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情話  第七章
作者:宛宛
    “可以進來嗎?”高瑜的聲音伴隨著禮貌性的敲門聲響起。


    “請進。”盛子薇開了口,眼楮卻沒離開電腦螢光幕。


    盛家三樓擁有大型電腦及最先進的高科技設備,盛子薇只要坐在家中打打電腦,即可獲得任何她想要知道的資料及情報。


    “這是蕭家的地形分布吧!”高瑜拉了把椅子坐在她身旁,注視著佔據一整面牆壁的超大螢光幕。“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每次來到你家三樓,總覺得像到了太空總署。”


    “你太夸張了。”按下一個鍵後,她大功告成地動了動因久坐而酸緊的脖頸。“完成了!”


    她倦極的顏容讓他伸過了手放在她肌肉緊繃的項上,沒有意外地,她僵了子;意外地,她沒有推開,亦沒有抗議。高瑜在心中為自己喝聲采,仿若苦盡笆來。


    他微笑地看著合上眼瞼的盛子薇,巧勁地為她推拿著,“要不要回房休息?媽說你從下午回來後就一直待在這里。”


    盛子薇張開眼,還是迷蒙的微困樣,“還有一些地方沒做檢查,我做完再去休息。”


    “累得眼楮都睜不開了,還硬撐。”高瑜抱起她,打算讓她在一旁的沙發中休憩一下。


    “不要!”身子懸空的她驚走了所有睡意,使勁抱住他的脖子,又矛盾地想跳離開他的懷抱。“不要把我丟下去。”低喘出所有童年的懼意。


    幼時被高舉在空中搖晃,無法預期何時會被拋下的慌張,表露在她一身繃緊的肌肉上。


    這一刻,高瑜想毀了那個傷害她到這種地步的盛偉華。他到底對她做了些什麼?怎麼忍心把一個小孩抱起,又硬生生地拋下呢?


    他無視于她眼梢流出的淚水和唇角的輕抖,執意抱著她走到沙發前,非常非常輕柔地讓她滑坐進去。他單膝著地,捧住了她的雙頰,“有我在,別怕。”


    她吐出斷續的低音,“對……不起。”


    “不要再說對不起了,這不是你的錯!”他以怒不可遏的沙啞口吻,鏗鏘吐出話來。怒氣沖騰到他眼中,微眯起的眼閃著殺人的沖動。該死的盛偉華!


    斑瑜話中流露出的暴戾之氣,使盛子薇舉起了手想撥開他置于她頰上的雙掌,更加沒有抬頭睜眼看他的勇氣了。


    他一定很不高興!她竟把他歸類于盛偉華那種人,她竟害怕他會杷她拋甩而下,她竟對他一點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他一定生氣了!盛子薇瑟縮著身子,噤若寒蟬,刻意使自己的表情保持空白。


    “我不會傷害你的。”高瑜的語氣里淨是愴然。“張開眼吧!子薇。”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依舊沒張開眼,因怕見著他眼中的不耐煩與失望。已經和他相處了些時日,怎麼還是下意識的抗拒與排斥呢?“對不起。”


    “你再說一次該死的對不起,我就砸碎這些見鬼的電腦!”她沒有理由的內疚與連聲道歉,徒然讓他的怒火更熾。那不是她的錯,一點都不是!.她卻一佔腦兒地把那些負擔往身上攬。對她的舉動,他除了心疼,還對自己生氣,惱火自己為什麼不能給她安全感。


    斑瑜不想在她面前失控,卻還是關不住涌出閘的氣憤波濤。他轉過身背對著她,坐在地板上,唯恐所有的情緒爆髒而出——不是對她,而是對自己無能為力的慍怒。


    他的怒吼讓她詫異地張開了眼,眼瞳中有著受傷和不相信,她沒想到他會張舞出如此狂亂的怒火,就連高大的背影都是緊繃的。該怎麼辦?伸出的手舉到半空中,卻又垂回了裙擺之間。能做什麼呢?再道一次歉嗎?但他不喜歡自己唯唯諾諾的樣子啊!


    “我莫名其妙,別理我。”高瑜自地板上一躍而起,不敢放眼向她,逕自往門口走去,同時把手伸進外套里掏出煙盒。


    尉赫哲說過高瑜只有在心煩的時候才會抽煙。盛子薇痴望著他離去的身影,想挽留卻開不了口,因為她是讓他心煩的主因啊!


