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雅貓先生 第八章
一路上萬垂青動都不敢動。
一個野蠻的男人和一個陰險的男人加上一只超級大貓,這種組合實在讓她害怕。
“到了,蘭黛住四樓。”她鼓足了勇氣怯怯的開口提出疑問,“渥夫沃先生,請問你們找蘭黛做什麼?”
“有人托我們帶口信給她。”坐在後座的地司忒開口。
他順著貓毛撫模著貓身,車子才停住,賽爾凱克就明顯的焦躁起來。
“牠好像不願意下車。”她看著他懷里嗚嗚不停叫著的大貓。
“貓一向怕陌生的地方,不礙事。”他打開車門,抱著貓徑自下車。
“喵──”一下車,大貓就發出淒厲的抗議聲。
牠的叫聲讓跟著下車的萬垂青結結實實嚇了好大一跳,她下意識的縮到渥夫沃的身後,“牠會不會咬人啊?”
“放心,牠只是不高興。”渥夫沃哼著,掃了拉著他衣襬的小手一眼,細細短短的手指頭讓他莫名的煩躁起來,他粗著聲音說︰“別像只壁虎一樣貼在我身上!”
他的話讓她驚覺到自己正貼在他的身上,她像被電到般彈離開他,然後像個火車頭,一馬當先的領著他們一路沖上四樓。
當地司忒、渥夫沃跟著走到四樓時,全蘭黛同時打開了大門。
“垂青?”她揉著眼,“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他們有話要跟妳說。”她指指身後的兩人一貓。
全蘭黛循著她的手,將視線落到他們身上。
“這是什麼?貓還是羊?”大貓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感興趣的伸出手撫模牠蓬松的鬈毛,“牠好美……我可以抱抱牠嗎?”
“蘭黛!”萬垂青急急的要制止她,“不、不好吧!妳沒听到牠的叫聲,很恐怖呢!說不定牠會咬人。”
“牠會咬人嗎?”全蘭黛抬頭問地司忒。
“牠不會咬妳。”他將貓交給她。
“喵……”大貓溫馴地在她頸項磨蹭著。
“你不輕呢!”牠的撒嬌引來她的微笑,她將牠高舉到面前,仔細地打量著牠,“你真像某個人呢!”
“像誰?”
“賽爾凱克。”她道著,“這只貓的眼神就像賽爾凱克一樣好溫柔,體態也很優雅,如果賽爾凱克變成貓,一定就像牠一樣。”
她想到賽爾凱克身上的白色體毛,就像牠一樣是帶著光澤、細而柔軟的白毛。
她不像其它女生一樣喜歡小動物,但是這只貓卻讓她打從心底喜歡。
她的話讓兩人心驚,地司忒抿抿嘴,轉移開話題,“賽爾凱克走了。”
“走了?!”這個消息讓她的好心情霎時消失無蹤,她放下高舉的貓摟進懷中,“這麼快?我嚇走他了嗎?”
“他希望妳好好照顧自己。”
全蘭黛強扯著嘴角,“走了還不忘溫柔?其實他可以不用這麼急著走,他只要當著我的面清楚拒絕我就行了,我不會……不會……”心底的劇烈疼痛讓她說不下去。
“喵……”懷中的大貓吐著舌頭在她手背上舌忝舐著,像是在安慰她不要傷心。
像賽爾凱克般的溫柔只惹來她更深的痛楚,她將懷里的貓遞回給地司忒,然後大口深呼吸地堆上笑顏,“不好意思,很晚了,我想休息了。”
“晚安。”地司忒接回貓。
“喵……”
“晚安。”她握住萬垂青悄悄撫上的手,強忍著奪眶的眼淚,“謝謝你們替他帶話給我,再見。”
門在他們眼前帶上。
門板隔離了他們的視線,卻沒有隔絕他們的听覺。
“垂青,我失戀了。”強忍心痛的低喊從門的另一側傳出,聲音里充斥著滿滿的哀痛。
接著是低低的啜泣,然後音調漸漸轉大,被號啕的哭聲取代。
“你的決定還是沒有變嗎?”地司忒撫模著貓的下顎,低聲詢問。“聖界和愛情,你還是選擇聖界沒錯嗎?”
