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著破鞋來搶親  第四章
作者:圓悅
    他的傷口已經好了大半了,如果沒有其它問題的話,明天一早就打發他上路吧!


    裴清一邊推門,-邊想。


    如果被別人發現她在自家廢棄的馬廄里收留了一個蠻人,一定會給裴家牧場帶來麻煩的。


    門“吱呀!”一聲推開了。


    小屋里沒有燈,朦朧的月光透過窗欞,只映照出屋里大致的輪廓,借著月光看去,床上似乎是空的。


    她明明用手勢交代過,要他不要隨便列外面去的呀!怎麼……


    裴清有些納悶,也有些不安。


    “喂,你──唔……”她才剛開口,一只大手就從黑暗里襲來,使勁勒住她的脖子。


    “唔……”她手里的食籃應聲掉落地上。


    聞到那股熟悉的馨香,勒住她的大乎放松了些。


    “你……咳咳咳,怎……怎麼總是這樣?都告訴過你了,這里除了我,不會有其它人來的嘛!”氣惱之下,她也顧不得他听不听得懂漢語,一古腦的直數落他。


    眼見飯菜灑了一地,一向節儉的裴清不禁一陣心痛,幸好還有幾塊餅,撿起來拍掉灰塵還能湊合著吃。


    “真是的,光長個子不長腦子,淨會給人添麻煩。”她一邊嘟嘟囔囔的,一邊俯身去撿那幾塊餅。


    圓圓的餅滾了一地,其中有一個滾到他的腳邊,她這才發現他的鞋帶松開了。于是在她俯身撿餅時,隨乎替他系好鞋帶。


    “昨天牧場里發生了一些事,所以沒能幫你送食物過來,你一定餓壞了吧?”裴清一邊將餅放好,一邊解釋道。


    他看也不看那些餅一眼,一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她不放。


    “喏,餅就先放在這兒,我還要回去干活呢!”被他看得心里直發毛,裴清趕快找個借口要離開。


    她才踏出半步,一雙手就從身後將她抱了起來。


    “啊……你這是做什麼,快點放開我呀!”她急得大喊。


    她徒勞無功的掙扎著,而他身上那股混合著馬車味和男性麝香的氣息,更是燻得她頭昏腦脹的。


    “嘰里咕嚕嘰里咕嚕……”他飛快的說些了什麼。


    裴清壓根听不懂,頓覺頭痛不已。


    “嘰里咕嚕嘰里咕嚕?”他停下來,看著她。


    “嗯?”听這語氣,應該是在向她打听些什麼吧?她勉強擠出一絲笑,胡亂點了個頭,心想,這下他總該放她下來了吧?


    他不但沒放她下來,反而將她摟得更緊了。


    “喂,你先放下……”我好不好?她試著軟語相求。


    他的唇驀然壓下,吞噬了她柔軟的雙唇。


    “唔……”她的聲音也同時被吞沒了。


    他的火舌探入她被迫分開的雙唇,掠奪她嘴里的甜蜜,凶狠而蠻橫,一如對付戰場上的敵人。


    “唔……不……”不要這麼對她啊!她絕望的低喊,幾乎要流下淚來。


    可她的唇舌被他緊緊纏繞著,讓她吐出的話語模糊不清,再加上彼此語言不通,以致她的拒絕在男人听來不像拒絕,反倒像是邀請了。


    “……”他的喉間進出興奮的低吼。


    裴清的衣裳被扯成片片碎帛,玲瓏的曲線畢露。


    男人的唇齒在她身上到處肆虐著,在她絲緞般的滑女敕肌膚上留下斑斑紅痕。


    “不、不要這樣!”她嗚咽著泣訴。她只是不忍看見一條生命在她面前死去,所以才救了他,為什麼她必須遭受這一切?


    下一刻,她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只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硬生生撕裂。


    “不,啊……”她拒絕的話語變成了慘叫,兩行清淚順著蒼白的面頰滑落。


    別、別動呀!她--好痛!


    可是那穿刺著她的巨大仍在她的體內蠢動,沒有半點要放過她的意思,而男人的粗喘宛若野獸的嗚叫般,在她的耳際回蕩著。


    不、不要,誰來救救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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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只是個噩夢而已,她只要從夢里醒來就會沒事了!


