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年的魔語  第八章
作者:孟似風
    滿月散著奇異的光芒,蒼穹的黑漫長無邊,沒有星光點綴,只有銀光及少許烏雲。這異幻的跡象顯示好似有不祥的事即將發生。


    “他們快來了,若星,妳快走吧!”


    “走?我若星魔女會怕他們?”她高傲地冷哼。


    “妳……今天是滿月,妳失去魔法來對抗他們,現在的妳如同弱女子一般呀。”


    “不要再說了!”若星魔女站起來,走到窗台前,見到的是如火龍般的數百支火炬。她目光陰冷,“要來就來吧!我絕不像個膽小表躲起來。”望著天空的烏雲,她泛起冷笑,“哼,一旦烏雲遮住了月光,我會讓他們後悔一輩子的……哈哈哈……”


    “若星,妳別再執迷不悟了。”


    “閉嘴!沒妳的事,妳少管。”若星不悅地旋身斥責。


    “出來,魔女,妳給我們滾出來……”百名村民豁出去地齊聲叫嚷著,有謠傳已久的勇士在,他們不害怕魔女的妖法了。


    “若星,別去。”


    “我才不是膽小表。”不理規勸,若星高傲地走出去。


    勇士不敢相信眼前這位柔美純靜的女孩,竟會是他們口中的魔女?


    “我們找若星魔……”


    她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我是!”


    勇士見她一身雪白,渾身看不出有何邪氣,他真的不能相信她曾殺害許多人。


    “妳……妳殺他們的家人,為什麼?”


    她極冷寒地一笑,半瞇起眼,“我高興!”


    “勇士,別再跟她廢話了,我們將她捉拿起來火焚,讓她再也無法危害人群。”有人忿然地說


    “對,對……”一群人全附議著。


    勇士不知如何是好,他怎麼可能將-位手無寸鐵的女孩以鐵鏈捆綁起來?!


    “勇士?你該不會是無知村民傳言中要鏟除我的那名勇上吧?”她以手背遮口,輕蔑地大笑,“哈哈,就憑你!真是太可笑了,哈哈哈……”


    最後若星魔女還是被憤怒的群眾所捆綁,起初村民對她仍然懷著-顆惶恐的心,又因她銳利的眼神,大家更加卻步了,後來是由-名因妻子與孩子的慘死,誓死之心讓他不再有所怯忌的男子,勇敢地上前捆綁弱勢的她,大家才跟進上前。


    “你們這群蠢豬,我會讓你們為今天的蠢舉付出代價的。”村民將她架置于十字架上,木架下是一堆堆已備好、即將要火燒的木材。


    “妳要懺悔嗎?”勇士說。


    “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她那嬌美的臉孔隱約透露出陰邪之氣。


    勇士注意到她不時以眼角余光去瞄薄雲殘月,而她的額際若隱若現地有顆淡淡的黑星,難道--


    “放火,快放火!必須在烏雲遮月前將她邪惡的力量燃燼,否則她的法力會隨著月光被遮掩而恢復。”勇士突然道。


    村民听了勇士之言,連忙把數十支火炬丟在已灑過油的木材上,火舌迅速地往上竄起,吞噬著她的身軀。


    “不……我怎麼可能會敗在你這庸笨之人手里!啊……”


    烏雲完完全全遮住圓月的那一刻,若星額頭中央出現很明顯的黑星。但她掙月兌不開身上緊綁的鐵鏈,火勢已將她熊熊包圍住。


    那名勇士看到若星魔女的黑星竟然染紅了,不,是轉為緋紅的血星。


    “不……啊……我詛咒你,詛咒你的家族終將不得好死……啊……”怨恨的毒咒及痛苦的哀號都伴隨著火舌高竄且燃燒至消竭。


    “若星魔女終于死了……”村民興高采烈地歡呼。


    看到村民們部異常興奮,勇仁心中並沒那般喜悅,他直覺得心情沉重。只有在那位魔女最後下了詛咒後,他才感覺到她的邪惡與狠毒;他想不通的是長得那麼美好的一位女子,為何心腸竟是如此狠毒?她不該將她的魔力用在壞處,而造成莫大的傷害。


    暗嘆一口氣,勇士只想立刻離開這里。


    途中,他遇到-位全身披著一件黑色斗篷,頭頂戴著帽子的女子,整個面容深藏在黑暗中。


    她擋住他的去路,顯然是等待已久。


    “妳是誰?”


