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平順過一口氣的江水心，翻身平躺地面對柯亞力。


    “今天有人來找我，你猜是誰？”


    “是誰？”柯亞力馬上接著問，他在另外一邊的空床上也躺平。


    江水心翻個白眼，“拜托！亞力，你沒有認真想，我要你猜。”


    “哦！好吧，我猜。不會是我父親，他今早才回去。約翰？不是他，你們在學校踫過面了。哎喲！我的好老婆，你就行行好，告訴我吧！白天我已用腦過度了，晚上休息一下好嗎？不然你就準備接受一個提早衰老，白發蒼蒼的老公吧。”柯亞力最後告饒。


    “你真愛說笑，好啦！我告訴你，是王校謙。”江水心公布謎底。


    “王校謙？”柯亞力坐起來看著江水心。


    “對！就是小莉的哥哥。”江水心再補充道。


    “我知道。他來干嘛？”柯亞力粗聲地說。


    “他來探望我，看我過的快不快樂，你對我好不好？”


    “那你怎麼回答？”


    “我說我很幸福，很快樂。”江水心一副戀愛中小女人的神態。


    “我就知道那個小子對你有企圖，我——”柯亞力的話被江水心的手給遮住。


    “亞力，那都過去了。從今以後，我對他而言，只是個像妹妹一般的朋友，而我自始至終只愛你一人。”


    柯亞力拉下他老婆的手，問道︰“他人呢？我回來怎麼沒見著他？”他還是難以釋懷。


    “王大哥不願打擾我們，他說新婚夫妻要多點時間獨處。況且他難得休假，所以打算好好地慰勞自己，放松心情去自助旅行了。”


    “他那句話說的一點都沒錯。”柯亞力的心情又恢復了。“今晚可不可以……”


    江水心在她老公熱切的眼光下又蓋紅了臉，她結巴地說︰“今晚……還……還不行。”


    這一下子柯亞力的心情又跌至谷底，他大聲申吟地躺回枕頭上，他的苦難還未結束，他還得再忍受一天的煎熬。


    尾聲


    一年後，美國。


    “小莉，你來了！”江水心站在大門口迎接她的貴客。


    “嘿！水心，看看你，多大了？”王小莉瞧著江水心似球的肚子。


    “五個多月了。趕快進來，別光站在門口說話。”江水心拉著王小莉進門。


    “水心！你小心點。”柯亞力正在外頭搬卸王小莉的行李，他大聲地提醒愛妻。在懷孕初期，江水心差點流產，醫生警告他們要小心點，所以他現在像只老母雞整天盯著江水心，深怕她做出危害自己身體的事。


    “好啦！知道了！”江水心回答柯亞力，同時對好友笑著搖搖頭，無奈地說︰“他這個樣子已經三個多月了，不準我做這做那的，我都快給他逼瘋了。連你的婚禮也不讓我參加，說什麼孕婦坐飛機不好，其實我跟寶寶現在都很健康，但他還是擔心，我也拿他沒轍。”


    兩個女人邊走邊聊地進了客廳。


    “水心，我看你就趕緊坐下吧！免得準爸爸等會沖進來，以為是我不讓你休息。”


    江水心坐進她的位置，柯亞力在這張沙發上擺了好些個墊子，甚至連腳墊也有。“哦！小莉，我光顧著招呼你，忘了你先生，他還在車上吧？”


    “哦！我也忘了。”王小莉快步沖到窗戶去，她打開窗子采出頭大叫︰“班里歐，我們已經到了！跋快給我醒過來，幫柯亞力搬行李。”王小莉看到她老公打著呵欠步出車子，她才轉向江水心。


    而女主人正目瞪口呆地望著她，王小莉則無所謂地擺擺手。


    “那是他的毛病，不論哪里他隨時隨地都可入睡，要不是我跟在旁邊，他這會兒可能連飛到哪兒都不知道了。剛才是太高興了，這麼久沒見到你，所以忘記叫他起來。”


