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明山許家大宅


    許曜擎困難的走下樓梯，因為他的小腿正被一個小表霸佔著，似乎沒有松手的打算。


    “小扮，好不好啦？我也要去。”小孩苦苦的哀求，冀望能激出他一絲憐憫。


    “不可以。”開什麼玩笑，帶一個小表去唱片行？他會把那里翻了。


    “小氣鬼！”小孩賭氣的喊。


    “是是是!小扮是小氣鬼。”只要不帶他出去，叫他大頭鬼也行。


    “我要去!”小孩開始坐在地上要賴。


    趁他放手，許曜擎趕緊飛也似的逃離現場，以免再被他逮到。


    “小扮！”後方傳來一聲呼喚。


    “干嘛？”他沒好氣的轉頭，“你也要去？”


    “不是。”許曜翎搖搖頭，“我剛剛看星座，上說你今天大凶，不適合外出。”


    “大凶？”許曜擎揚起了眉，“不適宜外出?”


    許曜翎鄭重的點點頭，那本星座超準的。


    “那怎麼辦？我今天……”他頓了一下，吊她的胃口，“要去買高揚的新專輯耶！”


    “高揚！”許曜翎驚呼出聲。


    “是呀，高揚。”他揉揉耳朵。


    “那你快去吧，我的摩托車借你。”她只要一听到高揚就可以連心愛的摩托車也不管。


    “不用了，我有腳踏車。”他受寵若驚的瞪著她。


    “那你快去呀！”她攆他出門，完全忘了星座上的預言。


    “好好好！”他利落的跨上腳踏車，“我走了。”


    買回了專輯，當許曜擎回家時，已經沒有人在家。


    “曜翎。”他喊了一聲，連曜廷這小兒也不見了。奇怪？人呢？他把CD往桌上擱，發現了一張紙條—


    小扮，曜廷吵得不得了，我帶他去公園散步，一會兒就回來。別太想念我。


    “不錯嘛！還記得留紙條。”自從父母過世後，曜廷就是他和曜翎一手拉拔長大的，想想還真有些不可思議，曜廷都兩歲，而父母過世也兩年了。唉……想那麼多干嘛！


    他坐了下來，興奮的拆開CD，迫不及待的把CD放進音響里，美妙的情歌旋律立刻充斥空蕩的室內。他趕緊翻開歌詞本，想跟著一起哼唱，一張照片卻從歌詞內頁掉出來。


    他撿起來一瞧，“哇！簽名照！”他模模照片上的簽名，是麥克筆的字跡。“真、真……真的簽名？”天呀！他深呼吸，並捏了自己一把，確信這是真的。“天呀！”他又一次驚嘆出聲，這可能是世上惟一一張高揚親筆簽名照了！


    斑揚在剛出道時就倍受矚目，短短幾年就已躍升國際巨星，人氣、買氣是不容置疑的。而且他從不辦簽名會，要一張簽名簡直是難如登天！


    他那個月兌線大嫂從他出道時就搜集高揚的一切，什麼海報、明信片、護貝卡……甚至還去印了高揚的T恤來穿，寶貝得不得了！就跟他們現在這個年紀的孩子一樣，為一個偶像茶不思飯不想。更好笑的是，大哥向大嫂求婚時，還是唱高揚的歌，大嫂才答應嫁給他。


    她嫁進來以後，還把迷高揚的瘋狂傳染給妹妹，最後連他也不放過地一起淪陷在高揚優雅的氣質下。不過，他是最近才迷上他的啦！所以只能算剛入門的。跟那兩個前輩比起來，他只有回家種田的份。“高揚這次可辛苦了，每張專輯一張簽名照，還是親筆的！”真可憐。許曜擎搖頭嘆息，這年頭當歌手的也真難賺。他把那張照片小心藏好，可不能被他妹和大嫂發現，不然一定會被她們搶走的。


    入夜時分，許曜擎、許曜翎和許曜廷三人分別霸佔三張沙發，許曜廷已經睡倒在沙發上，邊流口水邊做著美夢；而許曜翎則趴在沙發上，在八十幾個頻道中打轉；許曜擎兩眼無神的看著電視。顯然的，他們都餓昏了。


