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女大鬧南清國 第九章
北蠻北方偏僻的農村
“大夫!大夫!”一名約十歲的小男孩跑進木屋,正好撞進一副偉岸的胸膛。
“小文,你又莽撞了。”男人淺笑扶起小文。
“不是,大夫,這次的莽撞是有原因的,有一個好奇怪的人來求醫耶!”
“求醫?”男人沉吟一會兒,“帶我去看看吧!”
“好。”小文牽著男人的手住村頭去了。
“大夫,好啊!”一位婦人見著男人高興的問好。
“好。阿嬸,腰痛好些了吧?”
“好多了,大夫。”
“大夫、大夫,我們上次種的藥草今天早上開花了耶!”
“哦?等會兒我再來看。”
一路上,與他擦身而過的人,不論老幼,皆和男人談得開心,等到男人到村頭時,求醫的人已很不耐煩了。
男人一見那人便說︰“沒病,何來求醫之理?”
“大夫可知何謂辨證論治?”
“所謂證,為望、聞、問、切,醫者對『證』的仔細辨別,就可以討論治療以及處方用藥,這個過程叫『辨證論治』,還有問題嗎?”男人心里已經有個底了。
“千大夫,請您看看這封信。”那人自懷中取出一封羊皮及一塊白玉。
男人見著白玉,眼色凝重,看似不想拿信,卻又將信接過。
看完後,他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請等我一會兒。”
“大夫。”小文拉拉男人的袖子,“您要走?”
“小文。”男人模模小文的頭,“大夫去報恩。”
半個時辰後,男人與使者一同離去,全村子的人皆來送別,“大夫,您千萬要回來啊!”
男,人只是笑了笑。
風沙,淹沒了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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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天氣難得放晴,有別于幾日的大雪紛飛,允和、葉星及紹擎趁此晴日在亭中優閑品茗。
三人不知在談什麼,十分開心。
“真的?我都不知道。”到南清國一年多,才在樓家生活兩個多月便代友進宮的葉星,不知道南清有那麼多節慶,在離“宮”出走的那段時間,有大半的時間是躺在床上,才要開始玩又受了傷回宮,然後,她就被紹擎盯得死緊。
“太過分了,都是你啦!沒事送我回宮干什麼,我都沒玩到。”葉星捶胸頓足的責怪允和。
“喂!姓冷的,妳實在太霸道了,要不是本公子,妳能和堂兄成親嗎?也不想好好感激本公子,還似麻雀嘰嘰喳喳的,虧妳還是一國之後,我看我們南清前景堪慮。”允和淺嘗驅寒的元冀茶,緩道。
“子仲有理,我是不適合當皇後。”葉星慧黠的星眸骨碌碌的閃著光芒,“紹擎他也不適合鉤心斗角,那不也無能當皇上?”
葉星望著未開口的紹擎,紹擎緩笑點點頭,“看來,朕該禪讓退位。”
“對。”葉星大力贊成,“不能讓無能的皇上和皇後誤國。”
“皇後,妳說……這該禪讓給哪位皇親國戚呢?”紹擎配合的“演戲”。
允和的笑臉開始僵硬,心有點涼。
“當然是談咱倆無能的那位仁兄!”葉星努努允和。
“君倚──不!皇後,小的自認是南清排名第一的紈褲子弟,無德無能,沒有能耐擔當此重任,王兄,你千萬別把王位禪讓給我呀!”允和一臉要上吊的苦瓜臉,他不想為自己加上枷鎖,甚至連小王爺這稱號也想丟去。打小他就被奉承到大,看到那些人他躲都來不及,避不開也要先找好地方吐他一番才行。
葉星與紹擎相視噗嗤一笑,允和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負責任。
允和這才知被耍,只怪他恐于繼承皇位,一時失察,竟成了小丑,“你們以大欺小,不公平!”
