總裁的配角情人 第二章
她參加過不少前任男友的婚禮,每一次,感覺都一樣--失望!
每一次,她都懷著勃勃野心,盛妝打扮去見她的情敵、他的新娘,打算與之一較高下,到頭來卻發現,她們是那樣的平凡,平凡得不堪一擊。
今天也不例外。新娘與她以前的對手沒有差別,相貌平平,據說家境、學歷皆一般。但就是這樣“一般”的人卻把她打敗了。
如果遇到的是高手,她會心服口服,但每一次,她都敗在“平凡”二字底下,這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她真的那樣差……差到連“平凡”都不如?經歷過二十五次的失敗,她對自己已經徹底沒有信心,甚至對自己的審美觀都產生了懷疑。
原來,她一直自謝的美貌並不被男人喜愛,她擁有的財富與學識統統都是作為賢妻良母的累贅,在男人的世界里,她永遠是第一個被拋棄的對象。
她失望了,失望的結果是泄氣,躲到餐桌底下,她的腦子陷入一片迷茫。
婚禮上還發生了什麼,她事後都不太記得了。
只記得,她喝了很多酒,與一個同樣漂亮寂寞的女子聊天談心。那女子穿著楓葉紅的裙子,有她迄今為止看過最美麗的身影。不知為何,那女子也悶悶不樂,彷佛她的一面鏡子。
她甚至懷疑,這個女子只是她的幻覺,一個映射自己心情的幻覺。所謂的聊天談心也不過是她的自言自語而已。
然後她便醉了。醉了之後的事,更不記得了。
但當她第二天早晨醒來,發現了一件令她震驚到極點的事,這件事讓她驚叫起來,驚叫之聲足可以天崩地裂。
“你、你怎麼在這里?!”
她並非躺在家中的床上,而且,床上還不止她一個人。
一個男人,一個赤身的男人,正睡在她身邊,強壯的手臂撐著枕頭,正側身凝望著她微笑。
包讓她無語問蒼天的是,這個男人,還是她認識的男人--裴嘉德!
天啊,他們怎麼會睡在一起?難道又是湊巧?
“你怎麼會在這里?!”她又羞又怒之余,再次責問他。
“妳不記得了?”他卻反問。
“廢話!否則問你干麼?這是什麼地方?”
“是妳前任男友昨天舉辦婚禮的酒店。”
“我們怎麼會在這里?”
“妳喝醉了,我陪妳留下來暫住一宿。”
她把被單輕輕往下拉了拉,看到自己同樣赤果著的晶瑩之軀,頓時無地自容。
“我的衣服到哪里去了?”
“床底下。”他從容地指了指。
“你、你居然把我的衣服扔到床底下?”
“小姐,是妳自己扔的,不關我的事。”他輕笑。
“什麼?我?”常言道︰酒後亂性!看來這句話不可不信,“我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剛剛參加完前任男朋友的婚禮,受了刺激,做出一些反常的行為,是可以理解的。”裴嘉德在一旁點頭分析。
“既然知道我這是反常行為,你為什麼不幫我?反而還要把你自己的衣服也月兌了?”哼,趁人酒醉,佔人便宜!
“小姐,”他滿臉無辜地攤攤手,“我的衣服也是妳月兌的。”
“什麼?!”白純嚇得幾乎跳了起來。
“我本來想反抗,不料妳酒醉之後力氣好大,我抵不過妳。”他嘆一口氣。
“騙人!騙人!”白純吸著鼻子,幾乎要落淚了,“那、那我們有沒有……那個?”
“哪個?”他裝傻。
“嗚……”她索性大哭起來。
好丟臉哦!這麼大年紀了,居然連有沒有發生“那件事”她都無從判斷。都怪家里人管教太嚴,平時不讓她看黃色,她所見識過最最的描寫就是“兩人倒在床上,燈光搖曳,簾帳輕垂……”,而後再發生什麼就不得而知了,只剩一片刪節號。
這些年來,她千方百計躲過二十五個男朋友的槍林彈雨,留得清白處子之身,只為新婚之夜享用,沒想到,卻被這個家伙湊巧撿到了!彷佛一個老實人窮其一生積儲的財富落入了賊人手中,叫她怎能不恨?
