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飯店房間沙發上，蔣亦薇接過孫曜遞來的溫熱毛巾擦臉。


    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原來這麼愛哭也這麼會哭，居然在街上就這麼大聲哭了起來，現在一想起，只能慶幸這里是日本而不是台灣，不然被熟人見到就更丟臉了。


    「來，喝點熱茶。」


    「謝謝。」蔣亦薇將毛巾放下，接過熱茶，一連喝了好幾口，身子暖呼呼的，讓剛剛混亂成一團的心情舒緩了些。


    「現在心情好點了嗎？」孫曜坐在她身旁，自回到飯店後，她都低著頭沒有看他，他知道她是在不好意思。


    「我沒事了，你不要一直看我。」她真的沒有辦法正眼看孫曜，因為她還把他胸前的外套哭濕一大片，丟臉丟到家了。


    「對不起。」有人是酒後吐真言，她則是被嚇了後說真心話，雖然知道她這麼在乎他，讓他很高興，可是她哭得太教人心疼了。


    「為什麼要道歉？」她微抬起眼看他。


    「我不該惹你哭的。」


    「其實……那和你也沒關系……總之，是我自己愛哭。」直到現在，她的心情還尚未完全平復。


    「我沒事了，我回我的房間休息。」


    孫曜扣住了她的手臂，不讓她起身。


    「你今天就睡在這里。」


    她微紅了臉。


    「可是……」


    「你放心睡在這里，你睡床，我睡沙發。」他不想讓她一個人回房間，這樣他會擔心她。


    蔣亦薇看著面前這個她所熟悉的男人。在她眼里，此刻的他比任何時候都還要好看，她對他這麼壞，他依舊對她很溫柔很體貼。


    回想起以為他被大貨車給撞上的那瞬間，直到現在她還是很恐懼，之前他說听到她受傷時，心髒差點停止跳動，她也是，車禍當時，想到自己可能再也無法見到他，她就害怕得沒辦法呼吸，因為她無法想像若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了孫曜，她該怎麼辦……


    明明也是愛他的，卻不願意承認，而且在他清楚的表達對她的心意時，她卻漠視他的心情，要他別說了，她真的對他做了很過分的事。


    「孫曜，對不起。」


    「這次換你道歉，為什麼？」他不知道她的歉意因何而來。


    「你一定覺得我是個任性又虛假的女人吧！只因為怕自己受傷害，明明對你也是有感覺的，可是卻不願意承認，也不管你的心情，逕自任性的要求你繼續跟我做好朋友，想想，我真是可惡極了。」蔣亦薇罵起自己來。


    孫曜伸手將她抱住。


    「別這樣說你自己，我會心疼的。」反正他又不是第一次當苦情夫，也算習慣了。


    真好，他還願意抱她，沒有覺得她很壞，而且還能夠再度感受到他的溫度，她內心真的很謝謝老天爺。


    他們兩人互相擁抱，感受著對方的氣息，享受許久不曾有過的平靜。


    然後，孫曜想起一件事。


    「亦薇，我想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


    「就是你邊哭邊說我們可以不當麻吉當情人，這話還算數嗎？」


    蔣亦薇依舊偎在他懷里。


    「如果我說不算數呢？我還是決定我們當麻吉就好，你會怎麼做？」


    「就依你的決定。」大不了就是繼續當苦情夫。


    他還是一樣的溫柔，令她不禁甜甜笑著。


    「可是我們當情人，真的可以嗎？也許我會管你很多，看見你和店里的女客人太過親密說話，我會很生氣，還會叫你不要隨隨便便就對陌生的年輕女孩子笑，總之，以後你可能會變得不自由，這樣你也願意？」


    怎麼可能會不願意？听到她這麼甜蜜的吃醋兼告白，孫曜只覺得心花怒放。終于，他所守護的愛情不再是獨角戲了。


    「我從頭到腳都讓你管，你不喜歡的，我就不會去做，我以後不會和女客人靠近說話，就算要說話，至少要保持五公尺以上的距離，當然，我也不會對其他女人笑。」


    如果不是因為了解他，她一定會覺得他此刻說的話只是哄她的甜言蜜語罷了，可是她知道他不會騙她，在這世上，沒有人比他對她更好了。


    只是想到他要和女客人保持五公尺距離說話的畫面，讓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保持五公尺，你是要人家拿麥克風跟你交談嗎？」


