醺了情  第一章
作者:喬南儀
    “道歉?”成可希站了起來,瞪視著眼前噸位有如熊貓的男人,“你開什麼玩笑?”


    “誰跟你開玩笑?我是認真的。”彭大海將手上的報紙丟到桌上去,一張臉垮的比被人家倒會還難看。“瞧瞧你干的好事!居然敢在眾人面前讓陳老板下不了台,簡直是活久嫌膩了,得罪了人家影劇界的大老板,我彭某人還要不要在這一行混啊?”


    “如果不是那個老混蛋對我上下其手,我也不會當場傍他難看。”成可希揮舞著雙手,氣得火冒三丈。“你知道他說什麼嗎?他居然要我陪他過夜才肯給我獨家,簡直是他XX的王八蛋!而你居然還要我去向他道歉?”


    “也許他只是開玩笑。”


    “開玩笑?他只差沒把手模到我的胸部來了,你說這樣叫開玩笑?”


    “如果你想搶到第一手的消息,拚到別人所沒有的獨家,那麼這些社交應對是必要的!你不也一直想在新聞界闖出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業?”


    “我要的是成為專業性夠,有氣質、有格調的新聞工作者,可不包括這種逢迎巴結,甚至還得陪睡才能搶到的狗屎獨家。要我道歉?門兒都沒有!”


    有好一會兒,空氣就這麼僵凝著,氣氛沉重而壓迫。


    成可希挺直背脊、不甘示弱地回視著他。彭大海是她的老板,一向對她疼愛有加,從大學畢業後進入這家規模龐大的出版集團開始,她也一向十分尊敬這位傳媒界的大老。


    進入這一行幾年,她很清楚哪些人掌握權勢,哪些人又得罪不得,若非迫不得已,她無論如何也不願意讓她的上司失望。


    然而這回無論如何都太過分了!


    她揉揉從早上痛到現在的頭。為了搶到那位大老板的“獨家”,她連著幾天嚴重睡眠不足,再加上被那個老色鬼一折騰,她原本輕微的感冒似乎有加重的趨勢。


    “意思是你不去?”一會兒之後,彭大海打破沉靜。


    “對!”她抽了張面紙擤擤鼻子。


    “如果你還是堅持不肯低頭的話,我只好作出痛苦的決定了。”


    “什麼痛苦的決定?”


    彭大海將龐大的身體俯向前,目光盯住她的,“開除你!”


    成可希的動作僵住。“你說什麼?!”


    “你听到我說的話了。”他聳聳肩膀,往後靠回椅背。“你知道我一向很器重你,可希。從你一進公司到現在,你也一直表現的十分稱職……”


    “但是你卻為了不想得罪那個老婬蟲而要開除我?”她握緊拳頭,從牙縫里進出話,“我三年的努力,只因為不想陪你口中氣"得罪不得"的大老板睡覺而一筆勾銷了?”


    “我是給你台階下。只要你陪人家吃頓飯、說兩句好听話,就算是為了我向人家賠個罪,這個要求真有這麼難嗎?”


    “只有白痴才相信他只想和我"吃頓飯而已",老板。”


    “如果你還當我是老板,就不會給我捅出這麼大的紕漏。”見她譏諷的表情,彭大海惱羞成怒,看來再也沒有好耐性了。“我給你兩條路走︰第一,去向陳老板道歉,這事兒咱們就當沒發生過。”


    “我選第二條路。”她干脆地道。


    彭大海繃著臉盯著她,一會後從抽屜里抽出一疊厚厚的文件推到她面前去。


    成可希瞄了上頭的照片一眼,那個女人看來有些眼熟,只是她一時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我要你去追蹤報導黃映倩的案子。”


    見她仍然一臉狐疑,彭大海眉頭一皺。“就是那個殺掉自己情夫的女人。前陣子報紙上傳的沸沸揚揚,你總不會不知道吧?”


