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凝，坐下。”在宗旭的辦公室里，他表情嚴肅的望著楊佳凝。


    楊佳凝不明所以的坐在他的對面。“怎麼了?宗旭。”


    “再過一個星期我們就要舉行婚禮。”他雙手環抱在胸前，靜靜的看著她。


    她點點頭，心里閃過疑問。


    “所以，你能告訴我，為什麼這些日子以來你悶悶不樂，整天都倉皇不安?”


    宗旭果然是宗旭，在楊佳凝疑惑著是否開口詢問的同時，他早已看出她的煩噪和反常。


    楊佳凝低下頭去。“今天我來找你，其實也想問你一件事。”


    她鼓足勇氣，知道再也不能保持沉默，連她都討厭這個猶豫不決的自己，有什麼不能問出口的呢?


    她這麼的愛他，相信他了，還有什麼不能的?


    “什麼事?”直覺的，宗旭知道她要說的話很重要。


    這些日子，他一直在觀察她，一開始以為是“婚前癥候群”，他听說很多女孩在結婚前都會有這樣那樣的情形。


    所以，他盡量體貼、關心她，但是，她臉上的陰霾卻日漸加深，人也變得越來越不開朗。


    這讓他意識到，一定發生了什麼事，而她不願意告訴他。


    楊佳凝用力咬了下唇，這才開口說︰“前幾天，我去公司找你，你明明不在公司，卻告訴我你在公司里，為什麼?”


    “什麼時候的事?你說要送宵夜給我的那一天?”他愣了下。


    她安靜的點點頭。


    宗旭的臉上掠過一絲潮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那一天因為要陪幾個日本客人去夜總會，不想你知道，所以……”


    “那你也不應該騙我。”楊佳凝抬起頭來看著他。


    “你為了工作去那些地方，我又不會怪你。”


    “這件事是我的錯。你想問我的該不會只有這件事吧?”宗旭看著她臉上那沉重的表情。


    如果只為了這個，他都解釋了，楊佳凝的表情不應該還是這麼沉重。


    楊佳凝果然沉默了許久，看看表情，似乎更加為難了。


    “到底還有什麼事?”他追問著，總覺得那件事應該更為重要。


    “跟你們一起去的日本客人里，有早川櫻嗎?她是女孩子，應該不會和你們一起去吧?”好半天，她才低著頭說。


    “為什麼忽然提起早川櫻?”他眯起雙眼，狐疑的看她。


    楊佳凝咬緊嘴唇，心想既然問了就一起問出口吧!


    不再遲疑，她蒼白著臉色說︰“早川櫻，八年前我看到你吻她，我……當時很難過，之後你又沒有跟我道別，就忽然走了。”低下頭去，她的心情仿佛回到了八年前。


    宗旭皺起了眉頭。“我吻她?什麼時候的事?”


    他努力回想，卻完全對這件事沒有任何印象。“你就是為了這件事一直不開心?為什麼不早問我?l


    “問不出口。”她抽了下鼻子，眼里閃過哀愁。


    “因為覺得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不應該拿出來問。”


    “但其實你一直很介意。”他有些生氣，因此也蹙起了濃眉，眼眸也變得更為深邃起來。


    “既然這樣，以前為什麼不問?這樣藏在心里，弄得自己越來越不開心?”


    她的嘴角微微抿住，眼里有些淚光開始閃爍。


    “我也不想讓你覺得我小氣。可是沒有辦法，在我又看到她和你在一起，又听到她說的那些話……我也討厭這麼別扭的自己。為什麼有話不直接說出口?”她望著自己的雙手，淚水終於滴落。


    “佳凝。”他走到她身邊，微微嘆息。


    “你要我拿你怎麼辦?是對你生氣，還是對你懺悔?我一點也不記得我曾經吻過她的事，還有，我現在沒有和她在一起，她又對你說過什麼?”


    “雜志上有登，你們在日本的時候……”


    “勝龍和她的公司之間有一些業務上的來往，我和她見面全都是為了公事。”


    “你們在高中時，不是曾交往過嗎?如果那一天你吻的不是她，又是誰?”不論是誰，他總是吻了其他的女生，她親眼看到的，絕對不會有錯。


    “我高中時吻過很多女孩……到底你想問我什麼事?給我一次說清楚。”宗旭驀地拉住她的手，將她從沙發上拉了起來。


    “就是……在你對我表白說會永遠對我好以後……那天放學的時候，在二樓的樓梯間角落上，你吻的那個女孩。”她一邊說，淚水一邊滴落。


    “我愛上了你以後就沒有和任何女孩……”宗旭的眼里閃過一絲了悟。


    “早川櫻嗎?那時候有個女孩突然向我表白，說她喜歡我，然後還吻了我，那個是早川櫻嗎?”


