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你愛誰 第五章
這是一場非常盛大的服裝發表會,向來有許多政商名流參加。
梁淨葳是進門之後才知道的,她下意識地撫了自己的脖子,那里空空的,她無法再像過去一股,借著服飾偽裝自己,讓她很沒有安全感,宛如距離她的真面目如此近。
她穿著一襲上班穿的兩件式套裝,不是泄了一地的連身長禮服,讓她自覺這里根本不是她該來的地方,她轉身要走。
“淨葳,你去哪?”蔣雲影及時抓住她,手中的枯瘦讓他心微微一沉。
“我要走了。”
她的話讓他皺起眉頭,“你才剛來。”
“這里不適合我,我不想待在這里。”
“我知道了,你在意你的身份?有我在,你怕什麼?走!到休息室去,我準備了一套晚禮服要給你。”
他都準備好了?梁淨葳瞠大眼楮看他,他卻無視于她的驚訝。推著她往樓上走。
“哎,那不是梁淨葳嗎?她怎麼穿成這樣,我是不是看錯啦?”
“她怎麼會來?怪了,她家不是沒落了嗎?”
“要不是有蔣家兄弟,她哪能還這麼風光?真是怪了,她家不是沒錢嗎?她怎麼還敢出來?”
“我上次在鋼琴酒吧看到她,她好像在釣凱子,我都不敢說我認識她哩。”
“釣凱子,怎麼釣?她有從事交易嗎?”
“可能吧?可憐的蔣雲祈被她的外表騙了。”
“哎唷,你看看她那個惹火身材,哪個男人不想上啊?我說蔣家兄弟都是她的囊中物啊。”
步上階梯時,梁淨葳听到有人對她批評,其中一個,還是之前常邀的她一起逛街血拼的女人,她以為她們是朋友……
強烈的胃酸逼出她想嘔吐的渴望,眼眶也因這酸氣泛起紅絲。
“走吧!別管人家怎麼說。”蔣雲影在她身後說。
梁淨葳一愣,不想露出任何難過的樣子,今天,她要過回從前的日子,誰也別想破壞這一切。
蔣雲影為她準備了件寶藍色的絲質長裙,裙擺繡成荷葉的樣式,走起路來會隨著腳步畫出美麗的弧度,像個站著的美人魚;身後刻意露出整個背部,頸後再披上同色的絨毛披肩讓背部的肌膚若隱若現,十分引人遐思。
梁淨葳站在長長的鏡子前,對他的眼光和自己的相彷,心中有一股暖流流過。
“好了嗎?”蔣雲影敲著門板。
“我馬上出來。”
推開門之後,從前的自信與聚集眾人目光的本事像在一瞬間全部找了回來。
她得到了雲影的贊賞,“很適合你。”
“謝謝,這件禮服不少錢吧?”
“談錢俗氣。”他由口袋里拿出一個盒子,才打開,梁淨葳的視線幾乎被亮光刺得睜不開。
“是藍寶石。”她輕呼,評監珠寶的能力不曾減。
“來,我替你戴上。”
“不,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這是一套的,你自己看看鏡子,脖子上是不是少了什麼?”他扳過她的身體,面向鏡子。
在她望進鏡子里的同時,他在她身後替她掛上了項鏈。
他的態度溫柔、專注,冰涼的鏈子觸踫到她的頸,令她的背脊起了無數的……
是站在他面前吧,才讓她如此不自在,還是他的目光溫柔讓她幾乎承受不住……她不敢往下想。
“喜歡嗎?”
“嗯。”她點頭,阻止了自己的胡思亂想。
“走吧!恐怕開始了。”蔣雲影听到樓下的騷動,他相信過了今晚,她會像初開的玫瑰一般,綻放燦爛,重新回注一股活力熱流。
“嘟嘟……”話筒里傳來空響。
他不在嗎?手機也沒有隨身攜帶?
