擷取黑色浪漫  第四章
作者:席捷
    “哈哈哈……”


    柳清徹一進店門就听見一個不屬於幾個小表頭的笑聲傳來,他望向聲源,一個身著國小制服,大概十一、二歲的小男孩正和那群小表玩得不亦樂乎。


    季翔首先發現到柳清徹的歸來,他那雙紫眸在柳清徹身上繞了一圈,柳清徹則朝他比了個X手勢,他只是微笑了下,並在柳清徹坐上吧台前的座椅時,適時的給柳清徹一杯漾著香味的黑咖啡。


    柳清徹輕笑,“季翔,你真的……非常特別。”季翔不用讀心術就可以知道他內心的波動。


    “不要太稱贊我,彩綾會以為你對我有意思。”季翔保持微笑,擦著杯子。


    “徹,回來啦!”柳清幽坐到柳清徹身邊,沉靜的笑著。


    “你們在等我?”柳清徹看下時間,都十一點半了,過了伊恩和伊莎貝上床的時間。


    “不知道你上哪兒去了,分公司的人說你中午就離開,有點擔心你又迷路。”柳清幽那張幾乎和柳清徹一模一樣的柔淨臉兒漾著一絲打量,緩緩的道︰“你不太對勁。”


    別看做年近三十,但還是一副孩子心重的模樣,而這只是他選擇面對人生的態度,真正的他是個復雜的綜合體,說不定比她丈夫品逸還冷酷無清,他看過的事情太多太多,使他只願以笑容來示人,在他那張笑臉背後藏著的是一顆比別人還要敏感上好幾倍的心,常常在人家發現他真正的心緒之前,他已成功的掩蓋住自己那一瞬間浮動的心緒。


    也因為這樣,她對於他今天不對勁的原因十分感興趣,但她不是習慣逼迫的人,她會等他自動告知。


    柳清徹錯愕的回視那張和自己如出一轍的容顏。


    “我猜對了。”柳清幽只丟下短短四字就離開,對著那群玩得忘了時間的小家伙們拍拍手,“是時候回家了。”她笑望著他們一個個意猶未盡的小瞼。


    伊莎貝眨眨眼眸,“媽咪,易笙哥哥可以跟我們一起回家嗎?”


    “小寶貝,易笙哥哥有自己的家。”


    “喔。”伊莎貝失望的抿抿唇,依依不舍的望著這個今天才認識的大哥哥。


    柳清幽看出女兒的不舍,蹲下來與她平視,模模她快哭出來的小臉,再望望同樣不舍的元易笙,“哪,如果易笙哥哥願意明天再來陪你們玩的話,你們不就又能見面了嗎?”


    伊莎貝黯然失色的臉蛋兒一听母親說的話,又恢復光彩,她轉過身去拉著元易笙的手,“易笙哥哥,你明天再來好不好?明天再來陪伊莎貝、伊恩、季綾和愷群玩好不好?”


    元易笙低頭望著她懇切的小臉,再看看其他三個雖然沒說話,但同是一臉企盼的孩子,沒想到自己這麼受歡迎,他露出個寵愛的笑容,模模伊莎貝柔軟的金發,“當然好。”


    “哇!”一聲歡喜的驚呼來自四張不同的嘴。


    “易笙哥哥,你不可以晃點我們哦!來,打勾勾。”伊莎貝不放心的舉起小指。


    元易笙蹲下來,也伸出小指跟她打勾勾,還蓋印章。


    伊莎貝這才放心的跟著哥哥和母親、父親一同離開。


    蘇愷群也跟著爸媽回家去了。


    唯一一個留下的季綾因為這兒是她家,根本不必走。


    季綾睜著好奇的紫眸,直溜溜的盯著元易笙,“易笙哥哥,你不回家嗎…”


    元易笙雙手插在褲袋中,聳聳肩,“不知道易笙哥哥的老姊回家了沒。”


    他盯著彩綾,彩綾盯著季翔,季翔盯著柳清徹,最後,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柳清徹身上。


    柳清徹被看得渾身不自在,皺起眉,啼笑皆非的環視他們,“做什麼這麼看我?”


