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七夕  第四章
作者:檀萱
    “臭石頭!混蛋石頭!說要報鳥仇,卻在那邊睡大頭覺,喚也喚不醒。”


    自離開柳家莊,柳七夕嘴中的喃念就沒停過。


    她火大極了,她花了整夜的時間來制作人皮,忙碌的結果竟是--標,她去押;仇,她去報;人,她單刀匹馬去赴會!


    “可惡!”


    “混蛋!”


    “臭石頭!”


    齜牙咧嘴的低咆,襯著一張凶惡恐怖的臉,路上行人見了莫不驚駭地紛紛走避,唯有些不怕死的,還會給予注目禮。


    “看啥,沒瞧見本姑娘心情很不好嗎?”


    火眼瞟過去,眾人皆作鳥獸散。


    低眸望著手上的黃布包……和天鳴所托的鏢是吧!


    晶亮的瞳眸兜轉著些許的鬼靈精怪,唇角兒一勾,她腳跟兒倏轉,往一間賣字畫的文坊走去。


    再出來時,手上的黃布包依舊,而里頭的內容物則是……嘻嘻!和天鳴,這下子看你怎麼跟人家交代。


    現在,就到聚英樓玩兒去!


    踏著輕快腳步的柳七夕,卻沒注意到身後有一抹黑影。


    ****


    聚英樓內,人聲依舊鼎沸,高朋滿座。


    聚英樓外,不遠處的柳樹下,兩匹栗色駿馬昂首噴氣。馬旁,和天鳴噙著笑,掌心輕撫馬鬃,看來似是在安撫馬兒的情緒。


    “咦!那不是白面生嗎?”


    遠遠的,柳七夕便見柳樹下有抹白色身影,那身影太熟悉,讓她不自覺的月兌口喊出。


    和天鳴聞聲回眸,卻見一面貌猙獰,有著多道刀疤,嗓音又出其女敕軟的女子站在他身前,他不禁莞爾一笑。


    “七夕。”


    “咦!你認出我了?”唔!不好玩,她還特地選了張最惡心的面皮說,怎麼才瞧一眼,他就認出來了。


    哇,肯定是這張面皮不夠丑陋,嚇唬不了任何人。


    “若要達到保身這目的,這張面皮倒是很不錯。”


    和天鳴清朗含笑的語氣傳來,適時解去柳七夕心中的不悅。


    “此言當真?”她忍不住再求證。


    “絕不作假。”他面露真誠。


    柳七夕眉間的皺褶這才緩緩舒展。


    嘻!就說她挑選面皮的功夫怎麼會變差了?原來是白面生太厲害。


    晶燦的眸子笑意盈盈,此時,她的注意力轉向和天鳴身旁的兩匹駿馬上。


    但見雙駒毛色光潤透亮,腿高軀壯的,一看即知是極為名貴的良駒。


    她的心里不禁暗暗贊賞,兩腿兒往前踏,女敕女敕的掌心情不自禁地撫上馬身。


    “這是你的馬嗎?”問話問,眸底也閃著燦爛的華光。


    語音里的喜愛太清晰,透著深深的渴望,他緩勾唇角,微笑道︰“喜歡的話,這馬,我可以送你。”


    柳七夕瑩亮的眸子倏地睜大,“真的嗎?”


    “我幾時騙過你?”他問,黑眸中難掩寵溺。


    她搔了搔腦袋瓜,不好意思的說:“可,我不會騎馬耶!”


    打從她學功夫開始,她就是以著輕功在樹上、屋檐飛來又掠去,別說是騎馬了,連馬兒有何不同,她都很少去研究,更遑論是眼前這兩匹剽悍駿馬了。


    “再說,這兩匹馬看來挺名貴的呢!想必是花了你不少銀子吧?”


