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成音  第一章
作者:漱玉
    一百零八年後,人界。朝代輪替,如今的天下由天朝掌理,國力興盛,民生富庶,是一片風調雨順之象。


    淡淡三月天,逢春的江南,氣候日暖,處處百花盛開,繽紛爭妍,風輕雲淡,柳條垂綠,桃花柳絮滿江城。


    春風輕拂,吹呀吹地,吹到了江南漢郡第一大縣城臨祈。


    人了城門沿著石板大街直行約一刻路程,左轉個大彎便是城內最大的市集。


    此時正是早市交易時間,人來人往,川流不息,好不熱鬧。在城內生意最好的客悅來酒樓外,更是擠了一大群人,個個引頸聚盼,不知在等些什麼。


    好大半晌過後,才見一名年約莫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帶著一位十四五歲模樣的青衣少女緩步向酒樓方向走來,兩人還未到目的地,便被人群包圍……


    “柳大叔、成音姑娘啊!你們父女倆今兒個怎麼來得這麼晚?大伙兒等好久了。”聚過來的人群里立即有


    人出聲說道。


    “是啊!我家娘子已經叨念了好幾天,就是盼著早一點拿到向成音姑娘訂購的繡品,為此我還一大早就上市集來等,誰知你們父女倆偏偏今天來得晚,可讓我等慘了!柳大叔,你說你該怎麼補償我呢Z”


    “哈哈哈。”柳淳安爽朗一笑,輕松化解︰“我說陳三,你的酒癮犯了,就上客悅來讓劉掌櫃幫你不就結了!我年紀一把,你可別找我當酒伴了。再多喝酒,我家成音丫頭又不高興了。”


    “姜是老的辣,我這點小心眼還是瞞不過柳叔,哈哈哈……”主意被看穿,陳三不好意思地搔搔頭。


    “好啦2柳大叔、陳三,你們倆就別抬杠了。來,先來看成音姑娘帶來的繡品,等會兒挑完,我請大家喝酒。”人群里有個高大漢子說著。


    此話一出,眾人齊聲附和。隨後人群便往一旁的小桌擠去,幾十只眼楮全盯著少女柳成音手上的包袱看。


    只見柳成音小手將束結輕解,十來副大大小小的繡品映人眼簾,有荷包、手帕、作衣料用的緞子等,布料品質屬中等,但繡在布面上的圖樣個個鮮活靈動,魚兒就像是在水底悠游,朵朵含苞的凝露花兒則是嬌艷欲滴,凡欲綻放,成雙的鴛鴦依偎,透著綿綿情意,更是柳成音的絕活。


    “瞧這鴛鴦繡得多活,我家丫頭看到了,可開心了。”


    “看我家婆子訂的帕子,上頭繡的水仙葉上還含著朝露,說有多美就有多美,我還嫌我家婆子配不上這帕子呢!”年莫六十開外的老人說完,引得眾人一陣笑。


    柳成音對老人玩笑道︰“這帕子可是大嬸給的巧思繡出來的,大叔這麼說,小心成音偷偷跟大嬸告密去。”


    “不成,不成一成音姑娘,這可千萬行不通啊!要是給我家婆子知道,我可吃不了兜著走了。”老人聞妻色變,立即討饒。


    柳成音聞言忍不住笑了,老人這才發現她剛才說的是玩笑話,想到自己方才的反應,也不住大笑起來。


    笑聲不歇,大伙兒聚在攤子前,領取繡品,閑話家常,氣氛更加悠閑。


    行人依舊往來,絡繹不絕。大街另一頭出現了另一群人,一個著月白儒衫的公子哥,貌相俊秀,一雙鳳眼尤其有神,儀態從容,與生俱來的貴氣與倡做在舉步間悄然流露。公子哥身邊跟了幾名家僕,正沿街向攤子收租,緩步朝大街市集方向而來。


