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戀大不同  第十章
作者:紫荊
    何菊幽決定把互通的陽台堵住,劃清楚河漢界,而且拒听他的電話、拒他于門外,這些舉動讓樊令齊既心焦又氣惱。


    他接獲令熙的線報,知道她委聘他來築起這面牆,這是唯一打破僵局的機會。


    “我想這道牆我們可以做一些雕花裝飾,也可以做成義式風情的花圃,總之變化繁多……”令熙不斷重復解釋自己的構思。


    “不用這麼麻煩,你只要把這里堵死,牆能築多高就築多高,能砌多厚就砌多厚。”她不耐煩地站在原地。


    “但這樣有損我的設計理念,我想我們應該要仔細評估、再三考量,配合整個房子的設計再來做規劃。”


    “你尺寸量好了沒?如果量好了,我們進屋再討論。”


    “好了。”令熙偷偷瞄著阿齊的房子,在她拉上玻璃門的最後一刻,阿齊終于氣喘吁吁地從外面趕回來。


    “菊幽,妳听我解釋。”他堵住玻璃門,強硬地進入她家。


    “好一個兄弟同心,其利斷金。”她冷然地諷刺。“樊令熙,你這個叛徒!”


    “我是為你們好,一直避不見面並不能解決問題。”令熙苦口婆心地勸著。


    “而且我大哥跟嗲精真的沒有什麼,雖然他的審美品味曾經很差,不過遇到妳就恢復水準了。”


    “說夠了沒?”她的眼神冷得足以凍傷人,讓令熙乖乖地閉嘴。


    “我先回去,你們兩個慢慢聊,不打擾了。”識時務者為俊杰,再說感情的事不容旁人置喙,還是把這方小天地留給他們。


    令熙背起工具袋和草圖,匆匆離去。


    “菊幽,妳听我說,那天真的是誤會……”


    “誤會?”她冷笑道,但眸心卻透出受傷的神色。“我都親眼看見你們衣衫不整躺在沙發上,你還能說這是誤會?”


    他怎麼能在承諾她之後,又擁抱另一個女人?


    就算“舊愛”難舍,難道她這個“新歡”不能取代她嗎?還是他非得左擁右抱才能滿足?


    “這本來就是一場誤會,我們七點半要開派對,我六點還約了一個女人在家里見面?任何一個有心想出軌的男人都不會這麼做。”


    “這就是你替自己想好的月兌罪理由?”


    她不想听他任何的借口,也不想再玩女人為難女人的游戲,那樣她只會覺得自己蠢。


    “我承認在處理我和她之間的事,我有疏失,但我並沒有為自己月兌罪。相反地,我是在告訴妳事實的真相。”他無力的垮下肩。“她想要求復合,我不肯,所以她霸王硬上弓。”


    “你不是也玩得很開心嗎?”想起那一天,好似有一團烈焰在焚燒她的心髒,痛得讓她覺得連呼吸都好費力。


    在愛情里她最不能容許的就是不忠,如果連唯一的忠貞都不能,那還談什麼天長地久。


    “我沒有。”


    “不錯嘛!周旋在舊愛和新歡之間,大享齊人之福。”她很難管住自己的脾氣,不去激怒他。


    “我們別再做傷害彼此的事好嗎?”他哀求道:“難道說出那些刻薄的字眼真的會讓妳好過,還是妳覺得這樣可以繼續維持妳的尊嚴?”


    “我的尊嚴早就被你踩在腳下,當你和她肢體交纏的時候,就是傷害我的開始。”屈辱的淚水涌上她悲憤的眼眶。“我一心一意的對待你,你拿什麼回報我?一直以來都是你在傷害我、激怒我……”


    她瘋狂地訴說連日來的怨懟。“我擁有的你只有這麼多、也只了解你這麼多,但你卻把它跟其它女人分享,有時候我不禁懷疑,我是不是你填補心靈空虛的替代品?”


    “當然不是!我對妳的用心就足以證明一切。”


    “怎麼證明?我們在一起只有八個月,而你跟她卻有七年的感情。”


    “七年又怎麼樣?妳親眼目睹我們兩人分手,我有沒有和她藕斷絲連,妳應該最清楚。”


    她的淚水令他不舍,走上前擁住她,卻被她一手揮開。


    “拿開你的髒手,你讓我覺得好嗯心。”


    一想到他的唇還吻過她以外的女人,她的心就痛得像要裂開一般。


    她的痛斥令他的情緒失控。“妳要我說多少次,我沒有背叛妳。妳再用這種態度對待我,我們之間真的會結束,難道這就是妳所期盼的結果?”


