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幸郎君  第六章
作者:夏語
    深山的夜顯得特別黑,呼囂的寒風吹過,露出了一抹皎月,月華如霜照在大地,將地面的動靜看得一清二楚。


    必冀威睜大眼楮,在林子里尋找。


    冷風撥弄著夜林,更添寒意,關冀威不為所動,在每一個朱殷殷可能會出現的地方搜尋著。


    有足音!踩在枯枝落葉上的細小聲響,輕緩似是沒有重量,但仍被他察覺到了。


    腳步聲正往這方向走來,他連忙沒入樹影之中,屏息靜氣的等待著。


    是她!真的是她!


    難以忘懷的絕世容顏如昔,雖然年紀增長,卻不減她的美麗,更揉入了一股嬌媚,一襲白裳在黑夜中特別搶眼,如曇花更為清雅聖潔。


    真的是她啊!那糾結的心突然化為涓涓流水,長長的相思與淒楚,都在體內奔騰。


    “殷殷……”


    朱殷殷停下腳步,愕然的、怔怔的、不可思議的看著從密林中走出的男子,俊逸、挺拔,渾身散發出尊貴的氣息,像是高高在上的神祇突然降臨人世,帶來不可侵犯的距離與溫柔。


    “冀……冀威?”


    必冀威走到她的面前,“是的,是我。”


    目光像是凝結了,她像是被人點穴般渾身動彈不得,目光凝視著他,直到她看到他的右眼,欣喜與訝然、痛苦與悲哀,動蕩起伏的情緒狠狠的撞擊著她。


    朱殷殷復雜而痛楚的看他一眼,接著身子飛了起來,她縱躍到樹上去。


    “殷殷?”關冀威大驚,立刻追了過去。


    見到關冀威朝她飛了過來,朱殷殷不禁詫異,什麼時候他的身手變這麼矯健?


    不能見到他,不能再看到他呀!她心頭痛苦的嘶吼著,眼前也模糊了。


    她是想他、念他,日日夜夜被相思啃蝕得椎心刺骨,可是不能相見就是不能相見……


    淚水模糊了她的眼,傷痛亂了她的腳步,但身後仍清楚傳來──


    “殷殷!”


    如雷巨吼般的聲音,震動了她的心房,她心頭一亂,腳步也跟著亂了,隨即身子被一雙鐵臂箝制住,她想要掙扎,卻因身在空中而使自己落入險境,急墜落地。


    手臂的主人搶先一步落到地上,然後一個翻身將她壓住,朱殷殷恐懼的大叫︰“走開!走開!”


    “殷殷,住手!”


    “你為什麼要出現?走開!”她雙手揮舞,不斷掙扎。


    必冀威不想傷她,她卻偏偏這麼難纏,直至腕上傳來劇疼她才認輸,哭了起來。


    “殷殷……妳為什麼要跑走?”他將她的雙手壓在地上,免得她又從他手中溜走。


    知道掙扎無效,朱殷殷淚流滿面。


    她的淚水引起了他的心疼,那淚水不適合掛在她的臉上,但又怕她跑走,于是他俯,緩緩地將淚水吮干。


    朱殷殷眼楮一澀,淚珠落得更多了。


    “殷殷,別哭,殷殷……”他的聲音也瘖起來。


    淚落得更多,換來的是他更多的吻,在她的眼楮、臉頰、鼻子、唇上,一到唇瓣時,他的動作便停了下來,溫熱的唇瓣緊緊貼著她的,然後他的舌尖伸了出來,在她唇邊游移,她不禁一愣,小嘴微張,他的舌立刻鑽了進去,吻得深入、熱烈。


    朱殷殷全身無力,只能被動的接受他的吻,他的氣息熾熱而迫人,他的吻親昵而誘人,他的情濤狂烈而洶涌,一再勾起她深藏的情愫,就如同當初見到他時,便再也無法逃月兌了。


    待他離開她的唇,看著她迷亂而微醺的眼眸實在醉人,如果他再不克制的話,就會發生更激烈的事,于是他平息下來。


    “為什麼一看到我就跑?”


