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媽來戀愛  第三章 不能愛的悲哀
作者:于佳
    “我也不想找死啊!可是我沒辦法,不錯!我爸爸是很有錢,他可以讓我常年住在醫院,讓最好的醫生治療我,讓我用最好的藥。可是我不要這一切,我只是想有個人跟我說說話,陪陪我,我只是想證明我不是一個人在孤獨地掙扎在生死邊緣,我也想有人關心,有人愛。可是……沒有!沒有人理會我。


    “爸和媽離婚的時候,我被判給了爸爸。弟弟年紀小,他跟了媽媽。從此以後我再沒見過我媽,就算我被查出得了這種病,她也借口要留在澳大利亞照顧弟弟,不來看我。我恨她!我有時候真的好恨好恨她。我嫉妒弟弟,為什麼他就好端端沒事,還能每天見到媽媽,我卻要一個人躲在醫院里這麼多年?


    “我沒有什麼過多的要求,我只是想去學校,像所有二十歲的女生一樣,能夠上學,能夠和男朋友約會,能夠跟一幫朋友去唱卡拉OK。可老天爺給了我什麼?親人不來看我,我又沒有朋友。因為這個病,我連寵物都不能養。現在……現在連壞蛋哥哥也不要我了……”


    康柔翰抱著頭窩在病房的角落里嗚嗚地哭,也許真的孤獨了太久,當病房里好不容易闖進一個陌生人,她也不管對方是歹徒還是,都拼命地想要留住他。


    即使是壞蛋哥哥,對于她來說也是一個可以說話,可以約會,可以一起去參觀學校的對象啊!


    她上輩子是不是借了老天爺的錢忘了還,為什麼連一個壞蛋哥哥都不能留給她?


    抱著頭,康柔翰要痛哭一場。


    在哭得眼瞎之前,老天爺先讓她看到一雙腳。


    黑色皮鞋,壞蛋哥哥常穿的那一雙。


    拉著被淚水浸泡得發酸的臉,康柔翰望向面前穿著黑鞋的男人——她的壞蛋哥哥拎著一袋子不知名的東西站在她的面前。


    “你……你不是走了嘛!怎麼……怎麼又回來啦?”


    “看你死了沒有啊!”


    他是名副其實的壞蛋哥哥,連嘴巴都壞到徹底。不過康柔翰不介意,她目前的全副心思都被他手里拎的紙袋吸引了去,“你……買了禮物給我啊?”


    她還真厚顏無恥,大鬧一通之後居然還向他索要禮物?!嚴悔懶得理她,將紙袋丟到一邊,開始收拾被丟了一地的雜物。康柔翰試圖幫忙,手還沒沾地,人已經被嚴悔抱了起來,只需他大手一丟,她就被丟在了病床上。


    “待著,別動。”


    地上的東西他在五分鐘之內全部收拾好,接下來,他穿著那身護工的衣服出去了一趟,很快又轉了回來,手上拿著一些瓶瓶罐罐,這些東西康柔翰再熟悉不過,全都是她平常要注射的藥水。


    嚴悔手腳麻利地將藥水掛上,再用棉棒輕擦她的手背,沒等她反應過來,針已經插入她的靜脈,藥水不斷地滴入到她的身體里。


    “你還會打點滴啊?”


    康柔翰對嚴悔有了進一步驚奇的認識,他就像一個謎,總是給她不斷的意外,“我以為你只會殺人呢!沒想到你還會這個,你是怎麼學會的?”不說?她自有辦法,“我不會是你第一個病人吧?你會不會害死我?”


    激將法對他沒用,不過嚴悔還是如了她的心願,“我一直照顧我姐,所以這些事都會,我不會弄死你的,除非——你找死。”


    他露出猙獰的面孔,嚇得康柔翰往被子里縮了縮。能不能換個話題?她不想再跟他談論找死的問題。有了!


    “那袋子里裝的是什麼?你真的給我買了禮物啊?雖然你剛才無端向我發脾氣,不過只要你跟我道歉,我就會原諒你,你用不著給我買禮物的。當然,既然你已經買了,我一定會接受,不能浪費嘛!可你到底買的是什麼呢?”


    她好奇心十足地盯著那只袋子,跟剛才要死要活的康柔翰判若兩人。若非善變是女人的權利,他就要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那個哭得滄海變色的康柔翰給騙了。


    一向懶得跟人耍計謀的嚴悔忽然動了心思,他想吊吊康柔翰的胃口,看她猴急的模樣,想來一定很有趣吧!


