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挑狂獅 第二章
蕭邦的一句“麻煩你了!”,布萊恩就必須一手拿著
布萊恩搖搖頭,想想,他們剛剛還劍拔弩張呢,沒料到這會兒他就得送這位狂妄的小少爺回去,真是夠了!
由于剛回來台灣,他對台灣的路根本不熟,當然不能開小少爺的車回去,于是他把車留給蕭邦處理,帶著李奧坐上出租車。
二十分鐘後,出租車一個煞車停在一幢氣派的別墅前。
布萊恩付完車資後背著李奧下車,在看見李奧住處的宏偉後,他吹了一聲口哨以示驚訝。原來這位小少爺家還真不是普通的有錢。
多看了兩眼,他連電鈴都還沒按,就看見由大門內走出一個中年婦人。
“少爺!”王嫂一眼就看到布萊恩背上的李奧。
“你家少爺喝醉了,他的房間在哪里?”
“二樓。先生,請跟我來。”
王嫂客氣有禮地在前頭帶路,布萊恩卻在後頭跟得很吃力。因為王嫂的腳步實在是太慢了,一步當三步走,就像慢郎中遇上急驚風。她當然是無所謂,可他背上還背著個成年人呢!
“王嫂,妳能不能走快一點?”終于,布萊恩堆起笑問。不是他體力不堪負荷,而是怕覺得很浪費時間。
王嫂笑笑地說︰“先生,慢慢來才能延年溢壽。”
布萊恩苦笑。“我曉得。”他父親就常常對他說這句話。
“上了樓梯,直走到底那間就是少爺的房間了。”
布萊恩聞言,頷首後連忙上樓,然後把李奧丟到床上。
他向來是很憐香惜玉的,不過李奧是男人,他想這就可免了,況且他剛剛才受了他的氣。不過,好歹他也出身名門,受的又是貴族教育,所以最後他仍幫他蓋好棉被才下樓。
王嫂早在客廳泡好茶候著了。
“請喝杯茶休息一下。”
“謝謝。”
“沒見過先生,請問你是少爺的朋友嗎?”王嫂客氣的問。其實孤僻成性的李奧除了敵人,很少有朋友的,所以她才必須詢問一下。
布萊恩搖頭。今天才見第一次面,而且還是在很糟的情況下,他不認為他們這樣就算是朋友了。
“他在PUB里喝醉了,是他朋友要我送他回來的。”
“PUB?是蕭邦先生吧?”
布萊恩點點頭,開始揣測這個婦人的身分。
謗據布萊恩的眼神,王嫂立刻明白他在想什麼。“我是王嫂,是這里的管家。”
原來如此。“那李奧的父母呢?”話一問出口,布萊恩馬上覺得自己有些唐突。對于剛認識的人,他不該問這麼多的,況且他才不小心得知李奧的父親要再婚的消息。
不過由這幢沒什麼人氣的別墅即可知道——住在這里的人不多。他大膽地猜測,該是只有李奧與她住在這里吧!
王嫂銳眼一凜,慢條斯理地說︰“老爺與夫人長年在外工作,不常回來。”
布萊恩配合地握了聲。王嫂有她的職責與難處,他明白。上流社會總有太多不能為外人道的事,他自己也出身于此,自然再清楚不過。
“真是辛苦妳了,都已經凌晨了。妳還在等你們家少爺。”
王嫂點點頭,“應該的。還沒請教先生的名字?”
這是布萊恩來台灣第一次被人問及姓名,他正在想要回答中文名字還是英文名字好,思考了一會兒,他決定以中文名字回答。畢竟此刻他是在台灣。
“我姓雷,名擎安。”
“原來是雷先生。既然你認識蕭先生,那你也是位綱琴師嗎?”
到此,雷擎安不得不佩服王嫂的敏銳。
“是的。”
“剛來台灣?”王嫂听得出他的口音稍有外國人特有的腔調。
“嗯,上個月才來的。”
牆上的鐘突然響起,時針剛好停在二上面。
“太晚了,雷先生不如今晚就住在這里吧!”
