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小親親 第8章(1)
由于關初靜的受傷住院,讓鐘韶余作了一個重大的決定。這晚他回到鐘家,醫院方面則請了特別的看護。
罷進玄關,管家老嬤嬤立即沏上好茶,忙不迭的喚人請老爺和夫人下樓。
趁著空檔,一頭白銀發的老嬤嬤壓低聲音輕問︰“少爺是不是交了女朋友?我無意中听見老爺和夫人在談論一個名叫初靜的女孩子。少爺,那女孩你挺喜歡的,是不?”
濃眉輕挑,鐘韶余微帶笑意的自嘲︰“看來老爸已經請偵探社調查一切了。”
“哎呀,少爺!”老嬤嬤掩嘴輕呼︰“老爺和夫人是關心你啊!你這半個月都沒回家,學校的課也缺席。”
“咳咳!”樓梯間傳來一陣腳步聲,老嬤嬤恭敬的微彎身軀行禮,再也不敢亂嚼舌根了,趕忙退下。
鐘夫人一見是好些天不見的兒子,馬上喜極而泣,“韶余,你這孩子真是的!就只打一通電話回來說什麼要照顧病人。”她伸手模模比她高上一個頭的兒子,細眉微擰,“怎麼瘦成這樣子?我那英俊漂亮的兒子跑哪兒去了!”愛子心切的心疼全寫在一張風韻高雅的臉上,她高聲叫喚︰“林嫂!跋緊弄些吃的來。呃,還有熬些人參雞湯給少爺喝。”
“是!是!”
“坐下。我有話問你。”年近五十歲的鐘業新依然挺俊卓拔,人中蓄留的八字胡修剪得整齊漂亮,不但襯出他的陽剛男人味,更平添一份成熟穩重。
“爸爸,您是不是要問我關初靜的事?我想您要知道的應該都已經知道了。”
他的直言無諱不但不惹罵,反而讓鐘業新朗聲大笑︰“不愧是我的獨生子,非常了解你老爸的行事作風。”
“如果爸爸不是完全了若指掌,又怎麼願意放我半個月的『假』。況且初靜的主治醫師就是您的好友王振皓,他一定第一個打小報告的。”
“韶余啊!你老實跟媽講,你是不是非常非常喜愛那位關小姐?”
“如果我說我要娶她當老婆,媽媽您的想法如何?”
“這個……”鐘夫人怔愕了一下,然後認真的思索著,“前些天你爸爸拿了一些關小姐的資料給我看,她是個秀秀氣氣的女孩,可憐父母親遇到空難……”
靶情豐富的鐘夫人忍不住紅了眼眶。鐘韶余攬過母親的雙肩,打鐵趁熱的說道︰“初靜沒有家,也沒有父母了,讓她給您做乖媳婦好不好?”
“好!好!”鐘夫人破涕為笑,但只一瞬,她不禁憂慮的遲疑,“可是她才十七歲,高中都還沒有畢業。”
“我可以等她長大啊!反正我的研究所也還在念,對不對?母親您不是一直想要一個女兒?等我把初靜娶過來,她就可以當您孝順的媳婦,又可以做您的貼心女兒,這是一舉兩得的喜事。”
鐘夫人開懷的直點著頭說好。可是鐘業新卻凶惡著面孔,權威的怒斥道︰“不可以!”
“為什麼?”母子兩個異口同聲的提出疑問。
“我說的話還需要什麼理由?”鐘業新叼起煙斗,擺出不準反駁的態度。
“可是那天在房你不是很高興的說我們的兒子終于開竅想談戀愛了嗎?而且你對那位關小姐也是挺贊賞的啊,你不是說她有一種難得的清純干淨氣質?”
“咳咳咳!”鐘業新略微難堪的干咳幾聲。眼神閃爍不定,僵硬著聲音說道︰“我是喜歡那個小女孩不錯,但是喜歡她和答應讓她進鐘家的門是兩回事。”
“爸爸請您說清楚!”鐘韶余的臉色冰寒到極點。
“不能這樣和你父親說話。”鐘夫人斥責兒子,生怕丈夫的怒氣勃然大發。
鐘業新卻不按牌理的哈哈大笑,眼底隱隱的藏著激賞的笑意。他這兒子果然是遺傳他的臭脾氣,要他舍棄真情大概是難如登天吧!不過他仍是想試一下江山和美人在兒子的心中孰輕孰重。
清清喉嚨,他說︰“我們鐘家在台灣可是名門望族,多少達官顯貴都忙著奉承。你是我鐘業新的兒子,也是鐘氏企業唯一的繼承人,你想,你將來娶的老婆能夠含糊隨便嗎?”