    他將病房里的電視機轉了方向,然後手忙腳亂地接著各種線,卻讓躺在病床上的康柔翰完全看不到電視內容,他自己倒好,坐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康柔翰急了,她想光著腳跳下病床,看看電視里在演什麼,沒等她腳著地,嚴悔就像後背長了眼楮似的,猛地轉過頭,惡狠狠地瞪著她,“你又想找死是不是?”


    “你不給我看,我當然要跳下床嘍!”都是他的錯,壞蛋哥哥的錯。


    達到想要的目的,嚴悔開始開出條件︰“我可以讓你看電視,但你得答應我三件事。”


    只是為了看一會兒電視居然要答應他三件事,這種不平等條約康柔翰怎麼會……不干呢?


    “說吧!哪三件事?”他有什麼需要她幫忙的嗎?


    “第一件事,不管在什麼條件下,你都不能放棄治療,你得活下去。”


    “行!”


    “第二件事,告訴我那個亞東是誰。”


    康柔翰搞不懂了,他為什麼會問起亞東?她只是稍稍提了一下而已,他居然就記在心上了?!


    望著嚴悔的側臉,她笑得很放肆,“你是不是以為亞東是我的男朋友,你正在吃醋啊?不要不承認嘛!喜歡我,你就說,我會根據實際情況決定是不是讓你喜歡我。快點說啊!說啊!”


    與康柔翰滿臉笑容相比,嚴悔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他那張涂了定型膏的黑臉怔怔地看著她,“你現在不想說沒關系,總有一天你會說的。重要的是第三件事,听著,康柔翰——別愛上我。”


    他要她答應的第三件事讓康柔翰徹底懵了,他知道他在說什麼嗎?他不知道!她更不明白。只覺得心咯一聲吊在半空,她忽然命令自己笑,大聲地笑。


    “嚴悔,你做夢了吧!我怎麼會愛上你呢?你一個混黑道的大壞蛋,我好歹也算出身名門,就算我病得快死,也算是千金小姐的級別。我告訴你,我爸為我買的墓地都是最貴的那種,我怎麼會愛上你這種人,不可能的!絕不可能!你還是小心自己被我吸引吧!友情提示︰我從上幼兒園開始,就有很多小男生拜倒在我石榴裙下,我在醫院住了那麼久,好幾個年輕醫生經常借口來看我。可想而知我的魅力有多大,你可千萬別被我電到。听見了沒?”


    他耳朵不聾,他听得很清楚。


    現在,他們可以一起看電視了,看那些他租來的影碟。


    她的病讓她不能去電影院,于是他幫她把電影院搬到了醫院。他並不愛她,只是在完成對她的承諾,還有借著她,寄托對姐姐的思念。


    他就是這麼告訴自己的。


    這樣,他就有勇氣陪著她了。


    “好無聊哦!”


    康柔翰發出第N次有關無聊的感慨,嚴悔第N次告訴她︰“無聊就去睡覺。”


    真是奇怪!她又喊無聊,又抱著電視,堅持和他將所有借來的影碟都看完。他們甚至躲過了護士長三更半夜的查房,卻還是一個坐在床上,一個坐在地上看碟片,這不是有病嘛!


    不僅她有病,連帶著他也一起發神經。


    必了手機,割斷與外界的一切聯系,穿著護工的衣服,像一個真正的護工似的陪著她,守著她。


    也許黑哥那邊已經出動全部人馬搜索他了,也許他將要面對天下大亂。但他不怕,他不想就這樣離開醫院。


    他一定被她傳染了病原體。


    早知道,在他躲進醫院的那一天,就該殺了她的,否則哪來今天的煩惱?


    他欠她的這條命,到底怎樣才能還得清?


    不用怕,嚴悔,你只要把她當成姐姐,只要把對姐姐的那份歉疚都彌補在她身上,你會獲得解月兌的。然後,你和她之間就再也不會有任何關系。


    他發怔的神情引來康柔翰的疑惑,她不看電視只看他,“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


    他不說,她用猜的好了,“你在想你姐姐啊?”


    嚴悔猛回頭,緊緊地盯著她。不懂她為什麼會提起他姐?


    “是你說的啊!你姐和我一樣,而且你那麼熟悉系統性紅斑狼瘡這種病,所以我就猜,你姐也是得這種病去世的。”她還大膽地猜測,他是因為姐姐的關系,才對她這麼好。但她不會說破,給自己保留一點幻想,是她唯一能擁有的了。


    電影太無聊,還不如听听現實生活里的故事,身邊不就有一個嘛!康柔翰怎麼會放棄?“你姐愛上的那個男人是什麼樣的?是不是跟你一樣,也是混黑道的?他長得帥嗎?有沒有你英俊啊?說啊說啊!你快點告訴我啊!”