“那怎麼好意思。”雷擎安趕緊起身。
“不,一點都不會,麻煩你送少爺回來我們才過意不去,而且這里是叫不到出租車的,請電先生跟我來吧!”王嫂說完,便率先離開客廳上了二樓。
雷擎安嘆了口氣。想來他今晚是沒得選擇了,只好跟上王嫂緩慢的步伐。
臨上二摟之際,他瞥見一間隔音室,順口就問了︰“那間是?”
王嫂頭也不回地說︰“那是少爺的綱琴室,除了少爺與綱琴老師,少爺是不準任何人進去的。”
雷擎安看了看。這間綱琴室少說也有三十坪,不算小了。
“那打掃怎麼辦?”
“少爺向來自己動手。到了,就是這間,請電先生好好休息,明早見。”王嫂必恭必敬地說,然後帶上門離去。
***
凌晨四點。
雷擎安不是因為睡不著而爬起來看手表,而是被隔壁房間的關門聲吵醒了,然後是有人下樓的腳步聲。
翻個身,原本他想再繼續睡的,但好奇心驅使他拖著疲憊的身心爬了起來,躡手躡腳地走到一樓。
燈光雖暗,但憑著他天生的直覺,他清楚一摟是沒有半個人的,只除了一個地方。雷擎安緩緩轉過身走到綱琴室門前,想也不想就打開門走了進去。
有人在彈綱琴。
借著淡淡的月光,雷擎安瞧見了那張清秀的小臉正專心著眼前的演奏,他不想驚動他,于是靜靜地立在門旁聆听他溫柔、正常版的“月光奏鳴曲”。
看來,這小少爺還挺喜歡貝多芬先生的。
曲畢,李奧抬起頭,長長叮了口氣,往窗邊走過去。
他的一舉一動全落入電擊安的眼底。
突然,一個轉身,李奧雙眸緊盯著他的方向。
“看得夠久了吧?這里不是外人能進來的,你是誰?”從雷擎安一踏入綱琴室,李奧就發覺了,他雖把全副心神都放在綱琴上,但敏感的他,很容易就能察覺到陌生人的氣息。
雷擎安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道︰“我是今天送你回來的人。”
“那又如何?這也不表示你就可以不請自來。這里是非請勿進,請你出去。”
罷剛他本來就想請雷擎安出去,但礙于正在彈琴才作罷,這也是他第一次沒破口大罵地趕人出去。
他心情不好時,會以命運交響曲當作發泄;心情好時,就喜歡與月光奏鳴曲為伍,即便是彈上一整天,也不會膩
李奧是主,他是客,于情于理,他是該離開,但他偏偏不想,就是故意想與他唱反諷,反正他日後也會進來,不是嗎?
打定主意後,雷擊安走向李奧
李奧皺了皺眉。“難道我說的英文你听不懂嗎?”
雷擎安笑了,改用英文回答︰“我听得懂中文。”
李奧愣了愣,立刻疾言厲色道︰“那還不快滾!”沒了先前的好心情,他的心情指數正逐漸往下飆。
雷擎安不以為意,他修長的手指徑自游走于黑白琴鍵上。
只要稍加注意,不難看清雷擊安的長相,但李奧對他沒好感,連看也不想看他一眼。
“不要踫我的琴!”
踫過這琴的人只有他父親、範玲雅和自己,而這個陌生人竟然不經他同意就隨意觸踫,這對他不啻是一種侵犯。
百琴是他心底最深處的自我天地,他最恨有人侵犯他的世界。
一時氣憤,李奧狠狠地要蓋上琴蓋。他就不信這男人會傻到還把手放在原處。
眼見琴蓋就要壓上電擊安的手指,李奧卻硬生生地在離他手指約一公分的距離處停了下來。
“真不怕?”他一雙眸子猶如天上星子,明亮而無情。
雷擎安緩緩地把琴蓋回復原狀,落座綱琴前。“我們都是愛琴的,我相信你寧願傷了我,也不願傷了它。”
李奧冷冷地停了聲。第一次有人把他看得如此透徹,這令他相當不悅,就連相處了二十幾年的父親都對他一知半解,憑什麼這個陌生人會這麼了解他?
“介不介意我彈一首?”
