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勿虛情假意  第二章
作者:卓羚
    天啊!


    頭好沉、好重!


    怎麼她的頭像是被重擊過一樣的難受?


    哀著隱隱抽動的額際,業陵裳搖搖頭,企圖甩掉那股疼意;等到頭比較不痛時,她才注意到一件事——


    這不是她的房子,也不是她的床!


    可這是哪里呢?


    她明明記得她躺在床上時,好像想起那段令她想忘卻又忘不了的過去,而她當時也喝了不少酒。


    咦,不對啊,雖然她的酒量不是頂好,倒也不至于會醉得昏沉沉。


    噢!


    說到這事,她的頭又疼了起來,而這疼痛的感覺好像、好像讓人給迷昏似的一樣沉重,反倒不像是宿醉。


    隱隱約約,一股熟悉的古龍水味沁鼻而入,令她莫名心悸、心慌起來。


    忽地,她坐起身——


    凌昊!


    對了,這是他身上獨有的味道,雖然彼此已分開兩年,但他身上這股獨特的男人味她是絕對、絕對忘不了,也不會記錯的。


    慢、慢著!


    如果說這味道真是他所有,也就是說這里正是他另一個家、是他的房間?而他不僅迷昏了她,還綁架她?


    天哪!


    若真是如此,分手兩年後,他突然現身又迷昏她的用意何在?


    不安和恐慌霎時充斥心房,一股寒意自業陵裳的腳底一路竄至腦門,令她想逃。


    拖著虛軟無力的身子,業陵裳奮力想要離開床;搖搖晃晃地、好不容易地,她終于如願下了床。


    頓時,一陣昏眩朝她襲來,讓她險些站不住腳。


    懊死的凌昊,竟讓她如此難受!


    咒聲不斷,穩住身子後,業陵裳勉強走到門邊探出頭一一


    呼,沒人。


    幸好上天還是保佑她的,門外並沒有人守住,所以她躡手躡腳、小心翼翼出了房門。


    UUU


    天啊!


    這、這兒哪算是家!


    業陵裳在離開凌吳的房間後不久,突然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整棟房子華麗、寬敞自是不在話下,但令她懊惱的是,這里每條走道、每個房間的設計和裝潢全都一樣,教她如同在走迷宮般穿來繞去地,根本連大廳都走不出,又如何出得了大門。


    看來,他這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在這兩年內又賺了不少錢吧?當然,這些財富全是他不擇手段得來的。


    緊咬牙根,又恨又慌的業陵裳走著走著,隱約听到不遠處有人交談的聲音,遂毫不猶豫地朝發出聲音的方向悄然走去。


    不一會兒,她便來到聲源處。


    只是,無論她怎麼小心翼翼不發出聲響,大廳里那些人似乎有著特異功能,還是耳尖地發現她的存在,于是眾人不約而同將目光掃向躲藏在牆角處的她。


    “陵裳小姐。”


    “好、好久不見,冷鷹。”她尷尬一笑。


    她認識他,他是凌昊的貼身保鏢,有著一身好本領;而他之所以對凌昊惟命是從,則是因為凌昊有恩于他。


    “是好久不見。”冷鷹回以一笑,隨即正色道︰“陵裳小姐,請回房。”


    這是邪皇的命令,他不得不遵從。


    “不,我不回房,我要離開這兒!”她知道冷鷹心地不錯,待她也情如兄妹,所以軟聲求著他︰“讓我走,好嗎?”


    “陵裳小姐,請不要讓我為難。”一臉正色的他不為所動。


    “冷鷹,我求你放我走,好嗎?”現下,他是她逃走的希望。


    業陵裳快步走至他面前,揪著他的袖口央求︰“求求你!”


    “對不起,恕我不能答應。”


    “冷鷹,你該知道凌昊私禁我是犯法的,然而你卻選擇坐視不管?”她意欲引發他的惻隱之心,以利逃離。


    “對不起,我只听從邪皇的命令。”明知犯法他也得听從啊。


    “你!”


    是的,她忘了他只听凌昊的命令。


    眼波一轉,業陵裳再次苦求著︰“冷鷹,我求你,求求你帶我離開這里好嗎?”


    硬的不行,只好來軟的。


    “陵裳小姐,你這是在為難我。”


    雖然冷鷹的外表給人感覺很冰冷、不苟言笑,但和他交談過的人都知道,其實他是個面冷心熱的人。


    因此,她軟硬兼施地繼續央求著︰“就當是我欠你一份人情好嗎?快!快帶我走。”


    生怕晚了就失去逃離的機會,沒能給他任何拒絕的時間和機會,業陵裳當下拉著他的手,想要托他帶自己離開這里。


    “可是……”


    抿抿唇,他有口難言。


    “先別說了,快帶我走吧!”


