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嫣格格  第二章
作者:慕雲曦
    喜兒緊緊抱著雨嫣,害怕的全身直發抖。“不礙事的……格格!有這麼多人保護著我們。”


    “是嗎?”雨嫣驚惶的望向四周,卻發現自己雙腿發軟。


    敵方來人比他們這邊的人多很多,雨嫣害怕得發現好多大內侍衛都被撂倒了,而宜倫被三名高手圍住,根本分不出身來保護她!


    “菩薩保佑,菩薩保佑!”雨嫣喃喃念著,額上不停冒出細小的汗珠。


    倏地,數支箭齊發,將雨嫣身邊的四位護衛全殺死了,一時,少數的血漬噴了出來,其中一人更是嘔出血吐到雨嫣身上,雨嫣被眼前的景象嚇得來不及反應,遠遠的一名高大的男子急馳而來,探出長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雨嫣撈上馬背。


    他冷硬的聲音高喊︰“擄到人了,撤!”


    瞬間,人已絕塵而去,隱沒在綠林間。


    喜兒望著雨嫣消失的方向高喊著︰“格格!天啊!你們抓走格格做什麼?格格……□v頓時,數十名蒙面盜匪不再戀戰,一一退去。


    宣倫急切的想追丟,但這三名盜匪不讓他有抽身之意,以一敵三已十分吃力,況且宣倫一看雨嫣被擄,立刻心浮氣躁,一時大意,反被人劃傷了左手腕。


    “好功夫,好漢子!風子,咱們撤不撒?”這位壯漢口操山東口音,雙手淪大槌。


    “果然是位人中龍鳳,莫怪咱們頭子中了你一刀。”名喚風子的人輕笑道。


    “胖子,頭子都說撒了,你還想打下丟嗎?走!”


    三位蒙面盜匪立刻往林中深處逃去。


    宣倫正想提氣追上,這才發現他竟便不上勁,整只手臂都麻了,很顯然的,那名風子的劍上抹了麻粉。


    天!!這一群人看來都不是簡單的人物,而且依他們話中听來,他們的頭子竟就是耶晚夜闖皇宮的刺客!


    被人抱著狂奔飛馳,雨嫣還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迎面而來,頓時她五髒六腑翻攪得好難受,腦子昏眩的比往常厲害,唯一讓她有知覺的。


    就是緊緊鉗制住她的縴腰,迫使她整個人必須“貼”在他身上的鐵臂!


    老天,這是一個男人呀!還是一個十分高大威猛的男子!


    狂風吹著,讓她的鬢發散亂,也讓她無法瞧清楚他。


    “你……為什麼……要抓我?”身體的不適讓她根本無法抵抗,只能由毫無血色的唇吐出心中的疑惑。


    上方傳來他冷冷的嗤哼聲,“沒有原因。”


    沒有?雨嫣驚駭的瞪大了眼,蒼白的櫻唇顫抖著。


    “不要……你放了……我……放了我……”莫非……她遇上了采花賊或山寨的盜賊們!


    老天!那不如讓她死了算了。


    “別想死,我不會讓你死的!”他低下頭望著她,眼中帶著嘲弄的笑,看穿了她尋死的意圖,鐵臂將她圈得死緊。


    是他!相同的一雙眼,是那天夜里的刺客!


    雨嫣倒抽一口冷氣,一張芙蓉臉蛋頓時發青。老天!這個狂徒到底想要做什麼?


    眼眸不爭氣的浮上淚霧,她想掙扎,卻連大口喘氣的力氣都沒有,她該怎麼辦?


    就在此時,她瞧見了他右胸口上隱約露出的白紗布,腦海浮起宣倫的話那天晚上他被我砍了一刀……刀傷?他受傷了?也許,他受的傷很嚴重……也許,她可以逃出他的禁錮。


    想到這,雨嫣拼命吸足一大口氣,用自己的頭往他的傷口撞去!


