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王恆帶路，佟未檠和顧秋水來到葉毓池的店內。


    &uot;韓少爺、韓少夫人。宜春，快去備茶。&uot;一見到是韓問霽，葉毓池趕緊放下手邊的工作，出來招呼。


    &uot;毓池，你店里好別致。&uot;


    &uot;多謝少夫人的夸獎。你們快上座，我要廚子燒些好菜招待你們。&uot;得到夸贊的葉毓池心中滿是高興。


    &uot;不用了。&uot;顧秋水趕忙推拒。


    &uot;應該的。小翠，去請廚子燒些好菜，說我要招待重要的客人。&uot;


    &uot;是，小姐。&uot;


    &uot;毓池，我很抱歉。&uot;佟未檠充滿歉意的道。


    葉毓池明白他為何抱歉，&uot;韓少爺，你快別這麼說，其實毓池能有今天也是拜韓少爺上次那席話所賜。與韓少爺談過之後，毓池真的想了很多，尤其是自己的事，所以毓池決定為自己做一些事，不再受人擺布，過自己的人生。&uot;


    &uot;那就好。如果你有困難，不用客氣，一定要跟我說。&uot;


    &uot;多謝韓少爺。&uot;


    &uot;毓池，一個女人家自己開店，一定很困難吧。&uot;


    &uot;還好，因為附近的鄰居相當幫忙，所以困難很少。&uot;


    雖然也是有人反對，不過幸好她平時對待鄰里都不錯，才會有人肯出手幫她。


    突然，幾聲大喊驚動了佟未檠等人，原來是三個流氓來鬧事。


    &uot;喂！我們听說這里是&039;醉花樓&039;的名妓開的是不是？&uot;帶頭的大漢粗聲粗氣的吼著。


    &uot;既然是名妓葉毓池開的，我們這些大爺當然要來捧場。葉姑娘，你說是不是？&uot;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流里流氣的說，手還不安分的想踫葉毓池，幸好葉毓池


    閃得快。


    &uot;喲！葉紅牌好像不領咱們的情……這里還有位標致的姑娘呢！小泵娘，你叫什麼名字？&uot;殿後的老三看到佟未檠身邊的顧秋水，伸手想調戲。


    &uot;別踫她！&uot;佟未檠出手打掉想要踫顧秋水的髒手。


    &uot;你是什麼人？竟敢擋大爺的好事！&uot;


    &uot;我是韓問霽。&uot;


    &uot;韓問霽是什麼東西？&uot;老三不以為然。


    &uot;至少比起你們這些雜碎有名。&uot;


    &uot;什麼，你敢罵我們雜碎？老三，揍他！&uot;


    老大一聲令下，老三立即上前欲揍佟未檠，卻被護主的王恆擋下。


    &uot;你們這些人憑什麼踫我家少爺？&uot;


    &uot;我就偏偏要揍他！兄弟們，給我上！&uot;


    三個流氓立即和佟未檠他們打了起來。


    學過武術卻沒實戰經驗的佟未檠勉勉強強擋住最弱的老三，而不會打架的王恆根本敵不過老二凌厲的攻勢，而沒人對打的老大則是準備趁混亂時帶走顧秋水和葉毓池這一對美嬌娘。


    &uot;不要踫我！&uot;葉毓池首先被抓住。


    &uot;放手！&uot;顧秋水也被抓到了。


    彼秋水的聲音引起佟未檠的注意，心急的他立刻解決老三，正當他準備攔下已走到門口的老大時，卻被老二的飛鏢射中。


    &uot;未檠！&uot;


    &uot;放開她們！&uot;受傷倒地的佟未檠力不從心的喊道，他真恨自己沒用。


    &uot;給我殺了他！&uot;老大下令。


    &uot;是，老大！&uot;