項明藍放下了手中的電話,她撥了不下十次了,蔣媽媽說他今晚有宴會要參加,她本來準備打電話過去,來個湊巧踫面的,說不定他還會邀她,可是電話沒人接。
“項明藍,你打電話給誰啊?看你一直往公共電話亭跑。”古既予突然大叫,嚇得她身子一縮,心虛地走向他,“你別管啦,去批貨了沒?”
“早就批好了,喏,你不是說張學友和那英的要多進幾片,我都記住了。”
“那你還不去擺攤,都幾點了?”項明藍揮手趕他走。
“我听院長說你今天請假,你要去看副院長嗎?我們一道走。”
“我……”她不是要去看副院長才請假的,是因為……算了,都沒找到人,還有什麼好說的?
“快點啊!不然要坐公車又要浪費車錢。”
項明藍回頭看了公共電話亭一眼,咬著牙,“你再等我一下。”
走進電話亭里,她再撥了一次。
“嘟嘟嘟……”她的心情如電話撥通沒人接一般,蕩到了最低點。
終于,她死心了,掛上話機,她說道︰“走吧!”
燈光、音樂、舞台、美酒……這就是有錢人過的生活。
梁淨葳已經月兌離太久了,難免無法適應,尤其是他們都用等著看好戲的目光看著她的時候,她更無法自在。
她一心只想雲影快點回來,剛一下樓,他就被拉去談生意了,她像突然失去一只手臂一般,慌然無措。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來來往往不懷好意的目光,她心跳得很快,飛快地穿過人潮,她不時回頭張望,專注地找著雲影的身影,渾然未覺自己有多麼的需要他。
“哎呀!”
“對不起!”她撞到人了,道完歉想走,卻反被對方位緊了手。
梁淨葳抬頭瞪,她吃了一驚,沒想到會在這里踫到高中同學,“玲玲。”
“果然是你,你怎麼在這里?我听說……”
“我跟朋友來的,你呢?”听說畢業後于玲玲出國進修了,梁淨葳急忙打斷她的話,怕于玲玲追問她家的事。
“我?回來玩啊,在國外會想家,所以我常常找機會回來,不過後天又要走了。”
“哦。”梁淨葳點頭,再次相信,有錢真的很好。
“我們去那邊吃東西。”于玲玲指著餐桌的方向說道。
“好。”雲影沒那麼快回來,與其在角落等他,不如和于玲玲敘舊,梁淨葳慶幸在這里遇到她。
“你今天好漂亮,衣服是男朋友送的?”于玲玲盯著她脖子上的藍寶石項鏈。
“不是,我男朋友出國了,這衣服是一位朋友送的。”
于玲玲和她是高中同學,梁淨葳當然不會防備,一開口自然比與那些有錢千金還有話聊。
“什麼朋友這麼好?介紹給我好了,你看看你,死會了,還這麼有人緣,真好。你那條項鏈可值不少錢呢!”于玲玲一臉欣羨。
梁淨葳好久不曾看到類似的目光朝著自己圍繞了,但她一點兒也不懷念。
現在的她,知道過去的日子都是虛假,沒有人會在你狼狽的時候拉你一把,他們只懂得丟石頭,甩頭而去。
除了雲影,他非但沒有走,還為她做了這麼多事,甚至怕她不開心,還帶她來這里“重溫舊夢”,可,天知道,她已經不是過去的敗家女了。
她多想,多想證明給他看,她不一樣了。然她未去思索這證明給他看為何會變得如此重要?重要到,大過思念雲祈。
“是嗎?我不清楚這價值,我想應該是不便宜。”梁淨葳說。
蔣雲影說談錢俗氣,不過,她深深體會到沒錢的痛苦,所以,若有錢她願意俗氣一點。
“好可惜,我要出國了,不然我們可以一起吃個飯。"”聊著聊著,于玲玲突然說道。
“下次吧,反正還有機會。”
“對了,你為什麼沒出國?我記得你說畢業後就要和男朋友一起出國的呀!”
