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秋水的父親是朝中有名的大臣顧明陽，為人剛正不阿，行事光明磊落；可惜卻在三個月前遭奸人所害，家破人亡，僅剩長子顧繼塵和小女顧秋水存活。


    彼繼塵是因為遠在外地經商長期不回，才逃過一劫；至於顧秋水則是裝扮成婢女逃出，被路過的韓照仁救回。


    韓照仁為人樂善好施，造橋、鋪路皆有一份；但他也不是單純的老好人，他深知&uot;有錢能使鬼推磨&uot;這個道理，所以他懂得打點、做好關系，替自己留後路。說難听一點，他很會扮豬吃老虎，說好听些就是他很圓滑、懂得做人。


    據說韓照仁已經捎信給在外地的顧繼塵，要他盡早回來，但卻一直沒消息，所以有人說顧繼塵也許已經死了。


    佟未檠猜想顧繼塵要不是客死異鄉，就是在回來的途中被人殺害。


    一個上午，佟未檠都窩在書房里──說是書房還算客氣，應該說是書庫比較貼切；房內滿是木櫃，一櫃一櫃裝著滿滿的書。


    佟未檠拿出了一本《詩經》，心情十分興奮。若是在二十世紀，他恐怕到死都沒時間讀這本書，現在來到此地，有了閑暇，他當然要好好利用。


    忽然有人走進來，佟未檠認得他，是總管江煌御，專門管理韓照仁的帳務，年紀頗輕。


    &uot;江總管。&uot;佟未檠喊道。


    江煌御十分訝異，因為他從沒見過韓問霽進書房。&uot;少爺！你怎麼來了？&uot;


    佟未檠听出江煌御的意思，&uot;沒什麼事，想來拿本書看看。你呢？&uot;


    &uot;老爺今天想看《三國志》，要我來拿。&uot;


    &uot;那你去忙吧，我先出去了。&uot;


    &uot;少爺慢走。&uot;江煌御目送他離去。


    離開書房的佟未檠來到涼亭下看書。


    不一會兒，婢女端著藥過來。&uot;少爺，請用。&uot;


    佟未檠連看都不用看就知道那是什麼，臉上露出厭惡。


    &uot;你是？&uot;


    &uot;奴婢名叫小春，前些日子才進府里。&uot;婢女必恭必敬的回答。


    &uot;小春，可否麻煩你去請少夫人來這里見我？&uot;


    沒想到少爺居然如此客氣，小春紅著臉道︰&uot;少爺請不要說麻煩，這是小春應該做的。小春馬上去請少夫人，那這藥……&uot;


    &uot;你回來的時候，就可以拿走空杯子了。&uot;佟未檠笑著說。


    &uot;是，我馬上去。&uot;小春急忙跑開。


    佟未檠昨天照過鏡子後，才發覺韓問霽長得非常俊俏，也難怪會花名遠播；只可惜他缺點一堆。


    拿起杯子，佟未檠把湯藥往地上一倒，再把杯子放回原位，等著顧秋水的到來。


    以前他從不為女人煩心──這當然不是說他跟韓問霽一個樣，而是他有貌、有才、有名、有地位，女人對他是趨之若騖；來到這里之後，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厭惡以前的生活，他喜愛這種平淡、優閑的日子。


    片刻後，傅來一陣腳步聲，他收回了思緒。


    &uot;秋水，你來了。小春，你可以把杯子收下去了。&uot;


    &uot;是，少爺。&uot;小春拿起杯子，轉身就離開了。


    看見佇立不動的顧秋水，佟未檠不禁露出微笑，&uot;坐啊，秋水。我是請你過來陪我聊天，不是叫你來罰站。&uot;


    彼秋水緩緩的坐下，不安的道︰&uot;夫君，前些日子冒犯了，還請原諒秋水的不是。&uot;


    &uot;不要老是說抱歉、原諒的，我不愛听。你又沒做錯事，我怎麼會生氣？你不用擔心。&uot;