    “你不知道她是誰？！那你還讓她吻你?”她愣了一下，淚水也停在眼眶。


    宗旭忽然間大笑起來，那開朗的笑容讓他一向剛毅的五宮都變得柔和起來。


    “原來你是為了這件事一直不開心!小傻瓜。”他一把將她摟進懷里，依然笑意盎然。


    楊佳凝卻推著他的胸膛。“我這麼傷心，你居然還笑得出來。”


    “我的親親老婆大人，那不是我吻她，而是她吻我，這中間的差別你可要分清楚。”他抱緊她，不理會她的掙扎。


    “這有什麼分別?反正吻了就是吻了……”不知道為什麼，听到他用含著笑意的聲音來說這件事，她原來那郁悶的感覺正一絲絲抽離她的身體似的。


    怎麼回事?本來那麼在意的事，就被他三言兩語化解了?


    “可是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就算被她強吻了，我當時的心里卻只有你。而且我立刻就推開她了，難道你沒有看到嗎?”他努力回想，說實話，高中時期他經常被女生表白的事，他一點都記不起來了。


    可是因為那樣的事被楊佳凝誤會，無論如何他也要想清楚當時的情況才行。他的嘴角飄出淡淡的釋然，還好只是因為這種小事讓她悶悶不樂。


    “沒有。”她悶著聲音，心情豁然開朗，這讓她更覺得自己是小題大作。


    “後來你又以為我不告而別，一定很傷心吧?”他用手抬起她低垂的臉，深沉的眼緊緊盯著她含淚的眼。


    “還說誤會都解釋清楚了，明明你心里有誤會，就一定要說出來。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對我有任何懷疑，都要說出來，知道嗎?”


    她望著他嚴肅卻又柔和的眼，默默點頭。


    “你也答應我，不要再去見那個早川櫻了，她……她對你還是不死心，她親口告訴我的。”她抱緊宗旭，想起那一天早川櫻的話就感到不安，那不是個會輕易死心的女人。


    “好，我可以不去見她，反正和他們公司的生意也不必我親自出面。”宗旭異常爽快的回答。


    “宗旭。你就這麼輕易答應了我的無理要求?我沒有理由去阻止你去見任何人，我……”楊佳凝卻倏地仰起頭，目光里有些不解。


    “傻瓜。”他再度摟緊她。


    “我答應過要讓你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新娘，而且你的要求並不是無理的要求，反而讓我感到很高興。”


    “高興?”淚水已從她眼里消失，只剩下莫名的疑問。“你高興什麼?”


    “你會這麼在意，是因為你吃醋，這還不表示你很愛我、在乎我嗎?”他的嘴角閃過驕傲和戲謔的笑容。


    一抹羞澀掠過她的臉，她抿了抿嘴角，眼里也閃過一抹戲譫的光芒。“既然這樣，你就要遵守自己的諾言，不可以再去見她。”


    “我保證。”他溫柔的說著。


    她真是找到了全天底下最好的一個男人，是不是?抱住他的腰，楊佳凝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還覺得無比幸福。


    “雖然我知道我提出的是無理的要求，可是你毫不考慮的答應我，我覺得自己好幸福。”


    “現在還有什麼誤會藏在心頭上?不論是什麼，都一定要告訴我。”他撫模著她如絲般光滑的頭發。


    “以後，不論你對我有任何的疑問和懷疑，也不準憋在心里，要立刻向我求證，好嗎?”


    “我答應你。”楊佳凝立刻回答。


    “這一次都是我不好，怪我小心眼，怪我別扭的不肯告訴你。如果我早一點告訴你，可能就不必傷心、郁悶這麼久了。”


    “你也知道呀!”宗旭笑得開朗。


    “我們即將成為夫妻了，夫妻之間，應該彼此坦誠以待的。”


    “嗯。”她含笑點頭，在那一刻，他們彼此都感受到幸福的滋味。


    楊佳凝掛上電話，嘴角帶著抹甜美的笑容，她那雙清澈的眼眸似乎也在閃閃發光。


    明天，就是她和宗旭的婚禮，沒有任何陰影和懷疑，那一定會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婚禮——對她來說，他就是整個世界!


