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


    下過雨的長巷陰暗潮濕，紀雲柔身穿輕松休閑的家居服，敲響手中的木質盆勺，欲叫醒正躲在樹上補眠的貓兒老肥。


    “老肥……”她從枝干上撈起貓咪，將它肥胖的身子摟進懷中呵疼。“饞嘴的家伙，不煮好魚粥來哄你，你就懶得回家啦！”


    “喵……”貓咪輕聲回應，拱進她的胸口舒服地閉上眼楮。


    紀雲柔腳步輕快往家里走，隨即發覺這條路上還有另一個人的腳步聲。她逐漸放緩腳步，听到背後那人的腳步也跟著放慢，她未曾回頭，迅速加快腳步，身後傳來的異響也跟著加快速度。


    她走，他也走；她停，他也停。


    就這樣拐進巷口邊的大榕樹後，紀雲柔全身的細胞警覺起來，她全神貫注，在那人轉彎走到眼前時，她快速地舞動拳頭，打算送宵小之輩一個巨大的熊貓眼。


    砰！紀雲柔的拳頭硬生生被人用掌包住，那人在看到她的臉之後，銀色的眼眸瞬間閃過驚訝。


    “怎麼是你？”紀雲柔收回手臂，她的拳頭撞在他的掌心，震麻的卻是自己。貓咪從她的懷中奪路而逃，她驚得跳起，大踏步在後面追趕，穿著夾腳拖鞋石板路上踉蹌奔跑，差點因為路面的濕滑而摔倒在地。


    “讓它去吧，它會找到路回家的。”龍羽翼扶穩她的身體，狐疑地盯著紀雲柔的臉看半天－－


    她巴掌大的小臉綠綠的，在她剛才轉頭的一剎那，他幾乎快要出拳揍扁面前這張妖怪臉。“妳的臉，是怎麼回事？”


    “海底泥，老爹說涂上可以美容護膚。”紀雲柔抓抓綠色的臉頰，尷尬地朝他笑了笑。好丟臉，現在自己的模樣真的無法見人，沒有嚇到他已經算是萬幸了。“我急著出來找老肥，忘了先把泥給卸掉。”


    “妳的危機意識不錯，不過女孩子不該在這麼晚的時間一個人跑出來。”他知道她生長在柔道館，從小就習文練武，又是在讀警察大學的學生，但龍羽翼還是要告誡她懂得保護自身安全的道理。


    “放心吧，這條小巷我從小走到大，會有什麼危險……”


    像是回應她似的，一把亮晃晃的刀突然揮出打斷她的話，昏黃的街燈下，一個頭罩黑布的男子正朝他們叫囂︰“把命留下！”


    龍羽翼的眼中聚起肅殺之氣，紀雲柔則是用盡全身力氣將龍羽翼撞到身後去，將不會武功的他往後頂，用不屑的語調嘲諷突然跳出來的小賊。“要錢我還可以給你一點，但你的胃口太大了。”


    紀雲柔悄然活動著筋骨，但有些擔憂不會武功的ing，她側過頭對他輕聲道︰“一會兒我動手，你就快離開這里，千萬別讓自己受傷了。”


    她清新的氣息吹在他的耳邊，意外降低了他想要殺人的沖動。他驚奇的看著這個小妮子，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叫他快走，而且竟還是個女人。


    “少說廢話，我的目標不是妳！”那男子竟朝著龍羽翼嘿嘿冷笑。


    “想殺人！也要看你過不過得了我這關。”雖然覺得這個殺手有點怪異，但紀雲柔一個閃身，抓住男子握刀的手腕，回身就將他的手一扳－－


    意外這個小丫頭竟然用武功偷襲他，男人大叫一聲丟掉刀子，赤手空拳地與紀雲柔打在一起，招勢又快又狠絲毫不留情。


    龍羽翼握緊雙拳正要快速上前，就听到紀雲柔大聲喝道︰“別過來，快離開這里。”


    她偏頭閃過那男人的鐵拳，紀雲柔決定，無論如何她都要小心護著ing的安全。


    听到她呼喊的龍羽翼閃至一旁，急切地望著他們過招，那男人雖然瘦小，但他幾乎是招招致命，雖然紀雲柔功夫底子深厚，一時半刻還能招架，但他仍想找個空檔出手，免得傷及纏斗中的紀雲柔。


    “ing，快走！”她見他不動，立刻就急了，她使出渾身解數與那人周旋，還不時跺腳暗示他快點離開危險之地。


    “想走，沒那麼容易。”


