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有約  第七章
作者:商桑
    “大小姐,你等等我呀!”展叔在一片灰蒙蒙的樹林中追趕著雲若葵。


    雲若葵此時才停下腳步,回頭望著展叔”“走快點啊!”


    展叔氣喘吁吁的望著她,“大小姐,我們這樣不眠不休的趕路究竟是為什麼?還有,我們究竟要到哪兒去?”


    “我們……”雲若葵愣了下。


    對呀!自己究竟在趕什麼?她甚至連目標都沒有啊!


    展叔嘆了口氣,“是不是亮子的死,給你的打擊太大了?”


    “胡說!那個笨神仙……那個笨神仙……”亮子是為了救他們而死的……一想到這,她的心就非常的痛。


    “我知道你的悲傷是沒有盡頭的,但你再這麼不眠不休的走下去,只怕身子會承受不住,還是先休息一下吧!”展叔拉著她在一棵大樹下坐下。


    雲若葵坐在大樹底下,望著眼前明暗的一片樹木,這才發現這里的陰氣逼人,而且給人一種冷颼颼的感覺。


    她忽地開口道︰“這里好像紫竹林啊!”


    “是呀!我們就是在紫竹林里遇見亮子的……”展叔說著又陷入回憶。


    “感覺好像才是昨天的事而且,現在他就已經不見蹤影了……”


    “大小姐,我知道你對亮子有了深刻的感情,但亮子之前就曾說過,仙凡是不可能相戀的。”雖然殘忍,他還是要提醒這一點。


    雲若葵靜默了一會兒,才道︰“展叔,你覺得……亮子他可有一點點的……喜歡過我?”


    “亮子他呀……我看應該不是一點點,而是很多點,否則他也不會舍身救你了。”


    “真的嗎?”她垂下眼瞼,“直到最後一刻,我還是沒能知道他的心意。”


    “大小姐……”


    “他才離開我們三天,而我卻覺得他離開我們很久了,只要一想到他,我的心……就好像被擰住般的難受……我好難過喔……”說著,她又想哭了。


    “大小姐,難過就哭吧!展叔不會笑你的。”


    “不!我不能哭,一哭的話,就好像亮子真的死了一樣。”她緊咬著下唇。


    “他本來就已經死了呀!大小姐,你要面對現實。”


    “不,他一定還活著。”雲若葵固執的道。


    她忽然站起身,“我們回去吧!”


    “回……回去哪里啊?”


    “回神通門呀!說不定我爹已經回去神通門了。”她的聲音听起來有些飄忽。


    “不可能的啦!你別忘了,神通門已經被水月城的人給封鎖了。”


    “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回去吧!”雲若葵轉身就要走。


    此時,樹林的深處忽然傳來了迎娶的鑼鼓聲響。


    雲若葵往聲音的方向望去,“展叔……你有沒有听見什麼聲音?”她心里有些毛毛的。


    展叔望向樹林深處,怪異的道︰“好像是有人正在迎親……”


    “誰會在這夜半的時候迎娶呢?”


    他們在灰蒙蒙的大霧之中,看見了熱鬧的迎親隊伍。那大紅花轎在空中緩緩的擺蕩,好像有人正抬著花轎似的,但除了花轎和迎娶的熱鬧聲響外,他們並未看見所謂的人呀!


    雲若葵和展叔互望一眼,同時拔腿就跑。


    “是鬼迎親啊!”展叔驚嚇的道。


    “你不說我也看得出來。”雲若葵此時早就忘了悲傷,拔腿快步跑著。


    老天……這林子果然不平靜呀……


    忽地,有個紅色身影跌落在他們面前,這令他們兩人一個煞不住腳,和那紅色的身影跌成了一團。


    雲若葵抬頭望向那紅色的身影,發現那竟是個十分美麗的新娘子,“你……是……”


    新娘子忙拉住了她的手,“拜托你們,救救我呀……”


    “救你?你怎麼啦?”雲若葵問著。


    “我姥姥要把我嫁給巫山的魔王,他是個殘暴的魔鬼,我好怕呀!”那姑娘害怕得直發抖。


    “你是剛剛那鬼花轎里的新娘子啊?”雲若葵怯怯的問。


    那姑娘用力點了點頭,“是呀!那巫山魔王看上了我的美貌,硬要我嫁給他,我姥姥的法力敵不過他,只好任由他來搶親了。”


    “听你這麼說……你好像不是人……”展叔忍不住問道。


    “我叫小憐,已經死了十年了。”


    雲若葵和展叔一听忙推開了她,“我就知道……”


    小憐一臉奇怪的望著他們,“難道你們不是同路的嗎?”


