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來疼去疼成仇  第四章
作者:駱琦
    賞櫻會。


    人們興奮、擁擠,到處是耳語聲、笑鬧聲,她在人群里透不過氣,街的另一頭,似乎有人正等著她……


    石澄瑄努力想排開一波波涌來的人群,卻只能遠望著,怎麼樣也走不過去。那人不耐地轉身要離開,她卻仍在人潮中月兌不開身。


    不要走!


    石澄瑄听見自己驚呼。


    忽然之間,所有人都消失,只剩下她自己,和一片蒼茫雪白的落櫻。


    不論朝哪個方向遠望,都只有她一個人,天地仿佛開始旋轉,恐懼和落寞的感覺緊緊綁住她,讓她幾乎窒息。


    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個人……?好冷……


    “石澄瑄!”低沉的聲音,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


    石澄瑄是誰?


    依稀覺得身子懸了空。


    冷!


    地下意識的往溫暖安全的方向靠,一股沉穩的暖意傳遞而來。


    緊緊地攀附著那樣的暖意,再也不肯放開了……


    頭……好痛。按著額角,石澄瑄難過地想翻身,卻又動彈不得。


    藥……藥呢?


    石澄瑄努力扶著頭睜開眼楮,黑暗中,一雙清澈的黑眸在迷蒙中映入眼底。


    “誰?”


    尚未清醒,她不假思索地騰出一只手,撫上眼前難辨的面容。


    “岳懷廣。”低沉的嗓音讓她很快清醒。


    “你壓著我做什麼?”頭痛讓她沒有半分多余力氣與他爭吵,只是虛弱地問著。


    “你翻來翻去的,我沒辦法睡。”岳懷廣皺著眉頭,伸長手臂越過她,打開了床邊小燈。


    “抱歉。”石澄瑄咬牙切齒地回著話,推開他,狼狽地翻落床下,抱住疼痛的頭顱。


    有人在她腦袋里放炸彈嗎?


    老天!不要又開始了……


    “你怎麼了?”半晌,他滿是不耐地出聲。


    回家後,還來不及證實自己的錯覺,滿屋子找不到人,終于在房里找到沉睡的她,卻又無法狠下心叫醒她。


    他覺得自己愈來愈軟弱了。


    “沒事。”不想吵他,石澄瑄順手把小燈關掉。


    她現在的樣子一定很狼狽,尤其疼痛讓她不得不蜷縮著身子,像是等待漫長的火車從腦袋里輾過去。


    “該死的你到底怎麼了?”


    翻身躺了會兒,打定主意不想理她,卻又在半晌後,見到她痛苦的身影,再次打開小燈,岳懷廣口氣躁郁。


    “你去睡覺,我不吵你。”


    石澄瑄咬咬牙,決定自立自強,努力站起身子,搖搖晃晃地想往門邊走,卻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拉回床上。


    小燈映照著滿面怒容的岳懷廣,石澄瑄不解地看著他的怒氣轉為錯愕。


    “我要……我的藥。”


    破碎的聲音,才讓她驚覺岳懷廣錯愕的原因。


    是因為她哭了嗎?


    “什麼藥?”


    岳懷廣幾乎要覺得自己在心痛,他粗率不悅地拉開她的手,卻以情人般的輕柔撥開了她淚濕而貼在臉頰上的發,修長有力的手指不听使喚地開始替她按摩著太陽穴。


    “鎮定劑。”石澄瑄吶吶地說著,不想讓人看見她的淚水,她倔強地撇過臉,隨即被他寬大的手掌給扳正。


    “你為什麼要吃鎮定劑?”他不悅地皺起眉頭。


    溫暖放松的感覺,伴隨著手勁剛好的力道,石澄瑄舒服的嘆了口氣。


    “頭痛,腦傷的後遺癥。”


    有時候痛得厲害,她真懊惱自己為什麼要活下來。


    “常常痛嗎?”他口吻隨性,少了盛氣凌人,讓她不再防備。


    “要鎮定劑才能好好睡覺。”石澄瑄淡淡說著。


    她曾經努力試著克制過,但最後卻常常不得不依賴藥物。


    “明天我帶你回醫院檢查。”岳懷廣深鎖的眉宇依舊沒一絲松懈。


    “啊?沒有用的。”


    他干嘛突然關心起她的死活?!


    石澄瑄不解地眨眨眼看著他,像是想確定是他無誤,不是自己在發痴作夢。


    他平時梳得一絲不苟的頭發有些凌亂地落下,讓她看得失了心神。


    帥哥人人愛看嘛!不能怪她……


    只是,他時冷時熱的個性實在讓她捉模不定,明明四天前那麼認真地說要讓她痛苦,可是四天後,卻因為她小小的頭疼而犧牲他的睡眠。


    疼痛終于稍稍遠離,石澄瑄深呼吸了幾口氣,努力讓自己放松。


    “好了,不痛了,謝謝你。”她真心感激的說。


    “那就快睡吧!”