“您的意思是?”
炳哈!他引以為傲的兒子好像快要火山爆發了,有趣有趣。
“我的意思很簡單。你要玩玩,可以!男人逢場作戲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我不會反對。但是我們鐘家將來的媳婦必須和我們門當戶對、足以匹配的才可以。關初靜是個孤女,她的父親生前也只不過是一間貿易公司的小職員。”
鐘夫人慌了,她的丈夫怎麼突然判若兩人?她清楚韶余和業新的脾氣如出一轍,同樣是吃軟不吃硬的執拗性子。業新這樣逼迫他不但不會教他順從,恐怕只會招致更大的反彈。這怎麼辦才好?
“韶余,你別理會你爸爸的瘋言瘋語。你別氣,他今天不知是哪一根筋不對勁!”杏眼一瞪,鐘夫人轉而怨怪的嗔怒丈夫︰“你是要把我兒子氣走是不?真是愈老愈糊涂了,是兒子娶老婆又不是你娶!當年你還不是不顧任何人反對,執意將我娶進門……”
“咳!”差點被煙嗆著!他一邊暗地里對妻子使眼色,一邊霸氣冷硬的命令兒子︰“我準你和她玩玩,談談小戀愛無妨,但是不可以玩真的!還有你不可以為一個女人弄得學校不去,家也不回!我可以請林嫂去照顧那個小女孩。”
“不用!”他斷然拒絕。冷冽的黑眸直直地與父親對峙,“是你逼我選擇的。”他轉身往樓上走。
“韶余,你別沖動啊!”鐘夫人急得猛掉淚。
他沒有轉頭,也沒有停下腳步。他一邊拾階而上,一邊陰冷的丟下話︰“我進房間整理我的衣物。”
“你要離開家?韶余,你別和你爸爸斗氣!”如果她的寶貝兒子真的被氣走了,她絕對會跟丈夫沒完沒了。
可是她那莫名其妙的丈夫不但不設法撲滅怒火,竟然還加油添醋的喊道︰“只準帶走簡單的衣物,至于你的存摺、信用卡一概不許帶走。”
腳步一頓,鐘韶余淡淡的冷笑,“您可以完全放心,我不會用鐘家的任何一分錢。”
鐘夫人的頻頻呼喚全然無用,兒子的偉岸身影已然消失在長廊的另一端。她拳頭一握,又氣又傷心的往丈夫身上一陣亂捶,“你真是可惡,我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你明明知道他是我的心肝寶貝,你……”奇怪,丈夫怎麼一副好得意的模樣,她納悶的嘟噥道︰“把兒子氣走了,你還這麼高興!”
抓住妻子已經捶打得軟弱無力的粉拳,鐘業新不由分說的先啄了妻子的紅唇一下,然後笑不可抑的道︰“和我預想的完全相符!我的兒子果然和我一樣是痴情種!炳哈哈!”
“你在玩把戲,是不?”鐘夫人恍然大悟的盯著眼前這個和她同床共枕二十多年的丈夫。
“傻老婆!”鐘業新輕點一下她的紅唇,喜不自勝的說︰“難道你認為我真的是食古不化、迂腐勢利的糟老頭?我只是想試試我們的兒子是不是真的肯為愛情犧牲一切!”
鐘夫人听完,簡直是哭笑不得。她不相信居然有這種戲弄兒子的頑皮父親,“請問鐘老爺子,測試的結果滿不滿意?”
“百分之百的滿意。我們的兒子不僅僅是動了真情,而且還有志氣。只不過他這小子居然為了情人而不要老爸,這讓我有些感傷啊!”
“好了,既然老爺你已經測試完畢。那麼你趕快去把韶余留下來!”
“不可以。”
“為什麼?”