    見她笑了，孫曜也跟著笑了。


    「太好了，你終于笑了。」


    都是因為有他在身邊，她的心情才會那麼快平復下來，而且也松了口氣，原來承認自己的感情並沒有想像中來得恐怖和教人害怕，畢竟真正讓人感到恐懼的不是分手失去他，而是他真的不在了。


    「謝謝你。」內心沒有了壓力，蔣亦薇笑得燦爛而美麗。


    孫曜看得著迷。


    「那麼我們現在是麻吉，還是情人？」


    她內心還是有些害羞，沒有辦法正面回答。


    「其實不管我們是麻吉還是情人，不是都一樣？我們一直都是在一起的不是嗎？」


    「當然不一樣，如果我們是情人，那麼我就可以吻你了。」


    「你想吻我？」


    「非常想！」孫曜毫不掩飾自己的渴望，他想吻那笑得迷人的嬌顏。


    「所以，我們是麻吉，還是情人？」


    「嗯……是……」被那雙充滿渴求的黑眸盯著，她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好快，她猜她的雙頰應該紅透了。


    「是……情人……唔！」


    孫曜幾乎在她一說完的瞬間就貼上她的唇，蔣亦薇盡管有點被嚇到，因為太快了，但她仍舊回應了他的吻，感受著他的溫度與熱情。也許，她也想吻他很久了。


    對對方的渴望，一切都在不言中。


    因此當孫曜抱著蔣亦薇走向大床時，她沒有拒絕。


    雖然有那段驚嚇萬分的插曲，但隔天蔣亦薇依舊照著定下的行程前往景點拍照，已經躍升為男友的孫曜理所當然跟著一同前往。


    她本來不給他跟的，怕影響自己的專注力，延誤工作，不過後來發現似乎影響不大，因為當她在工作時，孫曜不會打擾她。


    就這樣，兩人形影相隨的走訪北海道的知名旅游景點，邊工作邊談戀愛，時間分配得很好，白天是屬于蔣亦薇的工作時間，但到了晚上，就是熱戀情侶的美好時光。


    時間很快的來到他們在北海道的最後一天，晚上時，蔣亦薇邊整理記憶卡邊記錄。這次的工作，天氣很配合，除了第一天下雪外，後面這幾天都沒有下雪，因此她才可以這麼順利完成工作。


    孫曜洗好澡從浴室走出來，到她的身邊坐下。成為情侶還有個好處，那就是省錢，他們住一間房就行了。


    「明天下午就要回去了有點可惜，我覺得這趟旅游收獲不錯。」他說出感想。


    「有收獲嗎？你該為自己安排一些旅游行程去玩才對，陪著我工作應該很無聊吧。」


    「我這趟來，本來就是來陪你的，這樣好了，我們下次安排長一點的假期，一起來北海道玩。」


    蔣亦薇點頭，「好。」因為北海道風景真的很漂亮，值得再來一次。然後她低頭繼續記錄她的工作，忽地，男人靠近，幾乎半個身軀都靠在她身上，很重而且很熱。


    「你還要寫很久嗎？」孫曜貼在她耳邊說著。她聞起來好香。


    「可能還要再一下下，你累了就先上床休息。」感覺他在她的頸上親了親，她拿著原子筆的手不禁顫抖了下。


    「孫曜，你別這樣，我的工作還沒做完。」


    「你做你的，我不會吵你。」


    基本上他光是坐在她身邊，她的心思就有些無法專注，更不用說他刻意的將身體壓靠在她身上，但拗不過他，她也只好快點完成工作。


    只是坐在旁邊的男人，開始不安分起來。


    「孫曜，不是說不吵我的嗎？」蔣亦薇輕喘了下。


    「我沒有說話不是嗎？你也別說話了，專心做你的事。」


    「你……嗯……」她抖了下，字都寫歪了。


    某人身子顫了下，不高興的白了眼使壞的男人，然後才繼續寫著，好不容易寫完，才剛放下本子，整個人立刻被一雙有力的健臂給抱坐在他腿上。


    「你剛剛很壞。」蔣亦薇雙手抱在他的頸項間，嘟嘴抱怨。


    「那你想怎麼懲罰我？」孫曜親了下那紅艷的唇。


    「罰你吻我。」她微紅了臉。


    他深笑著。


    「是。」


    兩人甜蜜交吻……


    誰說他沒有收獲？不但有，而且是很大收獲——蔣亦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