    佟未檠喜歡溫柔的女人，卻不愛她們嬌弱的樣子。


    他想要一個能了解他、和他交心的女人，這樣兩人一起生活才有樂趣。如果能得到這樣的妻子，人生夫復何求？


    彼秋水一瞬也不瞬地看著他，眼前的男人真的是她的丈夫韓問霽嗎？


    不！這一定是錯覺，一定是她的幻想。


    佟未檠看顧秋水一臉不安，明白她還是不信任自己，於是起身坐到她的身邊，握住她的手。


    彼秋水驚嚇不已，眼楮眨呀眨的，讓佟未檠一時失了魂。


    &uot;你的眼楮很美。&uot;佟未檠忍不住贊美。


    彼秋水立刻別過頭，&uot;夫君，請不要這麼說，妾身一點也不好看。&uot;她急著想掙月兌他的束縛。


    見她這模樣，佟未檠忍不住想逗弄她。他用雙手圈住彼秋水縴細的腰，將她抱到腿上坐著，下巴則靠在她的肩上。


    他的唇貼近顧秋水的耳畔呢喃︰&uot;不會啊！我覺得你很美。&uot;


    &uot;夫君，光天化日下，這樣很不雅觀，請停手啊！&uot;


    &uot;在家里有什麼雅不雅觀的？我想要仿什麼就做什麼，誰管得著我！&uot;他頗為得意的說。


    因為在這里他不用擔心記者，也不用擔心被拍照，所以在面對如此美麗的女人，對方又是他的妻子時，他理所當然可以&uot;亂來&uot;，沒有人可以指責他的不是。


    彼秋水不禁懷疑，難道韓問霽的溫柔是假象？他怎麼能一會兒君子、一會兒下流。


    &uot;夫君，這很難堪，求你停手！我不是外面的女人！&uot;即使他是自己的丈夫，也不能將她當成妓女一樣調戲，她不喜歡這樣。


    听到最後一句話，佟未檠立刻收手，&uot;原來你還在意那天晚上的事。&uot;


    妻子是不能善妒的，顧秋水馬上想解釋，可是話已出口，怎麼也沒辦法挽回。


    &uot;對不起，我──&uot;


    佟未檠用手指輕輕點住彼秋水的唇，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uot;我說過，不要隨便道歉，我不愛听；況且那晚的確是個錯誤，很大的錯誤。但如果沒有那天，我恐怕永遠都不會認識你。&uot;


    &uot;我早就認識夫君了。&uot;顧秋水不明白他的意思。


    &uot;不，我的意思是……算了，說了你也不會明白。總之，我希望你不要再這麼怕我，我是你的丈夫，不是你的仇人。&uot;佟未檠的臉上不禁流露出落寞的神色。


    這樣的&uot;韓問霽&uot;是顧秋水從沒見過的。&uot;我……&uot;


    &uot;在這里，我只有你了。我是你的丈夫，我們要生活一輩子的，如果你不能相信我，那我們是無法一起生活的。&uot;


    &uot;我當然相信你。&uot;看到他一臉落寞，顧秋水忍不住說。


    佟未檠听了，唇角微揚。&uot;謝謝你。&uot;


    &uot;我什麼也沒做，不要謝我。&uot;顧秋水覺得很不好意思。


    &uot;我們的未來還很長，有很多時間可以溝通，以後無論我們遇到什麼事，我們都可以一起討論解決的方法，一同度過。我會慢慢接受你，你也必須試著接受我的生活方式，因為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在思考方式上會有些不同，但我相信我們必定能找到最好的相處方式，所以讓我們彼此照顧、信任、敬重，好嗎？&uot;


    &uot;真的可以這樣？&uot;顧秋水听了拚命點頭，她開始有點喜歡自己的丈夫了。


    &uot;當然。我說話算話，我們算是重新開始。&uot;佟未檠允諾。


    &uot;那今晚我們是否要……&uot;顧秋水小聲的說。


    看著顧秋水酡紅的臉，佟未檠有些明白。&uot;除非你同意，否則我們絕不同房。這樣你可滿意？&uot;


    &uot;夫君，我……&uot;


    &uot;千萬別又道歉了，我說過我們是重新開始，不要怕我，要信任我，先從這點做起。&uot;


    &uot;是。&uot;


    &uot;別說是，要說好。&uot;他再糾正。


    &uot;好。&uot;顧秋水小聲回答。


    &uot;以後有問題就提出來，不要藏在心里。&uot;