    “徹,幫我們送一下易笙這位小客人。”季翔仍是微笑著。


    “我?”柳清徹指指自己,在看見季翔肯定的點頭時的反應是仰首一笑,“我才剛回來耶!你……”他隱去話尾,正色問︰“真是我?”


    季翔這回什麼表示也沒有。


    柳清徹認命的嘆氣,誰教大夥兒都有了家室,就剩他一人落單,於是抄起置於桌面的車鑰匙,“小表,走了。”他朝元易笙偏偏頭。


    元易笙皺起眉,“我不是小表,我有名字的。”


    柳清徹聞言挑眉,笑了,“很有個性的小表。”


    “我說我有名字的。”元易笙拉開店門,引起一串鈴聲。


    “哦,小表你好,我叫柳清徹。”柳清徹含笑自我介紹。


    “我知道你,他們說你是他們之中惟一的光棍。”他小大人模樣的將手背在身後,等著柳清徹開車,“還有,我叫元易笙,不叫小表。”


    柳清徹有趣的低笑出聲,打開車門讓他坐進去。


    不久,白色neon隱沒在夜色中。


    “為什麼要徹送易笙?”彩綾拉下店門,一邊問道。


    “因為其他人都走光了。”季翔理充辭沛的回答。


    彩綾挑高一邊的眉,不語,但淺笑盈盈的眸子已充分說明——她、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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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易安拖著疲憊的腳步進屋,見一室的黑暗,不禁輕嘆口氣,易笙大概睡了,她模著黑上樓,在經過元易笙房間時,沒看到預期的柔和燈光自門縫透出。


    她微蹙眉,平常易笙要是睡覺時她還沒回來,會點盞小燈等她回來的時候進去關,其實最主要的目的是要她去看看他,怎麼今兒個……她輕轉門把,暗黑的房內沒有人在的感覺。


    她輕觸門邊的電源開關,但沒有開燈,不需要開燈,她便知床上並沒有她預期可以看到的人。


    易笙到現在還沒回家?!元易安心頭猛然一陣不安,她輕咬下唇,忍過心髒的緊縮所帶來的疼痛。


    “易笙?”她叫了一聲,但沒有回應。


    她深吸口氣,強迫自己別往壞的方向想,她找了浴室、自己的房間、房……整間房子都找遍了,就是沒有元易笙的影子。


    “不會的……”元易安不自覺的用發顫的手捂住同樣顫抖不已的唇瓣,“事情不會那麼糟,他一定是氣我沒有遵守約定才故意躲起來嚇我的……”她眨眨泛熱的眼眶,不願往更糟的處境想。


    “元易笙,不要嚇老姊,快出來呀!”她對著空蕩蕩,只有她一個人的屋子喊著,但依舊沒有回應。


    元易安頹喪的曲膝坐在屋前的階梯上,她怎麼這麼大意?現在治安這麼壞她怎麼還放心讓他一個人在外頭逛?雖說他的身手足以應付,可是萬一他面對的是一大群人怎麼辦?都是她的錯,她竟然沒想到這點,她怎麼當易笙的姊姊的?


    還說為了易笙要退出,可是她竟因一個錯手而失敗,回來又遇上他不在,她今天到底是走了什麼霉運?諸事不順的今天,輕易的將元易安的脆弱引出。


    靶覺眼楮有什麼濕濕的東西滑落臉頰,元易安不想去探究,她整個人縮成一團,如果易笙怎麼了,她也沒有必要這麼積極了……


    她閉上眼,這種萬籟俱寂的空靜讓她想起以前那種孤僻的生活,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殺人、殺人、殺人……


    殺到她麻木,看到尸體再也不會嘔吐,看到肉也可以面不改色的吃,而不會聯想到那些被她殺死的人,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就快變得不是她所能控制的,它逐漸變成一具行尸走肉。


    一個活死人是不會有感覺的,她倒還寧願自己是沒有感覺的活死人,這樣就不必三不五時作惡夢,更不必覺得自己的手已經讓血染紅到不知道它原本是什麼顏色。


    一時心軟收留的易笙,是她這冰冷黑暗得伸手不見五指的世界中,一道溫暖光束,為了留住這道溫暖的光束,她願意舍棄她所熟悉的黑暗,可現在……


    元易安苦澀的擰眉,不知上哪兒找易笙,惶然的心找不到邊際靠岸,弄得她不曉得怎麼辦才好,她突然有種自內心發出的疲累感,好想一覺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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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色neon停在元易笙的家前面,柳清徹看看沒有燈光的建築物,可以想見它在白天也是相當的駭人。