    她的好奇心太重,這點會害死她的。嚴悔站起身,坐在地上太長時間,他的腿都麻了,“我該走了。”


    他的確在這里待了太久,康柔翰決定把所有的疑惑留到下次見面,“那咱們下次什麼時候見?你還欠我第三次約會,沒忘吧?”


    怎麼會忘?他做出的承諾他絕不會忘,沒等嚴悔答應她什麼時候再見,病房的門忽然從外面被拉開了。


    不見來人,先見一雙涂了紫羅蘭指甲油的手——嚴悔驚愕地發現阿粉帶著幫里的弟兄們出現在病房的走廊上。


    康柔翰的震驚決不在他之下,這是她從出生到現在第一次看到真正的黑幫人物大亮相,那種恐懼是用視覺效果做鋪墊的。尤其是帶頭的那個女子,帶著幾許殺人的妖冶——康柔翰很不喜歡她那副樣子,特別是她看著嚴悔的眼神。


    康柔翰盯著她的同時,阿粉也在盯著她這個病人。


    還以為是什麼樣的女人勾去了阿悔的三魂六魄,現在看來,連個屁都不算。阿粉不屑地略過康柔翰,只關注她的獵物,“阿悔,黑哥讓你回去。”


    是該回去了。


    嚴悔褪下護工的衣服,將它們丟棄在一旁,轉身混入走廊上那幫人之中。這樣看去,他跟他們並沒有什麼不同。


    那是在阿粉眼里,康柔翰的眼中只有她的壞蛋哥哥,其他人都閃到一旁。


    “嚴悔,別忘了我們的約會。”她提醒著他,當著妖女的面。


    兩個女人的戰役在無聲無息中全面打響——


    黑哥在玫紅色的燈光下找到了自己唯一的妹妹,劍眉微挑,他口氣不佳︰“又在喝?”


    “不喝酒還能做什麼?”


    阿粉揚著臉盯著大哥,不懂這個粗壯的男人怎麼會跟她同出一門,“你倒是不喝酒,你又做了什麼?你當了這麼多年大哥,連個女人都不找,你算什麼大哥?”


    知道她心情不好,黑哥縱容著妹妹的胡言亂語,有時候他真搞不懂女人,尤其是阿粉這樣妖艷的女人,“你明明很喜歡嚴悔,為什麼又對他那麼冷漠呢?每次有危險的任務,你一定讓他去完成,你是不是真想讓他把命丟在你手里?”


    “是啊!”阿粉從不否認自己病態的征服欲,“我情願他死在我手里,我也不要任何女人跟我分享他,即使是在精神上也不行。”


    黑哥算是弄懂了她這兩天反常的原因,“我听說阿悔失蹤的這幾天留在醫院里照顧一個女生,是真的嗎?”


    真又如何?假又如何?對阿粉沒有絲毫的影響——她始終這樣告訴自己,“不就是一個得了紅斑狼瘡的丑八怪嘛!連對手都不算。”


    “你說什麼?紅斑狼瘡?”


    黑哥猛地握住她的手臂,疼得她大叫一聲,甩掉手中的酒杯,“哥,你干嗎?”這些年歷經這麼多風風雨雨,阿粉以為已經沒有任何事會讓大哥的心潮再起波瀾,“只不過是一個生病的女人,值得你這麼大驚小敝嗎?”莫非大哥跟阿悔一樣,都喜歡病懨懨的女人?


    這個想法很快就被阿粉否決掉了,阿悔怎麼會喜歡病女人呢?他的眼里自始至終都只有她一個啊!否則他怎麼會為她出生入死?


    就像今天,他再度為她去對付爆男,這不正顯示她在他心目中的分量嘛!


    “哥,阿悔當年到底怎麼進幫里的?”


    “他……他……”黑哥眼神呆滯,大腦不知道在搜索些什麼。目光忽閃,他像是想起了什麼,“阿粉,阿悔照顧的那個女生叫什麼名字?”


