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子求財 第二章
炳!得意啊!銀袋里裝著一錠金子,平蕪走路都帶著風。說來也許諸位不信,這年頭做官難啊!他那點兒俸祿要送禮,要隨禮,還要用來請客吃飯互通友情,若沒點兒額外收入哪里能夠?
只可惜,他身在清水衙門,半點兒福利都撈不著,連年終分紅都少得可憐,讓人無法有所期盼。身無家產,又無田產,成天只有出的份,絕無進的機會。能有錠金子帶在身邊,還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
此刻,支使起阿呆來他都頗有威嚴,“阿呆,去看看縣官有沒有將越族的族長請來?莫非要本官等他們?未免也太大牌了吧?”到底誰才是官?
阿呆受命前去,很快又折了回來,“爺,越族族長在外廳等您。縣官說越族族長的身份在越州極其尊貴,向來都被請到外廳待客的。”
族長的身份真的比他這個四品京官都尊貴?看來這個族長的銀袋里一定有很多金子。平蕪沒好氣地挪動身子走向外廳,停在屏風外,順著側光他看到一位穿著異族服裝的女子半歪著身子倚在圓凳上,半睜的美眸像在審視著什麼,臉上燦爛的光華直讓人移不開目光。
“平編修到!”阿呆沒來由地吶喊一聲,喊得平蕪一身冷汗,喊得異族姑娘扭轉星眉,更喊得他們四目相對。
完了!居然是拿一錠金子換他一幅破《鳳求凰》的……金菩薩!
他絕對沒看錯,這人就是昨晚丟給他一錠金子的異族女子。這臉可真的是丟大了,根本是丟到家了。要是讓人知道他居然收了族長的金子可怎麼是好?干脆……裝不認識。
“你就是越族族長?”
“越族二十三代族長離歌代表越族族人見過平編修。”她識禮地沖他微微頷首,再抬起頭見到他瞬間呆了片刻,隨即漾起淡淡的笑容,“听說平編修奉武後娘娘的命,希望得到越族的鳳凰霓裳,是嗎?”
她沒有提起昨晚的事,想必是沒認出他來吧!誰能將晚上在外賣畫的窮生跟堂堂四品編修混為一談,想都不敢想。
平蕪放松心情與她談起正事,只要辦成了武後娘娘交代下來的事,回京後定有重賞,他再也不用靠賣畫度日了。
“既然這是越族的珍藏,不知族長可有好的建議?”
越離歌早就從縣官那里得知平蕪此番來意,她也準備好了答案復他,“雖說是武後娘娘的要求,但這鳳凰霓裳很是難得,我也要做一番準備才能制成的。”
騙他是笨蛋嘛!他可是中原一大才子,見識廣博,什麼不懂?平蕪拿出才子風範,搖頭晃腦地背著從上查到的資料。
“傳說越族珍藏的鳳凰霓裳是用一百種山間鳥雀的羽毛制成,色彩華麗,從不同角度,不同光線,不同溫度去看能看到不同的顏色,輕盈美麗、珍貴無比。我想要是武後娘娘得到鳳凰霓裳,一定會很高興的。”武後娘娘一高興,他自然升官發財,擺月兌清水衙門,他去哪兒都不會再是連隨禮都害怕的窮才子了。
他說了如此許多,離歌只是靜靜地听著,並不插話,好像他才是越族族長,而她是來听取意見的京官似的。
待他終于背完了從上學來的文字,她方才淡笑著答道︰“平編修果然學識淵博,既然您都知曉鳳凰霓裳得之不易,敢問您有何打算?”
