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拂沅 第三章
因為和風玄的約定,上官沅只得乖乖地待在鎮南王府里,成天除了在王府里閑晃以外,什麼事也沒得做。她被伺候得很好,既不愁吃也不愁穿,可是這里畢竟不是她的家,她更過不慣這種任人服侍的日子,沒幾天,思鄉的情緒就爬上她心頭。
惹她心煩的另一個原因是她好幾天都沒見著風玄了。根據下人的說法,這一陣子他忙于軍務,整天都待在軍營里,根本沒回王府,既然如此,她怎麼見得著他呢。
夜里,輾轉難眠的上官沅忍不住披衣起身,提了劍往練武場走去。
如果說這種晃蕩的日子有什麼好處,那大概是讓她將王府上上下下都逛熟了吧!
還沒走近練武場,上官沅就發現場上燈火通明,心下不禁好奇是誰和她一般無聊,都二更天了還來這邊練劍?
她不自覺地放輕了腳步,悄悄走近練武場,只見場中人影翻飛,身手靈活迅捷。
上官沅才想要叫一聲好,那人卻在她進到場邊時停了下來。
“上官姑娘。”風玄收了劍,微微頷首,朝她致意。
“哎呀!”上官沅有些驚訝,隨即綻開了笑謔,“哥哥,好幾天不見了呢!”她開心地跑上前,“別叫我上官姑娘嘛,听起來好見外喔,叫我沅兒就好了。”
風玄不忍見她燦爛的笑容變得黯淡,微微一笑,“沅兒,怎麼這麼晚了還不睡?”他心念一動,又問道︰“是不是在想家?”
“嗯……有一點。”上官沅點點頭,“所以我睡不著,起來練劍。你呢?怎麼也還沒睡?”
“我習慣練完劍才睡。”風玄輕拍她的頭,半是調侃、半是安慰地道︰“之前你堅持留在長安,怎麼說都不肯走,現在想家卻也無可奈何了。如果你真的想走,等局勢穩定,我可以派人護送你到洛陽找你三舅。”
她搖了搖頭,“不用了,沒關系的。我只是過不慣這種凡事都有人伺候的日子罷了,再說三舅也很忙,大概沒空理我。”其實說穿了,就是在王府里的日子很無聊,無聊到讓她想家,如此而已。
“你是不是覺得王府里很無聊,什麼事都沒得做?”她是個活潑好動的小泵娘,可是他卻不得不把她圍在王府里。
上官沅老實的點點頭,忽地又皺眉問,“為什麼哥哥總能知道我在想什麼?”奇怪,他們才見過幾次面,他怎麼就像家里的人一樣,輕易就看出她的想法。
風玄不由得失笑了,盯著上官沅寫滿疑惑的俏臉,他更加覺得她單純可愛。
終日周旋在權謀之中,他不免感到倦累,而她的天真讓他輕松不少,能打從內心發出微笑。
他沒有回答,只是輕揉她的發,像對待一個可愛的小妹妹。
“別光是笑,你得回答我的問題啊!”怎麼他光是微笑,都不回答她的問題,還把她的頭發揉得亂七八糟的呢?可是這笑容好象……好象和他之前的笑容不太一樣,看起來有點放松的感覺……看著他的笑容,她的心又不受控制的狂跳起來,跳得好急好快。怎麼每次都會這樣呢?
“回答什麼?”他頗感興味地看著上官沅。
“為什麼你和家里的人一樣,輕易知道我在想什麼?”她深深吸了口氣,努力保持平靜,認真的想問出原因。
“是你自己告訴我的。”風玄微微一笑,用食指點了下她光潔的額頭。他不是個愛開玩笑之人,可是看她天真直率得有些傻氣的可愛模樣,忍不住就想逗她。
“我有告訴你什麼嗎?是你問我,我才說的呀!”上官沅更加不解了。
怎麼會有這麼單純的人呢?風玄心中覺得好笑,表面卻一本正經地回答,“當然是你說的,不然我怎麼會知道?”
