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下情咒  第六章
作者:舒昀
    這算什麼跟什麼嘛!


    都超過十二點了,還在外面“花天酒地”,留她一個人在家里看電視。


    電視上播的正是一部恐怖電影,女主角在一問鬧鬼的大宅中發生許多事……


    柳茵緊張得關上電視。外面刮著風,風沙吹撞到玻璃上的細碎聲響令她毛骨悚然。她覺得自己的處境就像是電影里的女主角,雖然她知道家里沒鬧鬼。


    這混蛋臭人!明明知道她從小就膽小,不喜歡一個人處于黑暗之中,卻玩到這個時候還不回來。


    說什麼保護她、女孩子獨居大宅不好……這些動听的表面話在她恐慌時感到格外諷刺,他人呢?和他的狐群狗黨混到哪里去了?


    還是在舞會上遇到漂亮女人,忙著在胭脂堆中打滾,樂不思蜀,根本忘了她父母的重托?


    死臭人!


    她才不在乎他,他要抱多少個火辣女郎是他的事。哼!祝他歡樂陶陶,早日得花柳病,死于非命!濫情芭樂!


    柳茵走回三樓的房間,疲倦地倒在床上。


    原來罵人也這麼耗腦力,以後不為他浪費力氣了,省得她青春早逝。


    她側睡著,用棉被緊緊裹住自己,形成一團小雪球。


    黑暗中,她的雙眼閉了又開,呼吸凌亂。


    “滴答、滴答、滴答……”


    床頭櫃的鬧鐘發出的聲響令她神經更為緊張……受不了!


    她翻過身,抓下可愛卡通鬧鐘,一把將它丟進櫃子中,合上櫃子厚重的木門。


    放輕松、深呼吸……吐氣……她告訴自己,終于有些睡意,肌肉放松了一點點。


    “砰!”


    什麼聲音?她極度緊張地坐起來傾听。


    好像是廚房通往後院的木門被撞開的聲音……完蛋,她忘了鎖上木門。


    樓下廚房的方位傳來細小的聲音。


    小偷?!壞人?!綁匪?!怎麼辦……


    不,她不能坐以待斃。


    她比潛入的小偷更熟悉家中的地理方位,佔了一大優勢,她要先下手為強。


    對!


    她模索出門,順手拿起走廊擺飾用的骨董花瓶,走下一樓。


    埋伏在廚房外面,她稍微側身,露出一只眼往里面探著——


    木門被風吹得來回拍打,撞出一陣噪音。


    “喵!喵!”一只白貓趴在廚房地板上,月光打在它潔白的細毛上,那對精靈的貓眼可憐兮兮地看著大宅目前的女主人。


    柳茵吁出一口氣,原來是隔壁人家養的小白貓,它一定是晚上偷溜出門,跑到這里來。


    “小貓咪,餓了吧?”柳茵從冰箱中倒來一碗牛女乃。“來,來這里喝。”她將牛女乃端到木門外。


    尋獵消夜的白貓感激地向她喵叫數聲,歡歡喜喜地尾隨她到後院。


    “喝完碗放著就好,不必叫我,”她神經兮兮地交代著,看著小貓舌忝著牛女乃,大呼引誘成功。“喝完就回家了,你家在那邊。”怕小貓找不到回家的路,她還好心地指點著。“我還有事,不陪你了。後會有期,我們以後形同陌路,不用再跑來向我道謝,OK?”


    悄悄地關上木門,她將貓咪鎖在門外。


    貓咪雖然可愛無害,可惜她沒心情欣賞,也不喜歡小寵物。和“非人類”的動物共處一室令她很不自在,所以只好狠心地向它“訣別”。


    那又是什麼聲音?