    顯然,公子哥這群人一出現,便帶來了話題。


    “元半街的兒子又出來收租了。”有人認出白衣公子哥。


    “可不是麼,每月初十是元半街收租的日子,一時


    半刻不差。咱們小老百姓得辛辛苦苦地干活,斤斤計較,生活才勉強過得去,而人家光靠這半條街的租金就夠一輩子不愁吃穿了。”


    “有啥好感嘆的?你有妻有子,家庭美滿,日子苦一點算什麼?想要當。牛街。可也不容易!第一,得先被女人狠狠地欺騙過、拋棄過,再來嘛……”一名年輕的菜販子說道。


    街上百姓說著說著,可道起他人是非來了。


    “再來什麼?”好奇心一起,眾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再來,得當一只一毛不拔,只會守不會花的鐵公雞。”菜販揭曉答案。


    “哈哈哈……”街上百姓聞言無不拍案大笑,形容得真好!


    “元半街”,臨祈縣城首富元榮是也,因為人太過謹慎節儉,年少時被元配發妻擺道拋棄後,對金錢更是錙銖必較,縣里修橋補路的善事永遠看不到元半街的名字,百姓背地里都罵他是比石頭還冷硬的鐵公雞。


    有其父必有其子,元半街的兒子元紹真名聲也好不了多少,有桃花面相的他老愛流連花叢間,但不知怎麼地,總是沒有桃花運,都是他追著姑娘跑,沒有姑娘真心喜歡他,這也是石板大街上茶余飯後熱門的笑話之一。


    近來他常往城里最有名的紅樓“迎春閣”跑,年少輕狂的他迷戀上了里頭當紅的歌妓朱鳳兒。


    老子守財吝嗇,兒子卻是火山孝子,縣城里的百姓私下都等著,看哪天元紹真來個散財敗家、氣死小器老父的戲碼,那就有趣了。


    每月慣例性的收租讓元紹真頗感厭煩,俊臉上出現不耐,邊走心下暗道︰“唉,走了大半天,看到的全是些庸脂俗粉,一點也不賞心悅目,還是我的鳳兒甜美可人。”想到朱鳳兒的嬌艷柔媚,元紹真的心都醉了。


    走著走著,收租的元家一行人來到客悅來酒樓旁。看一群人全圍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好像有什麼新鮮事,元紹真毫不考慮就湊了過去。


    “呦!沒想到這市集上還能看到這種繡品,手藝不差嘛廠"元紹真突然岔人話題,讓熱絡討論的眾人回神,一看見他全嚇了一跳。


    “擋在我跟前做什麼?還不讓個位置給本公子。”


    元紹真一喊,眾人無不乖乖退開,讓出位置。突如其來的狀況讓柳淳安父女有些錯愕,柳成音低聲問了父親,才知眼前人的來歷。


    來就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元紹真傲慢的態度讓柳成音生了壞印象。


    “嗯,這帕子跟荷包都不錯,這塊緞面也繡得好。好,就這麼決定,本公子今天大發慈悲,這些繡品我全買下了。”元紹真東翻西揀後,自作主張地下了決定。


    “公子是在跟誰說話?誰又答應要將這些繡品賣給你?”柳成吉揚聲說道,看到心血結晶被人亂翻一陣,心下十分不快。


    柳淳安听見女兒之言,嚇了一跳。他的成音丫頭個性溫柔純善,見了人總是笑容滿面,鮮少動怒,怎麼今兒個倒反常了起來?


    “我說了話就算,何須他人答應來著!”元紹真傲慢地說著。


    “你這人好生傲慢無理!繡品是我繡的,賣不賣在我。更何況這些都有人委托訂制,物早有主,你憑什麼喊要就要?”


    “哼!憑你踩的是我家的地盤,我就比別人有權決定要不要買這些東西。”


    真是蠻橫無理的人!受不了元紹真的態度,柳成音拐彎罵人︰“大白天竟然還會看到穿著人衣,卻一點禮貌也不懂的野人,天下事還真是無奇不有!”


