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魂牡丹  第七章
作者:鄔子靈
    夕陽西沉,漫長的一天又即將過去。


    來到房前,小武捧著一個中型盒子,敲門道︰“主子,我是小武。”


    里面傳來聲音︰“進來吧。”


    小武推開門走進去,將手中的盒子放在桌上。“主子,您吩咐的東西我幫您給帶回來了。”


    “那就好,沒讓舒旦瞧見吧?”商荊川從中拾起頭。


    “絕對沒有,我的身手這麼好,怎麼會讓舒旦那小表瞧見呢?”只是他不明了主子這麼做的用意。


    商荊川放下手中冊,不看盒內的東西,倒是又問起一件事︰“另外我叫你去調查的事,調查得怎樣?”


    “您說的是霍公子的事嗎?消息是有,不過並不多。”


    “不要緊,就把你所知道的說來听听。”


    “是。”小武清清喉嚨,便照實說來︰“據我打探到的消息,霍公子之所以會來到蘇州城,好像是在打听什麼消息。”


    “打听消息?跟生意上有關的?”他挑眉問道。


    “好像不是。”


    “既然不是,那他打采的又是什麼消息?”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他此次行事非常低調,沒有人知道他來這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麼。”


    聞言,商荊川低頭沉思了一會。“你先下去吧,如果有新的消息再告訴我。”


    “是的,主子。”


    直到小武離開之後,商荊川還是在思考這件事,對于霍言璋不期然地來到,他有預感,絕對有什麼秘密存在。


    心中有些疑惑與不安,但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感覺,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爺。”沒過多久,換耿舒旦闖了進來。“我真搞不懂,這一個小房有什麼好玩的,看你整天都窩在這。”


    “像妳這種只想著玩的家伙,是不會懂的。”


    “不懂就算了,我不希罕。”耿舒旦好奇地來到桌前,指著桌上的盒子問道︰“爺,這是什麼東西?”


    商荊川微微皺起眉,本來不想這麼早讓她知道的,不過既然她都來了,現在給也沒什麼差。


    “想知道是什麼東西,自己打開瞧不就知道了?”


    “我可以打開嗎?”


    “當然。”這本來就是為她所準備的。


    雹舒旦興致勃勃地馬上打開盒蓋,發現里面放的是一套衣服,她納悶了一會,隨即把衣服從盒內拿出完全攤開。


    她有些訝異地合不了嘴,內心是興奮又激動,不知道他是從哪弄來這東西。


    一套全新的戲服,而且是給旦角穿的,粉色的底配上朵朵桃紅牡丹花,牡丹花上還有栩栩如生的彩蝶,繡工精細,一針一線都不馬虎,真是漂亮極了。


    “爺,這……”


    “是要給妳的。”


    “給我的?”她驚訝得張大了嘴。


    “我記得妳曾經說過,妳最想扮杜麗娘吧,既然戲班的人都不讓妳演戲,就由我來實現妳的夢想,讓妳當個獨一無二的杜麗娘。”


    雹舒旦激動得說不出話來,看到這件只屬于她的戲服,她好開心、好滿足,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幸福感。


    小心翼翼將戲服抱在胸前,這是她十八年來收到最貴重的禮物,不是禮物本身貴重,而是商荊川的心意,這用再多錢也換不來的心意讓她好感動,幾乎要掉出激動的淚水。


    瞧她抱著戲服久久不發一語,商荊川擔心地問著︰“舒旦,怎麼了?”


    “沒事,我只是太開心了。”耿舒旦漾出微笑。“謝謝,我會好好珍惜的。”


    “只要妳喜歡就好。”


    “當然喜歡呀。”她立刻雀躍了起來,對商荊川說道︰“你在這等我一會,別走開喔。”


    說完之後,她馬上帶著戲服離開房,獨留下一頭霧水的商荊川。


    他無奈地失笑一聲,耿舒旦這人就是莽莽撞撞,做事沒個章法,總是讓人捉模不著她下一步想做什麼。


    本想等三個月期滿後送她這戲服當作臨別紀念,但他開始懷疑,真到了該分別的日子,他舍得放開她嗎?