紹擎與葉星笑得更厲害,允和一口悶氣悶在心中悶到頭頂冒煙;紹擎夫婦笑得痛央,允和也悶得“痛快”。
但談到禪讓,讓紹擎認真考慮了起來,葉星好動,不喜羈絆,皇宮里的繁文褥節是大囚鎖,雖然她視之無物,頗能自得,可這能持續多久?紹擎明了扼殺一只鷹飛翔的能力是多殘忍的事,葉星為了他這只已折翼的鷹,甘願陪他做籠中鳥,處理國事也有五年了,時間過得真快──呵!他也該為自己著想。
葉星將下巴放在石桌上,美目眨呀眨的,櫻唇嘟得高高的。
“不舒服?還是累了?”紹擎溫柔的撫著她的頭發。
“說累,子仲一定會說我像豬,可是我……啊……真的想睡了……”葉星邊說邊打哈欠。
“子仲,我送葉星回房休息,你坐一下吧!”紹擎扶起已依在自己懷里睡著的葉星。
允和注意到他用“我”而非“朕”,心想大概是怕人發覺身分吧!允和未多想,徑自品茗。
他們都未發覺,赫連競在看他們,正確說法是看葉星與紹擎兩夫婦,面無表情,沒人知他在想什麼。
“少主。”
赫連競目送葉星與紹擎進房才闔上窗。
“事情辦得如何?”
“您找的人已到。”
“競。”男人自陰影走向光亮。
“千色。”赫連競同他交握手臂,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是了,男人便是神醫千色雪,無人知他的身分來歷,只知他憑著一身好醫術行走四國,後為赫連競相救,便定居北蠻深處的農村中,確切地點只有赫連競知道。
“你說的那名病人……”千色雪二話不說,立即辦正事。
“我帶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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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擎將葉星送上床後,自己也趴在桌上打盹,敲門聲沒吵醒他,反倒是葉星被吵醒了。
“誰?”她睡眼惺忪的去開門,見著赫連競及一名陌生男子。
千色雪一看見葉星,向來穩重的他,竟激動的捉住她的雙臂,“妳……”
葉星霎時完全清醒,一抬腿,膝蓋往他的要害擊去,痛得他馬上放手,抱著月復部。
“活該。”她轉向赫連競,“怎麼你和你的朋友都一個德行?”
赫連競無辜的指著自己,再指千色雪,“他是千色雪耶!”
“千色雪又怎樣?想不到大名鼎鼎的神醫竟是一名。”葉星不客氣的諷道。
“我是……”千色雪想解釋,但隨即放棄解釋的機會,“我是來解毒,看妳的樣子,應該不是妳。”
葉星充滿戒心的側過身,讓他們進房。她輕搖紹擎,柔聲低喚︰“紹擎,有人要為你診治,起來。”
紹擎揉揉眼,“誰?”
“神醫,千色雪。”她指指千色雪,扶起他靠坐上床,“喂!你還不過來!”
“葉星,不得無禮。”紹擎輕聲制止她。
“哦。”葉星咕噥。
千色雪不置一語替紹擎把脈,“你中的是『琉緹』。”
“大夫好能耐。”紹擎嘴角上彎。
“幸好你用內力鎮壓毒,但你三番兩次動用鎮毒的內力,毒已滲入血液中,好運的是仍可治愈,只不過,毒清之後,要近半年的時間調養才會恢復以住的內力,這期間,萬不能使用武功。”千色雪點了紹擎的睡穴。
“你做什麼?!”葉星大為緊張。
“我要幫他解毒。夫人,請回避。”
“我能信你嗎?。”葉星討厭千色雪似乎要看穿自己的眼神,好象他知道自己的秘密似的……
“我們先出去吧!”赫連競硬拖她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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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甩開赫連競,葉星只是坐在欄桿,蓮足懸空晃。
“石夫人,妳有孕……”
“少說廢話。”葉星瞪他一眼。
他當下轉移話題,“石夫人與石莊主鶼鰈情深,如果石莊主有個萬一……”
“喂!你別咒我相公。”
“我是說如果,石夫人如何自處?”
