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金徐娘  第八章
作者:舞月光
    雷極掛上電話,然後說︰


    “飛雨,準備一下,我們中午出去吃飯。”


    彼飛雨吃驚的問︰“要出去吃飯?”他也不想想樓下那群如蒼蠅般的記者們,要出門談何容易?


    “不好嗎?我要讓妳認識一個人。”雷極整理完桌上的一團亂,走出房。


    “誰?”


    “搞垮趙家的那個天才。”


    “搞垮?”顧飛雨差點咬到舌頭。“你究竟做了什麼?”她只不過是被摑了一巴掌,趙家就得付出如此大的代價?


    “股票。”雷極踱到她身邊,看著她疊被子。“一片綠油油,不斷的往下跌。”這只是小小的教訓,要怪就怪趙莛妍。


    她猛地倒抽一口氣。“你真的做了?”


    “嗯!”雷極深深地吻住她,挑弄著她的下唇。


    她馬上推開他的臉。“你會害死人。”在談正經事,他又在做什麼?


    “她摑了妳一巴掌,可能也會害死妳。”他挑眉冷笑。


    “可是……”


    “換衣服,我們十一點要出門。”他抱住她,坐在柔軟的沙發上。“我等會兒看股票,我要看看趙莛妍動我的人的下場。”


    “一個巴掌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她忍不住嘀咕。


    “妳值這個價。”他的手撫模著她的左臉頰,冰冷地道︰“飛雨,她就這樣狠狠的摑了妳一巴掌?”她的臉頰仍有淡淡的紅印。


    “你已經問過了。”他似乎比她還要不滿、還要不平衡。“你該不會派人打回去吧?”千萬別告訴她他真這麼做了,那簡直是幼稚。


    雷極笑得很邪惡。“趙致雄會替我教訓他的女兒。”當趙致雄知道這件事的罪魁禍首是趙莛妍後,鐵定打死那驕蠻的女兒。


    “停止好嗎?我只不過--”


    他搖頭。“我沒趕盡殺絕已經是大慈大悲,妳再替他們父女倆說話,我做的就不只這些。”一個趙家、一個趙致雄、一個趙莛妍,對他而言有如塵埃,他要動他們,容易得很!


    “準備換衣服,我們要出門了。”他放開她,站起身。


    他還有事情交代凌司澈,一件很重大的事情。


    彼飛雨瞪著他的臉龐,看著他神色自若的下命令,然後目光移至那超大的電視機上,看著趙家的股票因為某人的陰謀而慘跌。


    “我去換衣服了。”她無奈的從衣櫃拿出一套連身洋裝。


    她很疑惑他要帶她去認識的人,那人還是搞垮趙家的天才。


    **


    “午安。”


    “午安。”雷極淡淡的應了聲,站在凌司澈的對面。


    “我真懷疑你是怎麼出門的。”全台灣的記者幾乎都聚集在他家樓下,熱鬧得不得了,活像開嘉年華派對似的,他要怎麼出來就是個大問題。


    “走出來的。”說話的同時,他紳士的為顧飛雨拉開椅子讓她坐下。


    “午安,顧小姐。”凌司澈露出一個雅痞似的笑容。


    彼飛雨回他一個笑容。“你就是搞垮趙家的天才?”他的年紀似乎也很輕。


    “妳就是那個令雷極神魂顛倒的女佣?”他不答反問。


    “司澈。”雷極在她身旁坐下,低嘆道︰“我覺得你今天的話特別多。”


    凌司澈不以為意的拿起高腳水晶杯,瞇眼且佣懶的凝視著杯中的陳年紅酒。“當然,拔掉趙家這個寄生蟲,我樂斃了。”他舉杯示意干杯,移至唇邊掩飾狂妄的笑意。


    “恭喜。”雷極淡淡的回道。“這是凌司澈,凌家的?子,未來的金融大亨。”他為顧飛雨作介紹。


    “噢,後面兩句可以省去。”凌司澈挑眉反駁。


    雷極神色自若的點完餐,接著他指示顧飛雨將餐巾擺在自己的膝上。


    “總共有兩副餐具,叉子、湯匙擺左邊,右邊是刀子︰第一道會先上開胃菜生菜沙拉。”他緩緩的說道。


    “我知道。”天知道她有多緊張,她從沒在這麼高級的地方用餐。


    “主菜之前上紅酒、蔬菜湯,撤換下去後,緊接著上主菜,再來是甜湯;甜湯完後上飲料,也可以點冰點。”雷極擺手,示意侍者不必倒酒。


    彼飛雨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好麻煩喔!”


