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賊世家  第六章
作者:元笙
    小迸撥開洞口上的枝蔓,雙腳還掛在洞內,她上半身卻已趴在地上喘氣。她覺得全身虛月兌,除了確定自己還有呼吸外,四肢已沒有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隱約傳來的車聲觸動了她的知覺。她抬起頭來,才發現天色已暗,遠處的車燈光影正朝她這方向前進。


    她知道開車的人是辛笠,她體內又開始怒火中燒起來。籍著月色,她環顧四周,原來自己正處在一座山丘上,藤蔓似的植物往下延伸著。


    她往下看到了那個水潭,想到辛笠抱著她,居然一口氣可以憋那麼久,她不禁有些欽佩,但隨即想到他待她如此不留情,又氣得冒煙。


    車子離水潭愈來愈近,她記起自己的報復,于是離開洞日,順著藤蔓滑下來。在靠近山在底下,有一塊巨岩立在水潭上,她吸了口氣一躍而下,一腳踏上岩石後隨即著地在水潭邊。這種平常人視為高難度的動作,對她而言是輕而易舉。


    車聲已近水潭邊,小迸躲了起來。看見辛笠停下吉普車,帥氣的跳下車,走到後座拿起個帆袋。


    看著看著,她不禁羨慕起來,高大的人就是有這般好處,舉手投足間就是有這麼股帥勁。


    我呸!她暗自咒罵自己。他不過是個老土,又怎麼稱得上是帥了?


    辛笠忙碌的將帆布袋扎緊,突然他停下手邊的動作,朝小迸藏身的暗處望去。


    她驚,急忙解住呼吸。


    彷佛過了一世紀之久,他才收起炯炯的目光,走到潭邊躍下水里。


    小迸忽然對他這眼神有些熟悉,她皺眉想著,卻又抓不到頭緒,她索性放棄不理。


    起身走到車旁,如她所料的,鑰匙還在車上。她跳上了車發動引擎,她終于可以一吐怨氣了。


    “死老土,如果你以為走回去算是你如此待我的懲罰,那可太低估我了。我決定給你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


    在皎潔的月色下,她帶著輕飄飄的心情,揚長而去。


    辛笠一浮出水面就感覺到不對勁。


    山洞漆黑,沒有任何的聲音,他的小麻雀不在了!


    這怎麼可能?難道她說不會游泳是騙他的?


    他躍上岸,點亮了燭台。


    洞內一片凌亂,辛笠先是一驚,隨即看見了如筆一般細的鋼管。


    這是什麼?


    他撿起來看,鋼管的一邊還有著用衣服撕成的長布條一圈一圈的繞著,地上除了小迸的衣物外,還有毯子、軟墊。


    他不由自主的抬起頭來。


    有可能嗎?這麼高的洞口,她是怎麼上去的?驀地,他想起了那次偷藏寶圖的事件。


    一樣的鋼管,一樣的身材!


    如果她真的是那個小表,那麼即使她不會游泳,也絕對有能力從這里逃月兌出去。但她真的是“他”嗎?


    辛笠回憶前兩次的邂逅。在那座老宅里,當“他”進入那間神壇時,睡在隔壁房里的他已驚醒,他跟著進入,看見“他”輕而易舉的找到珍珠,完全沒發現他在暗中窺視。他以為不過是個尋常的小賊,只是踫巧知道了珍珠放置的秘密。


    傍果,他大意之中沒抓住“他”,只听到“他”的輕笑與奚異的手勢。那次他賠償買主一半的損失,因為他覺得自己有道義上的責任。


    第一天就是偷竊那張藏寶圖,也是他與小迸的初次會面。


    生平第一次他主動搭訕女人,也頭一次被女人不假辭色的拒絕了。當時他氣瘋了,但直到她被印度肥佬騷擾時,他還是決定為她一吐怨氣,跟印度肥佬競價一張他認為根本沒用的藏寶圖。後來他突然想到一個更好的方法,放是讓印度肥佬得標,也就是在那晚,他再度遇見了“他”。


    現在想起來,或許她當服務生的目的就是為了那張藏寶圖吧!