    兩人之間的緣份只有短短三個月,等三個月一到,她回她的戲班,他回他的北方,彼此就再也沒有交集,再也見不到對方。


    要說舍得,這絕對是騙人的,他怎麼可能放得了她呢?對他來說,她是個讓他心疼的寶物,比任何東西都還要有價值。


    如果真不打算放開她,那他到底該用什麼辦法留住人?


    正當商荊川還在苦思之際,原本關起的房門又被人無聲地從外開啟--


    穿著戲服,耿舒旦蓮步輕移地慢慢走進,一舉一動是從未見過的典雅柔美,就連輕甩水袖的動作也是那樣的漂亮,有種無形的魅力開始散布在她周身,讓商荊川震撼不已,完全無法移開視線。


    她臉上完全沒化妝,原本綰起的頭發此時披散在肩上,就算沒有美麗的花鈿裝飾,此刻的她還是散發出惑人心魂的魅力,深深吸引著他。


    她想象自己正站在戲台上,現在的她就是戲中的杜麗娘,看到滿園繽紛景色,不禁悲從中來,便用昆腔的呢噥軟音唱著--


    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晨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朝飛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賤。


    或許是她的經歷還不夠,所以她還不是很能了解杜麗娘因景生悲的心境,只能一次又一次揣摩丹鳳在戲台時的神態,學她愁眉淡掃,學她郁郁寡歡,眼波流轉之際盡是無限惆悵。


    杜麗娘為情而死、為愛而生的心情,是現在的她所無法體會,只因她還沒遇到過這麼濃烈的情感。


    商荊川在她還沉浸于一人世界時來到她身旁,輕掬起她的手。“則為妳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兒閑尋遍,在幽閨自憐。”


    “呃?”剛才那一句是柳夢梅的詞,他怎麼會念呢?


    “如果妳是杜麗娘,那我就是妳的柳夢梅,只屬于妳一人的柳夢梅。”他深情款款地凝視著她。


    雹舒旦第一次在他面前放下長發,雖然脂粉末施,卻已經擄獲他的心魂,讓他為她的清麗所傾倒。


    她的嬌艷就像朵牡丹花,誘惑力十足的牡丹花,只不過這朵牡丹平時都處于含苞的狀態,直到現在才綻放出自身的美麗。


    這是只屬于他一個人的勾魂牡丹。


    雹舒旦本想讓商荊川當她的第一個觀眾,讓他瞧瞧她所飾演的杜麗娘,怎知事情卻微微走調了,變成現在這曖昧不明的微妙氣氛。


    “舒旦,妳只能當我一個人的杜麗娘。”


    他痴迷地俯身封住她的唇,不再刻意保持距離,他已經決定了,就算要離開,他也會帶著耿舒旦走。


    他要的不只有三個月,他要的是一輩子的時間,能讓兩人廝守到老的緣份。


    她有些錯愕地睜大雙眼,腦筋混亂無法思考,他這綿密的吻讓她不由得意亂情迷,方心大亂。


    兩人好不容易拉開些許的距離,耿舒旦呼吸紊亂,嫣紅的臉蛋讓人見了更加迷戀不已。“爺,我可是……”


    “妳還想騙我妳是男的?”抵著她的額頭,商荊川狡猾一笑。“我都知道了,妳從一開始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姑娘家。”


    “你怎麼會知道?”她認為自己一直以來都隱藏得很好。


    “這已經不重要了,反正不管妳是男是女,我都不打算放開妳,永遠不會!”


    這朵牡丹花他是摘定了,不管是誰都別想阻撓他帶回這一朵獨一無二的勾魂牡丹,只為他綻放的嬌艷花朵。


    他輕拂著她微微發熱的臉頰,動作極為輕柔,耿舒旦雖然有些不知所措,卻沒有拒絕的意思,任由他的大掌在她臉上游走,留下殘留不去的敏感踫觸。


    其實她的心早就倒向他,收下回來了。被他擁抱在懷中,她腦中想的是他,聞到的是他的氣息,再也裝不下其它的東西。


    “舒旦,從現在開始,只當我一個人的杜麗娘,好嗎?”