葉星下意識拉緊衣裳,長睫毛半掩黑眸,“把孩子生下後,跟他走。”
赫連競目光閃爍,“孩子呢?”
“子仲會扶養。”她很想帶著孩子一起走,但她不能剝奪孩子生存的權利,縱使那將會使孩子跟她一樣孤零零的。她太愛紹擎,假使不是愛得那樣深,她不會放棄自由飛翔的空間,成了一只折翼烏。
“石莊主值得妳如此?”
“他是我惟一珍視的人,沒有他,留在這兒也沒意義了。”
赫連競不語,葉星眼底的堅決令他折服,要是他早遇上這一女子,他一定會強留她在自己身邊,但想必會讓她恨自己一輩子。
“葉星。”允和老遠便見葉星與赫連競在一起,接近他們時發現葉星獨自坐在欄桿上,而赫連競則在有些距離的涼亭沉思。平時他不管,可能跟著做,但現在是“非同小可”的時期,他朝她伸出手,“下來。”
“子仲,千色雪正在幫紹擎解毒耶!”葉星無視于允和吊在半空的手,反而拍拍身旁的欄桿上乎意他坐上來。
“下來,不然我就告訴堂兄。”允和這次附加警告。
“告訴他什麼?”葉星手里握的把柄跟允和一樣多,要比,她很樂意。
“害子澈和郡主失和的策畫者。”這罪過本該由他們同擔,結果卻是允和一個人扛下。
“他們後來不是和好了?而且比以前更好。”葉星本著“良心”張開雙臂,不情不願的被抱下來。
“別忘了堂兄只責罵我這個從犯。”允和含笑以對。
葉星扮個鬼臉送他。
三人由日正當中等到夜幕低垂,千色雪才面帶疲色打開門。
“他已無礙。”
葉星沖了進去,允和跟著。
赫連競打量著他,“千色,你今天很失常。”
“那個女的……我有種奇怪的感覺。”
赫連競皺起眉,千色雪是不可能喜歡上任何人的,因自己曾听他約略提過他不是這個時空的人,他對于陷在這兒的感覺稱不上好,但在回不了原來世界的前提下,也只有努力的適應。
“你的同類?”
“不,我不確定,若她是,她應該來了很久。”
依千色雪之見,誤陷時空的人泰半會和他一樣難以適應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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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既已消,就沒留在北蠻的必要,拜別赫連競及子澈夫婦後,他們踏上歸程,不過這次多了個“跟班”──葉星如是稱道──千色雪。
他們一路順利的回到南清,令千色雪納悶的是,紹擎他們一踏入南清國內竟直奔皇宮,門前的守衛一見允和手上的玉牌立即放行,且行禮。
允和道句,“免禮。”後,長驅直入。
“恭迎皇上、皇後、小王爺。”所經之處,人皆如此。
千色雪恍然大悟,紹擎是南清之王,原來他們三人的身分不是普通的特殊。
“爹。”允和首先沖向嚴力行。
“還好嘛!沒缺胳臂缺腿。”嚴力行一劈頭便是諷刺。
允和不引以為意,反而洋洋自得,“這代表我不僅護駕有功,連自己也照顧得好,且爹,這又代表本公子英明神武,智勇雙……”
“嚴子仲,你是不是忘了某人交托的事?”葉星趁大臣未吐之前阻止他再次下去。
“對了,吏部大人,小王有事同您講。”允和朝他爹行個禮,便和吏部尚離去,因為岳奔泉是吏部尚之子。
“皇上,皇後,旅途歸來,想必十分疲累……”
“皇叔,這段日子辛苦您了,朕尚不累,有事與您商量。星兒,妳先休息吧!采衣。”紹擎喚來采衣,把葉星交給她,“別忘了喚她用膳。”
“是。”采衣扶著葉星退下。
“至剛,這位是千色雪大夫,你帶他去客宮。”
“是。”
待至剛領千色雪離開後,紹擎開始和他皇叔密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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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怎麼起來也不披件外衣?只著中衣會著涼的。”采衣為葉星添件外衣。
葉星低聲道謝,的確感受到些許涼意,撫著方滿九月,比皮球還大的月復部,感應生命的躍動。
可能會難產。千色雪日前所說的話成了葉星煩惱的源頭,她一直毫無理由的防著千色雪,總覺得他和其它人不一樣,一雙深沉的眼令她懼怕,這種沒由來的恐懼以著所未有的姿態凌遲著葉星。
“想什麼?”紹擎由背後袍住她,覆上她擱在月復部的手。
“紹擎。”葉星凝望著夜空,將全身的重量倚在他身上。
“嗯?”紹擎臉埋進她的頸項。
“你到底喜歡我哪兒?”葉星仔細想過,沒有答案。
听到這間題,紹擎低笑.老實回答︰“妳的一切。”攬起她披散的柔發,玩弄著。
葉星轉身摟住他的脖子,“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我,怎麼辦?”
