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床美人兒  第二章
作者:夏曦
    “總裁,這是本月的報表,請過目。”


    司徒狂不語地接過艾元培遞上的報表埋首審核,銳利的雙眸掃視著報表上所清列出的每一項明細,逐一不漏。


    倏地,在一行看似無誤的數據上,他微微地停頓了下,低垂的眼瞼掩飾他的了然于心,之後,仍不動聲色的緊抿雙唇,不發一語的繼縝審核著報表。


    半晌,闔上報表,他緩緩的抬起頭,冷峻剛硬的神情讓人捉模不到他的心思,令人頭皮發麻,四肢癱軟。


    司徒狂為什麼以這種透視人的眼神緊盯著他不放呢?艾元培低頭納悶不已。


    莫非他發現什麼了?!


    嗯,還是小心為妙!


    “沒什麼問題吧?”瞧他那閃爍不定,根本不敢直視他的眼神,司徒狂更是確定自己的判斷無誤。


    “呃……沒有。”艾元培一臉心虛。


    “那就好,你先下去吧。”


    “是的,總裁。”松了口氣的艾元培大氣不敢稍喘,忙不迭的火速離開辦公室。


    橡木門應聲而掩的同時,始終坐在沙發一隅的男子,不甚滿意的開口了。“就這樣?”


    報表上可是疑點重重,心思續密的他肯定發現了,可他竟然沒有任何行動?


    “時機未到。”


    “敢情你是發燒了不成?!”


    臉色一黯,司徒狂冷冷的警告道︰“季中堂,小心你的用詞。”


    哼!本來就是嘛,他又沒說錯,白眼一翻,季中堂口中念念有詞。


    可惡的司徒狂,老是仗著自己那高高在上的總裁身份,欺壓他這個平民百姓,算什麼君子!


    其實季中堂是狂龍集團的副總,而他之所以敢如此大膽的頂撞司徒狂,原因是司徒家和季家是世交。


    猶記得五年前,司徒狂的父母因車禍而意外死亡時,一臉冷靜,臉上看不出任何悲意的他登門找上了自己,當時的他只是輕輕地說了句,“來狂龍集團吧!”


    沒有任何解釋,更沒有任何的請求,司徒狂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早已不似他之前認識的開朗,健談。


    雖然他的臉上瞧不出任何悲慟,但,季中堂知道,司徒夫婦的死對他而言是個多麼慘痛的打擊,他深信其實司徒狂是將它深深的埋藏在心底。


    于是,他二話不說的答應了他,除了確信司徒狂不會虧待他之外,還有他眼神中飽含的那一股堅定不移的毅力,吸引了他。


    而事實勝過于雄辯,這五年來,司徒狂的確是將父親遺留下來的產業打理得當,同時也善用他過人的智慧,將狂龍集團推上高峰,成為商界奇葩。


    司徒狂反唇相稽,“如果我不是"君子"的話,那麼你季中堂連"小人"也沾不上邊。”這小子心里在想什麼,豈逃得過他這雙銳利的眼!


    季中堂聞言一驚,一張嘴更是夸張的張成了O字型。


    好……好神喔,他怎麼知道自己在心里罵了他什麼呢?


    可在驚訝之余,對于司徒狂這番嘲諷的言語,不由得怒火攻心,愈想愈氣。可惡的司徒狂,竟敢如此鄙視他!


    臉色一陣青、一陣紅的季中堂,面子掛不住地就想開罵,“你……”


    可話到嘴邊便讓司徒狂那殺人般的凶狠眼神給硬是堵住了。


    “再說一個字試試!”


    哼,不說就不說,希罕!


    季中堂果真听話的閉上嘴巴。


    “事情查得如何?”


    一片靜默。


    他的悶不吭聲,惹來司徒狂一陣怒吼,“季中堂,你聾啦!”


    仍然是沉默。


    司徒狂鐵青著臉,沉聲問︰“當真不開口?”


    只見季中堂很有個性的用力點了下頭。


    好一個不知死活的家伙!他會讓他後悔惹火了他。


    輕哼一聲,他狠狠的撂下話,“很好,我會讓你橫著走出去!”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狂速,剎那間司徒狂已來到他眼前,二話不說粗魯的扯住他的衣領,右手拳頭一握,對準他的臉便要揮出。


    突如其來的轉變讓季中堂措手不及,他睜大驚恐的黑瞳,心慌之余,顧不得面子及自尊的趕緊遮住自己的臉,開口求饒,“司徒先生,饒了小的吧,我說就是了!”


    開玩笑,這臉可是傷不得的!要真讓這柔道高手給一拳揮上,他拿什麼去泡美眉呢!