鐘業新叼著煙斗,吐了幾口漂亮煙圈,一副陷在算計兒子的快樂之中,他安撫愛子心切的妻子,“你先別急!听我說,當年我不是也為了你月兌離鐘家嗎?韶余既然是我的兒子,那麼我鐘業新做得到的,他也應該做得到。”
“可是他的學位還沒拿到,又是鐘氏企業的繼承人,哪一間公司敢用他?你這不是逼韶余去吃苦受罪嗎?”
“一個大男人吃些苦、受點罪是理所當然的事,否則他將來要如何保護他的老婆、孩子?我的兒子流著我的血,我可不允許他是只會享樂的富家子弟,現在正好是讓他磨練的好機會。”
丈夫的話似乎很有道理,但是鐘夫人依然擔憂萬分。
鐘業新怎麼會不清楚愛妻的心思,他笑笑的拍拍她,“難道你對我們優秀的兒子沒有信心?閃亮的鑽石需要琢磨切割,『不經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這句話不難體會。你放一百個心,將來你的寶貝兒子只會琢磨得更好,更令我們驕傲而已!”
“那麼韶余要娶關初靜做老婆的事,你不是真的反對羅?”
“是你說的啊,是兒子娶老婆,又不是我這個老先生要娶小老婆,我何必反對?何況我一向是開明、民主的好父親。”只不過喜歡逗兒子生氣而已。
鐘夫人的眉心逐漸舒展開來。她輕跺著腳,嬌聲嗔問︰“你很想娶小老婆嗎?鐘老爺子?”
“我們鐘家的男人最引以自豪的就是用情專一。感情上如此,rou體上也是如此。”
“……老臉皮不害臊!”鐘夫人滿頰紅雲的涌現女人專有的柔媚。
“你那個脾氣不太好的兒子就快下來了,準備和他說再見吧!”這種性格的兒子,可不是人人生得出來的。哈哈……
***
“關小姐,你可以睜開眼楮看看鏡子里的自己。”王醫師幫她將臉上深膚色的繃布解開,和顏悅色的說。
必初靜慢慢的睜開眼,恐慌的遲疑著。
“不要怕,嗯?”鐘韶余微笑的為她打氣。
面對他的鼓勵,以及他黑亮的眼眸,她深深吸了口長氣,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拿起小鏡子端照。
鏡子里的容顏很蒼白,雙頰和額頭依然浮泛著好幾道淺棕色的傷痕。她終于松下一口氣,可是依舊有點慌張的忙著找尋鐘韶余的大手尋求慰藉。
鐘韶余緊緊、用力的握住她發著冷汗的手,“這些傷絲毫折損不了你的甜美。”他的初靜在他心中永遠是他唯一百看不厭的女子,即使這些淺棕色的傷痕無法完全消失,他也不在意。反正他已經打定要和關初靜白頭偕老。
王醫師卻提高音量,故意不滿的佯怒道︰“世佷,你太看輕我的醫術哦!我敢夸下海口,這幾條微不足道的傷疤用不著半年,我就可以讓它們消失無蹤。”
“真的可以嗎?”女為悅己者容,她想給韶余一個美麗、沒有殘缺的新娘子。
“我不喜歡有人質疑我的醫術,一點點的質疑也不喜歡!”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
王醫師將一張老臉拉得老長,雙手背後的一邊往病房的門外走,一邊提醒病房內你儂我儂的小倆口,“記得每星期回醫院換兩次藥,並且接受雷射光和化學治療。”
待他走出,關初靜吐一下舌頭笑笑道,“我的主治醫生好像有點怪,又不會太怪。”
“他是超級名醫,不喜歡別人懷疑他的專業。”
“韶余。”她忽然掙扎出他緊握住她的大手,兩只小手開始拼命的扭擰他的衣袖子。“你真的把你的衣物全搬到我租的小屋子里?”
“嗯。”好笑的低頭凝視著她,他明白她所不安的事。
“你真的因為我,和你的爸媽弄僵了?”她不能讓他因為她,而變成大逆不道的不孝子。
“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想獨立生活。”或許提早念社會大學對他而言,反而值得慶賀。他並不希望自己只是一個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公子哥兒。
“可是……”
“你不認為你的男朋友有能力養活你?”
“我還有一點點的錢,嬸嬸去芝加哥之前有來醫院看我。她也塞給我一些,而且我可以去打工。”
“生活費、水電費、房租、醫藥費以及下學期你復學的學費……這些都不是一筆小數目。你身上的錢應該存著,其他的由我來解決。”他是有些大男人主義,他認為男人即是要讓另一半衣食無虞,不需為柴米油鹽煩惱。他是她的守護者,不是嗎?