“妳該不會又在玩什麼把戲吧?”紹擎眼底閃著寵愛,低頭看著橫隔在他俯中間的肚子,“咱們在上面擺棋盤玩棋好不好?”
葉星不依的喊︰“都是你害的,你還開玩笑?你最近到底在忙什麼?難道你忘了你的身體要多休養,一回來就拚命工作,你到底有沒有注意身體呀!”
“再幾天妳便知道。”紹擎輕吻,“告訴我,如果我已不是皇上,妳還會愛我嗎?”
葉星納悶紹擎改變的語氣,卻仍肯定的點頭,“但是如果你變成乞丐,我可不理你。”
“妳呀!就算我成了乞丐,妳還是會跟著我的。”紹擎心滿意足的深吻她。
夜涼如水,但兩人心意相系,此情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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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儀五年五月初三,皇上嚴紹擎正式禪讓皇位予平西王嚴紹廷,即位後改年號建齊,嚴紹擎另封睿王。
“原來你在忙這個呀!”葉星喜上眉梢的挽著紹擎。
“妳不高興?”紹擎挑眉。
“高興,只是委屈你一介尊貴之身,我──”
“妳把我的話拿去說了,我說什麼?”紹擎搶白,同時想到他好象並未告知他的夫人,他的另一個身分,她不會不知道吧?
“你當真甘心將皇位禪讓給那個平西王?”葉星不肯定的問。
“我只願與妳廝守一生,然後和妳生一堆孩子,一家子和樂融融。”
“好哇!好哇!你耕田種菜,我在家相夫教子……咦?不行呀!我們一家子那麼多人,得叫至剛和子仲一起……你笑什麼?”葉星興奮的敘述被紹擎的笑聲打斷。
“我們不用耕田種菜。”紹擎好困難的擠出話。
“那捕魚?砍柴?”葉星問。
“不是。”紹擎咳了幾下,止住笑,“修竹山莊妳有沒有听過?”
“略有耳聞,修竹山莊不是賣荼的嗎?”見紹擎又大笑,葉星窘得大叫,“是子仲說的嘛!不信你問子仲!”
兩人的聲音由這輛馬車傳到另一輛馬車。
“葉星在叫我嗎?”允和一個分神讓皇太後……現在已不是皇太後,她的閏名喚趙蓉贏了一著棋。
“將軍!又勝了!”趙蓉撫掌。
“老夫人好棒!”采衣喝采。
“不公平!我分神!”允和不服輸。
“子仲輸不起。”
“誰說的!再來一盤。”這回允和發誓自己絕不再分心,管葉星說什麼都不再搭理。
在另一輒馬車上的紹擎則笑到快岔氣。“修……修竹山莊……不止賣茶……還有……別的……”
“關我啥事!”葉星生氣了。
“當然有事。”紹擎勉強自己憋住笑,認真的道,“妳是修竹山莊莊主夫人,這下可有關妳事了吧?”
“不早說!害我猜錯!”葉星使勁捶他,“還笑得可惡,過分!”