    “你別管我是誰,你已惹來一身殺機,魔女的血咒會跟隨你一輩子,直到血咒成為事實為止。”說完,她揮揮長長的袖口,一團黑雲籠罩而來,來勢洶洶地襲向勇士,勇士只感到天旋地轉。他的世界變成了一片血紅的混濁,緋紅的血星纏繞著他旋轉,血腥般的紅……


    ◎◎◎◎◎◎◎◎


    品軒自夢中猛然驚醒。


    汗涔涔地濕透了絲質睡衣,拍拍雙頰,才確定自己依然還活著,原來那只是一場夢,一場可怕的惡夢。


    她拭去額際的汗水,攏攏長發,稍稍平定一下自己浮躁的思緒。雖然剛剛只是-場夢,可是它是如此真實與血腥,品軒仍然感受得到魂魄未定,彷佛那夢不完全是夢,倒像自己歷經險境一般,今她依然心悸。


    她走到廚房為自己倒了杯水,邊喝邊走到客廳。


    “是品軒嗎?”聲音如鬼魅似地響在黑暗的空間。


    品軒驚嚇地叫了一聲,手中的玻璃杯滑落在地,發出碎掉的聲音。


    “別動。”燈光乍然閃亮,客廳立即如白晝般明亮。


    燈光乍現,刺目的亮逼人不自禁地閉上眼,好-會,待眼楮已適應了光線,品軒睜眼,卻不見客廳中有人影,忍不住心中一陣陣麻寒。


    “品軒?”那低沉聲調又選此時在她耳邊輕喚,令品軒忍不住地大叫一聲。


    “是我,大哥啊!嚇到妳了是不是?不要怕,是我。”品逸輕柔地說,手中拿著掃帚。


    “大哥?”晶軒回頭一瞧,果然是品逸,心尚未平息地狂跳。


    品逸見她臉色蒼白,眼中露出驚恐,一手托起她的下頰。“妳的臉色很差,眼下有黑影,睡得不好嗎?”他關心地問。


    “我……作了-個夢。”


    品逸先掃她腳下的碎玻璃,而後擁著她同坐在沙發上。


    “是惡夢嗎?”


    “大哥怎麼知道?”


    “妳啊,什麼事都寫在臉上,從小就這樣。”品逸輕敲她的頭。“只是夢而已,別想得太多,嗯?”品逸柔聲說,多少減輕了品軒的郁愁。


    “大哥,這麼晚了還不休息?”


    “大哥在想些事情。”


    “在想什麼?很傷腦筋的問題嗎?否則憑大哥的頭腦應該不難解決,不會到了兩點多還不休息。”品軒靠在他的肩頭問。


    他揉揉她的秀發,神情是一片柔和,與平時的冷漠判若兩人。“因為明天要去台中,公司尚有數件案子未批閱,所以大哥想在今夜完成。”


    听到她的輕笑,他好奇地問︰“在笑什麼?”


    “沒有啊!只是覺得大哥的習慣都沒有改變。”她回憶地說︰“記得大哥以前總是在黑暗中思考,而且想的還不只一件事。有時我覺得大哥的腦袋就像計算機一樣,先是將處理好的事存放在檔案中,然後又繼續想另一件事,等到準備動手時,才叫出檔案,一一按照事前想好的方法去做。像我就沒辦法了,想到這個,忘了那個。”


    品逸對她溫柔一笑。“妳就是妳,妳也有自己的長處。從小妳就是個多愁善感的人,那時我們雖然常欺負妳,可是有時還挺羨慕妳的。”他無意地輕瞄她,品軒是-臉茫然,他解釋道︰“因為妳純真、坦白且誠懇,妳大概不知道有許多女孩都心儀妳吧!其中還包括妳三哥所欣賞的對象。”


    品軒睜大眼,“這……怎麼可能?”


    “是真的,知道為什麼嗎?”


    她搖搖頭。


    “因為妳有顆善良的心,時時都肯幫助別人,不像我們,對人冷著一張臉,大概是本性如此吧!真想熱情,恐怕還是只對自家人。”


    “不能改變一下嗎?”


    他輕晃著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性格,不能因為要迎合別人而做自己不情願的事。妳不覺得一直跟著別人的腳步走是件很辛苦的事嗎?與其如此,倒不如選擇自己適合的,並且走出屬于自己的路,這樣不是更好嗎?”