“我哪有說!什麼時候說的?”她皺著秀眉,仰起小臉,認真而專注地凝望著他,像是非得到解答不可。
“你真的想知道?”
她用力的點頭。
風玄學她的模樣,鄭重的點頭,“好吧,那我就告訴你。”
“好。”她又點點頭,澄藍的眼眸很是認真。
“你剛剛來的時候,先是說了『我在想家』。”他正經八百的用食指在她額頭上由左而右,連點了四下,“你額頭上就寫了這四個字,然後又出現了『我很無聊』四個字。”他又點了她的額頭四下,微笑道︰“你都說得清清楚楚了,我怎麼會不知道?”
上官沅愣愣地看著風玄好一會兒,突然用手抹了抹額頭,然後看了看自己的掌心,一臉迷惑地抬頭,“沒有啊,我的額頭上沒有字啊!你看,手心是干淨的。”明明沒有墨?呀!
聞言,風玄忍不住放聲大笑,連日來的疲憊緊張因此消除了不少。
“喂,你別只顧著笑啊!”她不懂哪里好笑,可以讓他笑成這樣。她用力拉扯他的衣服,“別笑啦!先把話說清楚你再笑!”
他搖搖頭,仍是止不住笑,訝異于上官沅的老實好欺負。
見他仍在笑,上官沅氣呼呼的自個兒回想。對了,哥哥說有字寫在臉上,可是臉上怎麼可能寫字?臉上只有表情──啊!她知道了。
“喂,很好笑嗎?大騙子。”上官沅忍不住噘起嘴。
“生氣了?”風玄止住笑聲,微微彎腰與她平視,頗感興味地望著她,嘴邊噙著一抹微笑。
“對,我生氣了。”見他靠得這麼近,她的心又怦怦地跳了起來。上官沅連忙裝出羞惱的語氣,撇過頭不看他,心跳就又慢慢地平復下來。
“這麼容易就生氣了,嗯?”他輕輕將她的頭轉回來,笑道︰“別氣了,我向你賠不是,好不好?”
其實她也不是真的生氣,只是在撒嬌罷了,就像對親人那樣,可是這種感覺又不完全是……好奇怪喔,他們見面次數不多,可是她卻喜歡親近他,想對他撒嬌,這是為什麼呢?上官沅頗感納悶。“我才沒生氣呢。”她對他扮了個鬼臉,決定轉移話題,“你上次不是說可以讓我問問題,現在我可以問了吧?”
風玄沉吟片刻,心想他明日稍有閑暇,雖然夜已深,但是騰點時間讓她發問應該無妨,既然先前答應了她,還是盡快履行承諾才是。
“可以。”他微微一笑,“你想問什麼?”
“這里站著說話好累,我們到旁邊坐著。”上官沅挽著他的手臂,也不待他答應就拉著他到場邊坐下。
風玄依著她而坐,將長劍放在一旁,見她衣衫有些單薄,先是喚來場邊伺候的僕役去拿件披風,然後才對上官沅道︰“想問什麼就問吧。”
“好,那我就問。”她偏頭想了好一會兒,決定對他丟出第一個問題,“那天是哪個王八羔子帶兵攻城,壞了我逛街的大好興致?”不過說起來,她還得感謝那人才對,若沒有他的攻城,她就沒法子認識哥哥了,只是一想起來,她心中還是有氣。
風玄照雙眉微皺,不甚苟同地搖搖頭,“女孩子說話要斯文些,就算生氣也不可口出穢言。”
“是,下次改進。”她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女孩子為何不能口出穢言?她娘還不是一樣,罵起人來劈哩啪啦一大串還不會重復呢!不過既然爆哥哥不喜歡,那就改掉吧。
風玄露出微笑,拍拍她的頭,“這樣才是乖女孩。”頓了一下,他又道︰“那天帶兵攻城的是潼關守將吳正德。”不過背後另有主使人……這一點他決定保留。上官沅只是個孩子,如果告訴她太多,難保她不會在無意中泄漏出去。他們目前正在布局讓主謀的晉王露出馬腳,所以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料不準晉王在鎮南王府派有密探,萬一讓密探知道這個消息,可就功敗垂成了。
“喔。”上官沅點點頭,又問,“那他為什麼要叛變呢?”