“先找到百種鳥雀就是了。”听他的口氣像是從後院抓一只雞那麼簡單。
離歌也不說什麼,愉快地答應了下來,“那從明日起就請平編修隨我去越族聚居地轉一轉,了解一下制鳳凰霓裳的過程,然後我們開始尋找百種鳥雀。”
“就這麼定了。”沒想到女族長做事如此爽快,平蕪反倒有點兒不習慣。
懊談的也談得差不多了,飯他可請不起,還是先送客吧!平蕪揚手送她,“我還有事,就不多留您了。明日我在縣衙門口等你,咱們同往越族聚居地。”
她點頭算作答應,走到門口她禮貌地懇請平蕪留步,他也不多送,秉著才子的傲氣一步不肯多挪。離歌反倒轉過身向他道別,臨別前她自然地撇過身向他招了招手,招來了他的耳朵。
“那錠金子夠用嗎?要不,我再給你一錠?”
“爺,您快點兒!縣官說,越族族長……那個叫什麼離歌的已經在外面等著了。”阿呆一個勁地催著平蕪,他明明早就收拾好了,就是不肯出門,真是要命!
叫平蕪如何有臉面再見越離歌,他甚至得向她拿錢才有日子過,如今相見他哪好意思指示她?先挽回點兒面子再說。
有了!他可以裝做很有錢,將那晚的遭遇解釋成微服私訪、體察民情——他真不愧是才子啊!腦筋轉得就是快。
平蕪定神定氣,這就向縣衙外走去,“族長,平某讓你久等了。”
越離歌淡淡地含著笑,將半個時辰的等待一帶而過,“可以出發了嗎?”越族離縣衙尚有一段距離,想要參觀越族的織布工藝再不走恐怕來不及了。
“不急。”平蕪絲毫不著急,他就想多點兒時間和她相處,好挽回那晚的印象,“反正天色還早,不如我們四處逛逛吧!听說今天有集市,各個少數民族都將自己的特色貨物拿了出來,正好讓我見識見識。”這樣可以免去乘轎的費用,他可沒錢打賞轎夫。要他做個吝嗇鬼,他又丟不起那個面子。
拿出官威,他不等離歌答應,招呼著阿呆就步行往集市方向走去。
離歌無奈,只得跟上前去,“平編修,你打算買些什麼嗎?”
買?他哪有錢買,他等著將鳳凰霓裳獻給武後娘娘以換取獎賞什麼的,然後再拿這筆錢置點兒產業好度日。
偏偏又不能在她的面前丟了顏面,平蕪硬著頭皮笑著點點頭,“是啊!是啊!我的確打算買些禮物回去送給親朋好友。”他哪有什麼親朋好友,隨禮隨出來的冤家到是不少,“族長有什麼想買的嗎?全當平某人送給你的好……哎喲喂!”誰如此大膽居然敢掐四品翰林編修的手?
是阿呆!他正以比他還凶的眼神瞪著他,像瞪著犯了錯的小孩一般。他又做錯什麼了嗎?
湊到爺的耳邊,阿呆小聲地教訓著︰“她要是把你的客套話當了真,我看你可怎麼辦!”
不會吧!他不會這麼慘吧!對方可是拿金子當銅板丟到地上的主兒,應該不會貪圖他的禮物才對。
平蕪緊張兮兮地沖離歌望去,她正背對著他走進一家很大的珠寶店。他拉著阿呆忙不迭地追上前去,只見她揀起店里最大一顆珍珠頭飾認真地端詳著……端詳著……
不要啊——雖然他七十老母……已亡,下無黃口小兒,但日子照樣要過。就是把他給賣了恐怕也不及那顆珍珠的價錢,更何況還要陪上阿呆一名。
平蕪伸手拿下離歌手中的珍珠頭飾,趕緊還給店家,“族長如此美麗、大方,若添了這些俗物,反顯得俗氣,自然就好!自然就好!”
離歌瞪大眼楮看看他,再瞧瞧店家,然後用越族語言跟店家說了些平蕪听不懂的話。她真的不再留念珍珠,這就朝店門外走去。
好險!平蕪再不敢裝闊,趕緊跟著離歌的步伐行去。生怕一個不小心,她看中一頭大象讓他付賬。
大象她是沒看中,卻停在一順溜賣織錦的店鋪前,“平編修,你不是說要給親朋好友送禮物嘛!你瞧這越族的織錦如何,很多京里的官員都特意來此買錦拿回去送人哦!你不買些嗎?”
