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甚涼，可背上的她熱呼呼的。


    她似乎是真困了，又或許是酒精的作用，趴在他背上沒多久，就透來她均勻的呼吸聲。


    孔玉書背著她慢慢走著，沒多久，河堤邊的石梯便走上來一個人，正是在堤邊上看了一會兒好戲的孔玉風。


    孔玉書俊眸一閃，眯起眼。「我剛剛打電話給你，跟你問人時，你可沒跟我說你人在台灣。」


    「大哥也沒問啊。」孔玉風心虛地模模鼻子。「你得先謝我吧，我剛剛假藉老「子的名義，把監視你的人都叫回家睡了，不然你剛剛那樣對曉曉，老爺子恐泊要給你安個不安好心的罪名。」


    孔玉書淡笑，背著藍曉曉慢慢往前走。「你出現在這里才是大事，說吧，發生什麼事了？」


    「老爺子對你跟曉曉很不放心，與其派人監視你們會發生什麼事，不如主動做些什麼，所以，他決定先發制人……」


    孔玉書听著孔玉風的話，一直沉默不語，把藍曉曉安置在車上後，這才走到車外看著孔玉風。


    「為什麼跟我說這些？你跟我可以說沒有什麼兄弟之情可言。」這小子卻一直來跟他示好。


    「我跟你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吧？」孔玉風優雅一笑。「老話一句，寶藏既歸我，那孔氏就歸你。回來吧，你是孔氏打小培養的接班人，再怎麼說都比我這個在外頭待了二十幾年的門外漢更懂經營之道，你再不回來，過個幾年，孔氏被我搞垮了，我女兒的寶藏也不會分給你，到時你喊冤都來不及。」


    「這話你用電話說不行嗎？還特地飛來一趟？」


    「我這叫誠意，懂嗎？大哥。人家古代劉備三顧茅廬……」


    「那就等你來第三次再說吧。」孔玉書微笑打斷他，打開車門坐進去，朝他揮揮手便開車走了。


    藍曉曉去的河堤離她家不遠，本來想讓她在車內睡一會再叫她，可又怕她越睡越沉，還不如到床上睡舒服，可以一覺到天亮。


    「到家了，曉曉。」孔玉書伸手拍了拍她紅女敕的雙頰。


    藍曉曉覺得吵，胡亂地把他的手給撥開。


    孔玉書輕笑出聲，長指又去輕撫她的臉。「曉曉，快起來，到家了，你再裝睡，我就要吻你了。」


    還是沒動靜。


    「我要吻嘍。」孔玉書把唇湊上去，在她的臉上親吻了一下。


    藍曉曉輕輕猙眼，看見孔玉書這張比平日放大的臉，還有他近在咫尺的唇，微微一愕。「你、你在干麼？」


    「偷吻你啊。」孔玉書勾唇一笑。「不過你現在睜開眼了，我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吻你了。」


    她還沒搞懂他的意思，孔玉書再次傾近吻上她的唇，再用他溫熱的舌尖輕輕地描繪著她的唇，讓兩人呼吸交纏，卻又若即若離。


    藍曉曉的雙手緊抓住他胸前的襯衫，幾乎把它揪成一團，她覺得腦袋瓜更暈了，像是又多喝了好幾罐的酒。


    「我真要被你逼瘋了，藍曉曉。」她那青澀害羞的模樣，就像最純的酒釀，沾一口便要醉。


    「那就瘋吧。」她幽幽地瞅著他，眼神帶著一絲渴望與祈求。


    孔玉書灼熱的眼在黑暗中瞬也不瞬地盯著她。「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藍曉曉？我是個很成熟的男人，不會只跟你玩模模小手、親親小嘴的游戲，你說話要小心一點，就算是醉話也不能胡亂說。」


