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賞點錢  第5章(2)
作者:春野櫻
    封天鐸打斷金萬才的鼻梁之事,很快便傳到封民達的耳里。


    當晚,金家派人來討公道,要封天鐸就此事向金萬才敬茶賠罪,可封天鐸堅持那家伙是罪有應得,斥退了金家派來的人。


    稍晚,封民達將封天鐸喚至書齋。當他一進去,發現白震跟封天宇都在。


    「天鐸,」封民達神情略顯無奈,「你怎會做出如此沖動之事?」


    「爹,我並沒有錯。」封天鐸態度強硬。


    「他是客人,咱們開門做生意,就是要和氣生財,你動手之事傳出,可是會影響珍滿樓的生意啊。」封民達很苦惱,「珍滿樓好不容易恢復了過往的榮景,卻可能被你這一拳給毀了。」


    「爹,」封天鐸臉色一沉,「難道為了生意,可以犧牲尊嚴?」


    「你是說海兒?」封民達眉頭一皺,「爹知道金少爺對她是輕薄了些,不過因為這樣而得罪客人,未免不智。」


    「如果海兒是爹的女兒呢?」封天鐸直視著他,「如果她是爹的女兒,爹還可以說出相同的話嗎?」


    封民達被他這麼一堵,頓時沒了話。


    「海兒雖是丫鬟,但也是趙家的女兒。趙家將她交給我們,我們就有責任保護她,再說了,」他續道︰「珍滿樓能拉回客人並增加新客人,海兒功不可沒,光憑這點,就值得為她挺身而出。」


    封民達微皺著眉,沉吟片刻。「你說的固然有理,但作法可議。」


    「爹,要我向他賠罪是萬不可能。」他態度強硬,毫無轉圜的可能,「當時他如何輕薄海兒,事後又是如何理直氣壯、理所當然,我親眼目睹,換了任何人,都不會毫無作為,事實上,那一拳已經便宜了他。」


    這時,一旁的白震突然開口,「大少爺,要是換了別人,不是海兒,你忍得下嗎?會有不同的作法嗎?」


    此話一出,封天鐸立刻望向了他。頓時,書齋內寂靜無聲,三人都等著他的回應。


    「大少爺可是因為海兒,才有如此沖動行為?」白震再問。


    封天鐸神情泰然自若,「白叔這麼問,是想得到什麼答案?是或不是,差別又在哪里?」


    「大少爺知道他是金氏繡坊的少爺吧?」


    「當然。」


    「那大少爺應該也知道封家跟金家可能結為親家之事吧?」白震神情嚴肅,甚至帶了點惱意,「大少爺可想過這沖動的一拳,將會毀了二少爺的終身大事?」


    封天鐸當然知道這可能使兩家聯姻之事生變,但在那當下,他唯一想到的是要守護海兒。


    「大少爺為了一個丫鬟而毀了二少爺的婚事,難道不覺得對二少爺不公?」白震語帶責難,「一個丫鬟的名譽,比得上二少爺的終身大事嗎?」


    封天鐸不語,但臉上仍舊沒有半點後悔。


    他神情凝肅冷然,沉吟須臾,他深呼吸了一口氣。


    「如果因為海兒只是個丫鬟,就不值得為她出頭的話,那麼我只能這麼說,」他眸光一凝,堅定的迎向封民達及白震的目光,「海兒對我來說,不只是丫鬟。」


    此話一出,封民達、白震跟封天宇都面露驚訝之情。


    「天鐸,你這話是……」


    「一直以來,我在意著她的一切,本以為那只是一種兄妹般的感情,但當我看見金萬才輕薄她時,我才驚覺到……也許不只是那樣。」封天鐸說著趙海兒的時候,腦海中也浮現她的身影。


    想著她的一顰一笑,他心頭有股暖意。


    當一個男人想保護一個女人,而且是不計一切代價的去保護一個女人時,那只有兩種感情。


    一種是親情,例如父親對女兒,或是兄弟對姊妹,但他不是海兒的爹,也不是海兒的兄弟,因此那只有另一種可能,就是他把她當一個女人般保護。


    那是愛,是他對她動了戀心。


    「天鐸,你是說你對她動了心?」封民達驚疑的問。


    「爹不是希望我能成家嗎?」封天鐸唇角一勾,「待海兒滿十六,我就娶她吧。」


    「什麼?!」封民達驚訝的張大嘴,說不出話來。


    「我不要。」趙海兒直視著封天鐸的眼楮,斷然的、肯定的、毫不思索又帶著惱意的說出這三個字。


    封天鐸愣住,狐疑的看著她,然後有點懊惱。


    「你不要?」


    「嗯。」


    今天發生了什麼事,她清楚得很。金家上門討公道,他不肯道歉,封民達肯定是為了這件事把他叫去書齋。


    他去了一趟書齋,回來後竟然說等她十六歲就納她為妾,想也知道八成是封民達跟白震他們怪他為了一個丫鬟得罪金萬才,壞了封天宇的婚事。


    接著,他便為了要證明她不只是個丫鬟,賭氣的說要娶她。


    好吧,她是挺喜歡他的,但不表示她願意糊里胡涂的嫁給他,他想娶她,得先問過她,怎麼可以自己說了算?