“買!當然要買!”他大話都放出去了,真要什麼都不買實在說不過去。平蕪蹭過所有的店鋪,最終停了下來,撿起他看到的最小的一塊錦織成的銀袋,他試探性地問道︰“這銀袋多少錢?”
“五十兩銀子。”店家笑容可掬。
“五十兩?”他殺人呢!平蕪嚇得連連後退了好幾步。他雖是四品官,但銀袋里的銀子從不超過五兩,如今他的銀袋竟然比里面的銀子還值錢,這未免也太沒天理了。
“那個……那個我去看看還有沒有更好的……更好的。”他拉著離歌飛速離開犯罪現場,絕不允許自己在這里自刎以謝顏面。
離歌也不問因由,一切听憑他的意願,她只是提出自己認為對的東西。不知不覺中他們走到了湖畔,放眼望去甚是愜意。離歌有了新的提議,“咱們去游湖,湖上風光秀美,又有鮮美的魚蝦品嘗,再適合平編修這樣的才子不過了。”
“我……我生性怕水。”游湖就得租船,租船不用花錢的嗎?吃魚蝦更是浪費錢的無聊玩意。世人都是什麼腦筋,才子就得用浪費來買浪漫嗎?
他們正準備離開湖畔,忽听湖上有人喊道︰“我的金子!我的金子掉進了湖中……金子啊……”
“撲通!”
說時遲那時快,沒等離歌反應過來身邊的平蕪已經忽悠忽悠地飄在了水上,他游水的速度還真快,絲毫看不出有怕水的傾向。
只可惜沒等他游近那條掉了金子的船,就見不遠處的漁夫撈起一個小男孩向游船靠近。船上的爹媽見著孩子又是摟又是抱的,心疼地喊著,“金子,下回可不準頑皮了,你要是再掉進湖里可沒人撈你。”
這溫馨的一面讓離歌松了口氣,下一刻那口氣又緊迫起來。原本漂在湖上的平蕪像是打了一個哆嗦,在見到男孩回到父母懷中之後,他竟然向下沉去……
“救命啊——”
平蕪渾身透濕,卻仍想保持才子風範,他屹立在茶鋪的門口死也不肯進去。進去就意味著花銀子,花銀子就意味著他即將吃了上頓沒下頓,他不能只圖一時之快啊,萬萬不……
“啊……啊嚏!”
瞧他那樣,越離歌只是簡單地丟出一句︰“這家茶鋪是我們越族人自己開的,你就進來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他放松心情往里鑽,一坐下來立刻叫小二上最好的茶,連阿呆的那份他都沒錯過。
他點完了東西,小二沒敢立刻就走,反而拿眼看著離歌,直到她點頭為自己點了最簡單的茶點,小二這才敢離開。
她跟小二說話的時候,平蕪偷偷瞄著,她跟平常不太一樣噯!平時她總是淡淡的,對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可是現在的她很有威嚴,就像……
“就像女皇。”阿呆這小子口吐象牙,急得平蕪拿筷子敲他。這可是對聖上大不敬的話,連這種思想都不該有。啊呸!啊呸!童言無忌!
不過,在族人面前她真的很像女皇噯!
喝了些熱茶,平蕪感覺身上的寒意好些了,這才敢開口。不想提起剛才的丑事,索性拿茶鋪當談資。環視四周,這間茶鋪裝飾得很有異族特色,牆壁上瓖嵌的織錦、掛飾更是美麗非凡。
“沒想到族里的茶鋪如此不凡,那是什麼?”進門正對著的那面牆上掛著一張錦,錦上所繡的文字有些奇怪,那不像是漢字,他不認識。
“那是我們越族的標志。凡掛著這樣的東西就說明是我們越族人開設的店鋪,作為族長我有隨時檢視的權利。”
依稀記得他們來時的珠寶鋪、織錦鋪都掛著這樣的東西,湖上還有好幾艘船也掛著這樣的帆。這麼說來——“剛才我們經過的那些店鋪都是越族的產業?”