    正當老二要一刀刺向佟未檠時，一把飛刀倏然刺進老二的手，他疼得松手放開手中的刀。一個人影閃了進來，撿起地上的刀，迅速抵住老二的脖子。


    另一個人影則迎向門前的老大，三兩下便擊倒了他，救出顧秋水和葉毓池。


    三人見不是那兩人的對手，急忙逃的逃、跑的跑，一溜煙就不見人影。


    原本拿刀的男人扶起佟未檠，&uot;你沒事吧？&uot;


    &uot;還好。&uot;


    &uot;問霽，你的傷要不要緊？&uot;顧秋水急忙來到他的身邊。


    &uot;無所謂。你跟毓池都沒事吧？&uot;見她們倆雙雙點頭，佟未檠才放下心來。


    &uot;多謝壯士出手相救。請問壯士是？&uot;佟未檠立刻向恩公道謝，要不是他們，今天就不是這種結果了。


    &uot;在下寒晌杓，他是我的部下冷異。&uot;


    &uot;在下韓問霽。多謝公子搭救，韓某想請二位到府一坐，不知兩位意下如何？&uot;


    &uot;這……&uot;寒晌杓考慮一下才說︰&uot;好吧！既然韓公子受傷了，我們就順便保護二位回府，以免那群人又找上你們。韓公子，請帶路。&uot;


    回府後，佟未檠傷口包扎好，又回到前廳招待寒姠杓和冷異。


    &uot;原來寒公子是和我爹並稱雙富的寒晌杓，問霽久仰大名。&uot;佟未檠對寒晌杓的年輕感到驚訝。


    &uot;韓公子好說，寒某自認沒這麼厲害。倒是韓老爺是個對手。&uot;寒姠杓客套的回應。


    &uot;那這次寒公子來明州是……&uot;


    &uot;沒什麼用意，純粹游玩。既然遇上韓公子，那你一定得帶我到處看看。&uot;


    &uot;當然！如果二位不嫌棄，就在韓府住下，讓我盡地主之誼。&uot;


    &uot;韓公子的盛情在下心領，可惜我們已經另有安排了。&uot;寒姠杓婉拒佟未檠的好意。


    &uot;既然如此，我也不強留寒公子了。但是你們務必要留下來用膳，讓我們夫妻倆好好謝謝你們。&uot;


    寒晌杓朝冷異點一下頭，&uot;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uot;


    &uot;少爺，外面有人要找少夫人。&uot;一名僕役來報。


    &uot;找少夫人？請他進來。&uot;


    &uot;抱歉，我有客人，恕韓某先失陪。&uot;佟未檠向兩位貴客告罪，又吩咐小春帶他們去客房休息。


    他們離開後一會兒，王恆便領著一個中年男人進來。


    &uot;在下韓問霽，請問你是？&uot;佟未檠決定先探探這個男人的背景，再決定要不要讓他見秋水。


    &uot;在下李朝善，是顧明陽的朝中好友。&uot;


    即使李朝善一臉溫和，佟未檠還是認為他不是什麼善良之輩，他決定不讓秋水見他。


    &uot;我是秋水的丈夫。&uot;佟未檠一言道出自己與顧秋水的關系，表明他有權力替她決定一切。


    &uot;原來秋水已經成婚了。&uot;


    &uot;李大人來此目的為何？&uot;


    &uot;是這樣的，自從我知道顧家發生變故，只剩下繼塵和秋水兩兄妹後，我就極力在找尋他們，好不容易前幾天得知秋水的下落，所以就趕來了。原本我是想收養他們兄妹，畢竟我與顧大人是好友，既然他遭遇不測，我理當幫助他的兒女們。而且顧大人會遇害我也有責任，如果我能早一步通知他，他可能就不會遇害了。&uot;李朝善邊說邊皺眉。


    佟未檠笑了，這樣的演技哪能瞞住他。


    &uot;秋水已經是韓家的媳婦，自然會有人照顧她，李大人的心意，我就替秋水收下了。&uot;佟未檠不清楚李朝善是什麼樣的人，但他敢肯定，他總不會是好人。


    眼見目的無法達成，李朝善不甘心的說︰&uot;那也得讓我見見秋水，看她的意願如何？&uot;