    “就是麻煩。”凌司澈又插嘴。


    “煩請閉嘴,司澈。”響應他的是雷極突然殺過來的冷眸。


    “抱歉。”凌司澈叉生菜沙拉送入口中。“雷極,搞完趙家,然後呢?”他最近空閑得很,玩弄完趙家,接下來不知道是哪個倒霉鬼。


    “我家。”雷極回以一個笑容。


    “你家?”听著兩個男人的對話,顧飛雨忍不住插嘴了。


    “我家。”雷極很肯定的點頭,輕啜一口紅酒。“萬事拜托了。”


    “你不擔心雷爸會宰人?”


    “他動不了我的。”雷極淺笑,讓侍者撤走開胃菜,送上蔬菜湯。


    凌司澈沉吟一會兒,道︰“但是他動得了她。”千萬別走這步險棋,免得偷雞不著蝕把米,最後倒霉的是他自己。


    彼飛雨听懂他話中的意思。“誰要動我?”雷爸?雷極的父親?是那個在亞洲擁有舉足輕重地位的雷家老爺?


    “飛雨,安靜。”雷極低喚。“司澈,我就讓他想動也動不了,到時他準會聯合趙家老頭打壓我,請你保護好飛雨。”他想盡快將她送往國外。


    “沒問題。”凌司澈笑容滿面,目光瞟向顧飛雨,“飛雨,妳沒意見吧?”


    “為什麼要保護我?”顧飛雨放下湯匙,淡淡的問。


    雷極抬頭。“因為妳會有危險。”


    “到我紐約的家吧!”凌司澈佣懶的開口。


    彼飛雨垂下眼眸輕問︰“你要把我送走?”她這會兒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


    “閉嘴。”他冷眼瞥向凌司澈。“飛雨,不是送走,只不過在事情還沒穩定之前,妳都不能回台灣。”誰知道他老子會用什麼下三濫的手段逼迫他們分開,他這麼做是要確保她的安全。


    “我好象小看了你家的問題。”


    “是我們家。”她居然想撇清關系!


    凌司澈低沉富磁性的男性嗓音再揚起︰“飛雨,我們這幾天就走,怎麼樣?”


    響應他的是雷極冷著口氣的狠話︰“你不開口沒人當你是啞巴。”


    凌司澈無奈的聳肩,乖乖的閉嘴。


    “那我該怎麼做?”她不確定的看著雷極,彷佛看到了很渺茫的未來。


    “跟司澈到紐約去,等到適當時機我會接妳回來。”雷極緊盯著她的小臉。


    彼飛雨不說話的點點頭,繼續用餐。


    她心中有著說不出的痛,她覺得自己被踢出他的心門;不再有熟悉,只有無邊無際的沉痛。


    她將一切想得太簡單了,她只是一味的躲在雷極溫暖的羽翼下,不顧兩人之間的身分差異︰她也沒設想過他的處境,更沒想過他人對他的攻擊。


    後來,沒有一個人再說話,就連向來話很多的凌司澈也因他們兩人即將來臨的分離而緘默。


    一頓飯,三個人吃得異常沉重。


    三天後,顧飛雨和凌司澈搭乘私人協和噴射專機飛往紐約。


    **


    紐約


    自從雷極對趙家展開報復之後,趙家在台灣的地位就一路下滑;而趙氏美商公司一年一度的股東大會也提前開會,股東們舉手投票表決,結果以多數勝少數撂倒趙致雄,由另一個大股東暫時接任趙致雄的位置。


    對于這次事件是誰在背後搞的鬼,趙致雄連一點線索都沒有,而為了挽救自己的公司,他不得不低聲下氣懇求握有實權的凌司澈。


    “喂?凌先生嗎?我是趙致雄。”


    “趙老爺,早啊!”一大早就打電話到紐約,他也真夠厲害的,讓他一起床就听到大老遠從台灣打來的起床號。


    趙致雄陪笑道︰“不早了,凌先生。”


    他一手握著煙,一手拿電話。“有事?”他冷笑,捻熄了手上的煙。


    趙致雄決定馬上切入主題︰“凌先生,你可知道最近的台北股市如何?”