“無非是利益燻心罷了。”
“那麼,有沒有什麼王爺將軍之類的人從別的地方趕來幫忙?”
“根據消息,是有幾個王爺號召勤王,已經整軍開拔往長安而來,至于其它……很抱歉,這是軍機,無法透露。”風玄歉然一笑。
“沒關系。”她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便不再追問,心中卻對勤王的人有些好奇,于是問道︰“有誰要來勤王呢?”
“有好幾個,比如……”風玄低頭故作沉思狀,實則是?
了掩去臉上的憤怒,而後強作微笑,抬起頭,“比如八皇伯父,晉王。”說到晉王時,他的語氣不由得加重了幾分,笑容也有些僵硬,幸好她並未察覺。
上官沅還想再問,卻見一名僕役恭恭敬敬地行禮,雙手呈上披風,“世子,您要的披風拿來了。”風玄接過披風,揮手要那人退下,微笑著對上官沅道︰“外邊天冷,出來記得加件衣服。”他一邊說,一邊?她披上披風。
上官沅愣了一下,笑開了臉,“嗯,你不說我都忘了。我本來是來練劍的,所以才會穿得比較少。”其實坐在他身邊可以隱約感覺到溫暖,不會太冷。
“還是要注意一些,免得著涼了。”由于平日幫妹妹弄慣了,他很順手地幫上官沅系起披風的繩子。
“嗯。”上官沅微微紅了臉,“說到天冷,剛來時我真的嚇了一跳。在江南是會下雪,可也沒這麼冷的天。”他的動作讓她心下一暖,手指搭上他正?她整理披風繩子的手,輕輕道聲謝。
風玄回她一笑,系好繩子便收回手,“現在不過才十一月初,還沒到最冷的時候,如果你現在就耐不住,再過一、兩個月,恐怕得整天窩在房間里烤火了。”
“這樣還不夠冷啊?”她垮下俏臉,“看來我還真是挑錯時間來了。本來是想三舅一個人只身在外,逢年過節都是孤零零一個人,這時到長安正好可以陪他過年,誰知他卻在洛陽,而且不知道這場叛亂還要多久才能結束,搞不好要拖過年呢,那就一點都不好玩了。”
見她悶悶不樂的模樣,風玄微微一笑,溫言勸慰道︰“放心吧,不必一個月,所有的亂事一定會結束。”此話不是虛言,只要計劃順利,十天半個月就足以平亂。
“你保證?”上官沅欣喜地望著他。
他沒有正面置答,反問她,“你相信我嗎?”
暈黃的燈火下,風玄的雙眼炯炯有神,充滿了自信的光彩。
她認真地點了點頭,“我相信哥哥!”雖然沒有理由,但她就是打從心底相信他。
風玄嘴角輕揚,伸手揉了揉她的發絲。
“你很愛模我的頭耶!”上官沅皺眉看著他。
“因為你看起來很可愛,很適合讓人模頭的樣子。”他笑著調侃她,當作是在逗一個可愛的小妹妹。
她忍不住噘起嘴,“怎麼這樣……每個人都把人家當小孩子。我已經十五歲了,算是大人了吧!”
“十五歲而已,說你是孩子也不?過。”見她仍是不依地嘟著嘴,他笑著輕拍她的頰上當孩子也不是壞事,至少無憂無慮,可以快活自在的過日子。”他自小受到嚴格的教養,言行舉止都被管束,又自知已身責任重大,從不敢有所輕忽。兩年前父王請調駐守鎮南關後,整座王府就由他管理,又要?國事奔忙,少有閑暇放松的時候。
听了上官沅的抱怨,風玄其實有些羨慕,他回想起從前在洛陽習武的日子,雖然辛苦,卻快意許多。
“哪里無憂無慮、日子快活了?成天就被幾個小表頭纏著,娘交代下來的功課也一大堆。還是當大人好,可以決定自己要做的事,那才真的是自在快活呢!”上官沅認真地辯駁。
听她說得天真,風玄不由得笑道︰“就怕你真的成了大人以後,回頭一想,反倒覺得還是當孩子好。”
“以後是以後的事了,我只管現在。”她說完以後,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又問︰“對了,哥哥,你今年多大了?”