    听到他悶哼一聲,腰際的蠻力松了一些,她正感到一絲喜悅時,不期然,他的手捏緊她的下巴,強迫她看向他狂怒的眼。


    “你真是有夠愚蠢!”他忿忿的低咒著,眸中迸出駭人的怒光,手臂更是勒得她幾乎快斷氣。


    雨嫣被嚇到了,倒抽一口氣,卻吸入更多屬于他狂傲的氣息,心口一窒,她害怕的眸子往下瞄去,意外的看到他的衣里滲出血漬來。


    濃烈的血腥味加上她受的驚嚇匪淺,雨嫣無聲無息的暈了過去。


    “笨女人!”他無奈的低咒了聲,叱喝一聲,馬兒往杯中更深處奔丟。


    莫約奔了兩里路,遠處可見一清幽的碧水潭,潭的盡頭有兩處天然的瀑布,他沒叫馬兒停下來,反而直奔入瀑布。


    原來這碧水潭深不及兩丈,馬兒身上馭著兩人,悠然的涉水而過,鑽入瀑布底下。


    瀑布的另一頭別有洞天,駭然是一個世外桃源,有樹有草,還有近二十間竹子搭成的屋子。


    “啞嫂。”


    他拉開嗓門換了聲,立刻有一名中年婦女趕緊跑了出來。她不會說話,僅用唯一沒瞎的右眼著著他,表示對他懷中女子的迷惑。


    “她是獵物。”他沒好氣的翻身下馬,也順便將雨嫣撈下馬。“是我們這次擄回來的,只可惜不能煮來吃。她濕透了,你幫她換件衣服,再熬點姜湯給她喝,不要讓她病著了。”


    啞嫂連連點頭,接過雨嫣,將她扛在肩上,便將雨嫣扛進一間的屋內。


    他從竹屋內拿出止血散,挨著一棵大樹坐了下來,扯掉蒙面布巾,露出一對銳犀利又深邃的眸子,英挺的鼻、削薄的唇。


    他的名字叫仇烈,一個背負血海深仇的男子。


    他扯開上衣,白紗布上早已一片血紅,他嘖了一聲,解開白紗布時,一群弟兄正巧回來了。


    “頭子,你的傷口怎麼又流血了?前兩天不是已經結痂了?”揮舞著雙槌的壯漢叫許胖,是個山東人,人矮加上圓圓的肚子,讓他看起來像顆會活動的球。


    “教她給撞傷的。”仇烈淡淡的回答,動作俐落的在傷口上撒藥,沒一會兒便上了血。


    “她?”另一名漂亮的男子略微訝異的挑挑眉。“那個手無寸鐵的格格?嗟!


    我不信。”


    她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一副我兒猶憐的痛美人,再有力氣,頂多踩死幾只螞蟻罷了,哪有這麼厲害,能把他們頭子給再撞出血來。


    “不信?頭子說的話你不信?”許胖揮舞著雙槌,拉開嗓門怪叫著。


    “我當然不信了,那個格格是有名的病美人,每個月都要去碧雲寺禮佛半個月,三不五時就要昏倒一次,這樣的一個女人會傷了頭子?要是真的,我的頭給你扭下來當球踢。”這漂亮男子名喚風楫天,自認為是全“竹園”內唯一會思想、有頭腦的天才。


    “楫天說得沒錯。”仇烈自嘲的一笑。“不過,這個傷是她頭上的簪子劃破的。”


    “簪子?”許胖再度怪叫。


    “你叫夠了沒?”風楫天往他頭上狽敲一記,惹得許胖再度哀哀叫。“吵死了!對了,頭子,那個格格呢?你打算拿她怎麼辦?咱們擄她來到底要做什麼?”


    是呀!這真是一個大問題,他們並不是無惡不作的強盜,卻半路強搶了一個姑娘,這個姑娘還是個格格呢!


    仇烈露出一抹莫測高深的笑,“沒有要做什麼。”


    沒有!


    這個回答可嚇傻了風楫天和許胖,仇烈是個深思熟慮的人,從不做沒計劃好的事,今天倒是破例了!


    仇烈盯著兩位好兄弟,笑得更曖昧,“我想要她,想要把她當珍寶一樣的收藏起來。如何?”