    “我們看起來像鬼嗎?”展叔說道。


    此時,他們身後突然出現許多高頭大馬的鬼怪,“小憐姑娘,你逃不了的!”


    小憐立刻躲到他們身後,“不管你們是人是鬼,都救救我呀!”


    “救你?我們都自顧不暇了……”展叔和雲若葵嚇得直發抖。


    如果亮子在就好了……展叔忍不住想著。


    “你們想管巫山魔王的閑事嗎?”那鬼怪聲若洪鐘,眼楮凸得像要掉出來似的。


    “哇呀……你不要嚇我啊!我很膽小的。”展叔懼怕的道,他不怕人,但他最怕妖魔鬼怪了呀!


    “哼!”那鬼怪伸出了鬼爪,一把就將小憐自他們身後抓了出來。


    “啊!我不要,我不要去巫山啊!”小憐不斷掙扎著。


    但那鬼怪竟一把拖著她走,讓小憐不禁哭了,“我生前受盡折磨,想不到死後仍逃不過噩運,天地不容我,我還有什麼好留戀的!”


    小憐自衣袖中掏出了個小甕,一把就將它摜在地下,一時灰飛四起,小憐也在一瞬間化成一道煙霧,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鬼怪愣了下,“怎麼辦?小憐姑娘已經魂飛魄散了……”


    “她的個性真烈,寧願永世不得投胎,也不願嫁給魔王,這下魔王要是得不到人,我們肯定完蛋了。”另一個鬼怪說道。


    忽地,鬼怪望向雲若葵,“喂!這里有個現成的耶……”


    雲若葵一听,大驚失色的說︰“什麼現成的呀!你當我這麼隨便喔!”


    “她的容貌不錯,就讓她代替小憐姑娘吧!”那鬼怪根本就無視她的話。


    “也沒其他辦法了,就帶她回去吧!”說著,他一把抓起雲若葵,將她扛在肩上。


    “喂!你們放開大小姐呀!”展叔氣憤的撲向他們,卻穿過了他們的身體,跌落在地。


    “我不要呀……我是個人耶!人鬼殊途難道你們不知道嗎?”雲若葵的聲音飄散在空氣中,轉眼就消失了。


    不一會兒,迎娶的曲調又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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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叔追了好長的一段路,但那鬼花轎卻逐漸消失在濃霧之中,教他再也追不上了。


    “嗚……大小姐……老爺……我對不起你們……展叔一個人走在林子里,忍不住傷心的哭了。“沒辦法保護大小姐,我對不起神偷門,我真是無能呀!不如死了算了……”展叔說完,一把拉下自己的腰帶,往樹上一丟,然後打了個死結。


    “大小姐,等我死後,我一定變成厲鬼去救你。”展叔將頭往帶子上一套,腳也離開了地面,可不一會兒帶子竟斷了,整個人也跟著跌了下來。


    “展弟,你為何要尋短見呀?”


    亮子忽然出現在他眼前,那帶子便是他給弄斷的。


    展叔坐在地上,一臉驚訝的望著他,“亮……亮子……你沒死啊……”


    “我是個神仙,神仙怎麼會死呢?”亮子笑問。


    “你沒有死,為何卻消失了呢?”


    亮子苦笑了下,“我只是想冷靜一下。原以為我是個神仙,應該是心如止水,可離開你們的這幾天,我的心卻始終無法平靜,我想若葵姑娘想到心都疼了。”他嘆了一口氣,“我是再也無法心如止水了,我必須勇敢面對這些,所以我就追著你們來了。”


    展敘不由得緊抓住了他,“亮子,小姐的心情也和你一樣呀!你走了之後,很少流淚的小姐竟然哭了,我一看就知道她對你用情至深,可現在她被魔王抓走了,他要逼大小姐跟他成親啊!”