    他搖搖頭,笑道︰“這兩匹馬是師父送我的。”


    “那意義更是非凡呢,不行,我不能收。”


    唔--還是將眼兒撇開,不看就不會心動了。


    時而低眸,時而又忍不住偷瞅,明明是喜愛卻硬要佯裝不在乎的可愛模樣,令和天鳴心底不禁更生憐愛。


    他的七夕啊!雖然心性似孩子,可那善解人意的本質啊……還是沒變。


    “啊!瞧我糊涂的,淨是站在這里跟你聊馬,倒忘記正事了,白面生,我得走了,下回再跟你聊。”


    話落,她朝聚英樓快步走去。


    柳七夕的舉止太突然,和天鳴想阻止已來不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走進了聚英樓。


    不多久,柳七夕那鵝黃的身影又出現在聚英樓門口,身畔跟出了個伙計,也不知道那伙計對她說了些什麼,只見她眸眯起,揪起那伙計的領子開罵。


    許是伙計非常堅持自己的說法,她終于松了手,緩緩的朝和天鳴的方向走來。


    她的面目--相當掙獰。


    她的唇角--隱隱抽搐。


    她的眉梢--抖動著怒意。


    她的眸底--燃燒起炙熱的火焰。


    柳七夕一步步,緩慢地走向和天鳴,停在他面前。


    “你住蘭樓?”她問,眼神很是犀利。


    記得那天石頭說過,和天鳴就住在蘭樓內,而剛剛伙計也信誓旦旦的保證,蘭樓里就只有一個人叫和天鳴,即是現在站在她眼前的這個人。


    他的點頭讓她的火氣直冒,忍住氣,她眯起眼再問。


    “你是和、天、鳴!”她的語氣肯定且憤怒。


    他微笑,“記得嗎?這名字,我昨日已向你說過。”


    “可,你卻騙我!”


    而且這個可惡、超沒良心、又很沒責任感的和天鳴卻吝于指正,還把她耍得團團轉。


    “我不曾瞞過你。”


    這是實話,卻也足夠叫她跳腳了。


    “有、有、有,你就是有!”


    她身子一跳,怒目指向他眉眼。“瞧瞧!就是這雙眼會騙人,還有這臉、這身體,明明都跟十年前的你不一樣了,可你卻沒表達清楚,反而任我瞎猜,以為你真是個好人。”


    想想,十年竟能讓人變得如此多,當年的胖小子,晃個眼兒就成了俊美的公子哥,而且還心機深沉的把她耍得團團轉。


    這新仇加上了舊恨,讓柳七夕心里的火,燃燒的無以復加,片刻難以熄滅了。


    不想再看那張討人厭,犯了錯還笑得很溫柔的嘴臉,倏然轉身,柳七夕打算要離去。


    和天鳴眯起眼,掌心倏地扣住她的手腕。


    “七夕,妳去哪?”


    “我要離開你這個偽君子……不,不對,應該是偽君子加笑面虎。”她嚷道。


    伸手欲扳開他手指,可他手掌扣的牢牢的,害她即使使盡吃女乃力氣也無法扳動。


    “偽君子,松手!”


    他緩緩搖頭。“你冷靜,我再松手。”


    “你!”七夕怒眸瞅向他。


    就是這副斯文的模樣,以及這唇角的微笑。害她失去了應有的戒心。


    心頭一火,她自由的左手腕倏成虎爪,疾撲向他門面。


    他頭一偏,避去狠厲的爪風。


    “七夕,這麼沖動,小心壞事。”


    “不賞你一拳,那才真的壞事。”話說著,她旋腿踢向他。


    然,這一踢,右手是得到自由了,可旋去的腿兒卻被他捉握住。


    她眯起了火眼兒,“放手!”


    “不放。”他搖頭。


    瞧他那嘴臉,仿佛是她在無理取鬧般。


    可惡!她真的很想把那張討人厭的面皮剝下來,可此時金雞獨立的她根本拿他沒轍。


    “你混蛋!”她罵。


    “可我誠實。”他搖頭,否認。


    “你笑面虎!”她又罵。


    “可我聰明,足夠保護你。”他又搖頭,糾正。


    “你偽君子!”


    可惡!怎麼還罵不贏他?七夕瞳眸里閃爍的火氣很是旺盛。


    “對你,我是絕對的無欺。”他道,眸底漾著滿滿的柔意。


    嗯!雞皮疙瘩掉滿地了。倘若他真像外表這般的良善,怎麼可能還會這般欺負她?


    哼!表才信他話!


    不過,他說的也沒錯,她這麼激動,好像也沒佔到半點便宜說。


    唔--或許她該假裝冷靜,讓他先放手;然後,再想個辦法整治他!