包可恨的是,初夜丟便丟了,偏偏她什麼也不記得--人生最最寶貴的回憶就這樣胡里胡涂地無影無蹤,叫她怎能不悲痛欲絕?
“哭什麼呀?”他覺得她的反應很好笑,撫著她光潔的背脊安慰,“我會負責任的。”
誰要他負責呀!
哼,如果她只想要一個男人對她負責,只需任意勾引前面那二十五分之一,今時今日早已是某某太太了。她要的,是至死不渝、滄海桑田的愛情,眼前這個隨便跟人上床的家伙給得了嗎?
“怎麼不說話?”他見她一片沉默,語氣小心地問。
“我……”她現在只想盡快離開這里,其他都不願多想,腦子如同亂麻,什麼也想不清楚。“我肚子餓了……”
“呵呵,我馬上打電話訂餐。”他又笑了起來。
“我要穿衣服,你去浴室里面打。”她低聲道。“門關起來,不準看我!”
“好好好。”像寵溺一個小孩子似的,他刮了刮她的鼻子。
就在他進去浴室打電話的瞬間,白純以最快的速度套上自己的衣服,閃電般沖出這間倒楣的酒店。
她像做錯事的小孩子,畏首畏尾地回到家。
有生以來,第一次夜不歸營,不知家中那些惟恐天下不亂的姑姑會怎樣地嘲笑她?
大廳里空曠無人,明知樓梯上鋪有地毯,她卻心虛地月兌下鞋子一步一步偷溜上樓,以防發出聲音。
“干麼像做賊似的?”忽然,一個聲音從房傳來,把她嚇了一跳。
“大、大哥?”
她愕然回頭,看到她那個平時忙碌得不見人影的哥哥,今天居然有空在家,而且正好把她逮個正著。
“大、大哥,”她頓時結巴,“你不用去上班呀?”
“今天是星期天!”白謹走過來,敲敲她的腦袋,笑盈盈,“妳大哥我就算是天字第一號工作狂,星期天員工也要放假呀!”
“那、那你不去約會嗎?”
“麗淇去巴黎購物了,我剛剛才跟她通過電話。”
“哼,那個鐘麗淇就知道游手好閑!”對這位未來的大嫂,白純素來頗有微詞。
“妳不也一樣?就知道說人家!”
“我……”的確,她也是一個整天無所事事的寄生蟲,沒有資格數落別人,于是只得轉移話題,“大哥,就你一個人在家嗎?”
“姑姑們在樓上打麻將。”
“咦,三缺一,打什麼麻將?”白純一怔。
“什麼三缺一,明明是四個人!”
“我們什麼時候有四個姑姑了?”
“加上妳的男朋友,正好四個。”
“我的男朋友?”白純愕然驚叫,“我哪兒來的男朋友?”
“不要不好意思了,親愛的小妹,”白謹俯子,揪揪她的耳朵,“人家都登門拜訪了,虧妳還瞞著家里人這麼久!”
“我、我真的沒有……”她只覺得莫名其妙,百口莫辯。
“呵呵,有這麼完美的男朋友,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真不知道妳為什麼要把他藏起來?怕他被搶?”
“他到底是誰呀?”白純忍不住大聲問。
“嗄?妳還想裝蒜呀?”白謹笑了,“雖然妳大哥我自詡英俊,但比起他來,不得不承認還是差了那麼一點點,所以找到這樣一個夫婿不算丟臉啦,妹妹。”
“我真不知道你說的是誰!”她急得直跺腳。
“好吧,”白謹嘆了一口氣,“妳自己去樓上看看吧。”
她懶得再跟這個瞎起哄的大哥唆,三步並兩步跑上樓去。日暖風和的茶室里,一片歡聲笑語,久無男子慰藉的三個老姑婆正如沐春風,一听便知家里來了俊男。
白純煞住腳步,臉上頓顯呆傻。
怎麼可能?老天爺啊,親愛的上帝啊,是她的幻覺嗎?
裴嘉德,她今天早上拚了老命才擺月兌的男子,此刻正氣定神閑地端坐在她家茶室里,與她的親人有說有笑……他走的到底是哪一條時光隧道,居然比她還早一步到她家?