    “你是誰?竟然敢罵我?”元紹真怒說。


    “唉,小女子沒指名道姓,這"穿人衣的無禮野人"封號可是公子自己承認的喔!請各位鄉親父老為我做個證,免得他日受人誤會。”


    “對,對,對,成音姑娘說得對,她沒罵人,是元公子自己承認的。”街上百姓的立場全倒向柳成音這邊。


    柳成音簡簡單單一番話便教他顏面無光,此時元紹真才真正“正眼”地瞧眼前這名青衣少女。只見她容貌清秀,皮膚白里透紅,眼瞳瑩黑水亮,一頭烏黑發絲梳成一條麻花辮,耳際綴一抹三月桃花,整個人顯得活潑靈動,神采奕奕,只是清新的氣韻里仍有幾分未月兌的稚氣。


    元紹真閱“女”無數,像柳成音這樣氣質清新的女子還是生平僅見,若不是方才她的伶牙俐齒讓他吃了虧,他心底對她倒有不錯的評價。


    “她的年紀很輕,絕對不超過十五歲。”元紹真端詳後下了結論,目光再往下移,看見柳成音的身段,元紹真眼神忽地亮了起來,嘴角揚笑,這下可讓他找到扳回頹勢的好法子了。


    “好,你夠聰明,算我自認倒霉。不過話說回來,姑娘比起我這個"穿人衣的無理野人"也強不了多少。”元紹真話中有話。


    “哦?”


    “姑娘不覺得自己這條石板大街很像嗎!”他邊說,嘴角的笑意加深。


    “什麼意思?”不止柳成音,連一旁的眾人都開口問。


    “我的意思是姑娘就像這大街的石板一樣,脾氣硬、身材平,一點女人味也無。我家中與你同齡的丫環隨便抓一個來,身材都比你好。女孩子就是要溫柔多嬌,才有男子追求疼愛。像你這個身材、這副脾氣,我看是在定一輩子嫁不出去!”元紹真一鼓作氣,流暢說完話後是一派得意洋洋。


    因為身世特殊,體質與常人有異,因此即便到了青春少女期,柳成音仍未發育,身材與一般十歲左右的小女孩無異。大庭廣眾之下,元紹真這番話直接命中柳成音要害,讓她十分難堪,俏臉溫色逐漸浮現。


    柳淳安見狀心知不妙,成音丫頭真的生氣了!他趕忙唇語手勢並用,暗示元紹真快走,但元紹真不為所動。


    “很好,那我就讓你嘗嘗什麼叫做小女孩的待人之道2”柳成音生氣了。


    “盡避放馬過來,本公子還怕你不成?”


    只見元紹真英姿煥發地站了半天,身旁沒有任何動靜,正四下張望柳成音之時,冷不防地一桶水迎面襲來,讓他措手不及,上半身幾乎濕個透底,口中還被水嗆個正著,蹲子咳個不停。


    半晌止住了咳,再起身,元紹真已是狼狽不堪,新做的白衣儒衫沾了水,型全沒了,梳整的發上滿是水珠跟菜葉,整個人看來活像是只落水狗。


    一旁看熱鬧的群眾早已笑成一團,元家跟出來收租的家僕听聞人群騷動,才看兒自家少爺成了落湯雞,驚慌不已,趕忙跑來。


    “少爺,您不要緊吧!才一下子不見,怎麼給弄成這樣?”


    “是哪個該死的人不長眼,敢對我家少爺無禮?”


    數名家僕趕忙分工合作,有人出聲幫主子計公道,另兩人趨近元紹真身邊,取下他頭上沾的萊葉,幫他整理儀容。


    當眾出糗,元紹真怒上眉山,殺人似的目光直瞪著眼前提著水桶的柳成音大喊︰“你好大的膽子,活得不耐煩了,居然敢潑我水!”


