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溫州多待了兩、三天的佟未檠，此刻正在街上看雜耍團表演，這樣的表演他還是第一次看到。


    &uot;回去的時候，也該帶秋水一起去看看。&uot;他對自己說。


    經過&uot;飄香樓&uot;時，他多停了一會兒。&uot;不曉得江煌御和葉毓池的情形如何？&uot;


    來到溫州後，佟未檠才體會到想念的滋味；在二十世紀時，無論他在美國也好、法國也罷，一天之內，他總回得了家。如今來到這里，他才感受到何謂想念。


    &uot;這里的事處理完，明日也該回去了。&uot;他盤算著，腦海中浮現妻子沉靜的容顏。


    一名嬌小的女子忽然拉住佟未檠，&uot;這位公子，您長得好俊！要不要進來坐坐？我們有最美的姑娘伺侯您。&uot;


    女子的臉上盡是胭脂水粉，一張素淨的臉涂抹得大紅大紫，破壞了她原本的清麗，佟未檠直嘆可惜。


    &uot;小泵娘，你多大年紀了？&uot;他猜測她頂多十七、八歲而已。


    女子嫣然一笑，&uot;公子，您這麼問我，小女子怎麼好回答？不如您進來，我就告訴您。&uot;


    比這厲害的招客方法佟未檠都見過，這小小把戲，他還不看在眼底。


    &uot;姑娘，你太小了，哪學得這麼精明？是大人教你的吧！&uot;佟未檠嘆口氣，想起了妹妹佟未蔦。


    &uot;公子，您還真厲害。怎樣，您想不想進來一探究竟？&uot;她還是一直游說他。


    佟未檠完全不為所動，一臉漠然的道︰&uot;如果我單身，也許會考慮，但如今我已娶妻了，說什麼也不會進去的。&uot;


    第一次遇見無動於衷的客人，女子有些驚異。世上還有這樣的男人嗎？


    &uot;公子，您很愛您的妻子？&uot;她滿瞼懷疑。哪個男人不？


    佟未檠溫柔一笑，令女子臉頰泛紅。


    &uot;當然，她是和我最親的人，我怎能不愛她？除了她，我誰也不會喜歡的，所以你還是放棄我，免得浪費時間。&uot;原本佟未檠打算替眼前的姑娘贖身，但想想又做罷，只因救了一個，也救不了全部。


    佟未檠一說完，女子立即欠身，&uot;公子，奴家小蝶，您是小蝶見過最好的人了，之前的不敬，還請見諒！小蝶不耽誤您的時間了。&uot;語畢，她轉身回樓。


    &uot;真是可愛，可惜了她……&uot;


    一回身，佟未檠沒入人群中，他想去替秋水買些禮物。


    他很想念她，不知她是否也如同他一般？


    &uot;香兒快步穿過門檻，手中的東西握得緊緊的。她快步的跑，終於逃離了朱門。&uot;顧秋水合上書本，&uot;娘，我念完了，明天我再為您念另一個故事。&uot;


    &uot;秋水，娘有些話要對你說。韓家一脈單傳，你們可要努力，明年為我們韓家生一個白白胖胖的男孩子，這樣才對得起韓家的列祖列宗。&uot;李氏把當初婆婆對她說的話搬出來對顧秋水說一遍。&uot;雖然問霽不是很好的丈夫，但做妻子的總要忍一忍。丈夫說的話我們就要遵從，這才是一個好妻子應該做的，你懂不懂？&uot;


    李氏所言顧秋水怎會不懂，不過丈夫對她說的可不是這樣，他說夫妻本該相敬如賓，不該有隱瞞，有問題就提出，有不滿就建議，如此才能生活一輩子。


    在丈夫未對她說這些時，她也認為婆婆說的才是對的，但與丈夫相處後，她發現他是真心待她，不是說說而已；原本她以為他們能共度一生，只是她不明白他為何還不回來，是不願見到她嗎？


    &uot;娘，我曉得。&uot;


    &uot;曉得就好。娘也不想說太多，你只要知道，娘是關心你。&uot;


    &uot;是。娘，秋水先出去了。&uot;


    離開李氏的房間後，她遇上王恆。


    &uot;少夫人。&uot;


    &uot;王恆，你手中是什麼？&uot;


    被顧秋水一問，王恆顯得有些不好意思。&uot;這是葉姑娘請小翠拿給我的，說是謝謝我上次听她訴苦。&uot;


    &uot;對了，怎麼好久不見毓池，前陣子她不是常來做客？&uot;自從丈夫南下後，都是葉毓池來陪她聊天解悶，所以顧秋水已當她是姊姊。


    &uot;這……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店里忙。&uot;