    她又听到一陣可疑的聲響,好像有人在扭轉大門的把手。


    她如臨大敵地捧起花瓶,潛伏在前廳一角。


    門小心地被打開……


    一、二、三,深呼吸,進攻——


    ***


    “阿杰,你今天沒找女伴一起來?”傅以翔問著,和三五個好友圍住杜紹杰。


    “沒有。就帶我的助手小泰,前面那個煩人的家伙。”他好心地幫小泰打些知名度。


    “奇跡喔,第一次看到我們迷人的大情聖參加party沒有帶女人。”這群人中唯一的女性開口了,她也是玩相機的,和其他人很熟。


    “對呀,清心寡欲的,不是被某某法師感化,決定皈依怫門,剃度當世紀最迷人的和尚吧?”


    “就是嘛,阿杰,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們都好為你擔心。”


    “是不是台灣太熱,讓你提不起勁來?”另一位好友擠眉弄眼地詢問著。


    “不會吧,情聖可不是空有其名,他可是"隨時隨地"、"四季如春"的。”


    “阿杰,”傅以翔作最壞的打算,“你不會是那個……gay吧?”


    “喂、喂!”太過分了,他杜紹杰的名譽何等崇高,豈可隨這群損友任意破壞?“你們怎麼愈說愈離譜?女人只是不屑帶,真的想要還怕找不到嗎?”


    他本來是想帶女人來的,可是那女人不讓他帶呀!


    而且有懼于那女人的威嚴,他還沒膽翻開電話簿來。真是孬!


    最近是怎麼搞的?好像習慣了改變,抱女人入睡換成抱枕頭昏睡、少爺成了煮飯婆兼司機伯,英雄變狗熊!


    沒用。回到台灣已近半個月,過的都是清心寡欲的日子。


    “你不是說要帶你的妹妹柳……茵來嗎?”杜情聖不屑帶女人?傅以翔才不相信。


    “說說是一回事,她不來我總不能綁她來吧?”


    “有情聖請不動的女人?”好友起哄著,“快點,把詳情一一招來!”


    “也沒什麼,她在和我鬧脾氣。”


    “鬧什麼脾氣?”有人套著口風。


    “你們真煩,有沒有人要吃蛋糕的?”杜紹杰揮揮手,想遠離眼前這堆蒼蠅。


    “回來——”傅以翔帶著眾人將他架回來。


    “好啦,別動手動腳的。”這群野蠻人,杜紹杰煩悶地甩掉他們。“因為我不教她開車。”


    “就這樣?她要學就教她,她成年了吧?”


    “早成年了。”大家以為他會去誘拐一個未成年少女嗎?“你們不知道她的厲害。”杜紹杰語重心更長地嘆氣。


    難道是他不夠誠心嗎?生命與柳茵的笑容,他竟然選擇了生命。


    “你不說我們當然不知道。”


    “說來話長。”擺明了不願多談“傷心事”。


    郁悶呀郁悶,追了柳茵也快半個月了,時間迅速流逝,他卻還沒有吻她的榮幸。


    胸口“卒卒”,他舉頭望明月,低頭思美人——


    喝!什麼時候天色盡暗,已過了午夜?


    “完了!”他慌張地對時,十二點零五分。“太晚了,我要走了。”


    “太晚了?才剛過十二點。”以前大學時代他們經常狂歡徹夜,杜紹杰總是最瘋、最狂的分子。“小茵茵限制你十二點之前回家嗎?”


    發言者的話引來眾人的嗤笑。


    戀愛中的男人才不怕人笑,“不是。”


    事實上,他出門前柳茵還撂下一句氣話,“要去就去啊,最好永遠都不要回來!”


    “你們這些人是不會了解的。”意思是他們這些凡夫俗子是不能體會他的心境的。


    杜紹杰轉身離開。


    “喔,情聖好像慘遭滑鐵盧了……”


    杜紹杰不上當地走人。


    完蛋,這下“去了了”,怎麼消茵茵的氣呢?


    她最怕獨處于黑暗之中,現在一定氣炸了!