“純純,妳回來了?”幾個姑姑不約而同地抬頭看到她,連忙招手,“快快快,來替嘉德打兩圈,他已經輸了好多了。”
嘉德?這家伙手腳真夠快的,居然短短時間內就哄得長輩如此親昵地喚他!
“我還想再學著打幾圈呢。”只听裴嘉德笑著回答。
“再打下去,我們幾個會心疼的,”姑姑們語氣中滿是寵溺,“你明明不會打麻將,明知會輸,卻還一直陪我們,叫我們幾個怎麼好意思?”
“那我們先喝茶,等會兒再繼續。”裴嘉德掏出錢包,“剛才我輸了多少?”
“哎呀,這是干什麼?我們怎麼可能會欺負一個不會打麻將的晚輩。”幾個姑姑連忙按住他的手,“這錢不用給!”
“那……”他思索片刻,“我改天叫人送幾張百貨公司的禮券到府上吧。”
“禮券給你母親留著吧,”姑姑們已經笑得闔不攏嘴,“這份好意我們心領了。”
“我母親這會兒不在國內呢,等她回來,恐怕那些禮券就要過期了,”他狡猾地回答,“放著也可惜,不如拿來孝敬幾位姑姑。”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先謝謝你。”姑姑們滿意地點頭。
天啊!白純在一旁傻眼觀望。她一直听說裴家大少冷酷寡言,今日一見,石破天驚,他身上哪里有半分傳言中的影子?她看到的,分明是一個喜好阿諛奉承、長袖善舞、八面玲瓏的小人!
“純純。”只見那家伙來到她的面前,溫柔地喚。
“你來干什麼?”她怒氣沖沖地質問。
“今下天早上妳不是說有一只耳環找不到嗎?”他舉起手中一個亮閃閃的東西,“我找到了,怕妳著急,所以就送過來了。”
“耳環?”該死,她什麼時候失落了一只耳環?當下情不自禁地模了模耳朵,果然左邊一片空白,氣得她有口難言。
“嘉德,你好細心哦!”幾個不知真相的姑姑齊聲證道︰“這麼小的東西也能找到。”
“其實它就掉在枕頭邊,只不過今天早上純純沒有發現而已。”他謙虛地答。
“枕頭?”敏感的姑姑們馬上抓住重點,笑容頓時變得曖昧,“呵呵,純純,妳不乖哦!騙我們去參加婚禮,原來是去約會!”
“我……我哪有!”白純只覺得肺都要氣炸了。
“妳衣服都沒換,還想狡辯?”姑姑們指出另一項證據。
天啊!看來此刻就算下六月雪也不足以證明她的冤屈了!
“大姊,我們現在不必擔心純純繼承不了那筆遺產了。”二姑說。
“對呀,相信明年的這個時候,家里就會多一個小家伙了!”三姑道。
“姑姑,妳們在說什麼呀!”白純忍不住大叫。
“在談論妳的婚事呀。”三個老姑婆笑容很邪惡。
“謝謝姑姑們的關心,我會負責任的。”裴嘉德適時地插嘴。
“我說過我要結婚了嗎?”白純一雙足跺了又跺。
“妳不打算結婚嗎?”一屋子人皆驚愕地瞪著她,彷佛她是一個異類。
“不!”她咬牙切齒地回答。
“純純,不要忘記明天就是妳二十五歲生日了。”
“我記得。”
“那妳可記得爺爺的遺囑?”
“我沒忘。”
“那妳還敢說自己不要結婚?”
“我要結也不是跟這個家伙結!”白純狠狠地指了指裴嘉德。
“純純,這就是妳不對了。”
“我不對?”姑姑的回答讓她大吃一驚。
“妳昨晚是不是跟他一起過夜?”姑姑也指了指滿臉失落的裴嘉德。
“我……”她不知如何解釋,“我們的確是在一起,但不是妳們想象的那樣……”
“妳只打算跟他玩玩,不想嫁給他?”
“呃……可以說是這樣。”她尷尬地清咳兩聲。
“純純,妳怎麼可以這樣不負責任?”
“嗄?”白純愕然,“一個女子需要對一個男人負責嗎?”
“當然啦,男女平等嘛!”眾人一致點頭。
“如果我不願意呢?”她倔強地嘟起嘴巴。
“呵呵,除非妳在明天之前能找到另一個如意郎君,否則,妳會馬上變成窮光蛋。”三個姑姑的笑容看上去很猙獰。
她們是在威脅她嗎?