    &uot;什麼店？&uot;怎麼沒听毓池跟她提起？


    &uot;我是剛剛听小翠說的。葉姑娘好像離開了&039;醉花樓&039;，自己開了一家小吃店。&uot;王恆不敢說自己也利用外出閑暇時去幫忙。


    &uot;是嗎？我可得去看看。店開在哪里？&uot;顧秋水一方面想去看看葉毓池，一方面想解解悶。


    &uot;在香鋪隔壁。少夫人如果想去，可以請少爺帶你去。&uot;


    提到他，顧秋水的神情黯淡下來。


    &uot;再說吧！我想在這兒散散步，你去忙吧。&uot;


    &uot;是，少夫人。&uot;


    王恆走後，顧秋水去拿了一點食物來到池塘邊喂魚。


    食物一撒，魚群全部聚集過來，顧秋水這才稍稍高興。


    &uot;還是你們快樂，整天無所事事，有得吃、有得玩，什麼也不必煩惱。不像我，我好煩哪！你們知道嗎？&uot;寂寞的顧秋水竟對鯉魚自言自語。


    &uot;魚怎麼听得懂人說的話？&uot;一個聲音突然插入。


    彼秋水逕自接下去，&uot;我也知道，但是我真的好寂寞……&uot;說到一半，她愣了一下，猛然回頭，站在身後的不正是她日夜思念的人？！


    &uot;瞧你的樣子，見到我不高興嗎？&uot;佟未檠伸手撥開垂落在顧秋水額前的發絲；見到她之後，他才明白自己已不能沒有她了。


    &uot;未檠……&uot;顧秋水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uot;幸好你還沒忘記我的名字。秋水，我好想你。你呢？你想我嗎？&uot;佟未檠走到顧秋水的身旁，強忍住想要抱她的沖動，等著她的回答。


    彼秋水顧不得禮教，伸手緊緊的摟住他；她也好想他。


    佟未檠將她抱了起來，回應著她的深情。


    &uot;秋水……&uot;


    此刻真實的擁抱，佟未檠才感受到秋水在他心中的地位，他已不能失去她了。


    &uot;我還以為你不要我，所以才不回來。&uot;顧秋水撒嬌道。


    &uot;我怎麼會不要你，我才擔心你已經把我忘記了。&uot;


    彼秋水極欲否認，&uot;我才不會忘記你……&uot;她話一出口，就看到他一臉捉弄的表情。


    佟未檠听到她的答覆，心一寬，笑得很溫柔。&uot;那就好。秋水，永遠都不要忘記我，如果連你也忘記我，我就不曉得該去哪了。&uot;


    &uot;不會的，未檠。你是我的丈夫，我怎會忘記你呢！我們是要生活一輩子的夫妻啊！&uot;顧秋水安撫著他。


    佟未檠抱緊她，&uot;是的，我們會生活一輩子。秋水，我會永遠愛著你，直到我死。&uot;


    彼秋水噙著淚水，&uot;我也是，我也愛你……&uot;


    &uot;韓詰仁回來了？&uot;佟未檠沒有听過這個名字。


    見他一臉驚異，顧秋水不解的盯著他，佟未檠馬上斂起疑惑。


    &uot;他什麼時候回來的？&uot;佟未檠順著她的話問。


    &uot;前幾天。他今天跟爹、江總管去紡織廠，你今天晚上就能見到他了。&uot;


    &uot;那就不談他了。江總管病愈後，葉姑娘還有再來看他，或是江總管有去謝謝人家嗎？&uot;


    &uot;這我不太清楚。不過毓池只來過一、兩次就不再來了，可能是因為她最近開店比較忙，所以不能過來。&uot;


    听她的口氣，佟未檠才曉得她也許不清楚葉毓池的事。


    &uot;秋水，你知不知道我要葉姑娘來的原因？&uot;


    彼秋水搖頭。


    &uot;那你一定不曉得葉姑娘喜歡江總管。&uot;


    彼秋水一臉驚訝，&uot;我都不曉得！&uot;


    &uot;所以我才要她常來。&uot;如果江煌御能愛上葉毓池，他就不必擔心了。


    &uot;可是我以為她和王恆比較好。&uot;這是她的感覺。&uot;對了，毓池最近在香鋪隔壁開了一家小吃店，我們改天去捧場好嗎？&uot;


    &uot;好啊，我順便帶你去逛逛。&uot;


    &uot;好。&uot;