    辛笠不由自主的扯扯嘴角,“他”用的方法可真原始,不像他有一套完善的科技設備。但成效一樣,難道如她所說的真是天生的本能?


    那晚他們共同合作,所得的收獲也被“他”硬生生的搶了一半,而“他”壓低著嗓音向他怒叫,使他根本沒有懷疑“他”的性別。


    但“他”真的是她嗎?


    想想她怎麼找到比爾的吧!他心里一個小小的聲音警告著他。


    辛笠心中一悚,想起剛剛在水潭邊感受到的氣息,是她嗎?!


    雖然還無法說服自己相信,但他雙腳早已一跨,躍入水池里。


    當辛笠再次浮出水面,他嘴里吐出連聲的咒罵,他最不願相信的事實真的發生了。只見樹影幢幢,輕風涼涼,他的車不見了!


    依他對那個該死的女人的了解,她的回饋絕不止于如此。


    他躍上岸,大步一跨,奔跑了起來。如果她天殺的貪心到想把他們家的寶貝全撤走,那麼他跑這條不算近的“快捷方式”,或許還有機會來得及趕上她。到時候他會他會該死!先別想了。跑吧!


    整個奧克山莊安靜得過分,只除了他的喘氣聲。


    狽兒迎了上來,牠們沒關在欄里,讓他覺得不對勁。


    牠們認得克來得姆夫人。


    他想起諾亞所說的,開始表情怪異的盯著這些狗。“我希望你們不是一群吃里扒外的家伙,是誰放你們出來的?”


    狽兒只是左右的張望或低下頭來嗚嗚的出聲。


    辛笠不祥的感覺愈來愈甚,他很快地走進大門,來到房。


    一切如常,他幾乎要相信自己是多心了,可是那般不安為什麼揮之不去?


    他打開房的密室,他的祖光畫像一幅也沒少,但不知怎地,他似乎感覺他們正忽視著他。


    他再打開斗室,一眼便看見他最不願意的事發生了。


    克萊得姆家族最珍愛的一幅畫像——“天使比爾”不見了!而他知道那盜賊是該下地獄的她。


    他沒有多浪費時間,轉身便走,無論天涯海角,他一定會找到她。至于他的怒氣,到時他會一並留給她。


    對小迸而言,“天使比爾”的價值不只是件收藏品。


    她請母親又把愛新覺羅的那幢古宅給買了回來。現在,古宅被改建成一個展示屋,里面放有她歷年來所累積的寶貝,但最特殊的還是獨一無二的“天使比爾”。


    她把畫安置在最安全的展示室里。而由她的構想及父親的智能,古宅裝設了牢固的保全系統。每天她總會來展示室,崇拜的對比爾行注目禮。


    當然,小迸的家人及葛老頭都見過了“天使比爾”,也就是因為如此,羅母才願意應小迸的要求買回古宅,畢竟那是一幅稀世珍品。倒是葛老頭的反應有些奇怪,他幾乎是用求的請小迸把畫物歸原主,結果被小迸轟了回去,從此列為不受歡迎的人物。


    已經兩個月了,想必辛笠一定是氣瘋了。想到此,小迸內心總會有些許的快感。


    她肯定他是找不到她的。為了防止他的追蹤,她使用各種手段來躲避任何會被找到的線索,對那老土而言算是大材小用,不過她經不起任何的風險,她要定了“天使比爾”。


    她走出了古宅,激活安全系統後才坐上車回家。雖然她沒帶個丈夫回家,但她帶回來的天使比爾畫像得以將功折罪,讓老媽沒對她施予“暴行”。所以,她最近識相的做個乖巧的女兒。


    車子在羅家大宅前停了下來,小亞一臉興奮的從屋內奔了出來。


    “姊,真有妳的。”她用力的拍打著剛下車的小迸。


    小迸冷冷的瞪了妹妹一眼。“誰家死人了?這麼興奮?”


    小亞的情緒高昂,一臉陶醉的模樣,完全不受小迸的影響。“天!他好帥!”


