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戲木美人  第三章
作者:宋星帆
    唐歡在精品店試穿調整型內衣,說實在的,以她傲人的條件根本不需要這些東西。只是她有點閑又有點累,因為她的後頭有只跟屁蟲,甩也甩不掉。


    “緊迫盯人”是鞏群翰“沒辦法中的辦法”,連女人家的店他也跟了進去。琳瑯滿目的各式尺寸女用內衣令他渾身不自在。


    被她“陷害”帶回家一只女用手表,已經很嘔了。如果再被迫帶回這些罩杯,他可能從此沒臉見人了。他假意看著,其實是在監視她老毛病又發作了沒。


    試想,如此貼身的內衣,如果是偷來的,良心會安嗎?穿得會安穩嗎?不掉下來才怪。


    可是才過了沒幾分鐘,鞏群翰的眼珠就快凸出來了……


    唐歡當他是個透明人一般,自顧自地穿著36寸C罩杯走出更衣室。


    碑群翰心中嘖嘖稱奇!她真的是天生尤物,何必再“調整”呢?胸前若隱若現的吸引住碑群翰的目光,他甚至忍不住想向前輕輕揉捏它。他微微臉紅地將頭別過去,他肯定她是故意的。


    她根本是有意挑逗他,試探他的專業道德情操。


    心靜自然涼,鞏群翰猛煽了煽風。唐歡換好衣裳,蓮步輕挪地步出了精品店。完了!她又沒付賬了。鞏群翰哀嚎著,他又要替她收拾爛攤子,他才不干。


    好在她這回沒靠近他,他口袋內沒裝。


    “先生!”店員叫住他。


    “啥事?”鞏群翰故作不知。


    “你的女朋友請你刷卡!她吩咐我們要包裝好,她說你要送給另一個女朋友的。”可惡,她居然如此戲弄他。明知道如今他靠她的談話咨詢費度日。


    碑群翰面色鐵青地提了一袋女性用品走出來,他送誰啊!


    唐歡坐在乳白色的跑車上,優雅迷人地叼著根煙。


    “女人抽煙不好看。”鞏群翰勸她少抽煙不是基于他的醫生本能,只是一種純粹大男人的心態。


    姿態撩人的她放肆地朝鞏群翰吐了個煙圈。


    “你別捉弄我——”他憤而將袋子扔進車內。


    “鞏醫師,你太緊張了。你是不是常感到焦慮不安,寂寞難耐,生活空虛呢?你很想找人談話,對象是誰並不重要,只要能一吐為快。你害怕獨處,你需要刺激……”唐歡頻送秋波,姿態迷人,鞏群翰仍覺心猿意馬。


    明明是病人,卻反過來把鞏群翰當成了被輔導的對象。搞什麼鬼!


    偏偏……他又不能對她說什麼……


    “我說中了嗎?心理醫師也需要被輔導的!”唐歡噘起了嘴來,兩片如含苞待放的唇蕾,在他眼前放肆地挑逗,雙眼卻又無辜而純情……


    “我受不了了——”鞏群翰大喝一聲。別用這種眼神看他,他是個生理正常的男人,這里可是大街上那!他居然一再地被女人當眾調戲!


    他一個箭步跳上車去,推開唐歡,換成他駕車,猛踩油門揚長而去。


    呼嘯而過的風聲、車聲,他全都視而不見。


    他只听到他內心渴望的聲音,他要女人,一個成熟嫵媚的女人。眼前就有一個,而且是個最適合的人選。他一顆心全被給遮蓋住,他瘋狂地想要得到唐歡。


    他把車開到汽車旅館,一把將她抱入房內,重重地把她扔在床上。他毀了!他真的毀了,他毀在這個木美人手里!


    她錯在太美麗了,玉體橫陳的她教人心神蕩漾。什麼職業情操全拋到一邊去,先溫存一番再說。


    他的吻落在她的唇上,一如在他先前的夢境之中。


    “等一下!我想換上新內衣——”她在這個節骨眼開口了。


    “何必呢?反正都是要月兌下來的。”鞏群翰對著她的耳垂吹氣,他可是個調情高手。


    “我想——我想穿給你看……”唐歡嬌羞地閃躲著。


    “好吧!”鞏群翰對女人還有基本尊重。


    由于袋子在車上沒拿進來,唐歡整了整衣衫出門去拿。鞏群翰即刻沖進浴室刷牙、漱口、沖澡,一切動作在三分鐘內完成,還噴了古龍水,他興奮地躺在床上,不到半年,他已經快破功了。