    表主意在腦袋里兜著,臉兒揚起,脖里的怒火已然消逝,唯剩滿滿的哀怨。


    “既然無欺,為何不認我?”連聲音也好可憐,宛如棄兒般。


    松下掌心里的腿兒,和天鳴望住她低垂的眸子。


    “我迫切希望能認你,可……”他語氣微頓,長指撫向她詭異的臉皮,嘆道︰“面對這臉皮,我不能唐突。”


    哼!不認就不認,哪那麼多借口。


    心里暗暗罵,柳七夕臉上依舊維持著心傷樣。“當初,你為何不告而別?”


    倘若他的答案無法讓她滿意,她發誓,絕對會把手上這黃布包砸到他臉上,然後走人。


    眸底轉動著怒光,連兩手也緊握成拳。


    黑眸掠過她緊握的小手,他薄唇微勾,一手放掉七夕的腿,一手落在她縴弱的肩膀上。


    “讓自己有資格娶你。七夕,這是我對你的承諾。”他道,手心也不著痕跡的暗施勁,制止她想逃跑的念頭。


    哼!說得倒挺冠冕堂皇,可……她還是不會信!


    想要有資格,也不用走得如此干脆,連個招呼也不打啊!最最重要的,他竟然一離開就是十年,連個音信也不曾捎過半個。


    想到就有氣!


    “那和嬤嬤呢,你就可以對她完全置之不理了?”哼!不肖子!


    一抹苦笑掠過他唇角。


    他怎能說,嬤嬤要他沒學好十成功夫,就不準回鳳凰城這句話?


    包何況,他那師父……即是當年帶他離開的怪男子,為了守諾,也確實嚴苛管了他數年,一直到五年前才願意放他下山。


    那就罷了,孰知,他還丟了個燙手山芋給他,讓自己莫名其妙成了乾坤門的五主之一。


    他是有口也難言啊!真說給她知曉,搞不好她還當借口听呢。


    搖搖頭,他只好道︰“對嬤嬤,我有承諾在,不得違逆。”


    “就連她的死活也不管了?”


    赫!撇得倒干淨嘛!七夕眼瞳里有著輕篾。


    從現在起,她對和天鳴,可要大打折扣了,要娶她……哼!下輩子吧。


    亮瞳里兜轉的種種情緒,毫無遺漏的映入他眼內,盡避如此,想抓住她的迫切,依然不變。


    “我知道,我的七夕是不會拋棄她老人家不管的。”他微笑,聲線里漾滿了柔意。


    抬眸瞪向他。“她出家了,你可知道?”


    他點點頭。“我知道。”


    早在五年前,他就上西遙山拜見過老人家,這事兒,僅有他與嬤嬤兩人才知曉。


    “哈!你知道?”她嗤笑。“你連花家發生什麼大事都不曉得,又豈會知道嬤嬤削發為尼了。”


    想那嬤嬤好可憐!若非這混蛋拋棄了年老的她,嬤嬤豈會傷心欲絕出家去?


    他眸染黯然,“七夕,你怨怪我嗎?”


    “沒錯!”順便奉上嗤之以鼻的瞪眼。


    “對于花家的事情,我很抱歉。”


    唇角的笑痕消逝,眸底的真誠幾乎打動她的心。


    柳七夕不禁用力搖頭,甩掉那不該有的心軟。


    這人最擅長的,就是用這軟言軟語來哄人,柳七夕,你可別讓他的表情給騙了。


    “哼!不管你怎麼說,我還是無法相信你。”撇開臉兒,不想再被那偽裝的心疼所欺騙。


    可,臉蛋雖撇開了,心底兒的怒火卻悄悄熄滅了些,更糟糕的是,她好像有些被他給感動了,這是為啥?


    不解啊不解,她該是惱他的,不是嗎?


    困擾間,她的下巴也被抬起,泛著懵懂的眸里映著他真摯的柔光。


    “倘若,我用時間來彌補你呢?”他問,語音里有著急切。


    “我還是不相信你。”她口是心非。


    “七夕!”他喊,一抹懊惱臉上生。


    柳七夕卻視而不見。


    “怎樣?我就是不想相信你,你惱了嗎?”


    就是故意惹他惱,誰叫他要讓她心煩。


    輕嘆了口氣,他的手也緩緩自柳七夕的肩上離開。


    “我想,再逼下去,你也不會心甘情願隨我到乾坤門了。”


    “沒錯。”語氣十分篤定。


    雖說,她心里並不是真的想拒絕,不過,真隨他至乾坤門……那不是擺明她原諒他了?