    而且他是真的喜歡她、想娶她?還是只是逞一時之氣?


    再說……妾?哈哈,她才沒那麼大的肚量跟其它女人共有一個男人呢!


    「你不要?」像是懷疑自己沒听清楚,他又問了一次。


    「你耳背嗎?」她秀眉一蹙,一字一句的說︰「我、不、要。」


    他濃眉緊皺,兩只眼楮直勾勾的望住她。


    愛里有多少丫鬟想方設法的要爬上他的床,得到他的青睞,可他卻看不上眼,而她輕而易舉的得到他的憐愛,卻斷然的拒絕?


    「為什麼?」他問︰「這樣的安排跟結果對你來說不夠好嗎?我納你為妾,你就不需要一天到晚想著幫自己贖身,從此你不是丫鬟,更不是珍滿樓的伙計,而是少女乃女乃,可以管事的少女乃女乃。」


    她想了一下。確實,一個丫鬟能飛上枝頭成鳳凰,的確該謝天謝地,可是她不要。


    「雖然什麼都好,但是我不要。」


    他瞪大了眼楮,她的拒絕讓他覺得沮喪又懊惱。


    自她到真德院來,便悉心的照料著他的生活起居及飲食。花心思做美味又養生的菜肴喂飽他,有時還炖補調養他的身體,那樣的用心難道只是一種身為丫鬟的義務及責任?


    他以為當他把這件事告訴她時,她會震驚,然後害羞,接著便含羞帶怯的點頭答應,她沒感激涕零,至少也該滿心歡喜,可是結果卻大出他意料之外,也教他大失所望。


    他得說,他的自尊受傷了。


    可轉念又想,是不是因為她還太小?是不是因為她把他當主子、當兄長,所以一時無法接受他要娶她的事實?


    這麼一想,他心里舒服多了。


    「太早了嗎?」他試著平心靜氣的問,「是不是你還小,不想嫁人?」


    她一愣。他一定以為她是因為未滿十六,還是個小孩,才會拒絕他這個大人的結婚要求。


    但他不知道的是……住在這趙海兒未滿十六的身體里的是個二十五歲的女人。


    她承認她對他有感覺、有情愫,但是這種彷佛被操控了命運的事情,她無法接受。


    他連一句喜歡她、愛她都沒說過,就在她根本不知情的情況下,片面的決定了她的終身大事?


    再說,落在這身體里當人家的丫鬟已經夠委屈她了,還要她當妾?