    一心只想離開的她壓根兒沒發現冷鷹驟然轉變的神情。


    “邪皇!”


    除了她是背對凌昊外,其余的人全正面向他。


    而這也正是冷鷹神情轉變的原因。


    當然,這一聲邪皇嚇得她頭皮發麻,使她不假思索地便竄躲在冷鷹背後。


    只是她這閃躲的舉動可害慘冷鷹,因為凌昊—雙黑眸正惡狠狠地瞪視他,和那雙緊抓著他不放的縴手。


    凌昊眼底的怒火不斷狂烈竄燒著。


    唇角扯了扯,冷鷹只得拉開她的手,往旁邊閃去。


    然一心只想逃離的她跟著一閃,又往冷鷹身邊直挨了去,惹得他一臉苦笑。“陵裳小姐,請別這樣。”


    否則,他就死無葬身之地啊!


    就著眼角余光,業陵裳赫然發現一頭盛怒的狂獅,于是連忙輕聲求救著︰“拜托啦,冷鷹,只有你能幫我了,拜托!”


    她不敢再看凌昊,因為他的眼神太恐怖,像是要吃掉她似的凌厲。


    “對不起,我幫不了你的忙。”


    “我不管啦。”


    再次求助無門的她索性抬起手圈住冷鷹的脖子,整個人掛在他身上,曼妙的身軀根本已緊貼著他,看得大伙兒欣羨不已,而凌吳更是妒火中燒。


    “陵、陵裳小姐,請你快放開我。”被眾人欣羨的冷鷹不但沒有美人在懷的幸福感,反而心驚膽戰,直想扳開纏圈在頸上的手。


    “業陵裳,馬上離開他身上!”


    黑眸進射出妒火,凌昊怒聲狂吼,使得眾人紛紛走避。


    凌昊剛毅有型的俊臉上,一雙漆黑的瞳眸深邃得像深不見底的池水,薄唇微揚所散發出的邪魅氣息,尊貴巾帶著一股懾人的霸氣,教人不難想象他那邪皇的封號是從何而來。


    “我不要!”她直在冷鷹身邊挨著。


    “陵裳小姐,求你放手好嗎?”


    凌昊深如黑潭的眼眸所進射出的眸光其實銳利如刃,僅是一個瞪睨,那狂狷霸氣和邪魅冷寒的氣息就已奪走他的呼吸、擾亂他的思緒。


    冷鷹看著眾人一個個都走掉,獨留他一人面對這棘手又教他為難的場面,當下只得模仿她之前的口吻,轉而苦求起她。


    “不!”


    她才不會那麼傻,要是真听冷鷹的話那她不就完了?起碼她現在還有他這個擋箭牌可以保護自己。


    再者,冷鷹視她如手足,絕無非分之想,像現在她緊靠在他身上,他根本連她的手指頭都不敢踫一下,很尊重她,所以這讓她更是信任他了。


    “冷鷹,你是我惟一的希望,求求你幫我好嗎?”她在他耳邊哀求著、在他身上賴著。


    “業陵裳!”


    懊死,她竟然當著他的面在別的男人耳邊細語!


    怒火加妒火急竄而上,凌昊火爆的脾氣更是瀕臨爆發邊緣。


    而冷鷹也不好過地嘆了口氣。


    一個是對他有恩的主人,一個是他視如妹妹般疼愛的女人,立于兩人之間他也挺左右為難,知道這樣僵持下去不是辦法。


    心一狠,他只好稍微用力拉開她緊纏不放的手,藉以平息邪皇的怒火,犧牲她來保全小命。


    “冷鷹!”見他遠遠避開,她心一慌,直低嚷著︰“你不要走,你走了我怎麼辦啊?”


    尤其是凌昊正一臉陰郁地瞪著她,教她打從心底冷了起來。


    可千不該、萬不該,她這一嚷嚷可真讓那瀕臨爆發邊緣的妒火加速進射出來。


    只見凌昊一個箭步沖上前,將她粗魯地納入自己懷里。


    他並冷聲對冷鷹道︰“沒我的命令不準出現在她眼前。”


    “是,邪皇。”


    樂得輕松的冷鷹在越過業陵裳面前時,“好心地”拋給她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隨即听命離去。


    “不,你不能棄我于不顧;冷鷹,你回來啊,冷鷹!”