    &uot;真的可以這麼做嗎？夫君。&uot;顧秋水還是有一絲害怕。


    &uot;你在人前就叫我夫君吧！至於沒人在的時候，我希望你叫我──&uot;佟未檠啞口了，他還沒習慣韓問霽這個身分，要顧秋水喊他什麼呢？喊什麼都不是。


    見夫君沉默，顧秋水連忙間︰&uot;怎麼了？夫君希望妾身怎麼喊？&uot;


    &uot;叫我……未檠。你可以叫我未檠嗎？&uot;


    &uot;既然是夫君的意思，妾身自然遵從。只是為何要這麼叫？&uot;


    佟未檠落寞一笑，&uot;我只是不想忘記以前的一切……以後我再告訴你發生在我身上的事。&uot;


    彼秋水點點頭。


    婢女將茶放在桌上，行個禮就退出帳房。


    韓照仁喝口茶潤潤喉，開口間︰&uot;最近茶葉的銷售還好吧？有沒有什麼特殊狀況？&uot;


    江煌御把帳簿遞上，&uot;沒有，老爺，一切都很順利。&uot;


    &uot;那就好！你可以出去了。&uot;


    &uot;老爺，我有一事相問。&uot;


    &uot;什麼事？&uot;


    &uot;少爺他……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uot;


    &uot;怎麼這麼問？&uot;


    &uot;我前天才回來，也有听說少爺發生的事，但是少爺真的變了很多。以前他從不進書房的，可是昨天我卻看見少爺在書房里拿書。還听說少爺的個性愈來愈溫和，也不再到處亂跑，可以說是換了一個人似的。&uot;江煌御陳述他所看到的一切。


    &uot;其實我也發現問霽的不同，但是他只有變好沒有更壞，這讓我放心不少。&uot;韓照仁頓了頓，又道︰&uot;煌御，如果有天我死了，我希里你能繼續幫助問霽。你也曉得，帳務這些東西他一點也不懂，所以你得多擔待些。&uot;


    &uot;老爺，請不要這麼說，我的命是您救的，老爺您要我做什麼，煌御都不會推辭，即使您要煌御的命，煌御也絕無二話。&uot;江煌御單膝跪地，雙手做揖。


    韓照仁忙扶起他，&uot;快別這麼說，你到底也幫了我不少忙，可以說你已經不欠我什麼了。&uot;


    &uot;老爺──&uot;


    &uot;什麼都別說了，出去吧！&uot;


    &uot;是。&uot;江煌御轉身離開。


    放下書本，迎著微風的吹拂，佟未檠度過一個優閑的下午。


    彼秋水的身影不期然的闖進他的腦海。其實第一次見到她時，他只覺得她很清秀，並不特別美；只是顧秋水有一種讓人心神安定的感覺，待在她的身邊，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靜。


    佟未檠想得出神，一時未察覺有人靠近，直到江煌御已走到他面前了，他才回過神。


    &uot;少爺。&uot;


    &uot;是你啊！有事？&uot;佟未檠為江煌御倒一杯茶，端至他面前。


    &uot;少爺，這……&uot;江煌御沒想到他會為他倒茶。


    &uot;這是小春剛剛拿來的上好烏龍茶，我不太會品茶，你試試！&uot;


    &uot;謝謝少爺。&uot;江煌御端起茶淺啜一口。


    &uot;找我什麼事？最近你不是在忙？&uot;佟未檠現在已經很習慣這里的生活了，只是偶爾會忘記自己身在何處。


    &uot;少爺，你想不想試試管理帳務？&uot;盡避韓照仁很信任他，但是江煌御還是認為韓家的事業應該由韓家人掌管。


    &uot;帳務？&uot;看江煌御神情堅定，佟未檠明白他不是隨便說說的。&uot;你看我是這塊料嗎？別在我身上費心，那只會白費工夫的。&uot;


    &uot;少爺，沒有人天生就適合從商，那都是訓練來──&uot;


    佟未檠打斷江煌御的話，&uot;別自欺欺人。若你真以為我是那塊料，你早對我說了，不是嗎？江總管，我是真的不想管這些事，現在我只想當個無所事事的人。&uot;