    “你老姊真的回來了嗎?”自己剛剛在車上听了元易笙概略的說著他家的情況,也看得出他們姊弟情深,只是……


    他老姊常常這樣丟他一個人在家好嗎?這樣的教育方式讓柳清徹不很贊同,想當初堂妹幽兒因為生了那對雙胞胎,還特意辭了原本得心應手的工作,在家照顧他們,讓品逸有一段時間,為了那些因她辭職而丟過來的案子忙得焦頭爛額,回家兩個小家伙差點不認得品逸這個親爹。


    也有像柔澄和凌風這樣事業、家庭兼顧的夫妻,但他們再忙,也不會將小孩一個人孤單的留在家裹。


    “老姊在家很少開電燈,她習慣在黑暗中走路。”元易笙見怪不怪的說,“所以她有沒有回來得進去才知道。”


    柳清徹微挑眉,看著元易笙自行解開安全帶,再自行下車,心想乾脆好人做到底。


    “喂,小表,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進去。”他跟著下車。


    元易笙停下腳步,才回過頭,微笑著道︰“謝啦!”


    柳清徹訝然,他知道自己想陪他?柳清徹笑了笑,這個小表真是不可愛。


    他們一同走人庭院,元易笙分辨出蜷在屋前階梯的身影,連忙跑過去,一邊大叫,“老姊,你回來了!”


    咦?是她的幻覺嗎?她怎麼听到易笙在叫她呢?元易安模糊的眼眸還沒來得及


    反應,就讓—個重物撲倒在地。


    “老姊、老姊、老姊!”元易笙像是幾千年沒見過元易安一樣,抱著她又吼又叫,忍了許久的驚懼也因放松心情而化為淚水。


    “易笙?”元易安快不能呼吸的胸臆霎時松開,她反手抱住他,“元易笙,你跑哪兒去了?我不是要你回來的嗎?”


    她推開死抱著自己的弟弟,撫上他臉的手模到一片濕潤,“易笙?”他哭了?發生什麼事?


    “老姊,我有看到紙條,可是有個大叔想要捉我,他說要你給他錢,還說要你嘗嘗自己的親人死在自己面前的滋味,那是什麼意思?”元易笙等不及的將疑問問出口,抬頭看元易安,卻發現她無意間露出的表情像結了冰似的讓人無法靠近,“老姊?”


    元易安從冥想中回過神,她展露微笑,模模他的頭,“對不起,老姊真沒用,竟然讓你遭到這樣的事。”


    他搖搖頭,“幸好季翔和彩綾救了我。”


    “季翔和彩綾?”


    “嗯,他們兩個就是懶得開店的老板和老板娘,長得真的好漂亮哦!我還認識了品逸他們,他們一個個都好好哦,我還跟伊莎貝他們約好明天要去懶得開店找他們玩哦,伊莎貝是品逸的女兒。”元易笙忙不迭的說著,帶著淚痕的小臉又充滿笑意。


    “那你就去找他們玩吧!對了,你說的那個大叔長得什麼樣子?”她寵愛的笑著。


    “我不太記得了,他的臉有一半都被胡子遮住,我有聞到很重的酒味,那種味道好像是平常我用來做菜的米酒。”他回憶著。


    “哦?”元易安維持著笑容,但眸裏的一角卻結起冰來。


    看來,就是他了。黃埔,五年前她要殺他,卻誤殺了他的愛人,他愛人最後的遺言是一命抵一命,以他愛人的命抵黃埔的命,因此她違反守則沒有殺他,沒想到他懷恨在心,認為他愛人的死都是她害的,她並未多加理會,他卻一直不放棄追查她,到最後還查出她的真實身分……元易安陰森的眯起眸子,這個人,不能再留著。


    “以後你到哪兒去都不能單獨一個人,知道嗎?別再讓我回來的時候看不到你,一個人擔心死。”元易安不想再經歷那種感覺,今天真是倒楣的一天。


    元易笙吃吃的笑了起來,抱住她,“老姊,你不是很放心我的身手嗎?”