    朱殷殷沒有回答。


    他捧著她的臉,強迫她正視他。


    “告訴我。”


    “你為什麼要回來?”她語氣輕幽的問道。


    “我來找妳。”


    “你不可以找我。”


    “為什麼我不可以找妳?”他憤怒了。


    朱殷殷看著他,還有他身後那片夜空,夜空上是一輪孤寂的月亮,大家都好孤單……


    “你的眼楮……”她輕撫著他右眼,“看得到嗎?”


    “只有這只眼楮看得到妳。”他拉她的手去模他的左眼。


    “我很抱歉。”


    “所以妳拒絕跟我見面嗎?”他忽然明白了。“妳這個傻瓜,我都不在意了,妳在意什麼?”


    “不只是這樣……”


    “那是為了什麼?”


    朱殷殷掙扎著想坐起來。


    確定她不會突然跑走,關冀威才讓她自由,不過雙手仍環抱著她,讓空虛已久的心靈得到充實。


    “你怎麼會找到我的?”


    “是啞婆婆告訴我的。”啞婆婆當然不可能用說的,但關冀威和她自有溝通的方法。


    “婆婆?”朱殷殷一怔,“她怎麼會告訴妳?”


    “本來我以為妳回華蓋宮了,可是我不知道怎麼去華蓋宮,于是托人找啞婆婆,沒想到啞婆婆告訴我妳根本沒回宮,這些日子以來,妳一個人飄零在外。”


    要怎麼回去?在做了那些事之後,她還有臉回去嗎?所以只好一個人流浪在外,無家可歸。收容她的,只有啞婆婆和這她自小長大的華蓋山了。


    “你這是何苦呢?”她忍不住嘆息,為他所做的一切。


    “為了妳,不管妳到什麼地方,我都會去找妳。”


    酸楚再度在她心里翻攪,朱殷殷紅了眼楮。


    她何嘗不想他、念他?更想要伴在他的身邊,所以夜夜尋找當初見到他的樹林,看著清冷的月光,都讓她以為回到了過去。


    “你好傻。”


    “但是我找到妳了,不是嗎?”如果他不傻一點,還會找得到她嗎?“讓我陪著妳,我們不要再分開,殷殷,我愛妳。”


    這是當初他不畏大師姊的理由,也是害得他遍體鱗傷的原因,朱殷殷心里既酸楚又甜蜜。


    “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愛妳,但愛上了就是愛上了。”


    是啊!就像她。那些孤寂的日子,就是因為有對他的思念,才得以熬過來,而在見到他之後,才驚覺這些年來的自己是多麼的緊強。


    “冀威……”


    月光溫柔的灑落下來,將他們身上布滿銀色的光芒,像是要為了補償先前的苦楚,而格外溫柔。


    “關王妃,我們敬妳是王妃,又和玟意是手帕交,才願意讓玉瑤到府上作客,沒想到她卻被冀威丟在悅賓樓。”童慶文聲色俱厲,滿臉不悅的向蕭鳳卿討公道。“現在玉瑤鎮日躲在房里不肯出來,妳說,你們關家要怎麼給我一個交代?”


    蕭鳳卿知道理虧,也只能道歉,“童大人,小兒行為不周,對不起令嬡,真是抱歉。”


    童慶文官拜寺丞,童家聲望非比尋常,如今女兒受到這種侮辱,他這做父親的怎忍得下這口氣?


    “冀威呢?已經這麼多天了,他還沒去和玉瑤道歉。”這是童慶文最不滿的一點,事情發生到現在,都不見他的蹤影,反倒是關冀磊代弟弟上門賠罪。


    “威兒他……不在。”


    “不在?”童慶文爆跳如雷。“我童慶文的女兒是什麼樣的人,豈容得他如此玩弄?他到底在哪里?”