    噢,她想起來了。那是前陣子頗為轟動的社會新聞,一位貴婦因為芳心寂寞而流連夜店,結識了高大英挺的猛男,兩人干柴烈火、難舍難分,然而小白臉拿了她的錢之後卻還在外頭把美眉,她一怒之下決定斃了他。


    嚴格說起來,這種社會新聞並不算少,黃映倩的案子稱不上有任何特殊之處,重點只在于黃映倩是立法委員廖國延的情婦,這層身分令整件案子多了些注目和爭議性。


    但跑社會新聞向來不在她負責的範圍之內,她有些納悶老板居然會把這樁差事丟給她。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負責跑這個新聞的不是小黃和小顏嗎?”她用濃重的鼻音問。


    “我把他們調去跑政治版了,再說我認為這種案件該由女性來報導才能切入問題核心。黃映倩本人被收押後並沒有承認犯罪,目前交保候傳,有幾個婦女團體打算聲援她,才會找上我們媒體。”


    “如果她真的是無辜,那就該用事實證明,而不是利用輿論把事情搞大,這對她不見得有幫助。”


    “我哪知道你們女人都在想些什麼?”彭大海清了清喉嚨。“還有,你知道曉甜是這個婦女團體的董事之一,是她向我推薦由你來報導這樁案件……”


    成可希皺起眉,而後明白了。原來這才是重點!


    彭大海半年前才剛續弦,娶了個年紀足足小他十五歲的妻子,為了取悅這位徐娘半老,卻還風韻猶存的名交際花,他不但讓簡曉甜進入他的出版集團工作,更給了她調動人事的權利。


    誰知簡曉甜一上任便擺出老板娘的派頭,不但大刀闊斧裁減人事,將她看不順眼的人通通調職或開除,而且還以專業新聞人自居,做一些令人無所適從的決策,將整個雜志社搞得雞飛狗跳。


    之前成可希一直認為只要克盡職責,絕對不會成為下一個被開刀的對象,看來她好像太樂觀了一點。“推薦”她報導這樁案件?恐怕是找理由要她走路還差不多。她用手揉揉太陽穴,只覺得頭更痛了。


    “老板娘這麼抬舉我,我真是受寵若驚。”她諷刺地道。


    “她看過你之前做的幾篇人物專訪,才決定將這個案件交由你來報導,也算是對你能力的肯定。”彭大海對她的挖苦充耳不聞。“再說這個案件不需要你去陪大老板睡覺才能挖到內幕,你該偷笑了。”


    “如果你要開除我就直說好了,不用拐彎抹角。”


    “如果我真要開除你,就不會拐彎抹角了,可希。”彭大海打量著她身上那襲為了出席電影首映會,而特地換上的金色小禮服。“你下午別上班了,回去好好睡一覺,下禮拜開始著手準備這件案子。有問題嗎?”見她不說話,他滿意地點頭。


    “那就這樣了。找時間去和黃映倩談談。別忘了她的身分,這樁報導可得謹慎下筆才行。”


    成可希悶不吭聲地接過文件夾,正要往門口走,彭大海又叫住了她。


    她側過頭去,只見彭大海似乎猶豫了半響,才緩緩地開口道︰“這個周末好好休息,去渡個假也好,別胡思亂想,男朋友跑了不是世界末日,我可不希望你因為失戀而荒廢了工作。”


    她瞪視著彭大海近乎“慈祥”的表情,感到一陣血液沖上腦門。


    “謝謝你的關心,老板。”她從牙縫里擠出話,“下過那已經是八百年前的事了,你不需要每隔三天就重復提醒我一次,ok?”