    “我現在突然發現你的身手的確有必要加強。”她的笑容仍在,但元易笙的笑容卻愈發僵硬。


    “老姊?”他從她的身上爬下來。


    “反正你開始放暑假了,現在就來個即時特訓吧!”元易安說完,沒有給他機會,靈巧如貓的身子便撲了上來。


    “哇!”元易笙慘叫一聲,被攻個正著。


    兩人扭打起來,並未發覺柳清徹早已在他們姊弟互擁時悄然離開。


    “咦?徹呢?”他突然停手,望著大門口,那台白色neon已經不見蹤影。


    “徹?”她一臉的不解,八成又是在懶得開店認識的。


    “我在懶得開店認識的。”元易笙笑著說,他對柳清徹特別有興趣,“他人很高又很帥哦!”


    “關我什麼事?”元易安捏捏他的鼻子,嘲嗤他的司馬昭之心。


    “老姊,你不小了,我想要有個姊夫。”元易笙乾脆挑明了講,他的感覺向來很直接,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今天在懶得開店認識的人,他都很喜歡,他想要老姊認識他們,那一定會讓她的笑容更常見的,尤其是徹這個人,他直覺的覺得徹和她很配。


    “姊夫?”元易安疑惑的語氣,好似從未听過這個名詞似的。


    “對,姊夫,一個姊夫,我想要一個姊夫來疼我。”元易笙直截了當的說。


    元易安—愣,畢竟是孩子,再怎麼懂事,也才十一歲,也難為他從沒吵著要爸媽。


    凡事只要有利於易笙的,她什麼都會盡全力去做,但可惜的是,就是姊夫,她無法做到。


    她溫柔的笑笑,模模他的頭,“時候不早了,去睡吧!”


    元易笙見老姊這樣子,也知道她是故意逃避問題,既然如此,他就只好先斬後奏。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蹦蹦跳跳的進屋去了。


    元易安將門鎖好,漾著柔波的黑眸在暗黑中閃著冷峻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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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死的,你連一點小小的資料都沒辦法歸檔,還要打我的私人電話來向我哭訴,你有沒有搞錯?張小姐,你被開除了。”柳清徹大力的關上行動電話,完之後覺得郁卒的心好多了,雖然是遷怒,但是那名小姐的確有必要罵。


    他吐口氣,不經意低頭望見矮他一大截的元易笙,正仰頭卒苦的看著他,他露出一個笑容,“小表,看什麼?”


    “原來徹發起脾氣來也是很可怕的。”元易笙“受驚”甚重的拍拍胸口。


    “沒辦法,誰教那個人太讓我生氣。”柳清徹對著鏡子調整領結的位置,本來她動作緩慢、錯誤百出,他是可以忍耐的,反正他只在這兒遙控日本總公司兩個半月,只要地不出什麼大錯,他不會怎麼樣,偏偏她不知打哪兒得知他的行動電話號碼,還在他正在氣頭上的時候打來,火上加油,活該。


    “那個人?”元易笙的視線一直膠在他身上。


    “我在台灣的臨時秘。”柳清徹蹲下來替元易笙調整領結,“好了。”他將元易笙轉向鏡子,“小帥哥,迷死在場的花童。”


    元易笙倒是不甚在意自己身著燕尾服的模樣好看與否,反正他穿什麼都好看。


    “我是日本人。”柳清徹拉遇他的手,一大一小來到另一間房內,那兒有著已經穿好禮服的三位新郎,和仍在畫妝的三位新娘,還有四個小花童。


    那三對佳人當然就是結婚好些年,都有愛情結晶的幾個不要臉的夫妻,而小花童就是他們的愛情結晶,至於他們為什麼會在這兒的原因是,昨天不知道誰提議說結婚已經快滿十年,不如去重拍結婚照,他自是大力反對,因為只有他沒有伴,結果六票對一票,自然是他輸,所以,他心情非常不好的接受伴郎的服裝,一群人擺明了就是要看他落單,也因此他才會遷怒自己在台灣的臨時秘張小姐。


    “易笙哥哥。”身著淺藍色澧服的伊莎貝沖到元易笙面前,淑女的轉了一圈,“伊莎貝可不可愛?”