“對不起,別生氣了,我以為妳知道嘛!”紹擎捉住她的手,扳開緊掄的手指,看見怵目的鞭傷,這疤是不可能消失的。
“我哪有那麼閑去查除了皇上這個正職外,你還在哪里兼差!”葉星發現紹擎沒在听她說話,抬起另一只未被捉住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麼?”
紹擎搖首不語,親吻她的掌心,紅暈爬上粉頰,葉星微微顫抖。
“今後,我不會讓妳再受一絲傷害。”
葉星不自覺地偎進紹擎懷里,听取他沉穩的心跳,睡眼蒙之際,肚子猛然被踢一下,她睡不著了,好痛哦!像被球打到,是誰說胎動不會痛?哦,不!這該歸類胎“踢”。
溫暖的大手覆上她捧著肚子的手,又一下──紹擎從葉星的表情知道是他兒子或女兒擾他娘清夢,他煞有其事的對著肚子告誡,“不準再踢你娘,知道你娘多辛苦才保住你的嗎?要感恩圖報,讓你娘好好睡一覺。”
葉星露出幸福的笑靨,安然入睡。
他倆連同允和、趙蓉、至剛,采衣、千色雪全數移居至位于南清與東游邊境,一處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修竹山莊”。
修竹山莊背倚東游,前向南清,仗著地利之便,壟斷了南清與東游的貿易,分處遍布南清與東游,且四周植滿竹子,竹林外尚有一大片樹林,地點十分隱密,也由于它的隱密,使它成為外界傳說紛雲的秘密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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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星,起床。我們到了。”紹擎輕搖懷中的葉星。
“到了?哦。”葉星張眼響應紹擎,磨蹭他的胸膛,繼續睡她的。
“星兒,再不起來就看不到難得一見的奇景唷!”紹擎哄誘,見葉星未有反應,他只有抱她下馬車。
眼前所及的是壯麗不失溫馨的建築,令人訝異的是它竟沒圍牆,與竹林融為一體。
從主屋中走出一名青衣,約五旬的男人,他在紹擎而前站定,打揖,看見葉星時,眼里閃過訝異,未作表示,只道︰“莊主,一切與以前無異。”
“左叔,辛苦您了。”紹擎向來冷漠的聲音此刻透著關懷。
左承臉色明顯不自然,“莊主言重了。”他指揮家丁們將馬車駕進山莊,“莊主,左承引路。”
“走吧!”紹擎對其他人點頭,一行人皆進屋。
“哇!好漂亮的地方哦!”采衣贊嘆,雖不似皇宮華麗,但其質樸溫暖更勝一籌。
“妳看的只是其中一部分,還有更漂亮的呢!”至剛從小生長在此,自從跟隨紹擎到宮中後,沒敢想過有一天會回來,現在回到這兒了,他高興之情難以言喻。
“真的?哇!一想到我們從今以後要住這兒,我就好高興。”采衣露出在宮中從未有過的妍麗笑容。
至剛也笑了,不過他是因采衣的笑容而笑。
千色雪靜靜的打量修竹山莊,露出一抹深思的淺笑──竹林外的樹林中,有著各種藥草,不認真看還真看不出!
“老夫人,葉星在這兒會有一場硬仗要打。”允和明著參觀暗地觀察,“四位總管只出現一位,擺明給葉星下馬威。”
“小星睡著了,而且她不知道有四位總管。”
“找個人告訴她!”
兩人互視,“采衣。”
“紹擎,這是修竹山莊?”葉星聲音帶著濃濃的睡意。
紹擎低頭看著懷里的妻子,“喜歡嗎?”