    他的坦言不諱,更是嚇傻了眼前這兩位好兄弟,自認天才的風楫天竟一副痴呆的模樣,而許胖更是嚇得嘴張得好大。


    他愛她嗎?不知道。


    他想要她,卻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你……你瘋了……”痴呆了許久的風慣天這才爆出一句話。


    “也許。”仇烈拋下這一句話,便哈哈大笑的走進竹屋內。


    風楫天二話不說約立刻追上丟。


    “我……我也瞧瞧丟。”許胖隨後跟上。


    一房一廳的竹屋,怖置得十分雅致,前廳的桌椅全是用竹子打造而成的,地上鋪著毯子,通往房間的門簾上垂著一排串珠兒,陽光一照,閃閃發光,掀簾時,還會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


    臥房內有一張鋪著厚厚羊毛毯的大床,還擺了一個小巧且精致的梳妝台,仔細一瞧,鏡邊的四周是用琉璃所沏成,看起來十分的……昂貴。


    許胖一進屋,那雙眼瞠得不能再大了,“頭子,這間屋子不是……沒人住嗎?怎麼……怎麼變了一個樣?”


    但沒人理他。


    潔白的羊毛毯上躺著嬌弱約兩嫣,與那一片白色合而為一,仿佛隨時會消失似的。


    啞嫂見三位主子全進來了,同仇烈搖搖頭,一臉的擔心。


    仇烈見雨嫣已換了干淨的衣棠,但臉色仍是一片蒼白,他情不自禁的坐在床沿,伸出手輕撫著那如白玉般的芙蓉面。


    “怎麼臉色還是這麼差?”他抬頭問︰“啞嫂,她喝姜湯去寒了嗎?”


    啞嫂先搖手,再用手比出而嫣嘴巴閉得很緊,無法讓她喝下任何東西。


    仇烈的眼中充滿著擔心和憐惜之情,這讓風楫天和許胖再一次嚇傻在原地。


    “我……是在作夢嗎?還是傻了……風子!你……你快點賞我一掌,快!”許胖喃喃道。


    風揖天瞄了他一眼,看到他圓滾滾的肚子,立刻壞心大起。“好!我成全你。”


    他抬起腿,狽狽的往許胖的肚子踢下去。


    許胖的下盤功夫十分扎實,像個不倒翁似的,只搖晃了幾下便站直了身子。


    “喂!風子,你干嘛端我肚子?”許胖已回神,氣呼呼的大叫。


    “哈!斌人多忘事,是你叫我動手的。”風楫天一副不關我事的閑散模樣。


    “你、你、你”許胖指著他罵。“你這個"瘋子"!”


    “夠了。”仇烈回頭冷冷一瞪,立刻讓兩人識相的閉上嘴。“你們嫌沒事,人無聊了是不是?上山砍柴去,好讓啞嫂有柴可以燒飯。”


    “砍柴?柴房里的柴還夠用一個月呢!”


    “唆。”風楫天又偷偷往許胖肚上捏了一把。“頭子叫你去你就去,廢話那麼多。”


    “楫天。”仇烈輕喚了句。


    “什麼事?頭子。”風楫天擺出諂媚的笑容。


    仇烈頭也不回的道︰“你也去。”


    “什麼?”他的尖叫像殺豬般的聲音。


    “哈、哈、哈!”許胖推著風楫天一塊出去。“咱們哥倆好,有福同一口子,有柴一起砍。”


    終于,這兩個活寶的吵架聲愈來愈遠。


    仇烈的眼眸始終盯著暈迷的兩嫣瞧。


    “風子和胖子這麼吵還是沒能吵醒你,究竟你要到什麼時候才會醒來?”他想看她笑,那一抹柔美的笑靨。


    她的臉色很蒼白,一動也不動的躺在那兒,甚至讓人感覺不到一點生氣,要不是他握著她白皙的小手,感覺到她的脈搏還在跳動,真會讓人以為……她死了。


    她雖然還活著,卻是如此的虛弱、如此的易碎。


    天哪!他要拿她怎麼辦才好?