    可惜冷鷹已經走遠,業陵裳只得被迫獨自面對一頭盛怒中的狂獅,一頭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的獅子。


    “你放開我,放開我!”他們之間早已無瓜葛,他憑什麼限制她的自由,又憑什麼對她大呼小叫?


    放?


    凌昊冷笑。“我不會再讓你從我生命中逃走。”


    兩年前,迫于無奈他忍痛放她走,而他也整整受了兩年的相思苦;這一回,說什麼他也不可能再放她走!


    當然,所有可能成為她自盡的利器他也早已命人收起;這一次,他絕不會讓她有機會再拿生命來脅迫他放手,絕不。


    “只要有你這喪心病狂的人在我身邊一刻,我是不會放棄逃離的,不會!”最後兩個字她幾乎是用吼的道出。


    喪心病狂?


    黑眸倏地一沉,他的神情益發森冷。


    無疑的,她的抗拒和諷詞讓一頭稍稍平息怒氣的狂獅再度失控.隨之將她攬腰抱起。


    “你、你做什麼?”她驚駭得水眸圓瞠。


    薄唇一勾,他饒富興味地說︰“有膽挑釁我的耐性,難道沒膽承受?”


    承、承受?他要她承受什麼?


    難道是……


    “不!放我下來,你快放我下來。”


    無疑的,她的叫嚷、她的掙扎只是讓一頭暴怒的獅子益發失控。


    瞬間,兩人的身影雙雙消失在廳堂里。


    UUU


    回到房間,業陵裳被用力地丟上床。


    頭昏眼花的她想撐起身子時,凌昊偉岸的身形隨之欺壓而下,讓她動彈不得。


    “你!”


    氣憤之余,她想也沒想地便張口往凌昊的肩上狠狠咬一口。


    “你!”


    劍眉微皺,凌昊沒想到她會這麼粗蠻,所以也反咬她——口,只不過力道沒她那麼重就是了。


    凌昊的力道雖不重,但她仍是痛苦地悶吭一聲,杏眼圓瞪。


    “沒我的允許不準和冷鷹說話。”


    她紅唇一噘,“我偏要!”


    笑話,她愛和誰說話是她的自由,他憑什麼干涉。


    “你是我的女人,我說不準就是不準。”該死的,他討厭她和別的男人有說有笑,更氣她對自己漠然以對。


    “凌昊,你以為你是誰啊?”瞪著他,她道出一個教她永遠也無法釋懷、忘記的事實。“別忘了,炎日企業可是毀在你這惡魔的手中,而我爹地也是你間接害死的;你是個劊子手!”


    要不是他,她爹地不會在一夕之間失去用畢生心血建立起來的事業,也不會失去斗志、失去活力,整日郁郁寡歡而辭世。


    這一切一切都是因為他!


    她恨他,恨他,她恨死他了。


    “商場競爭,本來就爾虞我詐。”


    “爾虞我詐?”她冷哼︰“那麼你利用我探知炎日的機密也是理所當然,而我活該當個笨蛋嘍?”


    她為他的理直氣壯感到氣憤。


    “陵裳,我承認我一開始接近你是有目的,只想從你身上探知炎日的內幕,但日子一久,我對你是真的付出了感情。”


    “閉嘴!”


    “陵裳。”深深嘆口氣,黑眸泛有懊悔之色的他用著無奈的口吻低聲哀求︰“給我一次機會補償你好嗎?”


    “補償?”她再次冷哼,漠然地下了道難題給他。“除非你能讓爹地死而復生。”


    死而復生?


    就算是華佗再世,也絕不可能讓她爹地死而復生的,看來她是存心刁難他。


    他的薄唇微勾,語帶傷感地問︰“你真舍得放棄我們的感情?”


    靶情?


    “你知道嗎……”水眸定定地望進他的郁眸中,她冷聲道出︰“早在炎日倒閉之日,我對你……心已死、愛已逝。”


    心…………已死?


    不!


    心口一緊,凌昊氣憤地想扯開她身上的衣物,亟欲證實無論她的心或身,自始至終都是屬于他一人的。


    “不要,你不能這樣。”她以手護在胸前,死命抓著身上僅有的布料,惶恐地喝斥︰“凌昊,別逼我恨你入骨!”


    “沒有愛又哪來的恨?”她的漠然已教他失去理智;薄唇勾起一抹不在乎的笑。


    “恨吧,會恨我表示你對我還是有感覺的。”他憤怒的瞳眸中布滿駭人血絲。


    “你?你……”


    瘋了,他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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