    品軒咀嚼消化後道︰“大哥說的我還不太能了解,但我知道其中必定有用意,大哥的話我會謹記在心,終有-天會用得上的。”


    品逸現出俊逸的笑容,“很高興听到妳這樣說。時間不早了,明天還要早起去台中,妳快去睡覺吧!”


    “大哥也要早點休息。”


    他拍拍她的背。“不要想得太多,放寬心情就不會再作惡夢了。”


    ◎◎◎◎◎◎◎◎


    回到房間後,品軒的睡意早已消散殆盡。她的腦中堆滿了仲洹的身影,他的笑顏、他的風趣、他的……吻。


    她撫畫著自己唇上被吻過的痕跡,至今她尚理不清自己對仲洹的感覺,好像有點期待,又怕受傷害。對于男女之間的事,她並沒有深刻的了解,她對愛情可以說是完全沒有免疫力,愛……什麼叫愛呢?


    曾經听過這麼一句話︰愛就是不論你處在何地,腦海中總會不時浮現某人的影子;無論你在做任何事,突然腦子一片空白就發起愣來,待回想起來才發現原來正在想念著某個人,而那個人是你所愛的人。


    若是用以上的情況作為依據,那品軒可以坦承自己是愛上了仲洹。問題是,她根本不算真正的女人,她可以光明正大地愛仲洹嗎?而她的內心是真正愛上仲洹嗎?品軒有點懷疑。


    她在公司認識他也有一年的時間了,她卻絲毫沒感覺,反倒是才短短的一個月……哦,這一連串的事都好復雜,她根本不知如何是好,為什麼種種事情都要集中發生在她身上呢?她真希望回復到原來簡單的生活,如果真是那樣就好了。


    ◎◎◎◎◎◎◎◎◎


    -位中年婦女站在美輪美奐的庭園中頻頻觀望著遠方的公路,焦急的神色一直掛在那張尚未受到歲月無情雕畫的臉上,略帶少女的氣息依然隱約可見。


    “怎麼還沒回來呢?不是說九點會到嗎?”


    一名中年男子自屋內走出,那是韓氏兄弟的老爸--韓清河。


    “妳不要那麼緊張,他們大概就快到了!”他看看天色又道︰“起風了,我們進屋好嗎?”


    雖然已是老夫老妻了,但是韓清河絲毫不忘對妻子體貼,因為他們韓家的遺傳血統--


    絕對對自己深愛的女人體貼且溫柔一輩子。不會如大部分男子,娶到老婆後就忘了什麼叫談情說愛。他們韓家男子的作風是常把“愛”字掛在嘴上。


    “再等一會,我已好久沒見到他們了,大概有半年了吧!我好想見我那可愛又英俊的孩子們,尤其是一向沒脾氣的品軒,失蹤了一年沒訊息,不知他可好?”說著,淚已盈滿眼眶。


    “不流淚,不流淚,我們說好要開開心心的,不是嗎?再說今天妳就可以見到品軒了,應該要高興才對。”韓清河好舍不得自己老婆掉眼淚。


    不過,一思及兒子,他真巴不得他們永遠都不要再回來。每次回家就只會找他的碴,生這些兒子真是……真是煩死了,為什麼他們就不能自己去娶個老婆回家疼呢?為何老是來跟他搶老婆?


    “回來,回來了,我看到了。那輛黑色雅哥的確是品倫的車,太好了,他們終于回家了……”她忍不住喜極而泣。


    韓清河眼見那輛車愈來愈近,直到車子快速地停在家門門。首先開門奔出的是沉不住氣的品華。


    “哦,我想死妳了,親愛的媽咪。”品華肉麻地說,推開他父親,緊抱著母親。“妳近來可好?”才剛瞧見母親,臉色倏地變凝,劍鋒轉向一旁的父親,“你做了什麼好事?為什麼我媽咪在流淚?”