    “小扮，你去做飯啦！”許曜翎投降地把遙控器丟向他。


    “做飯？”大哥、大嫂今天要加班也沒有事先跟他們說，冰箱中也沒有半點食材，就算他再精通廚藝也變不出半點東西。想去超市買東西，騎車下山到最近的超市最起碼也要半個小時，回來再做完菜，他們就餓死了。叫外送嘛！對不起，剛買完CD，是一級貧戶。


    “你自己不會煮呀！”他接下遙控器，心不在焉的隨便轉個幾台。


    “你去……”許曜翎話還沒說完，就連滾帶爬的沖到電視前，“哥！斑揚！”她整個人已經黏到電視機前。


    “你走開啦!我看不見！”許曜擎急急拉開她。


    然後，他們倆就全神貫注的望著電視螢幕，完全忘了肚子餓。


    電視正在重播高揚日前的新專輯記者會。


    “好帥。”許曜翎嘆息著。


    “嗯。”許曜擎無意識的回應。他已經完全陶醉在高揚那雙電眼中，從來沒有看過一位藝人是那麼優雅高貴的，仿佛就像受過良好教養訓練的企業家小開似的。不過根據大嫂私下透露的情報表示，高揚的確是“高氏保全企業”的接班人。


    只是，他始終想不透，一個富可敵國的企業繼承人，怎會窩到這個小島來當藝人？


    “高揚一九九六年出道，發過九張EP、三張專輯，並于年初與美國導演合作，躍上國際影壇，拍攝一部同志電影，引起極大回響；此片在美國、日本、台灣等地都創下票房佳績，並引起社會大眾對同志人權的關心。此張新專輯中的一首歌是此片的主題曲，現在，高揚將演唱此曲……”


    “他拍了電影?”許曜擎疑惑的問著許曜翎，“我怎麼不知道？”


    “年初的時候，那時你正在準備甄試。大哥叫我不要告訴你，以免分心。”


    “然後呢?”許曜擎開始想像高揚演電影的帥勁，“你自己去看的喔!”


    “沒有，是大嫂帶我去的……”不對勁！


    “什麼時候？”他面無表情的問。不知何時，只要事關高揚，他便翻臉跟翻一樣快。


    “你甄試那天，我們去陪考的時候。”許曜翎開始心虛的往後退了幾步。她看見小扮開始摩拳擦掌，立刻知道這不是開玩笑的，他真的會打她可憐的小屁屁。


    “小扮，有事好商量。”她開始找尋可供她躲藏的目標。別看她小扮斯斯文文的，他要是真發起火來，連大哥也得退避三舍。


    “沒得商量。”他一把抓住欲逃走的許曜翎，目光卻被廣告吸引過去，直盯著電視。


    “小扮。”她可憐兮兮的喊著，絕望的閉上眼，卻發現預期的疼痛並未降臨。“怎麼了？”天上掉下隕石啦！她小扮竟會如此好心的放過她？


    “我剛剛看到了。”


    “高揚!”


    許曜擎點點頭，又搖搖頭，臉上仍是傻呼呼的表情。


    “是、不是？說清楚啦！”


    許曜擎咽咽口水，“剛剛廣告說，他放了一張親筆簽名照在他的新專輯里，只要買到那張專輯，就可以跟他共進晚餐。只有一張。”


    “然後呢？你干嘛爽……高興成這樣？”淑女、淑女。


    許曜擎猛地沖進房間，翻箱倒櫃的拿出那張照片。“我有那張照片！”許曜擎終于忍不住興奮的大叫︰“我有那張照片！呀呼！”


    “什麼？真的假的？我要看！我要看！借我看！”她擔過那張照片。


    沉浸在喜悅中的許曜擎絲毫沒發現照片已不在他手上。


    “真的耶！哇！”她也加入了大叫的行列。不過，她高興的可不是能和高揚共進而是她手上正拿著高揚親手簽名的照片，他模過的相片耶！“小扮，你要去嗎？”


    “Ofurse!hynot？”