    “是你叫我盡避"放馬"過去的,這兒又沒半匹馬,為了不負公子美意,我只好用水代替嘍!”柳成音一臉無辜地解釋。


    聞言,元紹真氣得直跳腳︰“真真是個潑辣丫頭!今天若不將你帶回府里,好好教訓一番,我元紹真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哈,公子說得對,堂堂半街之子,上街收租卻弄成這副德性,真是丟臉至極。我要是你,早把名字給倒過來念,免得祖上蒙羞。”柳成音硬是火上加油。


    “丫頭,夠了啦!就算元公子有錯在先,你剛才沒了人家一身水,也該消氣了吧!痹,听爹的話,跟人家道個歉,趕快賣完繡品,咱們回村里去。”柳淳安怕事情鬧大,趕忙出面打回場。


    "爹,你別管這檔事情。今天之事本來就有人道歉,只是這個人不是我,是他!”柳成音親手指向眼前衣著狼狽的元紹真。


    “哎!元公子,對不起啊!我已經替你勸過我家丫頭,但她不肯听,這丫頭的脾氣拗起來,誰也勸不動,所以……”柳淳安愈說愈小聲,事情鬧成這個樣子,他頭痛死了,該怎麼收拾,他心底也沒個底,索性自動閉嘴。


    “好個牙尖嘴利的丫頭!傍我報上名來。本公子不想修理個無名無姓的人。”


    “柳成音。”


    “柳成音?喔,原來你就是那個以刺繡聞名于石板大街的柳成音。哈哈哈,也對啦!你比一般姑娘少了該有的那麼一點,所以老天賜你這項刺繡的本事當作個補償,哈哈哈……”元紹真邊嘲笑,眼光更故意往柳成音身上瞟了腰。


    “你……可惡!”又拿她的身材作文章,柳成音頁的氣得說不出話了。


    “我什麼我?!本公子長這麼大,還沒這麼丟臉過,今天我非得討個公道,才能消心中這股怨氣。來啊!把這個丫頭給我綁回府里。”


    “是。”一群家僕大步走向柳成音,準備帶走柳成立曰。


    “光天化日想綁人,你們眼底還有沒有王法?”


    “是啊!是啊!想帶走成音姑娘,還得看大伙兒同不同意呢!”


    元紹真下令綁人,街上百姓、攤販們氣不過,紛紛出聲替柳成音打抱不平,形成兩派人馬對立,石板大街一下子變得擁擠起來。


    “各位鄉親,元公子,你們冷靜、冷靜啊!”柳淳安的聲音淹沒在人群的鼓噪之中,根本沒人理會他。


    “好啊!想跟本公子作對,那就來看看誰比較有本事。來人啊!傍我上,抓到柳成音的人,本公子賞銀一百兩。


    重賞誘人,元家家僕們聞言紛紛奮不顧身往人群沖去,百姓與攤販們也不甘示弱地使出看家本領,兩國人影和成一團,打得不可開交。


    兩名當事人之一的柳成音眼明手快,開打前早間一邊避難去了。隔著人群,她對著對面一臉氣急敗壞的元紹真嬌笑著,笑容里充滿挑釁與得意。


    “柳成音,本公子跟你卯上了。今天不出這口怨氣,我不甘心!”柳成音的得意讓元紹真看了更是怒火中燒。


    兩團人馬扭打亂成一片,正值不可開交之時,街上出現一道渾厚嗓音喝止,適時解除這場混亂。


    “統統給我住手!扁天化日之下打群架滋事,成何體統?再不停手,待我一聲令下,全抓進縣府大牢關禁閉去!”臨祈縣城總捕頭陸清宇威喝道,隨後指示身旁跟隨巡城的數名官差介人人群,平息紛亂。