    “說。”哼,想和他斗,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大氣一嘆,季中堂指著門口,“確定是剛剛離去的那個。”


    “果然不出我所料。”司徒狂雙眼一眯,射出一道殺人似的狠光。


    “既然早就猜出是他,為什麼剛剛不拆穿呢?”


    “時機未到。”


    又是這句話!


    “別這麼含糊其詞的,行嗎?”真受不了他耍酷的模樣。


    “沒有充份的證據之前,不能打草驚蛇。”


    “這艾元培狡猾得很,我暗中調查他將近半年的時間,好不容易終于找到一些他挪用公款、假公濟私的罪證,難道你就不怕他……”這些還不算是充份的證據嗎?


    司徒狂勾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艾元培只是條小魚,我的目的是想釣出更大的魚兒。”


    “你的意思是……艾元培是受人指使的?!”


    “嗯。”


    “是誰?”


    “司徒王虎。”


    “啊!”季中堂大吃一驚,訝異道︰“你是說你二伯?”


    這個司徒王虎,在商場上可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表面上,司徒玉虎總是笑臉迎人,私底下卻是個惟利是圖、老奸巨猾的商人,所以同行慣稱他為“笑面虎”。


    司徒狂點點頭。


    “怎麼說呢?”


    “因為家父家母在生之時,就曾經告誡過我必須小心我二伯這個人。”


    季中堂听他這一說,馬上聯想到或許司徒夫婦的死因並不單純,難道……


    倏地,他終于了解了為什麼司徒狂會在一夕之間變得殘酷無情。


    如果,親人竟然為了財產而泯滅人性的謀害了自己的父母,也莫怪他會變得如此的不近人情,不相信他人。


    “莫非……”他想還是問清楚。


    司徒狂不發一語的在他對面落坐,一陣富有特色的敲門聲在這時響起。


    這表示今天他們不可能再討論任何事了!


    季中堂眨眨眼,一臉曖昧樣的揶揄道︰“喂,你的"口香糖"來啦!”


    “方才的事,切記保密,並且暗中繼續進行調查。”


    “知道啦!”事關司徒夫婦的死因,他當然怠忽不得。


    拍拍,季中堂起身欲快速離開,不想和那令人倒盡胃口的八爪女共處一室。


    厚重的橡木門一開,他被一陣香水味燻得頭昏,一身火辣裝扮的艾琳與他擦身而過。


    他攢緊雙眉,下意識的低聲啐罵,“媽的,香水用倒的是不!嗆死人了!”


    雖然只是小小的啤罵聲,但艾琳仍是耳尖的听到了。


    只見她氣焰高漲的轉過身,雙手擦腰的喝止他的步伐。“站住,姓季的,你剛剛說了什麼來著?”


    季中堂聞言回轉過身來,一臉吊兒郎當的反問,“有嗎?”


    “明明就有!”


    “那你倒是說說看。”


    “你說我的香水是用倒的!”


    “你要不打自招的話,我也沒轍!”雙肩微微一聳,帶著勝利的笑容,季中堂頭也不回的哼著歌兒離開了。“你……”艾琳氣急敗壞的猛跺腳。


    可惡,被擺了一道!


    必上橡木門,一改潑辣之態,她一個轉身,風姿綽約的扭著腰臀來到司徒狂身後,雙手跟著環上他的脖子,發著嗲,“狂,你看,你的朋友欺負人家啦!”通常女人只要一撒嬌起來,男人絕對招架不住的。


    “嗯。”


    “你說話啊!”


    司徒狂反問,“說什麼?”


    敝了,怎麼今天他這麼冷淡?肯定是她的媚功下得不夠!


    將頭靠在他肩上,艾琳輕輕搖晃著他,以膩死人不償命的嗓音要求著,“哎唷,你的朋友欺負人家,不管啦,你要替人家討回公道,好不好嘛?”


    懊死的,這女人的香水可真嗆鼻,為什麼之前他都沒感覺?


    他突然發現自己比較喜歡慕文曦身上那淡淡的馨香味。


    “別再搖了!”她再這麼搖下去,他可能會犯頭疼。


    頭一次,他深表認同季中堂的話,這女人的香水果然是用倒的!


    “那你陪人家去吃飯,好不好?”


    吃飯?不知道“她”吃了沒?


    “沒空。”


    “是公事太多嗎?”對準他的唇,艾琳印下深深的一吻。


    火辣的吻卻讓他想起另一個女人羞澀的吻。


    “沒關系,我等你。”


    這麼黏人,說她是口香糖,可真是一點也不為過。


    “改天。”現在他只想趕快回家听听慕文曦的回答。


    “不要啦,人家就要你今天陪我吃飯嘛,好不好?”不達目的,她豈會善罷甘休!


    “艾琳!”這是警告。


    他的冷淡,讓艾琳沒來由得一陣恐慌。


    怎麼會這樣?


