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妻看招  第五章
作者:葉崴
    芊陽決定為自己的尊嚴反攻。


    想到那人先是用言語羞辱她一頓,又在一堆下人的面前臭罵她,罰她不準吃飯,這種作法實在太令人無法忍受。如果說,只是因為她破壞他跟璀兒的好事,就這樣成懲罰她那也太說不過去了,又不是我執意要嫁給他的,既然不喜歡當初就別娶進門啊!真卑鄙。


    這種接二連三的羞辱太無法讓人忍受了。


    早些時候還認為他是個行俠仗義的翩翩公子,對他的印象好的沒話說,並竊喜老天爺賜給她這麼段好姻緣,現在可好了,感覺全沒了。


    想到昨天晚上她跟綠夏的可憐模樣,對那個人怨氣更是難解,呵!整個綠幕山莊的人,真的是怕那個鬼司凌怕的有夠徹底,真沒一個人敢“走私是飯菜給她們倆吃,最後還是水愉拿出看家本領,偷拿了兩只雞膀子來,她跟綠夏才稍稍止饑。


    “臭司凌!你實在不是英雄好漢,而是冷酷無情的臭男人。”文芊陽不禁痛罵出聲,“我是新娘子耶,你竟然這樣對待剛見面的妻子。”


    哼!看來咱們倆這梁子鐵定結下了,剛開始還要求自己扮演百分之百的賢妻伺奉你這個丈夫,沒想到你根本不當我是人看。


    就這樣……


    接下來的兩天,全莊里的人都發現莊內氣氛很不一樣,一個多月來百忙賢的不見人影的少莊主,變得天天在莊里走過來繞過去,老是像找什麼一樣。


    而一向文靜溫柔的少夫人卻變得忙起來了。


    兩個大人大玩躲貓貓的游戲。


    家里的人不再看夫人早起撫琴吟詩,也沒見她午後畫畫,一天到晚要就看著她幫武嬸在廚房忙進忙出,說什麼這是少莊主交代她親手作羹湯。


    要嘛,就是不知躲到哪里刺刺繡繡,反正司凌就是發現自己怎樣找都找不到她。廚房,自然司凌不便去,這沒話說。


    但是其它時間她到底能躲到哪兒呢,實在令他百思不解。倒是這兩天下來他多了兩雙鞋,一件長衫,看來他這老婆的手藝倒真的十分靈巧精湛。


    就這樣兩天下來,風水輪流轉,換司凌見不到自己老婆的面了,更氣人的是這兩天晚上那個鬼綠夏還是跟文芊陽睡在一起,奇怪的是不管他回房的多早,那丫頭都一定已經睡著了。


    他知道這是文芊陽故意反抗他的手段,水愉是她的眼線,綠夏則是她的工具。接二連三要芽兒和武嬸轉答他的怒意,也沒見她們照辦,真是氣死他了!看來全莊的人都是被她收買的同伙人。


    這天一大早,司凌總算在大廳將正要忙著出門的妻子逮個正著。


    “芊陽!我有話要跟你說。”


    “少莊主請您等會兒好嗎,我跟綠夏趕著將這些夏布裁送給下人做夏衫。”她故意忙得像沒見到他這個人。


    “那種事要下人去做就成了。”


    “武嬸她們最近很忙。”


    “忙也分的出時間做,不然我花銀子請他們來做什麼。”


    “是我答應要幫忙的。”


    “文芊陽!你是听不懂人話是不是!”那把火終于被引燃了,這女人哪來那麼多理由。


    “請你別動不動就對我凶,我懂人話!因為我一向只跟互相尊重的人說話,至于那些自私自利棄妻兒不顧的人,又會動手打人的人,還動不動就不讓妻子、妹妹吃飯的人,原則上我是不將他當人的。”


    炳!小兔子今天變母老虎了。文芊陽決定換個方式跟他相處,想不到他說她那麼多罪狀,一下子否定她多年來飽讀詩的修養,她也以牙還牙咬著他這兩天的罪行不放。“你實在很不象話……”司凌氣得渾身打顫,他何時容忍過一個女人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綠夏你去告訴武叔幫少夫人要做的事辦妥,我跟你大嫂在房里有事談,閑雜人等不準靠近。”


    “大哥!”


    “快去。”


    怒火在他臉上旺盛的燃燒著,今天他要教教她怎麼當個好妻子。


    “我才沒時間跟你談……”這文芊陽也真厲害,一臉"老神在在"看他咆哮,手上的工作仍然照做。


    “你給我過來。”司凌氣極了。


    “喂!你抓我的手干嘛,放手……好痛啦……放手……”


    “住嘴,跟著走就成了,難道你要我扛你出去。”


    “不要……”文芊陽嚇得躲開他伸過來的手。


    “那就听話點。”


    于是乎一只盛怒的獅子,強拉著一頭掙扎的小綿羊,邊推邊扯的走出大廳。“大哥!……大嫂!”