    “啞嫂,拿姜湯來。”他吩咐著。


    啞嫂立刻端溫熱的姜湯進來。仇烈握住雨嫣的下顎,扳開了她的嘴,將姜湯慢慢倒入她嘴中,但她根本沒有咽下去,湯全流了出來。


    啞嫂趕緊拿布來擦拭。


    “再拿來。”


    仇烈一連試了三次,雨嫣甚至沒喝下半口。


    他有些心痛的望著她,她眉間的那一顆珠砂痣和蒼白的臉蛋形成強烈的對比,他心慌的感覺到她的小手愈來愈冷。好不容易才將她擄了來,他可不會經易讓她死丟,逃離他的控制。


    “啞嫂,你出丟。”


    仇烈遣退了啞嫂,將剩余的姜湯含在口中,霸氣的吻住雨媽的唇,慢慢地將汁液喂進她的口中,慢慢的、慢慢的……終于她將那些湯汁吐咽下月復。


    仇烈大喜,月兌去了雨媽的外衣,僅余肚兜和褻褲,而他也月兌去了衣里,僅著一件長褲,他小心翼翼的將雨嫣抱在懷中,躺在床上再拉來羊毛毯子里住兩人。


    “你真美……美得教人吃驚。”


    兩人靠在一起,她的秀發輕輕的摩擦他粗獷的臉,她柔滑如凝脂般的肌膚緊貼著他,讓他的身子發顫,也……蠢蠢欲動起來。


    他皺著眉,低頭看著自己的下半身“安分點!”


    他低咒著,卻怎麼也忍不住不去親她,終于他蹶起嘴,像個情竇初開的小伙子,親親她的臉蛋、親親她的眼、她的鼻,最後在她唇上廝磨了一會兒,這才滿意的放開她。


    “我可不許你死,我要看到你笑,明白嗎?”


    仇烈著迷似的呢喃著,感覺到她的體溫漸漸的回升,一顆高懸的心這才放下來。


    仇烈原以為她的情況會愈來愈好,沒想到一大清早起來,卻發現她的身體冷得像尸體般,他一輩子沒這麼驚惶失措,他發狂的大叫著“紀叔呢?紀叔回來了沒有?”


    他明明讓她的體溫回升了呀!怎麼才沒幾個時辰,她的身體就冷得像冬天的初雪。


    他的吼聲震上了天,引來了竹園里的所有人,但只有風楫天和許胖及啞嫂敢進入屋子。


    風楫天一進屋內,看到眼前的這一幕,他的舌頭就失靈了。仇烈赤果著上半身,而他懷中的格格則衣不蔽體,鬢發散亂,那張臉著起來和死人沒兩樣,莫非“頭子,你該不會把這位……呃!傍弄死了吧?”許胖不怕死的直言不諱。


    “你也太猴急了,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


    “你胡說什麼?”仇烈額上青筋暴凸,趕緊用羊毛毯將雨嫣包得密不透風。


    “紀叔呢?”


    明哲保身,風楫天連忙退了三步,這才開了口。


    “頭子,紀叔昨兒個上山采藥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嗯,有許胖在他前面擋著,他絕不會被炮火轟到,很安全。


    “快!快去把紀叔找回來。”


    “可是,上哪兒找?”


    “是呀!許胖問得對。”風楫天把責任全推到許胖身上。


    “去。”仇烈狂怒的吼著。“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搜山也行,帶著所有人馬去找,兩個時辰內把紀叔給我找回來!”


    “是。”


    靶受到仇烈強烈的怒氣,風楫天和許勝不敢怠慢趕緊領命而去。


    仇烈吩咐啞嫂讓屋內燃起十來個炭盆,頓時屋內的熱度高得讓人在這寒冬里流下汗來。他背著手,心煩氣躁的在床前走來走去,目光片刻不離床上的人兒。


    不要死!我不準你死!他的心中發狂的這樣念著,像詛咒似的說個不停。


    不!他不能失丟她,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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