    沒等他回話,她怒氣沖沖地走出了辦公室,將門甩的像打雷一樣響。


    ☆☆☆


    抱著那疊厚厚的文件夾走向電梯,成可希仍然余怒末消。


    她瞪著電梯跳動的數字鍵,在心里喃喃詛咒。在雜志社工作的三年來,她算是十分了解她的老板,也絕對可以體諒他的心情,畢竟對一個獨身了十幾年的鰥夫而言,好不容易老來得伴,自然得對這苦追得來的嬌妻百般討好。


    只不過體諒歸體諒,這回被開刀的對象換成是她,她無論如何也開心不起來。


    她揉揉塞住不通的鼻子,將散到頰邊的長發撥到肩後去,電梯門開了,她頭也沒抬的走進,一陣冷風迎面襲來,她陡然覺得鼻子一陣發癢——


    炳啾!她忍不住打了個大噴嚏,手上的文件夾散落一地。


    “Oh,Shit!”一句詛咒不假思索地月兌口而出。


    “這句話應該是我說才對。”一個低沉的聲音接口。


    她猛地抬頭,直直望進一對銳利的目光里。那是一個男人——一個十分高大的男人,她一百六十五公分的身高在女人中已經不算矮了,然而即使穿著高跟鞋,這個男人還是足足比她高了半個頭。


    她本能地退後了一步,開始打量起他。他的肩膀寬闊,一襲正式的深色西裝襯出他挺拔修長的身形,一頭濃密的短發修剪成俐落的發型,渾身上下散發出極為陽剛和性格的男性氣息。


    他看樣子年紀不大,頂多三十出頭,結實的體格看來倒比較像職業運動員,而不像個穿西裝坐辦公室的人——唔,在外頭跑業務的那種不算。而由他皺著眉毛的表情看來,她方才那個大噴嚏鐵定把口水全噴在他昂貴的西裝上了。


    “真對不起……”她正要出口道歉,另一個噴嚏又蓄勢待發,她連忙用雙手搗住嘴巴。


    男人沒有回答,目光大略地掃視過她的裝扮,即使對她一身活像要去暍喜酒的小禮服有意見,他也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極為紳士的蹲去幫她收拾散落的文件。


    成可希也在同時間蹲去,兩個人的頭撞在一起。


    “哇!”她一個重心不穩便往後跌坐在地上。


    他本能地伸手扶住她。“你沒事吧?”低沉的聲音再度響起。


    成可希從昏眩中回神,晃了晃仍有些發暈的腦袋。


    男人仍然維持蹲著的姿勢,炯然的目光直視著她,她不解地低頭望向自己,這才發覺及膝的長裙往上撩起,露出一截粉女敕的大腿。


    她立刻像觸電般地拉下裙子,感覺臉頰一陣燥熱,偏偏那個家伙仍然一臉興味,似乎十分享受眼前的春光。


    “如果你時常這麼橫沖直撞,就不該穿這樣來上班。”他說。


    “我高興穿什麼來上班是我的自由,關你什麼事?”她不理他伸出來的手,逕自扶著牆面站了起來,昂著下顎走進電梯。一整個早上的壞心情,再加上方才的春光外泄讓這個家伙佔盡了便宜,她實在表現不出“淑女的風度”這種東西。


    男人的反應只是攤了攤手,再度蹲去幫她撿起地上的文件,她正想說不用麻煩了,她的行動電話卻在此時嗶嗶的響了起來,在整個狹小的電梯里顯得格外刺耳。


    她手忙腳亂的從皮包里挖出電話。“喂?”


    “喂,可希?”是尤嘉莉的聲音。“你在哪里?”


    “我在……”


    她還沒說完,尤嘉莉已經連珠炮般地接了下去,“我已經听小黃他們說了。去他的,那個老巫婆居然要這種奸計,她只不過是個花枝招展的老妖怪,憑什麼……”


    “呃,嘉莉。”她清清喉嚨,瞧見那個男人已經幫她收拾好文件起身,而且似乎對文件上頭的內容頗感興趣。“你在哪里?”


