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涂月老牽對線 第四章
“啊──”
從竹園傳來驚天動地的鬼叫聲,下人們依舊做分內之事,無人理會。
偷溜之罪,幸好古岳台只罰雪娃禁足一個月,外加抄寫禮記內則一百篇。依古岳台大發雷霆的程度而言,這種處罰已算輕懲,但身為當事人的“她”可不這麼想。
“天啊!”雪娃把筆一扔、雙手一攤,趴在桌上哀聲嘆氣,“這種懲罰實在累人!”
站在門外的喜兒等刺耳尖叫聲過後,這才慢條斯理地端著蓮子湯進屋。這種戲碼已上演三天,所以大伙兒早已司空見慣。
“小姐,喝碗蓮子湯吧!”
雪娃將蓮子湯一仰而盡,她實在喊到口干舌燥。
一補足了水份,她又接著高談闊論,“『男不言內,女不言外,女子出門,必擁蔽其面,夜行以燭,無燭則止。道路︰男子由右,女子由左。』什麼禮記內則篇,根本就是大男人社會中用來規範女人的沙豬文章嘛!”
“小姐,妳說什麼我听不懂,我只知道,妳寫這種字一定會被老爺責罵。”怪了,主子何時寫字像在鬼畫符似的?
“嘿嘿!”雪娃難為情的干笑。
這也不能怪她,在二十一世紀,她寫的字都已經丑到人神共憤的地步,現在她拿的是毛筆耶,總不能太苛求嘛……就怕古老爺真會氣到吐血!
喜兒輕嘆一聲,走至桌旁著手磨墨,“小姐,重寫吧!”
不會吧,這三天來,她重寫的數量可遠遠超過古老爺所要求的一百篇啊!
她迅速拉起喜兒的手往房門沖去,“休息時間到了!”
☆☆☆
比起眾星拱月的牡丹,古老爺倒比較欣賞平凡淡雅的花種,因此古家不同其他大戶人家,庭院中栽植的不是牡丹而是小巧的月橘。
每到夏季,在綠色月橘叢中就會冒出一朵朵精致的小白花,清新的獨守一方,不如熱力四射的牡丹來得動人,不若空谷絕蘭來得尊貴,但就是因為平凡,才更易牽動旁人心中那份單純的悸動。
伴著月橘叢,庭院中央建蓋了一座小亭子,專門供人休憩賞花之用。
現下,因受不了字丑而難逃重復抄寫命運的雪娃正與喜兒坐在亭中,享受難得的寧靜。
“鏗、鏘、鏗……”
因為恬靜,打斗聲更清晰、引人側目。
雪娃清靈圓眸中閃著兩簇好奇焰火,“喜兒,好象有人在打架,我們瞧瞧去。”
“小姐……”喜兒只是咕噥,並未阻止。畢竟她只是丫頭,凡事都得以主子意見為依歸。
循著打斗聲,雪娃躡手躡腳的來到了一片矮草叢中,透過扶疏樹葉,她瞧見前方圓形空地上有兩道正飛躍而起的人影。
“哇!”雪娃連忙以手捂住即將出口的贊嘆聲。
刀光劍影、鋒芒四射,懾得令人幾近睜不開眼,卻又不自覺勉強自己目不轉楮,深怕錯過跟前任何一幕。
此時,其中一名綠衣男子拿劍直指向天,單腳一蹬,凌空一躍,只見他揮劍疾速,刷刷幾下便是落英繽紛、殘葉滿天的景況。
而另一名黑衣男子以自身為圓心,手里長劍為圓之半徑,以畫圓的方式在滿天飛舞的花葉中扶搖而上,像天降的仙人,周圍的繽紛只為了點綴,完全無法近他的身。
“好厲害!”雪娃忍不住大聲拍手叫好。
听到聲響,兩名打斗者立即收劍轉身,“小姐?”
雪娃笑臉吟吟地從矮樹叢鑽出,喜兒緊跟在她後頭。
“小火、小淨,沒想到你們武功這麼厲害啊!”
喜兒也在旁附和道︰“對啊,小火、小淨,認識你們這麼久,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你們練武,嗯,功夫不錯嘛!”