“我家出了點事。”梁淨葳欲蓋彌彰的回道,于玲玲人在國外。她應該不清楚梁家的事,但梁淨葳還是怕她來打听什麼。
“是喔,沒想到……我倒是比你先了。”于玲玲的可惜模樣不像有假。梁淨葳漸漸地松下防備,“也許我沒有那福份吧。”
梁淨葳不打算告訴于玲玲,有關家境遽變,她還跑去做酒女的事,若不是雲影,她今天不會再跟好朋友見面。
但是,雲影的幫忙只是讓她延緩了“下海”的時間而已,她這是得靠最快的方式將錢還清,那無疑是去做特種行業的女郎。
“對了,我有沒有告訴你,我跟男朋友在俄亥俄州念?”
“喔,這麼巧……那你這次回來,不怕他犯相思病嗎?”和雲祈一樣在俄亥俄州念?聞言,梁淨葳的眸子因興奮而睜得更大。更圓。
也許是因為這點,才和于玲玲的距離拉近了些,梁淨葳甚至忘情的拉著她的手,想知道更多那里的事。
“才不會咧,他說好不容易才追上我,他不會這麼輕易放手。”于玲玲沉醉在男友的熱情底下,幸福的表情絲毫不隱藏。
梁淨葳的心里難免起了一絲嫉妒,“真好,難怪你這麼放心跑回來度假。”
“我們還在熱戀期,當然放心羅,我一點也不擔心他會變心,說到馭男術,這你就要好好跟我討教羅。”
“是是是,拜托師父教我。”梁淨葳順著于玲玲的話接下去。
“也沒啦,他一個人在異鄉奮斗,很怕孤獨的,我只要常去陪他就夠了。”于玲玲一副沒什麼了不起的樣子。
是嗎?雲祈也怕孤獨嗎?孤獨,誰……不怕?
但是有人說,一個人的孤獨不可怕,最怕的是兩個人在一起還感到孤獨。
那麼她的孤獨呢?雲祈可曾知道?也許。他根本沒想過,所以她才會對雲影產生一種陌名的依賴,那依賴到……她害怕會變成愛。
梁淨葳盯著于玲玲,想著她說的話,但又覺得太沉重,于是梁淨葳轉移了話題,“你有這種自信就好,對了。他是讀什麼的?”
“企管。”于玲玲答。
這麼巧,雲祈也是讀企業管理的,不過這是熱門科目,念這門科目的人不算少。
“他念什麼大學?”
“是OHIOESLEYANUNIVERSITY。”
“真的?”梁淨葳驚叫,“我男朋友也是念這所大學的,說不定他們還是同班同學呢!”
“哇,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巧了。你看,我們是同班,另一半也是同校,想想……”于玲玲也忍不住驚訝,“這世界真是太小了,有機會一定要一起吃飯。”
“一定。”
她們又聊了很久,直到雲影從小房間走出來。
“雲影,我在這里。”一看到他東張西望,猜他是在找自己,梁淨葳忙揮手引起注意。
“他是……”于玲玲的聲音突然變了,但梁淨葳沒注意到這些微的變化。
“他是我男友的弟弟。”
“不會吧?”于玲玲的眼楮張得老大,要不是知道她有男朋友。梁淨葳會以為玲玲對雲影一見鐘情。
“原來你在這里?”蔣雲影走過來,眼中只有梁淨葳。
“雲影,我來跟你介紹,她是我高中同學于玲玲……”
“你跟蔣雲祈是什麼關系?”于玲玲插嘴。
“你認識我哥?”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于玲玲喃喃自語。
“玲玲,他們是雙胞胎啊,我跟你提過的。”梁淨葳淺笑盈盈,仍不知震撼即將來到。
“淨崴,”于玲玲的臉色轉成蒼白,“雲祈是我的男朋友……”
迸既予盯著整晚心不在焉的項明藍,她剛從另一個公共電話亭走回來。擺地攤不再是她專注的一件事。
“你到底要打給誰?”古既予問。
“沒有啦,都賣完了嗎?”項明藍神色一斂,拒絕回答遂轉移話題。
“嗯,都快一點了,應該沒有人會再出來逛夜市了。”
“說的也是,那我們回去吧!”項明藍幫忙提皮箱。
“我們先去吃點消夜再回去。”他提議。
“這麼浪費?回去,我下面給你吃。”
“真的,你要下面?你很久都沒有煮東西給我吃了。”
項明藍睨了他一眼,古既予的表情很奇怪,那像是一種……懷念?“有這麼夸張嗎?”