    那殺手猛地握住她的手臂，只听到骨頭關節發出喀嚓脆響，紀雲柔感覺手臂一陣抽痛，小臉頓時皺了起來。龍羽翼暗叫不妙，快速地閃入他們中間，握住那男人的胳膊，一拳就將他重重擊出，男子的身體伴隨著慘叫旋即飛出去。


    她咬牙仍逸不住到口的輕呼，冷汗沿著她的發絲快速滑下。“唔……”


    听到她的申吟，龍羽翼轉身用手臂護住她，眉心竄過急促和擔憂，眼神似乎在訴說他的心疼。


    “去死吧！”那男人從地上躍起，殺紅了眼奔向龍羽翼，見狀不妙，紀雲柔立刻挺身而出，拾起掉落在地的木盆狠狠就是一砸。


    就在他偏頭躲開的瞬間，她嬌小的身子從龍羽翼的懷中竄出，膝蓋一頂擊在他的重點部位，那男人慘叫一聲跪倒在地。


    紀雲柔接著長腿一踹，在他的骯髒手就快要擦到龍羽翼的身體之前，奮力踢中他的下巴，速度快得如同閃電，一連串的招式連龍羽翼看了也拍手稱快。


    見他倒下，紀雲柔用腳踩住他的背，听到巷底傳來的腳步聲，聞聲趕來的巡警已趕到處置一切。


    “你有沒有事？”她沖回龍羽翼身旁，生怕他有個萬一。


    “沒事。”心窩涌起陣陣溫暖的感動，龍羽翼小心翼翼地捧起她受傷的手臂。“妳的手還好吧？”


    “可能有點關節錯位，回去要被老爹用藥酒推拿了。”她拂去臉上的汗，抹到滿是細滑的綠色，這才感受到手臂的劇痛。


    “妳應該要保護自己，不該這麼逞強的。”龍羽翼的眼眸望向她一塌糊涂的綠色小臉，為她保護自己的行為而深深感動，這樣的人他從來沒有遇過，如今她為他受了傷，他更是心疼的不得了。


    “放心吧，我還沒踫到過搞不定的小賊呢！”紀雲柔用未受傷的手拍了拍胸脯，結果因為太大力而咳了好幾聲。“我可是打遍南台灣無敵手，整個小鎮橫著走，號稱『超級無敵街霸鳳凰女』的紀雲柔耶！”


    天！一長串響亮的名號，與她柔情似水的名字非常不相稱，听到她臭屁的自稱，實在令他又好氣又好笑。


    “橫著走？妳以為妳是螃蟹嗎？”而且還是只綠色的小螃蟹。


    “比喻嘛，就是說那些地痞混混都很怕我的意思。”她被他的俊臉望得有點臉紅，被他看到自己粗暴的一面，不知道他會不會因此而怕她，通常男人都不喜歡太粗暴的女孩子吧！想到這兒，紀雲柔失望地嘟起小嘴。


    “街霸的意思是搞懂了，但為什麼又加個鳳凰女？”他不明白的望著她突然黯淡的小臉。


    “這個可就說來話長了。”說起故事的紀雲柔滔滔不絕了起來。“話說我老爹，號稱『玉面百手生』，當年被我老媽『柔道之花』給拐走，後來就以改變老媽的粗魯為一生職志。老媽給我大哥取名叫紀翔龍，二哥叫紀擒虎，而我，本名原來是叫紀雲鳳的。”


    飛龍捉虎雲里的鳳凰，她母親果然非常強。龍羽翼听得興味十足，覺得她清脆的語調，比說的還要好听。


    “結果我那以紳士和陰柔著稱的廚王老爹當場哭慘了，他說什麼也要把寶貝女兒……”她唱作俱佳的指了指自己。“……也就是我的名字，改成溫柔又典雅的浪漫美女名，就這樣一哭二鬧三上吊，最後我老媽被磨煩了，結果就可想而知！”


    “但她不甘心，私底下還是那樣叫妳，久而久之，鳳凰女的大名就不脛而走了，對不對？”他很聰明的猜到這個奇怪的典故。


    “聰明！”這個男人她喜歡－－直率、會說話、又懂得察顏觀色，比她班上那些或別扭或粗俗的男生強了百倍。不過……她緊張兮兮地問他︰“你會不會覺得這樣的我很粗魯，很不可愛？”