“到明年春天就滿二十了。”
“什麼?!”上官沅嚇了一跳,驚訝地叫出聲。“你明年才滿二十?這麼說你現在才十九歲多,怎麼可能……看起來一點都不像!”
“難道我看起來很老嗎?”看她這麼驚訝,風玄真是哭笑不得。
上官沅猛搖頭,趕緊解釋道︰“不是看起來很老啦!只是……只是……怎麼看都不像只比我大四歲的樣子,因為你……因為……”她皺著小臉,努力思索著應該怎麼說。
“我逗你的,別一直想了。”他笑著輕拍她的頭。
“討厭,你又騙人家。”她嘟著嘴嬌嗔。
風玄揉揉她的發絲,笑著安撫了幾句,她才轉唷?喜。
望著他的面容,她忍不住問道︰“哥哥,你會累嗎?”
他都還沒二十呢,卻要做這麼多的事,一定很辛苦!
風玄以為上官沅只是問他這幾天忙下來累不累,便微笑答道︰“還好。前幾日事務繁忙,但是現在該做的事都做了,只等著驗收成果。”說著他歉然一笑,“你三舅托我照顧你,但是我先前分不開身,連和你說句話也難,實在有負你三舅所托。如果有什麼怠慢之處希望你別介意。”
“沒關系、沒關系。”上官沅擺擺手,她一想起三舅老是拿她沒轍的表情就想笑,“是我逼三舅讓我留下來的,可不是你求三舅讓我留下。如果覺得介意……哥哥,那你就陪我練劍吧,順便指點我。”就她先前在戰場上看到的情況,哥哥的劍法真的很不錯。
風玄微笑著點頭,“你先練一遍給我看。”
“好。”她解下披風,拿起攔在一旁的寶劍到練武場中央站定,拔劍揮舞了起來。
她一招一式全照著母親的教法演練,沒有絲毫偷懶的地方。
大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上官沅使完了整套劍法,收起劍,望向風玄。
他沉吟半晌,才道︰“如果我沒猜錯,你使的應該是幻蝶劍法。”
“咦,你知道啊?那娘說的就不是騙人的了,她說這劍法很有名呢。”上官沅朝他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自己使的不太好……”
“我之前雖然沒有見過這套劍法,倒也久聞其名;家師在指點劍術時,曾經提起過,並對幻蝶劍法作了一些介紹。”他微微一笑,親切地模模她的頭,“你現在還小,功力有限,使不好也不要緊,待時日久了,自然會進步。依我看來,這套劍法以輕靈?主,本來很適合你練,只可惜……”他故意不說完,賣了個關子。
“可惜什麼?”上官沅眨了眨眼,滿臉的迷惑。
“可惜你太老實了。”他又笑著拍拍她的頭,“這套劍法大致上是九虛一實,卻也不必墨守。幻蝶、幻蝶,既要靈動虛幻,又要輕盈優雅如蝶,單是規規矩矩守著劍譜上的招式,恐怕無法使出劍法的精髓。”
“我……有點懂又不太懂。”她搖搖頭又點點頭,忘記抗議他又模她頭的事。
“不懂也沒關系。你現在先打好基礎,過了幾年,自然會慢慢領悟。”
“喔,好。”她乖順地點點頭。
“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他撿起一旁的披風遞給她,“把披風穿著,免得染上風寒。”
“好。”她接過披風穿上,突然想到一件事,連忙問道︰“哥哥,這披風…是你的嗎?”她的話氣有幾分歡喜也有幾分羞怯,可這究竟是?著什麼,她自己也說不上來。
“是我的。我的房間就在附近,取東西比較方便。”
聞言,上官沅忍不住露出微笑,一顆心不知怎地,盈滿了喜悅,暖烘烘的。
風玄不知她的心思,問道︰“怎麼,太大件了嗎?你先將就一下,明天我請總管找一件合適的。”
“不必麻煩,這件就可以了。”她紅著臉搖搖頭,輕聲道︰“那……哥哥,我去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
“去吧。”他微微一笑。
她道了聲晚安,穿著披風,喜孜孜地離去。
上官沅一離開,風玄神情立變,斂容肅色,縱身躍上了屋頂,屋頂上另有一名灰衣男子背對著他。
“凌師兄。”風玄輕喚了一聲。
灰衣男子轉過身,微一頷首,並未開口。
敘過師門之禮,再論公事。
風玄雙手負在背後,正色問道︰“旋風堂查到什麼?”能讓風幫旋風堂堂主凌破影親自來找他,必定是有重要的事。
“晉王謀士。”
風玄微微皺眉,不甚明白何以一名謀士能讓凌破影重視,但他深知凌破影性格,知道他絕不可能無故口出此言,因此又道︰“凌堂主,這名謀士有何重要性?”