    算了!反正他不說江凱也不知道——


    忽然“砰”的一聲門開了,鞏群翰赤身露體,張開手準備擁抱。一個身材臃腫肥胖的女人穿著小了好幾號的蕾絲內衣,就這樣半遮半掩地走了進來,群翰嚇得倒退了幾步。


    “你……你是誰?”群翰馬上彈了開來跳進被單內。


    “你不是要女人嗎?反正只是解渴的,是誰都一樣。”這個女人又胖又丑,臉上的妝像個大花臉。


    他認得這件內衣,那是唐歡挑中的。


    而這個丑陋的胖女人,再仔細一看,不正是旅館女侍嗎?媽媽咪啊!碑群翰連滾帶爬地想找回他的衣裳。


    完了!不見了!這個唐歡這次偷光了他的衣裳。


    “錢付過了啦!不過看你長得這麼俊,倒貼你我都願意。”歐巴桑已經貼了上來,鞏群翰急忙裹著被單奪門而出。


    天啊!他如何見人,他在旅館門口躲躲閃閃,神情狼狽至極。


    “叭——”一聲刺耳的喇叭聲吸引了他的目光。


    是唐歡,這個該死的女人又丑了他一次。


    他瘋狂地向前沖去,可是她竟不停車又往前開,他只好拚命地追著車跑。


    “唐歡!傍我停車——”他大吼。


    唐歡沒停,只是放慢了速度。可是他仍追不上。


    “把衣服還給我——”他氣急敗壞地大喊。


    一件BVD從車窗里飛了出來……一件三角內褲。他也顧不得了,拾起這件紅色BVD在被單內穿好。這次扔掉被單,以跑百米的速度往前沖,非追上她不可。


    長褲、內衣、襯衫,一件件從天而降……


    “唐歡,你這個變態女人——”鞏群翰跑不動了,汗流浹背、氣喘吁吁地撿回一件件衣裳,還好這次她手下留情,皮夾仍在,足以付“公車錢”坐回家。


    “挫敗!天大的挫敗,我不干了——”鞏群翰決定狠下心腸放棄了。


    “院長!我要回醫院上班。”


    “群翰!你太激動了。”院長立即安撫他。


    “唐歡根本不是病人,她是妖精、是魔鬼……”他憤憤不平地大吼。


    “她是我一個老朋友的孫女——”院長還想搬出人情。


    “院長,您還是另請高明吧!”群翰仍一口回絕。


    “唐歡除了有"不良習慣"外,她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兒不是嗎?她是我老友收養的孫女,收養的孩子性情難免古怪了些,再加上我老友的耳濡目染——”


    “你老友是……”群翰這下好奇了。


    “人稱她"千手觀音",這外號可名不虛傳。”院長和這“千手觀音”之間似乎過從甚密。如今老友臨終托孤,所以院長才找上他。群翰已經整理出眉目了!


    “人之將死,總希望下一代別步上後塵。”院長感嘆!


    歹竹怎能出好筍,這是必然的現象。


    “不行!我還是要辭。”鞏群翰斗不過她,于公于私皆是如此。


    “群翰,你一向不怕麻煩的,莫非……”院長揣測。


    “沒有,沒那回事!”鞏群翰趕緊連聲否認。


    兩人沉默片刻,都沒有說破。本來嘛!男醫師和女病人之間如果有曖昧關系,如何能讓別的病人信服呢?何況唐歡吸引他的只是她的外貌……


    真的只是這樣嗎?至少目前是如此。


    “群翰!你不能看在我的份上,再試試看嗎?”院長都已經這樣低聲下氣了,鞏群翰意志逐漸動搖了。


    院長一直待他很好,他是個好人,而且年紀又大了。


    “好吧!”他勉為其難地繼續做下去,絕不是看在錢的份上。鞏群翰得重新擬定咨詢方針,她太不按牌理出牌了。他的金筆不見了仍找不回來,綠色札記被偷了也沒下落。這個唐歡又一問三不知地裝無辜,哪天該換他去她家翻箱倒櫃找了。


    這兩樣東西對他都很重要,而且他不是原始主人。


    非找到不可,一定還在唐歡那。他私下暗自盤算著。


    唐家


    女佣又泡了杯卡布其諾咖啡給鞏群翰,他嗜喝這種口味。


    “我們可以開始了嗎?”他的咖啡已經喝完了。


    又到了咨詢時間,立竿要見影,但至今卻仍無成效。


    “我一直在想,我們之前是否見過?”唐歡又扯開話題。


    “是見過,你是桃色禮盒中的月兌衣舞娘,扒光了一室男人。你也是橘衣女郎,硬是栽贓給我。你也是把當垃圾丟棄的木美人,我們之前見過三次面了。”鞏群翰記得一清二楚,總有一天他會連本帶利討回來。