    “魔王?什麼魔王啊?”


    “巫山的魔王呀!听說他殘暴冷血,有個女鬼小憐還因為害怕和他成親,竟不惜毀了自己的元神,小姐就是因為這樣才被抓去代替她跟魔王成親的。”


    “巫山魔王在哪里?”亮子緊張了。


    “我不知道呀!我追不上鬼花轎,一轉眼他們就全消失在濃霧之中了。”


    亮子想了想,“不知道路的話,就請人帶路吧!”


    “請人帶路?請誰呀?”這四下無人的,要找誰帶路呀?


    亮子閉上眼,他的四周忽然凝聚起一股溫暖的氣流,有道煙灰隨著氣流飄了過來,不一會兒,煙灰漸漸開始凝聚成了個人形,小憐就這麼出現在他們面前了。


    “小憐姑娘!”展叔驚訝的叫著。


    小憐一臉的驚異,“我不是魂飛魄散了嗎?”接著,她望向亮子,“是你對不對?我一看就知道你不是凡人,你是個神仙……只有神仙能令我的魂再凝聚起來。”


    “小憐姑娘,你生前已經夠悲慘的了,死後又怎能再魂飛魄散呢!懊有人給你個公道的。”亮子望著她微笑。


    小憐的淚落了下來,“我以為這世間已經沒有天理了……我生前是個婢女,因不願受到少爺的侮辱而被他殺害,還被隨意棄尸荒野,成了孤魂野鬼,後來被樹妖姥姥收留……今日能被神仙所救,小憐永遠心存感激。說吧!你要小憐做什麼?”


    “帶我們去找巫山魔王,我知道你一定知道他在什麼地方。”亮子忙道。


    “你們要去找巫山魔王?”小憐搖搖頭,“那是自尋死路呀!”


    “有個對我很重要的人被魔正抓走了,就算我會因她而死,我也要救她出來。”亮子堅定的道。


    “是雲姑娘吧?想不到竟連神仙也動情了。”小憐望著他,輕嘆了口氣,“雲姑娘是因為我被抓的,我自該帶你們去找她,但此行多險惡,你們要有心理準備。”


    “別多說了,咱們快走吧!”亮子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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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山是座形勢險惡的山,因此那兒幾乎沒有人煙。小憐帶亮子和展叔來到了這兒,指著巫山的一處黑洞道︰“這黑洞到底,就是巫山魔王的所在之處了。”


    “小憐姑娘,謝謝你,接下來的路我們自己會走了。”亮子說道。


    小憐望著他,幽幽說道︰“我和你們一起去吧!這黑洞里的情形我比你們熟悉多了。”


    “真的不必麻煩了。”亮子實在不想她身陷危險。


    “小憐的命是神仙大哥救的,說什麼我也不能獨自離去。”


    “別叫我什麼神仙大哥了,如果你要和我們一起去,就叫我亮子吧!”


    小憐露出了笑容,“亮子,請跟我來。”說著,她一躍,便跳下了那無底的黑洞。


    “我們也走吧!”說著,亮子一把拉著展叔,一同跳下了黑洞。


    “哇啊!要拉人往下跳,也要先讓人有心里準備嘛!”展叔只覺得自己墜入了無底的深淵,眼前立時一片漆黑。


    不知經過多久時間,他的耳邊才傳來亮子的聲音,“展弟,你可以睜開眼楮了。”


    展叔一睜開眼,看見的竟是一片荒涼的世界,這四周除了光禿的小丘之外,再也沒有其他東西了。


    突地,耳邊又傳來迎要的熱鬧聲響,那聲音忽遠忽近的。展叔往聲音的方向望去,終於又再度看見了那頂鬼花轎。


    “亮子,大小姐就在那鬼花轎里頭呀!”展叔喚道。


    亮子一起身,立時往那鬼花轎大喊,“若葵姑娘!”