    “在公司外頭的咖啡館。我跟你說,你一定要沉住氣,絕不能這麼輕易妥協,如果老板敢開除你,我們就去告他……”


    “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到。”她匆匆地切斷通訊,男人也正好從文件上抬起頭來。


    “你是真相雜志社的記者?”他問。


    “對。”她想接過他手上的文件,他卻似乎沒有還她的打算。


    “如果每個記者都穿低胸小禮服去跑新聞,也難怪現在沒有人在乎新聞的"真相"了。”他半晌後才慢吞吞地道。


    成可希頓時臉色一變。這家伙,虧她還正想向他道謝哩,他一句話就讓她的感激消失殆盡。


    “那就把你家的報紙通通燒掉吧。”她不高興地瞪他一眼,一把搶過他手上的文件夾,電梯門也在此時開了,她抬頭挺胸地走了出去。


    “等等。”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成可希停下腳步,看著他慢條斯理地走到她身邊,壓低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懶洋洋的戲謔,“我很不想提醒你,不過……你的裙子後面破了一個洞。”


    她大吃一驚,連忙回頭去看,這才發現自己被騙了,待她再抬起頭去搜尋那個人影,只瞧見他逕自踩著閑適的腳步出了大樓。


    可惡!她恨得牙癢癢的。算了,反正她這陣子已經走盡了霉運,再多遇見一個神經病兼無聊的瘋子又有什麼差別?


    一走進位在大樓旁的咖啡館,便瞧見尤嘉莉朝她猛揮手。


    ☆☆☆


    “你真的得去跑黃映倩的案子嗎?”她才一坐下,尤嘉莉劈頭就說,“怎麼搞的?老板明知道你最討厭跑社會新聞,居然還故意這麼做,分明是存心刁難你嘛。”


    “他沒直接開除我已經夠仁慈了。”成可希揉揉仍然隱隱作痛的頭。不知道是因為感冒,還是因為方才被那個家伙一撞的關系。“你不是去跑新聞了嗎?”


    “什麼狗屎新聞哪比得上你來得重要?”尤嘉莉仍舊一臉憤慨。“老板一定是听信了那個老巫婆的話,才會把這樁差事丟給你。你放心,只要明天我在她的咖啡里下氰酸鉀,那她就成為歷史了。”


    “謝謝你的好意,但我可不想卷入另一樁謀殺案。”她向侍者點了一杯咖啡,再從皮包里找出面紙擤擤鼻涕。嘉莉是她的同事,專跑消費版的,兩人打從一進公司開始就志趣相投,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雖然嘉莉的話無助于她的處境,但知道有個好友如此為她打抱不乎,還是令她心中一陣感動。


    “對了,我差點忘了你感冒還沒好。”尤嘉莉這才想到似的,模模她的額頭再模模自己的。“模起來還有點燒。你不要緊吧?要不要我陪你去看醫生?”


    “不用了,老板放了我半天假,我回家睡一覺就會好。”成可希吸吸鼻子。“我打算利用這個周末去找房子,否則下個月我就得露宿街頭了。”


    “怎麼會?你的租約不是還有一個月才到期?”


    “正確一點來說,只剩兩個禮拜。房東說要漲三干塊房租,我正在考慮要不要搬。”


    “三千塊?”尤嘉莉兩眼圓睜。“叫他去搶銀行是不是比較快?”


    “房東夫婦算是對我很好了。我的室友已經搬走兩個月,目前房子只有我一個人住,他們也沒有多收我房租,不過這不是長久之計,我勢必得找個人一起分租才行。”


    “你可以一個人住嘛。”尤嘉莉建議。“你也知道要在台北市找到一處環境清幽、房租又合理的房子有多不容易。”


    “話是沒錯,但到時租金會是現在的兩倍,你以為我的職業是搶劫啊?”


    “意思是你除了工作不順,連住的地方都快沒啦?”尤嘉莉滿臉同情地看著她。“怎麼搞得,自從你認識白昆哲之後,全世界的倒楣事也跟著來,不但被色老頭性騷擾,連生了病都還即將露宿街頭……”


    “這關白昆哲什麼事?”她從鼻子里哼出聲音。


    “怎麼會不干他的事?我一直覺得是他把你帶衰的,否則你怎麼會從遇到他之後就沒好事?”尤嘉莉打量著她。“你該不會還想著他吧?”