    “那人家也要去。”她開始撒嬌。


    “不行！誰教你都沒有跟我說他拍電影的事，還在我水深火熱的時候和大嫂去享受能看見他的機會。”這梁子結大了！


    “對不起嘛！以後不敢了。”


    “不行、不行。”他沉浸在即將見到偶像的喜悅中，“呵!”他忽然對許曜翎傻笑。


    “你干嘛呀？”小氣鬼！大頭鬼！


    “你知道嗎？我還以為那只是專輯的贈品，誰知……呵呵!”他又無法克制的笑了。


    “瘋子！”許曜翎朝他扮了個鬼臉便轉身上樓。


    斑揚下了節目，化妝師立刻上前拿出粉餅幫他補妝，他卻煩躁的揮開他的手。


    “怎麼了？”他的宣傳兼經紀人小菜問道。


    “沒什麼。”他嘴里這麼說，卻像孩子似的轉過頭去。好煩！真的好煩！什麼爛通告嘛！


    “不想上節目了嗎？要不要我去跟他們說一下？”從高揚是新人開始就是他帶的，三年的相處下來，對他多少也有些了解。高揚本來就不喜歡這一行的生活方式，因為他喜歡唱歌，所以才吞忍下來，不然以他的真正身份，大可不必受這種鳥氣。


    “不了！阿扉，我要補妝！”


    化妝師阿扉一听到立刻跑過來。


    斑揚任由他在他臉上涂涂抹抹，不耐的問小菜︰“小菜，我的宣傳期還沒結束嗎？”


    小菜立刻翻開他的行程表，“快了，只剩一個禮拜。”


    “噢！”他悶悶的應聲，表示自己听到了。還有一個禮拜才能月兌離這種生活，唉！他還是比較喜歡在錄音室里寫歌、唱歌，那比較像他自己。


    “我那張簽名照有人抽到嗎？”沒來由的，他忽然想起那張簽名照，並且有一股強烈的預感，仿佛已經有人抽到了。


    “還沒。”要在幾十萬張的CD里買到惟一的一張，應該沒那麼快。


    “是嗎？”希望不要被什麼瘋狂的歌迷抽中才好。


    “好了，開工了。”攝影棚那邊傳來導播的呼喚聲。


    “夠了，我要出去了。”他站了起來，往攝影棚走去。


    小菜和阿扉則對看了一眼，對他這種態度不置可否。沒辦法，誰教他有耍大牌的本錢!


    “小扮，大嫂，你們快來呀！”


    “干嘛？”許曜擎從廁所出來，“洗個澡也……喝！大嫂？你干什麼呀？”


    “你沒看到我在敷臉嗎？少見多怪。”風韻文瞪了他一眼，比他先一步到客廳。


    “干嘛啦？”一男一女異口同聲的問。


    “我剛剛看到預告，高揚有上Suneray耶！”許曜翎獻寶的說，最近高揚的動態變成他們三人最關心的事。


    “真的嗎？”听到這個消息，他倆立刻飛也似的沖到電視機前，“有預告嗎？在哪里？沒有哇！”他倆失望的瞪著許曜翎。只有電視新聞，


    “等廣告、等廣告！”許曜翎陪笑說。


    “你們兩個不要擋鏡頭好嗎？”


    聞言，他倆心一驚。現在正在播新聞，那沙發上的那個人……他倆緩緩移動……


    許曜勖不耐煩的吼著︰“喂！”


    他倆立刻飛也似的逃離現場，要是吵到許家老大看新聞，後果可是不堪設想。


    “小扮。”許曜翎跟著許曜擎跑回房里。


    “干嘛？”他擦著濕淥淥的頭發問。


    “你有跟他的公司聯絡嗎？”


    “有哇！他們說會再通知我時間……”


    “曜擎，你的電話！”


    “我的電話？誰呀？”他那票據說是“同班同學”的家伙，自上禮拜高中畢業典禮後，就全銷聲匿跡了，還有誰會記得他？


    “喂！我是曜擎。唔……”他因為太匆忙而不小心按下錄音鍵。算了，這又沒什麼。


    (曜擎？)高揚挑起了他好看的眉。男生的聲音？“我找許曜晴小姐。”


