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之音 第十章
今天是個好日子,連月歷上月份、日期的三個數字全都是雙、雙雙。
傻樂為咖啡館的門上掛上公休的牌子,可是里面卻熱鬧得像在辦Party,到處結滿了粉紅色的蝴蝶結,五彩繽紛的彩帶從這頭拉到那頭,底端的牆上掛著一個大大的心形玫瑰花環。
平心和方修月忙著煮咖啡,徐圓和依依幫忙端送。王兼禾對遠道而來的江老太太特別客氣,到底她是妹妹的親外婆,她能來,妹妹好高興。伴郎黃正規好奇地看著形狀奇怪的結婚蛋糕,簡瑞安像只忙碌的小蜜蜂到處飛來飛去,忙得不亦樂乎。
“小簡,時間差不多了。”平心笑著提醒那個高興到昏了頭的家伙。
簡瑞安笑得陽光燦爛,意氣風發地拉拉西裝領子,今天他一早就從家里偷溜出來──結婚。
他們倆個都不想等,決定馬上結婚,既然雙方家長都是無法說服的老頑固,干脆就來個先斬後奏。
簡瑞安回去蹲苦牢,假裝一切都還在父親的控制之下,曼沁繼續躲著姊姊,忙碌地籌備婚禮,全靠好朋友的鼎力幫忙,現在終于萬事俱全,只欠東風了,今天就是他們結成連理的大好日子。
平心開心地充當媒人,領著新郎上樓迎接美嬌娘。
伴娘廷芳看見新郎上樓迎親,喜孜孜地跑進房間,聲音跟放鞭炮一樣響亮。
“新郎來了。”
“新娘也準備好了。”負責化妝的彼得雙手一擺,驕傲地展示他的最佳作品。
一頭長發松松挽起,發髻上圈著一頂珍珠串成的皇冠,如輕霧般的白紗垂在腦後,高明的彩妝恰如其份地襯托出新娘特有的嬌美,一身雪白純潔的小禮服綴著星星般的銀色珠繡。
曼沁嬌羞一笑,充滿期待與緊張的雙眼望著高大俊挺的他,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甜笑。簡瑞安高興地接住她的視線,一雙長腿邁著穩健的腳步走向嬌美可愛的她,心情興奮得難以自抑。
縴縴手指輕輕放進那承載一生承諾的大手中,厚實手掌緊緊握住托付終生的柔女敕小手,兩人交換一個深情而堅定的眼神,一起步向共同的未來。
“新郎新娘來了──”
在樓下引頸期盼的人們排成兩排,亢奮地猛拉拉炮,熱鬧的小紙片噴上空中再如雪花般的旋飛散落在新人頭上,祝福聲此起彼落,咖啡館內的氣氛頓時沸騰。
新人開心地走到玫瑰花圈前站定,由衷感謝各位至親好友的祝福。
看著孫女兒脖子上的那條珍珠項鏈,江老太太心中百感交集,女兒無法獲得的幸福,孫女兒終于獲得了,雖然老伴仍死都不肯來,但是他默許她來,這就代表他的心並不如他外表冷酷,等再過一陣子應該就可以把過去放下了,她真的好高興,高興得流眼淚。
“我姊還是沒來。”視線繞了一圈之後,曼沁稍感遺憾地說。
昨天臨時通知仍在台灣的鐘婷,她想就算只有一個人也好,她很希望家里有人出席她的婚禮。但很明顯的,姊姊非常的不諒解,所以也就沒出席了。雖然早就打定主意先斬後奏,但她還是不免覺得缺憾。
“算了,她的個性妳又不是不知道。”簡瑞安可樂著呢,反正有盡到通知的義務,不來正好,免得還要費神應付那個番婆。
“這個怎麼辦?”黃正規高捧著手上的小枕頭發問。
“我不是告訴過你等我的信號再拿出來的嗎?”廷芳嗔怒瞪他一眼。
“妳剛不就對我眨眼楮了嗎?像這樣。”他一臉無辜地學她嘟著小嘴、猛眨眼楮的可愛模樣,結果變得很可笑,大家被他逗得抱著肚子大笑。
“我哪有這樣?!”廷芳臉紅地矢口否認,心想,等四下無人的時候一定要殺了這只害她丟臉的小烏龜。
“好了啦,等我結完婚,你們再去慢慢眨。”既然都拿出來了,就戴戒指吧!他早就等不及套牢她了。簡瑞安從兩個忙著拌嘴的伴郎,伴娘中間拿起戒指。
他高興地看著戒指滑進她的指頭,一只圓滿的戒輪上面綻放一朵滿開的花,花心的石榴石象征忠誠之愛,夫妻會在困難時相互扶助、不離不棄,就像他們一樣。