小火作揖,“妳們過獎了,我們的武功尚未達至上乘,還需多多練習才行。”
“小姐不是有……要事在身?”小淨年紀較小,說話的口氣雖尊敬,但本性也與雪娃一樣的愛瞎鬧,“怎有空來瞧我們練劍?”
“什麼要事,你就直說是被老爺罰抄文不就得了?在我面前,想什麼就說什麼,別拐彎抹角的。”語畢,雪娃還作勢輕踩了他一腳。“還有啊,只有你們兩個練武會不會無聊?你們當我師父教我練武好不好?”
想起這時代,壞人太多、英雄太少,若想助人就得有武功才行,要不,簡直是寸步難行,到哪兒都不自由。
喜兒首先投下反對票。“小姐!身體要緊啊!”
“不行。”小火也忙不迭的搖頭給予否定答案,“練武這種粗鄙之事豈是小姐這種千金之軀所能嘗試!”其實他怕的是萬一小姐的病按發,那教他如何向有知遇之恩的古老爺交代啊!
小淨雖愛鬧,但畢竟這是關乎恩公之女性命的事,他又怎敢應允?
他們兩人的反應早在雪娃的預料之中。
古代嘛,不就崇尚“士為知己者死”的俠士風範?古老爺對他們有知遇之恩,對習武之人而言,唯一能做的報答就是守護古府上下,視恩公之命為己命、視恩公之言如聖旨。
雪娃聳肩,“如果你們是怕我體力不支,怕我會因練武而舊疾復發,那你們大可放心。大夫說過適宜的運動對我反而有益,而且只要保持心情愉悅,情緒起伏不過大,心口疼痛的次數自可降低。”
小淨埋頭叨念著︰“這些我們都知道啊……只是凡事都有萬一……”
雪娃不理會他,反而指指不遠處的一棵大樹,“瞧見那棵大樹嗎?”
眾人雖不解,但仍配合的點頭。
“好,現在我們來約定,要是我能爬上那棵大樹並折下一截樹枝帶回,那你們就教我武功;若我無法辦到,我願意不再提起此事。”
不容他人反應,雪娃已徑自走向大樹,並開始向上一步步攀爬。
喜兒在底下嚷著︰“小姐,別嚇我們,快下來吧!”
見著主子愈往上爬,她的心反倒愈沉啊!
小火、小淨也跟著喊叫。
其實憑他們的功夫,要上去搭救小姐下來是輕而易舉之事,只是依小姐的性子,他們這麼做肯定會被她罵死,甚至還會以此要脅他們傳授武藝。
“別擔心。”雪娃扯著喉嚨安撫底下三個大驚小敝的人。
她從小野慣了,跟著上頭三個哥哥玩,爬樹、玩槍件件難不倒她。
雪娃伸長手想勾過只差數公分之遙的小樹枝,一不小心腳滑了下,她急忙再踩穩腳步,心中不斷為自己打氣。
底下三個人全為她捏了把冷汗,喜兒更急得淚眼汪汪。
“耶!我摘到了!”雪娃坐在樹干上笑得闔不攏嘴。
可底下那三人仍然放不下心,因為主子還在高高的樹上啊!
“小姐,妳慢點下來,慢慢來啊!”喜兒的心始終揪著,無法放松。
雪娃見慣隨身丫鬟的大驚小敝,只虛應聲好。
哪知語落,她卻因左腳絆到盤根錯節的枝干而失足落下。
“小姐!”
底下三人全放聲大叫。
小火、小淨一回神便施展輕功向上躍起,只見從他們後方疾速竄出一個人影,在此混亂情況中快速抵達,且他的輕功更比小火、小淨勝出數倍。
手一攬、一轉身,雪娃已被他接個滿懷。
等到落地,眾人才發現搭救小姐的人正是玉面公子白清儒。
驚魂未定的喜兒只是一個勁兒的哭。
反倒是當事人沒有鬼門關前走一遭的驚魂感覺,她還欣喜的拉著清儒的袖子,直嚷著沒見過功夫如此高強的人。
小淨腦筋轉得快,反正玉面公子的武功的確比他及小火厲害百倍,現下又听主子這麼說,更是加油添醋了幾番,只差沒把白清儒當神奉拜。
小火見他擠眉弄眼的打暗號,心里倒也明白了幾分。
兩人說著、捧著,就對雪娃丟下一句話︰“小姐,我們無能做妳的師父,還是請玉面公子擔此重任吧!”