    罷才和他道了晚安，她也應該要好好的睡上一覺，明天才能是個漂亮得配得起他的新娘呢!


    罷想躺下，電話卻又響了起來。


    他又有什麼事?楊佳凝帶著笑容拿起電話。


    “怎麼了?還睡不著嗎?”她先開口說著。


    “楊佳凝，十分鐘以後你到宗旭住的公寓門口來，我有樣東西要給你。”電話那一頭卻不是宗旭，而是早川櫻那盛氣凌人的聲音。


    “你有什麼東西要給我?”楊佳凝立刻全身緊繃了起來。


    “你來了就知道，不來你緩悔的。”說完，對方就掛斷了電話。


    楊佳凝怔仲了一秒，然後她就起身拿起外出的衣服，她有什麼好害怕的呢?早川櫻說要在宗旭的公寓門口見面，難道那個女人又有什麼陰謀?


    無論如何，她不能退縮，她都要去一窺究竟!


    在宗旭的公寓門口，停著早川櫻豪華的法拉利跑車，她就靠在車身上，她對面站著的是宗旭。


    他們似乎在說著什麼，然後早川櫻整個人都要靠到宗旭身上去。


    當楊佳凝來到那里，這就是她當時看到的畫面。


    一瞬間，她覺得氣血翻涌，整個心仿佛被人用大槌敲打了一下，而劇烈的疼痛著。可是，她沒有因此轉身離去，也沒有傷心欲絕。


    她只是站在那里，靜靜的看著那發生的一切。


    宗旭答應過自己，不會再和早川櫻見面，可是他卻在他們就要結婚的前一天晚上，再一次見了早川櫻!


    這個事實撕扯著她的心，但她還是繼續站在那里，注視著他們，一瞬不瞬。


    宗旭推開了早川櫻，隔著花壇的距離，楊佳凝看到他從她手里接過了什麼東西，然後又對她說了幾句話。


    下一秒，早川櫻撲了上去，但立刻又被宗旭推開了，這一次，宗旭似乎厲聲的對她說了些什麼，然後轉身就想離開。


    這個時候，早川櫻一把拉住宗旭的手，也在激動的說著什麼。


    看到這里，楊佳凝忽然有種感覺，自己不該在這里偷看。她沒有絲毫猶豫的，朝著他們直直走去。


    “……你明天就是不能娶她，如果你娶她，我會要爸爸撤銷和你們的一切生意往來，你會失去整個日本市場……”當楊佳凝走近時，她听到早川櫻憤怒的聲音。


    “隨便你。”宗旭眉毛也不抬一下，聲音冷漠。


    “你……你太過分了。”早川櫻一揚手，就往宗旭臉上打去。


    “早川小姐。”宗旭輕松的抓住她的手。


    “不要做出有失你身分的事，你是有名的名門淑媛，是人人稱羨的大家閨秀。”宗旭說完，就甩開她的手，剛想轉身，就見到了站在一邊，面無血色的楊佳凝。


    “佳凝?”他詫異的停下腳步，深邃的眼里掠過些微驚異。


    “楊佳凝?”早川櫻也在他的話音里轉身，她臉上的表情立即轉為高傲。


    楊佳凝的目光沒有落在宗旭的身上，而是定定的看著早川櫻。“不是你叫我來的嗎?還說有很重要的東西讓我看。”


    “我讓你看……你不是都看到了嗎?”早川櫻咬著牙，那張本來美麗的臉在瞬間變形。


    “我看到了。”她走向宗旭，站在他的身邊，目光堅定。


    “你以為我還會像八年前那樣轉身離開嗎?還是你想讓我誤會什麼呢?”


    早川櫻轉過頭去，似乎鄙夷的不想看到楊佳凝。


    “我說過，我會相信宗旭……”楊佳凝低著頭。


    “雖然我也有過懷疑，我也曾經不如表面上那樣堅定。可是現在，我不是以前的楊佳凝了，我終於明白，愛情間的信任，是相互的。無論有什麼誤會，都應該親口向對方證實。”


    “佳凝。”宗旭握住了她的手，深邃的眼里閃過一絲感動的笑容。


    “八年來我一直過得很痛苦，即使和他重逢以後，明明心里愛他，卻因為八年前的事而不願意接受他。可是事實卻向我證明，過去的那些痛苦明明都是可以避免的，只要我問他，只要我向他說出口……”她抬起頭來看著宗旭。


    “他也是一樣的，一樣對我曾經有過誤解。但如果我們之中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先把自己的憤怒說出口，我們可能就不必等到八年後才在一起。”


    宗旭握緊了她的手，用力點頭。


    楊佳凝再度回頭看著早川櫻。“你說過，八年前你有能力從我手里奪走他。可是，我要告訴你，從我手里奪走他的不是你，而是我對他的不信任。


    我一直想要的愛情就是互相信任的愛情，可是我自己卻不能信任我愛的人，不是你奪走了他，而是我自己從我身邊趕走了他。”


    她的眼里閃過一絲落寞的光芒。“而在八年後的今天，你認為我還會犯和過去一樣的錯誤嗎?”