    “什麼?流淚?”品倫聞言,二步並作一步地向前質問父親。“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那門氣哪里有把敝父親的韓清河放在眼里。


    品逸表現得還算好,他只是揮揮拳頭,嗓音陰沉地說︰“好久不見了,父親,你整整霸佔我母親六千八百二十三個小時,”他抬起于看看手表,揚眉道︰“又二十六分。”


    “你們這是做什麼?我是你們的父親……”韓清河不甘示弱地吼。


    “快放開你們父親,否則我要生氣了。”李君玲不悅道。


    品逸回到母親身邊,“沒人捉他呀!”他睜著無辜卻具魅力的眸,柔和地笑道︰“親愛的媽咪,妳還是如往常的迷人漂亮,我好想念妳。”他俯身親吻李君玲的面頰。李君玲被眾兒子的甜言蜜語捧得飛上雲霄,紅紅的臉蛋是掩不住的喜悅及歡愉。


    “我也想死你們了!”四人熱情地擁抱在-起,完全忽略-旁的韓清河與品軒。


    首先注意到品軒的是韓清河,他奇怪的走向她,“小姐……”


    然後李君玲也發現到品軒的存在,接著她想起了兒子。“品軒呢?你們不是說已經找到品軒了嗎?他人在哪?”李君玲柬張西望的,卻瞧不見品軒。


    品逸神色凝重地看著母親。“我們先進屋吧!”不容李君玲回應,徑自帶領她回到屋內,而品軒也隨著品華進屋。


    “你還愣在那干嘛!進屋啊!難不成還要我恭請你嗎?”品倫不客氣道。


    韓清河非常不滿品倫目中無人的態度,就是不懂自己怎會淨生出這類沒大沒小的兒子。


    “你這是對你父親說話的態度嗎?”


    品倫掀掀嘴角,“我已經夠客氣的了,由于你狠毒的計謀,讓我們兄弟整整有兩百八十四天不能見到媽咪,我沒找你算帳已經非常孝順了。至于品華會如何,嘿嘿……”


    想到三兒子品華,韓清河不寒而栗。他並不怕品華耍什麼詭計,問題在于他另外兩個兒子竟不動手,也就是說他們打算犧牲品華,讓品華背黑鍋;三人策劃某項陰謀,而由品華一人來實行,他們兩人就負責絆住他老婆。太可怕了,他怎麼會生出這種如土匪、歹徒般惡劣的兒子呢?


    “品軒呢?他在哪里?你們不是找到人了,為什麼不把他帶回來?”李君玲慌亂地問。


    看到兒子都沉著臉,苦著眼,她心中多少有些……準備。


    “媽,妳冷靜地听我說。我……品軒她……她……”品逸不安地看向品軒。


    “品軒他怎麼了?”


    “媽,答應我們,妳要堅強點,我們已經證實過了,品軒她……她……”品倫也面有難色地瞧品軒一眼。


    李君玲望著品軒,既不解又慌張。“品軒到底怎麼了?快告訴我啊!”


    品軒走向前,漂亮迷人的臉蛋是一片淒楚,她輕喊一句︰“媽……”


    李君玲與韓清河全變了臉色,那名女子喊李君玲一聲媽,難道這意味著品軒……莫非品軒真的……


    “她為什麼叫我媽?”李君玲恐懼地問品逸。


    “媽,妳要堅強點,她……她是……品軒……”


    李君玲哇地一聲,痛哭流涕起來,推開眾兒子,倒向韓清河懷中。


    “啊……我可憐的孩子啊……我就知道他出了事,否則他不會對我們不聞不問的,想不到他竟……啊……”說沒幾句就呼天搶地地大叫品軒的名字。


    韓清河也忍抑不住地紅了眼,四個兒子里就屬品軒對他最尊敬,想不到如此好的兒子,竟會如此的短命。


    “媽,妳不要這樣……”


    “你們都走開!”她緊緊抱著韓清河。“都是你們……啊……我可憐的品軒啊……你怎舍得讓我白發人送黑發人啊!你不像是短命鬼啊……我可憐的孩子……你教我怎麼辦才好啊?!孩子啊……品軒……”


    “媽咪,妳誤會了……”


    “你年紀輕輕就走了……啊……娶個老婆不跟我們說一聲也就罷了,你怎能狠下心留下這麼美的老婆就走了……品軒……”


    品華沉不氣地首次對他媽咪大吼︰“媽咪,妳不要再哭了,品軒又沒死。”


    李君玲立即關上水籠頭,怔怔地睇向品華,“你說什麼?品軒沒死?沒死你不會早點說啊!害我浪費了這麼多眼淚。”


    “又沒人說她死了,是妳自己胡思亂想。”


    李君玲戲劇性地止住淚水,傷心的樣子只維持三分鐘而已。其實這也不能怪她,誰教她生來就是樂天派。既然人沒死,那就是還活著,只要是活著就好辦,也就沒有什麼好哭的。


    “那人呢?在哪里?”