“可是韶余,我不要成為你的包袱!”
“我喜歡你這樣的包袱。不得有異議。你再羅嗦就不可愛了哦,而且我也會生氣。”他使出最管用的一招!他知道初靜很怕他不高興,但是可愛的初靜並不知道她的溫柔正是攻克他桀傲不馴的最佳武器。
“出院手續我辦理好了,走吧!”幫她戴好寬邊緣的帽子,他愈看她愈是喜愛。想偷個香,但這里是公眾場所,似乎不宜太過親熱。
瞧見他一臉克制的,她只好趕快跳下病床,免得遭他狼吻!
離開醫院回到屬于他們的家,關初靜驚訝的盯著好幾箱的食物和飲料。
“我怕我不在的時候,你肚子餓或是口渴。”她臉上尚未痊愈的傷痕不能照射紫外線,能不出門是最好。
“那個也是你弄的?”她指著窗戶上新掛的深色窗簾布。
他點頭,開始著手清理屋子。
“我也一起整理。”她才不要讓他一個人像菲佣似的清潔打掃!
“你坐著休息。”
“不要!”她倔強的道︰“我只是臉上有傷,又不是手腳也受傷。而且我不要欠你這麼多,不然我一輩子也還不完。”
“還不完,就用你一輩子來還吧!”他輕笑,心里有無限的滿足。
此時此刻,關初靜覺得自己好像是待宰的羔羊,不曉得何時會羊入虎口。可是這種專屬于一個人的依賴感她好喜歡。
偎進他的胸膛,她撒嬌的央求他︰“好不好嘛,讓我和你一塊打掃。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窩,你不可以這樣霸道!”
“好!”他能拒絕她似水的溫柔嗎?
她一听,立刻像個小孩子似的開心大笑。丟給他一塊抹布後,她卷起自己的衣袖,大聲發號施令︰“開始動手!”
他笑眼看著她離開自己的懷抱,逕自快樂的擦起地板。他趕緊將抹布潤濕擰乾,蹲和她並肩跪在地上一塊擦起地來。
“我覺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她偏過臉,甜絲絲的笑。
“允許你擦地板有這麼幸福嗎?”女人真是奇怪的動物。
她點頭如搗蒜,一臉嬌憨的傻笑,“我也不曉得為什麼,反正就是覺得這樣很幸福嘛!”
她的燦爛笑靨令他看痴了,必須以最強大的力量才能制服住自己的翻涌,然而未經人事的她,不但不知情,甚至還一時興起的在他眼皮上重重地啄一下。
“你不要發呆,趕快擦地!”她擺出潑辣的惡女表情和他玩鬧,“現在我算是你的二房東,你要听我的話。我命令你馬上把屋子打掃干淨!”嘻嘻,欺負男朋友好像挺好玩。
“是,遵命!『惡』房東!”他伸手一攬,將她的頭勾在他的右腋下。如法炮制的也在她的眼皮上重重地啄一下。
“我喜歡,再親一個好不好?”他的薄唇冰冰涼涼,觸感極好。
“我不能讓你食髓知味,否則你可會變成壞女孩!”擰一擰她嬌俏的鼻尖。唉,再這麼下去他真會深陷而難以自拔!
“喜歡和你親親,就是壞女孩呀。”她可不依,掙月兌出他的腋下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快速在他的唇上凶狠的吮咬一下。
“你好大膽,竟然偷襲我!”但是這種偷襲令他的胸臆間柔柔酸酸。
“是你自己要離家出走,且還要和我擠在小窩里,難道你不怕會失身嗎?”
他伸手將她的烏柔細發胡亂撥弄,並惡聲警告︰“你再不乖,晚上我就會『欺負』你!”
必初靜的雙頰驀地透紅,她的心也怦怦地急跳。他瞧著她,覺得她好可愛,但也隱約地感到不安,他能夠掌握住的界線嗎?一個男人面對他所深愛的女子時又要如何只親芳澤卻不踰矩?這真是個大難題。
他開始後悔與她同住一個屋檐下的決定。他似乎能夠預先想像和她朝朝暮暮的艱苦煎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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