    &uot;不用了，秋水一向以我的意見為意見，我相信她不會反對的。&uot;


    &uot;至少讓我見她一面。&uot;


    &uot;秋水外出了。&uot;他是絕不會讓李朝善見到秋水的。


    &uot;那我改天再來好了。&uot;


    &uot;一我想李大人不用再來了。秋水已是韓家的人，絕不可能與你回去；如果有機會，我再帶秋水去看您老人家。&uot;


    &uot;這……看來也只有如此了。&uot;李朝善相當不滿，但也不敢發作，因為他曉得韓照仁跟朝中有些反對他的人交情頗深，他不敢輕舉妄動。


    &uot;王恆，李大人要走了，送客。&uot;


    李朝善臨走前瞪了韓問霽一眼，他絕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用過晚膳，佟未檠和顧秋水一同送寒姠杓和冷異到門口。


    &uot;韓公子，請止步。今晚多謝貴府的招待。&uot;寒晌杓客氣的表示。


    &uot;寒兄客氣了。今天真是謝謝你了。&uot;


    &uot;區區小事，何足掛齒。今晚跟韓兄談得愉快，希望改天能再一聚。&uot;寒晌杓躬身做揖，露出腰間的一塊玉。


    那塊玉閃了道金光，引起佟未檠的注意。


    &uot;韓兄，在下的玉佩有何異處？&uot;


    佟未檠仍盯著玉佩，寒晌杓見狀，便解下玉佩遞給他。


    &uot;你的玉佩跟我的好像……&uot;佟未檠反覆的看著，&uot;不，應該說是同一個才對。&uot;


    這是他父親送給他們兄妹的&uot;太鑰古玉&uot;，他拿的是古玉的外環，未蔦則取中間一環，而未葛則是最中心的圓。原本&uot;太鑰古玉&uot;是一塊完整的玉佩，卻不知為何一裂成三，所以他父親便將這三塊分送他們。出事的那天他也帶著玉佩，如果他真的死了，那玉佩是不可能跟他來到這里的，為何如今又會出現在寒姠杓的身上？


    &uot;寒兄，恕我冒昧，請問這塊玉是你的嗎？&uot;


    &uot;不是，這塊玉是我撿到的，因為看它與月光相呼應會發出金色的光，所以便留下它。如果是你的，我就順便物歸原主吧。&uot;寒姠杓不是貪財之人，既然撿到的東西是別人的，他絕不佔有。


    佟未檠將玉佩交回寒姠杓手中，&uot;不，既然是寒兄撿到，那表示它與寒兄有緣。你還是留著這&039;太鑰古玉&039;吧，說不定它會替寒兄帶來好運。&uot;


    &uot;這……那我就收下了。韓兄，我們先走了。&uot;


    待他們走遠，顧秋水才問︰&uot;我不記得你有玉佩，是在我還沒來的時候掉的？&uot;


    &uot;不，是在我來的時候掉的。&uot;


    彼秋水不解，&uot;你來的時候？&uot;


    &uot;我們先回房，回房後我再告訴你。&uot;


    兩人回房後，待顧秋水坐定，佟未檠才幽幽道出自己會出現在這里的原因。


    &uot;我……不是韓問霽。其實韓問霽早已經死了，在他由&039;醉花樓&039;抬回來的那晚就已經死了；我也是在那時候死的，卻陰錯陽差的進入韓問霽的身體。自那晚開始，我就一直代替韓問霽活著，我……根本就不屬於這里。&uot;佟未檠小心的解釋。


    彼秋水露出驚異的神色，&uot;未擎，你是在跟我開笑吧！&uot;


    &uot;未擎就是我的名字，我姓佟，全名是佟未檠，不是韓問霽，我不是你的丈夫。&uot;