曼沁滿心歡喜地接過另一個戒指,為他套上愛的信物,造型洗練的戒身上面深刻著太陽圖樣,他是專屬她的太陽,在他溫暖的照耀下,那朵縮在羞澀中的小花蕾,如今終于傲然綻放了。
兩雙眼楮深情相望,在他生日那天,他們相遇,在她生日這天,他們結合,對他們而言,再也沒有比這個更好的生日禮物了。
“Kiss──Kiss──Kiss──”
年輕人就是愛起哄,一擁而上把兩人送作堆,他們靦地笑著,在至親好友的簇擁下輕輕一吻,交換了愛的印記。
“喝交杯酒。”
“今天我們不喝酒,免得新郎掛了,誤了新娘的春宵,所以我們喝咖啡。”平心笑著朝曼沁眨眨眼。
曼沁羞得低下頭,嘴角卻泛起更深的笑意。
方修月馬上接口,“這可不是普通的咖啡,這叫『鴛鴦情人咖啡』,是我們傻樂為咖啡館送給他們的祝福,正所謂︰只羨鴛鴦不羨仙,只要情人不要錢。”
不要錢多可惜,徐圓還是忍不住地碎碎念。
“鴛鴦在哪里?”王兼禾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出所以然。
“這是用咖啡、紅茶兩種口味調制出來的,所以叫『鴛鴦情人咖啡』。”
“直接叫紅茶咖啡不就好了。”
王兼禾有夠土直的結論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黃正規湊熱鬧地指著他一直很感興趣的結婚蛋糕發問︰“啊那這個叫什麼?一點都不像印象中的結婚蛋糕。”
“厚,你很俗耶,誰說一定要和別人一樣,有意義比較重要。”捉到機會,廷芳不客氣地就給他漏氣。“這個叫波士頓派,他們是因為這個緣故才湊在一起的,選這個當結婚蛋糕是再適合不過的了。”
在一片歡笑之中,大家一起舉杯慶祝,共同見證了這對新人的終身大事。
一輛黑色禮車咻的一聲停在傻樂為咖啡館的正前方,被搶了停車位的銀色奔馳不爽地超到前面,大剌剌地堵在巷子口,兩幫人馬怒氣沖沖地互看一眼,像怕被對方搶先的往涌進大門。
“糟了,我們被包圍了。”徐圓失聲大叫。
只見一群人聲勢浩蕩地破門而入,一進門就把新郎、新娘團團圍住,臉色一個比一個還要難看,活月兌尋仇的黑幫份子,只差沒掏出家伙而已。
簡瑞安和曼沁一臉驚愕地縮在中間,視線從左邊往右邊溜了一圈,依序是面帶微笑的莊凱文、一臉無奈的大姊夫、氣急敗壞的簡杰、頭痛不已的簡德安、怒氣沖天的鐘子淇、嗔怒瞪視的鐘子淇,兩人的視線最後回到對方臉上,萬萬也沒料到竟然會全員到齊,這下不死都很難嘍。
臉色比豬肝還難看的簡杰首先發難。“小七,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背著我在外面偷結婚,我不是告訴過你了,我絕對、絕對不允許你娶來路不明、出身不好的女人為妻,這場婚禮我不承認。”
“等等,你說什麼?你竟敢這樣污辱我鐘子淇的女兒?!像那種三流的貨色才沒有資格當我的女婿。”本來也想跟著否認這場婚里的鐘子淇一听見這樣的污辱,顧不得其它的,先轉頭罵回去再說。
“我兒子再怎麼樣也輪不到你說,你管好你的女兒吧。”
趁著兩家爸爸吵得不可開交的空檔,鐘婷搶到前面興師問罪。“大騙子,明明就是你把小曼藏起來的,還不承認,你以為你這樣我就沒辦法了嗎?告訴你,二十四小時夠我爸從波士頓飛來了。”
昨天鐘婷接到電話的時候,她差點氣死了,立刻通知在波士頓的父親,簡杰接獲消息馬上動身飛來台灣,要親自阻止這場未經同意的婚禮。
簡瑞安無奈地斜看老婆一眼,“所以我才不想通知她嘛,妳就要,這下好玩了吧。”
曼沁後悔地噘著嘴巴。
“不好意思,婷婷告訴我之後,我打電話問學長,我不知道他不知道,結果消息就這樣走漏了。”莊凱文帶著歉意地陪笑幾聲。
“我知道以後,又不能不告訴德安,到底她是最疼你的大姊。”大姊夫指指旁邊的老婆大人。
簡德安好沒氣地瞪了弟弟一眼,“你也真是的,你就不能照規矩來嗎?非得搞得雞飛狗跳不可嗎?”
