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晴娃娃  第九章
作者:洛樵薰
    好黑……好冷……


    冰冷的海水不斷朝她襲來,灌進她的眼耳口鼻,咸咸的海水夾雜著濃濃的汽油味,嗆得她不停想反胃。


    可是她吐不出來,只要她一張口,水就會源源不絕地往她口里流,不張口卻是往她鼻里嗆,讓她難受得幾乎要窒息。


    原來溺水的感覺是這樣啊,真的很痛苦呢,她終于可以體會淹死之人死前的掙扎了。


    這是不是代表她也快死了?


    可是她還不想死啊,她那麼年輕,大學都沒畢業,有好多夢想還來不及實現,她不想死啊!


    伸出手渴望抓住些什麼,不想再往冰冷的更深處沉,至少死前讓她再見宗御宸一面吧……


    雖然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想見他,可是反正都快掛了,干麼還想那麼多“為什麼”來為難自己,順著心意走就是了。


    他一定不知道她快死了吧?此刻的他一定舒舒服服地在家中蹺二郎腿擺冷臉,哪里會知道她落海而趕來見她最後一面呢,看來這心願就要變成她的遺願了——


    嘴角綻出悵然的微笑,葉可晴準備要放任自己沉人黑暗之中。


    “葉可晴,醒來。”有人握住她舉高的手,並拍著她的臉。


    “唔——”貪婪地握緊那只溫熱的大手汲取熱源,她當自己在作夢。


    也許她太渴望被人拯救了,所以才會作出這種美夢,可是美夢易醒,她還是會死的吧……


    “你給我醒過來——”大手的主人開始沉不住氣地搖晃她。


    到底是誰這麼沒天良?她都快死了也不讓她死得安穩點,難道他不知道打擾亡者是十分缺德的事嗎?


    “咳咳咳……”瞧,被他搖得都咳嗽了。


    “行了、行了,她將污水吐出來就沒事了。”耳邊響起欣喜的聲音。


    在宗御宸冷冷的逼視之下,被臨時抓來看診的倒楣鬼實在很難不手抖腳也抖,就怕救不回葉可晴的小命,自己也要跟著嗚呼哀哉。


    “沒事了為什麼還不醒?”向來面無表情的臉上此刻有著難掩的焦慮。


    然後責難的目光射向站在一旁低垂著頭的瀚,都已經叫他跟著了竟然還會出事,未免也太不盡責。


    “葉小姐有可能是受驚過度,所以才會——”醫生手心額際直冒冷汗,心里阿彌陀佛猛念,希望門主千萬別遷怒,他只是醫生可不是凶手。


    “那她什麼時候會醒?”他不想听廢話。


    “這——”為難地看著仍緊閉美眸的葉可晴,醫生緊張得就快胃抽筋。


    哭喪著臉,他哪知道她什麼時候要醒啊?每個人狀況不一,這叫他要怎麼猜?


    “算了,你出去吧。”他再待在這實在沒啥建樹,滾出去省得礙眼。


    “那我先下去了。”接到特赦令的醫生馬上火速收拾好自己的家伙逃之夭夭,多留一分他的壽命就短一分啊。門主那足以媲美北極的寒氣凍久了可是會折壽的。


    不理會醫生那迅速逃逸的膽小身影,宗御宸向來冷然的俊眸在看到虛弱地躺在床上的葉可晴後,不自覺復上暖暖的關懷。


    從沒想過會看到這樣的她,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脆弱得仿佛隨時都會離去,不再如同她的名字一樣放送熱力,讓他的心……有些揪疼。


    “陽……”床上的人終于有了動靜。


    但她太過細微的呢喃讓人听不清,宗御宸只得俯身將耳朵貼近她嘴邊,“你說什麼?”


    “小陽……”這回聲音大了些,宗御宸听清楚後是頻皺眉。


    那小表真的那麼有吸引力嗎?竟讓她在昏迷之際都還念念不忘,為什麼她就不喊他的名字?