白清儒呆望他們兩人逃難似的狼狽背影……唉,自己好象又招惹來麻煩了!
雪娃抬頭仔細打量白清儒。
他,有著生般的斯文,但舉手投足間又似一只慵懶、不容小覷的豹子,尤其是那雙黑白分明、深邃有神的眸子,仿佛浩瀚銀河般寬闊、仿佛深不見底的汪洋。
瞧著瞧著,雪娃竟然感覺到自己臉上燥熱了起來。
“妳沒事吧?”
雪娃像被電到似的,放開原本緊抓他袖子不放的手,“我沒事。”
唉,她是怎麼搞的?居然看一個男人看到臉發熱、心跳加速,雖然她在二十一世紀里從沒遇過這種情況,但聰明如她,怎不知這就是所謂的“心動”呢?只是她怎麼可以對一個千年古人心動?
她下意識輕甩頭,甩去腦中初成形的謬思。
紹寒輕搧扇子,緩步走近他們。“大哥,你的輕功又更上一層了。”
清儒雖頷首,但卻疑問滿月復,他武功是不錯,但論輕功,他自覺並未練至頂峰,或許是急著救人的緣故吧!他想。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趁清儒發楞時,雪娃先下手為強的單腳跪地,自作主張地行拜師大禮。
“哈哈哈……”紹寒以扇擊手,狂笑叫好。
喜兒更是破涕以袖捂口悶笑。
主子這招夠狠!讓人防不勝防。
相對于雪娃的得意,清儒可是悶得緊。
平白無故收了一個身子骨不好的女娃兒當徒弟,何況她還是世伯的掌上明珠,打不得、罵不得,又鬼靈精一個,唉,這次他的麻煩可大了!反正此事已定,也不容他反悔,只是他尚有一事弄不明白。
“寒弟功夫不在我之下,為何不認他為師?”
紹寒好玩的本性不正與她有雷同之處嗎?
雪娃未經深思就月兌口而出,“因為你身上有一股令人安心的味道。”
听見她的話,清儒向來無情無欲的眼眸竟浮現了笑意。
紹寒上前,活像只小狽似的在清儒身上東嗅西聞,“有嗎?我怎麼聞不出來?”
他頭一抬,瞥見大哥的神情,驚訝的神色略過紹寒的臉上,但隨即又恢復平日那種嘻嘻哈哈、不正經的模樣,心里卻有某種程度的了然。
☆☆☆
子時一到,全鎮均進入安詳的夢鄉,連看門狗也收起白日的張牙舞爪、跋扈囂張,乖巧地蜷縮在梁柱底下,享受此刻的寧靜。
霎時,有個黑影快速的在屋檐間行走,他借力使力踏著磚瓦騰空飛躍,可見內功之高乘,並非泛泛之輩。
他翻轉一圈從屋頂躍下,依然是無聲無息,連敏銳的看門狗都未察覺有生人入侵。他動作快速地從半掩著的窗飛進屋內。
屋里極盡奢侈之能事,桌椅是用紫檀香木鏤空雕刻而成,床上帷帳是以胡國特產的天玉絲制成,大概有十尺之余。需知,一尺的天玉絲已是高價,因為它等于四年為官者不吃不喝所攢下的俸祿。李若希為官不過三年,居然能買下十余尺的天玉絲,由此可見他貪污的程度。
黑影人先點了李若希的昏穴,讓他睡得更沉,別礙了他的事。之後,他拿著個大布袋,開始大肆搜括櫃里的珍珠、瑪瑙、金條。
“這麼少?”黑衣人皺眉。櫃里的貴重物品竟裝不滿半個布袋?這與他的預料顯然有很大的出入。
他瞄一眼床上,這才發現,除了李若希的枕頭下藏著一袋東西以外,床鋪內側也塞滿了大小不一的包袱。
“難不成你有抱著珍寶睡覺的習慣?”他揣測著打開其中一個包袱,果然里面裝的都是夜明珠、天龍翡翠、化天石……種類繁多的珍寶,令人眼花撩亂。
黑影人瞠目結舌的望著這些包袱,嘴角浮現一絲冷笑,“你真是我見過最貪的貪官。”
他將包袱內的東西全倒進大布袋里,再將大布袋綁于自己身上,“這些東西有我幫你花用,你安心去吧!”他從袖里拿出毒針,準備置李若希于死地。
從窗外飛入一個人,動作迅速的打落他的毒針。
因為在房間過招實在綁手縛腳,無法發揮太多的實力,所以黑影人又從窗外飛了出去。
那個人也追了出去。兩人先後飛至屋檐上。
“玉面公子,好久不見,近來可好?”黑影人輕哼一聲。
清儒反問︰“蒙面大盜,今日收獲如何?”