簡瑞安不服氣地指著和人爭得臉紅脖子粗的老爸,說︰“妳自己看看,就算我想照規矩來,踫到那麼不講理的老頭,我又能怎樣?”
抓住爭吵的空隙,曼沁驚喜地追問︰“簡律師,你剛剛叫我姊什麼?婷婷?!難道你和她……”
鐘婷突然害羞起來,把事情全怪在妹妹身上。“誰教妳躲這麼久,害我要留在台灣這麼久,凱文他一直陪我找人,所以我們就……”
“我們在交往。”莊凱文開開心心地公布喜訊。
這話傳進鐘子淇的耳朵里,百忙之中轉過頭大叫,“什麼?!你們在交往?!我的老天,我兩個寶貝女兒一下子都被拐走了!”
“所以說,你們沒家教。”簡杰忙不迭地加上惡毒的結語。
鐘子淇氣得再轉回頭,說什麼也要和這個家伙分出高下,簡杰也不是省油的燈,雙方你一言我一語,口中吐出光劍似的隔空對決,旁邊的觀眾看得瞠目結舌。
“Itsenough.Stop──”
方修月拿著大湯匙用力敲打櫃台,巨大的聲響終于讓現場安靜下來,視線全落在他身上,他像法官似的指著新人,把發言權交給他們。
“雙方父親都不同意這場婚禮,你們兩個有什麼話要對他們說。”
簡瑞安挽著曼沁的手,對兩位父親說︰“我們已經結婚了,是合法夫妻了,就算你們反對,也更改不了這鐵一般的事實,就算你們反對,我們也要在一起。所以,拜托你們面對現實,不要再吵了。”
“笑死人了,在這種破爛小店、辦家家酒似的婚禮會有什麼法律效力?”簡杰不以為然地嗤之以鼻。
“ㄟ,什麼破爛小店?講話這麼沒禮貌,你才沒家教。”平心出聲抗議,這家店可是她的心血、她的驕傲,不許任何人污辱它。
“有公開儀式及兩人以上之證人及不違反近親結婚、重婚之禁止等規定,即為有效之婚姻,並不以至戶政機關登記為生效要件,婚姻如符合前述規定縱未至戶政事務所辦理結婚登記,仍為有效之婚姻。”莊凱文熟練地背出法律條文,算是對不小心出賣朋友所做的補償。
所有的人給年輕律師一個贊許的微笑。
簡杰看同樣身為律師的大女婿點頭同意,他感到非常的失望。
“這個婚姻在美國無效!小曼,跟我回去。”鐘子淇拍掉簡瑞安的手,拉過小女兒。
“爸,我已經嫁給他了。”曼沁希望他能認清這一點。
“我不承認!”場地不對,他想要給她的是更隆重、更豪華的派對婚禮;人不對,他討厭簡家父子。
“等一下,我有話說。”江老太太慢條斯理地走到鐘子淇面前。
鐘子淇納悶地看著素昧平生的老太婆。
“我姓江,是萱萱的母親,二十年前我女兒承蒙你照顧了。”
“對不起,是我害了她,對不起……”他臉色大變,態度突然變得必恭必敬,愧疚得抬不起頭來。
“過去的事就算了,那也是萱萱的選擇,不能全怪你。”江老太太慈愛地看著雙眼泛紅的外孫女,回頭對無緣的女婿說︰“算我求你,把我女兒無法獲得的幸福給你的女兒,不要再為難他們了,好不好?”
鐘子淇喉頭一哽,用力點頭,算是承認了這場婚禮。
曼沁感謝地抱住案親,簡瑞安高興地摟摟大功臣外婆。
看著新娘子打扮的小女兒,鐘子淇忍不住靶慨萬分地說︰“當初給王家那筆酬金,並不是想用錢買女兒,只是想表示我的心意,結果妳偷偷溜回台灣,把錢退了回去,難道妳不要我這個爸爸了嗎?”