    原先江水心听到王小莉把她新婚夫婿忘在車上的事，當成是句笑話，沒想到王小莉是真的忘了，而更鮮的是她老公似乎有個很好笑的習慣；這是怎樣的一對夫妻啊？


    王小莉在江水心旁邊的椅子坐下。


    “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你能找到幸福！看看你，你們的愛情結晶就要出生了。當初我三哥執意要來找你，我還真怕柯亞力會誤會，使你們之間的裂縫更大，後來我三哥跟我保證絕不會傷害你，我才給了他你的


    “小莉，你跟王大哥都是我的朋友，朋友來看我，我再高興不過了。”


    “哦！你知道嗎？我三哥最近認識一個女孩子，走的滿近的，應該會有好消息。”


    “真的？那太好了。”接著江水心話鋒一轉。“小莉，現在來談談你跟你老公認識的情形，交往的經過，統統要一字不漏，鉅細靡遺地招出來。你在電話中都語焉不詳，現在你可得好好地交代一清二楚。”


    王小莉難得臉紅，忸怩不已，她向來是一根腸子通到底，直來直往的。


    “我……我們……你就知道了，干嘛還問！”


    “不行！我要細節，你先前只是交代大綱，現在我要細節。”難得她可以整王小莉，佔佔上風，這機會豈可輕易放過？哦喔！她真的是被柯亞力帶壞了。


    在江水心的逼供下，王小莉只好全盤托出。而柯亞力在搬卸行李間，不經意地瞄了下客廳的動靜，他見江水心雙手撫著肚子，連忙沖進來。


    “水心，你不舒服是不是？肚子痛嗎？糟糕！會不會是寶寶有什麼問題？”


    江水心原本听了王小莉的故事，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然後柯亞力突然像只無頭蒼蠅般的沖進來，在她身旁繞著，說著一些讓人插不上話的言詞，更是笑得說不出話。


    最後是王小莉在一旁看不下去了，決定出面阻止一頭大笨牛正想抱著他老婆上醫院。


    “柯亞力，水心很好，她沒事。她只是剛才笑得太厲害了，寶寶也很健康地在媽媽肚子里，而且寶寶還沒有準備好要出來見你這緊張的笨爹地。”末了，王小莉不忘損柯亞力一句，把他老婆的帳計在他頭上，報了一箭之仇。


    柯亞力低頭看看懷中臉色紅潤的江水心，這才相信她沒事。他小心翼翼地把江水心放回她專屬的位子，臨走前不放心地又問了句︰“你真的沒事？”


    “我很好。”江水心肯定地回答。


    然後柯亞力才安心地走出去繼續先前的工作。


    “你說的沒錯，他太神經質了。我要是你，早被他搞瘋了，他不想要有個神經兮兮的寶寶吧！你應該告訴他。”


    “我試了。沒關系，反正我心髒強的很，再說我喜歡看他失常的模樣，那可是千金難求。”


    “我真是服了你！”王小莉盯著江水心好半天才說出話來。


    這時候兩個男人走了進來，先進門的柯亞力馬上走到妻子身旁，他坐在沙發把手上，關愛地看著江水心。


    而隨後進來的班里歐，則皺著眉注視著妻子。


    “早叫你不要帶那麼多的行李，你偏不听，害我和柯先生搬到現在才搬完。哪有人度蜜月把整個家當都帶出來，真受不了！”語畢，班里歐把自己拋進沙發里閉目養神。


    王小莉見狀，插著腰站在她老公面前叫囂︰“班里歐，你可別又給我夢周公，你還沒跟人家女主人打招呼。”然後，王小莉不管班里歐是否又睡著了，逕自介紹她老公給江水心，“水心，這位就是我老公班里歐。班里歐，那位是我最好的朋友，江水心，柯亞力的太太。”


    班里歐稍微睜開眼楮，說了句“很高興認識你”，又閉上雙眼休息。


    江水心打量眼前這位正在休憩的男子，他體格修長跟柯亞力一般高，有著運動員的體魄，因為他穿著一套短褲的休閑服，讓人一望即知。拿他跟她老公比的話，兩名男子的外型皆非常出色，但兩人的型不一樣，這樣說好了，如果柯亞力是行動敏捷的黑豹，那麼班里歐就是只懶洋洋的獅子。