“你真是難纏。”蒙面大盜怒道。但只是瞬間,他居然笑開了,“我們談筆買賣如何?”
“喔?”
雖然清儒只是輕輕應了聲,不過,蒙面大盜很高興的繼續說︰“你們一路追捕我到這兒,我想大家都累了,干脆我吃虧些,與你們兩人聯手,至于到手的錢就四、六分帳,自然是你們六、我四。你覺得如何?”
“不如何。”清儒依舊是一副讀不出喜怒哀樂的表情。
蒙面大盜看看四周,“怎麼不見笑修羅?說不定他很贊同我這個提議。”
他早該知道,玉面公子若是這麼輕易被說服,他何足配得起江湖俠客之名?
可玉面公子與他的武功不相上下,若真要打了起來,他的勝算不過是五成。何況現在他背著數十斤重的寶物,若是無法速戰速決,長時間的打斗對他而言更是不利;要是教他放棄寶物,他又怎能甘心?
想必玉面公子就是知道這一點,所以當他在偷東西時,他並不出面制止,等到他想要殺李若希時,他才出現。
好啊,玉面公子果然想得透徹。他無預警的射出毒針。
清儒神色自若的躲過。
“你的武功不僅如此。”清儒想逼他過招。
但蒙面大盜早料到他的意思,所以他丟下一顆煙霧彈。
“小小煙霧彈,能奈我何?”清儒不禁詫異,蒙面大盜怎會用如此不入流的把戲?這小小煙霧根本阻止不了他,因為他已練就一身可以在霧中看物的本事,若是蒙面大盜妄想用這招遁逃,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蒙面大盜冷笑兩聲,“我知道煙霧彈對你而言不算什麼。但是你看清楚,這真是煙霧彈嗎?”
一陣叫囂聲傳來,“救命!失火了!”李府的家丁連衣服都還沒穿好,個個扯開喉嚨大喊。
“這不是煙霧彈而是火藥。”蒙面大盜說出了真相。
“傷及無辜不是你的行事作風。”清儒不疾不徐的點出他的破綻。因為他向來只殺貪官,從不遷怒于貪官之妻兒及下人。
“你對我了解得還真透徹。不過,我剛才的火藥是丟進李若希的房間之中。你應該沒忘,我早已點了李若希的昏穴,而他的夫人恰巧到觀音寺上香去了,三日之後才會回來,所以要死也只會死李若希一個人而已。”
“你!”這招夠狠!
“若無高手幫他解穴,我看李若希必死無疑。”一轉身,蒙面大盜身手敏捷的逃跑,只留下一串狂笑。
雖然李若希是貪官,但總是一條人命,他無法置之不理。
眼看著火勢愈來愈烈,清儒為了救人,只得任由他遁逃。
☆☆☆
徐徐涼風襲來,帶走夏日悶熱的煩躁,卻帶走不了紹寒心中的怒氣。
“蒙面大盜實在卑鄙!他早料到你會出手救李若希,這樣他就有時間逃走了。”紹寒忿忿不平。雖然“『兵不厭詐』這個道理他懂,但他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這次讓他逃了,下次他會更加小心翼翼,想逮到他恐怕不是件輕易的事。”清儒雲淡風清的自若態度一點都看不出擔心的神情。
雖然他總是維持一百零一號表情,令人讀不出他是憤怒還是擔憂,但紹寒畢竟是他的好兄弟,稍稍一想,也就了解了七、八分。
“大哥,你是不是認為湯村鎮雖是個富庶之地,但蒙面大盜並非短視之人,所以他會另起爐灶也不願再冒風險與咱們正面交手?”