    她不會出事吧?他心慌慌。


    拿起吊在衣架上的外套,杜紹杰準備快快回家;沒料到一個細微的聲音叫住了他——


    “杜大哥。”


    杜紹杰回頭一看。是個直發如瀑、氣質婉約的女孩。


    “以晴,”這種痴纏相戀的眼神他會認不出來嗎?“有事嗎?”既不喜也不怒,他沒有任何表情。


    “你要回去了嗎?”他的漠視、冷淡,冰凍了傅以晴的心。


    “嗯,我還有事。”再說下去會沒完沒了,他疏遠地回一句,“再見。”


    “等一下,杜大哥——”


    “你的男朋友好像在叫你,”偵察到不遠處有兩道冷冽眼光射來,杜紹杰立刻和她劃清界線,“好好把握他,杜大哥祝福你。再見。”此刻他才深深發覺人帥也是一種煩惱。


    瀟月兌地丟下發愣中的傅以晴,他走出大門,到達車旁。


    “杜紹杰——”又有人要攔劫他,這次是個男人,連名帶姓、怒氣沖沖地叫著。


    他回頭,原來是方才怒瞪著他的人。“嚴士桐,對吧?以晴的男朋友。”


    消息靈通的杜紹杰怎麼可能不知道面前這男人的來歷。這兩年來,他能躲開傅以晴就躲,但總會有些過分熱心又搞不清楚狀況的朋友向他提起以晴的事,害他不想知道也不行。


    “你離以晴遠一些!”嚴士桐就是個亂吃醋的男朋友。


    他什麼時候去纏傅以晴了?這個嚴士桐需要配副眼鏡了。這句威脅的話應該向以晴說比較貼切。


    “如果我不呢?”他決定為傅以翔刺探一下他未來的妹婿。


    “我會殺了你。”嚴士桐揮出一拳。


    不過杜紹杰早有防備,他輕松地閃開。


    這小子果然情深意重,可以安心地把以晴托付給他。“記住你說的話,也永遠記住你愛以晴的心,否則我會殺了你。”


    “什麼?!”嚴士桐不懂。他沒認錯人吧?杜紹杰不像是一個情敵。


    “我對以晴沒意思,她只是我好友的妹妹,如此而已。”


    “真的?”他還擔心斗不過杜紹杰這個情敵呢!


    “你要我怎麼說才肯相信?我實在無力對她動情。”有一個柳茵就教他頭痛,搞半天都搞不定。“你真正要提防的人不是我,而是她的家人。去向他們證明你對以晴的心吧!”他知道傅家人一直把他當成以晴最好的“選擇”,所以一直想撮合他們。


    這對奇怪的情人,一個纏他、一個想揍他,偏偏還得仰仗他當月老。


    “你放心,以晴終究會明白她對我只是一時迷戀,不是真心的。”看來情聖要改行當心理醫生了。“不用答謝我,要報答我就快點把她追到手,讓我耳根子永遠清淨。”而他也要加油了,茵茵的心還懸在半空中等他。


    “我……謝謝。”嚴士桐還是道謝了。


    孺子不可教也,好像不道謝會死,文謅謅的。“不客氣啦。”扯了那麼多,害他又耽誤了十五分鐘,這下會死得很慘。


    杜紹杰跳上車,快速地飆回圓山。


    車子劃過冷冷的夜色,他有一個預感,非常、非常不好的預感……


    ***


    杜紹杰轉動著大門的把手——沒鎖?!


    這小女人未免也太信任台灣的治安,胡涂得沒鎖門?還說什麼有自主權、不需要人保護。


    她應該睡了吧?


    他小心地推開門,不想弄出太大的聲響。


    打開門,在完全黑暗中,他發現一股勁風向他飛撲而來。


    有人、有東西要攻擊他——


    反射動作的,杜紹杰向左前方撲倒。


    “砰!砰!”