    絲毫未覺自己的醋意,宗御宸只是瞪著葉可晴太過蒼白的臉兀自生悶氣。


    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他何苦留在這兒自虐?叫人看顧不就得了,偏偏他的腳就像生了根似地走不開,眼楮則萬分貪戀她的容顏,時時流連在她臉上。


    “水……”伸舌潤了潤自己干燥的唇,她覺得自己的喉嚨好干。


    “水。”宗御宸頭也不回地對瀚下令倒水。


    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哺喂她喝水,還不時拍著她的胸口替她順氣,體貼的程度讓瀚看了都深感訝異。


    他已經很久沒看過門主對一個女人如此溫柔了,看來是她救贖了門主,讓門主自過去的傷痛之中走了出來。


    悄悄地離開房間並帶上房門,他將那一方小空間留給情芽剛剛萌生的兩人。


    “宗御宸……”她終于如他所願地喚了他的名字,宗御宸欣喜得連眉角也上揚。


    看來他在她心目中仍是有一定份量的吧,雖然是次于他兒子之後,不過那沒關系,以後再慢慢教就好。


    “冷臉男……”她接著出口的話讓宗御宸差點沒想掐死她。


    冷臉男?哼,她可真會找形容詞,還挺貼切的呢!


    雖然他不否認自己平時待人冷漠,但那並不代表他就會容許人替他亂取外號,冷臉男?虧她想得出來。


    看來這丫頭平日在他面前對他必恭必敬,私底下倒不全是那回事,叛逆心也挺重的嘛。


    不過,若是她與其他人一樣對他都是唯唯諾諾,恐怕就不會吸引他了吧。


    輕撫著她那看起來跟模起來一樣粉女敕的臉,原本白里透紅的健康膚色此刻只剩下蒼白,一扯到那小表便會對他叨叨說教的小嘴也靜了下來,只是微張著吐納氣息,讓他……好想咬一口。


    說起來,他對她的眷戀竟是建立在不可思議的“心動”之上,非關肉欲。


    僅有的兩次親密接觸並非在兩人都清醒的情況下發生,一次他醉一次她醉,而兩次都是他的強佔,她的意願應該是挺低落的。


    說起來,她倒也不失為一個受害者,只不過他並不後悔,甚至挺欣喜自己的強佔而成就她眼中的這段“孽緣”——雖然那作法一點都不高尚。


    “唔……”床上的人低吟了一聲,引起宗御宸的萬分關注。


    “可晴?”他關切地輕拍她的臉。


    揮手拂去臉上的騷擾,原本緊閉的長睫毛扇了扇,緩緩地張了開來。


    眨了眨迷蒙的眼,葉可晴似乎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嗯……她是上了天堂還是下了地獄?不過照這明亮的程度看來,她應該是上了天堂才是,听說地獄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的可怕。


    直直盯著因關切凝視著她的宗御宸瞧,她傻傻地露出了微笑,上天對她真是不薄,她死了都還要完成她的遺願,讓她見到冷臉男一面,那她死也可以瞑目了。


    “你笑什麼?”見她醒來就是自顧自傻笑,宗御宸惱得瞪她一眼。


    虧他這麼擔心地守著她,她醒來連句感謝也沒說,就只會沖著他笑,他看起來有那麼可笑嗎?


    呵,連脾氣都一模一樣呢。


    “好了,你可以消失了。”她滿足地閉上眼,對宗御宸下起逐客令來。


    就算再怎麼相像,可他畢竟不是真的宗御宸,只要能看他最後一眼,她就心滿意足了,不再奢求能長陪在她身邊。


    她都已經死了嘛,要清心寡欲點才行。


    “你在說什麼鬼話?”宗御宸忍無可忍地暴喝出聲。


    只會沖著他傻笑連句感謝都沒有也就罷了,竟然還要他消失?她真是愈來愈不知死活了她。


    “我說的不是鬼話,而是神話。”她皺著眉糾正他。


    她是上天堂可不是下地獄呢,怎麼可以說她是鬼呢?


    去她的神話!