    裴清告訴自己,可好象有什麼東西壓在她身上,好重,好重,壓得她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裴清想睜開眼楮,眼瞼卻沉重得像鉛塊一樣。


    “唔……”她不禁發出挫敗的申吟。


    這一切听在阿那炅耳里,竟成了煽情的低吟,她不安寧的輾轉反側,看在他眼里更成了熱情的挑逗。


    “清兒,我的珍寶……”


    呢喃中,阿那炅火一般的靈舌已經采入她那微張的紅唇,找到了她的,與之糾纏嬉戲。


    “放……放……”開她呀!裴清好不容易分開沉重的眼瞼,卻望進一雙湛藍的眼眸里。


    “你--”


    興奮的藍眸、扭曲的面容、肌肉結實的身軀……


    剎那間,似曾相識的場景如閃電般劃過她的腦海,一些她曾強迫自己忘記的記憶殘片,浮扁掠影般的掠過了心頭。


    這一切勾起了她的身體對往日痛苦的記憶,恐懼掐住了她的喉嚨,恍惚中,她似乎又回到十七歲那年。


    “不要過來!”裴清瑟瑟發抖。


    “不過來,我要怎麼抱你、愛你呢?”阿那炅兀自沉醉在美好的幻夢里,咧開嘴笑得可開心了。


    可是看在裴清的眼里,他那口森森的白牙,配上滿臉的胡子,根本就是恐怖的代名詞。


    “不!不要靠過來!”她掙扎著想逃出他的懷抱,小臉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你不舒服嗎?”阿那炅有絲不解,伸手欲撫上她的額際。


    “不,不要踫我!”她側身往後躲,背脊整個抵在壁上,身體蜷成了一球。


    “妳--怕我?”阿那炅終于看出她的抗拒,大手停在半空中,痛得像要炸開一樣,“你在怪我來得太遲了?”


    “怪你來得太遲?”裴清的眼神一片迷茫,轉而問道︰“莫非我們之間有過什約定?”


    “你--忘了我嗎?”他心念一動,突然想到這個可能性。


    “忘了你?”她的眼神更迷糊了。


    “怎麼可以,你怎麼可以忘記我!”阿那炅心痛得無法自抑,一時間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


    他抓住她的肩膀一陣死命的搖晃,仿佛想要從她的小腦袋里搖出“認識”這兩個字。


    “不要啊!”


    他那副獰惡的樣子就像要打她似的,裴清下意識的舉起手,想護住自己的小腦袋。


    “我不許、不許你忘了我!”阿那炅大聲咆哮。


    天哪!他的聲音大得像要把她的腦袋劈成兩半,忽然間,記憶和現實混淆了,將她帶回昔日的噩夢中。


    衣衫被粗暴的扯爛、男人興奮的咆哮聲、身體硬生生被撕裂成兩半的恐怖感覺……


    她記起來了!他就是那個被她救起,後來卻恩將仇報強暴了她的野蠻人!


    “不要再傷害我了!”她嚇得尖叫起來。


    她恐懼的樣子喚回阿那炅的理智,他想將她摟進懷里柔聲安慰,可是她的每個細胞都在抗拒他的靠近。


    “別傻了,我那麼愛你,怎會舍得傷害你呢?”他在她耳畔輕聲哄慰道。


    “你愛我?你怎麼可能愛我?”裴清看著他的表情,就像看到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話一樣。


    “是的,我愛你。”阿那炅斬釘截鐵的道。


    “愛我?哈哈哈……”裴清笑出了眼淚,痛恨地道︰“一個狠心強暴我的男人,有什麼資格說愛我?”


    “強暴?!那麼美好的事,怎麼會是強暴呢?”阿那炅的目光呆滯,吶吶地道︰“我們明明是兩情相悅啊!”


    “兩情相悅?哈……”這回輪到裴清咄咄逼人了,“你憑什麼說我們是兩情相悅?”


    “憑什麼?”他有些無力的回想。


    的確,當年他只是一個遭受背叛的人,沒有權、沒有勢,甚至連未來也沒有,落魄如喪家之犬的他,確實沒有任何之處值得她愛上。


    可--他心中仍存著一線希望。


    “如果你不愛我,為什麼要冒著生命危險來救我?”阿那炅嘶聲吼道。


    要將他這受傷的大男人從死尸堆里馱回小屋,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況他還是異族的身分,這麼做是十分危險的事。


    “呵!就算倒在那里的是匹馬,我也會想辦法救它的。”也許是她的同情心過度泛濫吧!可是,她真的無法見死不救。


    “如果你不愛我,為什麼要幫我系鞋帶,這件事你又要怎麼解釋?”他的理智已經絕望,可他的情感仍不想輕易認輸。


    裴清仔細的回想,她隱隱約約記得,自己曾替他綁過鞋帶。


    “鞋帶松了,當然要系上,這對我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裴清有些困惑,腦子轉了轉,“莫非柔然人的習俗是不能系鞋帶嗎?”


    幫他系鞋帶不過是件芝麻綠豆小事,若不是拜先前的噩夢所賜,她早已不記得了。


    “原來……”阿那炅的心跌落谷底。原來對她來說,系鞋帶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這一刻,阿那炅嘗到了從天堂掉落地獄的痛苦滋味。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他瘋狂的叫道,那雙湛藍的眼眸不再清澈,而是布滿駭人的血絲。


    他像發了狂般,瘋狂的揮落所有踫觸得到的東西。


    “呀……”裴清害怕得低喘。


    靶覺到她的恐懼,阿那炅終于稍稍冷靜下來。


    “清兒……”他朝她伸出手,目光滿是痛楚。


    懊死的,就算他知道了當年的一切,只是一場美麗的誤會,可他還是忍不住想踫觸她、親吻她、她、佔有她……


    他的手指觸到裴清光潔無瑕的嬌容,多麼溫暖、多麼柔軟、多麼滑膩呀……


    他多麼喜歡這種感覺呀!


