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君而已  第5章(1)
作者:千草
    邯澤浩對于織樂來說,是一個神秘的人。


    當那天吃完飯後,他掏出了一錠很大的銀子付賬時,不知為何,她覺得自己懷中的那幾個銅板,變得沉重了。


    仿佛對于他來說,她是一個完全沒有用處的人。


    在邯澤浩呆在方府的第三天,方府中傳出了兩個噩耗︰二小姐的狗和丫鬟春桃在一夜之間,死了。


    死狀都是被人用利器割破了喉嚨。


    一時之間,方府滿是各種的流言。


    庫里,織樂雙手環抱著膝蓋,眉皺得死緊,像是在思考著一個很難想出的問題。


    一直過了一刻鐘,她才放棄狀地說道︰“不行,我怎麼想都想不出,怨靈是什麼樣子的。”


    “怨靈,你想這做什麼?”邯澤浩半眯著眼眸問道。


    “因為府里的人都說二小姐的狗和春桃姐,是被怨靈殺死的。”說話間,她的身子還忍不住地顫了顫,想來是有些害怕。


    “無聊,這世間真正能殺人的只有人。”他擦拭著手中那把小刀。白色的絹帕上,有著淡淡的紅色。


    她一驚,大大地喘了一口氣。


    “他們死了你難道不高興嗎?”他繼續道。


    “高興,我為什麼要高興?”她側著腦袋,不解地望著他。


    “他們傷過你。”他一邊說著,一邊把刀收回了靴子中。


    “可是……我從來沒想過要讓他們死。”低著頭,織樂訥訥地道,“不過如今說什麼都沒有用,他們不會活過來了。”


    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傻子。”沒有怨恨之心的人,是單純呢,還是說這根本就是傻得徹底。


    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邯澤浩一躍而出庫,縱身躍上了那高高的樹枝。


    織樂追出庫,詫異得合不攏嘴。金色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身上,他看上去是如此的意氣風發。絲絲的紅發,隨風飛揚著。


    “果然,還是這里舒服!”他背靠著樹干,一臉閑適地半躺著。


    明明是在那麼高的地方,明明是那麼的危險,隨時都可能會掉下來。但是他的表情卻是那麼的隨意,自在。


    織樂呆呆地站在樹下,只覺得自己的眼楮,不能從那火紅的發上移開。


    如此耀眼的顏色,卻又服帖地垂落著,襯著那點點陽光,然後……散發出更奪目的光……


    好想……好想把手伸過去,去觸模一下那奪目的光,即使只有一下下,也是好的。


    像著了魔似的,她掀起群擺,朝著樹上爬去。


    一點一點地近了。堅硬的樹皮摩擦著她的手,劃破她的掌心。她爬著樹,一直爬到可以平視著那奪目的光。


    還好,中途沒有摔下樹過。她在心中暗自想著,右手在衣擺上反復地擦拭了幾下後,才顫顫地伸出手,向著那火紅的發慢慢地遞近著。


    一下吧,就一下,她的貪心呵……


    三尺,兩尺,一尺……她的身子傾斜得更加厲害,只差一點點了,如果可以踫觸到的話……


    就在她的指尖幾乎踫上那紅發時,她整個身子也隨之下墜。


    她——要摔下樹嗎?織樂慢半拍地想著,甚至忘了尖叫,腦海中反復思緒的是,她……果然不能貪心,去奢求自己不該踫觸的東西……


    啪!


    一只手抓住了她,也讓她整個身子半吊在空中。


    她茫茫然地抬起頭,那紅色的發,印滿了她的眼簾。


    “你連求救都不會嗎?”他怒氣的聲音,響起在她的頭頂心上。


    “我……”她怔怔地看著他的臉,那是一張生氣的臉龐。


    一股力道,從他的手中傳來,下一刻,她的腳踩到了地面。


    “你剛才到底想做什麼?”邯澤浩問道。即使是在假寐,不代表他不知道她在爬樹,只是他想看看,她究竟想搞什麼花招,如果他晚一步抓住她的話,她現在很可能已經……


    織樂垂著頭,貝齒咬著下唇。


    “說!”他的聲音給了她很大的壓力。


    “只是……想要模一下你的頭發,因為它們紅得……很好看。”她不安地說著,等待著他的責罵。


    “只是這樣?”他詫異地挑著眉,盯著她那被樹皮磨破的手。


    她趕緊點頭,並且保證道︰“你要怎麼處罰我都可以,我以後再也不敢有這樣的想法了。”


    “模一下頭發,又不是什麼大事。”他彎下腰,直到兩人的視線平行為止,“模吧。”


    她呆立著,看著那近在咫尺的發。


    可以嗎?她的手……也可以去踫觸那光嗎?