    哼!她才不要那麼輕易寬恕他呢!


    乾坤門,她會去;然,卻是單槍匹馬的去,畢竟,她手上有重要東西要交,不是嗎?


    不需靠他引領,她也可以順利進入乾坤門,而且還要照原定計畫,才不讓他好過……


    “七夕,我不會放棄的。”


    耳邊傳來堅定的話語,柳七夕回神瞅他,她慢慢眯起了嘲謔的瞳眸。


    “你要怎麼浪費時間,我管不著,也……不想管,但是,我得提醒你……”語氣一轉,她腳兒也不客氣的往他的靴面用力踩下去!“想讓我原諒你,下輩子吧。”


    話落同時眼兒也瞪去,身子倏轉,七夕迅速的施展輕功,掠瓦而走。


    可憐的和天鳴,經這突如其來的一踩,也無法立即飛身追上她,只能忍著劇痛,遙望她離開的方向。


    七夕啊七夕,你還真忍心傷害未來的夫婿!


    嘆息聲浪連連自嘴中吐出,可他眼底閃爍著的卻是--


    絕不放棄的星芒!


    *****


    不對勁,有人在跟蹤她!


    是和天鳴嗎?晶亮的瞳眸兒眯起,她腳跟兒也拐進了一巷弄,身貼牆面屏息等待著。


    不多久,跟蹤的人現身,來人卻不是和天鳴,而是個身著黑衣,臉覆黑巾,僅露出凌厲兩眼的男子。


    押鏢多年,柳七夕不笨,自然知曉這男人肯定是為了她身上的鏢物而來。想讓他別再跟的方法唯有一個,那就是……


    低眸瞅了手上的布包一眼,她緩緩走出陰影處,讓自己與黑衣人面對面。


    “嘿!黑漆漆的跟屁蟲,這麼窮跟不舍、該不會是看上丑姑我吧?”咧開血盆大口,她嘻笑道。


    黑衣人眼底掠過一抹鄙色。


    “咦!不說話?是害羞嗎?”


    她柳七夕除了人皮面具外,還有一個興趣,那就是惹人生氣,逼對方露出馬腳。


    鄙夷的光芒更揉入了一抹唾棄。


    “哎呀!怎麼這樣沉默,該不會是個啞巴吧?”話說著,她也扭腰擺臀的緩走向他,一雙手兒也大膽的撫上他的臉。


    他眯眼,閃身,手也悄然往身後移去,握住環在腰際的軟劍。


    呵!不好玩,這麼沉得住氣,哪有搞頭!


    不怕死地,她連身子都粘了上去,以著極其肉麻的嗲音道:


    “別害羞嘛,人家我丑姑見你身子也蠻剽悍的,不如這麼著,我就主動些,讓你感受我丑姑的熱情,好嗎?”


    “找死!”黑衣人嘴中吐出陰冷話語,劍也出了鞘。


    嘿!終于忍不住了吧。


    瞳眸兒兜著得意的光芒,她身子俐落一閃,及時避去劃來的銳利刀鋒。


    “跟屁蟲,怎麼這樣激動啊?是怪我身子不夠軟,還是聲音不夠嗲,抑或是……”


    朝他嫵媚萬千的一眨眼,“你根本就不行,所以生氣了?哎!也別這麼急嘛,人家會捺著性子等你的。”


    哎!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為了保護鏢物,再如何惡心的話都得要說。


    和天鳴,算你好運氣,倘若不是老師父訂下了守則,要震天鏢局以信為主,要不,我才懶得保護你所托之鏢物呢。


    恍思間,劍氣突又襲來,以著來勢洶洶之姿欲取柳七夕的命。


    “喲!這麼狠,看這態勢,像要置我于死地,唔,不好,你有劍,我沒有,很不公平呢。”


    說話間,她也不忘左閃右躲,再來一個左旋踢,企圖以腳力勾搶他手中的劍,然,她這一著,卻險些被砍下了腳兒,她反應迅捷的來個後空翻,躲過了凌厲劍鋒。


    她不禁拍撫了下胸膛,安撫下自己,“唔!好險、好險。喂!苞屁蟲,你很狠喔,丑姑我是嬌弱的很,你那麼玩法,劃傷了我的臉不打緊,可若不小心刺到致命傷,丑姑我可會怨你喔。”