    “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從你讓她進門的那一刻開始。”


    “妳寧願相信那場誤會,也不願意相信我對妳的真心?”


    “我只相信我眼楮所看到的事實,而事實就是你們衣衫不整的躺在沙發上。”


    她看到無名指上亮晃晃的戒指,突地覺得刺目得好可悲。


    “如果不是我理虧在先……”


    “那我可要感謝你的理虧,才讓我認清你所謂的真心。”她冷嘲道,摘下手中的戒指,毫不留戀的將它擲出窗外。


    “妳……”他冷冽的俊容終于爆出青筋,字字低狺。“原來在妳心中,我的真心是這麼一文不值。”


    “是真心還是一時的心血來潮,你自己最明白。”


    “妳在質疑我的感情?”他眼神凌厲如獵鷹,箝住她的手。


    “不是質疑,而是否定。”她冷傲地不肯示弱,因手腕的疼痛而蹙起眉心。


    “我終于看清楚你情聖面具下虛偽、矯情的本性,不知道是我笨,還是你掩飾得太好。”


    “妳知道,妳這一輩子最大的失敗是什麼嗎?”他用力的甩開她的手。


    她瞇起寒眸回瞪。


    “不是驕傲、不是自負,而是妳對自己失去自信,接二連三的戀情失敗,讓妳對自己失去信心。妳害怕自己表現得不夠完美,擔心對方會移情別戀,所以一個小小的失誤妳就渲染成滔天大罪,時時處在被拋棄的恐懼之中……”


    “夠了!”這些話像釘子似地刺進她的心里。


    “妳用驕傲的面具偽裝自己,想愛卻又不敢愛,怕自己付出真心又被遺棄,怕習慣對方的寵溺後會依賴成性。”


    “出去!”她寒著臉,指著大門。“你出去,我這輩于再也不要見到你。”


    “妳以為妳真的如想象中強悍嗎?其實我們都知道妳只是一個紙老虎、一個膽小表,只敢躲在妳建築起來的城堡當大王,走出這座城堡妳什麼都不是!”


    “樊令齊,你閉嘴,我不許你污辱我的人格,我不許你質疑我的自信!”她用盡所有力氣吼道。


    “妳知道那些男人為什麼離開妳嗎?因為他們受不了一直活在受猜疑的世界里。如果妳不懂得檢視自身的失敗,只是一味的逃避……”


    “走!”


    他偏不住嘴,偏要撕毀她偽裝的面具。“妳不會天真的以為築起這道牆,就能把我驅逐在外吧?”


    他的這番話使得她痛心疾首,死也不能忘記。其實她不怕愛人、也不怕被遺棄,怕的是被洞悉內心的脆弱,最後攻擊得體無完膚,連帶一顆心也賠進去……


    “那我就搬出這里,落實永遠不和你見面的誓言。”她的聲音平穩得沒有一絲情緒,指著大門。“麻煩你出去,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再見。”


    “沒那個必要。”


    菊幽看著他掩門而去的背影,雙腳癱軟在地上,不爭氣的淚水奪眶而出。他以最狠毒的方式攻擊她的弱點,那些犀利的言語猶如無情的針戳進她的心坎里,剎那喉間難以言喻的苦澀全化為淚水。她愛上了最懂她的男人,卻也被他傷得最深,她雙手環住臂膀,如一只受傷的鳥用喙舌忝淨自己的傷口。愛果然是最慘烈的屠城,連一顆心也摔得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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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菊幽申請調職的消息一傳開來,辦公室里擠著幾位同事,她不發一言的整理私人物品,那張艷光四射的臉龐僅剩心碎神傷。


    “菊幽,千萬不要因為一棵樹就放棄整座森林,鑽牛角尖對妳沒好處。”蘭燻安慰著她。


    “只要妳說一聲,我一定打得他滿地找牙。”梅笙義氣十足地拍著胸膛。“我霍梅笙什麼本領沒有,就揍壞男人的本事第一。”


    “妳們不用再說了,我已經申請調職到意大利當駐地記者,剛好可以趕上新一季的時裝展。”再艷麗的彩妝都遮掩下住她紅腫的眼眶。


    “也許那一天我們真的誤會阿齊了,有可能是他的前女友對他霸王硬上弓……”竹影戰戰兢兢的瞥了她們一眼,識相的閉嘴。


    沒道理,她的卦象絕不可能出錯,明明就是紅鸞星動、佳偶天成,怎麼會落得勞燕分飛?