她才不相信一向疼愛自己的姑姑們會見死不救,忍心讓她淪落街頭。就算姑姑不管她,大哥也不會不照顧她。
“妳真的這麼討厭我嗎?”一旁的裴嘉德凝望著她,輕聲道。
“我不討厭你,我只是討厭別人威脅我!”她昂頭宣布,“所以,我不會嫁給你的!”
“純純,妳肯定要這樣做嗎?”眾姑姑無奈地搖頭,“明天妳死定了。”
死就死!總比這樣莫名其妙把自己嫁掉的好!
她毅然決然把門一推,轉向裴嘉德,“耳環你已經送到,多謝,現在你可以走了吧?”
俊顏頓時染上一抹難堪之色,本來,她可以為此得意揚揚,但心中卻不知哪里來的一絲內疚,久久縈繞不去。
沒想到她的二十五歲生日這麼快就到了,本以為還可以再逍遙個兩年,不必去想遺產的事情,可匆匆而過的時間已然逼迫她面對現實。
每年的今天,她都會收到一份神秘的禮物--一朵水晶玫瑰。
玫瑰裝在一個粉色的紙盒里,每年的今天,早上八點,都會一分不差地出現在她家門口。沒有寄件人,沒有
她曾經懷疑過這份神秘禮物是家里人給她的驚喜,但家里人不是沒心沒肺,就是呆頭呆腦,她不相信他們做得出這種浪漫的事,
從十八歲起,一直到今天,她收到的水晶玫瑰已經八朵了。送禮物的人似乎從不打算露面,只想與她玩這個捉迷藏的游戲。
是誰這樣深情待她,卻從不讓她知道他的身分?
他?對,她相信這個神秘的人物一定是個男人,因為,世上不會有女子對另一個女子這樣好。
可她怎會如此幸運,擁有如此深情的男子呢?她身邊的男人從來只會拋棄她,不會帶給她這樣美妙的幻想。
“純純,起床了!”
正躺著把玩她的水晶玫瑰,忽然三個姑姑連門都沒敲就長驅直入,把她嚇了一跳。
“姑姑,今天為我安排了什麼節目?”白純幸福地笑,“我們去哪兒吃晚餐?妳們準備送我什麼生日禮物?”
“我們是來告訴妳,張律師來了。”姑姑們面無表情地回答。
“呃?張伯伯?他來做什麼?”白純一怔。
“來沒收妳的一切財產!”
“嗄?”嘴巴頓時張大,“什麼?”
“純純,我們之前不是苦口婆心地勸過妳嗎?妳偏偏不听。唉,今天妳是死定了!”三個姑姑搖頭感嘆。
“死定了?”她仍舊莫名其妙。
“對呀,妳忘了爺爺的遺囑嗎?如果今天妳不結婚,妳應得的所有遺產都要捐給慈善機構!”
“妳們真的打算這樣做?”此時此刻,白純才意識到這一切不僅是威脅而已。
“對呀,如果我們違背爺爺的遺願,就是不肖。”姑姑們大力點頭,“我們不想當不肖子孫。”
“那好吧!”白純賭氣道︰“把我的財產全數沒收好了!”
“那妳還坐著干什麼?”三個女人一齊盯著她。
“嗄?”她不解其意。
“別忘了,這張床是白家的財產之一,妳從現在起不能踫了。”殘酷地給出答案。
“什麼?”白純跳起來,“意思就是說,要把我從這個家里趕出去?”
“對呀!”
“姑姑……”她簡直難以置信,“妳們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妳們的親親佷女?”
“唉,純純,我們也不想呀,可誰叫妳不乖呢?”
“妳們幾個也沒有結婚,為什麼偏偏要逼迫我結婚呢?”她為不公平待遇感到委屈。
“就因為我們是過來人,知道當老姑婆的辛酸,所以才不想讓妳重蹯我們的覆轍呀。”她們語重心長地勸說。
“好,我走!”白純誓死不肯低頭服從,立刻打開櫃子,收拾衣服,誰知,一雙手將她的行李箱給按住。
“純純,”只听大姑道︰“這些衣服妳不能帶走。”
“什麼?”她大叫,“這是我的衣服,為什麼不能帶走?”