    嬌軟的嗓音里有玩笑,有威脅,傳入黑衣人耳里,全成了挑釁的話語,他不禁眯起眼,劍招也使的更凌厲。


    柳七夕拳腳功夫雖不輸人,然,要以肉身去擋劍,著實吃虧的很。


    小手模向了腰間,她打算趁機使鏢,此舉卻被識破,黑衣人突欺近,挺劍直逼她小骯。


    劍勢勁急,柳七夕身子一晃,閃過了劍尖,卻避不開強勁的劍氣,登時臂膀被劃開了口子。


    她瞥了眼傷口,蹙層道︰“就說丑姑身子嬌弱,你還傷我。”


    “你該死!”冷寒的語音仿如地獄來的使者。


    柳七夕歪著頭。“我跟你有冤仇嗎?”


    黑衣人緩緩搖頭。


    “那你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


    不過是說幾句話刺激他而已,誰知這人肚量如此小,居然來真的!


    嘖!真是禁不起激。


    撇撇嘴,她又瞄了眼傷口,心里相當的不悅。


    “犯賤的人就該死!”


    語落,劍又使來,快捷如疾風,氣旋如閃電,招招皆是致命招式。


    百變的劍法將柳七夕狼狽的逼向死角,一抹狠厲光芒閃至黑衣人眸底,眼看劍尖就要穿入柳七夕的心口……


    千鈞一發間,當聲響,致命的劍尖轉瞬被隔開。


    柳七夕定楮瞧去,但見一名使雙刀的紅衣女子與黑衣人正惡斗著,刀劍交錯,鏗鏘作響,好不嚇人。


    唔--這紅衣女子的功夫不賴呢,刀法俐落,勁勢如虹,看來與那黑衣人不相上下呢。


    柳七夕托腮坐于地,兩眼晶亮,看的是津津有味,仿佛適才的危險完全沒發生過般。


    她甚至還打算,等這方打完了,就與這位恩人姊姊切磋武藝,磨磨她不太在行的刀功。


    心思兜轉時,眼角瞥見金光閃爍……不好,恩人有危!不及多想,柳七夕迅從腰間掏出蛇鏢射出。


    “鏗”聲一響,金鏢擦過紅衣女子臂身,直直釘入牆面,眼見鏢頭失準,黑衣人趁隙施展輕功離去。


    “別想逃!”


    紅衣女子才想追上去,衣袖卻被人給拉住,她水靈靈的眸子往後瞥,只見一雙閃著晶燦的瞳眸正瞅著自己。


    “我叫柳七夕,請問姊姊尊姓大名?”


    幸好她反應快,否則讓這恩人跑走,她就沒機會和她切磋刀法了。


    紅衣女子俏臉微愕。


    她有沒有看錯,怎麼這女孩的表情瞧起來,好像是要拜她為師般?


    “姊姊?”


    軟軟的語音又喚來,眸兒眨巴眨巴的,燦光不減反增。


    紅衣女子倏地回神,“袞月,那是我的名。七夕妹妹,剛剛多謝你及時搭救,否則我早被暗箭所傷。”


    柳七夕笑眯了眼兒道︰“不客氣、不客氣,月姊姊,你的刀法很是厲害呢,是出自哪一門派的啊?妹妹我能否有幸學學這功夫?”


    呃?不會吧!真的打算拜她為師?此時?在她剛與那黑衣人交手完後?


    嫣紅的唇瓣彎了抹奇怪的弧形。


    “七夕妹妹,不是月姊姊不想教你,而是現在姊姊尚有任務在身,倘若你真想學刀法,月姊姊可以提供你個地方。”


    還是先打發她比較要緊,免得讓她好不容易追到手的黑衣人跑了,對白狐,她可就難交代了。


    歉然的眼神兜下來,七夕見了,心想耍賴強逼也無用,反正她說要提供地方嘛,或許到了那兒,真能學到似月姊姊這般的好刀法也說不定。


    “那,請問月姊姊,好地方在哪兒?”押完了鏢,再到那里玩玩去。


    “乾坤門。”


    三個字兜下,輪到七夕愕然了。


    啊,怎麼又是乾坤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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