    “是嗎?”唐歡的口吻中有著失望,但是他並未看出。


    “我的金筆和綠色札記什麼時候才還我?對了,還有我的星辰表……別告訴我你听不懂國語,用英文講我也行。”他一一細數她的罪狀。


    “那金筆和札記是你的嗎?”唐歡淡淡地問。


    她喝的是一杯冰鎮愛玉,冰涼可口。今天她的卷發全垂到左肩,右耳環露了出來,是一只晶瑩剔透的水晶墜子。


    她身子半向前傾,明顯地展現出來。鞏群翰強作鎮定,一手拿起杯子猛喝。奇了!他咖啡不是才喝完?再仔細一看,他用的竟是唐歡的杯子,上頭還有著口紅印。


    唐歡笑得前俯後仰,花枝亂顫,惹得他又是一陣心神蕩漾。


    她緩緩拿出他的星辰表來,是他的沒錯。


    “回答我的問題就還給你——”她微笑地晃著手表。“這些東西都是你的?”


    “不是!那金筆和札記原始的主人不是我!”鞏群翰從實道來。那是別人的,一個女孩子“送”給他的。


    唐歡听著,她的眼神閃爍著,散發不為人知的光芒。


    “既然不是你的,不如送給我吧!手表還你——我一向沒這種習慣,到手的東西還物歸原主,今兒個是破例了。”唐歡將手表放在茶幾上,推向鞏群翰。


    碑群翰沒有接受協議,這根本就不合理。


    “我不能接受!”他斷然地說,沒有收下表。即便那原本就是他的。他不會為了拿回手表放棄金筆和札記。


    “那金筆年代久遠,已經不值錢了!札記的紙頁也泛黃了,留著有何用?”唐歡感嘆地道來,言談中不勝唏噓。


    “不管它們變成怎樣,對我而言都是很珍貴的。”鞏群翰站起身來,他絕不妥協,別對他使出美人計來。唐歡也站起身,把長發從左肩甩到右肩,用手攏了攏整齊。


    “那是女孩子送給你的吧!”唐歡一語道破。


    “唐歡,我不知道你又在打什麼主意,別擺出一副吃醋的模樣,我不會上當的。我知道你不會看上我,你玩弄我一次就夠了,遇見你這種風情女子,我會看好我的心,不會被你偷走的……”鞏群翰立即劃清界限。他是迷戀她,但不是他的“心”,是他的“”。


    “她對你那麼重要嗎?”唐歡久久不語直盯著他瞧。


    “你干麼一直問這個?誰都會有過去,醫生也不例外,我何必告訴你?听好,你才是我的病人。”鞏群翰不想提從前的事,往事已矣,再提又有何用。


    “你是心虛還是害怕?”唐歡步步進逼,美麗的臉龐上寫滿了問號。


    “你在審問犯人是不是?”鞏群翰受不了這種氣氛。


    “把手表拿走吧!今天到此為止。”唐歡下了逐客令。


    “你究竟是什麼意思,為何一直要探究我的過去——”