    “小姐？”許曜擎提高了音調，“對不起，許、曜、擎、是、先、生。”他咬牙一個字一個字念清楚，他最痛恨別人把他認成女生。


    (咦？對不起，我搞錯了，請問許曜擎先生在家嗎？)高揚像只鸚鵡般的又說了一次。


    “我就是。”肯道歉，不錯！原諒你。只不過……好耳熟的聲音？


    (喔，你知道我是誰嗎？)高揚彎了嘴角，他覺得很有趣，居然是一個男生抽到他的簽名照！他開始想像他的長相，希望不會長得太奇怪。


    莫名其妙！可是，他還是偏頭想了一會兒，“是補習班嗎？我已經有學校讀了。”


    (我是高揚。)他忍著笑意公布答案。


    “你好。”他下意識的打招呼，“什麼？”意會過來的許曜擎驚訝得張大嘴巴。


    (你好。)高揚開始想像他的表情，嗯，一定非常的……美妙！


    “你……你……是……是……高……高……”許曜擎結巴的說。


    (我是高揚。)他悶住笑。


    許曜擎不停的深呼吸，克制住自己的緊張情緒，強自鎮定的听著話筒那端的聲音。沒錯！這樣低沉悅耳，真的是高揚！“我是……我是……”他還是忍不住的結巴。


    (你是許曜擎。)他微笑地提醒他，這小子不會連自己姓啥叫啥都忘了吧？


    “嗯！嗯！嗯!”他不住的點頭，仿佛高揚就在他面前似的。


    (我是要告訴你晚餐的地點。)


    晚餐？“現、現在？”他剛吃過耶！


    (不！你不是抽到了我的簽名照嗎？)他不會忘了這檔事吧？


    “嗯。”


    (一頓晚餐。你不會不記得吧？)


    “記、記得！”


    (那就好。三天後，我會派車去接你，衣服簡單大方就好。)


    “嗯！”他還是擠不出半句像樣的話。


    (呵，別一直嗯的了，三天後記得呀!)


    “嗯！嗯！”他還是嗯個不停。


    (拜！)他快忍不住了，他一定要找個地方大笑一場。


    “拜拜!”許曜擎吁了一口氣，全身力氣用盡的趴在沙發上。天呀！真是太丟臉了。


    “誰打來的？”許曜翎端來一盤水果，“要不要吃？”


    “不了。”許曜擎滿臉通紅的說。


    “哇！你的臉好紅喲！”風韻文拍拍他的臉，“是女朋友？”


    “嘿嘿！”許曜擎看著平常老愛跟他挽高揚的大嫂，“你絕對猜不出來。”


    “神秘兮兮的。”許曜翎哼了聲，吃了口水果，她忽然想到那件事，隨即張大眼楮。“不會吧？”她瞪著許曜擎，心中猜想著那件事。


    “正是。”他那冰雪聰明的妹妹已經猜出答案，只剩他那愚痴的大嫂，絞盡腦汁還想不出來，她到底是怎樣當上大哥公司的總經理的呀？


    “你們在打什麼啞謎？”風韻文一臉不解的望著他們倆。


    “是公司打來的嗎？”許曜翎溫柔的喂她親愛的小扮一口水果，極盡諂媚。


    “呵呵呵！是……喂！那邊那個不要看電視。”


    那邊那個轉過頭來，“你不是不說？”風韻文沒好氣的說。


    “我要說了。是……高揚！！”


    “騙人！”她們異口同聲的道。


    許曜翎立刻捶了許曜擎一拳，“把水果吐出來！”居然敢誆她！


    風韻文則繼續看她的電視，“無聊！”


    “喂，喂！是真的。”他狼狽的跌下沙發。怎麼這年頭說實話都沒有人信？“


    “你的玩笑很無聊耶！”風韻文瞪了他一眼，“怎麼可以拿我心愛的……”她隨即看看四周，確定她老公不在，“高揚開玩笑！”


    “真的！為什麼不相信？你們不信？”他忽然想到無意間按下的錄音鍵。


    “不信。”兩人很堅決的說。


    “要是真的怎麼辦？”