    一聲是瓷器撞上門的破碎聲,另一聲是杜紹杰的頭顱撞上茶幾桌腳的聲音。


    “啊——”他哀叫著,頭頂熱腫著,奇怪,胸前好像也熱熱痛痛的。


    “你是誰?你要做什麼?”柳茵手中又多了一個台燈,沒認出來人。


    “你這小笨蛋,”氣他也不用趁黑謀殺他,有話好說嘛……哎喲,他頭痛得沒力氣起身,襯衫怎麼濕濕黏黏的?“我姓杜名紹杰,你近來的保姆,沒忘了我吧?我來這里睡覺、休息的。”


    柳茵“拍”一聲,打開大燈。“真的是你!”她看到倒在碎花瓶旁的他。


    “還有假的嗎?”他暈暈地扯出苦笑。


    “啊!你在流血!”柳茵尖叫,他胸前的白襯衫被劃破,滲出血來。


    “我命休矣!我命休矣……”原來是被飛來的碎片割傷,傷口應該不探。但是他還是夸張地哀叫著,以博取同情。


    “你有沒有怎麼樣?”她跑到他身旁。


    杜紹杰勉強睜眼看受盡驚嚇的她,“你說呢?”問這種話?沒事就不用躺在這冷冰冰的地板上。“有你陪在我身旁,死而無憾。”挽起她發抖的手放在他的心口上,泛起一絲滿足的笑,他閉上眼休息。


    他……柳茵的眼眶濕潤了,怎麼會這樣?


    餅了很久,他都不再有動靜。“你……你死了嗎?”她對著他的“尸體”問。


    “還沒。”杜紹杰悶哼一聲。還真以為他會死?


    “嚇我!”她嬌怒地縮回手。


    “啊,痛!”他聰明地呼痛,嚇得她只好乖乖地將手貼回他的心口。“哎呀,你三更半夜拿花瓶偷襲我干嘛,真的那麼恨我嗎?”


    “我以為你是小偷。是你先鬼鬼祟祟的。”


    “我鬼鬼祟祟?!”真冤呀!“是你忘記鎖門,我故意輕手輕腳,怕吵醒你。”不止冤,他的苦心還沒人感激。


    “我怎麼知道是你,”她覺得好委屈,“誰教你把我一個人留在家里?都是你的錯。”


    “小姐,我求你求了大半天,是你自己不去的。”他也很想帶她去呀!


    “你不會多求一會兒呀?”少根筋的男人!


    喔,原來她是“假仙”、端架子!“下次"假仙"時,拜托先通知我一聲。”


    “不要。還有,誰教你玩到現在才回來,明知道我不喜歡一個人在家。說來說去都是你的錯。”她拼了命也不會認罪,標準殺人不償命的絕情妞。


    “是誰教我別回來的?”杜紹杰反駁,可是看見她高翹的嬌柔唇瓣,什麼冤枉、苦水都吞回月復中。“對、對,都是我的錯,請你原諒我。”瞬間什麼痛、什麼苦他都忘了,甚至可以一輩子倒在冷硬的地板上欣賞她嬌嗔的美態。一切都值得。


    杜紹杰握緊覆蓋在他心口上的手,和她十指交纏。空氣中彌漫著她身上干淨的香味,促使他貪婪地吸取著。


    他想和她再靠近一點……


    “你很痛嗎?”柳茵不習慣這種悶不吭聲的杜紹杰,他看起來很虛弱。“要不要扶你到沙發上躺?”


    “不用,我頭很痛,靠在地板上"冰敷"也好。”他骨頭都散光光,動彈不得。


    “那你的傷口怎麼辦?”她眼光移至那道令人心驚的血痕,再害怕地收回,漂亮的五官皺成一團,內疚不已。“我不知道怎麼止血……”


    “不用擔心,我身體很好,血小板很多。”他苦中作樂。


    “那……要不要替你拿棉被?你冷不冷?渴不渴?”柳茵受不了這種靜坐,這令她的心忐忑難安,更加內疚。


    “別走。”杜紹杰拉住她,舍不得讓她離開。好不容易才得來的親密,他不肯放走。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愈來愈有自虐的傾向,胸口被割傷、頭撞得紅腫、骨頭摔散……掛了滿身彩,他還暗自感謝老天爺讓茵茵忘記開車的事、被動地依順著他。世界真美好!