    “誰?”


    “哎呀,姊,妳還裝啊?”


    “裝什麼?”


    “嘻嘻!就是那個嘛!”


    “哪個?哎呀,懶得理妳了,去吃藥啦!”她說完後不再理妹妹,直往屋里走去。


    但是還沒進人大門,小迸就發清b了不尋常的氣氛。


    她看到老爸與老媽一同坐在客廳,而葛老頭則蹲在一旁,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真的有人死了啊?”小迸嘀咕著。一腳跨進門里,就瞥見辛笠優閑地坐在沙發上,她臉色倏地大變。“執法者來了。原來是我要死了!”


    “乖女兒,媽咪就知道妳不會騙我。”羅母一臉滿足,她起身上前緊緊的抱住小迸。


    “啊?”小迸張大嘴,不解母親的反應。


    “還發什麼愣?辛笠都告訴我了。”


    “告訴妳什麼?”


    “媽媽,妳別摟著小迸不放,他們小夫妻久別重逢,咱們讓他們獨處吧!”羅父插嘴道。他坐起身,拉著老婆離去,葛老頭也一臉憂慮的跟在他們身後而去。


    小夫妻?小迸瞇起眼,開口問道︰“你都跟他們說了些什麼?”


    辛笠起身走近她。“原來他們不叫妳羅賓漢,是叫小迸,嗯?”


    他臉上掛著一貫微諷的表情,看得小迸一肚子氣。“少唆!你來干什麼?”


    “啊炳,我不過是決定答應妳的請求。喔,不,先別皺眉,妳母親在偷窺我們了,現在我可是要滿足她的想象力,盡我做丈夫的貢任了。”


    “丈夫?”小迸怪腔怪調的重復。


    “是的,丈夫,良人,相公,妳以後生活的天。”


    “放——”小方沒機會把“屁”說完,辛笠已經把擁她入懷,狠狠的吻住了她。


    當晚,辛笠理所當然的住進了小迸的房間。


    小白的父母對辛笠這位東床快婿滿意極了,讓小迸有生以來第一次懷疑父母的眼光是否有問題。


    辛笠倒是大方得很,他自在的用著她的浴室,她的衣櫥,甚至還跳上她的床蓋著她的被子,留下另一半給她。


    “你滾下去睡地上!”小迸拳頭一握,對他低吼。


    辛笠望向門口。“媽咪,小迸不讓我睡——”


    不讓他把話說完,小迸就跳上了床,捂住了他的嘴。“媽咪,沒這回事”她邊解釋邊轉身,哪知門口空空如也。


    辛笠放下她的手,嘻嘻一笑。


    “我騙妳的。原來妳這麼怕媽咪,太好了!中國人是怎麼說的?免死金牌?是了!我現在有一個了。”


    “去死吧!”小迸怒罵。


    “不急,等妳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我沒拿你的束西。”


    “是嗎?那晚安了。”辛笠被子一翻,躺了下去。


    “你死老土,你欺人太甚。”


    “怎麼會?我不是留一半給妳了嗎?”


    “你憑什麼睡我的床!”


    “妳的丈夫,不是嗎?這也是應妳所求。現在我要睡了,別打擾我;如果妳怕我會佔妳便宜,那妳放心好了,我對不甘不願的女人沒興趣。”


    小迸賭氣的也跟著躺下,她緊貼著床沿躺著,心里盤算著怎樣不惹毛老媽,又可以把這只臭蟲趕走,如果讓爸媽知道她非但沒跟老土結婚,還跟他有過肌膚之親,更甚者又把他帶回家騙他們,想到可能發生的後果,她不由得打了個哆嗦。想著想著,她述迷糊糊地睡著了。


    當她醒來時,辛笠已不在房內。她翻身躺平,動動僵硬的四肢,整夜她維持睡姿不變,現在終于得以舒緩。


    窗外的鳥叫聲依舊,但她的房間卻莫名其妙的被一個男人瓜分了。


    想到這里她就有氣,這時,窗外隱約傳來說話聲,她打開窗簾,意外的看見辛笠竟與葛老頭站在老廟前說話。


    他們像是在聊天,老頭會把“天使比爾”的事告訴辛笠嗎?