“因為這些衣服都是用白家的錢買的。”
“還有,通知妳一聲,妳的信用卡已經全數被凍結了,”二姑的話語更是青天霹靂,“抽屜里的現金妳也不能帶走。”
“天啊!”白純瞪著平素待她如己出的長輩,深感世事無常,人心險惡,“我要打電話叫爸爸媽媽回來救我!”
懊死,老爹和老媽偏偏這個時候到南部探親去了,害她沒有援手!
“對不起,妳不能打電話。”三姑冷酷地將電話線一拔,“除非妳能保證交得出電話費。”
“欺人太甚!”白純怒吼。
“哈哈,”三個姑媽卻粲笑如花,“純純,後悔了吧?現在也不是沒有補救的辦法--只要今天晚上十二點之前,妳能找到一個新郎倌,財產仍可以收回。”
“我、我去公司找大哥!”她跺著腳。
“妳有錢搭計程車嗎?家里的車現在不能給妳用了。”
“沒有錢我不會走著去嗎?”她的嘴巴翹得天高,“如果腳上這雙鞋妳們也要沒收,我就赤著腳走到公司去!”
“呃……”三個老姑婆聳聳肩,“大家姑佷一場,這雙鞋就算我們的一點心意,送給妳了。另外,妳身上這套衣服也不必月兌了,年輕女孩赤身地走在馬路上總是不太好看,會影響我們白家的聲譽。”
“呵呵,”白純苦笑,“多謝。看來除了這身穿著,我什麼也不能帶走了。”
“咦,不會呀,還有這八朵水晶玫瑰。”笑盈盈地捧過匣子,“這是你朋友送的,名義上不算我們白家的財產。”
沒想到,今時今日,她白純會窮得一無所有,只剩下這份神秘人所贈的禮物。
幸好這些年來她將它們好好珍藏!不知為何?過去人們送她的東西,她總是丟三落四不知放到哪里去了,惟有這八朵水晶玫瑰,一直小心翼翼地裝在匣子里,時常拿出來觀賞。
或許,因為它們太美,或許,因為它們太神秘,每當她凝望它們,手指體會著水晶涼爽的觸感,眼中便會浮現一個個自己編織的幻想故事,思緒飛到未來。
捧著匣子,怒氣沖沖離開了家。艷陽下,放眼望向通往美林集團的遙遙大道,忽然覺得十分疲憊,走沒兩步,便覺得腳趾發疼。
怒氣很快被倦意所取代,她打了個呵欠,暗嘆自己昨晚沒有睡好,蹲到路邊。
想起從前在巴黎街頭,看到那些流浪藝人,只覺得他們好自在,此刻才深深感到,一無所有的自在原來如此讓人惶恐。
正感到彷徨無助時,忽然一輛車停在她面前。
“白純,這麼巧!”車窗降下,一張俊顏對她微笑。
見鬼!怎麼又是裴嘉德那個家伙!怎麼到哪兒都能遇見他?
她瞪著他,不說話。
“我來找妳大哥談點生意上的事,順便來跟妳說一聲『生日快樂』。”他無視她的敵意,親切和藹地道。
“找我大哥應該去公司,”她努努嘴,“至于我的生日,一點也不快樂!”
“呵呵,怎麼,家里人真的把妳趕出來了?”他彷佛感到很有趣。
“你怎麼知道?”她詫異。
“昨天我在妳家听到的。”
“所以你幸災樂禍,故意跑來看我笑話?”說什麼來跟她大哥談生意,哼,借口!
“我有什麼可以幫妳的?”他一副好好先生的樣子。
“載我去大哥的公司!”
“怎麼,想向他求救?”他搖搖頭,“我看未必有用。”
“你不要在這里挑撥我們兄妹的關系!”她睨著他。
“白純,我問妳一個問題--妳的三個姑姑平日對妳可好?”
“好。”
“那她們為什麼要這樣做,妳想過沒有?”
“她們……”她一時答不上來。
“她們當然是為了讓妳早日覓得佳婿,不得不出此下策。同理,妳的大哥當然也會跟她們站在同一陣線上,不會幫妳的。”
“那我現在應該怎麼辦?我什麼也沒有了……”她活像被遺棄的小孩子,不禁有點想哭。為了不讓他看到自己丟臉的淚水,俯下頭去,輕輕觸模她的水晶玫瑰。
“妳的匣子里裝的是什麼?”裴嘉德伸頭看了一眼,“很漂亮呢!”