    她意興闌珊地站起身,走向前去關掉電腦,沒有心緒再做什麼分析,只想出去透口氣。


    她拖著步子走向樓梯,不敢張望,只因不願看見煙霧間鎖眉的他。未到一樓她就听到子薔的尖叫聲。


    “好惡心!好惡心!”盛子薔高分貝的音量揚自一樓的起居室,“我不要看了。”


    “那就別從指縫間偷窺!”尉赫哲好笑的聲音響起。


    “拜托!我是在培養未出世孩子的膽量,要不然,我一個孕婦干麼虐待自己看這些生吃人肉、活剝人皮、挖眼吸血的恐怖電影啊!”做什麼事都自覺有理的盛子薔振振有辭的回話。


    “嘴巴說不看,所有的情節倒是全記得嘛。”尉赫哲咕噥著,對老婆的言行不一莫可奈何。


    他們的對話,讓盛子薇暗沉的臉色浮起了一絲光亮。


    子薔從小就怕看恐怖片,每回總得有人坐在她身旁壯膽,而自己就是那個為她壯膽的不二人選。諷刺的是,子薔嘴巴說不敢看,總在半眯著眼與大叫中,把所有血淋淋的場面都記在腦海中,反倒是在一旁壯膽的她,看似鎮定,其實完全不知道故事情節的走向。因為恐怖畫面即將出現時,她都是仰起了目光,任電視中嘶啞的驚聲尖叫溜過耳邊。她怕血,非常的怕,又怎麼能忍受凶殺情節呢?


    如同看影片時的偽飾,她的堅強都是假象!


    她其實是怯懦的,卻也因為怯懦而沒有勇氣去改變這種個性,所以她欣賞姊姊的坦率不造作!


    “子薇,你要出去嗎?”听到腳步聲的盛子薔抬起頭問,高瑜呢?他不是上去找你嗎?”


    “好像在陽台吧!”她含糊地帶過,就怕子薔多問些什麼。“我去拿照片。”


    “早點回來,他要帶我們去吃飯。”盛子薔朝丈夫的方向努了努嘴,尉赫哲回她一個白眼。“要小心,別迷路哦!”


    “我走了。”原來別人的幸福也會刺痛自己的心。姊姊和姊夫之間那種自然的相處模式,是相愛的表征,她卻無法在高瑜面前坦然以對。


    她若有所失的踏出家門,開車到沖洗店,直至拿了照片踏出沖洗店,她都還是茫無頭緒的,一顆心空虛得難受。


    她抱著照片走向泊車的巷內,突來的陰暗讓她眨了下眼,路燈似乎壞了。


    就著巷外商店的霓虹燈,她在寬大裙裝的口袋中模索著鑰匙。倏地,特意放輕的腳步聲讓她停住尋覓的舉動。


    萬萬沒想到自己也會遇到搶劫這種事。她調勻了呼吸,自車窗隱約的反光中看到那抹人影就在她身後三步的距離外,而對方手上發亮的白光,讓她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一個帶刀的歹徒。


    身手久未施展,但對付一個宵小應該是綽綽有余吧!她佯裝低頭開車門,實則是在注視著那人。


    也許是困為在感情上的受挫,讓她想找出另一種彌補傷痛的方式,所以本可迅速地安全離開的她留了下來,想將惡徒繩之以法。


    忽然,刀風閃自她的背後,帶著冷颼的寒意。盛子薇移開了身子,讓那歹徒撲了個空。


    她擺出防衛的姿態,藉著昏暗的光線盯住了對方蒙著黑布的臉。陰影中辨識不出什麼,只能看到對方發光的雙眼。盛子薇倒抽了一口氣,為其眼中所流露的濃濃殺意驚愕不已。他想殺她!有了這種體認後,她移動的步伐更加謹慎,決計不讓心中隱約不安的猜測浮上腦間。


    “還不快走!”她霍然喊出聲,趁著那人錯愕時,一腳踢向他手中的刀刃,雖然偏了幾寸,還是成功的使他後退。


    “不要命的女人!你斗不過我的。”


    不同的聲音、語調,卻是熟悉的用語。盛子薇安撫下心中的不安,拳握得更緊了。不可能是他!一定是巧合。


    情況不允許她多想,持著刀的歹徒已又朝她刺了過來,刀尖直朝著她心髒。這人真要置她于死地!他自始至終都沒開口要錢,足證自己先前的猜測並沒有錯,他不是要搶劫。


    盛子薇輕巧地側過了身子,躲過他的攻擊,出手劈向他的頸間,腳則趁隙踢住他的腰間,不料卻踢到了一個硬物。他還藏了其他武器!