    這可不得了!


    她火速的沖下樓,在客廳遇上老媽跟小亞也沒打個招呼就直往外跑;而她們兩人看見她朝辛笠的方向奔上,不禁互看一眼露出滿意的微笑。


    小迸奔至老廟前,她把正在說話的葛老頭硬生生的拉到一旁。


    “小迸,妳這是干什麼?”葛老頭不解她的舉動。


    “老頭,你跟他說了些什麼?”小迸悄聲的問。


    “怎麼了嗎?”


    “別把比爾的事說給他听。”


    “為什麼?他不是妳丈夫嗎?”


    “哎呀,你听我的就是了。”


    梆老頭那副憂慮的表情又浮在臉上。“小迸,妳不會真如我料的是隨便蒙一個吧?當心妳媽咪知道了,妳就完了。”


    “哎呀,我知道啦!你只要別把比爾說出去就行了。”


    “妳緊張什麼?辛笠不見得知道比爾的價值。”


    “他知道的。”小迸扯了扯葛老頭的衣袖,心虛的低下頭。


    梆老頭靜默了半晌,然後突然張大了眼。“不會吧!他是正主?”見小迸不回答,他索性轉向辛笠。“你是克萊得姆?”


    一旁沉默許久的辛笠眼神一變,但他看向小迸時又松懈下來。“是的。”


    “杰斯幾世?”葛老頭追問。


    他怎麼知道的?辛笠心中懷疑頓起。起先他以為是小迸告訴葛老頭的,但他不曾告訴小迸他家族的傳世名稱,而葛老頭為何會知道?


    “老頭,你在說什麼杰斯幾世?”


    小迸一臉莫名其妙,更印證了辛笠的懷疑。“杰斯十二世是我哥哥。”他仍然回答了。


    小迸的問題本來已讓葛老頭警覺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他正想把話題岔開,卻因為辛笠的話使他驚訝地月兌口而出。“克萊得姆這一代出了兩個子嗣?不可能!他們一向單傳的。”


    辛笠覺得被激怒了。從小到大,他的出世一直被視為突破家族遺傅,而讓他感到驕傲,直到遇見小迸。小迸是第一個對他的出世表現出無禮的人,而葛老頭卻更過分的質疑他的血統。


    “不曉得的人還以為你們是一對父女,個性還真是像。”他嘲諷的說完後便轉身離去。


    小迸快樂地盯著辛笠的背影,“老頭,你真行,可惜沒蛋。你看他都氣得冒煙了,正好煮蛋。”


    沒有听見葛老頭的響應,小迸轉身望向他。“咦?你為什麼臉色發白的看著我?”


    “沒有,沒什麼。”葛老頭躲開小迸的視線,匆匆的進入老廟。


    “咦,有毛病!”小迸踢踢地上的石頭,不是滋味地說。“全是些怪胎。”


    那天之後,小迸防辛笠像是防賊一般,她每天跟上跟卜的走在他後頭,她的家人以為他們恩愛異常,但辛笠心知肚明。


    他開始整她,故意跟羅父討論他所研發出的設計,讓羅父把所有的家當都搬出來秀給他看,這令小迸急得滿頭大汗,猶恐父親說出古宅的設計。


    她母親跟小亞更不用說了,只要辛笠露出一個微笑,她們根本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哪還會想到可憐的她已經日漸消瘦?


    唯一可以使她安慰的是葛老頭的態度,她發現葛老頭竟收起向來懶散的態度,人也不蹲了,變得像個“正常人”,她還真是有些不習慣。


    辛笠從來沒有開口詢問她的家人有關比爾畫像的事,她原先想他心地也不錯,但有時他會突然從她眼前消失,在她找得筋疲力盡後,又優閑的坐在客廳喝咖啡。她開始懷疑他存心要讓她心力交瘁。


    他是個可惡的壞胚子!