    “我很無聊耶!”她委屈地推推他。


    “我現在也沒力氣陪你玩。”她的委屈令他不得安寧,杜紹杰邊休息還要邊哄她。在他們倆的小世界中,受傷的人一點特權也沒有。


    她又等了一會兒,“你睡著了?”


    “還沒,”這麼美好的氣氛,他才舍不得睡掉。好吧,陪她聊天好了!“你爸、媽打電話回來過,服裝秀的事情已經處理好,如期進行,反應相當熱烈。他們要順便在歐洲度二度蜜月,要久一點才會回台灣。”


    “二度蜜月!我也想去歐洲玩,為什麼不帶我去?”柳茵氣憤不平地抱怨。


    “帶你去當電燈泡呀?”他邪念一轉,“你如果真的那麼想去蜜月旅行,我帶你去。不過蜜月之前我們得先結婚——”


    “誰要跟你去蜜月,不要臉!”她想伸手捏他,可是看他臉色蒼白,又下不了手。


    “和我去有什麼不好?可以去住我爸的旅館,住免費的總統套房,每天都吃飯店中最貴的餐點,看他會不會趕我們走……”他說太多話,有些累,決定休息一下。


    “怎麼不說話了?”


    還來呀?他很累了耶!


    “我問你,”最後受傷者還是向她楚楚可憐的大眼屈服了,“我和阿浩誰比較好?”他想起那天在PUB內見到沈浩趕走她的愛慕者,到現在還掛記在心。


    “都很好。”她不知道臭人為什麼要這麼刺探她。


    比外表,杜哥當然比沈哥迷人,比人品嘛,沈哥又比他正直一點。


    “問這種挑撥離間的問題做什麼?”


    “你別管。”他真怕沈浩也在喜歡茵茵,“我和他誰對你比較好?”吸口氣後,杜紹杰繼續他的嚴刑拷問。


    “都很好。”又是同樣的回答,兩邊都不肯得罪。


    “只能選一個。”


    “那……我可不可以選庭姊?”她問著,不曉得他和沈哥什麼時候卯上的。“是不是沈哥惹你生氣了?其實他這個人就是怪里怪氣、冷冷冰冰,但他是很關心我們的。你應該很清楚他的脾氣,你要是被他罵了,不用太在意,他總是嘴硬心軟……”


    “你說這些話是要催眠我嗎?我知道阿浩的脾氣,又不是不認識他!”她嗡嗡大論弄得他頭昏,“說,我和他誰對你比較好?”


    “是你要我講的,不可以生氣……他對我比較好。”至少沈哥不會鬧她、說話氣她,更不會毛手毛腳惹她臉紅。


    “我不想活了……”杜紹杰萬念俱灰地閉眼低喃著。


    “喂,說好不生氣的。”她搖著懶得再呼吸的他。“其實……”要她稱贊臭人真是為難她了,“其實和你在一起比較……有趣一點。”


    杜紹杰開始呼吸,“所以還是我比較好?”


    “都很好。”柳茵沒讓他得意太久。


    “茵,你幫我看一下我的頭是不是腫起來了。”他奸計百出。


    “好,”柳茵樂意幫忙。她伏在他上方,不疑有他,“好像腫了,而且腫得很大……”


    柳茵的發梢不經意地散在他臉上,細腰幾乎貼上他的身子……


    罪過呀!他老是用這種下三濫的方法制造接近她的機會,事後還大大佩服自己一番。


    滑溜的手欺上她的腰側,手一環、臂一收,柳茵失去重心地倒在他身上。


    “啊——”她慘叫,怕壓到他的傷口。


    他才不怕痛。他喜歡這樣抱著嬌柔的她,這種感覺非欲卻絕絕對對是情,一種說不出來的幸福。


    他騰出一只手勾起她的下巴,細細看著她的臉。


    “你看我干嘛?”她垂下眼瞼,自問那雙黑眸為何又在吞噬她了?她覺得自己陷在那漩渦中,轉得頭暈。


    “你好美。”杜紹杰從心靈深處呼喚。


    他的手爬上她的後腦勺,強制地壓下她的頭,讓她的唇貼上他的。


    天呀,這是真的嗎?他真的在吻她,他的美夢終于成真!