“我現在最需要床……”葉星捉著他的衣襟,喃喃道。“我很……”話尾隱去,又睡了。
紹擎將葉星抱得更緊,唇邊不經意的笑容令山莊內所有人訝然,他們的莊主會笑耶!這真是世界奇觀。
角落,有雙哀怨帶恨的眸子注視著紹擎,沒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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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星鼓著腮幫子,不悅的瞪著銅鏡內的采衣,希望銅鏡能折射她的瞪視,但采衣依然故我的哼著小調,巧手不停的在她頭上“作文章”。
“采衣,我不喜歡頂著這一頭走路。”葉星苦著臉看著鏡中的自己,鏡中人兒正蹙著秀眉,皺著俏鼻,嘟著紅唇,細如絲的黑發梳著繁復的發髻,看來嬌艷動人,葉星卻討厭頭發全盤起後,頭承受的重量。
“小姐,今天是皇……莊主回莊的日子,也是把妳介紹給下人的日子,不能再隨意扎個辮子出去;而且呀!我听說修竹山莊的四位總管中有三個女性同胞耶!而且一個個美得可以把花照死,我可不希望小姐您輸給她們。”
“把花照死?”葉星狐疑的瞄采衣一眼,“這是哪門子用法?”
“哎呀!金光閃閃嘛!亮到把花照死呀!小姐,您笑什麼呀!我說錯了嗎?”采衣將一個垂著兩條長形垂淚狀墜飾的金步搖插入髻中,此刻金步搖正因葉星的笑顏如花搖著而發出清脆的響聲。
“采衣,我服了妳……太好笑了……哈……哈……”
“堂堂莊主夫人竟笑得像只青蛙,成何體統?想我們南清才免于因皇後而亡,現在修竹山莊也……哎!我看哪!葉星,妳──”允和落井下石的話尚未結束就被“展翅飛來”的發簪硬生生削落接下的話。
“嚴子仲,日子閑得只能逞口舌之快嗎?”葉星拒絕采衣再加裝飾,含笑起身,注視看著發簪咋舌的允和,“溫柔”的問。
允和不是沒注意到葉星手上把玩的金步搖,馬上搖起尾巴諂笑道︰“我是奉堂兄之命來接我美麗大方、明艷動人……集天下『優』點于一身,一笑傾城的堂嫂,專程的。”
葉星作了個惡心的表情,眼神銳利了起來。
“誰?”她大喝。
允和追出去,來人己杳然無蹤,但他已能肯定是誰。
“或許是侍女。”
“抱歉!”葉星歉然一笑,“最近,我總是草木皆兵。”
“因為千色雪?”允和平常吊兒郎當歸吊兒郎當,該正經時,他也不會開玩笑。
“他是神醫嘛!堂兄說尚有用得著他的地方,而妳的身子也需要他為妳調養。萬一,我們之中有人受傷他也派得上用場,多擔待一些吧!”
“神經。”葉星在采衣的攙扶及允和的陪伴下前往宴會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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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見著她?”冷銳的眉頭皺了起來。
“我來不及偷望,她便發覺,可能是我不小心發出聲響。對了,她房里有男人,好象是莊主的堂弟。”冷若芙低著頭,接受冷鈺的“訓話”。
冷鈺眉頭皺得更緊,“莊主夫人怎可以讓男人進房!哼!我就說嘛!修竹山莊的莊主夫人只有大姊可以勝任。”
“鈺,妳又在胡說什麼?”冷湘渝插入談話。
冷湘渝是一個美人,舉手投足間皆充滿風味,眉宇間揮不去的淡愁令人心疼,美目盈著的楚憐使人不由自主地想撫慰,可惜的是,她的心上人從未注意過她。
“大姊,我說的是實話!”冷鈺壓根瞧不起葉星.