    &uot;少爺、少夫人，用晚膳了，老爺、夫人、詰仁少爺都在前廳等你們。&uot;


    &uot;好，我們馬上過去。&uot;


    這次韓家的人全聚集在一起，韓照仁顯得特別高興。


    &uot;我今天真的是很高興，問霽娶了一個好妻子，又順利的幫我處理完溫州的事情，而詰仁也回來了。今天大家就高高興興的喝一杯。&uot;韓照仁的高興完全表現在臉上。


    &uot;老爺，少喝點！&uot;李氏勸著。


    &uot;沒關系！今天很高興，可以多喝點。&uot;


    &uot;叔叔，為了健康，還是少喝點吧。嬸嬸也是為你好。&uot;韓詰仁附和。


    韓詰仁這麼一說，佟未檠才清楚他的來歷。原來他是韓問霽的堂兄弟，看年紀，應該比韓問霽小。


    &uot;爹，詰仁說的對，酒少喝點。&uot;知道韓詰仁的身分後，他安心一些，但瞧見秋水避開韓詰仁的眼神，他就知道不對。


    &uot;對，我還想抱孫子呢！問霽，爹今天真的很高興，你終於成材了，以後我就能放心的把事業移交給你。&uot;


    &uot;堂兄，听說你這次把溫州的事處理得很好，令堂弟另眼相看。&uot;


    佟未檠怎會听不出他的嘲諷和嫉妒，不過他已不是以前的&uot;韓問霽&uot;了，他不想再惹出事端，他只想平平靜靜的和秋水一同生活。


    &uot;好說。我只幫上一點忙而已，其他都是爹的功勞。爹、娘，快吃啊！免得菜涼了。&uot;佟未檠成功的轉移話題。


    韓照仁看著兒子跟媳婦，乘機問道︰&uot;我說問霽，爹跟你娘明年想抱孫子，你看怎樣？&uot;


    彼秋水的臉當場漲紅了。


    佟未檠看看，笑笑的說︰&uot;當然好了。看來，我們得加倍努力了。&uot;


    彼秋水頭也不敢抬，誰都不敢看。


    &uot;詰仁，看看你堂兄現在如此幸福，你也該討個媳婦安定下來了。&uot;韓詰仁雖不是韓照仁的兒子，但韓照仁一直都當他是親生兒子般疼他。


    &uot;叔叔，詰仁還未遇上像堂嫂這般的好姑娘。&uot;韓詰仁將話鋒轉向顧秋水。


    &uot;詰仁，秋水只有一個，你還是去找一個比較適合你的女孩子，世上再也不會有第二個秋水了。&uot;佟未檠替妻子回了話，話中也有警告韓詰仁的用意。


    &uot;當然，世上再也找不到一個這麼好的堂嫂了。&uot;韓詰仁有意挑釁。


    &uot;你明白就好。&uot;


    用完膳後，佟未檠和顧秋水相偕回房。


    &uot;我幫你寬衣。&uot;顧秋水體貼的想幫丈夫，卻忘了察言觀色。


    &uot;不用了。&uot;佟未檠逕自坐到床上。


    &uot;未檠……&uot;丈夫的冷漠令顧秋水不知所措。


    &uot;對不起，我……&uot;他沒辦法說出他在吃韓詰仁的醋。


    &uot;我曉得，你剛回來，一定很累了，我不吵你了。&uot;


    &uot;不是的。我想問你，你跟詰仁很熟？&uot;如果他們很熟，那也是在他來到宋代之前的事，他實在不該胡亂吃醋。


    &uot;沒有，我也是前幾天才見到他。&uot;


    佟未檠陷入沉思。這麼看來，韓詰仁是針對他而來。


    &uot;你以後少和他說話。&uot;


    &uot;怎麼了？&uot;顧秋水非常單純，不懂丈夫何以如此說。


    佟未檠一把抱起顧秋水，讓她坐在自己的膝上。


    &uot;未檠……&uot;顧秋水還是不習慣這麼親密的動作。


    &uot;不要和他說話，因為你丈夫會、嫉、妒！听懂了嗎？&uot;


    听佟未檠一說，顧秋水臉又紅了。&uot;可是他是你的堂弟。&uot;


    &uot;愈是親近的人愈是危險。他比我年輕，又很會說話，我怕你會愛上他而不要我。&uot;佟未檠開玩笑的說道。


    思想保守的顧秋水卻信以為真，以為丈夫一點也不信任她。


    &uot;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貞節，你……可以……現在就休了我！&uot;顧秋水一臉堅決。