    唉!她最近好累。


    小迸倦怠地坐在客廳,她老媽正愉快地對辛笠說話,小亞則一臉崇拜地看著他。她懷疑這兩個女人的眼光有問題,怎麼會對一個老土著迷?她懶懶的打量箸她名義上的“丈夫”。


    小亞說辛笠是大帥哥,但她從不曾感覺到,不過現在仔細的打量,他也還算不差啦。


    然而,她驚訝的發現不知從何時起,辛笠已拿掉瞼上那副黑框眼鏡,而他的頭發也不再上油。


    除了他那一頭黑又密的及肩秀發讓女人嫉妒外,他那一對漂亮的睫毛也教女人抓狂。


    如果他長得像女人,那她至少可以取笑他,心態倒也還平衡了些。可是辛笠那頎長的身材,結實的肌肉,寬闊的雙肩,與桀騖不馴的面容,對女人而言簡直就是擋不住的吸引力。


    而他正是她的丈夫。


    想到此,小迸洋洋得意起來。但瞬間,她卻發現到自己對辛笠竟有了不同于以往的見解,不禁大吃一驚。


    這怎麼可能?他是老土啊!


    小迸內心驚疑未走,臉色一下紅一下白。什麼時候起她對他已改變了觀感?


    “小迸,妳不舒服嗎?”辛笠突然問向她。


    “沒有。”不想讓他看透心思,小迸飛快的回答。


    羅母這時也注意到女兒,她盯著她好一會兒。“小迸,怎麼變成熊貓了?辛笠欺負妳了?”


    羅母的玩笑話正中小迸的卜懷。她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是他!他欺負我!”小迸指著辛笠控訴,然後邊哭邊跑上樓。


    客廳霎時安靜下來。


    小亞張大了眼,她從來不曾見到姊姊失去冷靜過。


    “姊夫,姊在家從來不曾如此失態,這一定是你的錯。”她認真地道。


    謗據這些日子以來的觀察,辛笠發現這對姊妹總是互揭瘡疤,但此刻,小亞對小迸的態度是絕對的擁護。


    他再望向美麗的“岳母”,她平日迷糊,不拘小節的模樣不見了,反倒是她精明的瞧著他,使他突然感覺有些心虛。


    “我去看看小迸。”他不打算坐在這里讓她們有機會對他“開膛剖月復”的質問,從容地站了起來。


    “辛笠,希望你不會蠢到分不出雞蛋的好壞。”羅母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


    “哦?您是說小迸是顆蛋?”他嘲諷的反問。當別人對他不敬時,他那天生的貴族傲氣便會流露出來。


    羅母瞪著他的背影好會兒,才肯定的答道︰“不,她是鑽石。”


    辛笠踏進房內,就見到小迸趴在床上,似乎正無助的啜泣著。若是相識不深,他一定會憐惜的馬上俯身安慰她,但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他對她的個性多少有些了解。此刻的她只是因為挫敗而沮喪,他絕不會傻的對她做出任何的承諾。


    但她在哭泣,怎麼辦?


    罷剛他已見識到羅家人團結的威力了,若不把這件事處理好,一旦惹得他們全家起而攻之,那他可能永遠也別想再見到比爾的畫像。


    想到此,他不禁對她莽撞的行事又升起了怒意。若不是她的賊性修養不好,見到好寶貝便胡亂的偷,他也不至于蹚這渾水了。


    寶貝哈!他想到好點子了。


    “小迸!”辛笠走上前,側臥在小迸的身邊,一手撐頭,另一手搓搓她的頭。“妳這是在哭嗎?”


    小迸憤怒的迅速轉過頭,臉上掛滿淚痕。“不然你以為我在干嘛,像個蠢女人在傻笑?”


    辛笠愣愣地看著她,直想扯開嘴角大笑,但他隨即克制自己,以免把事情搞得更糟。


    “唔。”他只好溫吞的附和。


    “唔?你就只會唔?難道你就不能多說一點嗎?”