“你這不是廢話!”都已經自動自發地坐下了,竟還問他能不能彈?若他真這麼在意他這個主人,早該在坐下前就要先問了,而非在事後多余的補問。
雷擎安淺淺勾了下唇,手指一動,貝多芬的“英雄交響曲”立即猶如萬馬奔騰般的流瀉而出。
李奧听了,唇瓣微微上揚。
英雄交響曲之後接著是李奧今天在PUB里彈奏的藍調命運交響曲,他將之完整的彈出。兩曲完畢,雷擎安才停手回頭,等候指教。
英雄交響曲很好,但這首命運交響曲,味道怪怪的,不過還不錯。李奧中肯地表示。
雷擎安淺笑。原來小少爺還有醉後忘事的本事。
“你也是學綱琴的?”兩人以琴會友,李奧慢慢收起對雷擎安的惡意。
“嗯。”雷擎安簡單地響應。
“怎麼會認識蕭邦?”他只記得他去找蕭邦,其它的,他統統都忘了。
蕭邦晚上在PUB里彈琴,自然無法送他回來,于是他認為這陌生人肯定是的朋友。
“你認識蕭布爾嗎?”看來小少爺對他產生好奇心了。嗯,這算是友好的第一步。
李奧點頭。他听玲雅說過。
“我是蕭布爾的朋友,最近剛來台灣,暫時加入綱琴協會,所以也認識蕭邦。你認為我與他相比如何呢?”雷擎安暫時不想公布他是他新綱琴老師的身分。
李奧自然地坐在雷擎安身旁,回道︰“論技巧,你勝過他;但是在情感上的投入,他強過你。”
這些話蕭布爾也曾對他說過,當時他未曾放在心上,因為畢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已臻完美境地並不是他所希冀,他只是單純地喜歡彈琴罷了。但,今日由李奧的嘴里說出又是另一回事了,總覺得做的話令自己的胸口好象被什麼東西壓迫住似的。
他即將是李奧的老師了,實在不喜歡听見他稱贊自己以外的人,那會使他大受打擊。
“是嗎?”他僅淡淡地回以二個字。
“生氣了?”敏銳的李奧怎會察覺不出雷擎安的心思。
雷擎安詫異不已。自己有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沒有,你多心了。”
李奧冷笑,“你才多心了!被人比較又不是件壞事,何必那麼在意,若我像你看得那麼重的話,早就去跳淡水河了。”
雷擎安合上琴蓋望著他。
李奧索性趴在琴蓋上,徑自說道︰“技術難補、情感好加。蕭邦的技術雖然差你一點,但他的豐富情感正好補足了那一點;而你的技術很好,但毫無感情的琴音是打不動人心的,一旦不能打動人心,那你的彈琴技巧也就只是廢物。”
雷擎安曉得李奧不是在諷刺他,而是出自真心,自然樂意接受他的好意。“那依閣下認為,我該如何改進呃?”
“怎麼改進?你不該問我的,那是你的情緒,又不是我的,我也無法告訴你該怎麼做,請自己看著辦吧!”李奧以過來人的口吻說道。
“你以前也踫過這種問題?”
回想起那時範玲雅一直逼他要釋放情感,成天要他欣賞電影、讀愛情小說,看日劇、港劇的,他就差點發瘋。
“不提也罷,我不想浪費口水。”他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
“能不能彈『給愛麗絲』給我听听?”
李奧淡淡地調侃︰“你想夢游仙境啊?”
“也許吧!”他發覺李奧很愛說雙關語。
李奧嘆口氣,挺起身,“好吧!看在我們志同道合的份上。這可是我第二次為人彈琴喔!”
“第一次是為誰?”雷擎安想知道有誰治得了這個狂妄少年。
李奧靜默,打開琴蓋。
雷擎安曉得他不想提人名,便換了方式問︰“你第一次為人彈琴時,彈的是什麼曲子?”
“生日快樂歌。”他沒好氣地回道。
“誰生日?”
李奧順口就回答︰“玲雅。”收口時才想到自己被騙了,“你!”
雷擊安含笑,“開始吧!”
漸漸地,他曉得該怎麼應付這個桀驁不馴的少年了。
“讓開點啦!”