    “妳要去意大利,那公司的事怎麼辦,誰來接妳的職缺?”梅笙開始有了危機意識,平日打混模魚慣了,現在要換新頭兒,肯定不好相處。


    “總監可能會找新的主編,也有可能從妳們其中一個人里面升上來。”她聳聳肩。“反正我沒問那麼多,總之,我只要把手邊的工作發派出去就行了。”


    “連交接都省了,不用走得這麼急吧?”蘭燻皺著眉,倒不是擔心新主管難伺候,而是她的情緒,認識這麼久從未見過她如此狼狽,幾乎是逃著離開。


    “這些案子是我之前接的,聯絡電話、工作進度、采訪專題全都在這里。”她把一迭卷宗遞給蘭燻。


    “那妳制作的LucienVan的淚鑽專題,還要繼續嗎?”蘭燻小心翼翼的開口。


    “采訪他是總監的意思,當然如期進行,只是負責撰寫采訪側記的人是妳們,不是我。我的年假已經生效,以後公司的事別打電話給我。”她的聲音里有一種不容否定的決絕。


    “如果是私事呢?”梅笙怯怯地問:“意大利實在太遠了,不去行不行?妳一走,我們梅蘭竹菊牌友會就三缺一,我老爸就不能插花,我要是想妳怎麼辦?”


    “機票已經訂好了,而且房子我已經委托中介公司賣出去,即使想留下來也沒有住處。”她故作輕松地咧出一個笑容,勉強得好心酸。


    “妳連房子都賣了!”三個女人異口同聲,同仇敵愾,恨不得將樊令齊碎尸萬段。


    “妳們要是想我,可以來意大利看我。蘭燻不是常說全世界百分之八十的帥哥部分布在該國,而且未婚男性人口為五十五萬人,我想以我的美色要找到一個帥哥應該不難。”最好他不會看穿我的心、不懂得如何傷害我,她在心底默默加上這一句。


    “為什麼妳要為一個該死的男人遠走天涯?難道妳的事業、朋友、家人,全都比不上他嗎?”蘭燻按捺不住氣憤的情緒。


    “因為我找不到留下來的理由,如果是朋友,就不要阻止我的決定。”她把最後一樣東西放進紙箱里,拿起箱子離開辦公室。


    她拿著紙箱,走過一道又一道的長廊,惆悵的失落感在體內膨脹。搭乘出租車回家的途中,路經幾個熟悉的地點,曾經擁有的甜美回憶鮮明清晰得令人顫栗,使她的心痛得幾乎要裂開。


    下車後,她特地繞到社區的花圃,不死心的蹲在地上找尋那只戒指的蹤影。


    如果找得到戒指,就代表我們有復合的可能……她這麼地安慰自己,但從那日爭吵後,每次下樓她一定來找一次,卻始終沒找著。


    唉!跟她走失的愛犬一樣,她在心里哀怨地嘆息,落寞地走回公寓。


    “何小姐,听說妳要賣房子,住得好好的,怎麼說賣就賣呢?”管理員張伯又好事地跑來打听小道消息。


    “因為我要去意大利工作,短時間內不會回來台灣,所以還是賣掉比較好。”


    她的語氣消沈無力。


    “恭喜妳,年紀輕輕就駐守海外,一定是高升對不對?”


    “張伯伯,因為我要搬家,很多東西帶不走,等會兒拿一個電暖器送你。”


    “俺先謝謝妳的好意。”


    她撳下電梯按鍵,當電梯要掩上時,另一個婀娜的身影卻竄入。


    “幾樓?”她細聲問道。


    “三樓。”兩個女人同時看著對方,因為三樓的住戶只有菊幽和阿齊。


    “我認得妳,妳是阿齊的新歡,也就是我和他分手時坐在旁邊的女生。”尤詠慈拔尖嗓音,仿佛發現新大陸。


    她態度冷然不搭腔,趁著電梯門開啟走出來。


    “妳這是什麼態度,難道妳沒听見我在跟妳說話嗎?”尤詠慈不甘受冷落,蹬著高跟鞋追出來。“妳只是他填補寂寞的空缺,只是我的替代品,妳還當他真的喜歡妳嗎?”