    凌司澈踩著優雅的腳步走至後院的大草坪,享受陽光、享受綠地,卻很不爽趙致雄一天到晚打電話來煩他。“一片綠油油,漂亮得很。”他冷淡的吐出這些話。


    “最近股市下跌,我們趙氏也是其中一員。”


    “說吧!要我幫什麼忙?”凌司澈冷嗤,面無表情的詢問。


    趙致雄在電話的那一頭笑開了。“也沒什麼,只是請您挽救台北股市。”


    凌司澈皺眉。“你明明知道我很討厭這種事的。”死老頭子,看我怎麼教訓你。“何況我現在人在紐約,近期不會回到台灣。”


    “可是……”


    他很想收線。“別可是了,你可以直接找我父親,讓他替你擔下來。”他凌司澈從不做虧本事,何況他樂在其中,愈鬧愈開心。


    找凌司澈的老子?那尊駕搞不好還不知道台灣的慘樣。


    “就這樣了。”他當他默認。


    “等等!凌先生。”趙致雄急喚。“想必你知道幕後的主使人是誰吧?”什麼東西都沒有得到,那他就得在凌司澈的身上找到一些線索。


    “是嗎?”他當然知道,因為那個人就是他和雷極。“你真是未卜先知啊!”也不想想誰才有那種閑工夫和權力可以撂倒他們。


    趙致雄客氣的口氣漸漸變了︰“凌司澈,難道是你在背後搞的鬼?”如果是,他鐵定要宰了這該死的小表頭!他居然讓趙氏的股票在幾天之間一路下滑,更讓他總裁的位置坐不住,被人家踢了出去,這筆帳該好好算。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他淡漠無情的說著。


    “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也是你讓我在股東大會失去總裁的位置嗎?”趙致雄當場怒不可遏,差點氣得摔爛電話。


    “我高興。”凌司澈挑眉冷笑,“老子愛怎麼做就怎麼做,連我父親都管不了,你算哪根蔥?我要掐死你很簡單,不要以為我做不到;被踢掉總裁位置的確是我干的,要怪就要怪你的寶貝女兒,她是導火線。”如果趙莛妍沒有打人,那他和雷極也不會聯手打壓趙致雄。


    “莛妍?”趙致雄一愣,“關莛妍什麼事?”難道事情是她惹出來的?


    “你自己去問問她吧!”凌司澈將問題丟給他。“她動手傷人本來就不對,我下手的對象不是她,你早該慶幸了。”他能一句話毀了趙氏、能全部吃下趙氏拋售的股票,那他就絕對可以毀了趙莛妍的那一張臉,以及她那雙手。


    “她傷人?誰?”他要打死趙莛妍這個不肖女,居然做出這種事,讓他在台灣的地位一夜之間垮台,更讓凌司澈毀了他拼了二十年的公司。


    “你不知道嗎?”


    “凌司澈,小女傷人,你也不必小題大做。”


    凌司澈不怒反笑。“小題大做?我還以為我夠仁慈了。告訴你吧!這件事的確是我和雷極干出來的好事,我還嫌小意思,我能一句話毀了你,也能一句話毀了你女兒!”言下之意就是小心點,小心趙莛妍哪天變成了大花臉。


    “莛妍……究竟傷了誰?”趙致雄咬牙切齒的問。


    “她賞了人家一巴掌,這次討回的公道算小的了。”凌司澈懶懶的坐在灑滿陽光的草地上說話。“她打了誰,你知道嗎?”


    “誰?”趙致雄緊張的握住電話筒。


    “雷極的女人哪!”凌司澈笑得好不開心。“所以,她這次闖的禍可大了。”他的口氣活像在幸災樂禍。


    趙致雄差點昏厥。“雷極?那個丑死人的女人?”


    “注意你的措辭,趙致雄。”他也不再客氣了。“她是誰你都沒有模清楚,請你嘴巴放干淨點,免得讓雷極听到了,派人幫你洗嘴。”


    “她到底是誰?”真的是那個丑不拉嘰的女人嗎?


    “顧飛雨啊!這個人在社交圈並不陌生吧?她最近和雷極扯上關系。”


    趙致雄一驚。“莛妍打她?”


    “所以你的寶貝女兒完蛋了。雷極沒有叫人毀了她算是客氣,別得寸進尺。”


    “為了一個蠢女人,就值得我們撕破臉?”趙致雄氣得差點咬碎牙根。


    “又說錯了,不是我們,從一開始我就表明和你對立,抱歉哦!”


    “凌司澈,只為了一點小傷,就要我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凌司澈差點哈哈大笑。“當然,雷極的女人耶,讓趙莛妍說打就打的嗎?拜托用點腦筋。你回去最好甩一個手掌印在趙莛妍臉上,要不然這場硬戰鐵定沒完沒了。”因為雷極固執的要看到趙莛妍自食惡果。


    趙致雄冷瞇著眼。“別太過分了!”


    “是嗎?反正這一切都是趙莛妍惹出來的,原本只要好好當她的大小姐就可以了,卻老愛招惹人,報應喲!”他落井下石的輕笑。


    “那你們要怎樣才肯收回之前的決定?”