    正當他要一躍而上的時候,小憐一把拉住了他,“亮子,從來就沒有人能打敗巫山魔王的……”


    亮子笑著拉開她的手,“我也沒想打敗他呀!我只是想要回若葵姑娘。”


    小憐望著他躍上了天,看見他身上發出不屬於人間的光芒,“亮子,你要小心啊!”


    亮子追上鬼花轎,立時阻擋他們的去路,“若葵姑娘!”他喚了一聲。


    雲若葵在花轎中听見他的聲音,沒多想的便掀開了廉子,果然是那發著亮光的亮子呀!


    “亮子!我就知道你不會死的。”雲若葵驚喜的道,她沒多細想的就跳出花轎,沒想到一下子就往下落了去。


    “哇……”在她驚叫的同時,亮子忙拉住了她,兩人緩緩的落了地。


    雲若葵望著他,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你……為什麼要不聲不響的消失呢?”


    亮子將她拉進懷中,“因為我對你動了凡心,再也管不住自己的心了。”


    “你……你說什麼?”雲若葵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他。


    亮子伸出手,輕捧著她的臉,溫柔的吻上她的唇。


    神仙喜歡上了凡人,犯了天條又如何?愛了就是愛了,不管地老天荒,不管翻天覆地,他都心甘情願的墜落在這五里紅塵中。


    雲若葵閉上眼,雙手緊緊抓住了他,亮子唇上的溫熱令她真實的感受到,他真的回來了……


    就在兩人纏綿悱惻的時候,展叔終於忍不住的開口說話了,“你們……能不能等一下再繼續?現在我們都被一群鬼怪包圍了耶……”


    雲若葵和亮子此時才如夢清醒般的分了開來,往四周一瞧,他們還真的被包圍了咧!


    一旁的鬼怪望著他,“你是何方神聖?瞧你的模樣,不是妖道,也不是魔道……”


    “你真笨!瞧他那一身仙氣,也知道他是個神仙呀!”另一個鬼怪忍不住的道。


    “神仙?神仙為什麼會進入妖魔道?”


    “各位別慌張,我只是要跟各位要回花轎里頭的姑娘,請各位行個方便。”亮子語氣平和的道。


    “要人?誰敢在我的地盤上要人!”


    此時,天空突然出現一聲巨響,四周頓時刮起龍卷風,“轟”的一聲,在他們的面前出現了一個頭頂著天的巨人,他只有橫在額上的一只眼楮,他便是巫山魔王了。


    “哇哩咧!巫山魔王這麼巨大呀!也沒有人先預告一下……”展叔望著巫山魔王,簡直看傻了眼。


    “各位毋需驚慌。”亮子說著。


    “亮子,听你這麼說我就安心了,你一定有辦法對付這大怪頭。”展叔忙道。


    亮子搔搔腦袋,“辦法啊……那倒是沒有……”


    犀叔一听差點昏倒,“沒有辦法?那我們還站在這里干什麼?”


    雲若葵一抬頭,忽然看見巫山魔王的大腳朝他們踏了過來,“哇呀!廢話那麼多做什麼?趕快逃命吧!”


    巫山魔王追著他們,“你們逃不了了,這里沒有天、沒有地,我就是主宰,就算你是神仙,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現在該怎麼辦呀!”雲若葵邊跑邊問。


    “找出口逃離這里呀!”亮子一派輕松的道。


    “可……出口在哪里呀?”雲若葵望著這荒涼的地方,覺得這里好像無邊無際似的。


    “出口已經被巫山魔王封住了。”小憐開口道。


    亮子仍是怡然自得的表情,“放心,天無絕人之路的。”


    “什麼天無絕人之路,我們現在連要走哪一條路都不知道啊!”展叔懼怕的道,身後巫山魔王的腳步愈來愈接近了。


    “你們盡避逃吧!我就喜歡看人在死前掙扎的模樣。”巫山魔王笑了起來,一時間竟然天搖地動。


    “救命呀!”展叔一臉驚嚇的道。“這個魔王還是個變態呢!”