    她靦腆地望著他,從他眼中看到了認真的神情,他是真的喜歡她,是發自內心地許下承諾,只對她一個人。


    微微點著頭,耿舒旦難掩嬌羞的模樣讓他頓時松了口氣,開心地緊抱住她,不知該如何宣泄胸中滿溢的激動。


    “說好了,妳只當我一個人的杜麗娘,就只屬我一個。”


    “你也只能當我一個人的柳夢梅,我只要你這一個柳夢梅。”


    “那是當然,我絕對不會放開妳的。”


    他的杜麗娘,他的勾魂牡丹,他的……耿舒旦,他唯一所愛的人。


    “舒旦,我愛妳,簡直是愛慘了妳……”


    一大清早,按照慣例,總是明霞代替耿舒旦端著梳洗的水來到商荊川房前。


    “主子,明霞替您將水給打來了。”


    一推開門,沒見到主子的人影,難道他還沒起來?這倒奇了,她的主子平常鮮少會晚起的,今天是怎麼了?


    只听見內室傳來了商荊川的聲音︰“水放著就好,妳可以下去了。”


    “是的,主子。”明霞疑惑地皺皺眉,便听話地退出門去,一路上還喃喃自語︰“真是奇怪,舒旦那小子這麼早就不在房間內,不知道又跑到哪去混了……”


    “跑到哪去混?呵,這倒是個好問題呀。”


    內室里,商荊川半側著身躺在床上,還沒有起來的打算,他一臉興味地瞧著睡在內側的嬌小身子,手不由自主覆上她披散的發,一次又一次地順著。


    天真無邪的睡顏就這樣呈現在他眼前,讓他舍不得將她吵醒,希望能這樣一直守護著她。


    雹舒旦……現在正睡在他懷里呀。


    他所呵護的一朵牡丹,正在睡夢中的牡丹,下管是什麼姿態,她都是那樣的嬌艷無比,讓他深陷于她的魅力之中。


    “嗯……”微微感受到臉旁有人在搔她癢,耿舒旦不舒服地輕皺起眉,勉強睜開還有睡意的眼。


    “早。”


    “早什麼早……”她往另外一邊翻身,繼續閉上眼。“我好累,別吵……”


    咦?驀地耿舒旦突然睜亮了雙眼,像是發現有什麼不太對勁的地方,緊接著又轉回身,看商荊川正好整以暇地躺在她身旁。


    腦中頓時呈現空白狀態,須臾,她終于知道自己該有什麼反應了。“啊--”


    “噓。”他用食指輕抵住她的唇。“如果妳想叫整個季春園的僕人來看熱鬧的話,我是不反對妳叫。”


    “你……”她又羞又氣地摀住嘴,就怕自己失去控制大叫出聲。“你怎麼爬到我床上來了,快點回去!”


    “錯了,是妳爬到我的床上。”他更正她。


    “什麼?我……”她往床外看了一下。真是該死,這里是商荊川的臥房!


    “還有什麼問題嗎?”他笑得可樂了,就是吃定了她。


    雹舒旦腦筋快速地轉動,努力回想昨天到底發生什麼事,等她終于完全清醒,搞懂一切的來龍去脈後,她的臉蛋忍不住飛紅,感到丟臉至極。


    “你……你昨天晚上故意勾引我!”她拔高嗓音,又要壓低音量,胸中一口氣簡直快把她的胸膛給撐破了。


    “是妳先勾引我,這不能怪我。”他賊笑著。


    “我哪里勾引你了?”


    “怎麼沒有?看看妳這如絲的秀發……”商荊川隨意掬起她一小撮頭發,湊在唇間輕吻。“披散在白淨的臉蛋上,再配上澄澈的眼眸,微紅的唇瓣只要淡淡一笑,有誰能不被妳給迷倒?”