    本來是你推我擠的混亂情況,在官兵介人,一陣手忙腳亂後,兩派人馬乖乖散開,大街上終于回復原來的平靜。


    “有人能出來解釋剛剛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嗎?”陸清字出聲問道。他年二十有四,眉清目朗,為人正直不阿,是漢郡出了名的捕快。


    “原來是陸捕頭,小的來告訴您,事情是這樣的……”元家一名伶俐的家僕瞧見熟人,趕忙趨上前去“說明”。


    “哦?”陸清宇听了只是淡淡回了一聲。


    “是啊!陸捕頭您有所不知,那個叫柳成音的姑娘實在太不講理了,將我家公子罵得狗血淋頭,我家公子是何等尊貴身份,豈能受這般污辱?柳家姑娘本就該受點教訓,您說是不?”


    “你說的是沒錯,但就因為這件事情,你家公子就下令綁人?”


    “唉,陸捕頭,您這話的意思是…"


    “不論事情誰對誰錯,既有紛爭,都該報由府衙處理,怎麼能夠私下綁人?依據本朝律令,綁人勒贖可是殺頭大罪,你們不會不知道吧?!”


    陸清宇一番話讓元家應話的家僕踫了一鼻子灰,元紹真見狀罵道︰“自作聰明,丟人現眼,還不給我回來!”


    元紹真說罷,轉身對陸清宇說︰“我爹與金知縣的關系,想必陸捕頭再清楚不過。今日之事若沒個讓我滿意的交代,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元公子言重了。我素來公事公辦,今天的事既然讓我踫上,元公子又要求要有個交代,那最好的法子就是上縣衙一趟,請知縣大人裁斷。只是上一趟府衙免不了又要花錢,元老爺子的個性……”


    “好了,別說了,我知道了啦!”被踩著痛處,元紹真心有不甘地打斷陸清宇的話。不論是大錢還是小錢,只要是花錢,都像是要他爹的命一樣!像他最近花在鳳兒身上的錢可都是瞞著他爹,偷偷跟賬房拿的。


    看來今天這口怨氣注定是出不了了。


    “哼!柳成音,這筆賬我記下了。君子報仇,三年不晚,早晚本公子會好好回敬你今日的一切。走,回府去。”元紹真撂下狠話後,帶著家僕悻悻然地離去。


    “成音妹子,你沒事吧?”元紹真走遠後,陸清宇走近探問。


    “嗯,陸大哥來得正好,適時解了圍,多謝。”柳成音笑著道謝。


    看著佳人的笑容,陸清宇臉上一熱,趕忙道︰“維護縣城安寧本來就是我的職責,妹子何須言謝呢?”


    “哎!你們倆別再那邊相互道謝了。丫頭,你今天是吃錯什麼藥了,發這麼大脾氣,惹出一大堆風波,若不是街上大伙兒幫你撐腰,還有陸捕頭來得湊巧,我看咱們父女倆鐵定要進元府去當免費下人,供人差遣賠罪了。”柳淳安抱怨道。


    “爹,事情已過,好歹我是您惟一的女兒,您就別再念我了嘛!”


    “你這丫頭,我真拿你沒辦法。”柳淳安無奈地搖頭苦笑。


    “對啦!柳叔,是元家仗勢欺人,成音姑娘做得沒錯,事情過了就算了嘛!來,大伙兒訂的繡品還沒拿呢2快快快……”高壯漢子出聲吆喝,人群又聚了過來。


    大街上恢復以往的熱絡,柳成音滿臉笑意地與人群對話,繼續未完的繡品交易。陸清宇站在一旁守護,眼底有著深深的情意,心下盤算著再過兩三年;他升了總捕頭,成音妹子也滿十八後,就向柳叔提親,將成音妹子娶回家,兩人恩恩愛愛過一輩子。


    看著柳成音臉上漸生的笑意,陸清宇不自覺地也跟著笑了,仿佛在這抹如桃花般嬌媚的笑容里看見了屬于兩人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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