    想到這個畫面，江水心不禁噗哧地笑出聲，引得柯亞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而王小莉現在正在發飆，要是在外人面前，她會顧及形象，收斂一點，可是她早把江水心跟柯亞力當成自己人，所以自然是沒這層顧慮。


    “鈴！”柯亞力接起茶幾上的電話。


    “喂？父親。你要找水心哪！她在，在我旁邊，等一下。”柯亞力把話筒遞給江水心。


    “喂，父親。什麼？你等一下，我听不清楚，我換個地方听。”江水心想到外面講電話，現在客廳里部是王小莉高八度的嗓門，而肇事者竟能優閑地繼續閉目養神，恍若未聞。


    柯亞力跟在江水心後面一起出來，他的耳朵有點受不了了。


    “嗯，好。我會注意自己身體，再見。”江水心收了線，她轉向柯亞力發出一聲懊惱的申吟。


    “都是你啦！誰要你告訴父親我差點流產，結果他現在又弄來一帖中藥，說是安胎。我不管！東西寄來的時候，你負責吃完，我已經吃了好幾帖那種惡心又苦苦的東西，我再也不吃了。”江水心撒嬌耍賴地說著。


    柯亞力一想到那幾帖藥，他是如何連哄帶騙的，才讓江水心喝下去，現在又來一帖，他也快要申吟了。


    “水心，父親是好意，這是他第一個孫子，他當然怕會發生意外。一方面也是給你補補身子，你現在是一人吃兩人補，絕不是因為我告訴父親你差點流產的事，他才到處弄補品，是因為他很重視你及未出世的寶寶。”柯亞力趕緊把責任推的一干二淨，不然到時變成他喝那些玩意兒，那可不得了。


    江水心噘著嘴瞪她老公一眼，她現在這個情況還不是都他害的。哦！也許自己也該負一半責任吧！


    看到江水心孩子氣的樣子，柯亞力忍不住親她一下。


    江水心推開柯亞力，她還是有點不高興。


    柯亞力只好無奈地走回客廳，但眼前的景象讓他突然煞住腳步，害得跟在他後頭的江水心整個人撞上他的背。


    “哎喲！”江水心模著鼻子，更不高興地瞪著柯亞力。“干嘛突然停下來！”


    柯亞力拉著江水心的手想把她帶開，但江水心拒絕移動。“做什麼啦？”


    “噓！你沒听到客廳已經沒聲音了。”柯亞力小聲地說。


    江水心仔細地聆听，對耶！罷才王小莉還大吼大叫，現在則是靜悄悄的。這下子她的好奇心更重了，她非得親自瞧瞧不可。


    可是門口有個守門人擋住了江水心的視線，柯亞力堵在門口不讓江水心進去，不讓她看到不該看的畫面。江水心靈機一動，用她的大肚子頂柯亞力，他才稍微讓開，江水心就擠進客廳了。


    原來是沙發上的兩人正吻得難分難解，這說明了屋子里突然安靜下來的原因，可是這個鏡頭她老公為什麼不讓她看？


    一只大手搗住江水心的雙眼，柯亞力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


    “看夠了吧！老婆，要注意胎教，我怕寶寶一生下來就到處找人玩親親，變成一個狂。”


    江水心這次讓柯亞力把她帶出客廳，才抓下他的手。


    “胡說八道！看一下別人親熱，寶寶會變成狂，那在我生下他之前你不可以踫我。還有，他以後長大要是真的到處找人玩親親，那也是因為你遺傳給他的。”


    柯亞力苦笑著，他只是開玩笑，何必認真呢！可是他真的好開心可以擁有江水心，看著孩子一天天在她肚子里長大，他就覺得生命好偉大、好神聖。而這一切全是眼前這個小女人帶給他的歡樂，是她將生命的陽光引進他黑暗的人生。如今，他父親也和他們保持來往，三不五時地來探望他們，以後孫子落地，只怕會跑的更勤。


    柯亞力高興地抱——江水心轉了一圈。


    “水心，我有沒有告訴你，我有多麼的愛你？”


    江水心笑眯眯地說︰“你今天還沒告訴我。”他突如其來的舉動也只有她受得了。“我也愛你，老公。”


    一切的恨意，皆隨風飄散，唯有愛才能讓人生更加的美麗。


    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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