    岳懷廣依舊無法原諒自己的心軟,很快地翻過身躺回床上,口吻恢復冷淡。


    “別再吵人,我可不像你這麼好命,明天還得上班。”


    “那你睡吧!不吵你。”


    石澄瑄關上小燈,費力地站起身往門邊移動。


    “三更半夜,你又要去哪了?”他明明可以滾回自己的美夢里,但就是忍不住要問。


    “我下去吃個藥,不然晚上會一直這樣。”石澄瑄解釋著,一面還是一跳一跳的努力著。


    還是早點離開房間,想到會吵到別人,總覺得渾身不自在。


    听著費力而沉重的跳動落地聲,岳懷廣試圖閉上眼,只是一聲聲的漫長聲響讓他忍無可忍。


    他終于放棄掙扎,寒著一張臉下床,幾個大步走到她身邊,輕松地攔腰抱起她。


    “你去睡,我自己來就好了。”


    石澄瑄抬眼看了看郁氣橫生的陰沈冷瞼,完全不明白他既然氣成這樣干嘛還理她。


    岳懷廣緊抽著下巴,不發一語。


    “我可以自己來,沒關系……”


    臉色愈來愈差了,石澄瑄非常識相的噤聲。


    不肯說話就算了,愛抱就讓他抱吧!


    反正累的人又不是她。


    秋高氣爽的午後,石澄瑄懶洋洋地坐在岳家後花園前的台階上,舒服地曬著暖和的陽光,手里捧著本,抱著電話,悠閑地倚靠在石柱邊。


    “忘記了嗎?是今天。”靠著話筒,石澄瑄失望地嚷著。


    二哥也太不可靠了吧!


    “今天?已經二十號了嗎?”


    “沒、錯!不是上次一起預約的嗎?”石澄瑄很哀怨地開口,伸伸腳,無奈地看著自己動彈不得的景況。


    唉!好不容易等到可以出門,雖然只是二哥要帶她去復診,她還是興高采烈地特地打扮了一番。


    窩在岳家一個星期了,因為腳傷,哪里也不能去,她總覺得自己好像成天被關在家里等著主人帶出去散步的小狽,就等人帶她出去透氣。


    不過,沒辦法,每個人都忙。


    “算了,我自己去好了。”或許她可以試試看自己出門探險。


    “別哀聲嘆氣了!下午四點復診是吧!放心啦!我怎麼可能真的忘記。”石恭恩爽朗的笑聲從話筒另一端傳來。


    “二哥!”石澄瑄哭笑不得的嚷著,怎麼會有這麼孩子氣的哥哥,難以置信的是,這家伙居然快三十了。


    “乖孩子,我等會就去接你。”


    听听!這什麼語氣嘛!


    “Ok!請準時點,跟齊醫生約了復診,遲到他會罵人喔!”石澄瑄拉拉裙擺。


    “知道了!听你高興成這樣,復診很好玩嗎?還是齊醫生太帥?”


    “你少把我想得跟你一樣,我只是在家里悶壞了。”


    “悶?”低啞的嗓音冷不防從身邊響起。


    “呀!你嚇人啊!”


    石澄瑄被突來的聲音一震,手忙腳亂地把滑落的電話抓回手中,抬頭對上一張稜角分明的臉龐。


    “心虛什麼?”岳懷廣冷冽的俊眉揚起。


    什麼叫心虛什麼!活像她隨時準備紅杏出牆等他抓一樣。


    “喂?瑄瑄?”半晌听不到人聲,電話另一端傳來石恭恩的聲音。


    “二哥,我在。”石澄瑄听著電話,一面沒好氣地瞪著岳懷廣看。“那你忙你的,待會過來接我,我等你,掰。”


    不等二哥回話,石澄瑄想掛上電話,話筒卻被岳懷廣順手抽走。


    “"二哥"?”岳懷廣哼著,口吻禮貌不到哪里去。


    “你……誰是你二哥!我要跟瑄瑄說話。”石恭恩認出聲音後,沒好氣的說。


    “"二哥",瑄瑄復診的事情就交給我了,再見。”岳懷廣簡潔說完,隨手切斷電話,塞回給石澄瑄,一雙銳眸炯炯地盯著她。


    “你很無聊。”


    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石澄瑄不滿地回瞪他。


    “是嗎?”岳懷廣難得不動怒也沒有不耐煩的表情。


    “不要老是說些做不到的事情。”石澄瑄咕噥著,一面收拾本,準備回屋內。


    這下好了,連復診都沒辦法去,自己以前真不知道腦袋都裝些什麼,居然費盡心機想嫁給一個老是搗亂的老公。


    “什麼做不到?”