清儒點頭,眼中似乎流露出一絲贊賞,但只有瞬間。
“所以大哥的意思是?”雖是問句,但他心中已有月復案。
清儒輕啜一口茶,“如你所想,咱們又該上路了。”
紹寒起身,頗為不滿地埋怨道︰“真可惜,人家還滿喜歡待在古府的呢!”
清儒凝望他,一時無語。
如今江湖動蕩、百姓不安,以鋤強扶弱為己任的他們又怎能過度眷戀安逸的家居生活?
“大哥,那你的小徒弟怎麼辦?”
雪娃?對啊,他現在可是人家的師父呢!昨天才被尊以師禮,怕日後也沒機緣能教她一招半式的,心里有些過意不去,但前途凶險,實在不宜帶她上路。
“別跟她說我們要離開的事。此去餐風宿露,她是千金之軀,不好帶她上路。”
“嗯,小弟就遵照大哥的意思。”紹寒瞅著他,一副看好戲的語調戲謔道︰“話說回來,大哥對雪娃還真照顧呢!”
“這是當然。”清儒一派坦率,“因為她是世伯之女。”
“然後呢?”相較清儒的坦蕩,紹寒卻是張大雙眼,臉上明擺著兩大字──“不信”。
清儒斜睨他一眼,“寒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個道理你不該不知。”
什麼啊,這跟雪娃有什麼關系?紹寒不解的點頭。
“想必你日子過得太安逸,已與街坊那些三姑六婆成為莫逆之交了吧?”
紹寒偏著頭想了一會兒,這才不甘心的嚷嚷︰“大哥,你居然拐彎抹角罵我愛嚼舌根!”他促狹的學孩童語氣鬧著說︰“既然你認為我是這種人,那好,我現在就去跟雪娃說我們即將遠行的事!”
“寒弟。”清儒哭笑不得的搖搖頭。這小子怎麼愛玩愛鬧的個性從沒變過一絲一毫?
紹寒轉身作勢欲往竹園的方向去;哪知一轉身就瞧見雪娃那張獨一無二的“大笑臉”,害他驚得以高八度的嗓音發問︰“雪娃,妳什麼時候來的?”
“我剛來沒多久。”
清儒不安的又問︰“妳有听到什麼嗎?”
“沒有啊,我什麼都沒听到。”圓眸輕轉,自是一番嬌俏純真模樣。
幸好。清儒總算放下心,要不,依這些天的觀察,她還真有可能會想盡鎊種方法與他們同行。
“喂,師父,回神啊!”雪娃伸出五指在清儒面前晃啊晃。“別忘了,你要教我練武。”
想想不知何年何月能再相見,憑她好打抱不平的俠義仁心看來,學習武功倒也是刻不容緩之事。
清儒應允,當下教了雪娃數招太極拳中以柔克剛、以力使力的招式。
兩人合練了一個時辰後,雪娃竟大言不慚的要求紹寒當壞人,與她來場鮑平決斗。
“看我的西瓜拳。”
“什麼西瓜拳?”
“喂,哪有打架打到一半還問招式名稱的啊?”
“說一下啦!”
“好吧,怕你死得不明不白,我就好心告訴你,太極拳中不是有畫圓切半推向左右各一嗎?這不就像是在分西瓜,一半給你、一半給我嗎?”
“啥?哈哈哈!”
“笑什麼,看招!”
雖然雪娃的武功底子不深,但听她那些稀奇古怪的對話倒是可讓敵人分心不少,甚至武功招式漏洞百出。
在旁觀戰的清儒听到雪娃如此命名自己所傳授的太極功夫,笑意再度溢滿他的雙眸,且連嘴角都不自覺的微微揚起。
唉,為何他有種不願與雪娃這個鬼靈精分開的感覺呢?
或許是因為師徒關系牽絆的緣故吧!清儒替自己的怪異心情下了個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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