    他注視著她的眼神，就像一頭豹子在狩獵，等待獵物自動走到他嘴邊，心甘情願當他的食物喂飽他。


    「我……想回家了。」她被他看得身子都要燒起來。


    「聰明的選擇。」他退開上半身，替她解開安全帶，順便打開車門。「下車吧。馬上回家把門鎖好，不管是誰都不要幫他開門，包括我。」


    藍曉曉咬咬唇，轉身雙腳才落地，竟覺腿又麻又軟，根本沒法子自己站起來。「我走不動……」她懊惱皺眉。


    孔玉書嘆息，下車繞過去在她面前蹲。「上來吧。」


    她乖乖爬上他的背，在他背上完成拿出鑰匙開門進屋的所有動作，孔玉書直接把她背到床上才放她下來。


    「早點睡。」他起身要離開，一只小手卻抓住了他——


    「留下來陪我。」抓住他的手微微顫抖。「我不要一個人。」


    孔玉書眯了眼。「藍曉曉，我提醒過你說話要注意點……」


    「你說你喜歡我不是嗎？難道是騙人的？」


    「當然是真的。」


    「那你抱我，我要你抱我。」就算一次也好，此時此刻，她渴望著他的擁抱和親吻。


    「你醉了。」


    「我沒醉。」


    「那就證明給我看。站起來把你的衣服月兌掉，然後自己走進浴室洗澡洗頭再出來吹干頭發，把自己弄得香香的在床上等我。如果你都做到了，沒出任何差錯，我就抱你。」


    等她真的可以獨立完成這些事，洗完頭發洗完澡，大概酒也該醒了吧？


    「你說的？」


    「我說的。」


    「好。」藍曉曉應著，在他面前站起身。「在你面前月兌嗎？」


    孔玉書的喉頭滾動了一下。這無疑是對一個正常男人最大的考驗吧？這小妮子都沒在怕的嗎？躲起來月兌都來不及了，竟然還問他？


    下次，他保證不再讓她踫半滴酒……


    看起來沒醉，卻根本醉了吧？


    孔玉書在心里嘆息。「我到客廳等你。」


    醒了。


    陽光透進屋內，好溫暖。


    藍曉曉繼著眼，躺在床上好一會才起身，卻又發了好一會呆才想起昨夜發生了什麼事。


    在河堤那親昵到讓她臉紅心跳、全身發熱的吻……


    他說他喜歡她……


    還有什麼？她似乎漏掉了很重要的一段？他送她回家，她月兌衣服洗澡，他幫她吹干頭發，好像還抱她上床睡覺……


    藍曉曉用雙手捧住臉，回想起昨夜的一切，讓她的胸口和小臉發燙，如果她沒記錯，她還要他抱她……


    完了！完了！他現在人還在她家嗎？她該如何面對他？


    孔玉書走進房，看到的就是藍曉曉這副坐立難安的樣子，那模樣就像是做錯事不知該怎麼面對父母親的孩子，腦海里此刻轉的該是怎麼樣編織一個美麗的謊言，讓那場錯誤可以合理化。


    她太專注于她昨晚的錯誤了，卻忘記此刻她身上只穿著一件長t，下面空無一物，修長均勻的腿此刻整個都露在外面，畫面性感又美麗。


    昨夜，他怎麼會傻得錯過？尤其是美人主動的邀約？


    「醒了？」孔玉書朝她走去。


    藍曉曉聞聲一詫，抬起頭來望著他。「你……還在？」


    孔玉書迷人地微笑著。「你一直拉著我，叫我陪你睡一覺，叫我別走，我留下也是不得已。」


    她愣住。「所以……我們睡了？」


    真可愛，連自己有沒有被睡了都沒概念。


    「嗯。」孔玉書坐上床，對她一笑。「睡了。」


    天啊……為什麼她一點印象也沒有？這樣她太虧了吧？


    正懊惱著，藍曉曉卻突然想到什麼。


    不對啊，人家說第一次會很痛的，她怎麼可能跟他睡了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你騙人！」


    孔玉書一笑，黑眸一閃，突然把她推倒在床上，壓住她。「沒騙你，我真的抱著你睡了一夜，只是沒要你而已……放心，我答應你的事我一定做到，看是要現在？還是吃完早餐後？」


    被一個大男人毫無縫隙地壓在身下，藍曉曉這才察覺到自己長t底下似乎什麼都沒穿，真是羞死人了。


    「你答應我什麼？」她臉紅心跳地睨著他。


    「抱你啊。你忘了？為了讓我抱你，你昨晚的表現真的很棒呢，自己在我面前月兌衣服、自己洗頭洗澡，洗完了還乖乖跑來我面前，叫我幫你吹頭發……」


    「別說了！」她伸手堵住他的嘴，其實很想問他，她是否光溜溜地跑出來找他吹頭發……噢，算了，這麼丟臉的事不必再重問一次。「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你堂堂一個教授該不會笨的把一個醉鬼的話當真吧？」


    「你說你沒醉。」


    她無辜地眨眨眼。「每一個喝醉的人都說自己沒醉，你也信？」


    「不管我信不信，喝醉的人犯下的罪行也是罪，簽下的合約也算數。」孔玉書從後方的褲袋掏出一張紙，在她面前晃了晃。「這是你親手寫下的，還蓋了手印，我有錄影存證，你是心甘情願的。」


    「什麼？」那張紙被他晃來晃去，她根本看不清楚自己寫了什麼鬼。


    他很好心的把它遞給她，上頭寫著——


    我，藍曉曉，願嫁孔玉書為妻，一輩子愛他、敬他、照顧他，若有違背，願付罰款美金一千萬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