“喵……”大貓縮進他的懷中,低垂下原本高立的耳朵,不再出聲。
秋去冬來,平靜的日子一日復一日的悄悄滑過。
“女乃油盒子”店門前難得的空地,在經過接連一個禮拜的趕工搭建後,鐵柱子上今天終于架上大型的廣告看板。
看板放置的位置不是朝外,也不是朝左或朝右,而是正對著“女乃油盒子”擺置,只要稍稍一抬頭,就能清楚的看見廣告看板。
全蘭黛搬來了椅子,靜靜的坐在看板前抬頭仰望著。
盡避她刻意忽略平靜多日的心湖底下掀起的暗潮,但是卻無法阻止腦海深處在看到看板後立刻鮮明起來的模糊人影。
“嗨。好久不見,賽爾凱克先生。”她望著看板喃喃地打著招呼。
“床侍”新一季的寢飾型錄在業界刮起了一陣新風,以俊秀的模特兒及巨型古典女圭女圭做為陪襯的角色更是引起話題,奢華的床飾及神秘的模特兒成功地替“床侍”打下漂亮的一戰,輕松奪得寢飾界的一席之地。
成功的結果就是處處都能看到“床侍”的廣告海報,就連她們引以為傲的一小塊空地,現在都成了“床侍”的廣告看台。
隨著“床侍”的成功,她相信賽爾凱克的身價一定跟著水漲船高,他之于她,就像面前高築的看台般遙不可及,曾經的相處就像看板里的女圭女圭一樣如夢似幻,彷佛從來不曾發生過一樣。
她再也不可能看到他了!她清楚地知道。
她站起身,搬起椅子往店里走。
“蘭黛……”萬垂青站在階梯上和她相迎。
“垂青?”她揚起笑,指指身後,“妳看!看板終于架上去了。”
她點點頭表示看見了。
她悄悄地打量著全蘭黛的神情,想要從她帶笑的臉龐上找出一絲心痛的痕跡。
“看什麼?”全蘭黛的嘴角扯得更高了。
她搖搖頭,端高手中的白瓷盤,清著喉嚨,“咳咳!『女乃油盒子』本月的新伙伴──出、爐、了!”
“這麼快?!”她挑起眉。
萬垂青固定在每個月月底都會替“女乃油盒子”推出新產品,現在才月中,新產品竟然就出爐了?!真是──太好了!她光是想象口水就在口腔里泛濫成災了。
“妳覺得太快嗎?不然我等月底再把新伙伴拿出來讓妳試吃順便命名好了。”她轉身就要端著盤子進廚房。
“等等啦!”開玩笑!要她看著蛋糕卻吃不到?全蘭黛眼捷手快的搶下盤子,“快是好事,我又沒說不好。”
“可是──”
“沒有什麼好可是的,去去去!進去廚房忙妳的,我得安靜的思考這塊新蛋糕要取蚌什麼好名字。”她揮著手趕她,然後將注意力移到搶來的瓷盤,贊嘆聲隨之響起,“嘩,好美唷!垂青,妳真的是鬼才耶!這蛋糕有哪些材料?”
“妳的舌頭這麼刁鑽,應該一嘗就能知道蛋糕的組成成份不是嗎?”做為一個烘焙師,她的反應就是對她最好的褒贊。
“可是──”
“沒有什麼好可是的。小姐,我很忙,得要去廚房忙我的了。”她將她剛剛的話全數丟回給她,心情大好地轉身往廚房走。
“萬垂青。”渥夫沃正好從巷子走進來,叫住了她。
“渥夫沃先生,你、你早。”在看到他的剎那,她的心猛跳了下,她強壓下懼怕,客氣地對他打招呼。
“好久不見。”他走近她。
“嗯。”她微點頭,是啊!自從全蘭黛失戀的那晚之後他們就沒再見過面了。
她還以為再也不會見到他了……對于又能再和他面對面,她實在是很想大皺眉頭以示怨嘆。
“身體還好吧?”