    “怎麼會？女孩子能保護自己是好事。”原來她在擔心這個，龍羽翼因她可愛的問題露出淺笑。“妳的家人都非常善良。”


    “你呢？你很少說起你的家人，他們為什麼不和你住在一起，為什麼你會一個人從台北跑到台南來呢？”每當她說起她家人的時候，他的眼角眉梢都掛著濃濃的羨慕與惆悵，看得她心里酸酸的，想問他卻又找不到適當的機會。


    “他們不方便過來，其實我也沒料到我會一個人到這里來。”開始往家的方向挪動腳步，龍羽翼的眼光無法從她專注的小臉上移開。


    “你爸媽對你好嗎？”她問得小心翼翼，生怕觸及他不願回答的問題。“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關心你。”


    “我從小是和養父一起生活的。”


    龍羽翼握緊她的手臂，輕聲說道︰“我以為他是我的父親，他也從來沒有否認過，他只告訴我，因為我母親頭發眼楮的顏色很特別，所以才會生下與眾不同的我。就在不久前我才知道，其實他並不是我的親生父親。”


    “那你的親生父母在哪里？”紀雲柔回握他的手，他臉上那抹受傷她看得一清二楚，她感受到他的不快樂，是因為家庭的變故造成的，她努力的擠出微笑，想感染他讓他情緒轉好。


    “他們在很遙遠的國度，我的出現也為他們帶來災難。”在他還沒有見到親生父母之前，就已經傳出銀月國奪嫡大戰的消息，他現在的處境可以說是水深火熱，隨時都會有殺手為錢而來，只為了要取他的性命。


    “你怎麼會是災難呢？”紀雲柔听了很不爽地回道︰“他們找到你應該會很高興才對，你不要胡思亂想，沒有父母是不愛自己孩子的。”


    “我父母是很高興。”但他那未曾謀面的王叔可就不這麼想了，甚至謀害他的父親想奪取皇位。


    他現在的心情是既急迫又擔憂，他很想為父母親做點什麼，卻又害怕自己的出現會給他們帶來更大的麻煩。


    “在你回去你的國家之前，就把這里當成自己的家好嗎？”


    紀雲柔走到自家院子前面，拉拉他的手說道︰“把我們當成你的家人，我們會保護你，跟你分享喜怒哀樂的。”她知道他有心事，但她希望能永遠看到他的笑臉，就像他們相遇的那天一樣。


    “真的可以嗎？”龍羽翼望進她真誠的眼底，心動不已，若能在此處擁有一個全新的家，那份歸屬感會令他欣喜若狂的。


    “除非你不願意，我爸媽可是很喜歡你的喔。”她的小臉紅紅潤潤，言語間露出女孩子獨有的嬌柔。


    “我很慶幸能夠遇到妳。”她純淨的笑容如同潔白的手帕，拂去他心中沾的灰，只要和她在一起，他就能沒有負擔而且快樂的生活。


    龍羽翼對她笑得好不溫柔，柔得令她醉在那片幽柔的波光中，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打開院門的她一個不留神，腳竟被個軟綿綿的東西絆了一下，不但跌了個狗吃屎還嘴巴啃泥。


    “老回，你肥來啦……”她嗚嗚咆哮數聲，口齒不清的雙手抓地，在龍羽翼忍俊不住的悶笑聲中，尷尬地抓起被壓在身下當肉墊的老肥。


    月光從雲層中探照出來，龍羽翼扶起她，情不自禁地捧起柔軟的臉頰，在她綠綠的小臉上拂去汗滴，吻，印于她光潔明亮的額前。


    “你……”被他的舉動駭住，紀雲柔身體僵直，紅潤再度襲上她的臉，熱血澎湃不已，沖撞直上她的心頭，心髒雀躍又緊張的躍動。


    月光下兩人相依的影子拖出長長一條直線，分不出彼此。


    夏夜的無聊夜晚，適合搞些無傷大雅的小惡作劇。


    嬌小的身影靈活攀住牆邊的樹枝，輕巧地翻身落地，快速地扭開隔壁小院的窗子，夜行人手腳俐落地抓著一袋東西飄進屋中，模進二樓的某間臥房，抖開手中的小袋子，營造出滿室的光亮。