    “不怎麼樣。”


    “凌司--”


    “登門道歉嘍。”凌司澈提出一個可行的辦法。


    趙致雄差點氣得跳腳。“道歉?”


    “你女兒做的好事,不是嗎?”凌司澈不帶感情地將問題丟回給他。“只要收斂點,雷極什麼都不會做。”他很好心。


    “凌司澈,你說到做到。”


    “你放心,大不了我等會兒就打電話去說一聲。”他笑咧開了嘴。“當然,前提是道歉,免得雷極不爽,又找你家的公司開刀。”


    “好,你說的。”


    “我說的。”他妥等的就是趙致雄低頭。“不過,你可別道歉完又故態復萌,更別想拉著雷家的老太爺阻止顧飛雨和雷極。”他很聰明的想到這一步。


    鱉計一下子被識破,趙致雄氣得摔杯子跳腳。


    “我告訴你,飛雨在我這里安全得很,你們有任何的舉動我都知道,不要想打她的主意;你更別想扯上雷爸,免得雷極下手更重。”


    他有責任照顧好顧飛雨,免得雷極殺來紐約斃了他。


    “我知道。”現在最要緊的是把公司給穩定下來,他說什麼他都答應。


    凌司澈馬上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就這麼說定了,我幫你,你幫我,誰都不找誰的麻煩,我等會就打電話回去交代,請別忘了你的道歉。”語畢,沒給趙致雄說話的機會,他直接收線。


    而後,他又撥了通電話回台灣。


    “喂?趙氏股票的事情,之前我交代的一切全部當我沒說過,就這樣了。”


    **


    當晚,趙致雄果真登門道歉,這件事情也就這樣落幕。


    但是雷極心里知道,趙致雄恨他恨得牙癢癢的,絕對會使出下三濫手段。


    一個老頭居然要跟他斗?八百年後再說。雷極泛起了冷笑。


    他知道這種行為絕對會激怒父親,但是屬于他的東西向來他都不讓人踫,趙莛妍犯了大忌,顧飛雨不是一般人,而是他雷極的人!


    他好想念她,她正在做什麼呢?他拿起電話,撥了通電話找她。


    多久了?好久沒見到她、好久沒听到她的聲音。


    明明知道她就在美國、明明知道她確實的消息,但他就是掛念著她;即使是深夜時分,陪伴他的只有思念。


    他想了很多,但是電話的另一端卻一直傳來冷冷的鈴聲。


    雷極放下電話,低頭想著。


    他不該丟下飛雨一個人孤單的待在美國,即使司澈會照顧她。


    他又拿起電話︰“喂?我是雷極,明天所有行程全部延後,我準備明天一早飛往美國紐約……”


    **


    紐約


    長時間的飛行,讓雷極一下飛機就疲憊不已。


    紐約的天氣更讓他皺眉頭,但是他現在只想見到他要見的人。


    早在台灣就通知凌司澈他今天要來,沒想到那家伙不把他的話當作一回事,只是嗯啊啊的幾句敷衍過去;算了,反正他對紐約市的馬路也很熟悉,他能靠自己找到顧飛雨。


    他戴上墨鏡,杜絕路上的女人對他流露出的愛慕眼光。


    也許是因為外表俊逸,外國女人趨之若騖,都想上前攀談,卻被他冷寒的一張冰臉給打消念頭。


    他快步行走于大馬路上,用著流利的英文向人詢問。


    外國女人看到他這個東方男子,無不驚訝地瞠目以對。


    他真的很俊美,穩重如天神一般,不說話的俊臉雖然可以凍死人,卻教人為他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


    他撥了通電話通知凌司澈,可是電話的那一頭卻久久都沒有人接起。


    發生什麼事嗎?


    他馬上攔了部出租車,說出凌司澈給他的


    不安的情緒沉甸甸的壓在他心底,他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冷靜!


    從準備飛美的時候就撥了飛雨的電話,沒人接;一下飛機也撥了電話,沒人接︰直到現在他又撥了電話,依舊沒人接!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


    將近一個小時的車程,司機才將雷極載到位于市郊的一幢別墅前。


    他下了車,丟下一張大鈔,拎起簡單的行囊,抬頭望著別墅。


    這就是飛雨棲身的地方嗎?


    當他準備上前去按電鈴的時候,才發現有一個女人捧著一堆購買來的生活用品正要開門進入。


    是飛雨!雷極一震,丟掉手上的行李,往前奔去,緊抱住那熟悉嬌軟的身軀。


    “啊--”顧飛雨顯然被他嚇得不輕,手上的東西叮叮咚咚的掉了一地。


    “是我。”雷極輕柔的說。


    彼飛雨一愣。“極?”


    只見她杵在原地,腦中霎時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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