    三兄弟的目光一致看向品軒。


    品軒擦干眼淚,走向前道︰“媽,我就是品軒。”


    轟!火山爆發了,震得李君玲與韓清河站不住腳地雙雙跌坐于沙發。他倆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只能傻傻地看著品軒。


    “妳……妳是品軒?”韓清河抖著聲問。


    “是的,爸,我是品軒。”


    韓清河猛地站起,指著她的鼻子臭罵︰“妳變態啊!誰教妳去變性的,我們韓家沒有妳這種沒出息的兒子……”


    “不許你對品軒凶!”三兄弟一致維護著品軒地擋在他面前。“她是我們的妹妹,也是你的女兒。”


    “她不是,我們家沒這種變態。”


    “注意你的用詞。”品逸冷峻地說道。


    品華同時說︰“你說話客氣點。”


    “你說話太過分了,即使是變性也不代表變態。人有選擇性別的權利,請你搞清楚人生而平等這句話。你說的變態這兩字,已有嚴重的性別歧視,小心有人告你,讓你傾家蕩產。”品倫說︰“再說,品軒根本沒去變性,她是貨真價實的女人。”


    這下子,韓氏夫妻可胡涂了,什麼叫“貨真價實的女人”?


    李君玲迷糊地呢喃︰“品軒沒有去變性,可是她本來是男孩沒錯啊!難道她一直是女孩,而我卻搞錯了?”


    “胡說,我們生的全是兒子,從小都是我幫他們洗的澡,我不可能會搞錯的,他們每個人都有小雞雞,我還有照片可以證明。”韓清河振振有辭。


    “我要告你。”品華對他說︰“誰教你不經過我們允許就拍下我們的果照!”他忘了他那時根本還是個嬰兒,懂得什麼啊!


    “那是我拍的。”李君玲委屈地說。心想兒子要是告她,怎生是好?


    “呃,是嗎?那媽咪的技術是一流的,沒關系。有空再讓妳這位世界級的攝影師拍照好嗎?”品華的嘴臉變得很快。


    “那你不告我了?”李君玲松口氣。


    品華笑得好迷人,“我怎麼會告妳?妳是我親愛的媽眯啊!能讓妳拍照,可是我莫大的榮幸。”


    居然是如此不乎的待遇。“諂媚。”韓清河啐道。


    “那我先說,你人都長得這麼大了,媽咪我實在不太好意思再幫你拍果照了。”李君玲開玩笑地說。


    品華故作一臉遺憾狀。“唉!太可惜了,妳喪失看好男人的機會了。”他故意望韓清河一眼。


    李君玲離題後,很快又將問題拉回來。


    “到底怎麼回事?品軒沒去變性怎麼會……”李君玲不明白地問,還是覺得這件事不太可能。


    韓清河也不相信。驀地,他像想起什麼似地大叫一聲,“莫非那傳說是真的?”


    眾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他身上。


    “那是我們韓家-個古老的傳說,而且還有-個保存很久的封印木箱,沒有人打開過那木箱,所以也沒人知道那里面是什麼東西,不過祖先曾交代過,若有女人出現就可以打開。嘆,我也不太記得了,那是小時候我爺爺告訴我的,一代傳一代,似乎也沒什麼正確性。”


    “那封印的木箱呢?”李君玲問︰“我們可以打開來看嗎?”


    “有何不可?”品逸理所當然地說︰“那可是我們韓家的傳家之寶。”


    “也對!”韓清河想想後說︰“好吧!我這就去倉庫找找。”


    “你將我們的傳家之寶放在倉庫?”品華覺得很不可思議,也許里面打什麼藏寶圖。


    “你想得美!”韓清河看穿品華的想法。“若是什麼寶藏圖,還會留傳到現在!”不理會品華狠狠的瞪視,他首次欣喜挑眉笑道。


    從倉庫翻出那只木箱後,韓清河吹開木箱沾染的灰塵,拍拍小木箱的底部。那是一只將近上百年的歷史古物,木箱上面雕刻的是一幅百花圖案,其手工略微粗糙,但栩栩如生。雖沒有刻意保存與愛惜,不過依然是耐用,可見得這八小木箱在當時的價值必不菲。