“呃?”她的身體什麼時候不好過了?
“這麼久沒見,妳的智商是退化了不成?不會答話了?”他沒耐心的拉開大嗓門。
“我、我的身體一直都很好,沒病沒痛啊!”萬垂青結巴道。
“嗯。”渥夫沃哼著聲音算是勉強認同她的回答。“她呢?還好吧?”
“蘭黛她也很好。”她看向坐在椅子上專注研究蛋糕的全蘭黛,“除了那天哭了一整晚,之後她就和以前一樣,照常笑、照常賣蛋糕、照常吃蛋糕,食欲也很好,身材也沒變瘦,就連──”
她將眼神調往高台上的看板,“看到他,她的反應也很平常,並沒有大受打擊的模樣。”
“這鬼東西連這里也有?!”他抬起頭,隨即厭惡地蹙起眉。
一路上,賽爾凱克的海報隨處可見,他看到他裝模作樣的模樣看到都快吐了。
“他很受歡迎,現在處處都能看見『床侍』的海報。”
“真是變態的世界!”渥夫沃啐著。
“你不喜歡?如果不是擔心蘭黛受不了這樣每天和他對望,我倒覺得挺賞心悅目的。”
“哪里賞心悅目?”
“男的俊、女的嬌,床飾也很美,哪里不賞心悅目?”
“妳覺得賽爾凱克帥?!”
“他、他是很好看啊!”他突來的咆哮聲又讓她不自覺的結巴起來。
“比我帥?!”
“當──呃……你們是不同型的男人。”萬垂青急急改口,以保生命安全。
“見鬼!全是一堆瞎了眼的女人!”
“其、其實,仔細看你會覺得你比他英俊很多。”
“真的?!”
她發誓!她看到他的雙眼里綻放光彩。
“妳真的覺得我比賽爾凱克帥?”他湊近她,和她眼對眼、鼻對鼻。
“嗯。”她吞著口水,如果他的頭發梳順、胡子剃掉、嘴巴干淨點、動作斯文些──要命!他靠她這麼近做什麼?
“算妳識貨!”在她要悄悄退離他遠一點時,他拉起她的手,贊賞地稱贊著。
“嗯。”她陪著笑,心卻七上八下地狂跳著,生怕他老大一個不爽就當場折斷她的小手。
“垂青!”
“做什麼?!”全蘭黛的大叫讓她像是遇到救兵般跟著大聲回應。
“妳沒進廚房啊?”全蘭黛回頭,“我可以再吃一個嗎?”
“當然可以。”萬垂青像是逃難般掙月兌渥夫沃的手,疾速奔向廚房。
“你怎麼來了?”她瞇起眼,注意到渥夫沃。
“來看妳死了沒!”渥夫沃哼著。
“本小姐好得很!謝謝你的關心。”全蘭黛對他齜牙咧嘴著。
“喔,其實妳並沒很愛賽爾凱克嘛!”
“你懂什麼?!”她轉回頭,將視線調向頭頂上的看台,然後極小聲的自語著,“我很愛他。”
“我是不懂,但我看得出來妳的氣色很好。”他走到她的身邊,蹲。
“有人規定失戀的人一定得要披頭散發、面黃肌瘦嗎?”她模著自己化著彩妝的小臉,“我愛的人不愛我,我當然得要比以前更漂亮才行,不然哪天讓對方撞見了,還會讓對方慶幸自己的決定沒有錯,然後再受一次傷害?謝謝唷!本小姐沒有自虐的傾向。”
“妳的觀念很健康。”
她挑挑眉,沒想到一向在口頭上和她對杠的他竟然會稱贊她?這讓她受寵若驚呢!