    之前,只要她來找司徒狂,一見面,他不是對她又親又摟的,便是直接扒光她的衣服,予取予求,今天卻一反常態的冷漠以對,實在叫她有點措手不及。


    難道他不再迷戀自己了嗎?


    不,不成,她必須想辦法纏住他,否則,他若真的對她失去了“性”趣,那就表示她再也沒有機會套得住這浪蕩子,更別想過那榮華富貴、衣食無缺的少女乃女乃生活了。


    不著痕跡地掩飾住內心的恐慌,她再次撒嬌道︰“怎麼搞的嘛,今天對人家這麼冷淡,一點都不熱絡,哼!”見他仍是一臉淡漠樣,艾琳不死心的繞至他的眼前,豐臀往他修長的大腿上一坐,跟著使出渾身解數想色誘他。


    “狂,我們好久沒那個了……”一只白皙粉女敕的手大膽的伸進他的襯衫內,又輕又柔的在他壯碩的胸膛上以著轉圓圈的方式來回摩挲著。


    當艾琳的手撫上司徒狂的胸膛時,慕文曦的倩影卻再次浮上他的腦海,而隨著她的撫觸益發大膽時,腦海中的影像更為清晰,莫名的,一股罪惡感迅速竄起,讓他不由得對艾琳心生反感。


    昨夜夢里的點點滴滴排山倒海的涌上心頭,想要慕文曦的渴望更為強烈,強烈到他幾乎快壓抑不住。


    看著司徒狂那緊繃的臉孔及胯下明顯的,艾琳得意極了!


    哼,憑她的美色及誘人的身材,再加上那超高的調情功夫,沒有男人可以拒絕得了,而司徒狂更別想逃出她的手掌心。


    一向對自己的魅力極為自信的她,再次勾起一個性感無比的媚笑,豐滿的上圍緊貼著他,有意無意的摩擦著。


    完全沉浸在對慕文曦遐想中的司徒狂,雙眸顯得更為幽深,對艾琳熱情如火的挑逗渾然不覺。


    直至她那不安份的手游移至他的昂藏上,他才回過神來,冷聲道︰“滾下去!”


    不明就里的艾琳,把他的冷言冷語當成是游戲中的一環,仍自顧自的挑逗著淡漠的他。


    可惡,這女人臉皮真厚!


    她的死纏爛打,讓他極篇火大,不悅的怒吼,“滾下去!”


    如打雷般的高音量震住了艾琳,涂著大紅色的紅唇不依的嘟起,嬌聲抗議著,“哎呀,這麼大聲,嚇死人家了!”她實在難以置信司徒狂會如此待她,這下,她不免猜測他已另結新歡。


    推開她,司徒狂自抽屜中取出一本支票簿,隨手寫上數字,撕下放在桌上。


    “這是一百萬即期支票,你馬上離開我的視線範圍。”他對分手的女人一向出手大方,只因這可以避免日後不必要的糾纏。


    “你……”她狠狠的瞪著他。


    “不要嗎?”說著,他欲將桌上的支票收回,可艾琳的動作比他更快。


    “當然要嘍!”一百萬耶,不要白不要!


    她的貪婪,令司徒狂鄙視的睨著她。


    拿到支票的艾琳,雖心有不甘,但聰明的她懂得識時務者為俊杰的道理,因此,帶著嗜錢如命的笑容,她快速的離開。


    他不屑地瞪著她離去的背影,“哼,貪得無厭的女人!”


    此時,慕文曦的倩影再次盤踞心頭。


    第四天了,為了讓她有思考的空間,這些天來,他都在辦公室里的休息室過夜。


    不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麼?想他嗎?


    希望她的答覆不會讓他失望。


    ***


    傍晚,陣陣涼意吹拂。


    “小姐,趕快進屋吧,外面風大可是會著涼的!”身後傳來一陣叮嚀聲。


    低頭散步的慕文曦循著聲音來源轉頭一望,落入她眼中的是一名年約五、六十歲,正走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老婦人。


    直到氣息平順後,老婦人一臉尷尬的說︰“唉,人老了!”


    慕文曦甜甜一笑,由衷地道︰“劉媽一點兒也不老!”


    “你的嘴可真甜。”想起了少爺的囑咐,劉媽拉起她的手輕聲道︰“不過,小姐可別怪劉媽愛管閑事,因為少爺有特別交代,所以……”


    “不會的,劉媽。”慕文曦知道下人難為,因此她不會和她計較。


    “那就好、那就好。”說著說著,劉媽再次催促,“小姐,咱們快進屋去!”


    唉!慕文曦不由得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難得出國一趟,卻被司徒狂給“軟禁”在此,好不容易他像消失了的不見人影,落得輕松自在的她,實在是舍不得馬上放棄這片大自然的美景。


    “劉媽,我還想再多散步一會兒,可以嗎?”