    “你不也是!難道你就沒問過我的過去?”唐歡回敬一句。


    “我不知道你用意何在,但金筆和札記我是非要回不可!包括這個手表。”鞏群翰拿起了手表,這可值不少錢。


    “你沒听懂我的話?以物易物——”她的臉沉了下來。


    唐歡不高興的時候,像波斯貓張牙舞爪的樣子,有種嬌縱的美麗,反而更添迷人風采。


    “有本事再來偷回去——,


    碑群翰話未說完,一陣風似的一個身影在他面前一晃,然後手表就不見了。


    痹乖,女神偷就是女神偷,甘拜下風,不過他也不是省油的燈。


    兵不厭詐,他立刻沖向房尋寶去。


    “鞏群翰你敢亂來……”唐歡追了上去。


    他第一個動作就先翻桌抽屜,這是一般人的習慣。他的手才打開抽屜,另一只手就把抽屜推回。


    痛啊——


    群翰的手指被緊緊夾住。不過他的確看見金筆和札記被收在抽屜內。


    痛死了!唐歡好狠的心,他用另一只手去推她,無巧不巧竟推在她的酥胸上。哇!軟綿綿的非常有彈性,令他猛地一呆。


    唐歡並沒有喊叫出聲,反而打開抽屜,自己拿出了金筆和札記。


    “如果你能默寫出札記中的任何一首詩就還你——”唐歡替他準備了白紙,讓他坐在桌前用那枝金筆寫。


    碑群翰拿著筆,可他寫不出來。


    他知道札記里頭全是一些斷斷續續的詩句,可他沒有背下來。他是翻過,也大概知道是情詩之類的句子;但叫他完整地默寫出來是不可能的,何況那是十年前的事了……


    碑群翰咬著筆桿,像是應試的學生。


    而唐歡則像是監考老師,一板一眼由不得他馬虎。鞏群翰怎麼回想也想不起來,他一直將札記放在保險箱中。他緊張得手心冒汗,他只記得詩句似乎都和“星星”有關……


    唐歡的嚴厲讓鞏群翰猛地腦袋一片空白,他多久沒背詩了,自從國小時念完唐詩三百首之後,他就與“詩”絕緣了。


    “唐歡,你別無理取鬧行不行!”他沉不住氣。


    唐歡頓了頓,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後,竟輕啟未唇,喃喃地念道︰


    最恨沒有星星的夜晚


    因為那讓我找不到你的方向


    最愛沒有星星的夜晚


    因為可以不和別的星星追逐你


    最恨又最愛沒有星星的夜晚


    因為它老是讓我感覺到你的存在


    唐歡喃喃地念出這首詩來,鞏群翰沒料到她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我給你機會了,你不及格——”她要收回金筆。


    “不公平,事隔太久了,你最近才私自閱讀的。”鞏群翰想耍賴,可唐歡不罷手。


    “你是個不守信用的醫師嗎?”這句話刺傷了鞏群翰,他黯然地扔下筆。


    兩人有片刻的沉默……


    碑群翰驀然抬起頭來,重新打量著唐歡。


    “你到底是誰?為何一直打探我的私事?”他終于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為什麼她一直在逼他面對前塵往事?


    “記得我們有約,十年之約不見不散!”唐歡話才說完,鞏群翰就霍地一聲站立起來。她怎麼知道這件事?


    “我是糾察天使,來看你有沒有遵守約定。”唐歡再度語出驚人,這些話不都是……


    “你到底是誰?你和葉明旋是什麼關系?”鞏群翰恍然大悟。原來這一切全是陰謀,他被唐歡設計了。


    那一年,鞏群翰在少輔隊當義工,他當時尚未畢業。少輔隊中有一些言為偷竊失風被捕的少女,其中一個就叫做葉明旋。明旋是個大方活潑的女孩子,性情開朗,俏麗可人。


    可惜她年幼無知觸犯法網,和一些少女同時被帶到少輔隊接受輔導。當時輔導她的“大哥哥”就是鞏群翰。


    二十歲的鞏群翰英姿煥發,而且古道熱腸。當時他念的其實不是心理系,只是對人性有著好奇,所以在朋友介紹下來當義工,成了他們口中的“大哥哥”。誰知道他熱心過了頭……


    明旋竟然愛上了他!而且是瘋狂地迷戀他。


    每天的咨詢時間,她都顧左右而言他,而且每天為他寫一首情詩,寫在綠色的札記上給他看。


    碑群翰只把她當小妹妹看,可是人言可畏,流言四起,搞得鞏群翰一個頭兩個大,極力想撇清關系。


    好不容易熬到明旋可以離開少輔隊,他以為他解月兌了。沒想到離開前夕,她居然找到了他的住所,而且主動要獻身給他。


    他不否認十七歲的明旋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但理智告訴他不能接受。


    “等你長大再來找我吧!你現在還太年輕了。”


    “你嫌棄我是個扒手。”十七歲的她流下了清純的眼淚。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他安慰她,想就此打住。


    “那要等多久——”她不會輕易放棄的。


    “十年吧!等我十年後真的當了心理醫師。”鞏群翰不過是隨口說說,只想快快打發她走。


    十年,夠久了吧!十年後誰還記得誰呢?


    誰知道在明旋離去不久後,她就出事了。鞏群翰作夢也想不到,她居然一天也等不下去,她自殺了——


    而且就死在他和明旋的咨詢室內,只留下了一本札記和一枝金筆。


    記得當時是她一個少輔隊內的朋友把東西轉交給他的,至于是誰早已印象模糊了。只依稀記得她穿了件松垮過長的下恤,一頭亂發又遮住大半邊臉,而且一直不正眼看他。


    但他一直將金筆留在身邊,隨時警惕著自己,也加強了他轉系就讀的決心。後來他如願念了研究所,也將此事鎖入記憶。紀念一個折翼的天使,他能做的都做了,只差沒為她守身如玉而已!