    “我和他的事輪不到妳插手。”她在皮包里掏著鑰匙。


    尤詠慈見到牆壁上貼著斗大的“售”字,惡質地笑了起來。


    “妳要賣房子啊?”尤詠慈雙手環胸,湊到她身邊來。“不請我進去喝杯茶?”


    “沒必要。”她斷然拒絕,又不是嫌日子過得太舒適,還讓她進門。


    “他是不是有為妳燒飯、洗衣服、接送妳上下班,還說過妳一哭,我要全天下的女人也陪著妳落淚?有沒有特地替妳設計一系列的珠寶首飾?”尤詠慈刺探道,輾轉由樊令熙的口中得知阿齊為她所做的浪漫事宜,整顆心嫉妒得發狂。


    “不關妳的事。”聞言,她的心又被拋進冰窖里,悲哀地想哭,一直以來她以他為唯一、他就是全世界,如今他給的除了心碎和委屈,還有什麼呢?


    尤詠慈伸手擋住鐵門,不讓她進屋。“怎麼會不關我的事?再怎麼說我們都是他的女人,大家一起來比較各自享有的福利和特權,不覺得很好玩嗎?”


    “很抱歉,我沒有興趣。”


    “那妳知道他最敏感的地方是哪里嗎?”尤詠慈的唇邊勾起一抹笑。


    “無聊!”她怒眼回視。


    兩人的吵雜聲引起屋里阿齊的注意,一拉開門就見到她們劍拔弩張,臉上凝聚的怒焰仿佛要把整棟大樓燒成灰燼。


    “妳干什麼?”他走上前把堵在菊幽門前的尤詠慈拉開。


    “沒干什麼。”尤詠慈用力的揮開他的手,不甘示弱地回瞪她一眼。“人家只是跟她討論你的魅力而已。”


    “妳……”他的臉色晦暗得猶如剛從地獄回來。


    尤詠慈仗著他不會打女人,又繼續說下去。“難道我們不能討論嗎?還是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癖好?”


    “下流!”菊幽用力地掩上門,深怕自己再多看他一眼,所有偽裝的堅強就會崩潰。


    “看什麼,人家門都關上了。”尤詠慈火上加油。


    “妳鬧夠了沒?”看著她門上貼著斗大的“售”字,心一路往下沈。


    她倔強的脾氣,讓他愛得心慌意亂、不知所措。


    “人家屋子都要賣了,你的求婚大計恐怕不會成功,反正她也不領這個情,你再留戀也沒有用。”


    “這都不關妳的事,請妳離開。”他指著電梯門口。


    “你對我真是狠心。”尤詠慈已經達成離間的目的,昂首踩著高跟鞋離開。


    她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她突地想起不知道機長的太太和他簽離婚協議沒,如果沒,那她下半個月可有得忙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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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段時間她忙著打包行李,一些用不著的電器用品、家具、籍等,不是送給好朋友就是送給鄰居,然後雇搬家公司以最快的速度離開台北,回到新竹空置的老家暫住。


    輾轉由中介公司的口中得知屋子已經賣出去,速度快得連她都想不到,她才離開不到半個月。有時候蘭燻會打電話告訴她眾人的近況,或者談論公司的一些大小事情。


    “那篇采訪稿我已經寫好了,妳確定自己不看一下嗎?”蘭燻在電話一端,看著阿齊留下來的圖片和檔案。


    “我說過那些不在我的職責範圍之內。”她冷冷地拒絕。


    “我是想說……這個案子本來是由妳負責,也許妳會對他提供的數據有興趣,比如他們這一季行銷策略所打出的標語……”蘭燻竭盡所能的暗示。“什麼女人的眼淚是最閃亮的鑽石……”


    “我完全沒興趣。”她口是心非,硬是不肯承認對阿齊的愛戀難舍。


    “他除了把獨家專訪留給我們之外,還有跟我們合作一系列的珠寶廣告,里面的設計還滿特別的、很有創意,我傳真一份給妳看好不好?”