“不是的,只是我非留下來不可,你們又催得好緊,我一急就把錢退回去,我只是……不想讓你們覺得太虧而已,不是不認你們。”曼沁慌張地解釋,她只是不要讓鐘家有被騙兩千萬的感覺罷了,並不是真的要斷絕親子關系。
“覺得虧?開什麼玩笑,兩千萬我鐘子淇還不看在眼里。好,干脆就給妳當嫁妝。”
“謝謝爸爸──”曼沁猛然想起另一件重要事,轉身對著老公高興地大叫,“把兩千萬還給你爸,你就自由了。”
“太好了,謝謝老婆!”簡瑞安興奮地抱住老婆。
簡杰氣急敗壞地臭罵壞事的鐘子淇,“他好不容易回來,我非把他訓練成材,你這樣就壞我的計劃,你太可惡了你。”
“是嗎?真高興。”
兩家父親又吵了起來,大伙兒交換了一個超無奈的表情,各自找了位子坐下。簡瑞安和曼沁親親密密地靠坐在一起,被問起交往過程的鐘婷和莊凱文不好意思地笑個不停,廷芳拉著黃正規和江老太太閑聊,依依抓著彼得問著美容偏方,徐圓和王兼禾大口大口地吃著大家都忘了的波士頓派。
“這兩個人一定會長命百歲。”方修月抓著大湯匙趴在櫃台上,一臉敬佩地看著還在爭辯的兩家父親。
“可不是嗎?說真的,他們的頑固還真像,干脆叫他們結拜做兄弟算了。”平心雙手撐著下巴靠在他旁邊。
“誰要和這種人結拜做兄弟?!”
簡杰和鐘子淇同時回頭,兩雙眼楮閃著凶光,全身散發著殺氣,方修月和平心猛然一凜,一股涼意急速地從腳底竄到頭頂。
台灣和美國的中間……
蔚藍的晴空中一架飛機慢慢降低高度,平穩地降落夏威夷國際機場,旅客魚貫下機,高興地接受夏威夷特有的迎客方式。
簡瑞安和曼沁掛著花俏的花圈開心地出了機場,馬上轉往位于茂宜島西南的度假村飯店,展開他們撿到的蜜月旅行。
說真的,偷偷結婚的他們本來不奢望有蜜月旅行,沒想到事情急轉直下,他們兩個不但解套而且削爆。
兩天前的婚禮上──
鐘子淇承認了曼沁和簡瑞安的婚姻,為了讓小女兒心甘情願地跟他回美國定居,他不得不開始討好女婿。
“好女婿,我在查爾斯街幫你開一家最高級的發廊,你和小曼一起跟我回去,好不好?”
听見有人在收買兒子,簡杰急得跳了起來,說什麼他都不會讓他的獨生兒子像入贅似的跟老婆跑了。“開什麼玩笑?!自古以來出嫁從夫,哪有丈夫住進妻家的,應該是你女兒搬進我家吧。”
“反正你又不承認,所以兩個人我都收了。”鐘子淇一副先說先贏的勝利姿態。
簡杰被堵得啞口無言,一臉醬爆地呆立著。簡德安看不過去,把弟弟推出去。
簡瑞安賊賊一笑,本來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一個老頭難應付,兩個老頭湊在一起反而互相牽制,簡直就是天助他也,得趁這個機會完全解套才行。
“老爸,我知道就算我把錢還給你,你還是會生氣,還是會想辦法抓我回去,你難過、我難過,這又何必呢?不管對機械、對管理、對財務,我都外行,我回去當家做主那才真糟糕,你說是不是?”他像哥兒們似的把手臂掛在老爸肩上,苦口婆心地勸道。
“外行可以學。”簡杰板著臉反駁。
“這些年來,六個姊姊把公司管理得很好,不能因為我是男孩子,就厚著臉皮佔據她們的心血,我這樣做姊弟,太沒義氣了,你這樣做父親,也太不公平了,對不對?”
簡杰看了大女兒一眼,他從沒考慮過女兒們的想法。
簡德安默然無語,父親從小重男輕女,姊妹們早就不奢望了,弟弟能幫她們說出不敢說的話,她覺得很高興。
簡瑞安好沒氣地噴噴氣,收回手臂,干脆用威脅的。“其實我也不是很想去美國,你要是再不通氣,我真的要走嘍。”
簡杰一把抓回作勢就要離開的兒子,說什麼也不能放走簡家單傳的香火。“只要你給我生一打兒子,我就原諒你的不成材。”
般定!簡瑞安得意地彎起嘴角。
一打?曼沁面有難色地眨著眼楮。
眼看簡家父子達成協議,鐘婷連忙靠上來加碼,“你們很想去蜜月旅行吧?一切包在我們身上。”
“笑話,我的錢會比你們少嗎?”輸人不輸陣,簡杰跟著喊價。
又來了,簡德安和丈夫無奈地搖頭相視。莊凱文怕事情沒完沒了,趕緊拉回鐘婷,其它人在旁邊看得一愣一愣的,沒看過有人這樣競標女兒、女婿的。
喬到最後的結果是這對小夫妻平常住在台灣簡家,但是每年都必須去波士頓鐘家度幾次長假。
不但解套,而且還削爆,小兩口欣然接受結果,高高興興地飛往夏威夷度蜜月。
進入飯店寬敞華麗的大廳,簡瑞安到櫃台辦理Checkin手續,曼沁則悠閑地坐在旁邊等待。
不愧是夏威夷,不愧是度假村,大廳出出入入的人多的是穿著比基尼泳裝的美女、穿著阿哈襯衫的帥哥,有幾個男人故意不扣扣子,露出雄偉糾結的胸肌,六塊肌,曼沁一雙充滿驚嘆的大眼楮忙碌地看來看去。
簡瑞安拿著鑰匙走過去,看見她的視線緊盯著一個肌肉男,小手還捂著粉唇偷笑,他笑著走過去,一手撐在椅背上,俯視著她。“這位太太,妳老公才離開一下下,妳就開始哈猛男了,這樣會不會太過份了一點?”