    彼秋水看著他，久久說不出話來。


    &uot;原來你的不同不是因為你想通了，而是你根本就不是韓問霽……這教我怎麼相信？&uot;如果他不是韓問霽，那每天與她朝夕相處的不就不是自己的丈夫了？


    &uot;我的確不是你的丈夫，但我是真心愛著你。你也不喜歡原來的韓問霽不是嗎？既然他死了，就讓我代替他來愛你，你不能試著接受我嗎？這個身體只不過是換了個靈魂，外表還是沒有變……&uot;佟未檠想上前像從前一樣摟住她，誰知顧秋水卻推開了他。


    &uot;不要！&uot;


    &uot;秋水……&uot;佟未檠想喚回心愛的妻子。


    彼秋水捂住耳朵，&uot;不要再說了！拜托你，不要再說了。&uot;


    &uot;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難道你還沒辦法接受我？你不是愛著我嗎？現在只因為我不是韓問霽就否定我的一切，難道以前你所說的都是在騙我？&uot;佟未檠的聲音忍不住大了起來。


    他不該說的！即使要隱瞞一輩子，他也不該說！


    &uot;可是你說你不是我的丈夫，教我怎麼愛你？&uot;顧秋水哭訴著。


    &uot;即使內心不是韓問霽，我的外表仍然是你的丈夫，你還是可以愛我不是嗎？還是你只是喜歡韓問霽的外表而已？&uot;佟未檠質問她。


    被佟未檠這麼一問，顧秋水不知要如何解釋。她是愛他，但是她愛的到底是誰？她自己都分不清。


    &uot;你不是說愛我，難道是假的？秋水！&uot;佟未檠想逼顧秋水說出一個答案，誰知顧秋水被逼得想逃跑，佟未檠及時抓住她。


    &uot;好痛！&uot;顧秋水只想逃，因為她不知道如何處理這樣的情況。


    &uot;我以為我們會一輩子在一起……&uot;他痛苦的說。


    彼秋水沒說話，掙月兌佟未檠的箝制跑了出去，卻不知她這樣的行為深深刺傷了佟未檠的心。在這里，他只剩下顧秋水一個親近的人，可她卻背叛了他，背叛了他的心。


    佟未檠受傷了，傷得好重，好重……


    那一晚雨下得好大，而佟未檠的心，也在下雨。


    第二天，顧秋水就發燒了。


    佟未檠不敢靠近顧秋水一步，便讓李氏照顧她。


    &uot;堂哥，你跟堂嫂是怎麼回事？昨晚堂嫂居然沖進雨中，問她怎麼了，她卻什麼也不說，只說想分房睡。你們在搞什麼鬼？是不是你又去&039;醉花樓&039;了？&uot;韓詰仁想由佟未檠這里探出一點消息。


    佟未檠卻是閉口不答。


    為什麼呢？他始終不明白秋水為什麼反應會那麼激烈，難不成她愛的是韓問霽？


    &uot;堂哥！&uot;韓詰仁大喊一聲。


    佟未檠恍惚的望著聲音的來源，腦子里還在想著顧秋水，想著該怎麼解決。


    &uot;快點告訴我，是怎麼一回事？&uot;韓詰仁再次追問。


    佟未檠站起身，走到大廳門口時才稍稍停下腳步，&uot;有些事……你是不會明白的。&uot;語畢，他抬起腳跨出門檻。


    韓詰仁望著佟未檠寂寥的背影，&uot;你會跟堂嫂分開嗎？&uot;他認為他們之間絕不是簡單的誤會而已。


    佟未檠深深吐出一口氣，&uot;也許吧！&uot;