    “不用了。”


    “但是我已經請快遞送到妳家了。”蘭燻趁著她發火前,連忙把電話掛斷。


    她的電話剛掛上,家里的電鈴聲正好響起,她站起身拉開大門,見到一位年輕人將一份文件遞給她。


    “快遞,請在這里簽名。”他壓低頭上的鴨舌帽,包裹上壓著一份文件和筆。


    “嗯。”她飛快的簽完名後,掩上門,猶豫著該不該拆開手中的包裹。


    怕看了關于他的消息後,心又要痛一次,但又渴盼在出國前得知他一點點的線索。


    她鼓起勇氣拆開蘭燻寄來的包裹,里面全是這一次專訪的內容和廣告頁,除了述說他的求學過程、創作理念外,還有設計淚鑽主題的靈感,以及幾幀原稿。


    最醒目的竟是她在雨夜里找尋芭比的身影,還有參加廖詩勁喜宴上戴的項鏈,甚至連向她求婚的戒指都在上面。


    而廣告頁上竟是一幀她的黑白素描圖配上璀璨精致的鑽石項鏈,斗大的字寫著--女人的眼淚是最燦亮的鑽石。


    原來他的誓言、他的寵溺沒有分給其它的女人,只留給她。阿齊是這麼的痴戀著她,並沒有貪戀其它女人的溫柔,她怎麼會扭曲誤解他呢?


    她怎能相信尤詠慈的話,而誤會他呢?


    懊死的誤會,害她輸得一塌糊涂,更該死的是她倔強的脾氣。


    他初識她時所下的評價,競預言了她的命運--驕傲的迷失在自我意識定在孽海情天里受折磨、永不得翻身。


    她深陷在感動與自責的情緒里,此時門外的電鈴聲再度刺耳的嘶叫起,令她不悅的打開門。


    “小姐,快遞。”


    “什麼東西?”她等著簽收,卻看見他雙手空空。


    “被妳留在台北的未婚夫,簽不簽收?”阿齊拿下鴨舌帽,湛青色的胡渣爬滿他半張臉。


    愛上了這個遇到事情就想逃避、縮進自己的龜殼里的女人,他早已經有了吃苦的心理準備,只是要將她逼出殼還真不容易。


    “阿齊……”她驚懼交集。


    “我說過每次吵架,我都不會離開,即使我們彼此說了傷害對方的惡毒話語,我還是不會走。”


    愛上她是自虐還是耽溺,他都迷糊了。


    她往後退了一步,從這一連串驚喜里找回理智。


    “來不及了,我已經申請調職到歐洲,而且我要搭明天的飛機離開。”她開始責怪自己退讓得太早,弄縐了一張幸福的地圖。


    “這麼巧,我也要到米蘭參加這一季的時裝展,順便做新品發表。”


    “我把房子賣了。”


    “好巧,我也剛買了一間新屋子,更巧的是它剛好在我家隔壁,我想中間那面牆應該可以打通。”知道她遲早會後侮,他已經列奸好幾個復合方案。


    她懊惱地垂下頭。“可是我把戒指給丟了,找了好幾次都沒找到……”該死,她恨死了自己當初的沖動。


    “妳找不到是因為我早就把它撿走了。”他從口袋里掏出原來的戒指。


    “那、那真的好巧哦!”她垂下頭,不敢迎視他,繼續盯著他的鞋尖。“不知道我的狗,是不是也剛巧被你撿走了?”


    “那倒沒有。”


    “那個戒指可以還我嗎?”她終于鼓起勇氣開口。


    “妳願意原諒我了?”他將戒指遞給她。


    “如果我不原諒你呢?”她反問道。


    “那也沒辦法,結婚證都簽了,有問題也只好留待婚後慢慢解決。”他眸中閃過一道狡黠的凜光。


    “什麼?”結婚證,她沒听錯吧?


    “這個啊!”他將她方才簽的文件遞給她。“笨女人,下回簽名時要注意一點,被賣掉都不曉得。”


    “你……好壞。”她沖進他的懷里,捶著他的肩頭,輕斥的語氣難掩甜蜜。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有時候人總要適時的耍一點手段。”他用力的擁緊她。


    “無賴,你害我辭掉主編的工作,看你怎麼賠償我的損失。”


    “多了一個樊太太的頭餃不好嗎?”


    “我考慮考慮。”她玩弄著他襯衫上的鈕扣。


    他俯身,炙熱的嘴覆上她的芳唇,濃烈的愛戀全都化成綿綿的深吻,緊緊系住兩顆相依的心。


    她的心,剎那間化為一灘水,融在他的心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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