曼沁抬頭笑著說︰“你的心口不是有一個心形胎記嗎?你看,那個男的也在心口上刺一個愛心,真的好巧。”
他懶懶地瞄了一眼,驕傲地說︰“後天加工的,怎麼比得上我這個天生的,我是天生有愛心。”
他怔了一下,猛然跳過沙發,坐到她旁邊。“妳怎麼知道?”
她輕捂著不小心說溜的小嘴,臉紅地站起來,在後面等著的服務生立刻做了個請的手勢。像要擺月兌追問似的,她大步往前,服務生立刻推著行李車送客人到房間,簡瑞安笑笑地跟上去。
進了房間,他忙不迭地塞了小費打發服務生走,雙手從後面環住她的嬌軀,不讓她假裝忙碌地整理行李。
“說,妳怎麼會知道我心口有個小小的心形胎記?”抵不住眼前雪白粉頸的誘惑,他低頭上下溫柔地輕吻。
婚禮後,忙著應付接睡而來的問題,雖然已經達成基本協議,但瑣碎的事情遠遠超過他們的想象,一直到出發前都還在忙,根本就沒時間親熱,但是現在……
靶覺到他溫潤的雙唇細細碎碎地落在後頸,她像起了雞皮疙瘩似的毛細孔大開,敏感而仔細地感覺他,更讓她無力招架的是那噴灑在敏感肌膚上的溫熱鼻息,曼沁輕喘起來,轉身求饒,“你……告訴我的,你忘了嗎?”
“哪有,還不從實招來?看我怎麼逼供。”簡瑞安瞇著眼得意地看著羞慌到不行的她,興奮地托住她的後腦,饑渴的雙唇覆上柔女敕的粉唇,貪婪地汲取她的甜香。
她覺得目眩神迷,雙腳沒了力氣,伸手勾住他的頸項,心中翻起一陣陣狂潮,開始回應他的熱情,四片唇纏綿交纏。
唇齒間的纏斗終于告一段落,她無力地靠在他的臂彎,嬌喘吁吁。他的大手攫住不滿一握的縴腰,意猶未盡。
“啊……我說……”
他雙手一撈,將她抱上柔軟的大床,壓在身下,滿心歡喜地看著她,想要和她成為真正夫妻的正熱切地鼓動著。
“那天,你在阿規家喝醉……”曼沁囁囁嚅嚅地說,一雙大眼楮嬌羞地眨呀眨的。
“然後呢?”他的手撫上她的豐盈飽滿。
“然後我……偷親你……”握在他手中的彷佛是她的心,感覺直入心窩,她無力抵抗這襲上胸口的溫柔侵佔。
“然後呢?”他把臉湊到她的面前,充滿渴望的雙眼直直地看進她的眼底。
“然後偷偷……拉開你的衣服……”他的眼中燃燒著她從未見過的烈火,她突然覺得熱,全身微微冒汗,然而從身體冒出來的不只是汗而已。
“像這樣?”簡瑞安笑著拉下她早已敞開的襯衫。原來她早就喜歡他了,這讓他更加的高興,開始為她寬衣解帶,甩開兩人身上所有的衣物。
兩人以最原始的姿態面對,男人和女人,丈夫和妻子,年輕的軀體開始相擁、交纏……
“等、等一下,窗簾還開著。”曼沁驚羞地指著大大的落地窗。
“怕什麼?窗外就是一望無際的太平洋,只有海豚和鯨魚會看到。”他爽朗大笑。
她融化在他的熱情之中,溫暖的深處,她這朵羞澀的小花蕾終于綻放。
她微笑,仰望著那片天空,好藍、好藍……
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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