    佟未檠一起身，江煌御連忙跟著站起來。


    &uot;少爺，若有冒犯之處，還請原諒！&uot;


    佟未檠笑了笑，&uot;你沒有冒犯我。&uot;


    &uot;少爺，我是因為覺得你改變了，所以認為此刻是你學習的好時機，並無其他的意思。&uot;


    &uot;我明白。&uot;


    &uot;少爺，請你再考慮考慮屬下的提議。&uot;


    &uot;不必考慮了。&uot;佟未檠仍是堅持。


    婢女萍玫為顧秋水梳了一個雲鬟樣式的發髻。


    &uot;少夫人，你的心情好像愈來愈好，是不是因為少爺的緣故？&uot;


    彼秋水的臉立刻紅了。


    韓問霽真的變了很多，完全不像她認識的韓問霽。現在的他沒有從前易怒、嗜酒、好，可以說是一改前習。


    難道大難不死真能讓一個人改變那麼多？


    不過她倒不介意韓問霽的改變，因為現在的他待她很好。


    她要求的，不過如此。


    見顧秋水不答，婢女萍玫逕自說下去。&uot;可是，少夫人，你不覺得少爺變得太多，好像換一個人似的？&uot;


    &uot;會嗎？也許他是比較會想了。&uot;顧秋水不自覺的替他解釋。


    &uot;可是少爺以前也發生過這種事，但也不見他改變……這一次他真的變得太多了，讓人措手不及。&uot;


    &uot;萍玫，你不喜歡少爺改變？&uot;


    &uot;當然不是。少爺能變成這樣，對所有的人來說都是一件好事，萍玫怎會不喜歡。&uot;


    &uot;既然如此，你就不要再說了，以免少爺听見。&uot;顧秋水下意識地不愛听人說韓問霽的不是。


    &uot;是，奴婢知錯，下次不敢了。&uot;萍玫以為顧秋水生氣，連忙賠不是。


    &uot;你沒做錯，為何道歉？不用擔心，我沒生氣。&uot;話一說完，她才發覺自己是學著丈夫說的，想到此，她不禁笑了。


    站在門外的佟未檠听到這些話，心中充滿了喜悅，有種可以信任顧秋水的感覺漸漸萌發。


    正要出房門的萍玫不小心撞到他，她急忙道歉，便低頭匆匆離去。


    &uot;夫君，你怎麼站在此？有事？&uot;


    &uot;我不是說了，私下叫我什麼？&uot;


    &uot;是，未……檠。&uot;顧秋水紅著臉叫著。


    佟未檠抬起顧秋水的下巴，似笑非笑的看著她。&uot;我很喜歡听你叫我的名字，逗你更是好玩，娘──子。&uot;


    彼秋水的臉更紅了，&uot;請別嘲笑妾身了。&uot;


    佟未檠放下手，他差點忘了來找她的目的。&uot;听說你來到這里後就沒有外出過，所以我要王恆帶我們出去晃晃，讓你透透氣。你意下如何？&uot;


    &uot;你決定就好。&uot;顧秋水完全順著丈夫的意思。


    &uot;那可不行，要你想去，我才可以帶你出去。如何，你願不願意跟你丈夫一同出門？&uot;佟未檠誠懇的邀請顧秋水。


    彼秋水當然不會拒絕，丈夫願意帶著她出門，這是何等的恩惠！


    況且這是韓問霽第一次帶她出門，若拒絕了，或許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街上來往穿梭的人藺小販的叫賣聲，構成佟未檠從未見過的景象──在二十世紀，他從沒去過夜市，更遑論是市場了；如今他會出現在此真是天方夜譚，若讓未蔦知道了，準會笑他。


    &uot;少爺、少夫人，你們想去何處看看？&uot;王恆不以為主子會喜歡這種他自認有損身分的地方，畢竟在以前，他是從不涉足的。


    &uot;秋水，我們隨便逛逛，好嗎？&uot;佟未檠建議。


    彼秋水點頭。


    王恆也只有默默跟在他們身後，以保護他們。


    佟未檠不理會其他人的眼神，逕自牽住彼秋水的手，逛了好幾家店家；他們的行為引人側目，他卻絲毫不以為意。


    倒是顧秋水有些在意，&uot;夫君，這樣好嗎？&uot;她小聲的問。


    &uot;我有礙到別人嗎？&uot;佟未檠反問。


    &uot;沒有。&uot;