“一個朋友送我的禮物。”此時此刻,匣里裝的是她所剩的惟一驕傲,“他每年都會送我一朵,已經八年了,從來沒有忘記。”
“這些水晶花很獨特,”他臉上忽然現出一種奇怪的笑容,“如果妳現在很缺錢,可以把它們賣給我。”
“賣給你?”白純不可思議地瞧著他,“你要它們做什麼?”
“送給我的女朋友呀,我可以出高價。”
“高價?”
“五萬塊一朵,一共四十萬,怎麼樣?”
“呃……”這個價碼的確不錯。
“有了這四十萬,妳就可以暫時租間小鮑寓,慢慢找工作養活自己,不必再受家里人威脅了。放心好了,妳學歷這麼高,雖然沒什麼工作經驗,但遲早會找到工作的。”
“我……”白純咬了咬嘴唇。
這筆錢對她的確是個很大的誘惑,但要她就此把神秘人送的珍貴禮物賣出,她卻萬分舍不得。
不知為何,從第一朵水晶玫瑰出現在她家門前起,她就把這份禮物當作生命中的一個希望,因為這份禮物惹出了她的無限猜測和幻想。
如果今天把它們賣出去了,送禮物的人一定會很傷心吧?傷心之下便不會再理睬她,那麼將來她就不要再指望得到什麼禮物了--也不要再指望那個藏在世界某個角落的人再偷偷關心她了。
“不,”她堅定地回答,“我不賣。”
“妳不賣?”裴嘉德顯然一怔,“妳確定嗎?如果沒有錢,妳今天晚上可能會露宿街頭。”
“說不賣就不賣!”她昂起頭拒絕,“你少唆!”
他凝望了她片刻,忽然笑了。
那笑容,彷佛這個否定的答案正中他的下懷,看她的眼中,不由得多了份溫柔的意味。
“你笑什麼?”她疑惑。
“我很欣賞妳這種寧死不屈的精神。”他推開車門,“還沒吃早餐吧,我先載妳去吃點東西。”
“我現在沒有胃口吃東西。”她蹲在原地不動。
“如果我說,我有辦法幫妳拿回財產,妳會不會有胃口?”
“呃?”她搖頭不信,“你會有什麼辦法?”
“比如,妳可以找我當妳的新郎倌,在今天晚上十二點以前,我們結婚。”
“嗄?”她大叫,“呸!你休想趁機威脅我嫁給你!”
“傻瓜,我並不想娶妳呀。”他莞爾地搖頭。
“呃?”
“我只是想幫妳。”
“幫我?”
“對呀,假結婚妳懂不懂?等妳拿回財產,那紙結婚證便作廢,如何?”
“你、你為什麼要幫我?”她滿眼迷茫。
“我說過,我會對那天晚上的事負責的,”他低語,“既然妳不肯嫁給我,至少,讓我幫妳一個忙--算是補償我拿走了妳的初夜。”
“你……”這家伙的行為的確很仗義,也的確能幫助她……可為何她听到這個計畫,會覺得心有那麼一點點不舒服?
“如果妳同意,就上車,”他指了指烈陽,“妳不想把自己晶瑩白皙的皮膚曬黑吧?”
“好、好吧。”山窮水盡的她還有別的選擇嗎?希望這一次上的不是賊船。
“忽然宣布我們結婚的消息,外界一定會很驚愕,我看,不如先向媒體發布我們『訂婚』的消息好了。事不宜遲,我馬上召開一個記者會。”
“嗯。”她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妳的水晶玫瑰那麼沉,先把它們放到後座去吧。”他又一次凝視她的側面,“這樣抱著它們會很辛苦。”
“不,放到後座我怕會摔碎。”她執意抱著它們,不肯松手。惟有抱著它們,一顆卜通急跳的心才覺稍稍安定。
他微笑,不再勉強她,彷佛有什麼話要沖口而出,卻被他強行忍住。
兩人一如從前般恢復沉默,車子駛出彎道,在燦爛的陽光中緩緩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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