    他深深切切、輕輕柔柔地吻著她,雖然她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只是呆愣得隨他吮吻,可是她卻徹底地撩撥了他,帶給他前所未有的悸動。


    她很特別……不像其他的女人,他相信這吻之後,他再也不會想去吻別的女人。


    吻……這就是吻嗎?


    柳茵緊張地閉起雙眼承受這一波又一波混亂的情緒,這麼多情感佔滿她的腦袋,令她無法一一體會,只能無條件地接受。


    阿玲和菲兒說過,吻就是濕潤的交纏,吻是一種感覺。那為什麼這個吻有那麼多種感覺?


    她們也說吻令人手軟、腳軟,可是為什麼她現在好緊張?


    還有,吻不是應該是戀愛時才有的事嗎?那她現在是在談戀愛羅?


    這種膩人的甜蜜舌忝吻真是可怕,把她的心提上又放下,還將她的腦袋搗成一團漿糊。


    吻多了會不會變笨?她很想問他,但沒機會。


    戀愛的感覺到底是什麼?


    是和劉善淳在一起時的呵欠連連,還是和杜紹杰在一起的緊張、害怕?


    為什麼只要有他在,總會有許多狀況發生?就算是和他握手也能教她輕顫?


    杜紹杰無法再專心吻她,因為她蹙眉時情不自禁地回吻著他,令他受寵若驚,一顆心幾乎要跳出胸口。恐怕她自己還沒發現她在回應著他吧?


    這令他醺醉,像是他的初吻——不,比初吻更教他瘋狂。


    趁自己尚能煞車前,他移開唇,吻上她的耳垂,然後呢喃著︰“就這麼決定了。”


    “什麼決定?”喘著氣的柳茵嗅到一絲危險氣息。


    “我們不要當干兄妹了,”黑眸定定地鎖著她,“我們是男女朋友。”他說得直接,忘了該加點浪漫。


    “不要——”漿糊剎那間組合成大腦,“又不是你說了就算數,我不同意。”


    可是……她想,都被他吻了,接吻的都是情人,不是嗎?


    “我們本來就像是男女朋友,我感覺得出來。”他可是第一次吻得那麼帶情,這小女人剛才都用行為“承認”了,現在還嘴硬?


    “我感覺不出來。”為什麼她感到好害怕?明知道腦中、心里都拒絕不了他,還是很害怕將感情托付給他。她思念他剛才給她的甜蜜,卻又勸自己小心些。


    “那是你沒經驗,我們再來一次你就可以感覺到。”他負氣地說。


    “才不要,大。放手啦!”潑辣的個性又回來了,“你已經有很多女朋友了,少我一個沒差。”她愈說愈離譜、好笑。


    杜紹杰錯愕地放開手。原來茵茵一次又一次地刁難他是有原因的,她不信任他,認定他是個“濫情芭樂”。


    “我說我要追你以後,我有再找過女人嗎?”


    “我不確定,”她的回答令他眉線糾結。“我怕……”她怕和他談戀愛會來去匆匆,也怕……很多、很多事,講也講不清,“我要上樓睡覺了。”柳茵索性不再說。


    幸好杜紹杰頭腦靈活,知道她在怕什麼。


    時間,只有時間能證明一切。


    “唉!”他重重嘆氣,嘆出心中千千結。“生氣也別狠心把我丟在這里呀。”又哀嘆了一聲。自從回來台灣後,他愈來愈憂郁了。


    柳茵還是沒理會他,徑自回房睡覺。


    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杜紹杰才起身走回房,躺下時已汗涔涔,睡意全無。


    “問世間情是何物……”一向將情拿在手中玩弄的情聖竟然也會這樣感嘆。


    對面房的茵茵睡著了嗎?


    他想她想得“柔腸寸斷”,他需要很多、很多的“腸胃散”和大量的“強心劑”,因為她非常害怕愛上他。


    時間會證明一切。他試著用至理名言來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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