    “我為什麼要管那個女生叫什麼?她算個什麼東西?我干嗎要管她!”大哥今天怎麼了?“你還沒告訴我阿悔的事呢!”阿悔……阿悔……


    黑哥面色凝重地沖了出去,將阿粉的呼喚遠遠地丟在腦後。


    “哥,你去哪兒?哥——”


    他要去找阿悔,他要問明一切,他要知道那個患了紅斑狼瘡的女子到底是誰。


    正帶著弟兄們與爆男他們混戰的嚴悔哪里知道這時候黑哥兄妹間發生的故事,嚴悔已經將爆男的手下逼進了一條暗巷,眼看著戰斗即將結束,巷子深處卻閃出一道黑影,像是康柔翰那妞。


    嚴悔被那道黑影擾亂了心神,未察覺危機正向他逼近。


    黑暗的牆壁在月影的幫助下顯現出鋒利的刀尖,沒等嚴悔發現刀鋒,小巷深處已然傳來一陣雜亂的碎響,像是什麼東西砸到了地上,伴隨而來是他身後一聲怒吼。


    “這娘們居然敢用東西砸我,不想活了,他媽的!”


    “放開我!放開……”


    是康柔翰的聲音,這次嚴悔可以肯定了,她就在他身後。


    不祥的預感將嚴悔緊緊包圍,轉過身,他以為會看到被血包裹著的康柔翰,目光所及卻是……


    “黑哥?”


    被丟在病床上的康柔翰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面對嚴悔那張比死人還難看的臉?


    “是我救了你噯!你不感激我也就算了,居然還朝我瞪眼,干嗎?你眼楮比較大是不是?”


    還敢抱怨!她還敢抱怨!


    嚴悔真想將她揉碎了做成肉醬,剔出骨頭來熬湯喝,“你在醫院待久了,把腦子待出毛病來了吧?居然從後面拿碟片砸那些人?你知道他們是干什麼的嗎?他們隨便出一拳頭就能送你去見閻王。”


    “我又沒受傷。”康柔翰以事實來狡辯,“我現在不是好端端的嘛!”可惜了她從音像店租借回來的那些碟片,要賠錢嘍!


    她真是不知道死活!“你干嗎拿東西砸人家?你干嗎……”你干嗎又救我一次?


    第二次了!他們待在一起的時間總共才多長?她已經第二次舍命救他了。


    上一次,她無條件信任他。寧可冒著被他殺死的危險,還是在警察面前替他撒了謊。這一次更是糊里糊涂地用碟片砸爆男的手下,幫他逃過了背後被暗殺的危機。


    憑什麼?


    他憑什麼讓她奮不顧身,讓她完全信任?他究竟憑什麼得到她付出得這麼多?


    這個世界上,除了姐,再沒人對他這麼好。


    嚴悔簡直不敢想象如果當時黑哥沒有出現在那里,康柔翰現在會是什麼狀況。說起來,“黑哥,你怎麼會來?”黑哥一向很少出任務,大部分都是由嚴悔帶著弟兄們去擺平狀況。


    黑哥不知道該怎麼跟嚴悔解釋自己出現在那里的原因,黑暗的巷子里,眼前坐在病床上的這個女孩的側影真的很像他認識的那個女子,只是——她不是。


    她比那個女子更年輕,更快樂,也更具生命力。她不是他要找的“她”!


    他為了“她”而來,卻救了康柔翰,既然不是他要找的人,這里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他該走了。臨走之前,有些話是要交代的。


    “阿悔,你出來一下。”


    嚴悔察覺黑哥神情異常,跟著走出了病房,同時不忘帶上房門,“黑哥!”


    從兜里掏出煙,忽然想起醫院不是抽煙的地方,黑哥又將煙塞回了兜里。沒有了煙的幫助,兩個大男人對峙的場景顯得更加嚴峻。


    “你對阿粉到底有什麼打算?”


    嚴悔早已猜到黑哥話題的中心,但他到目前為止尚未想好最後的決定。只是有句話,看在他救了康柔翰的分上,嚴悔可以告訴他,“我不愛阿粉,對她來說將是一件好事。”


    黑哥注視著面前這個比他還高出一些的男人,像在看一個他從未見過的陌生人。


    他說得沒錯,愛上這樣的男人對任何女人來說都未必是件好事,如果踫巧這個男人並不愛你,這段感情就徹頭徹尾成了罪孽。


    作為大哥,黑哥也只能期盼自己的妹妹別攤上這份罪孽。怕只怕,天要救人,人卻不肯活。


    自己的妹妹,他再了解不過,得不到就將它毀滅,只怕最後的結果會傷了所有人。


    “阿悔,我從不過問你的私事,今天我這個大哥想問你一句。”


    黑哥握住嚴悔的肩膀,這樣親密的身體接觸,在他們相處的這些年里從未發生過,嚴悔詫異地望著他,一時之間不知該作何反應,似乎只有等著他的問題降臨。


    “你愛里面的女孩嗎?”