    阿那炅的眼里閃動著之火。


    “你、你想要做什麼?”他的目光讓裴清害怕起來,害怕歷史又要重演。


    “我只想愛你而已,你為什麼要怕我呢?”察覺到她的恐懼,他的臉上掠過受傷的神色。


    “我……”她的嗓音因為恐懼而顫抖著。


    “該死!”阿那炅狂吼一聲,轉身沖出大帳。


    呼!終于安全了。裴清這才松了一口氣,可身子仍隱隱發顫。


    她暗自慶幸自己免于被蹂躪的命運,可不解的是,她的心為何有一絲莫名的悶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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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鬼,你這家伙是不長眼還是怎麼……”


    阿那淡張嘴罵得正高興,卻突然發現這和他撞了個滿懷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大哥。


    “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他還沒說完,他那英明神勇的大哥已經火燒般的跑遠了。


    大哥跑了,可該送的食物還是得送啊!看來他當小廝的命運是躲不掉啦!


    阿那淡認命的走進王帳。


    一看到來人,裴清立即警戒起來。“你是誰?”


    看著她皺巴巴的衣裳、紅暈未褪的雙頰,和滿地亂七八糟的景象,阿那淡心中已有譜了--原來大哥是房事不順才……


    啊炳哈……


    他暗地里笑得肚子都痛了,表面上倒還維持一本正經的模樣。


    “我叫阿那淡,是剛才跑出去的那家伙的弟弟。”他自我介紹道,“你一定餓了吧?我給你送吃的來了。”


    “麻煩你了。”裴清雖然沒什麼胃口,但還是禮貌的道了謝。


    “不客氣。”阿那淡笑咪咪的看著她。


    “阿那淡,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裴清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趕緊找話題轉移他的注意力。


    “問吧!”看來她的計策沒有成功,因為阿那淡還是一臉笑咪咪的直盯著她不放。


    “你們怎麼都會說漢語呀?”她好奇的問。她實在不明白,從她接觸過的阿那炅到阿那淡,居然都能說一口流利的漢語?


    “等你到了我們的部族,就會發現大多數族人都能說上幾句漢話呢!”阿那淡笑著告訴她。


    “怎麼會呢?”裴清臉上露出一抹驚訝。


    雖然開國的洪武帝處心積慮想要促進天下大同,讓漢語成為共通語言,為此,甚至不惜發動幾次北征,可實際上的效果卻不大。


    她實在想不通,為什麼這些柔然人會樂意說漢話?


    “這就得問我那個死心眼的大哥了,”阿那淡壞心眼的賣了個關子,“不過,若要我說,這說漢語的意義可大得很呢!”


    “意義很大?我不明白……”裴清听得完全胡涂了。


    “是啊!你想,如果不懂漢語,將來兩個人在床上雞同鴨講的,豈不是要天下大亂了嗎?呵呵……”阿那淡愈想愈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也愈想愈覺得有趣,終于忍不住炳哈大笑起來。


    “床上?!”她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是呀!”阿那淡點點頭,“你們漢人不是有句話說『飲食男女』嗎?可見這床上的事,意義重大喔!”說得大刺刺的,沒有半點不好意思。


    裴清的臉漲得像塊紅布似的。


    老天,這些柔然人簡直是一個比一個過分!


    “唉!其實你們漢語難听死了,如果不是為了取悅你這個未來的國主夫人,你以為我們大伙兒都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去學什麼漢語呀?”


    在學習漢語的過程中,阿那淡可吃了不少苦頭,如今好不容易找到“苦主”,自然要好好抱怨一番了。


    “我--未來的國主夫人?”裴清瞠目結舌,不懂她何時變成國主夫人了。


    “是啊!阿那炅是柔然國主,他的妻子當然就是國主夫人了。”阿那淡理所當然的道。


    裴清這下真的楞住了。她依稀記得,柔然國主的地位就好比中原的皇帝、蒙古人的大汗,難道,她當年救的人是柔然國主?!


    “他、他居然是……”她驚訝得連說話都結巴了,眼楮睜得圓圓的。


    阿那淡拍了下自己的額頭,“天哪!我那個笨大哥居然沒告訴你他的真實身分!”一臉的不敢置信,“來來來,我這就帶你去找他算帳。”


    他一把抓住裴清的手,也不問她的意見,便扯著她直往外頭而去。


    “欸,你……”裴清敵不過他的蠻力,踉踉蹌蹌的被他拉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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