    “可愛極了。”元易笙輕撫她軟女敕的頰兒道。


    伊莎貝這才露出一個更可愛的笑容回到伊恩身邊,伊恩則像個小大人一樣老成的搖搖頭,大嘆妹妹有了外人便沒自家人。


    元易笙眸子駐留在伊莎貝身上,覺得她的一舉一動都稚氣得可愛。


    相反的,同樣是四歲的季綾,就顯得沉靜且內斂許多,他嘴裏沒停著的問︰“徹是日本人?”


    “嗯。”柳清徹點點頭,心下奇怪這小子最近一來不是跟小家伙們玩,反而纏著他問東問西,而且問的都是一些隱私性的問題。


    “日本在哪兒?”元易笙這回問的話,讓柳清徹差點學電視上的喜劇人物滑倒,“台灣上去一點點。”他好笑的回答,“小表,你知不知道你玩的電動和看的漫畫是哪兒來的?”


    “我老姊說是在台灣上去一點點那個叫Japan的國家,有時候她去那兒出差,還會帶一些寫滿他們國家文字的漫畫回來哦。”


    天!柳清徹快昏倒了,哪有人只告訴弟弟日本的英文名,卻未曾告訴他日本的中文,還帶原文漫畫回來給他看,原文耶!


    柳清徹不由得對元易笙那位至今未謀面的老姊感到好奇,畢竟那天送小表回家時,也只見到他們姊弟相擁的畫面,並未見到她全貌。


    “你看得懂嗎?”


    “開始的時候是看不懂啦!但是無聊的時候拿來翻翻,翻久了就知道在說什麼了,有一回我老姊看我在看,就教我念,然後到現在我不用她在,也會念也會看了。”元易笙聳聳肩,一副這沒什麼的樣子。


    “哦?”柳清徹好奇的再說了幾句日語,“什麼意思?』


    “你喜歡看灌籃高手,還是NeonGenesisEvangelion——新世紀福音戰士EVA?看不看動畫?喜歡哪一個漫畫家?”元易笙不費吹灰之力就直譯出來,好似那是稀松平常的事,接著用日語回答,“我喜歡NeonGenesisEvangelion,也看它的動畫,只是機器人不怎麼好看,我喜歡碇真嗣,沒有特定的,我姊帶什麼回來,我就看什麼。”


    “好玩、好玩。”柳清徹像發現到什麼新玩具一樣,連眼楮都發亮,他很少看到一個沒出過台灣,一直受台灣填鴨式教育的小孩,可以把不屬於自己母語的語言譯得這麼通順,說得這麼流暢,而且沒有口音。


    “有什麼好玩的?”元易笙莫名其妙的反問,這又沒什麼好大驚小敝的。


    “你們家有什麼中文?”柳清徹好奇的問,覺得元易笙,還有他口中說三兩句話就會帶一句的老姊很好玩。


    “我的課本,還有一些什麼西游記、水滸傳,跟一些張愛玲的,我很少看,因為我老姊說,等我上國中那些才可以看。”


    “其他的呢?”柳清徹愈問愈有心得,且無視於其他人都好了,在等他。


    “什麼其他的?”元易笙不明白為什麼柳清徹突然對他家的藏好奇起來。


    “就是……”柳清徹的問話讓人打斷。


    “柳清徹,快點。”彩綾沒什麼耐性的叫。


    他這才發現他們都好了,“咦,你們都好了?”


    “對,而且在等你向易笙問完問題。”柔澄同樣不給好臉色,沒事問人家房的藏做什麼?要問也該問易笙的姊姊吧!


    柳清徹看見兩位大姊的臉色不太好,索性不問了,他攤攤手,“走吧!美麗的新娘們。”


    唉!單身男人真命苦,他不禁悲嘆自己在這群好友中的地位,只因每次“公投”做什麼事他都會被“杯葛”。


    三對夫妻相視得逞的笑著,可憐的徹,一個人勢單力薄。


    “進棚拍照了。”攝影師喚著。


    “就來。”三對佳人先行進棚,留下柳清徹這位辛苦的保母帶著四個小家伙跟元易笙一起進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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