離歌無語地點點頭,對他眼中的驚訝熟視無睹,“越州幾乎所有的產業都是越族人經營的,最近這十年間越族的產業正在向四周圍擴散,邊境幾個州府也有越族百姓。你要是想要什麼,可以直接告訴我,我會買來送給你——這是應該的嘛!”在越族,女子送男人禮物是應當的。反之,卻要遭人笑話。
那她豈不成了名副其實的女皇帝?平蕪和阿呆同時揚起傻傻的眼神,用崇拜的目光仰視著她。眼前的離歌高高居上,他們則匍匐在她的腳下想著如何才能從她的身上蹭下一層金子。
挪動椅子,阿呆和平蕪分別向她靠攏。由主子開口,僕人做輔。“越族長,明天……明天您有空嗎?咱們同去越族人聚居的地區轉轉,了解一下織錦的情況好早日織成鳳凰霓裳。”
“明日?”離歌放下茶盞思忖了片刻,“明日不行!從明日起我要沐浴齋戒,三日後是我的選夫大典,所以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恐怕都不行。直等選夫大典結束,我才可以陪同平編修完成京里交代的事宜。”
“選夫?”平蕪瞪大眼楮看著她,這異族女子還可以自行選夫嗎?
知道他的驚異來源于無知,離歌耐心地跟他解釋,“我們越族女子都是自己選夫的,當然族長選夫比尋常女子都來得復雜一些,我早已讓族人發出告示,相信明天會有很多人前來參加選夫大典。”
听上去不像選夫,倒想去應征苦力。平蕪對那些將要參加選夫大典的人有些憐憫,可是真的有男人願意被女人挑選嗎?這不是太奇怪了嘛!
像是洞穿了他的思緒,離歌不急不徐地告訴他︰“每位越族族長選夫都會有很多人前來參選,當然最終入選的只有一人。不過場面很壯觀,三日之後平編修可以前去參觀。”
“一定!一定!”阿呆替爺答應了下來,他可有著絕妙的打算。
版別了離歌,他們回到縣衙後院,關上房門,阿呆將自己的計劃全盤托出,“爺,你不如去參加選夫大典吧!”
什麼什麼?讓他去參加選夫大典?平蕪提著才子的傲氣不肯松口,“憑什麼讓我去被一個女子選來選去的,再怎麼說我也是翰林院四品編修,中原三大才子中以學識著稱的平蕪。不是應該媒婆上門提親,然後各家小姐讓我篩選嘛!”
還讓他篩選?阿呆原本不想提的,可是沖著他過分膨脹的自信心,他絕對不給爺留有余地。
“爺,您忘了吧?你曾經向京里鼎鼎大名的才女、王太師的孫女提親,結果如何?劉將軍的妹妹,那個畫壇才女也被你提過親,結果又如何?還有巴太尉的女兒,說是擅長臨摹,你不是也……”
“夠了!我不想再從你嘴里听到類似的話。”那些丟人的事平蕪不想再憶起,不就因為他沒什麼家產嘛!那些官宦人家的小姐沒一個想嫁與他,以至他今年都二十八了,還單身未娶。
阿呆說得也有道理,想人家劉校尉跟他同年為官又同歲,雖說官沒他做得大,但身在油水衙門,娶了個土財主的掌上明珠,一下子就富了起來,如今第三個小子都六歲了。
這樣想來或許他是應該爭口氣,娶個比土財主的掌上明珠更有錢的女人當老婆,說不定回京後別人看他的眼神都會不同。
如此條件的女子舍越離歌取誰?
三日後,平蕪換上最好的便服,領著阿呆來到越族聚居地。
哇!這里還真大噯!而且每棟屋子看上去都像京里的官宅,又華麗又大方。風景宜人,四周良田沃土,美不勝收。
最重要的是一般族人的房產都這般厲害,想來身為族長一定有著帝王般的富奢吧!這樣想著,平蕪更加堅定了要做族長夫婿的想法。
“請問,請問……選夫大典在什麼地方舉行?”