    “你說夠了沒有?”早川櫻忽然轉過頭來望著楊佳凝，目光極端仇視。


    “你為什麼不能像八年前那樣，八年前，我和董偉聯手讓你看到那一幕，也成功的讓你們分開，八年後，為什麼就不能再來一次?”


    “你知道這不可能，不然你也不會把八年前的事告訴我。”楊佳凝反手握住了宗旭的手，雖然她的聲音鎮定，可是他依然感到她身體的顫抖。


    “是的，我知道不可能。”早川櫻咬著牙，憤恨的目光掃過他們緊握的手。


    “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我哪里比不上你，在八年前遭到他的拒絕，八年後依然要遭到他的拒絕!


    比起你，我有更顯赫的家世，能帶給他更多的榮耀和財富，為什麼他還要選擇你?”


    楊佳凝怔忡了一下，然後轉頭望著宗旭。


    “她有一顆懂我的心，而你從來不曾了解過我。”宗旭鎮定而堅決的回答。


    “早川櫻，八年前的事我可以不和你計較，你也應該完全明白我對你毫無感情，所以，還是趕快離開吧，保有一份屬於你自己的自尊，離開吧。”


    “她真的比我好嗎?”早川櫻卻固執的望著宗旭，在她的眼里有淚水閃動。


    “對我來說，她是這世界上唯一適合我的女子，也是我唯一深愛的女子。在我眼里，她是完美的，所以我當然覺得她比你好。


    可是，這個世界上一定也會有一個男人，認為你是最完美的女子，比世界上任何女子都要優秀。你應該耐心等候那個男子的出現，而不是把時間浪費在我的身上。”他看了楊佳凝一眼，雙眸明亮如星辰。


    看著他們互相望著的那種信任光芒，早川櫻徹底的投降了，她後退了一步，靠在自己的車門上。


    “你們……就這樣彼此信任，彼此相愛嗎?我本來以為，本來以為還可以像八年前一樣，成功的拆散你們。八年前，我和董偉說好了，他去把你叫來，然後我強吻宗旭……”說著說著，淚水流下她的眼。


    楊佳凝放開宗旭的手，朝著早川櫻走近，她眼里閃爍著真切的遺憾和同情。


    “早川櫻，你不要這麼難過，遲早，你也會找到真心愛你，而你也深愛的男子，你……”楊佳凝只能安慰她，雖然於事無補。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早川櫻抹了一下眼淚，依然對楊佳凝怒目而視。


    “你不必對我擺出勝利者的姿態，沒有錯，他愛你，從過去到現在只愛你。這下你得意了、高興了吧!”


    楊佳凝用悲傷的表情看著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的話。


    “八年前他放在你里的那張紙條——他放的時候正好被我看到了，所以我抽走了，可是今天我也已經還給他了，我和你們之間再也沒有任何的瓜葛。你也好，宗旭也好，我早川櫻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她轉身打開車門，在那一刻發現她自己才是整件事里最可悲的女人。


    八年的時間，她所追逐的都是一個不愛她的男人。當她從雜志上看到他的相片後，就瘋狂的追回台灣，想要得到他的愛，可是，再一次比楊佳凝晚了一步。


    楊佳凝听到她的話疑惑的回頭看著宗旭，宗旭從口袋里拿出一張已經泛黃的紙條放到楊佳凝的手心，那上面寫著︰


    楊佳凝︰


    今天晚上七點我在學校門口等你，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如果你不來，可能這一輩子就再也見不到我了，所以，你一定要來。


    我會等你，不見不散。


    宗旭


    並且在那上面還寫了一組電話號碼。


    楊佳凝明白的點點頭，原來從她里抽出紙條的是早川櫻。


    她捏緊了手里的紙條，眼眶驀地有些濕潤，這張紙條能夠在今天出現，是不是奇跡呢?


    為了它，他和她分開了八年的時間，而現在，卻又奇跡般的出現，早川櫻雖然在八年前奪走了它，可是卻也在八年後的今天送回給他們!