雷擎安不發一言地站在李奧身後。
然後,琴聲緩緩響起。
直至終了的最後一個音符,李奧手一放,人就往後倒,幸好雷擎安還沒離開接住了他,否則難保他這一倒下去不會腦震蕩,然後綱琴界就會開始上演一出“天妒英才”的劇碼。
“你怎麼了?”他以為李奧又醉了。
“想……睡……”
雷擎安苦笑。第一次看見有人彈琴會禪到睡著。
“要不要上樓睡?”
李奧搖頭,隨手一指,“床……”
雷擊安無奈地只好打橫抱起這個睡死了的家伙,走到另一邊。
“還真的有床呢!”他笑,無法理解這小少爺到底過著什麼樣的生活。
放下李奧後,雷擎安轉身,當他走到門邊要開門離開時,又听見李奧的聲音。
“你要去哪里……不睡這里?”
借著月光,雷擎安看見李奧正抬起頭看著他。他心想,這小少爺到底將他當成什麼人了?才想說不時,心念一轉,他鎖上門走到床邊。
“要我陪你睡?”第一次要陪男人睡,他是不討厭,但也覺得奇怪,畢竟他可沒那種嗜好。
李奧沒睜開眼,向旁邊滾了過去,“睡……”
雷擎安搖頭,這小少爺還真睡昏了。
“醒醒,你知道我是誰嗎?”
李奧微睜眼,又閉上,“貝多芬……”
雷擊安听到這個回答,薄唇勾起了一個好大的弧度。
這少爺竟當他是貝多芬?
真是天才!
***
翌晨。
雷擎安滿足地申吟了聲後才睜開眼楮,突然,他想起了昨夜共眠的李奧,他轉過,便發現他幾乎是窩在他懷里,一手還橫過他的腰際,模樣十分安祥。
他瞇眼淺淺一笑,輕輕地拉開李奧的手臂,幫他蓋好被子後,盡量小聲地步出綱琴室。
正當他想無聲無息地離開這幢別墅時,卻在客廳遇上已準備好早點的王嫂。
霎時,雷擎安像是個剛做了壞事的小孩般,低著頭走上前,一抹幾乎不可能出現的紅潮染紅了他的頰,他不好意思地道︰“王嫂,早。”
王嫂還是和昨晚一樣嚴肅,不過今早眼神卻溫和許多。“早,雷先生,請用早點,半個小時後,會有出租車來接你離開。”
“謝謝。”雷擎安客氣地坐下吃著他眼前的西式早點。看著另一邊的中式早點,心中不禁感謝王嫂的體貼,知道他是外國人,還特地幫他準備他習慣的食物。
“不客氣,這是應該的,你是客人,也是少爺的朋友。”
王嫂還特別加重“朋友”這兩個字的語氣,因為她從來沒見過有人可以在綱琴室待上一分鐘,但這個陌生客人竟能待上五個小時以上,實在是破紀錄了!
“你家少爺……的確很特別。”能同時擁有男人與男孩的特質,這樣的人實在不多見。
王嫂微笑。
當雷擎安結束早餐,坐上出租車後,李奧才從夢中醒來,步出綱琴室。
“早,少爺,你今天起早了。請盥洗後來吃早點。”王嫂剛送走雷擎安。
“你去外面做什麼?”
“送少爺的朋友離開啊!”
我的朋友!?誰啊?
“嗚……”他頭痛死了,都是昨晚喝太多酒的緣故。
“少爺,蕭邦先生說你的車子在他那里,他問是你要過去拿,還是要他幫你開回來?”
“我過去拿。”語畢,李奧轉身上樓。“對了,王嫂,你知道我昨天夢見誰了嗎?”
“誰啊?”
“貝多芬啊!我夢見他來陪我彈琴,不過他的樣子我沒看清楚……真是可惜了!”難得可以見到他的偶像,他卻因為宿醉而忘了看清對方的長相,的確可惜。
“是不是少爺房內牆上掛的相片啊?”李奧從小就愛彈琴,她自然也曉得貝多芬是誰。
“是啊!”
“那……少爺不是早就清楚貝多芬長什麼模樣了,還需要再確認一遍嗎?”王嫂笑笑地說。
“嗯……罷了!”王嫂說的也對,看來他真的醉昏了。
不過反正是夢,無所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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