“外傳莊主夫人聰明慧黠,替莊主解決了不少難題,而莊主夫人的美貌想必不差,莊主得此夫人,我們該為他高興。”冷湘渝說出違心之論。
“大姊,總之我是不會承認她的,我心目中的莊主夫人只有妳一個。”冷鈺氣憤的先走。
冷湘渝無奈的一嘆,“若芙,咱們也該動身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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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星一踏進宴會廳便意識到情勢對自己不利,雖然先前允和已向她若有似無的暗示,要她有心理準備。
心神一斂,她端莊合宜的一福,帶著壓抑的厭惡,輕道︰“相公、干娘、諸位總管,原諒妾身來遲。”
紹擎著迷地打量葉星的裝扮,月白色的上衣外套一件翠綠色的薄紗衣,下半身卻反過來,翠綠色的羅裙外罩月白色的薄紗,粉綠色的背心,沒有系腰帶,但無損她的美──竹仙,對,紹擎想到飄逸的竹。
不只紹擎,四位總管也是驚艷,他們都沒料到葉星竟是如此的……
“相公?”葉星抬首與紹擎痴情的眼神相接,不禁紅起粉頰。
紹擎回過神,心里漲滿感動,葉星給了他十足的面子,起身接替采衣的位置,扶葉星上座,與她的手交握。
“謝謝。”他低聲道,這對葉星來說,著實不易。
“我可不是為你,是為我自己日後鋪路。”肚子又被踢了,葉星皺下眉,怎麼這幾天孩子常動?
紹擎但笑不語,宣布晚宴開始,此次的宴會,可說是接風宴,也是大家第一次見著原為皇後現為修竹山莊莊主夫人的葉星,參加的除了允和一行人,還有四大總管。
“我為你們介紹一下。”紹擎為他們居中介紹,“我干娘趙蓉,你們待她要如同服侍我娘一般。”他這話無形中肯定趙蓉的地位,趙蓉含淚而笑。
“我堂弟鎮南王世子,嚴允和。”紹擎嘴角帶笑,目光落在允和身上。
允和唇邊刻意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忝不知恥的打量著冷家三姊妹,與外界形容的形象吻合,讓冷家三姊妹心中不禁暗嘲──哼!不知長進的王公貴族。
“葉星的貼身侍女,采衣。”
采衣听到紹擎的介紹,微微向大家欠身,視線與冷鈺不期而遇,似有火花冒出。
“神醫千色雪。”
千色雪只略頷首,沒有表達任何情緒。
“我的娘子,莊主夫人,冷葉星。”
介紹完葉星後,紹擎與葉星深情相視,讓看到這一幕的冷湘渝眼神一黯,而冷鈺則不屑。
“至剛你們已知。負責全國各商號管理的總管左承,左叔。”紹擎引見左承時,左承抱拳行禮,好不恭敬,葉星一眼便看出他是屬于“忠”字輩的,而且是超級死忠,好玩!
“掌理莊內大小事務的總管,冷湘渝。”
冷湘渝起身向大家行禮,葉星注意到她的目光落在紹擎身上,她高深莫測的一笑,“正巧,我也姓冷。”
“掌理莊內財務的冷鈺。”
冷鈺亦起身一福,看葉星的眼神充滿敵意及不敬,葉星“害怕”的半垂眸子。
“以及負責訓練山莊內、外侍衛的冷若芙,她們是姊妹。”
冷若芙從容行禮,讓葉星對她的印象比前面兩個好太多。
露出個真誠的笑,葉星舉杯,“這五年來,多謝你們輔佐紹擎,讓他無後顧之憂,今夜讓我以荼代酒聊表酬謝。”她將“嬌柔的莊主夫人”扮得很好。
“夫人,這是我們的分內事。”四人舉杯而飲。
“葉星很會演戲。”趙蓉藉酒掩住笑意。
“簡直直逼本公子。”允和與葉星一樣喝茶不喝酒。
席後,一華人移至庭院觀月,今晚正遇滿月。
采衣氣得身子僵硬,她看見冷鈺千嬌百媚的挽著至剛,而至剛竟樂在其中的露出燻然的笑。