    司綠夏恐懼無助看著那兩個像纏斗的蟋蟀的兄嫂。


    慘了!慘了!看來這一回合一開戰大嫂就吃了先天弱小的虧,瞧她被拎像一只小雞樣,大哥這次真冒火了。這該怎麼辦……??“進去。”


    司凌"踫!"一聲推開房的門,冷漠的命令一聲。


    “你別推我,我自己會走,恃強欺弱算什麼好漢。”


    文芊陽甩開他的拉扯,心不甘情不願的跨過門檻,這男人怎麼這麼粗魯。從那天打定主意不再讓他欺侮時,一見到這個"負心漢",她脾氣全都來了。司凌很滿意的看著她"听話",待她走進房內隨即反手將房門閂上,直走到桌案前坐了下來,慢慢地平復一下心情。


    奇怪!最近他怎麼變得這麼容易情緒激動!,每次一面對她,心情就會劇大的高低起伏,想干脆不見她,心里卻又老想她。


    太令人匪夷所思了,想不到這個女人竟然能佔據他的思維。


    這情形可千萬不能讓爹和武叔他們發現,不然面子就丟大了。


    一抬頭卻看見文芊陽還一臉不高興站著不動。


    “坐!”


    “不坐!我站著就好,這樣比較像接受審問的樣子,你要的不就是開堂審問我嗎,你問吧!”


    她才不會乖乖地任他宰割,看著好了,是你強迫我跟你面對面的,今天我不將一個多月來的怨氣發一發報一下仇,怎麼甘心。


    “隨你便!愛站著就站著吧!”


    “你要我站著我就偏要坐。”說著又一坐在離桌前最遠的椅子上。司凌對著她幼稚的舉動搖搖頭,這個丫頭拗起來真還像個小孩……


    “夫人你不覺得自己這兩天的行為有點幼稚。”


    “怎麼會。”


    好小子,又開始罵人了,文芊陽胸口那股怨氣不知道哪天才能平息。


    “先前我才說你兩句,你卻來個對我相應不理。”


    “我只是怕少莊主您看到我這個不守婦道的女人,又會情緒失控有損威儀,避開你不也好。”


    “沒想到你還真小心眼,禁不起人的批評!”


    “哦!罪狀又多了一條了!反正听多了也無所謂。”芊陽聳聳肩裝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我不是數落你的罪狀,是要跟你講道理。”


    “那很奇怪,怎麼你覺得有道理的我都不覺得有理,例如把自己老婆,妹妹揍得半死也說有道理。”


    “好了,好了,你一定得將這件事天天掛在嘴上嗎,”“是你自己說要講道理的。”“好吧,我們現在不說這些。”司凌覺得自己是秀才遇見兵了,這女人比司綠夏難纏一百倍。“你告訴我為什麼讓綠夏到我房里睡。”


    “你房里!般清楚,是我房里吧!這一個多月來那間房間一直都是我一個人住,怎麼今天你一高興房間就變成是你的。”


    “你……你又來了……除了這兩件事你還能不能說點別的。”


    “不行!”哼!你就可以天天將我的罪狀掛在嘴邊,我怎麼不能說你的過失。“夫人,我的耐性是有限的。”司凌說著真的將臉又橫了下來。“听著!以後不準在第三者面前跟我大呼小叫,知道嗎!做人妻子的就得有做人妻子的規矩。”“我哪有大呼小叫,我只是在講道理。”


    “你看你,說著說著又來了,女人家在丈夫面前是沒什麼說話的權利的,更不用說聲音高過丈夫了,這些你母親都沒教過你嗎,”文芊陽一听他的論調氣得由椅子上跳了起來。


    “你這樣說話就太苛薄了,什麼女人就不能有意見,還有請你說就說,別牽扯到我娘家。”


    “好!那就讓我們靜下心來談談如何,”司凌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說法有點過分些,不自覺的將聲音放柔了些。“我想你可能不了解司家的規矩,讓我來告訴你如何。”被那兩顆如星芒般的眼眸直視著,他突然什麼氣也沒有了。


    他實在無法跟一只刺蝟說話,尤其是一只美得驚人的刺蝟。


    文芊陽今天穿著一身綠湖色的雪紡紗裙,發髻上插著幾支珍珠簪子,耳際也戴著同款式的針珠墜子,臉上還稍稍上了些雲彩,整個人有說不出的清麗月兌俗,和司凌前幾次看到她脂粉未施,粗布短衣的模樣可真的天壤之別。