    “你……別這樣。”她拉回自己的頭發,感到羞怯極了。


    “怎麼,害羞了?我說的可都是實話。”


    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現在的樣子是多麼動人,簡直就是攝人心魂,不知道她扮回女裝之後,又是如何的艷麗迷人。


    他真慶幸自己是第一個發現這朵美麗牡丹的人。


    “舒旦……”


    商荊川微微傾身向前,想拉近他們倆之間的距離,耿舒旦卻心慌意亂地連忙避開,乘機跳下床,打算先逃回去再說。


    “這……趁他們還沒發現前,我得先離開。”


    她的心好亂、好不知所措,如果不先冷靜下來,她都不知該怎樣面對商荊川,不知該怎麼處理這突如其來的發展。


    怎麼,她想當縮頭烏龜?“舒旦。”


    “現在別叫我!”


    走到門前,她卻看到窗外有人走過來的影子,耿舒旦摀住嘴巴倒抽一口氣,連忙又跑回內室,躲在床的內側,利用商荊川的身軀擋住她。


    商荊川微微挑了挑眉,是誰挑在這時來打擾的?真是干得好呀!


    “主子。”明霞推開門。“明霞替您將早膳給送來了。”


    他故意將耿舒旦給逼到角落,笑得可邪氣了,一副妳奈我何的表情。


    她拼命摀住自己嘴巴,要不然絕對會尖叫出聲,另一只手想把他推開,卻反而被他給拉住,又湊往嘴邊吮著。


    不要臉!之徒!雹舒旦拼命在心中暗罵,卻又拿他沒辦法。


    這下真的是逃不了了,商荊川將她給困在最里面,又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她都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這讓她脖子上的皮膚頓時異常敏感了起來。


    如果他在這個時候想要做什麼,她絕對是怎樣也逃不掉,這該如何是好呢?


    “主子?”明霞納悶地往內室走了幾步。主子怎麼都沒回答呢?


    快回答她啦!雹舒旦拼命用眼神示意他,心中急得要命。


    只見商荊川不疾不徐,氣定神閑地模著她耳骨。“東西放桌上就好,我待會就會吃的。”


    “喔,好。”明霞終于停止進入的腳步,這讓耿舒旦終于可以松一口氣。


    他邪邪地笑著︰“這樣妳可滿意了?”


    “你……你好卑鄙。”耿舒旦依舊只敢壓低聲量罵人。


    “妳早該知道的,難道妳沒听過一句話叫『無奸不商』?”


    “听是听過,但我沒想到,你的奸商程度已經到了無人能比的地步。”


    仗著她不敢出聲就這樣欺負她,看她重獲自由之後會怎樣回敬他!


    他好笑道︰“現在這點程度妳就受不了,那以後怎麼辦?”


    “以後?想得美,我不會讓你有以後的。”


    “是嗎?”他的唇瓣故意在她頸項上游走,逗得她心神不寧。“那我倒想試看看,妳的這句話可行性有多少。”


    “你想干什麼,你可別亂--”


    雹舒旦再次倒抽了一大口氣,動都不敢亂動,他他他……他居然故意在她的肩上落下重吻。


    從肩膀一路吻到鎖骨,接下來是縴細的脖子,他可以感受到她急促的呼吸、紊亂的氣息,因為他的刻意挑逗,也因為她毫無抵抗的能力。


    “爺……”


    “舒旦,我不會讓妳離開的。”商荊川信誓旦旦地說。


    “為……為什麼?”


    “因為我舍不得妳。”


    從昨晚他就已經下定決心,再也不放開她了,就算將來他要離開蘇州城,他也會想盡辦法將她給帶回去。


    “舒旦,留在我身邊吧。”


    她的腦筋一團亂,再也顧不得什麼。“我……我現在不就在你身邊了?”


    “只有現在不夠,我要妳一直留在我身邊。”


    “一直?”她楞楞地重復他的話。


    “是呀,嫁給我……”


    聞言,耿舒旦的心跳頓時強烈鼓動著,他說的是真的嗎?他……想要娶她?