“當然有,你多久不曾正視我一眼了?我胖了或瘦了,你一點都不關心。”他好哀怨。
“你胖了瘦了,關我什麼事啊?”
“當然關你事,你是我的小老婆呀。”
“喂,別亂說,別壞了我的行情。”
迸既予沒听到她的話,跑到一個攤子前面,老板正在收拾東西。準備打烊。
“老板。這條鏈子多少錢?我要了。”古既予指著一條項鏈,墜子是藍色方形瓖著假鑽的撲克牌老K造型。
“一百。”
“拿去。”沒殺價,將霹靂包打開來,古既予準備付錢。
項明藍壓住他的手,“喂,你在干什麼?那是今晚的收人。”
“你放心,今天有幾個客人不要找錢,這是多的。”
迸既予還是買了那條鏈子。
“喏,送你。”他拆掉包裝。
“送我?”
“對呀,我現在只買得起LBT——路邊攤,等以後我有錢再帶你去珠寶店慢慢挑。”
“神經。”雖罵著,但項明藍還是低下頭來,讓古既予替她套上鏈子。
“真漂亮。”他贊道。
“神經,路邊攤東西哪比得上店里的?下次別再亂花錢。”
迸既予笑笑,不知听進去了沒。
不管那邊是白天這是夜晚,出了會場,梁淨葳匆匆地撥著號碼。
“喂,你跟玲玲在一起,你知不知她是我同學?你竟然這樣對我。你對得起我嗎?枉我對你這麼……就算是不能和你一起出國,我也不曾改變過我的心意。可你呢?你想過沒有,我不能和你一起走,真是因為我愛玩嗎?你到底有沒有了解過我……?”
當出國前,她突然改變心意,雲祈就該觀察到的。可是沒有,他不但沒有觀察到,還拉著她到處去添購出國的必需品。
他心里只有自己,他可有想過他走了,寂寞的不只是他?她也一樣在受寂寞之苦啊!
現在,一句“我寂寞”,便要她的諒解,哪有這麼簡單?
“虧我還像個傻子一樣,還以為你課業忙……嗚,你是交女朋友忙,根本沒空理我……”
不理會雲祈的任何辯解,那已經沒有用了。想到她曾經為了精神上可能的出軌而自責不已,想到雲影因她的拒絕而傷心的眸子。想到一切的一切,雲祈不會知道,只要回想起玲玲笑得幸福的模樣,競來自于她的男朋友時的激動與震撼,她就無法抑制的痛哭失聲。
她的男朋友啊,已經是別人的了。
“蔣雲祈,我們完了——”
幣上手機,鈴聲很快地響起,她意氣用事的按了無數個拒絕。然後恨恨地關上手機,斷了現實的一切。
“夠了,別再喝了。”蔣雲影拿走她手中的酒瓶。在會場外找到她,拗不過她的要求,載她來到紅伶園,她便狂飲不止。
梁淨葳一把奪回他手里的酒瓶。仰頭就灌。
見她這個樣子,蔣雲影不免生氣,忍不住地說道︰“你在這里光是喝酒有什麼用?我哥也不會回心轉意。”
他的話像把刀,毫不留情地刺向她,可是,她竟沒有淌血,她猜自己的血液已經隨著眼淚流干了吧?但,她清楚知道,她的淚水還在不停地往下落,落在眾人的面前,也落在雲影的手心里。
蔣雲影輕拍著她的背,心疼道︰“別哭了。”
她哭,心痛的人是他。
她痛,他比她更悲苦。
可他卻拋不開她,永遠拋不開了,那愛情的魔力已經將他緊緊網羅,即使再費力,使勁的掙扎也別想逃開。
“你叫我怎麼不哭?為什麼,為什麼?雲祈為什麼會這樣對我?難道是因為我沒有跟他一道去美國嗎?雲影,你告訴我,是不是這樣雲祈才不要我?天!他竟然跟我的同學在一起……同居,嗚……”