    佟未檠一時忘了這時代的女人非常保守，竟因此而傷害了她。


    &uot;對不起，秋水，我不是有意的，我是一時被嫉妒沖昏頭才口不擇言，你不要難過了，好不好？&uot;


    &uot;你可以不要我，但不能侮辱我的貞節！未檠，你說過的，夫妻本要互信互愛，你怎能不相信我？雖然……你南下的時候，我也很怕你……&uot;看著丈夫一臉&uot;原來你也是&uot;的表情，她不敢再說下去。


    &uot;你竟然不相信我？你忘了我南下前對你說的話了？你真是太讓我傷心了！&uot;佟未檠&uot;絕望傷心&uot;的閉上眼楮。


    彼秋水連忙為自己解釋，&uot;不是的，是因為……&uot;她住了嘴，不想說是韓詰仁的話讓她起疑。


    &uot;因為什麼？&uot;


    &uot;沒有……我真的沒有不相信你，你不要生氣了。&uot;


    見顧秋水自責的樣子，佟未檠實在不想再欺負她。


    &uot;我可以下氣了，但是有條件。&uot;他邪惡一笑。


    &uot;你說！什麼條件我都答應。&uot;


    &uot;我想……&uot;佟未檠突然靠近顧秋水的耳畔低語︰&uot;吃──你。&uot;語畢，他將顧秋水壓在自己身下，開始吻她。


    &uot;未檠！&uot;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顧秋水愣了一會兒才開始反抗；不過她的手早被佟未檠固定住，只能讓他放肆的親吻她的唇、頸。


    彼秋水被吻得意亂情迷，幾乎忘了要反抗；佟未檠得寸進尺，悄悄地替顧秋水寬衣解帶。


    &uot;秋水……我想要你，讓我愛你……&uot;佟未檠的聲音猶如催眠曲般誘惑著顧秋水。


    直到顧秋水感覺到胸前微涼，才發現她的襯衣已被卸下一半。她急忙想阻止他。&uot;未檠，不要！放開我！&uot;


    佟未檠猶喘息不已，&uot;為什麼喊停？&uot;


    &uot;不要這樣，我們不是說好了……未檠，你不要生氣……&uot;丈夫的神情讓她害怕。


    佟未檠挫敗的起身，體內的吶喊著要解放，但為了顧秋水，他仍是拚命忍住。


    &uot;我們不是夫妻嗎？我想愛你、想抱你，難道錯了？&uot;


    彼秋水低下頭，&uot;你說的都沒錯，可是我……會害怕。&uot;


    &uot;你不喜歡我抱你？&uot;佟未檠以為她在排斥他。


    &uot;不是，可是你說過要我同意的……&uot;在丈夫的注視下，顧秋水愈說愈小聲。


    想起自己曾經承諾過的話，他只有無奈的嘆氣。


    &uot;唉，我是一個男人啊！&uot;看來今晚難成眠羅！


    彼秋水是一臉自責，不敢說話。


    &uot;如果你今天不讓我踫你的話……那我們就不要再同房了。反正你也不喜歡我作伴，我離開就是了。&uot;他再不離開，真不曉得自己忍不忍得住。


    佟未檠下了床準備去睡客房，沒想到顧秋水卻拉住他的衣角。


    &uot;秋水？&uot;


    &uot;不要走……如果你要抱我也沒關系……只要你別走。&uot;顧不得其他，顧秋水只明白她不要他走，她不想再離開他的身邊。


    面對顧秋水的表情，佟未檠是又好氣又好笑。他的妻子不要他走，只好忍受他的擁抱。她到底是愛他還是怕他？


    他輕輕的抬起顧秋水的下巴，深情的吻了她的唇，等到她放松後，他才說︰&uot;秋水，我真的非常非常想要你，不是因為你是我的妻子，而是因為你是我愛的人。但我也不要你怕我，你怕我讓我很傷心。我是你的丈夫，跟你最親密的人，如果你怕我的話，我就不曉得該怎麼辦了……如果你不喜歡跟我在l起，那我可以離開，你不要這麼委屈自己。我現在如果不離開你，不曉得會做出什麼事來，所以我們得分開睡。你不用擔心，我不是要離開你。&uot;


    彼秋水緊拉著他不放，&uot;不是的，我……我們是夫妻，所以我們應該……&uot;


    佟未檠干脆坐下，&uot;應該怎樣？&uot;


    &uot;應該……你知道的。&uot;


    &uot;可是你不害怕嗎？秋水，既然我答應過你，我就會做到，你不用怕我反悔。&uot;佟未檠安慰她。


    &uot;不是，我真的很愛你，我不要你再離開我！&uot;