    碑群翰本就風流瀟灑,但他因為這件事,從此如履薄冰,小心謹慎地處理男女關系。


    碑群翰面對現在的變局,卻墜入往事而無法自拔……


    碑群翰呆愣太久了,唐歡忍不住打破沉默。


    “我就是把金筆和札記轉交給你的人——”什麼?他深深震驚。


    唐歡女大十八變,難怪他認不出來,而且她又不是他輔導的對象。鞏群翰沒想到女人的“善變”可以有雲泥之別。


    “那現在你要如何?”其實鞏群翰很遵守承諾,對于一個死去的人而言,這已是最大的尊敬。


    唐歡笑而不答,因為她要報復他,明旋是她最好的朋友,卻為他而死!


    她要鞏群翰瘋狂地愛上她,然後再拋棄他,為明旋出一口氣。


    十年了,好長的日子。如果當時不是明旋護著她,兩人不會同時落網的……


    如今的唐歡早已盡得女乃女乃“千手觀音”的真傳,她是新一代的掌門人。女乃女乃臨終前一定是頭殼壞了,居然想叫她“從良”,怎麼可能?但她也只能先安撫女乃女乃好讓她安息。


    唐歡不打算把底牌全掀了,她在吊他胃口。


    “你太不重視一顆少女的心了!”唐歡隨便念了幾首詩,鞏群翰全無深刻印象,他並不愧疚,但卻覺得在唐歡面前抬不起頭來。


    “我可以走了嗎?”他頭皮一陣發麻,待不住了。


    “你真的從來沒有愛過明旋嗎?”臨走前他又被唐歡叫住。


    碑群翰搖頭,真的沒有。他根本無心去欺騙一顆少女的心。


    “那你又何必保留金筆和札記?丟了它豈不更快活……”唐歡的迷糊外表下卻有顆玲瓏透明的心。


    “我不是那種人,我有血有淚有感情的。有人為我自殺,我當然會難過,會銘記在心。”鞏群翰反駁道,他不是冷血動物,他也有過煎熬掙扎的。


    “是啊!不知道鞏醫師之前風流史的人還真容易被騙!”唐歡潑他冷水,他立刻像只戰敗的公雞般垂頭喪氣。


    “你在調查我——”鞏群翰怒不可遏地脹紅了臉。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她不置可否地冷笑一聲。


    “我不跟你扯了,懶得理你這種人!”他氣憤地逃離了唐家。


    唐歡是很“恨”鞏群翰沒錯,但說起來淵源可太多了。


    十年前鞏群翰從未注意過她。因為她當時是個黃毛丫頭,所以他沒挑中她輔導。她的“大哥哥”是個乏善可陳的老古董,光听他講話就想睡覺。她武斷地認為鞏群翰是“以貌取人”,挑美麗的明旋而不選她。十七歲少女的心是易感的。


    而且那些情詩其實全是她的杰作,明旋根本是個不愛念的人,國文從未考超過四十分,所以那些深情易感的情詩,全是她一手代筆的,所以每一首詩她才都能倒背如流……


    當和鞏群翰再度相逢時,他居然沒認出她來,她是麻雀變鳳凰沒錯,可她再三提醒他“以前”是否見過她,他卻只記得那三次她的“順手牽羊”之作,真是氣煞她了。


    況且她也懷疑明旋自殺的原因並不單純,可能是被鞏群翰始亂終棄,所以才走上絕路。當然,這件事已死無對證了。


    最可恨的是,他竟然不記得她“寫”的情詩的只字片語……


    唐歡對他的罪狀足以倒背如流,瑯瑯上口,她夠有理由“恨”他了吧!


    她和女乃女乃在外國“行走江湖”多年,一直到女乃女乃病危才回台灣定居。也言為如此,她才有機會再踫到鞏群翰。


    冤家路窄,她可是當桃色月兌衣舞娘時就一眼認出他了,而他竟然和其他男人一樣,只當她是快到口的肥肉。


    男人真沒一個好東西。至少唐歡還沒見過。


    重讀以前的少女手札,看著自己十年前的字跡。有一件事她一直不願意去承認,那就是她當年是否“假戲真作”,也愛上鞏群翰?


    她現在一直找“機會”接近鞏群翰,她非要他愛上自己不可,她會用盡鎊種方法的。


    讓他愛上她!掉入這個愛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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