    「我不想嫁你。」


    聞言,封天鐸自己找到的安慰颼的一下又不見了。


    他懊惱的看著她,「我偏要娶你。」


    她臉上好似寫著「你憑什麼擺弄我」,杏眼圓瞪。「我只賣給封家十年。」


    「你嫌棄我什麼?」


    「我沒嫌棄你。」她說︰「只是不想嫁你。」說罷,她一個跺腳,轉身一溜煙的跑出封天鐸的書齋。


    回到房間,她氣得把床上的枕頭棉被亂丟一通。


    但冷靜下來後,她才發現自己沒把話好好說清楚。他們都沖&039;都在賭氣,一個霸王似的說要娶,一個潑猴般的說不嫁,最後什麼都模糊了。


    他為什麼非要娶?她為什麼不嫁?誰都沒說明白,即使她前面臆測了那麼多,還是該讓他親口說。


    他真的喜歡她嗎?還是出于善意想照顧她?或者只是為了跟他爹嘔氣?這些,她都想知道,卻都沒問。


    「唉。」她嘆了一口長長的氣。


    趙海兒在倉庫里點著剛送到的干貨,卻發現少了兩箱。正疑惑著,有人走了進來。


    她一看是白紀辰,連忙點頭致意,「副掌櫃。」


    白紀辰其實在珍滿樓里的職位並不到副掌櫃的位階,但因為他是白震之子,白震又經常將作帳的工作交給他,因此大家都稱呼他一聲副掌櫃。


    趙海兒知道白紀辰對封天鐸有敵意,雖然表面上一派和氣,但她卻能嗅到空氣中的煙硝味。


    也許是「厭屋及烏」吧,她感覺到白紀辰也不怎麼喜歡她。


    這也不奇怪,她在廚房里听不少廚子說,在封天鐸還未進到珍滿樓前,白紀辰的權力是極大的,有時甚至超過封天宇。


    可自從封天鐸來了後,大權在握又親力親為,白紀辰顯然逐漸變得不重要,且變得可有可無。


    白紀辰比封天鐸年長,在珍滿樓的時間又比封天鐸來得久,或許是自覺資歷跟經驗都比封天鐸多,因此對于必須听命于他之事覺得不服吧。


    「你在這里做什麼?」白紀辰問。


    「張叔叫我來拿一箱干貨。可是我發現干貨少了兩箱。」


    白紀辰臉一沉,「怎麼可能?」


    「是真的。」她語氣肯定,「前天大友記的小老板來,張叔跟他訂了五箱,小老板也寫了張單子給張叔,我看見了。」


    白紀辰給了她一記白眼,「你不過是個丫鬟,懂什麼?」說著,他轉身隨便喊了個人,去幫他把賬本取來。


    不一會兒,有人幫他把賬本取來,他翻開來給她看,「瞧,上面清清楚楚的寫了三箱。」他語氣不耐的說。


    她一看,賬本上確實寫著三箱,日期及店家都吻合。


    「真奇怪……」她納悶,但事實確實擺在眼前。「難道是張叔後來又改了?」


    「哼!」白紀辰用力的闔上賬本,沒好臉色的瞪著她,「你當自己是什麼?居然查起帳來了?」


    她一怔,連忙搖頭。「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可別以為有大少爺在後面給你撐腰,就忘了自己是什麼身分。」白紀辰語氣極不友善,「看你年紀輕輕,還天真得很,沒想到已經懂得那些勾引男人的伎倆。」


    「嗄?」


    「哼,」他冷笑一記,充滿不屑,「一定是那些不知檢點的丫鬟教你的吧?你住在真德院,都對大少爺做了什麼?是怎麼伺候他的?」


    明白他指的是什麼,她氣憤的說︰「我沒有!」


    不只她沒有,封天鐸也不是那種人,多少丫鬟想爬上他的床,都遭到他的斥退呀!


    「副掌櫃,東西能亂吃,話不能亂說。」她表情嚴肅。


    「若沒有,憑你一個丫鬟能在珍滿樓里出入,對我指指點點?」


    「我憑的是真本事。」她自傲的說,「我會做菜,我會調茶,我不是來混日子的!」


    白紀辰一听「混日子」三個字,覺得真是刺耳極了。


    「你說誰混日子?!」他一個大步欺近她,「你說,誰在混日子?」


    她退後兩步,倔強的瞪著他,「我沒說誰。」


    「你是不是在說我?」白紀辰一副惱羞成怒的樣子。


    「你干麼自己承認?」她不甘示弱的回嗆。


    自封天鐸來到珍滿樓後就自覺過得很窩囊的白紀辰,對于一個身分比他低微的丫鬟竟敢如此對他說話,感到相當的不滿及憤怒,一個失控,他伸出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臭丫頭,你敢這麼跟我說話?你知道我是誰嗎?!」白紀辰低吼,眼楮里爬滿了憤怒的血絲,


    被掐住脖子的趙海兒又驚又痛,完全發不出聲音,臉也因為缺氧而漲紅。她想掰開他的手指頭,卻使不上力,「呃……呃……」


    「副……副掌櫃?」這時,因為等不到她回去,張磊派了副手李昭來看看。李昭一到倉庫門口,便看見白紀辰掐著她脖子,一副想置她于死地的樣子。


    听見聲音,白紀辰突然回過神,松開了手,趙海兒整個人瞬間像是斷了線的傀儡女圭女圭般癱在地上。


    李昭驚疑的看著他,再看看趙海兒,一時不知該做什麼反應。


    白紀辰快步走過來,指著他鼻子,語帶威脅的道︰「最好別亂說。」說罷,他便快步離去。


    他前腳一走,李昭立刻沖向趙海兒,並扶起她。


    「海兒,你沒事吧?」


    她神情驚恐而痛苦,眼楮充血,眼眶泛紅,委屈又害怕得想哭,卻又好強的搖搖頭,艱難的說︰「昭……昭哥,我沒事……」


    「到底是怎麼了?」


    「算了。」听見白紀辰威脅李昭的話,她不想李昭惹禍上身,「昭哥,你誰都別說。」


    「可是……」李昭直覺剛才若不是他及時趕到,或許白紀辰真會失手掐死她。


    這不是小事,真能不說嗎?


    「昭哥,幫我拿箱干貨,咱們回廚房去吧。」她打斷他,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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