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蠻男友 第三章
牆上的日歷撕了一張又一張,從那天起,語舒幾乎所有的時間都和聶亞恩在一起,同一個上班地點、同一個宿舍、同桌吃飯,簡直快成一家人了。
而她也漸漸融入這個沒有桌椅、沒有黑板、沒有鐘響的學校,也習慣這里悠閑的生活步調。
山里的小孩活潑又開朗,每天只和十幾個學生相處,既輕松又沒有壓力。
“這堂課,老師要你們寫作文,作文題目是『我的糗事』,例如在考試時作弊,發生一些糗事,你可以把作弊的……糗事,生動的描寫出來。”好險!她差點就說成作弊的“樂趣”。
這時,聶亞恩正好經過,愛說話的王幼翔大聲問道︰“聶醫生,你有沒有作過弊呀?”
他停下腳步,義正辭嚴的說︰“當然沒有!做人要光明正大,不可以做出違背良心的事。”
“請問作弊算是違背良心嗎?”語舒忍不住問他。
“當然!”他露出“還用問嗎”的表情,訓起人來正氣凜然的,“不是靠自己用功得來的分數,就好比偷別人的財物一樣可恥,小朋友明白了嗎?”
不用想也知道這就是他的作風,甚至可以想象他從小到大沉穩正直得欠人扁的樣子。
想象當眾人在談論自己小時候作弊的趣事時,只有他一個人正經地說︰“我從來沒作過弊!”
多麼殺風景啊!
語舒心里這麼想,但身為老師,她不好意思當著小蘿卜頭的面說出口。
“那佟老撕一定沒有作過弊了?”年紀最小的葉芝蘭扯扯語舒問道。
“抱歉!老師曾經作過弊,結果被爸爸狠狠處罰了一頓。”她毫不隱瞞自己的過失。
“哼!作弊的人還當什麼老師?”張雪梅看聶亞恩在外面,也跟著跑出來湊熱鬧。
語舒冷靜的回道︰“聖人也會犯錯,何況老師只是凡人,犯錯是很正常的。”
“對!最重要的是知錯能改,才是難能可貴。”聶亞恩忍不住替語舒說話,氣得張雪梅跺著腳離去。
“哈哈!雪梅姊姊生氣了,羞羞臉!羞羞臉!”那群小蘿卜頭取笑著。
笑聲中,聶亞恩不解的抓抓腦袋瓜子,“這孩子最近是怎麼了?”
“拜托!你還當她是個孩子?”語舒忍住笑,翻了翻白眼。
“有什麼不對嗎?她明明就是個孩子,所以村長才要她跟著我學習的,可是不知為什麼,最近她不太專心。”他竟然還一臉凝重的看著她的背影搖頭。
真的有夠鈍的,說不定小蘿卜頭都看出端倪了,只有他不自知。
語舒笑了笑,“小女孩也是女人,很容易鬧情緒的。”
“是這樣嗎?”他仍是一臉迷惑,看來不管是小女孩還是女人,對他而言都很難懂。
這天下午,語舒在圖館里批改學生的作業,當太陽懶懶的照進來,她連打了好幾個呵欠。
“醫生!醫生!”一群孩子跑了進來,有的手里拿著布袋,其中一個小女孩手里抱了只小狽。
“聶醫生,陪我們去後山玩。”手里拿著布袋的小孩沖到聶亞恩面前。
“不要去,聶醫生,先救我的小黃。”抱著小狽的小女孩嚷嚷著,引起其它孩子吵鬧不休。
“好,都別吵,先救小黃再去後出。”聶亞恩一說話,大家立刻安靜下來,然後,
他仔細為小狽檢查,對小女孩說︰“妳是不是喂小黃吃骨頭?”
小女孩含著淚吶吶道︰“我只給她一點點而已?牠會不會死啊?”
“一點點也不行,現在牠的胃受傷了,我會治好他,但妳不可以再給她吃骨頭了,知道嗎?”
“知道了。”她擦掉眼淚,總算放下心來。
天!他平常什麼病都醫,想不到當起獸醫也很在行,簡直是“有醫無類”啊!語舒對聶亞恩更佩服幾分了。
“可以去後山玩了嗎?”幾個孩子等得不耐煩了。
听到“玩”這個字,語舒不由得湊了過去,“你們要去哪?”
“佟老師要一起去嗎?”聶亞恩主動問道。
不錯!不錯!人猿開始懂得互動了,她等來等去就等這一句,不然她都快悶壞了。
“要!當然要。”語舒歡呼一聲,雙眼都發亮了。
“那走吧!”他回過頭對張雪梅說道︰“雪梅,有病人就通知我。”
張雪梅眼神為之黯淡,也不應他。
“你的嫚秀雷敦不高興了。”語舒低笑地以手肘撞了他一下。
“呃……什麼嫚秀雷敦?”聶亞恩一臉的不解。
想也知道他沒什麼幽默感,語舒解釋道︰“嫚秀雷敦就是小護士。”
“她不是我的,請你……別亂說。”他靦腆又嚴肅地反駁道。
呵呵……語舒總覺得這樣逗逗他真有趣。
一行人來到瀑布旁的大樹前,樹上還搭了樹屋,孩子們興高采烈的爬上去,玩得不亦樂乎。
太棒了!她早就想試試爬樹的感覺,只不過從小生長在都市,一直苦無機會。
語舒奮力爬了上去,站在樹屋的平台上瞭望遠方,南橫的景色美得含她驚嘆,真是人間淨土啊!