    “慶文……”孫玟意輕拍丈夫的手,她和蕭鳳卿交情匪淺,見丈夫和好友就要反目,她不禁提心吊膽。


    蕭鳳卿也很為難,要怎麼跟童慶文講,冀威從那一天開始,就沒有回家了?


    “爹!”童玉瑤緩緩走進關家大廳。


    童慶文和孫玟意一臉驚訝的看著女兒。


    “玉瑤,妳怎麼來了?”


    “我听雁兒說爹和娘來關家,就趕緊過來了。爹,你沒有讓人家為難吧?”


    “妳這孩子……爹是在幫妳討公道啊!”


    “我知道,謝謝爹的好意,但是這件事,請爹不要插手好嗎?”


    “玉瑤……”


    在童玉瑤的堅持下,童慶文和孫玟意先行回府,然後童玉瑤要求和蕭鳳卿單獨說話。


    “王妃,請妳告訴我威哥哥人在哪里?”經過數日她的心情稍微平復,決定找關冀威問個清楚。


    蕭鳳卿對她充滿愧疚,便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她。


    從那一天開始,關冀威就沒有回家了,是僕人在打掃他的房時,看到他留下來的信,才知道他去華蓋山。


    等童玉瑤離開關府時,她明了了,她終于明了了!


    原來他和她都在愛人,他所愛的人在天涯,于是他遠赴華蓋山尋找朱殷殷;而她就在他的咫尺,卻得不到他的心,他甚至利用帶她出去的機會,將她丟在悅賓樓里,然後去找另外一個女人。


    他怎麼可以這樣?傷害她來達到他的目的!他為了完成他的愛情,卻將她的憧憬打碎了,她不服,不服啊!


    陽光從葉縫之間灑落,像是晶燦的珠寶,朱殷殷伸出手抓了一把,什麼都抓不住,像是夢……那麼他呢?抬頭看著摟著她的關冀威,她不禁感到安心,他和她同在這棵樹上呵!


    她的眼眸對上他的,他溫和而堅毅的目光令她的心怦然,那只銀色的眼楮與陽光爭輝,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還痛嗎?”


    “早就不痛了。”


    朱殷殷模著他的臉頰,又是一陣愧疚。


    “對不起……”


    “不要再說對不起。”


    “可是……”


    “我都不在意了,妳又何必念念不忘呢?再這樣的話,我可要不高興了喔!”


    “對不……啊!”自知失言的她慌得捂住嘴巴,見他滿臉不悅,趕緊說︰“冀威,你不要生氣。”


    必冀威瞇起眼楮,沉聲道︰“我剛剛說過什麼?”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她又說錯話了,朱殷殷懊惱得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看來不給妳一點教訓是不行的。”


    “你要做什……唔……”她一驚,關冀威已堵上她的嘴,並毫不留情的進攻,她沒料到他有此一招,差點跌下樹。


    必冀威一手抓住樹干,一手抓住她,厲害的是他們的嘴唇並沒有分開,依舊貼得牢牢的。


    朱殷殷感到呼吸都被奪去了,無助的她只能緊緊攀住他,不敢放開。


    須臾,他才移開唇,嘴角噙著笑意。


    “好甜。”


    “你在耍我。”


    “誰教妳令人這麼渴望。”他撫過她細致的臉頰,紅通通的臉蛋是那麼迷人,迷蒙的雙眼令人心醉。


    “以前你不是這樣的。”


    “以前我不是怎麼樣?”他的唇瓣貼著她的耳畔,呼出的熱氣令人為之一顫。


    “你不會……這樣抱著我,也不會……這樣跟我說話,不會……讓我有這種感覺……”啊!她的骨頭要酥了!這種感覺真令人羞惱。


    “那是因為我想要妳,分離了這麼久,我好想妳,殷殷……”關冀威輕輕喚著她的名字,將懷中虛軟的人兒抱住,他縱身躍下樹,在樹上親熱不太方便。


    將她輕輕放到地上,他的吻又要落了下來。


    “等一下。”她的青蔥玉指按著他的唇瓣。


    “殷殷?”