    早已分不出這種激動情緒代表的到底是什麼,她只感到熱淚盈眶,胸中充滿了強烈的悸動。


    商荊川在她耳邊呢喃,像是在催化她的意志︰“舒旦,答應我,好嗎?”


    “我……”


    “舒旦,答應我。”


    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該不該一口答應下來,一時之間要她馬上作決定,這真的有點……


    混亂之間,耿舒旦突然見到明霞疑惑地走進內室,看到他們倆窩在床的一角,頓時駭在當場,嚇得不發一語。


    雹舒旦也嚇到全身僵硬,心想這下可完了。商荊川納悶她怎麼突然愣成這樣,隨著她的視線轉頭,臉上的表情有種說不出的懊惱。


    雖然耿舒旦幾乎都被商荊川給擋住,但露出的那半邊臉,已經夠讓明霞認出他來。她千想不到、萬想不到,原來他的主子真的……真的……


    “天哪--”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啦!”


    穿著男裝,拼命攪著手中的飯菜,耿舒旦根本沒有心情吃飯,她只覺得自己的未來都毀了,全毀在她身旁這可惡的家伙身上!


    反觀于商荊川,他倒是老神在在,和顏悅色地哄著︰“氣什麼呢?別氣別氣,該吃飯的時候就得吃,懂嗎?”


    “還吃什麼飯?難道你都不擔心嗎?”


    “擔心什麼?”他一副天塌下來也不關他事的樣子。


    “就是……明霞姐呀!”


    看到他們倆那交纏在床上的情景,明霞姐嚇得奪門而出,直嚷著他們家主子真的有斷袖之癖。


    不管明霞姐當她是男的也好、是女的也罷,總而言之,她和商荊川之間已經撇不了關系,注定被別人說閑話了。


    “被知道也好。”商荊川並不覺得有什麼。“知道就知道,這樣我倒是可以名正言順地寵妳,不是嗎?”


    “他們說你有斷袖之癖!”


    “我不在乎。”


    他不在乎,可是她在乎呀!雹舒旦真是感到欲哭無淚。“我真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堂堂一個大男人被人家講成這樣還面不改色。


    “算了,別想那麼多。”商荊川溫柔地替她夾一塊肉。“多吃點肉,往後我會吩咐廚子三餐都幫妳準備得豐盛點。”


    “為什麼?”


    他曖昧地笑著︰“妳太瘦了,需要補一補。”


    雹舒旦負氣地哼了一聲︰“我怎麼就沒這種感覺?”


    “妳沒這種感覺,可是我有這種感覺。”商荊川順勢攬著她的腰。“妳看,腰這麼縴細,手腕也沒什麼肉,怎麼不該補呢?”


    “你……”她不由得又羞紅起臉。“你這是乘機吃我豆腐!”


    “我這是心疼妳。”


    瞧他說得多麼大言不慚呀。“你少找借口了!”


    “要不這樣好了。”商荊川暗笑著,“答應我一件事,我就放妳好好吃飯。”


    “什麼事?”


    “答應嫁給我。”


    上次被明霞鬧一下沒了下文,這次商荊川可要好好把握機會,他不會任由她繼續裝傻逃避下去的。


    雹舒旦嘆了口氣,他還真是緊追著這個問題不放。“爺,讓我有些時間好好想想,行嗎?”


    “還需要想什麼,反正妳注定會是我的人。”對于她的東躲西避,其實他有些不高興。


    “你怎麼那麼霸道不講理呀?”耿舒旦故意輕靠著他胸膛,安撫一下。“這事太突然了,你總該給我一點時間適應吧?”


    聞言,商荊川不得不有所妥協。“時間?妳要多久?”


    “不知道,但我會盡快回答你的。”


    她不是不想嫁給他,只不過兩人身分上的差距讓她有些卻步。


    盎商與戲班主的女兒,一在上,一在下,這種飛上枝頭做鳳凰的事,她從沒想過,也不敢去想。


    她愛他,但是她……真的很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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