    “你想太多,我早八百年前就跟他沒關系了。”成可希啜了口熱騰騰的咖啡,差點沒燙到舌頭。


    白昆哲是她的前男友,英俊多金、風度翩翩,是個頗富名氣的整形外科名醫,在她答應和他約會之前,他已經追求了她好幾個月,不但天天送花到她的辦公室,對她更是體貼入微。


    直到她被他的誠意打動,願意和他進一步交往之後,她才發現他不但已婚,而且還腳踏多條船,和幾位影劇圈的小明星曖昧不清。她懷疑自己當時是不是呈半盲狀態,否則怎會沒看出那家伙是只披著羊皮的狼?


    “他前幾個月不是還常打電話找你?”尤嘉莉的聲音將她拉回神。“你可別又被他騙了,那種自命風流,結了婚還在外頭拈花惹草的爛男人不要也罷。男人,呸,沒一個是好東西!”


    尤嘉莉一臉鄙視不屑的表情令她微笑了起來。


    “別一竿子打翻全船人,我瞧你們家無尾熊倒是安分得很。”


    “他?”尤嘉莉裝出凶狠的表情。“他要敢有貳心,我絕對一刀斃了他,就像黃映倩殺了她的小狼狗那樣。”


    成可希斜睨了她一眼,笑而不語。伍偉雄是嘉莉的男朋友,也是個年輕有為的律師,兩人從大學時代交往至今,感情甜蜜而穩定,雖然有時不免吵吵鬧鬧,但彼此對未來都已有了默契,簽下那張證只是遲早的問題。


    雖然她並不那麼急著投入下一段感情,但有時也不免納悶自己是否要求太高?


    她要的只是一段彼此信任,可以互相激勵和成長的感情;一個真心愛她、視她為珍寶,讓她有安全感和歸屬感的男人罷了。


    但,真會有這樣的男人出現嗎?她很懷疑。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尤嘉莉又問。


    “回家好好睡一覺,找房東談續住的合約問題,下禮拜再開始準備完成老板交代的任務。”成可希從皮包里挖出行事歷,想到她的工作不知道還能撐多久,她忍不住嘆了口氣。


    “別煩啦!”看出她的難處,尤嘉莉開朗地拍拍她的手。“如果找不到房子就暫時來和我住吧,我那兒地方夠大,擠一擠沒問題的。”


    她微揚起眉。“我去和你住,那伍偉雄怎麼辦?”


    “別管他!你的事比較重要,他根本不是問題。”


    看著好友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她心中頓覺一陣感動。嘉莉的租屋處是問小套房,雖然不大,但兩個女人暫時擠擠倒也不是問題。


    只不過嘉莉畢竟是有男朋友的人,情侶偶爾也會想過過甜蜜的兩人世界,所以即使好友並不介意,她也實在不好意思打擾人家。


    “不好吧?我可不想讓伍偉雄在背後詛咒我。”她開玩笑地說,“再說,你的小套房里擠得下我們兩個女人的衣櫃嗎?也許住不到兩天你就想把我趕走了。”


    尤嘉莉還想說些什麼,終究還是咽了回去。她當然知道可希只是不想給她添麻煩,不過既然可希都這麼說了,她也只能暫時退讓。


    “那好吧。如果你暫時找不到房子,我那兒隨時歡迎你,ok?”


    “謝謝你,嘉莉。”


    “傻瓜,好朋友是干什麼用的。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當然。我們可以先回你的住處一趟嗎?我想把這身衣服換掉。”她拉拉發縐的裙擺。“還有,你能不能幫我約一下你男友?我想請教他一些關于黃映倩這個案子的法律問題。”


    “沒問題。”尤嘉莉一口答應。“什麼時候?”


    “看你們方便嘍。為了答謝你的拔刀相助,我請你去吃吉野家。”


    “什麼,只有吉野家啊?你真小氣。”


    “體諒一下快要失業又沒地方住的人,沒請你去吃夜市路邊攤就夠對得起你了,去不去?”


    “去,有人請客當然去,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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