    劉媽一臉猶豫,“這……”可真是讓她老人家左右為難啊!


    “好啦、好啦,劉媽……”慕文曦撒著嬌,故作可憐狀的哀求著。


    “好吧。”劉媽勉為其難的答應。


    “謝謝劉媽!”


    “不用謝我了,只要小姐快點進屋,那麼劉媽我啊可就松了口氣。”冷不防的,劉媽頑皮的眨了右眼兩下,暗示著。


    看著劉媽這個無傷大雅的小動作,慕文曦微微一愣,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對她露出會心的一笑。


    劉媽見狀,更是笑眯了眼,“小姐大概不知道,少爺出門前可是交代過千萬不能怠慢了小姐,否則惟我是問哪!”在司徒家當僕人二十幾年了,她還是頭一次見少爺對一個女人這麼在意、重視呢!


    回想起二十多年前,如果不是司徒夫人好心收留孤苦無依、流落街頭的她,只怕她早已凍死在街上了。


    她剛來司徒家時,少爺還只是個七、八歲活蹦亂跳的小孩而已,可時間過得真快,一晃眼,少爺都已經三十二歲,而自己也已經是白發斑斑、滿臉皺紋的老太婆了。思及此,劉媽為之心酸不已。


    唉!五年前,司徒老爺及夫人因一場車禍意外,在送醫急救途中,傷勢過重不治,只留下少爺及一大筆令人覬覦的遺產。


    當時這對虎視眈眈的司徒家親戚們而言,是多麼驚喜!


    他們不待葬禮辦好,便不顧及少爺的感受,當著他的面明目張膽的討論起遺產的分配問題,只因,當時的司徒狂只是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可是,他們小看了他!


    猶記得,年輕氣盛的少爺只是冷冷的怒吼一聲,“全部滾出去!”


    乍時,眾人被他凌厲的氣勢給嚇著了,趕緊識相的做鳥獸散,一一離去。


    隨著人群的離去,墓地旁就只剩下幾名工人和她。


    倏地,少爺淒厲的狂笑出聲,半晌,他終于停止了大笑。


    但自此之後,冷漠成了他的偽裝色,他……不再笑了!


    就這樣,一路走來,看著他慢慢成長,膝下無兒的她早已將他視如己出般地疼愛、呵護著。


    但少爺他雖是個年輕有為,不可多得的商業奇才,俊美中略帶邪惡的五官,更是吸引異性的注目,為之瘋狂,可是……


    唉!


    惟獨他抱持那不婚主義的思想實在令人頭疼。


    每每想到此,她不禁老臉一垮,滿月復愧疚,她覺得自己對不起那已死去,對她恩重如山的司徒夫婦。


    可如今不同了,少爺好像是開竅了!


    看著眼前氣質出眾、五官清秀的女孩兒,劉媽知道,少爺對她可是傾心不已!


    “對不起,劉媽,我不知道自己竟然替你惹了麻煩,我……”慕文曦一臉歉意,連忙道著歉。


    劉媽見狀,不以為意的輕拍她的手背,面露慈容輕言道︰“小姐就別再內疚了,這是我的職責所在,劉媽不會怪你的!”身為司徒家的僕人,她無怨無悔。


    聞言,慕文曦眼眶一紅,“劉媽……”在異地能夠遇到這麼一位慈祥和藹的長輩,是她始料未及的。


    瞧她毫不做作、矯飾的流露真情,劉媽更是由衷的喜歡她。


    為免她繼續內疚,劉媽連忙轉移話題,“你是第一次到洛杉磯吧?”


    “嗯。”


    “也難怪你會這麼好奇了。”淡淡一笑,劉媽丟下一句,“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免得著涼了。”人跟著轉身離去。


    望著劉媽那圓滾滾的背影,慕文曦深深的感受到古人所說的,“他鄉遇故知”,應該就是這樣吧!


    隨著劉媽的背影沒人屋內,慕文曦這才發現偌大的別墅外觀是以乳白色為底,棗紅色為襯,一流的豪華氣派設計充份地突顯出它的別致、壯觀,宛如一幅畫般令人目不轉楮。


    慵懶的將雙手插在牛仔褲口袋中,轉過身子,她半踢半踩的步伐下是一片綠油油的草坪,草坪兩側則種植著各式各樣的花兒,爭奇斗艷。


    慕文曦隨性的甩甩她那一頭飄逸烏黑的長發,一雙如水般清澈的美眸欣賞著前方這棟如度假村般的原野別墅。


    倏地,她大剌剌的往草坪上一坐,再往身後柔軟的草坪上一躺,雙手高舉交叉枕在腦後,接著閉上雙眼,一個深呼吸,她恣意的汲取滿地的青草味,享受這難得的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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