    惡徒顯然沒想到她會反抗,立刻自腰間掏出一把槍,槍孔直對著她的頭。“不許動!”


    她是白痴!犯了低估的毛病。站立不動的盛子薇在心中咒罵自己,她竟因為輕敵而要失去生命。


    冷靜、冷靜、冷靜!她絞盡腦汁地想著月兌身之道,人肉之軀終是不能與子彈對抗的,那冰冷而堅硬的槍械不長眼。


    堅硬?!盛子薇微皺起眉。方才自己踢到的部位就是他放槍的位置,可是並不疼啊,而且鋼鐵的槍械不該有浮啊的空心感,除非那不是真槍!


    好,她就和他賭上一賭。


    她的上前顯然出乎對方的意外,歹徒機警的倒後了兩步,“你,不許動!”


    歹徒的舉動讓她安了心,于是又往前一步,“你開槍吧。”


    “你這個臭女人!”歹徒把槍奮力地往她頭上丟去,轉身拔腿就跑。


    閃開了飛擲而來的槍枝,盛子薇腿一軟坐在地上,直到此時,她才敢喘氣。在方才危急的瞬間,她一直屏息以待,好不容易松了口氣,再也沒有力氣去追查歹徒的行蹤。


    她抬起掉落地上的照片,坐入車內,按下了方向盤下端的鈕,一台小型電腦立刻浮出,她輸入與家中通訊的代碼——即使離家很近,她也沒有把握自己有力氣開車回到家。


    等待的同時,她伸手拭去眉額與頸項冒出冷汗,發覺肩膀竟也緊張得發酸。


    “是子薇嗎?”黎漪的聲音傳出。“大家都在等你吃飯,你迷路了嗎?”


    上前靠近了影訊通話器,她的聲音氣若游絲。“媽,我……”


    “發生什麼事了?”自螢光幕中看到女兒筋疲力竭的模樣,黎漪驚叫出聲,“你現在在沖洗店附近對不對,我找到了你所在的位置,別走開,我們過去接你!”


    “好。”母親總是母親,自己還未開口,她就已經知道女兒出事了。


    盛子薇靠躺著椅背,余悸未平。她沒死!謝天謝地。


    如果方才那人手中拿的是真槍,她恐怕早已一命嗚呼。家人會為她傷心至極吧!白花油也會思念著主人吧!斑瑜呢?會不會在難過之際,還感到終于解月兌了?他太善良,以致不會放棄對她的付出;她太貪婪,以致硬不下心來推開他。


    也許該改變相處模式了,不再只是他施、她取,她應該做些什麼,讓他知道自己並不需要他了,讓責任感強烈的他能放心地離開她,獲得真正的幸福。即使心再痛,她都得如此做。


    自今而後,她要盡量避免與他獨處……


    刺耳的緊急煞車聲打斷她的思緒,立刻有人輕敲著車窗。


    一偏過頭,就迎上家人的著急臉龐。她下意識地尋找著,猛地迎上了他急灼的眼光,心扯動了下。


    她才下車就被家人團團圍住,關心地問道︰“沒受傷吧?”


    “這是什麼?”高瑜手中拎著那把假手槍,口氣淡漠,臉上表情是克制過後的鎮定。然而凌亂的發及敞開的衣領,破壞了他所欲假裝的冷靜。


    “怎麼會有這種東西?”盛子薔一把拿過了高瑜手中的槍,頓時松了一口氣,“是把很像真槍的玩具槍。”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盛清懷威怒地問道。