    黑哥居然想知道這個?!嚴悔的驚詫更多了幾分,“我必須要回答嗎?”


    “不!只是我想知道。”就像想搞清楚自己的感情一樣,黑哥等待著嚴悔的答案。


    真的想知道?他就給他答案——


    “我不愛她,因為我不能愛她。”


    原本已被嚴悔關上的房門再度合上,這一次徹底地關上了。


    送走了黑哥,病房里只留下嚴悔和康柔翰兩個人。換作前兩次,她一定會說個沒完沒了,今天不知道什麼地方打了折扣,她居然沉默起來,一雙清白的眼四處張望著,就是不看他。


    嚴悔兀自收拾著病房里的東西,繼續扮演著護工的角色。就連這個角色他也扮演不了太久,因為他發現病房被收拾得很好,連他租借來的那些碟片都被收拾得無影無蹤。


    “那些碟片你……”


    “我還給音像店了,本來還借了一些,不過剛剛都砸那些壞人了,現在什麼也不剩。”


    鬧了半天,她是去租碟片,所以才巧遇他的戰斗哦!弄清了這一點,嚴悔不知道他們之間還能說些什麼。


    算了,他就完成一個護工該盡的責任吧!反正,他第一次出現在她面前就是以護工的角色,“我幫你打點滴吧!”


    “今天已經打完了。”


    她安靜地坐在床上,手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翻開了一本時尚雜志。她正在研究今年流行的衣服款式和化妝造型,或許她永遠也沒機會穿著今年最流行的衣服,化上今年最時尚的妝容走出醫院,可她還是仔細地看了起來。至少,這本雜志吸引了她的眼球,讓她不用再東張西望。


    嚴悔卻想將這本雜志丟開來,它讓他不知道今天的康柔翰到底在想些什麼,“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餅了好半晌,她才從雜志的縫隙里抽出一點時間給他,“不用了,我沒什麼需要你做的。”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視線依然沒離開雜志。


    原來被人忽略就是這種感受,嚴悔現在開始了解阿粉平常發狂的原因了,正是因為他喜歡用這種冷淡的態度對待她,她的脾氣才越發古怪。


    接下來康柔翰說的話更讓他接近崩潰的邊緣——


    “這是我們第三次見面了吧!你已經完成你的承諾,以後不用再來醫院了。”


    “什麼?”


    “你沒听清嗎?”她抬起頭,全副武裝的臉不流露半分感情,“你為了報答我的救命之恩答應來醫院陪我三次,今天就算是第三次陪伴了,從此以後我們互不相欠,你不用再來醫院看我,我們之間不存在任何糾葛。以後就算是在別的地方見面,你也可以當作不認識我。我說得夠清楚了,你還有什麼沒听明白的嗎?”


    听明白了!嚴悔就是听得太明白,才越發感到奇怪。


    她這是怎麼啦?他跟黑哥出去一圈,她的態度來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從熱情的小女孩變成了渾身長刺的冷女人,她到底哪里出了問題?不是用錯了什麼藥,讓她性情大變吧!


    “康柔翰……”


    “怎麼?你舍不得走啊?”她忽然冷艷地笑了起來,嚴悔以為那種笑是不屬于她的,可她就是帶著那般陌生的笑容望著他,“還是,你愛上我了?哦哈哈哈哈——”


    她笑得夸張,甚至讓嚴悔打心底里感到冷,這一笑她竟停不下來,不要緊,他多的是時間,等著看她什麼時候停下來。


    懊結束的終要結束,沒有一段路走不到盡頭。


    “壞蛋哥哥,你不是要我答應你三件事嘛!第三件事就是要我不能愛上你,我是不會愛上你的,怕只怕你會愛上我。現在我都割斷我們之間的一切了,你干嗎還對我死纏爛打?我就說你愛上我了嘛!你還不承認。”


    我不愛你——這句話嚴悔說不出口,就像他對黑哥說的那樣︰他不能愛她,永遠也不能。


    “你真的不想再見到我?”他需要她親口確認。


    “我不是已經說了嘛!”康柔翰固執地不肯重復之前的決定,又或許她根本無力再下狠心割斷他們之間的一切。


    她的答復已經不重要了,嚴悔迅速從床頭櫃上撕下一張便條紙,寫下一串數字隨即遞給她,“這是我的手機號,有事打我電話。”


    她不伸手去接,他就將紙條放在她枕邊。


    這一次見面,他沒再穿護工的衣服。那套衣服上次被他丟下以後,康柔翰一直將它疊得整整齊齊,放在她的衣櫃里。


    也許,再也用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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