葉星“不”小心瞄到,腦中的燈泡“叮”的一聲,亮了起來,利用行走之間,把腳一伸,采衣絆到她的腳,連叫也來不及,“咚”的一聲,跌下階梯,葉星則在允和及時攙扶下幸免于難,走在前頭的紹擎回頭,揚眉。
葉星忍住大笑的沖動,“驚惶失措”的倚著允和。
“采衣,妳沒事吧?”她說。
采衣痛得整張臉全擰在一起,明知是葉星故意所為,她卻只能低聲申吟。
“哎呀!看來是十分嚴重,紹擎,該如何是好?”葉星裝腔作勢,忍笑忍到眼前浮起水霧。
在一旁看“戲”的紹擎連忙趨前將葉星納入懷,以免她“穿幫”。
允和瀟灑的打開扇子,遮住笑意,省得遭葉星報復,心里也替紹擎的干娘趙蓉覺得可惜,方才席後她以累為由先行回房,錯過精采鏡頭。
“至剛,扶采衣下去,大夫,麻煩您看看她,看來今晚賞不成月了。”
“樂意之至。”千色雪明了的配合。
至剛一見采衣跌倒,本就心焦,但因被冷鈺挽著不便上前,現在紹擎下令,他立即甩開冷鈺扶起采衣,見采衣實疼痛難捱,干脆抱起她──不顧采衣的反對。
冷鈺暗自氣結,卻無法發泄;另覷冷湘渝看紹擎小心翼翼扶持葉星,兩夫婦不知在說什麼悄悄話,十分開心,神情更加黯然。
事實上,紹擎和葉星說的是︰“紹擎,我們愈來愈有默契了。”
“滿意了吧?至剛被妳耍得團團轉,不過,他該感謝妳幫他解圍。”
“我看他挺愜意的。”
“妳呀!”紹擎點了一下她的俏鼻。
“我怎樣?”
“聰明絕頂,美麗動人。”
“你們兩兄弟阿諛諂媚的技術倒滿相近的。”
說著說著,兩人相視而笑。
“大姊,妳沒事吧?”在一旁看著一切的冷若芙發覺冷湘渝有些不對勁。
“我……”冷湘渝才開口,眼淚便撲簌簌掉下,“對不起……”她轉身沖回房。
“大姊!”冷鈺惡狠狠的瞪眼葉星,沒空理會葉星的反應,反正自己一定會讓她哭的。
冷若芙並未離去,至剛不在,她有責任守衛,跟在紹擎夫婦及允和後,心里抱持著與冷鈺相同的想法。
豈料,葉星見狀後反倒怡然,吐出的話令人意外,“紹擎,你的艷福真不淺,你是不是命里帶桃花?”
“此話怎講?”紹擎彼說得一頭霧水。
“我說,你有了我這個不僅外貌儀態頂尖,還擁有一顆才情冠絕的頭腦和柔順性情的完美妻子,是你修了百年的福氣。”
允和首先爆笑出聲,“葉星,說妳有才情我相信,可是其它的,妳敢說我都不敢听,尤其是柔順性情那一句。”
冷若芙對他們的一來一住有些愕然,葉星的態度、紹擎的縱容、允和的當場拆台……怎麼……變了?跟適才不一樣……
“是嗎?”葉星優雅的挑起柳眉,剛剛拿在手上把玩的金步搖瞬間出袖,射向笑翻了的允和。
允和身影一顫,冷若芙沒看到他動,但金步搖卻嵌在他背後的廊柱,他拔出金步搖。
“嘿!葉星,諜殺親小叔的罪名不小。”
“你是親的嗎?”
“好歹也是堂的。”他將金步搖射還給葉星,扇子搖啊搖,“堂兄,容我先告退,今晚有太多事,小王尊貴的身軀承受不住。”
經過冷若芙時,特地在她身上溜了溜,賊兮兮的眼神讓冷若芙雞皮疙瘩差點掉滿地,再看葉星,她孱弱的靠在紹擎身上,好似剛才上演的武行沒發生過,冷若芙幾乎以為是錯覺。
“妳退下吧!”紹擎下令,和葉星一同來到采衣下榻處。
冷若芙模模廊柱,事實證明她的眼楮很健康,從葉星露的那一手,她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甚或比自己更高,若無身孕,動作可能更靈活,而鎮南王世子……冷若芙直覺更不安,她覺得葉星比外傳的更精明,在宴會廳時,她蒙蔽了她們,這樣做究竟有何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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