    也許他真的必須離開秋水。


    知道韓問霽的為人後，他以為秋水嫁入韓家只是為了報恩；或許他估計錯誤，秋水會嫁給韓問霽，可能真的對他有一絲愛意，她也許愛之前的韓問霽比愛佟未檠還多。


    早知道如此，他寧願永遠也不說；他寧可一輩子隱瞞事實，也不要秋水離開他，他願意犧牲自己來換取她的愛！


    可惜來不及了，說出口的話已造成無法挽救的錯誤。


    李氏一口一口喂著顧秋水喝藥，邊勸著她。&uot;秋水，娘是不清楚你跟問霽怎麼了，不過做妻子的總要體恤丈夫在外的辛勞，最近問霽跟他爹經常出門，他們也是為了這個家啊！不是娘要說你，問霽已經不如從前，他的行為變得太多了；如果是以前的問霽，娘只會說他，但如今不同了……也不是娘偏心，雙方忍讓一下，不就雨過天青了？&uot;李氏以為他們只是小小的吵嘴。


    &uot;娘，你真的認為現在的問霽比以前好？你難道一點也不懷念過去的兒子？&uot;


    &uot;有什麼好懷念的？過去他這麼放蕩、不學好，讓我跟他爹頭痛得要死，如今他變得听話懂事，我們都相信是祖宗听到我們的祈求了，真的讓我的兒子轉了性。你也知道過去的問霽是如何不孝，你會希望現在的問霽還是和以前一樣嗎？&uot;


    &uot;這……&uot;顧秋水被問倒了。


    &uot;秋水，听娘的話，別再和問霽吵嘴了。你一生病，問霽焦急得不得了，他真的很愛你。你老讓問霽睡客房也不是辦法，我跟你爹都等著抱孫子哩。&uot;李氏有意看了顧秋水的小骯一眼。


    李氏殷勤的盼望讓顧秋水開不了口，她無法說她不敢再和&uot;韓問霽&uot;同床的事。


    李氏听到顧秋水啜泣的聲音，以為她在自責。


    &uot;秋水，娘不是罵你，你別哭啊！被人家听到，會以為我這個婆婆欺負媳婦。&uot;


    &uot;不是，是媳婦頭疼得想哭。&uot;顧秋水趕緊解釋。


    &uot;那你趕快躺下來休息，娘先出去了。&uot;李氏收拾著杯碗。


    彼秋水躺在床上，忍不住自問︰她是不是做得太絕了？


    她看得出那晚佟未檠的眼神是那麼哀傷，她真的傷到他的心了。


    她不得不承認，她是愛著佟未檠的。雖然他有韓問霽的外表，但吸引她的是&uot;佟未檠&uot;的真心。


    &uot;娘，能不能幫我叫問霽進來？&uot;


    李氏停下了動作，&uot;你想通了？想通就好！娘馬上幫你叫問霽，你躺著不要動。&uot;三言兩語就讓媳婦回心轉意，李氏高興極了。


    半晌，門緩緩開啟，顧秋水轉過頭，見佟未檠站在她面前，她想坐起來，佟未檠立刻扶起她。


    &uot;听說你肯見我，我很高興。&uot;佟未檠並不指望秋水馬上接受他，她肯見他就很不錯了。


    此刻佟未檠的表情，是顧秋水不曾見過的；在他們那麼恩愛的時候，她也沒見過他像現在這麼高興。難道她的一舉一動真的牽動著佟未檠的喜怒嗎？


    &uot;現在我該叫你什麼呢？韓問霽還是佟未檠？&uot;


    &uot;如果你願意接受我，我可以舍棄自己的名字，當個韓家人。&uot;如果秋水真心接受他，即使犧牲名字也無所謂。


    &uot;你打算跟他們說嗎？&uot;


    &uot;韓問霽已經死了，而我也代替他那麼久，我想還是不要比較好，就讓我代替韓問霽孝順他們吧；而且就算說了，他們也不會相信。&uot;


    &uot;你不是他們的兒子，你不覺得太過分了？&uot;顧秋水對他的自私感到不滿。


    &uot;我過分？我明明還活著，身體卻已經死了，我也有父母、有自己的生活，現在我卻必須待在這里……我也想照顧我的父母啊！我的確不是韓問霽，沒資格在這里，但是世界上已經沒了佟未檠這個人，他已經死了，我既不是韓問霽也當不成佟未檠，那我到底是誰？&uot;