    “不要老是讓人家不能呼吸嘛!”


    必冀威低沉一笑,“這六年多來,妳還好嗎?”


    “六年多了嗎?”她喃喃低語,只有六年多嗎?對她來說彷佛已經是一生一世了。“反正沒有了你,日子都一樣。”


    這六年多來,她過得渾渾噩噩,茫茫然然,完全失去了力量,看著日出和日落,她只感到空虛和無止境的哀傷。


    看著她的淒然和苦楚,關冀威的心頭又是一揪。


    “是啊,那種行將就木、生不如死的滋味,真讓人絕望。但是知道妳還在這個世上,所以我才沒有放棄。”他很開心自己做對了選擇。


    “冀威……”


    他的到來令她震驚,原以為就這樣直到老死,沒想到他又出現了。


    她可以讓他在身邊嗎?她可以有他作伴嗎?恐懼又開始浮現,她忘不了過往的陰霾。


    如果當初她沒有把他帶回宮里,他就不會被發現;不被發現的話,就不會眼瞎手廢腳斷。雖然他已經痊愈了,但她始終無法坦然地看著他那只銀色的眸子,時時刻刻都在提醒她的過失。


    如果她和他再在一起的話,他的命運會不會因為她而不祥?如果他的命運因她而受影響,天哪!她怎麼能原諒自己?


    “殷殷,妳怎麼了?”見她神色黯然下來,關冀威不舍的問道。


    若他離開的話,他就沒事了,可是看著他的臉龐、聞著他的氣息、听著他的聲音、抱著他的身體……失而復得太珍貴,她能放手嗎?


    見她不語,關冀威更急了。


    “到底怎麼了?告訴我,殷殷。”


    她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緊緊地抱住他,貪婪的汲取他的溫暖。這是她所愛、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啊,為什麼不能待在她身邊?這點要求,上天真的不允許嗎?


    淡紫、金黃、淡紅、純白色的菊花將青翠的山嶺點綴得更為嫵媚,站在菊花叢中的朱殷殷顯得更為突出,明媚清艷搶走了花朵的風采,令人看得目不轉楮。


    突然狂風驟起,卷起了漫天飛花,而她像要乘風歸去,彷若天女……


    “殷殷!”關冀威出聲打破幻覺,怕她真的飛走。


    將手中的菊花插在她耳際,朱殷殷想起那一幕,羞赧的別過頭,關冀威伸手捧住她的臉。


    “妳好美,真的好美。”他痴痴的看著她,怎麼舍得再讓她從他的生命中離開呢?


    她的心中一慟,“那麼……好好的看著我,把我放進你的眼底、心里,好好愛我。”


    “那是當然。”


    “不要忘了我。”她似是懇求道。


    “我怎麼會忘了妳呢?傻殷殷。”


    “記得你曾經說過我是笨蛋嗎?”


    必冀威沉聲一笑,“妳記得這麼清楚?”


    “不論你說過什麼,或做過什麼,我都記得清清楚楚。所以讓我好好看著你,讓我記得你。”


    “殷殷,妳在說什麼?我不就在妳眼前嗎?”


    “我怕這一切……只是場夢,我好怕醒來……”


    “傻殷殷。”他將她摟進懷里。“才說妳傻呢,妳就真的變傻了嗎?我就在這里,在妳身邊啊!”