    燦爛的微笑出現在嬌俏的臉頰，她悄無聲息地挪至床上熟睡的男人身邊，故意掐起鼻子扮著妖魔鬼怪嚇唬他。


    “猜、猜、我、是、誰？”憨啞的嗓音帶著詭異，風吹動窗簾有種毛骨悚然的氣氛，她伸手就要去抓被子中的男人。


    剎那間，一個巨大的黑影凌空而起。


    健壯的手臂扯住她肩膀，反手就將她細小的身軀扯飛起來，重重地壓在床上，紀雲柔心中大驚，這意外令她惡作劇的心情全然消失。


    長年習武的她也使出反射性動作－－從手腕到手肘，往上挪移抓住他的肩膀，身體快速向床下滑，低腰轉身，一個漂亮的過肩摔，令他健壯的身體騰空而起。


    男子沒有想到她還有這一手，促不及防的他用力扯住她牛仔褲的腰帶，在身體飛出去的同時拉她一起騰空而起，落地時她咚地一聲撞在地板上，手腳拚命拒絕他壓著她的巨大身體，熱情的給了他一個“投懷送抱”。


    “哎呦……唔……”她的驚呼被個溫熱柔軟的物體堵了回去。


    兩片軟軟的唇瓣撞上她的嘴唇，她不小心牙齒K到舌頭，他的氣息灼熱得令人迷醉，她被麻痹了許久才回神，發現他正放肆地在蹂躪她的甜美芳唇。


    “唔唔……”紀雲柔的小臉漲得通紅，呼吸不順，胸脯被他擠壓，四肢被他牢牢定住，兩人的身體貼合在一起。


    他堅硬的肌肉迫使她柔軟的身體無法移動，她顧不得哀悼受傷慘重的腰，真想一拳把他揍飛出去，但在嗅到那熟悉的體味後，反抗卻轉變為迷惑。


    “嗯……”撞疼了唇舌，龍羽翼發出悶哼聲壓在她身上。


    她的唇帶著檸檬草的甘甜，他不忍放開她，室內很快就火熱起來，他劇烈的心跳撞擊著她的心髒，直到他的身體出現不自然的反應，才小心翼翼地放開她。


    “雲柔……”粗啞著嗓音，他將她一個翻轉，不忍心再讓她跌在冰冷的地板上，只想看她嬌媚無比地趴在他的胸膛。


    “！”紀雲柔身體迭在他身上，黑暗中紅通了雙頰，心跳怦怦作響。


    他的嘴唇再次抬起，情不自禁地吻著她的臉頰，的火熱緊繃說明了她對他的吸引力，讓年輕氣壯的他，開始不滿足于親吻而已，他溫熱的大掌襲上她的背，安撫她輕顫的嬌軀。


    十九歲的花樣年紀，從沒有嘗過戀愛滋味，紀雲柔對愛情總有種異常的渴望，自信的她不否認自己對他動心，但他的熱情太盛，火熱的身體燃燒起她的羞怯，女性的本能令她心動又難掩膽怯，不敢相信愛情來得如此之快。


    “妳甜得像顆小檸檬，真想嘗嘗妳肌膚甘甜的味道……”他的嘴啃咬上她的脖頸，細女敕光潔的肌膚是種致命的誘惑，令他瘋狂。


    “ing……”他的舉動令她倒抽一口氣，紀雲柔本能地開始推拒他的攻勢，兩人四肢糾纏如同麻花般密不可分，她心跳亂得毫無章法。


    “我在。”龍羽翼低啞的聲音，有難以遮飾的亢奮，他在放開她和繼續愛她之間必須要做出選擇，他故意用身體磨蹭著她的柔軟嬌軀，急切又不失疼愛地追問︰“妳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別……別這樣……”她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的大手正在她的身體上犯罪，紀雲柔語無倫次地臉紅，說不上是在拒絕他的情意，還是害怕將要發生的事情。


    “妳不同意，我什麼都不會做，別害怕。”龍羽翼撫著她的背，收斂起自己張揚的熱情，他溫和地哄著被嚇壞的她，或許他該等到她再長大一點，再對她有更近一步的舉動。


    她在他懷中點點頭，讓他扶起她無力的身體，靠著牆壁紅了臉頰。小白兔想要逃出大野狼的魔掌，首先要做的就是陪他聊聊天，轉移他的情緒。


    “我不知道……你有功夫。”害她無時無刻都在擔心會不會有人欺負他。


    “妳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她若是知道他的真實身分，與龍家和銀月國的關系，肯定會嚇得目瞪口呆吧！不過在她被嚇呆之前，他看到滿屋飄動的螢綠色光芒時，他反而抱著她結巴起來。