“給妳。”聶亞恩遞了一支玉米給她。
“好甜的玉米。”她咬了一口,頤覺滿嘴香甜,比過去嘗過的美食大餐,更加令人滿足。
唔……好香的味道,語舒瞥見一旁的土堆,問道︰“那是什麼?”
他笑了笑,把土堆敲開,里面是一塊塊黝黑的“東西”,孩子們一溜煙的跑過來,迫不及待的從土堆中搶食。
“這是什麼?”語舒盯著這一塊塊冒著煙、黑土般的東西問道。
“烤蕃薯。”他回道。
“噢!好燙,這真的可以吃嗎?”她好奇的用指尖踫了一下。
听見她的問題,聶亞恩臉上難掩驚訝,孩子們卻笑了起來,“佟老師連這個也不知道!”
“這個樣子誰認識它呀?”語舒挑起眉道。
實在不能怪她,都市人都是吃快餐長大的,不然就是便利超商的熟食,她從來沒試過烤蕃薯。
“妳要不要試看看?”聶亞恩把烤蕃薯辦開,散發出陣陣香氣。
“要!當然要。”她被那股香味吸引,恨不得馬上咬一口。
飽食一頓之後,孩子們更是精力充沛,到處追趕跑跳,有的干脆月兌了上衣,“撲通”一聲跳進水里游泳。
聶亞恩則靜靜的看著語舒像個孩子般又跑又跳,見她笑,他也跟著笑。
倏然,語舒往後一仰倒在地上。
“老師跌倒了!”
“糟了!老師受傷了。”
“聶醫生,不好啦!老師流血了。”
聶亞恩沖了過去,將她的身子按住,“別亂動!”
一支十幾公分長的利箭,利入她的小腿,疼得她小臉都刷白了,額頭冒出汗珠。
“妳踩到陷阱,被誘捕動物的箭給射中了。”他撕下衣袖的一角,綁住她的傷口上方,先止住不斷滲出的鮮血。
“好痛……”語舒看著滿腳的鮮血,痛得說不出話來。
“忍著點,我馬上帶妳回診所。”他將她攔腰抱起就走,臉色比她更蒼白。
一路上,聶亞恩發現自己的心跳得厲害,回到診所立刻吩咐,“雪梅!準備好手術用具。”
“是。”張雪梅看到語舒的腳,知道是怎麼回事,心中竟升起一股快感。
“要……動手術山要開刀嗎?我不要!”語舒一張小臉蒼白得嚇人。
“不開刀沒法子把箭拔出來。”他把語舒放在手術台上。
“不要……那樣會痛死的。”語舒卻緊抓著他不放,慌亂地拍臉埋進他的胸前,淚水把他的上衣都染濕了。
唉!他只好摟著她安慰道︰“不怕,我會先給妳做局部麻醉,動刀的時候不會有感覺的。”
哼!不要臉!只會抱著男人撒嬌。看著此情此景,張雪梅也氣得臉色發自。
“聶醫生,我來幫她清理傷口,你去洗手消毒吧!”她上前把兩人分開,將語舒按回手術台上,替她擦拭傷口附近的血跡。
“哎呀!痛痛痛……妳輕一點。”語舒痛得直冒冷汗。這丫頭是故意的嗎?出手這麼重。
“妳們這些都市女人真是嬌生慣養,上次我表哥也是被獵器傷到,他連吭一聲都沒有。”張雪悔又故意加重手勁,痛得語舒尖叫連連。
這時,聶亞恩已戴好手套過來,“妳表哥是男生,長得又高又壯,怎能拿他來比呢?”
見語舒痛得嘴唇發白,他的心微微抽痛,恨不得受傷的是自己。
听到聶亞恩袒護語舒,張雪梅表情更是僵硬,嘟著嘴準備麻醉藥。
語舒盯著她手上的針筒,怕她又公報私仇,急忙拒絕,“我不要妳幫我打針!”
“讓我來。”
見聶亞恩接過針筒,語舒才稍稍放心,卻瞥見那丫頭恨恨的看著他們。
她害怕地瞪著那針筒,又是一串淚水滑下,哽咽道︰“我怕打針,可不可以不要打?”