    “小泵娘,巫山魔王總有死穴吧?”亮子問著。


    “魔王的死穴便是他的眼楮,可是沒有人能接近魔王的……”


    “哇!,他那麼恐怖,誰敢靠近他呀?”展叔不由得道。


    亮子忽然心生妙計。“我有辦法了”


    展叔一臉開心的望著他,“我就說你一定有辦法的,果然沒錯。”


    亮子轉過身,從容優雅的道︰“魔王,我不想與你為敵,不如我們打個商量,你打開出口讓我們出去,這件事就當做從沒發生過,大家相安無事。”


    展叔差點跌倒,“這……算是什麼辦法啊?”還是快進命比較保險。


    “沒有人能在進來之後,又活著走出去的!”說著,巫山魔王一拳打碎了一座山丘。


    “唉!怎麼現在的魔物都是無法商量的啊!”亮子無奈的搖了搖頭。


    突地,雲若葵的驚叫聲響起,轉眼間,她竟被巫山魔王抓在手上了。


    巫山魔王眯眼瞧著她,嚇得雲若葵大叫,“你要做什麼……”


    “我要一把捏碎你,將你化成灰!”魔王說著,呵呵的笑了起來。


    雲若葵驚恐的和他那只銀鈴般的大眼互望著,“你這個魔鬼!亮子,趕快來救我呀!”


    “亮子,快想辦法救救大小姐。”展叔心急的催道。


    此時,亮子手上忽然多了一把弓箭,“魔王,你快放開她!”


    “絳珠草,憑你也敢命令我?”魔王冷哼一聲,“我偏不放,看你能奈我何!”


    “不放?我就只好對不起你了。”說著,亮子一箭就射向了他的眼楮。


    魔王眼楮中了箭,竟一把將雲若葵丟了出去,雙手撫著眼楮,驚天動地的哀呼著。


    亮子立即穩穩的接住雲若葵的身子,“你沒事吧?”他眼中流露出無比的關心。


    “沒事,差點沒嚇死而已。”


    此時,他們的頭上方忽然出現一個漩渦般的黑洞,小憐高興的說道︰“快走!黑洞出現了。”


    亮子抱著雲若葵縱身一躍,刻不容緩的飛向了黑洞。


    小憐也抓著展叔往黑洞飛去,身後還直傳來巫山魔王淒厲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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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出了黑洞,霎時間,黑洞馬上便消失在他們眼前了。


    展叔望著眼前一片蓊郁青翠的山峰,不由得嘆道︰“好險啊!我們差一點就死了。”


    他一轉頭,就看見亮子和雲若葵還緊緊的抱在一起,忍不住笑道︰“喂喂喂!在老人家面前這樣不太好吧?”


    听展叔這麼說,他們兩人才忙不迭的分了開來。


    小憐開口道︰“既然大家都平安無事了,那我也該走了。”


    “你要上哪兒去?”展叔問著。


    小憐微微一笑,“我終於不必被妖魔牽制,所以我可以去投胎了。”


    “投胎?”展叔開心的道。“這真是太好了耶!”


    “小憐姑娘,你要多保重。”亮子說著。


    小憐望著他,笑道︰“說不定,我們有天會在人間相遇……”說完,她竟漸漸在他們眼前消失了。


    “在人間相遇嗎?”亮子笑著。


    雲若葵望著亮子,忽然覺得他的身形變得有些熟緲,“亮子……”


    “什麼事?”亮子望向她,忽地,他發現自己的身體逐漸變得模糊,在他的周圍開始出現許多小扁點。


    “這是怎麼回事?亮子,你不要嚇我呀!”雲若葵伸手想抓住他,可她的手卻穿越了他的身體。


    “若葵……”亮子的手也伸向她,但他的手卻化成了小扁點,接著連身體也消失了,四周只留下一陣芝蘭草的香氣。


    隨後,一道清風吹來,什麼味道也沒有了。


    “亮子!”雲若葵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消失在她的面前,“你不能又什麼也沒說的就消失在我面前呀!”她追逐著那道清風,腳下一滑,竟跌下了萬丈深淵。


    “大小姐……”展叔見狀,忙跟著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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