    看來爹這次逼婚的唯一優點,是討了個長得不錯的媳婦兒回來。


    “你說吧!……喂!你直盯著我看什麼?”文芊陽感覺到他看她的眼神有點異常,像是……像是要吞下她一樣,粉頰一下子抹上一片緋紅,心里雖然還有著氣,但是在他目不轉楮的注視下,人倒變得有點忸泥不安。


    “你很美。”哪知司凌突然冒出這一句話,一出口連他自己都嚇一跳。


    這人有病啊!這時候說這什麼鬼話!文芊陽被他這一句突然的贊美弄得有點忐忑難平,表面上卻裝得若無其事。“你說過了,不稀罕。”


    沒錯!我自小听多了,沒什麼特別的。


    “哦!哪時候,”司凌可不記得自己曾贊過女人。


    “恩廬寺的時候,你就像只見到獵物一樣,口水直流,兩眼直盯著人不放,明眼人都看得出你腦子里在想什麼。”


    說到這里對他的惡行又多了一條,這個男人"遺棄"個妻子在家里不顧,自己卻四處搭訕陌生女子,真是之徒。


    “我記得那天並沒有說這句話,也沒你所謂的那種行為啊?”我會有這種行為,不會吧!司凌對她的指控百思不解。


    “你不用說,光看你的眼神和後來拿銀子砸人的行為就知道了。”


    “哈!真不知道我的夫人,竟然是個一眼便能洞悉人腦思想的能人異士,失敬失敬。”司凌被她義正嚴詞的論調弄得大笑出聲。


    這個妻子說話真是一絕,這門親事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怎麼說著說著,跟她在一起的感覺越來越好,想好好教訓她的怒氣現在都沒了。文芊陽不知道他心里想什麼,但看他目中無人狂笑的模樣和一雙賊眼在她身上溜啊溜啊的,心里更有氣。


    “別笑了,有什麼好笑的!你到底要跟我說什麼?”她可不想再跟他打情罵俏下去,光看他的笑容就讓她亂了心神,如果再往這話題繼續說下去,鐵定會讓自己輸得淒慘無比。


    “好,我不笑。”司凌說不笑真的就止住笑聲,表情馬上恢復一貫的冷淡,但嘴角還是隱約看的出牽動的感覺。


    原來的他就不是愛笑的人,沒想到才"認識"妻子兩、三天就被她惹得開懷大笑。“咱們先談綠夏,再談我們倆。”“你快說吧!”


    “我知道這兩天你氣我處理綠夏的事不當,但是我那天就跟你說過,從小我對她的管教嚴厲,約束很多,這都是為了她將來打算,要她成為一個知達禮的大家閨秀,也好找個好婆家,這幾天你將我十多年來的教育都破壞了,她竟然開始敢頂我的嘴,還又跟著你到處亂跑,然後又受傷,你說我會不生氣嗎,”“嗯!然後呢!”說到綠夏的傷,她心中真是很愧疚,但出自這人的嘴她就是不服氣。


    “然後便是你!”


    “我又怎麼了。”


    這人剛才被她罵得不覺慚愧是吧,還敢繼續說她的罪狀。


    “告訴我這幾天怎麼躲著我。”


    “我沒有啊!身為天下第一莊綠幕山莊的少夫人,事情總是會多一些,忙得不見人影是正常的現象,少莊主你應該會了解的,不是嗎?”


    “夫人你別故意激我了,我知道前些日子真的是忽略了你,我這幾天不是回莊了嗎,你為什麼反而躲著我?”


    “躲你,沒有啊!我只是僅遵著司家媳婦的規矩,忙著作飯縫衣裳,並且少惹丈夫心煩而已,免得又落得不守婦道的罪名。”


    說著說著文芊陽一肚子的氣又回來了,都是他!害她這幾天忙得連幫綠夏做新衣的時間都沒。


    “夫人,請稍安勿躁,你又失了禮節了。”司凌有所思的看她一眼,看不出這丫頭反應倒是快的很,會拿話堵他。


    “是!少莊主,那就請你繼續教誨吧!”


    “我說過要你稱我相公。”“是!相公。”難得文芊陽又听話應一聲,只不過一听語氣就听得出咬牙切齒“還有事嗎,沒事我要走了。”說著真的轉身往門邊走去。“不行!”司凌從椅上一躍而起,擋住她的去勢,“你還沒向我道歉不許走。”“道歉,”文芊陽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喝!看不出這人身手倒是不凡啊!動作這麼敏捷。


    “沒錯,我讓你說說理由,說服我原諒你這幾天躲著我的罪狀,不然你可能又得被罰沒飯吃。”