    見她蹣跚地想站起身,岳懷廣伸手一撈,輕松地將她扶靠在自己身上。


    “二哥答應下午帶我去復診,現在你這麼說,誰帶我去?”石澄瑄白了他一眼,站穩身子,伸手推開兩人的距離。


    不用想也知道,岳懷廣怎麼可能帶她去復診呢?他待會一定得趕回公司,然後沒日沒夜忙他的大事業,哪來空閑理她死活。


    “我帶你去。”岳懷廣微微擰眉,對她的不信任感到不悅。


    天曉得他今天又在發什麼瘋,早上听見王媽無意說了她下午要回醫院復診的事情後,中午就找了個很爛的借口取消下午會報。


    他真的愈來愈不明白自己了,明明先前避她如蛇蠍、棄之如敝屣,怎麼會在短短幾日間都變了?


    “算了,我還是打電話叫二哥來接我。”


    左看右看,岳太少爺擺明就是一副不甘願的樣子,何苦呢?


    “我說了,我帶你去。”岳懷廣彎身橫抱起她。“你最好記住我說的每一句話。”


    “是是是!我待會會去作筆記抄下來可以了吧!”


    才說完,岳懷廣白了她一眼,步往屋內。


    懊說這男人幼稚還是什麼嗎?


    好吧!雖然以前她可能虧欠他不少,可是以前是以前嘛!


    “為什麼每次都要這樣收尾?”隨著他移動的步伐,石澄瑄忍不住本噥。


    “什麼?”


    “沒有。”


    飯可以多吃,話在這男人面前還是不要多說的好。


    那家伙簡直是有病!


    被岳懷廣掛了電話,石恭恩抓著外套,三、兩步往樓下胞。


    瑄瑄跟這種人住在一起,實在讓人擔心。


    “……你要怎麼解釋?!”激動的吼聲從客廳傳來。


    大哥的聲音?!


    石恭恩停住腳步,難以置信地看著客廳里的石伏恆,那個平時以冷靜嚴謹著稱的大哥,居然用這種不敬的口氣對父親說話?


    真是不想活了。


    “這就是你對我說話的態度?!”果不其然,石耀東馬上拍桌大罵。


    “你從頭到尾就在利用澄瑄!不是嗎?”


    利用瑄瑄?這是怎麼一回事?


    “反正澄瑄也不是你女兒,怎麼樣都無所謂,不是嗎?”


    “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們好。”


    “逼澄瑄去嫁給岳懷廣好壯大耀東集團?”


    “大哥!你在說什麼?”


    震撼性的話語像炸彈一樣,將他的思緒炸得一片空白。石恭恩跟艙地從樓梯上跑下來。


    “恭恩?”石伏恆臉色微變。“你下午不是要去電視台?”


    “不要敷衍我,你剛說瑄瑄不是爸爸的女兒是怎麼回事?”平日開朗的神色從他臉上褪去,陰郁的眸光直直望向父親。“爸,到底是什麼事?”


    “為什麼不說話?”


    他更想問的是,為什麼沒有人否認?


    “胡說八道!”石耀東撇開頭,起身往門口走。


    “爸!”石恭恩出聲喊住他,石耀東卻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隨著石耀東離去,頓時偌大的客廳陷入一片沉寂。


    “大哥!瑄瑄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石伏恆恢復冷然的表情,確認的開口︰“澄瑄不是石家人。”


    “騙人!”


    怎麼可能,他從小看著澄瑄長大,從看著媽媽懷孕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會有個妹妹,一直到媽媽難產過世,爸爸帶回還是小嬰兒的澄瑄……


    “自己看。”石伏恆遞上一份資料。


    “什麼?”石恭恩接過資料一看,是醫院的檢查報告。


    “這是澄瑄剛進醫院時,我拿到的檢驗報告,爸媽都是A型,澄瑄是B型,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


    “兩個A型不可能生出B型!”石恭恩沖動地接口,看著血型那欄發愣。


    “會不會是醫院弄錯了?”


    “這種事情我怕有錯,還請醫生重新檢查過一次。”石伏恆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冷漠地讓人看不出情緒。“她是B型沒錯。”


    “可是……”


    “證實後,我請人作了調查。”石伏恆輕描淡寫地帶過那個讓他掙扎許久的決定。


    “我們真正的妹妹在媽媽難產的時候就死了,而且,死的只有妹妹。”


    死的只有妹妹?!


    “你是說媽媽她……”石恭恩瞪大眼楮,一時千萬思緒進入腦中,連簡單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沒有死。”


    “沒有死……”接二連三的打擊,讓石恭恩完全喪失思考能力,只能像只鸚鵡般重復話語。


    “她早在那年就被爸爸送到美國,每年爸爸會定期匯一筆錢過去。這件事情我還沒問過爸爸,不過我想,我們的媽媽會知道一切。”趁著他發愣,石伏恆站起身往樓上走,匆而停下腳步。“包括澄瑄的身世。”


    瑄瑄的身世?