“謝謝。”她不自在的道謝。
“妳還會愛上別人嗎?”
“愛上別人?”
“嗯,比如地司忒。”
“地司忒?”
“就外型而言,他和賽爾凱克不相上下,我相信只要他勾勾手指頭,所有女人都會願意爬上他的床。”他看著她,“我知道他吻過妳,妳敢說妳沒有一絲絲心動?”
“曾經,我迷惑過。”全蘭黛刮著盤子上殘余的草莓女乃油,“我分不清楚我愛的人究竟是誰,甚至我一度覺得自己很濫情,竟然同時愛上兩個男人。後來,和地司忒接吻過後,我很清楚的知道我愛的人是賽爾凱克,對地司忒,我的心比較偏向像是崇拜偶像的心理,覺得他很厲害,又威嚴──也許在潛意識里我把他和我心底爸爸的角色重迭了,我愛慕他,但並不是愛情。”
“爸爸?”渥夫沃埋在胡子底下的嘴高揚成六十度弧角,如果悶笑能傷身,他相信他體內一定像是被炸彈轟過般一片殘骸。
驕傲如地司忒,他如果知道自己在她心底所佔的地位竟然是像個“爸爸”般的老角色,怕不七孔流血?
她沒听到他的聲音,徑自說下去,“也許很久以後我會愛上別人,也許不會,不過我可以肯定我永遠也不會忘記賽爾凱克。”
“妳的愛情也不過如此爾爾?”
全蘭黛看著他,微笑里有著淒然,“不然呢?為愛終老一生也許很美,但是對方領這份情嗎?我這個人怕孤獨,不想孑然一身,一輩子只愛著一個不會回報我愛情的人。”
渥夫沃收起嘲弄,他或許不懂愛情,但是她的心態卻讓他另眼相看。
“我們的話題太沉重了。”她打住話題,拍著咕嚕作響的肚子,“我好餓唷!垂青怎麼拿塊蛋糕拿這麼久?”
“垂──青!”她拉開嗓門。
“來了。”躲在廚房里的萬垂青听到她的喊叫後,第一時間推開門,端著盤子就沖了出來。
“才三塊?”她接過盤子,垂下眉,“我很餓耶!再多拿幾塊好嗎?喂!誰讓你吃了?”她眼捷手快的拍掉渥夫沃進攻的手。
“不好意思,我剛剛跟妳說過最近她的食欲一直相當好。”萬垂青紅著臉,替好友道歉。
“可以也拿兩塊一樣的蛋糕給我嗎?”
“不、可、以!”全蘭黛搶白。“本小店還沒公開販售這種蛋糕,想吃?下個月請早,謝謝。”
“全蘭黛!”
“本小姐沒有耳聾,你的聲音可以小一點。”
“萬垂青,拿一塊給我!”
“垂青,妳拿給他的話,我就跟妳絕交。”
“全蘭黛!”他看出逃之夭夭的萬垂青根本不敢拿蛋糕給他,于是凶狠地瞪向她。
“哈哈!”她堆著笑,“這就叫做現世報,懂嗎?誰叫你當初『綠帽子』不讓我試吃。”
總算報了心底的大仇,真是爽快啊!
“不過,我可以讓你參與命名的重責大任。”讓你只能看不能吃的干瞪眼,這才是最上乘的報仇之道。
“真是謝謝妳啊!”渥夫沃站起身,在他克制不住自己掐死她的沖動以前趕快走人。
“喂!”全蘭黛叫住他。
“干麼?”
“他──過得好不好?”她還是問出了心底一直想問的問題。
“蛋糕給我吃,我就告訴妳。”
“那再見吧!”她對他吐著舌頭扮鬼臉。
交換條件啊?休想!
他不說,她不會找地司忒問?
“他死不了,活得快活得很。”丟下話後,他大步離去。
唯一獲得巴斯特神的原諒,只有他一個人可以返回森林里,他當然快活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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