    “說服你原諒我,”她越听越一頭霧水。


    “是的!”司凌給她一個鼓勵的眼神。


    但文芊陽這邊接收到的訊息卻不像是鼓勵而是挑釁。


    天啊!這男人自以為是哪方天神轉世,前兩天我被他痛揍了一拳也沒听他說過道歉,更不用說低聲請求她的原諒,現在好了,反過來卻要她請求他的原諒,這什麼跟什麼嘛!文芊陽兩顆銅鈴大的眼眸瞪得又大又亮看著他,听著那男人又大言不慚的繼續往下說。


    “娘子,我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只要你說得出理由,我一定會原諒你。”司凌強迫自己擺出男人的沉著冷靜樣看她,怎麼這女人的一顰一笑,一嗔一怒都弄得他有點心神不定。


    他竟有點陶醉在這種"對決"游戲的滿足感。


    被他這一逼!文芊陽真的豁出去了。


    “少莊主,承蒙您給小女子一條生路,真是感激不盡!版訴你!我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有錯,你根本不明了事情原委就判我的罪,更不用說我真的不知道你已經回莊,我不服,何況你動手打人也沒見你道歉認錯,我為什麼就得認錯。”“我是你丈夫也是莊之主,從來只有人向我賠罪認錯,哪有我跟別人賠罪認錯,你的說法太放肆了。”“那真是對不起了,偉大的少莊主,小女子還有事做,不能在此陪您繼續自命不凡了。”


    文芊陽被他氣得一刻也待不下去,轉身想走。


    “站住!”這位不可一世的大丈夫聲音也大起來了。


    “沒我的應允,你不能說走就走,你沒听過在家從父,出嫁從夫這句話嗎,你現在的行為對嗎,”沒想到真有女人敢不將他放在眼里,真是反了。


    “司凌,你真是天下第一自大狂。”


    “好說!我只是在教育你如何成為一個溫柔體貼,賢淑听話的妻子罷了。”哦!文芊陽五髒六腑全都快炸開了,天啊!誰來救我,誰能來救救我,我真的快被這個傲慢的男人氣死了。


    “好,你教啊!你教啊!冬烘先生,你覺得綠夏在你那套軍事化的教育下獲益良多嗎,告訴你沒有!一個連蔥跟蒜都分不清,連泥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女人,你覺得她會懂事到哪里去,你最好保佑她將來嫁個巷你這樣只娶"文才",不娶"實用"的男人,不然如果她像我一樣嫁到一個需管理數十位僕人,持理一個大家族的話,我相信她沒幾天一定不是被累死,不然就是受盡嘲笑。”


    “哦!你是在抱怨嗎?”司凌見她一口氣說一長串的道理還臉不紅氣不喘,倒不禁佩服萬分。


    我的管教方式真有這麼差,瞧她講得義憤填膺!他到底娶了個怎樣的女孩。“我才沒有抱怨!”文芊陽忙著否定自己有任何不合禮教的行為。


    “沒有嗎,你不覺的你的意見實在太多了嗎?”司凌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她,他以前怎麼會以為她是個柔弱的女孩呢,突然好想將她抓在懷里安撫她易怒的情緒。“我這哪算是意見多,你才一直都是意見多的人,何況嘴巴生來作什麼的,就是用來說話的啊!”


    可惡!這小子竟然作賊喊捉賊。


    “哦……”司凌听了發出一聲怪聲,賊頭賊腦的看著她。“我的親愛娘子,看來我得教教你嘴巴不只用來大呼小叫而已。”


    “你想干什麼?”文芊陽驚慌的看著朝她走來的大個頭。


    “把眼楮閉起來。”


    “不要。”


    “你最好听話……”司凌在文芊陽面前停了下來。


    “你……你……要做什麼……”文芊陽問得細如蚊蠅,她的直覺告訴她有種不尋常的事將要發生。


    就在她還搞不清處事情是怎麼一回事的時候,司凌便俯下頭,深深的吻住她。這一吻可嚇得未經情事的文芊陽直反抗,這男人在做什麼,這那是哪一門課……兩只手臂及身體不安分的扭動不停。


    司凌加重抓著她肩膀的手勁,吻得更深更重,沒多久竟然發現這一個吻跟他當初想的不太一樣,原本只是個懲罰性的吻,怎麼卻變得開始有種陶醉醺然的感覺……漸漸地,那吻從粗暴的懲罰變為溫柔和緩……


    兩人吻得大氣不喘。


    突然間……“放開我!”文芊陽利用司凌一個不注意時推開他的禁錮,一揚手狠狠甩了他一個耳光,踹他一腳,拉起裙繹以迅雷不及耳的動作逃得往外奔去。從她推開他,打他,踹他,一切動作快得讓司凌一時反應不過。


    “文芊陽!”待他一回過神,氣呼呼叫出這一聲時,文芊陽早跑得不知人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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