    銹舊的鑰匙鐵孔卻不耐時間的考驗,只消輕輕一扯,木箱即被打開,然後又是一層門蠟封印箱。


    “乖乖,我們的祖先叮真是有頭腦,居然來這招。不管里面有任何文件,也不會因經過長久的時間而腐蝕的。”韓清河驕傲地說。


    “割開看看吧!里面到底是什麼東西?”品倫催促著。


    “該不會是品軒變身之謎吧?”品逸意味深長地道。


    品華倍感古怪。“不太可能吧!我記得我們並沒有預知能力。”品華相信“超能力”足有遺傳性的,就好比他們手臂上遺傳的黑星一樣。


    韓清河用刀子輕割,他也很好奇其中到底有何玄機。不一會兒工夫,他已清除掉木箱上方的白蠟,里面放的不過是幾張紙。他注意到木箱的四周全上了蠟,心中猜想這些紙上必定記載著重要的事情,或者該說是族訓。


    六人不解地面面相覷,品倫首先拿起來看,卻發現文字竟是他不熟悉的。那些文字行點像中文,也不完全足中文,正確地說那好似鬼畫符,完全是不成文字的文字。


    “這是畫嗎?”品華歪著頭倒看那些文字。


    李君玲輕敲品華的頭,笑道︰“少沒水準了。”然後將那些紙由品倫手中交給她的丈夫,並以崇拜的目光凝望著韓清河道︰“這些憑你們的功力是無法解讀的,當然得靠我的老公了,他最行了。”


    她-點也沒夸張,因為韓清河曾是考古學家,對于古代文物有深入的研究,不單是如此,他還是學術界知名的鑒賞者。


    韓清河自信滿滿地接受妻子的贊美,令三兄弟眼冒火星,他們最見不得父親得意。


    哼了幾聲示威後,韓清河開始認真研讀手中的文字。才看一秒,他的臉色立變,有幾分難信,幾分訝然,更有幾分歡喜與激動。


    “這……怎麼可能?這種文字早巳失傳,怎麼可能在我們家會有這種字存在!太令人難以置信了,這簡直是奇跡……”


    “夠了沒?你到底懂不懂那是什麼文字,又是什麼意思?”品華不耐煩的說。


    “品華,不可以用這種口氣跟你父親說話!”李君玲看不慣地斥責。


    品華出奇不意地對父親歉然道︰“對不起。”


    “嗯,這才是我的乖兒子。”李君玲沒注意到品華的目光瞟向其父。


    韓清河當然不可能視而不見,這就是他的兒子,善良的微笑,動听的言辭,內心卻是一團壞水;懂得人心與識相,適時地工以心計,總讓人為他們的表面迷惑,水遠防不勝防。雖說兒子如同情敵,而且也都對他抱以敵意,可是畢竟是自己的孩子,他也不怎麼計較。


    “好了,我必須到樓上好好研究一下,因為這些文字太久了,約有三、四百年之久,我記得我的數據庫尚有些紀錄,我得花一番心思才能知道其中內容為何。”他說完就獨自上樓,故意留下妻子與孩子相聚。


    三兄弟自然知道他的用意,他們可一點也不領情。若不是父親從中做梗,他們也不會將近有一年的時間見不著母親。


    李君玲有點遲疑又不會太遲疑地望向品軒,怎麼相信品軒變成女性的事實?說給別人听,恐怕當她是瘋子哩!最嚴重的一點是,若這種事真讓人知道了,大家只怕都會以怪異的眼光看︰品軒,私底下肯定也會指指點點。


    看到母親懷疑的神情,品軒的心情已跌到地球核心去。她何嘗想變成這模樣,她也好想回復男兒身啊!


    看見品軒黯淡無光的面色,李君玲暗罵自己粗心。是啊!品軒內心縴細,這可能跟她的哥哥們多少有那麼點關系。她總是最敏感的,也是最容易受到傷害的;再說她還是當事人,這件事對她的打擊鐵定深重,做母親的怎可不安慰幾句,而讓她獨自承受這苦果!


    “孩子,我的品軒啊!妳受苦了。”她伸出溫暖的手。


    品軒感動地投向避風港,喊道︰“媽。”


    母女倆相擁而泣,而三兄弟見狀也顯現出無比的喜悅,這代表母親已接受品軒變為女性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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