    “回家再說好嗎?我累了。”盛子薇的疲憊讓大家停止發問。


    “我開車載她回去。”高瑜站到了盛子薇身前,不容拒絕地將她帶人駕駛座旁。


    家人離開後,盛子薇才發現自己又和他獨處了,而且還是個封閉的空間。


    斑瑜發動引擎,卻沒有立刻上路,他只是瞅著她看。所有刻意的不在乎在這記凝望中再也無法佯裝,他發出低吼,猛然將她納入自己懷中。


    “你沒事,你沒事。”說出口的話不像安撫她,反倒像在安慰自己。高瑜貪戀地擁著她,吸入她淡淡涼涼的淺香。


    他胸口的大力起伏,讓她跟著喘息不己。他擁著她的方式,像是失而復得一項珍寶。不要對我這麼好,盛子薇在心中吶喊著,手卻違反意志地環住了他。


    “我是個白痴才會讓你一個人出門。明知盛偉華一日不除,你就一日不安全,我還……”


    “別說了,我真的沒事。那人可能只是個搶匪!”她更偎近了些,他干澀的語氣讓她想流淚。


    “我可能失去你啊!”高瑜狂吼出聲,把她推離自己一臂之遙,想真切地看清她不是幻影,又倏地把她拉回了懷中。“要命!在還沒捉到盛偉華之前,你出門一定要有人陪著。答應我好嗎?”


    盛子薇在他懷中點點頭,諍諍地享受著在他不穩定的情緒下所透露的關懷。


    “我要听你親口說。”高瑜抬起她的下巴,要求一個肯定的答案。


    “我答應。”她撥著發,卻被他的手盈握住一把青絲,糾纏由淺至深,而後她的額緩緩地抵住了他的。


    太過的親密讓她手足無措,太快的心跳讓她無法控制,太多的情感讓她難以承受。于是,她伸手欲推開他,卻又徒勞。兩人之間的距離不增反減,她的身子幾乎與他密貼,她只能閉上眼,讓自己受影響的程度減到最低。


    她不能放任自己沉浸在感覺中,因為她沒有力氣去承受付出後的幻滅,那會徹底毀了她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一點自信。


    “別推開我,試著接受我。”高瑜呢喃的呼吸拂過她的面龐,讓她不由得輕顫。


    “我想回家。”


    他的唇以驚人的迅捷滑過她柔軟的唇,在她來不及反應前放開了手,而他的眉額始終凝皺著。“如你所願,我們走吧!但是子薇,”他傾了頓,雙眼直視前方,堅決的說︰“你不能永遠逃避,你的世界中終究會有我的存在!”


    “是盛偉華嗎?”盛清懷直接地問著捧著牛女乃窩坐在沙發中、懷抱蓄抱枕的盛子微。


    “太暗了,看不清楚,身材高度雖然相符,聲音卻不同,而且身手不夠俐落,我想不是他。”緩緩啜了口溫熱的牛女乃,盛子薇冷靜的告訴大家她的看法。


    “如果不是盛偉華,那會是一般的搶劫嗎?”黎漪臆測著可能的真相。


    “不是。”盛子薇果斷地回答,“他根本沒要求金錢。而且打從一開始,他就帶著殺意。他的目的不是錢,是我!”


    在一陣寧靜的沉默後,臉色鐵青的高瑜轉身問弟弟高徇,“你查到盛偉華的行蹤了嗎?”


    一襲黑色針織衫搭配黑色牛仔褲的高徇回道︰“我今天來就是要告訴你們,根據情報顯示,盛偉華已經離開了美國,但目前還不能確定他是否到了台灣。”


    “會是他指使人來謀害子薇嗎?”盛子薔轉頭征詢爺爺的意見。


    “他向來獨來獨往,同時自恃聰明而不願假手他人。”盛清懷沉吟著“指使他人的可能性很小。”


    “可是,子薇不可能會有什麼仇家啊!”黎漪望著甚少與人接觸的女兒,為此情況感到不解。


    “這就是癥結所在了。難道除了盛偉華之外,還有人盯上子薇嗎?”目光始終放在盛子薇身上的高瑜,在沙發中直起了身,望向她問︰“你不覺得這個時間太敏感了嗎?你才剛在美國收到威脅照片,不是嗎?會不會都是盛偉華做的,卻故布疑陣?”