    &uot;即使我這樣對你也無所謂？&uot;佟未檠將她壓在身下，開始親吻她。


    他眼角余光看見她緊閉雙眼，又撐起身體，好整以暇的望著她。


    &uot;你好像很難過？&uot;她的樣子好似他在非禮她。


    彼秋水沒有張開眼楮，&uot;沒關系，我會忍耐。繼續吧！&uot;


    佟未檠噗哧一笑，&uot;秋水，我有這麼可怕嗎？&uot;


    彼秋水搖頭。


    &uot;那你還……&uot;想想，他也不再說了。&uot;那……我要開始了。&uot;他自己都覺得很奇怪。


    &uot;嗯。&uot;她點頭，還在忍耐。


    這真的是夫妻間的對話嗎？佟未檠有些不解。


    這一夜，他們同床了，不過同床的理由一點也不浪漫，還有些奇怪……


    棒天一早，顧秋水自睡夢中醒來，神思恍惚的想翻個身，卻動彈不得。她遽然睜開眼，發現丈夫正緊緊的摟著她，她才猛然想起昨夜所發生的事。


    她真的跟韓問霽同床了！雙手捂住臉的顧秋水不敢相信所發生的一切。


    &uot;天啊！&uot;


    &uot;有什麼好驚訝的？&uot;佟未檠一醒來就見到她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uot;沒有。&uot;顧秋水不敢看他。


    &uot;那你是後悔了？還是我昨夜弄得你不舒服？應該不會吧！你昨晚還滿……&uot;


    &uot;不要再說了，妾身很不好意思。&uot;


    佟未檠在顧秋水的臉上親了一記，&uot;幸好你還懂得不好意思，昨天你居然比我先睡了，這還是前所未有的事呢！以前跟我……&uot;說到一半，他倏然住口；他差點說出以前的事。


    彼秋水不語，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佟未檠清清喉嚨，&uot;總之，下次不可以再這樣了，這讓我很沒面子的。&uot;


    &uot;是。&uot;顧秋水小聲回答。


    &uot;你會不會不舒服呢？&uot;想來他們同床的時間及理由真的很不恰當，也不浪漫。


    &uot;還好。&uot;顧秋水仍是不敢看他。


    佟未檠拉下她的手，&uot;你到底怕我什麼？秋水，我長得很丑嗎？&uot;


    彼秋水只是搖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佟未檠又吻了她一記，&uot;你愛我嗎？&uot;


    &uot;我當然愛你。&uot;顧秋水也沒想到自己會如此深愛著他。她原本是抱著感念的心下嫁的，結果卻連心也給了他。


    &uot;那就不要怕我。我是你的丈夫，沒什麼好怕的。&uot;看來，他得好好教育他的妻子。


    &uot;你會不會打我？會不會把我休了？&uot;


    佟未檠撥弄著顧秋水的頭發，&uot;我絕不會那樣對你的，永遠都不會。看來你相當不信任我。&uot;


    &uot;我爹娶了三個妻子，我娘是第二個妾，我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小時候我就很清楚自己在家中的身分，娘要我不可太放肆，因為一來我不是男兒身，二來我是妾室所生，地位當然低下。我以為爹和娘是幸福的，直到我爹再娶，我才深深了解，大娘的痛苦是我娘跟我造成的，而娘的痛苦是三娘造成。未檠，三娘才大我五歲而已，那時幾乎還是個孩子。我不明白我爹做的事到底是對是錯，問我娘，她只告誡我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說我長大就會懂了。現在我長大了，也嫁給了你，可我依然不懂，到底我們的幸福在哪里？&uot;顧秋水幽幽道出深藏心底很久的疑問。


    佟未檠听她說完，久久不發一語，末了，他才緩緩開口︰&uot;秋水，我無法給你答案，因為我是男人，無法了解你們的痛苦。可是我向你保證，你娘的痛苦絕不會發生在你的身上，你會幸福一輩子的。你一定要相信我，信任你的丈夫，好嗎？&uot;


    &uot;性別歧視&uot;這問題，即使在二十世紀也存在著。


    &uot;未檠，你愛我嗎？&uot;


    &uot;秋水，我真的非常愛你，我不能沒有你。你一定要記住這點，永遠都不要離開我，即使你膩了也不行。&uot;他會一輩子珍惜眼前這個女人，他會愛她、疼她的。


    &uot;我們會幸福嗎？&uot;顧秋水衷心的希望他能給她幸福。


    &uot;當然了。&uot;佟未檠笑著給她承諾。


    彼秋水回以一個笑容。


    也許他們真的能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