    “好吧!妳現在真丑。”


    小迸的雙眼燃起火苗,恨恨的道︰“我希望你的心髒夠力。”


    辛笠模模胸口。“還好啦!吧什麼?嗚!”他猛地發出一聲悶哼。


    “你這只惹人厭的臭蟲!我該賞你一拳。”小迸收回拳頭。


    辛笠夸張的揉著胸口。“妳已經賞了,原來現代殺夫版又要上演了。”


    “想不到你的用詞還真跟得上時代,不過你還是去死吧!”


    “喂,妳還真沒風度,妳真的有那麼討厭我嗎?”


    小迸只是面無表情的盯著他。


    辛笠識趣的站起來。“算了!既然如此,我最近有事,要離開幾天,省得兩人天天看了礙眼。”


    “你要去哪里?”


    “哈!妳這是在關心我嗎?”


    “不是,萬一媽咪問了,我才好回答。”


    她真懂得如何把他惹火。辛笠氣極了。


    這個該死的女人真的一點都不把他當回事,甚至連一點虛偽都不願施舍給他,他曾幾何時這般讓人糟蹋過?從不在感情上失敗的他竟屢屢被她開了功。


    “到台北。”他冷冷地說著。諾亞說小迸注定會成為克萊得姆夫人,但他發誓,絕不娶一個不愛他的女子為妻。


    “到台北干什麼?”小迸追問。


    辛笠沒有回答,只是用鄙視的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她。


    小迸被他瞧得不安地動了動身體。“你干嘛呀?好象對我很不屑?”


    “原來妳還感覺得出來,沒有我想象中的遲鈍。”


    小迸氣得立刻反唇相稽,“哼,你還能有啥了不起的正事?不過是得了祖光的蔽蔭,只會做些花錢蝕本的笨事。”


    “總比妳在家里吃閑飯來得強。”


    “吃閑飯可比敗家子來得好!”


    辛笠听了是七竅生煙,他俐落的彈回床上,在小迸叫嚷之前捂住她的嘴。


    “要不是我發現妳這張嘴還有更好的用途,否刖我其會把它封起來,以免替世界制造更多的動亂。”


    辛笠說完,用嘴代替手,毫不憐惜的吻住了她。


    這種霸氣的感覺是小迸不曾感受到的。她先是傻傻的任他蹂躪,才想起要生氣,卻已忘了該氣些什麼,她不知道自己對這老土何時改變了態度;她明明就是瞧不起這種沒本事的家伙,但為什麼對他的吻她的反應是興致勃勃的呢?


    仿佛過了一世紀,辛笠才緩緩的放開她。他們對看良久,看見了對方眼里的述惑。


    至少不是只有她一人有這種蠢念頭。小迸心中安慰的想。


    “唯有在這個時候,妳這張該死的嘴還算有它的價值。”辛笠開口道。


    “你這是在調情嗎?”


    她的反問惹來辛笠一笑,他聳聳肩,然後站起來。“如果能換來妳的安靜,就當是吧!”


    “那你到底要去哪里?”


    “既然妳認定我是個敗家子,而妳又自稱做賊的本事一流,為什麼沒有嗅出最近有個特展?”


    “什麼特展?”小迸的好奇心立刻使她漠視辛笠的諷刺。


    “世人雖然偏愛達文西的『蒙娜麗莎』,但我卻對出品于一一年,普魯東的『羅馬國王』情有獨鐘。”


    “你沒頭沒腦的在說些什麼?”


    看著小迸仍是一臉的茫然,辛笠露出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他點了點她的額頭。“唉,蠢才,蠢才。”然後轉身離開了房間。


    炳!要激怒小迸的方法可比她腦袋上的頭發還多。


    沒錯,此刻的小迸已眼冒凶光,而辛笠早已走了,一點也不讓她有機會發泄。


    小迸早忘了剛剛的不愉快,她立刻收拾簡單的行李沖下樓。


    “女兒,妳要去哪里?”羅母喊住了她。


    “哦,媽咪,我跟辛笠會出去幾天。”小迸扯了個謊,她又打破誓言了。


    “辛笠已經走了啊!”


    “呃我們在比賽看誰先到目的地。”不再給老媽質問的機會,她一溜煙的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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