“此人好險機警,已有兩名探子死在他手里,若不除,是個禍害。”
听到旋風堂已損失兩名探子,風玄不由得皺眉,不假思索使下令,“通知厲風堂下手狙殺,不計代價。”
凌破影面無表情地搖頭。
風玄沒想到他會反對,有些詫異。
只見凌破影神色凝重,緩緩開口,“他是幽影閣和唐門叛徒。”
乍聞此言,風玄大?驚訝,臉色也變得沉重起來。
事情牽扯到四川唐門和幽影閣,如果風幫下手誅殺此人,不免得罪了四川的兩大勢力,這對風幫來說是極?不利之事,莫怪凌破影會親自來說此事。
表面上,風玄是鎮南王世子,暗地里,他卻是風幫的幫主;藉由這兩個身份,他同時掌有官民之力,以此協助皇上。
凡是無法明查的事,便由風幫暗中處理。
風玄心想,先人為了穩固基業苦心建立了風幫,好不容易才得以扎根武林,成為北方第一大幫,如果?一名謀士而得罪唐門和幽影閣,必定會妨礙風幫往南發展,更可能因而有所沖突死傷。縱使是為了平定叛亂,代價也太大。
沉吟半晌,他做出了決定,沉聲道︰“江湖事,江湖了。傳幽影閣,讓幽影閣兩位閣主自行解決,如果我沒記錯,他們找這個叛徒已經很久了。”據他所知,此人背叛唐門轉投幽影閣,之後又背叛了幽影閣,此事在武林中鬧得人盡皆知,唐門和幽影閣臉上無光,自然全力追捕,只是迄今未有所獲。
對這道命令,凌破影無異議地點頭,但他並未馬上離去,反而別有深意地望著風玄。
知曉他的想法,風玄正色道︰“是的,你沒想錯,我不下令通知唐門確實是為了你猜的那個原因。”他可以不必向凌破影解釋,但基于對他的尊重,他仍是說了。“唐門和幽影閣原本就不合,如今借由此事,更能加深他們的嫌隙。兩虎相爭,必有一傷,他們的勢力一旦削弱,四川就不再是旁人無法插足之地了。”
凌破影輕輕嘆口氣,“你不是喜歡玩弄權謀之人。”
風玄搖頭,神色肅然。“這是我的責任。”即使不想,該做的事,他定然不會猶豫。
“你需要休息。”凌破影看得出風玄早已疲憊,只是責任心驅使他不得不?。
風玄沒說話,只擺手示意凌破影離去。
凌破影也不再多言,身形一閃,瞬間消失。
看似平靜的黑夜里,風玄迎風獨立,一陣陣寒風吹過,帶起了他的衣據,啪啦啪啦地作響,彷佛要將他吹落屋頂似的。
然而他卻不覺夜風的寒冷和狂猛,挺拔的身影如巨石般凝立不移,望著暗沈的遠方,悄悄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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