    “螢……螢火蟲？！”眾多小星星在他的眼前眨眼楮，他驚喜感動得語無倫次︰“妳半夜跑來，就是為了把抓來的螢火蟲送給我？”


    “你喜不喜歡？”她希望他快樂，才會一個人抓了好幾個小時，被蚊子叮得滿身大包小包，就為了給他制造一個小小的驚喜。


    “我當然喜歡。”那觸手可及的小繁星，點點都是她的心意，他激動地在她的額上親吻著，這是他收到過最美的禮物，她的細心和體貼令他心懷感激。


    “妳來偷我的心，做這麼令我感動的事情，叫我怎麼能不歡喜。”


    “你喜歡就好。”她嬌笑著欣賞小精靈們的飛舞旋繞。


    “好美。”他拉著她站起身，放縱地像個孩子，與她一起在室內旋轉、飛舞。直到跳累了玩夠了，他才戀戀不舍地將窗子打開，看著它們飄離自己的世界，盡情去廣闊的天地間旅行。


    “為什麼要放走它們？”不解他的舉動，她小小聲的問。


    “它們有它們的世界，我有妳的細心就夠了。”不約束別人的自由，他寬容的心胸令她佩服又欣喜。


    龍羽翼拉她坐在床邊，望著螢火蟲漸漸飛散，甜蜜和喜悅再次沖撞著他的胸口，他輕聲地問道︰“剛才那個吻，是妳的第一次，對不對？”


    “呃……是。”她結巴起來，尷尬的不敢目視他。


    “沒人和妳戀愛過嗎？”他在設想，她是因為等待他的出現。


    “因為我很暴力呀！”她毫不隱瞞的說道︰“國中的時候有男生偷拉我的手，我兩拳就把他打成熊貓眼；高中時有學長想吻我，他一過來我就把他給摔出去，害他斷了三根肋骨，結果整整六年都沒有人敢來追求我。”


    “我親妳時，妳為什麼沒有揍我？”他得意洋洋地指指自己。


    “嘿，我……那個……”她臉紅的抓頭撓腮。“我忘了……”


    他的吻有種魅惑人心的味道，熱情令她無法抵擋，她太投入所以忘記要揍他，或者說在知道偷襲她的人是他之後，她就心甘情願地放棄了抵抗。


    “是因為太沉醉？”龍羽翼心底驕傲極了，誓要逼問出她的真心。


    “呃……”她的眸子睜得圓亮，僵在他懷中，她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其實，我也沒有談過戀愛，剛剛那個吻，也是我的初吻。”他笑著點點她傻住的唇，她單純可愛的反應令他驚喜，生平第一次為了一個女生悸動，他快樂的心情好似要飛上天。


    “真的？”紀雲柔回過神，抓著自己半長不短的頭發傻笑。“像你那麼優秀的男孩子，不可能沒有女孩喜歡你吧？”


    “那不代表我喜歡她們。”他和她初戀的味道很美妙。


    他的心在遇到她的剎那，便迎接光明的進駐，他從那一刻起學會等待，期盼她每天都能陪在他身邊，听他講故事，陪他數星星，青澀甜美的滋味反復騷動著他的心，直到現在他才發現那異樣的感受，是因為他戀上了她。


    “我沒有談過戀愛，不知道能不能做得好，你知道的，我有點暴力，有時候還不講理，凶巴巴的。”她是個愛情小菜鳥，當愛情降臨的時候，有點慌有點害怕，也忍不住迷醉、期待，她開始檢討自己不是溫柔的女生。


    “我早就知道了不是嗎？”他望著她月光下羞紅的臉頰，白里透紅的光潔肌膚就像塊美味可口的小蛋糕，令他想將她一口吞進肚子里。


    “我喜歡妳的直率、敢作敢當、熱情開朗、富有愛心和正義感。”


    其實她的優點很多，他很開心自己比別的男生更早注意到。


    “你……你喜歡我？”紀雲柔瞪大眼楮，不敢置信地驚呼出聲。


    “雲柔……”他微笑著點點頭，銀色的發絲在光影下輕輕掠動。


    親吻她的額頭，他輕喚著她的名字，用干淨修長的手指捧起她的臉頰，銀色的眸子望進她清潭似的眼瞳，在窗外繁星的見證下，他將自己的邀請告訴了她。


    “我們，戀愛吧……”


    美麗的夜晚、心動時刻的決定，從此改變了兩個人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