    宗御宸氣結地掏出手機,“瀚,馬上給我叫腦科醫生進來,她腦子摔傻了。”


    葉可晴自床上坐了起來,歪著頭看著氣急敗壞的他,“天堂上也有醫生嗎?原來上了天堂還是會生病啊……”說到最後她喃喃自語起來。


    看來上天堂也是不怎麼好嘛,還是會生病,只不過不知道在這里看病要不要錢,她初來乍到,身上可是身無分文呢……


    但他為何要說她腦子摔傻了?她覺得自己很正常啊。


    “天堂?”大口大口深呼吸,見她仍是一臉蠢樣,宗御宸覺得自己被她氣到有休克之虞,“你以為裝傻就可以逃過一劫嗎?”


    般了半天,原來她是在裝瘋賣傻,再玩下去,他鐵定親手送她歸天!


    裝傻?裝什麼傻?葉可晴一臉問號,表示不解。


    “說,為什麼背著我去見那個男人?”被欺騙的難堪匯聚成怒氣,在他胸口激蕩著。


    男人?什麼男人?他過于貼近的俊臉讓她的心髒卜通亂跳一通,近得鼻息相融的距離所呼出來的熱氣更是擾得她無法思考,只能愣愣地看著他,呈現一臉痴呆樣。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她腦袋一片茫茫然。


    這麼近看他的俊臉真的是一大享受,讓她不禁贊嘆起造物主的神奇,將所有完美的五官全都瓖嵌在他臉上,不過對她的心髒而言,負擔可就有點重了。


    “你還在跟我裝傻?”這種心態真是不值得原諒,“你一早起床匆匆忙忙地出門,不就是為了趕到帝後飯店會情郎嗎?”


    帝後飯店?情郎?葉可晴的思緒漸漸回到現實。


    “你的意思是我沒死?”她不可置信地伸手復上他的俊臉,感受到不可思議的溫熱,她一直以為他的臉是冷的呢!“那你是真的宗御宸了?”


    “少跟我顧左右而言他。”他抓下她的手,不悅地瞪著她。


    什麼真的假的,難道世界上還有第二個宗御宸不成?


    “對了,小陽呢?小陽人在哪里?”她猛地想起更重要的事,抓住宗御宸的手焦急地問。


    “那小表對你來說真的有那麼重要嗎?”有些吃味,有些不悅,他不信自己的吸引力真的比不過那小表。


    “你說那什麼話,他是你兒子耶。”說罷她便忙著要下床,“不行,我要去找他。”


    “你給我回去躺好。”他強硬地將她按回床上去,“那小表好端端地待在他房里,你盡避放一百二十個心。”


    他說錯了一個字,是好端端地被“關”在他房里,省得老是來門口吵著要見他姊姊,煩死了。


    “咦?”在房里?“他不是被抓——”說到一半她又緊急改口,“他今天都沒出去過嗎?”


    “沒有。”


    “那為什麼早上我找不到他?”不可能啊。


    “他在影音室玩電動玩到睡著了。”驚覺被扯開話題的宗御宸又瞪向她,“你還沒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


    “啊……”她在心中暗暗叫慘。


    豬頭啊,她竟然漏了最重要的影音室沒去找,被那個邱維哲耍得團團轉,還被他害得去鬼門關繞了一圈回來,現在又要面對霸道雇主的質詢——


    怎是一個慘字了得啊!


    “無話好說嗎?”他抱胸斜睨她。


    “我……”她牙一咬,算了,豁出去了,邱維哲死總比她死好,誰叫他要騙她,“我是因為他騙我小陽在他手上,所以才會出去見他的。”


    “喔?”他挑眉。


    真是個盡責的好家教啊,不過理由編得太爛了。


    “你真的以為他能在戒備森嚴的開陽門中將人給帶走嗎?”他擺明了不相信她。


    要偷腥就要懂得抹淨嘴巴,要干壞事就要懂得想個周全的好理由,這麼淺顯的道理她顯然還不懂。


    “是真的,你要相信我——”雖然她自己也知道太扯了,可是那真的是事實啊。


    他也很想相信她,但她的理由實在太讓人難以信服,“我說過,我不原諒背叛。”


    他森冷的語氣讓她整個人都毛了起來,“我真的沒有騙你啊!”她實在欲辯乏力,可是照情況看起來,要是不讓他相信自己,她會死得很慘很慘。


    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為了她去見邱維哲而發那麼大的火,但為了生命安全著想,她還是不要去追根究底,先滅火要緊。


    她才剛自鬼門關前轉了回來,不想再回去重溫舊夢。


    “我已經替你辦好了休學手續,你好好在家里養傷。”他起身,擺明了不想再听她那無謂的解釋。


    什麼,休學?“我——”傷得沒那麼重啊……


    抗議的話語在他冷冷的瞪視下又吞了回去,她只能呆呆地看他凜著一張俊臉離開她的房間。


    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為什麼她都給搞混了?