    &uot;那就是了。既然我不犯人，那他們也不要犯我，這樣不是很好？&uot;佟未檠完全依著自己的喜好行事。


    &uot;可是……&uot;


    &uot;如果你不喜歡，你就直說。你是不是不喜歡我牽著你？&uot;說到最後，佟未檠有些生氣了。


    彼秋水嚇到了，&uot;不是，可是……&uot;


    見顧秋水一臉膽怯，佟未檠還真有些氣她的懦弱，於是放開她的手，逕自往前走。


    原本走在他們身後的王恆見此情形，立即上前詢問。&uot;少夫人，你跟少爺怎麼了？&uot;


    彼秋水噙著淚水回答︰&uot;我惹他生氣了。&uot;


    其實佟未檠不只氣顧秋水，更氣自己；因為他總是忘記這里是南宋，他老是希望顧秋水能像二十世紀的女性。


    佟未檠想想自己也有錯，正想轉身向顧秋水道歉時，兩個陌生人走到他面前。


    &uot;這不是韓公子嗎？&uot;其中一個拿著扇子的人開口道。


    佟未檠鎮靜的盯著他們，然後招來王恆，王恆便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uot;原來是董公子和黃公子。&uot;原來是韓問霽的酒肉朋友。


    手持扇子的黃公子伸手搭上佟未檠的肩，佟未檠不悅的瞪了他一眼，黃公子隨即將手放下。


    &uot;听說韓公子前些時候出事了。還好吧？&uot;


    &uot;沒什麼大礙。&uot;佟未檠冷冷的回答。


    &uot;何時再一起上&039;醉花樓&039;？&uot;遲鈍的黃公子尚未發現佟未檠的不耐。


    而眼尖的董公子一見到顧秋水，馬上驚為天人；他上前伸手想觸踫顧秋水的臉，卻被她躲掉。


    &uot;哎呀，看來真如傳聞所說，韓公子娶了一個美嬌娘。&uot;董公子語露輕佻。


    彼秋水聞言連忙躲到佟未檠的身後，而佟未檠的臉色陰沉，滿是不悅。


    &uot;嫂夫人很怕羞！&uot;不知死活的董公子繼續說著。黃公子發現&uot;韓問霽&uot;的臉色不對，示意董公子住口，可惜他沒能發現。


    &uot;誰準你踫她？&uot;佟未檠冰冷的語氣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uot;少假了！你以前不是說過，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我們兄弟分什麼彼此，對不對？&uot;董公子當他是開玩笑，伸手想搭上他的肩。


    誰知佟未檠一把將它揮開，還擒住了董公子的手。


    &uot;疼！疼！輕一點！我跟你開玩笑的，你別放在心上。&uot;董公子疼得受不了的討饒。


    佟未檠一個反手，將他的手反轉到身後，&uot;她是我的妻子，是屬於我的，你最好離她遠一點，省得我動手解決你這個垃圾！你們兩個給我滾，不要再讓我看見你們！&uot;


    他們走俊，王恆趕緊將圍觀的人驅散。


    自小為了保護自己而學空手道的佟未檠，在此刻發現自己沒有白學。


    &uot;夫君，你沒事吧？&uot;顧秋水關心的詢問。


    佟未檠對顧秋水感到萬分抱歉，差點讓她受到傷害。


    &uot;秋水，對不起，讓你受了驚嚇。你沒事吧？&uot;


    &uot;沒有。&uot;她搖搖頭。沒想到夫君還會一些拳腳功夫。


    驅離圍觀者後，王恆立即回到主子的身邊。


    &uot;少爺！&uot;他也相當驚訝，因為他從不知道主子會武術。


    &uot;我沒事。對不起，秋水，第一次出游，卻搞得如此糟糕。我以前做人之壞還真的是無可救藥。&uot;佟未檠自嘲著。


    體貼的顧秋水不以為意，&uot;沒關系，妾身就當是開開眼界。&uot;


    佟未檠看看顧秋水，知道她的確受到驚嚇。


    &uot;罷了！掃了興，我們回去吧！秋水，我下次再補償你。&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