“如果害怕就閉上眼楮,我會輕輕的,保證不會很痛。”他柔聲的說
“你要輕一點喔!我很怕、很怕痛的……真討厭!為什麼這樣不小心……”說著,她還是忍不住想哭,委屈的眨眨眼。
“還痛嗎?”他心疼的問,好想將她擁入懷里安慰一番。
“你……你不是要打針嗎?快動手吧……”她可憐兮兮的看著他,發現他又用那種眼神看她。
“已經打過了。”他回道。
“真的?你沒有騙我,真的不痛耶!”她含淚露出笑容,對等一下的手術更有信心了。
“是,我保證不會讓妳覺得痛。”他低低的說,好象在叮嚀自己似的。
“可是……好了之後,會不會留下疤痕?”她立刻想到這個“嚴重”的問題。
“我盡量把傷口開到最小,把線縫細一點。”他溫和又肯定的說,好讓她放心。
“這麼說還是會有疤痕,對不對?”她當然很計較,美美的小腿留了個疤,以後就再也不能穿短褲、短裙了。
“不會的,我保證疤痕會很小,過一陣子就看不出來了。”他伸手撥開她汗濕的發絲。
“好,你動手吧!”她認命的閉上雙眼,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可是,聶亞恩卻看著她傻笑。
“你笑什麼?人家真的是很難過嘛!”她扁扁嘴抱怨。
“箭已經拔出來了。”他高舉手中的箭晃了晃。
“什麼?”語舒瞪大眼望著他,“剛剛講話的時候,你就已經動刀了?”
他微笑點頭,叮嚀道︰“這三天則讓傷口踫到水,過一個禮拜就會好了。”
這麼麻煩,她像個小可憐般應道︰“知道了,我現在就想回家。”
“來,我帶妳回家。”他輕輕抱起語舒,深怕弄疼了她。
聶亞恩只顧著語舒,茫然不覺一旁的張雪梅氣得臉頰鼓鼓的。
誰說不痛的?
吃過晚飯之後,麻藥逐漸退去,語舒的整條腿發脹作痛,害她連電視都看不下去了。
“傷口又痛了?”看到她皺眉,聶亞恩關心的問道。
“嗯!”她噘著嘴,連回答的力氣都沒有。
“來,把藥吃下去就不痛了。”他手上多了一杯水和六、七顆藥丸。
“這麼多藥我吞不下去。”
“乖,把藥吃了腳不會快點好呀!”他把藥拿到她嘴邊,堅持要她吃。
“我發誓再也不去後出了。”她咕噥的抱怨著。
“呵呵……原來佟老撕也怕吃藥啊?”村長大人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突來的笑聲差點沒把語舒嚇到,鄉下的房子就是這樣,一點隱密性都沒有,她只好乖乖的把藥吞下。
“我听說老撕的腳受傷了,現在好點了嗎?”村長大人手里拎著大包小包進來,還有張雪梅也跟在後面。
她一進門,眼楮就忙著四處打量,大概是想察看語舒的生活狀況。
“謝謝村長伯伯!有聶醫生的照顧,我已經好多了。”她看著張雪悔,故意笑得特別的甜蜜。
“聶醫生,那就拜托你了,不然,害佟老撕剛來不久就受傷,實在很過意不去。以後我要規定村民捕獵的範圍,才不會一再發生這種意外。”村長大人虧欠的說道。
“請村長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聶亞恩義不容辭的說。
“阿爸,既然佟老師受傷我們也有責任,不如讓老師住我們家,我們也可以幫忙照顧她。”張雪梅插嘴道。
“謝謝妳的好意,我想我還是留在聶醫生身邊比較妥當,萬一有什麼狀況,他馬上就可以處理。”這丫頭在打什麼主意她會不知道嗎?說完,語舒狀似無意地打了個呵欠。
丙然,村長大人就說︰“那老撕早點休息,我們先走了。”
“謝謝忖長伯伯,慢走。”她朝他們揮揮手。
村長大人都走到門口了,張雪梅還不舍的頻頻回頭看,她知道她最擔憂、最不想見到的事就要發生了。
“呵~~我想睡覺了,你可不可以扶我進房?”語舒這次真的打了個呵欠。
當然,好人做到底,聶亞恩二話不說的抱起她。
她把臉貼在他的胸前,听到他穩健的心跳,聞到他身上清冽的體香,頓覺好安心、好溫馨,真希望一直這樣下去。
咦?不對!她怎麼會留戀一個原始人呢?
“妳好好休息,有事就大聲叫我。”他把語舒輕放在床上,又拿了個枕頭將她受傷的腳墊好。
“哦……”她似乎還沒從剛剛的情緒中恢復,迷惘的看著他。
她的樣子好無辜,楚楚動人得教人心疼,害他差點仲出手撫模她的臉頰,不過他及時克制住,以免自己又做出更進一步的舉動。
“晚安。”他勉強擠出這麼一句。
“晚安。”語舒也趕緊閉上雙眼睡覺。
見鬼了!一向只愛俊男帥哥的她,怎麼突然對這個原始人有好感?
肯定是因為她受了傷,身心俱疲才會精神錯亂。她趕快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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