    那男人怎麼愈來愈陰陽怪氣了,真是莫名其妙……


    休學?被她老爸老媽知道了,非殺來加拿大剝了她的皮不可,唉。


    jjjjjj


    在院子里跺過來跺過去,葉可晴心里想扁人的沖動愈發壯大。


    真難以想像有人的腦袋可以頑固到如此地步,成天掛著一張冷臉也就罷了,為人處事也強硬得不知變通。


    都跟他說她身體已經好了嘛,他不讓她去上課就是不讓她去上課,還自作主張地替她辦了休學,哪有人這樣不講道理的。


    她覺得自己此刻就像是籠里的金絲雀一樣,雖然住在華美的籠子里,卻向往著籠外的藍天白雲,渴望自由。


    他這樣算不算是妨害他人自由?她可不可以去控告他?


    只不過一想起他在加拿大的勢力就……唉!葉可晴頹然地嘆了口氣,她根本就告不動他吧?在這里,要是法律與他的話相抵觸的話,恐怕會以他的話為執法之優先。


    自暴自棄地躺平在草地上,不去理會他人的目光,她愣愣地看著天上的白雲發起呆來,它們好自由啊,想去哪就去哪,根本沒人能關得住它們……


    突然,一道陰影罩了下來,原本的朗朗青天變成一張老人的臉。


    “哇——”她嚇得坐了起來。


    “嚇到你了,真是抱歉。”老婦笑咪咪地在她身旁坐下,“你一直望著天空發呆,是不是有心事?”


    心事?唉……她又是重重一嘆。


    “說出來給老太婆听听,說不定我還能替你想想辦法。”老婦依舊是一臉和藹,沒給她一臉屎相影響。


    瞄了眼她的佣人打扮,葉可晴搖了搖頭,又躺回草地上去。


    實在不是她要看不起人,而是在這開陽門里就門主大人最大,還有誰幫得了她呢?她還是不要害人害己好了。


    “不相信我嗎?”老婦的臉又出現在她上方笑著,“我可是御宸的母親喔。”


    母親?葉可晴被她的話又嚇得自地上跳了起來,“你是他媽?”


    老婦微微頷首,似乎早已習慣她那大驚小敝的反應,“你以為我已經死了是吧?”


    瞪怪物似地瞪了她老半晌,葉可晴這才收回自己可稱得上是無禮的目光,連連搖首,“呃……我只是沒想到您會在門里罷了,那您怎麼會一身佣人打扮呢?”


    這太匪夷所思了吧,就算他再怎麼冷血,也不至于狠到讓自己的母親去做佣人吧?


    “你都不懷疑我的話嗎?”見她對自己的話完全相信,老婦打趣地問。


    “懷疑……”葉可晴細細地端詳起她來,“老實說剛開始是有一些不相信啦,只不過您跟他實在長得很像。”


    “很像?”老婦不由得苦笑,“我已老了,怎麼還會跟意氣風發的他相像呢?”


    “夫人您千萬別這麼說——”見她突然感傷起來,葉可晴不由得手忙腳亂,不如該說些什麼安慰的話才好。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叫我一聲伯母吧。”她是打心眼里喜歡這女孩兒。


    猶豫了下,葉可晴仍是不忍違逆她的殷殷期盼,不自在地叫了聲,“伯母。”


    “呵呵,好,好。”老夫人握住她細膩的小手欣慰地拍了起來,“御宸果然好眼光。”


    好眼光?葉可晴疑惑地看著她,“您是指當小陽的家教嗎?”