“就在宗廟前的空場上,我帶你去吧!”好心的族人領著他們一路行去,順便介紹著越族的風土人情、歷代財富以及現任族長。
“說到我們離歌族長,那可是百里挑一的好姑娘。她不僅人美,又能干,你看我們越族,要不是她的管理能有今天的好日子嗎?所以啊!哪個男人娶了她那才真是有福氣呢!”忽地偏過頭,他朝平蕪問道︰“你不去參加選夫大典嗎?”
“呃?”雖然有這項打算,可被人說中他依然有些尷尬。干笑了兩下,這就算一筆帶過。
讓他感到驚異的是,沒想到越離歌在族人的心目中有如此高的地位,比當今聖上還厲害。沖著這點優勢,他也要爭取夫婿的位置,一想到他很快就能在京里揚眉吐氣,他就興奮地眼冒亮光。
待他走到宗廟前的空地,那里早已聚滿了前來參加選夫大典的眾人。宗廟前設有一處專職空場,空場旁掛著一幅“候選夫婿至此”的招牌。那附近聚滿了年輕男子,平蕪甚至看到了郡府大人的公子和縣官大人的小舅子,還有當地一些知名的鹽商、富賈,就像一群公豬被關在籠子里等候挑選,情景令人炫目。
平蕪底氣不足地打起了退堂鼓,“我看……我看還是算了吧!”他一不想丟人,二對自己沒信心,或許保持一定的距離會更好一些。
“不行!既然來了就絕不能後退。”阿呆將他向前推了一步,直將他推到招牌處,平蕪失去了後退的可能,惟有揚起苦笑沖接待他們的人笑了笑。“我是翰林院四品編修——平蕪,來……來參加選夫大典。”
對他的頭餃,接待的人沒有絲毫驚訝,還不緊不慢地說道︰“十兩銀子。”
什麼十兩銀子?要給他十兩銀子報名補貼費?瞧對方伸到他面前的手不像啊!
“所有參加選夫的人需交十兩銀子的報名費。”縣官大人的小舅子和平蕪有過幾面之緣,好心地告訴他。
十兩?前來參加選夫還要交十兩銀子?天理何在?人心何在?銀子又何在?平蕪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他上哪兒弄十兩銀子?離歌給他的那錠金子早花在雜七雜八連他自己都說不上來的費用中了,他銀袋里的所有碎銀子湊在一起恐怕還不足五兩,剩下來的銀子該如何解決?
索性不報了,不行!縣官大人的小舅子都看見他來了,他要是這時候打退堂鼓只會留人笑柄,說什麼也得堅持到最後。干脆這樣吧!
不好!阿呆的心中涌起極奇不好的預感。
只見爺拎起他的衣領直拎到接待人的面前,“我身上沒帶現錢,就拿他抵那十兩銀子吧!”
“不要啊!爺,不要啊!”阿呆有種被推入火坑的感覺,他拼命抗拒卻抗不過主子的殘忍無情。
接待人尤不放心地扳開阿呆的嘴,像看牲口似的看了看牙,“還湊合吧!就先放這兒!”這牲口應該正值壯年,以他的勞動力干上十年苦力,在死之前應該能值十兩銀子吧!
平蕪拍拍阿呆的肩膀以某種類似自我安慰的口吻說道︰“放心吧!我……一定會把你贖回來的。”在若干年以後。
眼見大勢已去,阿呆惟有擦干眼淚嗚咽起來,“爺,你可一定要贏啊!”否則,他這輩子都得流落異鄉。
“我盡力!”平蕪也沒必勝的信心。
正當主僕二人進行著生離死別的場景,越離歌穿著越族傳統服飾走了出來,她走到宗廟的正中央悠然落坐。神情中盡是莊重、尊嚴,和那晚拿一錠金子換他那幅破掉的《鳳求凰》的女菩薩完全不同。
看見平蕪出現在選夫的行列中,她並無驚訝,也無喜悅,只冷冷地橫掃過眾人。她的目光停在了宗廟的正中央,在祭祖的儀式結束後,一場你死我活的選夫大典就此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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