    “我知道,只是……”她用力嗅著他的味道。“怕我們會再分離──”


    “胡說!”他打斷她的話,“我們不會再分開了。”


    “可是……”


    “殷殷,妳到底在擔心什麼?”他感到不對勁。


    擔心她會為他帶來不祥,擔心終會再度分離,擔心以後就只剩她一人獨自面對著漫長歲月。


    看到他為她擔憂的模樣,她搖了下頭,“沒什麼。”


    “那妳為什麼還是這一張臉?來,笑一個給我看。”


    朱殷殷根本沒心情,但見他那期盼的模樣不忍違逆,于是她綻出一抹柔柔的微笑,像是陽光穿破濃霧照到花朵上,那染上一層薄霧的嬌艷,美麗得奪人心魄。


    漫天飛舞的花瓣中,只有兩個緊緊相擁的人……


    湛藍的天空托載著流動的雲河,真希望時間就此停留,讓此刻化為永恆,那麼,她便不用害怕分離的到來。雖然他就在她身邊,她只要張開眼、伸出手,就可以知道他的存在,但是心頭的不安,總讓她無法安心。


    “在想什麼?”關冀威坐到她身邊。


    “你的輕功越來越好了。”她避開他的問話。


    “為了配合妳呀!”他兩只手上拿滿野果。


    “為什麼?”


    “妳的輕功那麼厲害,我不努力練習怎麼追得上妳?武功不高強的話,怎麼讓妳留在我身邊?所以這些年來,我不斷的習武,這些改變都是為了妳。”


    “我有那麼大的功勞嗎?”


    “妳就不用謙讓了。”


    朱殷殷將頭輕輕靠在他的肩上,啊!靶覺真好,這寬厚的胸膛、溫熱的懷抱,圈住了她的人、她的心……


    啪嚓!


    突然傳來異響,兩人渾身一震,朱殷殷驚恐的想著,時候到了嗎?她知道終究要離開他的身邊,但……是現在嗎?


    “誰?”關冀威大喝一聲。


    從草叢間走出一名布衣老者,手上還牽著一匹馬,當他看到關冀威時,驚喜的喊道︰“關大俠,你在這里呀。”


    “你怎麼會在這里?包老伯。”關冀威帶著朱殷殷跳下樹。


    “你要來找人也不同我說一聲,讓我在那老太婆的屋子前待了好久,最後還被她趕出來,沒想到在這里踫到你,打擾了兩位,抱歉抱歉。”包守博拱手行揖,當他看到關冀威身邊的年輕女子時,眼楮發直了。


    “你怎麼會上山來?”


    “我是來找人的,听說她們在這里,所以才往這邊走,沒想到會在這里踫到你,真是巧合。對了,小泵娘,妳是這里人嗎?”


    朱殷殷退到關冀威身後,沒有講話。


    “殷殷不習慣和陌生人講話。”


    “沒關系,不過如果這位小泵娘是這里人,我想跟她打听一下,這里有沒有一個叫邊十燕的女人──”


    “你要找師父?”朱殷殷大吃一驚。


    “邊十燕是妳師父?!”包守博激動的走上前。


    “你是誰?為什麼要找我師父?”她以為師父只有她們三個徒兒而已,現在竟然有男人來找她?師父不是最討厭男人的嗎?怎麼還會有男人來找她?


    “邊十燕在哪里?”包守博緊張的追問。


    “你為什麼要找她?”


    “我……我是受人之托,前來找她的。”


    “誰拜托你找我師父?既然要找我師父,又為什麼不自己前來?”朱殷殷連珠炮的問道。


    包守博一臉為難,但好不容易才找到線索,不能就這麼放棄,半晌才吞吞吐吐的開口,“找邊十燕的是我家主子,因為他不方便親自前來,所以就由我來一趟。小泵娘,妳是邊十燕的徒弟,可不可以告訴我她在哪里?”


    “師父不會高興的。”


    “小泵娘,看在我找了一年多的份上,妳就告訴我吧。”


    不管包守博如何哀求,朱殷殷都無動于衷,最後她干脆拉著關冀威離開,她的動作十分迅速,眨眼間已離開數十尺之遠。


    “小泵娘,妳別走哇!小泵娘!”任憑包守博如何大叫,她都不曾停下腳步。


    望著他們離去的身影,包守博低喃著,“真像……真像啊!真像二十年前的朱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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