    她是自認教得還不夠好啦,那個死小孩老是滿腦子想著卡通,她教的東西常常左耳進右耳出,既不預習也不復習,差點活活氣死她。


    所以關于這方面,她實在是不敢居功。


    “不,我指的是他挑小陽繼母這件事。”老夫人笑咪咪地說著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語。


    “繼、繼母?”猛地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葉可晴差點嚇得拔腿就跑,“伯母您就別跟我開玩笑了吧。”她很膽小的,受不住太多驚嚇。


    自從來到開陽門後,她受驚的次數已經夠多了,收驚費要花得不少,實在不需要再多加一樁。


    “你認為我是在跟你開玩笑的嗎?”她臉上的表情很正經。


    “可、可是——”葉可晴氣虛地連連搖頭,“他怎麼可能對我……”


    “若不是對你有意,他哪會有那麼大的醋意呢?”老夫人點明事實。


    “您是指他替我辦休學、不讓我出門,全是因為他在吃醋?!”葉可晴的聲音微微拔尖,甚至有些歇斯底里起來。


    般什麼東西,他以為他幾歲啊?這麼幼稚的事他也做得出來!


    “你、你不要太激動……”見她殺氣騰騰地站了起來,老夫人有些被嚇到。


    “我沒有很激動,”葉可晴朝她微微一笑,“我只是有點火。”火得想殺人罷了,“如果他一吃醋就要將人給軟禁起來,那是一種精神虐待吧?”


    愛一個人是好事,佔有欲強也可以接受,但他強到近乎偏執的地步,那就有待商榷了,會不會小陽的母親也是因為受不了他的偏激所以才會離開?


    不然依他長相財力都屬優等的男人,哪個女人舍得離開他?


    “你不要怪他,其實他會變成這樣都是我的錯。”老夫人自責地頻頻拭淚,“若不是因為我,他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嘎?”葉可晴不解其意地看著她。


    “當初他爸因為懷疑我有外遇而喝了太多酒,在他面前被車撞死,在他小小的心靈烙下了無法痊愈的傷痕——”


    這故事未免也太連續劇了吧?不過她說得倒像是確有其事,讓她想笑都笑不出來。


    “所以才會造成他多疑的性格?”原來他是一個童年有陰影的人哪,難怪性格會那麼畸形。


    “是我害他對人性失望的,你要怪的話就怪我吧。”都是她的錯。


    “那您當時真的有外遇嗎?”這個才是重點。


    老夫人哀戚地搖了搖頭,“我那麼愛他,又怎麼可能有外遇呢?那次的事純粹是個意外,我受人陷害被迷昏拍了照片,一疊親密照片教我百口莫辯——”說到傷心處,她不禁潸然淚下。


    哇咧,真的很連續劇啊,怎麼壞人作案的手法都那麼千篇一律,不免令人覺得有抄襲之嫌。


    “老夫人,您別這樣,這並不是您的錯。”葉可晴難過地為她掉淚。


    雖然這劇情電視上常在演,搬到現實來卻又是另外一回事,可不是罵一罵就能了事的。


    她可以明白一個女人清白受辱,丈夫又不相信她的心情,那鐵定是比死還難受,尤其丈夫還因此而死,兒子又不諒解她。


    “那是他要您來當佣人的嗎?”那個不孝子。


    “是我自願的,只有這樣我才能待在離他較近的地方。”老夫人強打起笑顏,“只要見他過得好,我也就安心了。”這是身為一個母親最卑微的願望。


    “可是——”葉可晴還想說些什麼。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別開口,“你一定會願意完成我這個老太婆的心願,給他幸福吧?”


    她閃著期盼的目光實在讓人不忍拂逆,可是……“我不知道我辦不辦得到。”


    要她哄小孩還行,但要她去打開一個大男人心中的死結,這可就有點難度了。


    雖然她知道自己應該是喜歡他的,可是他真的也對她有意嗎?她實在很懷疑。


    “你一定行的,老太婆會為你加油。”說罷,她便拾起遺落在一旁的掃把,轉身離去。


    望著她蹣跚離去的背影,身上背負了太重期盼的葉可晴突然覺得自己眼前一片烏雲罩頂,前途堪慮啊!


    傍宗御宸幸福?真是個可怕的難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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