    第一次看到男人傷心成這樣，顧秋水愣住了。


    &uot;罷了，我先出去，你好好休息。&uot;


    &uot;我……&uot;顧秋水叫不出他的名字。


    佟未檠苦笑的說︰&uot;謝謝你沒跟爹娘說。如果……你真的無法接受我這個陌生人，那麼我會放你自由的。等你病好，你想和誰在一起，我都不會干涉。&uot;


    這樣做對誰都好！


    他不再強求了。


    佟未檠來到最近夜里總會來的涼亭，這里是他與顧秋水第一次見面的地點，他總是來這里回想當初的幸福。


    他開始吟著&uot;聲聲慢&uot;。


    &uot;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乍暖還寒時節，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風來急。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而今有誰飲摘？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uot;直到此時，他才了解&uot;聲聲慢&uot;的含意。


    &uot;少爺！少爺！&uot;萍玫的呼喊聲由遠而近。


    &uot;怎麼了？瞧你急得跟什麼似的，有話慢慢說。&uot;


    &uot;少夫人昏倒在廳堂，老爺要你趕快過去！&uot;


    萍玫話才說完，佟未檠就趕到廳堂去。


    &uot;問霽，快點，秋水昏過去了。&uot;


    佟未檠二話不說立即抱起顧秋水，他臉頰輕輕的踫著顧秋水的額際，疼惜的望著她。


    &uot;問霽，你到底做了什麼？&uot;韓照仁直接認定是兒子的錯。


    &uot;你就別多話了。問霽，趕快把秋水抱到房內，今晚你就留在房間照顧她，不要去睡書房了。&uot;李氏希望趁此機會讓他們和好如初。


    &uot;娘，秋水懷孕了。&uot;


    此話一出，全場震驚。


    &uot;你怎麼知道？&uot;首先回神的李氏問他。


    &uot;是大夫告訴我的，我要他先不要告訴你們。&uot;


    &uot;這麼重大的事，怎能瞞我們？你也真是的！我得趕緊吩咐廚房炖一些補品給秋水補補身子。&uot;


    &uot;我要做爺爺了！&uot;韓照仁高興的嚷著。


    &uot;我希望你們先不要對秋水說，她的精神不穩定，我怕她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uot;為此，他才不敢說出來。


    佟未檠將顧秋水抱回房內，輕輕的把她放在床上，握住她的手。


    &uot;秋水，我好怕你不要我的孩子，所以才不敢跟你說。我真的不希望我們分開，可是我們還能一起生活嗎？秋水，我們還能在一起嗎？&uot;


    佟未檠得到的回答只是晚風拂過臉頰。


    不久，顧秋水開始申吟。


    &uot;秋水，秋水，你怎麼了？醒醒啊！&uot;佟未檠輕輕拍著她的臉頰。


    &uot;不要踫我！&uot;被喚醒的顧秋水在見到佟未檠後，嚇得推開他的手。


    佟未檠臉色霎時刷白，他靜靜的望著她，從她的舉動知道，秋水討厭他！


    &uot;我明白了。你好好休息，我不會再吵你。&uot;連踫也不讓他踫，想必她是不可能再忍受他了。


    彼秋水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狀況，佟未檠就離開了她的眼前。見他頹喪的離去，她才曉得自己說錯話了。她連忙起身想追回佟未檠，想跟他解釋剛剛的話是無心的，她想和他一起生活。


    若是沒有佟未檠，就沒有現在的顧秋水。


    她愛他，無論他是誰，無論他的外型如何；她真的不能失去佟未檠，是他給了她幸福。


    彼秋水打開了門，拖著腳步，一步步的走著，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她要找回佟未檠，向他解釋一切！


    如果她能早些明白自己的心情，此刻她的丈夫也不會離開她了。


    這麼好的一個人，她居然說狠話傷了他！


    可是，她不是故意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