    “太暗了,我真的無法分辨,只是若以曾為怪盜的身手來說,對方的應變能力不該如此差勁!”盛子薇不認為是盛偉華。


    “那他有沒有露出什麼破綻?或許真的是盛偉華也說不定,畢竟身手是有可能因為某些因素而改變。”高徇開口問道。


    他的話讓盛子薇的臉色在須臾間死白。“他說︰"不要命的女人!你斗不過我的。"”


    “盛偉華曾對你說過這些話嗎?”高瑜追問,“這是很平常的威脅話語。”


    抖動的手溢出了杯中未飲盡的牛女乃,在黑色皮椅中灑下白點。盛子薇伸手拉住了母親置于肩上的手,覺得有些冷。“我以前偷跑過一次,而從那次之後,他只要喝醉打人就會說這些話。”


    黎漪擁住女兒,駭異得說不出話來。這是第一次,子薇在他們面前提及過往所遭遇的事情。先前他們雖已猜測過種種可能性,因為五歲才被送返的子薇身上傷痕處處,但真正听到她雙目呆滯地吐出這些話來,還是讓人心酸得受不住。


    斑瑜轉過身,使勁地以拳怒擊牆面。該死!沒有一個人能夠承受這麼多的暴虐,何況是他一心想守護的她。他又一拳捶向牆面,捶擊間的痛楚遠不及子薇的話所帶給他的難受。


    “別打了。”尉赫哲上前制止高瑜的行為,“你這樣做也解決不了問題。”


    “我知道!我會宰了那個家伙來解決的!他必須付出代價。”垂下手,額抵著牆,他幾乎無法控制自己,聲音因憤恨而顫動。


    盛子薔拉起了有些怔愣,目光卻痴望著高瑜的盛子薇走到他的身後,牽起他仍握成拳的手,放到子薇發冷的掌間。


    盯著那在指關節處沁出血絲的小麥色手背,盛子薇心疼地執起他的手靠近唇邊,輕輕地吹氣,“很痛嗎?”


    “不……”高瑜感動地才開口,就看到盛子薔拼命眨眼暗示他把握機會,因而話鋒一轉,“不痛才怪。”


    “我幫你擦藥。”盛子薇小心翼翼地拉著他的手,低著頭查看傷口,沒注意到姊姊又對高瑜做出假裝頭重腳輕的搖擺姿態。


    “呃,子薇,我的頭有點昏,你可以扶著我嗎?”雖然心虛,可是在盛子薇的手攬上了他的腰間時,高瑜還是牽動了嘴角偷笑。


    “你的頭也撞到了嗎?”盛子薇盯著他的頭,想找出受傷的痕跡。


    盛子薔的吼叫聲緊接著大聲響起,“尉赫哲,你髒死了!吧嘛把水都噴到我身上。”她拉起沾著茶水的上衣,指責地看著丈夫。


    “我忍不住啊!”尉赫哲以紙巾拭了拭噴出來的茶水。“哈哈哈!我認識那家伙這麼多年,從來不知道某人如此卑鄙。”


    “子薇,別理那個變態,你快幫高瑜擦藥吧!”盛子薇遞上醫藥箱,同時瞪著尉赫哲要他閉嘴。


    盛子薇熟練地拿出棉花球沾上雙氧水替高瑜消毒傷口,突然扁著嘴開了口︰“笨蛋!大笨蛋!”


    從沒听過盛子薇罵人的一伙人呆若木雞地看著她已然又抿上的唇,不敢相信這種字眼會從子薇嘴中說出來。


    “子薇,你再說一次好嗎?”盛清懷期待地看著孫女,興奮得臉色發紅。希望她不要把情緒感受放在心中,希望她能充分表達出來,一直是他們努力的目標。


    “笨蛋。”盛子薔手舞足蹈地跳到爺爺、母親面前,同樣欣喜不己的對著他們說︰“她說"笨蛋!大笨蛋!"”


    把擋在眼前的大女兒推開,黎漪哭笑不得地彎起了嘴角,“你不用當著我們的面,把笨蛋喊得那麼順口。她又不是說我們,對不對?子薇。”她說著望向緋紅了一張臉的二女兒。


    “你們怎麼這樣……”盛子薇咬著唇,為高瑜的傷口敷上一層消炎粉未,沒敢抬頭看他的表情。


    “高瑜,你不要一副被罵得怡然自得的樣子,好不好?”尉赫哲大刺刺地靠坐在沙發中,笑看著根本沒理會其他人嘲笑的高瑜。


    “包扎好了。”盛子薇拎著醫藥箱就想走人,她要去吹吹風,讓臉上的潮紅褪去。


    斑瑜拉回了她,笑望著她羞赧的柔盈眼波。“還沒討論完啊!”