    “為什麼我總是晚你一步!”拉開車門，早川櫻不死心的低喊。


    楊佳凝轉頭看著那個受傷的女孩，她默默的想著，其實，早川櫻只是和她愛上了同一個男人，雖然方法有些激烈，但她卻也是在勇敢的追求。


    如果宗旭愛的人不是自己，那麼現在傷心的就不是早川櫻，而是她楊佳凝了吧?


    她仍想要踏前一步去安慰對方，卻被宗旭一把拉住。


    “我愛的一直都是佳凝，無論你何時出現，都無法取代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自從她加入『安琪』珠寶，成為設計師開始，我就一直在關注她。”宗旭的目光堅定的注視早川櫻，聲音平靜卻帶著一股自然的說服力。


    早川櫻坐進她那紅色的法拉利，立刻就發動引擎疾駛而去。


    听著她汽車引擎發出的轟鳴聲，宗旭和楊佳凝目送她的離開。


    片刻的沉默，他們似乎都在思考著什麼，又像什麼也沒有思考，只是感受著彼此的存在。


    然後，宗旭再一次握住了她的手，用一種深情的眼神凝望著她。“我說的都是真的，當我知道你在陸震那里當設計師開始，我就期待著你的發表會在勝龍舉行，期待我們的重逢。”


    “可是、可是你當時好像把我當成一個陌生人……你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惡了，居然到現在才告訴我。”楊佳凝疑惑著轉頭看著宗旭。


    “不論我多惡劣，你都注定要當我的妻子，從八年前，你為我貼那塊OK蹦開始，就已經注定了。”他的嘴角揚起自信而溫柔的笑容。


    楊佳凝也露出微笑，是呀，她是注定要當他的妻子的!


    因為，她無法逃開他的溫柔陷阱，她總是會被他吸引，不論是八年前那個叛逆冷漠的他，還是八年後這個意氣風發的他。


    “佳凝，你剛才的話讓我感動，你說的關於互相信任的話，我會牢記在心頭。”他回身抱住了她，在夏夜的溫柔和風下，抱住了他的準新娘。


    “還有一件事我必須告訴你，雖然我向你保證過不再見她，可是她說要給我這張紙條，我才不得不見她，我瞞著你是希望把這個當做結婚的禮物送給你……”


    “我知道你有非見她的理由，我不想再听你的解釋了，因為你的行動已經告訴我，你和她之間什麼事也沒有。”楊佳凝也伸手回抱著他，用甜美的聲音說。


    “應該是我收回我的話，那些不讓你見她的話，我真是傻，只要我相信你就好了，還要你發什麼誓呢?”


    “你真是個天使。”宗旭親吻了下她的嘴角，兩人相視一笑。


    楊佳凝再度投入他的懷抱。


    “宗旭，我到今天才知道，信任不是那麼簡單可以做到。不是口頭上說我信任你，就真的能做到的。必須用心去體會，用心去經營。信任是我們愛的基礎，在未來的每一天，我都會記住讓自己信任你。因為我愛你，宗旭。”楊佳凝輕聲說。


    “我有對你說過我愛你嗎?”他俯在她耳邊低語。


    “今天還沒說。”


    “我愛你，佳凝。以後的每一天，我都會在你的耳邊說這句話，我保證。”


    楊佳凝用燦爛的笑容回應他，然後踮起腳尖，第一次主動了吻了他的唇，此生最愛的男人。


    明天的婚禮，一定會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婚禮了吧?因為他們是如此相愛，因為他們的心已經緊緊的靠在了一起，而且——


    彼此信任!


    九年前，在海灘上，楊佳凝曾經在一張白紙上寫著︰


    我想要的愛情是彼此信任，彼此忠貞，然後可以一直牽手到老的愛情，執子之子，與子偕老。


    九年後的今天，她真的得到了這樣的愛情，不管過程多麼艱辛，有過怎樣的挫折，她還是得到了。


    就算彼此之間相隔多遠，注定的緣分終究會將彼此緊緊牽系，簡單的一個信念，就牢牢的抓住彼此的心。


    多年前，少女時期在瓶中信里許下的願望，終於成真!


    一段終生廝守的愛情，在城市中不斷的上演，親愛的你（妳），滿懷夢想去創造一段屬於自己、與眾不同的愛情故事……


    全完


    ◎編注︰敬請期待林薇與孫浩的愛情故事，《純愛系列》——“來不及對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