    這是第二次來齊醫生的診療室,石澄瑄已經顯得十分熟稔。


    按診不過是拿個藥、聊聊天罷了,事實上,除了行動略微不便的右腳,和偶發的頭痛外,石澄瑄覺得自己好得不得了。


    “下次還要再來?”她幾乎是哭喪著臉哀嚎。


    想到下次還要面對岳懷廣擺著張心不甘情不願的臉帶她來復診,她就覺得全身無力。


    “至少還要來個四、五次。”齊醫生覺得好笑,朝護士揮了下手。“你跟護士小姐去預約下次腦部掃描的時間,我等下再過去。”


    “啊!為什麼還要作檢查?”


    石澄瑄相當不解,她不是好得差不多了?


    “請不要質疑醫生的專業,Ok?”齊醫生對她眨眨眼,“腦部這麼精細的東西,當然要好好檢查才能放心。”


    石澄瑄毫無選擇余地,只能乖乖讓護士小姐推出去,一時也沒發現岳懷廣並沒有跟上來。


    “怎麼樣?什麼事讓你拚命跟我使眼色?”


    待石澄瑄一離開,岳懷廣落坐在齊醫生——他的高中同學對面。


    “我先說好,听完這件事,你再怎麼生氣也得在石澄瑄面前裝作若無其事。”齊醫生斂起方才溫和的笑臉,正經地說。


    “你說。”


    “石澄瑄之所以被轉到我這里,主要的原因是她先前的主治醫生突然離職,沒有人知道原因,直到昨天我們突然接獲通知,他已經自殺身亡。”


    “又如何?”岳懷廣挑起濃眉,疑問道。


    他可不認為這件事情嚴重到需要特地支開石澄瑄。


    “那是題外話,我要說的是,在我接下石澄瑄的病例後,無意發現了一件事。”


    齊醫生站起身,從資料夾抽出兩張腦部圖像,放在牆上的機器上,開了亮光,腦部結構清楚的顯現。


    “這是石澄瑄的腦部斷層圖,用來監別腦部傷害,你看這兩張片子有什麼不同?”


    岳懷廣知道老友叫他這麼做必有用意,銳利的黑眸左右掃過一遍,並沒有發現異狀。


    “看起來一模一樣。”


    “沒錯,看起來一模一樣。”齊醫生指向左邊的片子。“左邊這張是石澄瑄的資料,右邊這張是上個月一個車禍傷患的資料。”


    “什麼意思?”岳懷廣皺眉。


    “就醫學的觀點看來,這病人左腦額葉側溝上方的布羅卡區和視丘部分受損,布羅卡區受傷的病人會出現語言生成功能的缺陷,也就是說,病人無法條理說話,又叫作表達性失語癥。


    “而視丘部分受損,則是對提取餅去記憶有困難,這種逆行性失憶癥患者的失憶可能延伸幾個月、幾年到生命中大部分記憶,這種因為腦傷引發的失憶終生不可能恢復。”齊醫生意味深遠地看了岳懷廣一眼。“但顯然石澄瑄的病情和她的斷層掃描資料並不吻合。”


    “你是說這不是她的病歷?”岳懷廣面無表情、平和的讓人心驚。


    “沒錯。如果這是石澄瑄的病例,那她應該會出現失語癥的癥狀,但她並沒有。”齊醫生關上機器。“我不知道這情況是怎麼發生的,但是很顯然她之前的主治醫生知道這點,卻沒有糾正。”


    “蓄意?”岳懷廣的眸光冷冽了起來。“你的意思是,石澄瑄很可能根本沒有失憶?”


    “不,這倒不盡然。”齊醫生取下片子。“在石澄瑄的檢查結果出來前,我不能給你任何保證。”


    “據我觀察,石澄瑄的失憶不太可能是偽裝的。”看好友深思的模樣,齊醫生忍不住加了一句,深伯自己的推斷會導致岳懷廣先人為主認為石澄瑄欺騙他。“其實,大腦的構造很復雜,除了腦傷之外,造成失憶的原因還有很多,人的記憶並不如你想像中的那麼可靠。”


    “之前自殺那個主治醫生的名字?”靜思半晌,岳懷廣問著。


    事情絕對不會是誤診那麼簡單,牽涉了一條人命,背後必定有龐大的力量驅使一個醫生蓄意誤判。


    是誰?為了什麼?


    “黃競文。”齊醫生從抽屜翻出一份資料。“因為我們是同學,我才告訴你這件事情,不過因為對醫院聲譽影響很大,所以……”


    “我知道。”岳懷廣接過資料。“我只想知道我想知道的事,她到底怎樣跟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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