她脆弱的喊叫,把其他桌客人的視線引了過來,他擁緊她,陪她一起“視眾人的目光于無睹”。
“淨崴,別這樣……”蔣雲影安慰道。
這是必然的結果吧,兩地的戀情終結在距離之下。
但,他對她的愛,卻例外的沒有消失在距離之下。反倒是愈陳愈濃烈。
這個心思,他沒有說出來,她還在難過著,他怎會在此時在傷口處灑鹽呢?他畢竟是愛她的,是以不會這麼殘忍,可此際若不狠狠地教會她,便是對他的殘忍。他心里清楚明白,他寧願殘忍終結自己,也不願她受半絲半點的苦。
“雲影,你告訴我,我說的對不對?我沒有跟雲祈在一起,所以他才變心,是不是?如果是,雲影,你借我錢,我馬上去美國陪他。雲影,你借我錢,我馬上……”
“夠了,淨崴,你冷靜點,問題如果是這樣,那這不好解決嗎?但你明知道不是。哥移情別戀了,你飛去美國也不能改變他已經和于玲玲在一起的事實,你若去了,于玲玲怎麼辦?她難道沒有你傷心?”
即使知道雲影說的是對的,但她根本沒辦法冷靜,她只知道,雲祈和她……結束了。
“事情不是這樣,那是怎樣?為什麼注定是我傷心,讓玲玲傷心總比我傷心好。”
梁淨葳自私地說,她無法阻止自己有這種想法,這些日于以來,她受夠了,為什麼讓步的總是她?
爸走了,她扛起家中所有的責任;沒錢了,她下海去陪酒,甚至……差點兒將自己的也出賣;如今,雲祈的心不再是她的,她就必須心痛嗎?心痛地再讓給玲玲?
她如何能辦得到?她又不是聖人,沒有這麼多高尚的情操可以使用。
“你為什麼要傷心?你這有我啊。”蔣雲影不去想她的自私。他愛她,早傾盡所有。
她的一切,他都要,就算是缺點,他也要定了。這是愛戀她。唯一該有的覺悟。
“你?哼……”她用力推開他,他一時失察,被推得老遠,“我不要你,我要雲祈,我只要雲祈呀……”
酒醉的她,忘了是她自己說要結束。
拿起盛滿的酒再飲一口,“再來,再給我來一杯。”
酒保在蔣雲影的瞪視下,沒為她倒酒。
“再給我來一杯听到沒有?”她大吼,對自己的行為完全放任了,由心去自主一切了,她再也不要去想,不要去想了……
“夠了,梁淨葳!你還要傷心到什麼時候?還要傷我的心和自尊到什麼時候?該死,該死,該死……”蔣雲影咒罵自己不中用,她不要他,已經說了這麼明白,他還不肯丟下她。
“走開,你走開,讓我喝……喝醉喝死都無所謂,我要喝……嗚……雲祈不要我……”她打了個酒嗝,拿著空杯在眼前晃呀晃,就是遞不到酒保的面前。
蔣雲影走上前,一把扛起她,他不該帶她進來,不該听她的使喚進來這里,他懊悔莫及。
早知道她連醉死都喊著別人的名,他就該把她丟下,但他不能,也辦不到。
“你放開我,放下我。嘔……”
她借酒裝瘋鬧了起來,嘔吐,哭泣,尖叫,怒罵……
他不為所動,堅定的腳步往外走,卻在心中忖道︰“她為什麼不會認錯人呢?”
為什麼醉成這樣,還不會叫錯名字呢?如果可以,他寧願自己是……
他扛著她出了紅伶園,黑壓壓的天空一如他灰暗的心情,一時之間,他也不知該如何走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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