    “我把房里那幅高揚的掛報給你。”風韻文說。


    那種事才不可能發生呢！就算他幸運的抽中了那張簽名照，來聯絡的也應該是公司的宣傳什麼的，怎麼可能是本人來聯絡。許曜翎想。


    “那……我把我那一千片拼圖拼好給你！”許曜翎夸下大話。


    “Areyousure?你們听好!”幸虧客廳的電話有錄音功能。他按下重播鍵。一會兒，他滿意的听見下巴月兌臼的聲音。


    “騙、騙人！”風韻文率先恢復意識。


    許曜擎不理她，“曜翎，你剛說的是真的假的？”


    “真的……”她的下巴快掉到地上了。


    “大嫂？”他驕傲的睨著她。


    “嘿嘿！親愛的曜擎，你不會跟我當真吧？”風韻文狗腿的替他按摩。


    “你說呢？”他揚眉。


    “我要去跟你大哥講你欺負我。”


    “行。我也要跟大哥說，你剛剛說"心愛的高揚"喲！”他大哥最愛吃高揚的醋。誰教他這個大嫂迷他迷得昏天暗地。


    被抓到把柄了！她不甘不願的走進房里，一臉哀怨的把掛報取下，又不舍的模了幾下。


    “怎麼啦？”許曜晟從桌上的文件中抬起頭，“咦？你要把掛報拿去哪兒？”


    “給你的寶貝弟弟！”她沒好氣的道。


    “為什麼？”這幅掛報是他認識她時買給她的第一份禮物，她寶貝得不得了，現在居然要送給曜擎？


    “我跟他打賭打輸了，輸了這幅掛報。”她委屈得快哭出來。


    “真的？我要給他加零用錢！”他這個老婆都二十好幾了，還跟人家迷偶像。特別是高揚，當初她肯嫁給他，還是因為他會唱高揚的歌。想他一個公司負責人，都快三十歲了，還得去學那惡心的流行歌曲才能討美人歡心。說有多嘔就有多嘔！


    “你說什麼？”她老公居然這麼幸災樂禍！


    “沒、沒有！”


    “哼！反正你們兄弟都是同一個鼻孔出氣。”她甩上房門氣沖沖的出去。


    “喂！老婆……”


    斑揚維持他的紳士風度到掛下電話的最後一秒鐘，終于克制不住的大笑出聲。


    天呀！這男孩真有趣。跟他講話他竟一直結巴，他從來沒有過這麼美妙的經驗。


    一直坐在他身後的小菜被他嚇了一跳。“喝！你干嘛？”小菜驚魂未甫的問。忽然笑那麼大聲，想嚇死他不成？“沒有。對不起，實在是太好笑了！”他克制不住的笑著，講話也有點斷斷續續。


    “什麼事那麼好笑？”他疑惑的問。他剛剛搶了他打到一半的電話，說要親自聯絡抽中相片的人，現在一掛電話就高興成這樣，他是不是該帶他去收收驚？


    “沒有，說了你也不懂。對了！三天後把車開去這個


    小菜以為他有點秀逗，居然拿克萊斯勒去接一個小小的歌迷？天呀！這又不是公車。


    “你要跟高揚去吃飯？這是怎麼回事？”許曜晟臉色不好的問。昨天他老婆為了那幅掛報哭了一整夜，害他一整夜不得安寧，現在他弟弟居然要和那該死的高揚去吃飯？


    “嗯。”許曜擎怯怯的回答。“不行嗎？”


    “不行。”許曜晟拍桌子，昨晚的疲勞轟炸已經夠他受了。


    “為什麼？只是吃飯……”


    “晚上不許出去。”他胡亂編個理由，也不管這理由有多麼可笑。


    這是什麼爛理由？“大哥根本就是對高揚有偏見。”許曜翎搖搖頭說。小扮答應要拿他用過的餐巾回來犒賞她的，怎麼可以被大哥破壞呢!沒辦法，她這個人就是對偶像用過的東西有特殊喜愛，才會反對小扮把簽名照拿去拷貝。