    “對對對!差點忘了重點。”盛子薔站至起居室中央,揮動雙手要求注意,“我覺得有個地方很可疑,盛偉華的意謀只是恐嚇子薇嗎?還是另有所圖呢?如果說他只是恐嚇子薇的話,為什麼在逼她回台灣後才對她下手呢?如果說子薇今天踫到的歹徒真的是他的話!”


    “燭台!”盛子微驚喘出聲。“我在美國兩年來一直沒受到他的威脅,可是我認識了蕭君約、到過蕭家後,他才放了那些照片在我的車上。”


    “而你回到台灣後,恰巧又踫到了肅君約,他才再度出手想傷害你。”高瑜接下她的話端。


    “如果他的目標是燭台的話,自然也會盯上蕭家。只是他沒想到子薇竟出現,所以才開始恐嚇的行為。”盛子薔推論著,“還有人有其他看法嗎?”


    久未開口的高徇雙手交抱于胸前,思索的問道︰“如果他早盯上蕭家,何須等到今天才動手?蕭家到美國已有兩年多,不是嗎?”


    “也許他始終無法找到燭台。”盛清懷嘆了口氣,不勝唏吁。“他和偉中同樣在電腦科技上有著不錯的成就,可是始終沒有偉中來得成功,因為他雖然具備了怪盜的身手、能力,卻嚴重缺乏判斷、組織的能力。通常而言,破解完程式後仍需運用些!組織力、甚至是想像力才能找到東西,而他常在這方面失手。”


    “因此盛偉華以為子薇接近蕭家也是為了燭台,就不斷地想法子希望在他得手前把子薇趕走,以免她捷足先登。”盛子薔說出自己的結論,卻皺起了眉,“那子薇現在豈不是很危險?除非盛偉華拿到了燭台,否則他定然會把子薇、甚至我視為眼中釘啊!”


    “有個法子倒是可以考慮。”高瑜看了眾人一眼。“不過,有其一定的危險性。”


    “你說吧!”盛清懷朝高瑜點了點頭,心中大的猜到了他的想法。


    “不可否認,子薇受制于盛偉華的機率比子薔來得大,一來是因為子薔的身手較佳,二來子薇對他存著懼怕,臨場容易失常。這樣看來,盛偉華只會朝子薇下手,至少目前為止是如此。我們可藉著這點……”


    “不可以!”尉赫哲斬釘截鐵地否決,“子薔現在懷著孩子,我不可能讓她出面誘出盛偉華。”


    “可是如果我只是出面做餌,而由你們在暗中保護我的話,那……”盛子薔試圖說服丈夫。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尉赫哲板起了臉,火爆的外貌是源于內在的關心。


    “我也不能讓姊姊為我去冒險。如果真的需要有個餌,就讓我去吧!你們同樣也會在暗中保護我啊!”盛子薇走向盛子薔,拉住了她的手。


    “可是你的身段沒有我來得好,萬一盛偉華臨時出手,你無法抵擋太久的。”盛子薔再認真不過地正視妹妹,“相信我,我偽裝成你的模樣去引他出來,勝算會大很多。”


    “高徇,你需要多久的時間才能找出盛偉華?”高瑜不想盛子薇受威脅,又不忍懷有身孕的盛子薇冒險做餌,試圖換個方式。


    “我無法回答。在美國,東方人畢竟是少數人種,較容易偵查到,可在台灣,滿街都是黃皮膚、黑眼珠的同胞,只要隨便換個裝扮,想躲藏並不難。”高徇提出他的意見。


    “赫哲,算我求你啦!”盛子薔拉著丈夫一只手臂猛撒嬌,反問著他︰“如果今天是高瑜三兄妹遭遇這樣的事,只有你能出面當誘餌,你會推卻嗎?”


    “廢話!”尉赫哲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知道妻子心意已決,但擔心總是難免的。“我又不是孕婦。”


    “少來了!”盛子薔促狹地以手肘推推丈夫,“為了救他們三個,你就是前面挺了個大肚子,後面背著一個小孩,還是會跑去的啦!”


    “子薔,謝謝你。”高瑜走到盛子薔身旁摟住了仍對姊姊搖著頭的盛子薇,感激之意全在他的眼神之中。


    “謝什麼呢?她是我妹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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