    “快點。”他不耐煩地喊道。


    “……哦。”顫抖的手,終于輕輕地撫上那發。柔柔的,軟軟的,一絲一絲地滑過她的掌心。


    原來……踫觸光的感覺,是這樣的啊。


    那是一種很舒服,很溫暖的感覺。


    有些不可思議,他竟然會允許那骨瘦如柴的手踫觸他的發。


    膽小,懦弱,滿骨子的奴性,這樣的人,本該是他最為不屑的啊!盯著織樂正在整理籍的身影,邯澤浩暗自想著。


    那風一吹就會倒的身子,他不知道她那天哪來的力氣,可以爬上那麼高的樹。僅僅只是為了模一下他的頭發嗎?還是……


    “我這樣呆在方府,你不覺得奇怪嗎?”他突兀地開口問道。


    織樂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回轉身子點了點頭,“奇怪啊。你好像不喜歡讓別人知道你的存在,明明是來找大少爺的,卻一直呆在庫里。”


    “既然奇怪,那你為什麼沒把我的事告訴別人?”


    她半歪著頭,“你說過的,不能把你的事,告訴任何人。我有很好地遵守。”


    是啊,這話的確是他說過的。


    “那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誰?”如果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也許她就不會那麼坦然自若地站在這里和他對話了。


    沒想到她卻迅速地答道︰“知道。”


    “你知道?”藍色的眸子微微眯起,他心中已起了殺意。


    “你說過你叫邯澤浩,我知道你的名字。”她答道,顯得有些開心,“我很少知道別人叫什麼名字的,像是張媽啦,小李啦,我只知道應該這麼稱呼他們,卻不知道他們的名字是什麼。可是我知道你的名字。你是第一個一見面,就告訴我名字的人。”


    “名字嗎?”他沉吟著,“那你叫什麼名字?”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問一個女人的名字。


    她的臉上,閃過驚訝、不解……最後則是燦爛的笑容,“我叫……織樂!”


    只是問一個名字而已,為什麼她可以那麼高興?邯澤浩盯著那抹笑容,心中的殺意不知不覺中竟然消失了。原來她也可以笑得那麼燦爛,讓她那張乏善可陳的臉有些朝氣。


    “奇怪的女人。”他別開頭,不再去看她的笑臉。


    砰!


    庫的門被推開,張媽快步地走了進來,“大少爺要回府了,你快把庫給整理好。雖說大少爺準許你在這里自由看,但若是缺了什麼的話,我可得拿你是問了。”


    “大少爺?”織樂怔了怔。


    “對,還不快把庫打掃干淨!”張媽說完,又疾步地走出了庫。


    對了,剛才張媽沒發現邯澤浩吧!織樂緊張地轉身,卻發現身後除了之外,沒有任何的人。


    他……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人呢?”她呢喃自語。她還想要告訴他,大少爺回來了呢……


    在一眾家臣的迎接下,方翱直接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這幾天府里有發生什麼事嗎?”在丫鬟的侍候下,他問著站立在一旁的張媽。


    “發生了一些怪事。”張媽稟報道,“二小姐養的狗和丫鬟春桃,前兒個夜里死了。”


    “死了?”方翱垂下眼眸。


    “是。”


    “同一晚?”


    “是。”


    “怎麼死的?”


    “您說這事可不奇了嘛,這一人一狗,都是被利器割破喉嚨致死的,府里有人傳這事兒是怨靈干的。”張媽現在回想起來那尸體,還心有余悸。


    “荒唐,這世間哪有什麼怨靈。”方翱斥責道。既然是被利器所殺,那麼便一定是人干的。只不過,他想不通的是,為什麼有人要去殺那一人一狗?


    “是、是,是老奴瞎說。”張媽驚恐連連。


    方翱沉思片刻後道︰“馬上讓管家多撥兩隊人馬,加強府里的守衛。”


    “老奴這就去辦。”張媽轉身欲退下。


    “等等。”他喊住她,“去叫織樂過來。”


    吩咐完後,他才打發了張媽和其他丫鬟離開。事情,絕對不會是表面那麼簡單。一定是有別的什麼原因,所以府里才會死了這一人一狗。


    而至于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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