    “隨你們怎麼說，不行就是不行。”反了！現在全家幾乎都被高揚收買了！


    “老公，好啦！讓他去啦!”風韻文撒嬌的說。她最最親愛的小叔答應要幫她要一張高揚的簽名照，怎麼可以被她老公搞砸了呢？


    “老婆，怎麼連你……”雖然他們本來就是一伙的。


    “我怎麼了？你到底要不要讓他去？”軟的不行來硬的。


    “不……”


    “不要是不是？曜擎，我們不要理他！”風韻文站起來拉著許曜擎，欲離開餐廳。


    “老婆，有話好商量。”怎麼換他佔下風？


    “你要不要讓他去？”風韻文鐵青著臉問。


    許曜擎則一臉無奈的望著大哥，喔！大嫂好像真的快翻臉了。


    “好、好啦！”許曜晟不得已只好答應。


    “真的嗎?老公，我太愛你了！”風韻文立刻抱著許曜晨又親又摟。


    許曜晟臉頰立即染上兩朵紅暈，“老婆，這里人多……”許曜晟難為情的說。個性拘謹的他還不能習慣他這老婆動不動就對他又親又摟又抱的舉動，雖然他心里是很高興。


    “沒關系，我們全沒看見，繼續，繼續……”許曜擎推著等著看好戲的許曜翎上樓，留下空間給這對新婚夫婦……


    三天後的凌晨六點，許曜擎從睡夢中驚醒，坐起身，漂亮的眸子染上一股驚慌。


    他閉起眼楮努力回想，但他已經記不清楚夢的內容了；只是，夢中緊張的氣氛仍讓他心頭一緊，還有他夢里出現的那一個人—高揚。


    “這是怎麼回事？”他躺下又坐起，再也睡不著了，只好張大眼楮瞪著天花板。應該還有更重要的內容吧！只是，為什麼想不起來呢？


    風韻文倏地睜開眼，一股不安襲上她的心頭。


    “不會吧？我夢到了什麼？”她喃喃自語，想起她夢中想忘也忘不掉的情景。


    一輪大大的明月讓整個黑夜更顯詭譎，許曜擎走在暗黑的巷道中，一直不停的喘氣，他倚著牆壁，驚慌的往後望，像被追趕似的，一道黑影倏地籠罩住他……


    許曜擎喘著氣，“我不能愛你，你不知道嗎？”


    “你是我的人。”高揚冷漠的說，語氣不像是求愛，倒像是傷害。


    許曜擎閉了閉眼，“不要提那件事！”他猛然一拳揮了過去。


    斑揚利落的閃開，“你不希望你家人知道吧!如果，他們知道我和你的關系……”


    “不要再說了！”許曜擎吼著，流下不爭氣的淚。“別說了……”他無力的靠著牆。


    斑揚把他拉了過來，雙唇吻上他的……


    “不要！”風韻文回到現實，驚慌的下床，“這是什麼爛夢！”她詛咒的低吼。


    到了樓下，她听見廚房傳來聲響，她知道是許曜擎在忙著準備他們的早餐。因為不諳廚藝，她這個大嫂反而做得有些失職。


    “早呀！大嫂。”許曜擎今天的心情很好，一想到今晚的約會，他就想對全世界大叫！


    “早……”她目光落到許曜擎的唇上，想起夢中那一幕，臉霎時紅了起來。


    “你的臉好紅，是不是生病了？”


    “沒有，沒有……”她連忙退出廚房，剛好撞到正要進廚房的許曜翎。


    許曜翎揉著腰，“你干嘛……”走路冒冒失失的。


    “對不起、對不起。”風韻文不住的道歉，連忙閃了出去。


    “咦？曜翎，你今天怎麼那麼早？”許曜擎狐疑的問。


    “是呀，早起身體好……”許曜翎想起夢里的那一幕，尷尬得不知目光要擺哪兒好。


    “曜翎，你來一下。”已經在客廳的風韻文喊道。她需要一個人跟她討論那場夢，不知為什麼，她總有不好的預感。


    那場夢仿佛是個預警，揭開許曜擎未來不可知的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