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個吻，趙上綺開始逃避他。


    早上他出門的時候，她還沒起床；中午她送便當過來，也是交給員工就匆匆跑走；到了晚上，只要他回來，她就不會離開房間，他即使想解釋也找不到機會。


    她怕他，就因為那個吻？


    只一個吻，為何會引起她這麼劇烈的反應？


    莫非……他不由得想到可人的猜測。


    他清楚綺綺有一雙防備的眼神，有一副拒絕人親近的身體，表情偶爾會閃爍懼怕，他猜她的受傷來自她的家庭，只是不曉得該怎麼問。


    既然她己經去看心理醫生了，代表她積極地想要解決自身問題，她的進步讓他以為她能夠走出來，不過看來她內已的痛苦還沒有真正根除，依然深植。


    有好幾次他試著問她的家庭，但她都避而不談，難道是家暴陰影？


    「嘿。jab，怎麼垂頭喪氣的？上綺妹妹己經很多天沒來了，沒事吧？」


    「她最近忙案子，沒空過來。」


    阿健喔了一聲，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你也怪里怪氣的，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情吧？」


    「我可能嚇到她了。」他本來不想說，只是阿健都開口問了，他也想听听別人的意見，便老實說。


    「怎麼說？」見他神情凝重，阿健坐了下來。


    「我吻了她，然後……她就開始逃避我。」


    「只有接吻而己嗎？」


    「只有接吻。」


    阿健搔搔臉。「反應太夸張了吧？只是一個吻而己，她怎麼會嚇到逃避你？你是不是有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情？」


    接吻之後他還試圖把手伸進她衣服里……該死！他太操之過急了。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肯定不只一個吻。」阿健拍拍他的肩，「自己好好檢討一下吧。」


    蔣映人一手捂著臉，雙肩垂下，相當頹喪。


    綺綺的表情太可愛，他一時情不自禁才會……


    「jab，不好了，警察局打電話過來，說上綺現在在警察局！」小麗沖進來說。


    蔣映人心髒一凜——


    「你女朋友真的很厲害，三個小混混想要調戲她，結果被她打得送醫院，真猛！」頭發花白的警察道，真該豎起大拇指好好稱贊這位瘦弱的小姐。


    蔣映人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頭始終低低的趙上綺，她雙手放在膝蓋上，雙肩下垂，整個人很死灰。


    他看了好心疼。


    「對方情況如何？」如果他當時在場，肯定也是會揍得他們送醫院。


    「放心，死不了，一個腳斷了、一個手骨骨折，另一個最輕微，鼻青臉腫而己，大概休養一個月就會沒事。她是空手對付他們，算是正當防衛，即使他們重傷也無法追究。不過她手上有擦傷卻不肯去醫院，你待會兒勸勸她，一個白白淨淨的女孩子身上有傷不好看。」警察搖搖頭嘆氣。


    「查到了查到了！」一名警察高聲呼喊，「我就說投記錯，她的名字很特別，我記得清清楚楚。先生，你女朋友很威猛呢，三年前她見義勇為，幫助一個女孩打跑一名，那個也被她打得像豬頭一樣。」原來綺綺這麼厲害，那晚沒給他難看，應該是手下留情了，真險。


    花頭發白的警察拿了幾張單子給他。「你簽一下名就可以帶她回去了。」蔣映人跟警察道聲謝，領著趙上綺離開警察局。


    她走在他身後，始終跟他保持一段距離，他停下腳步，她絕對不會再往前。


    唉！他暗嘆了口氣；最近他嘆氣的次數大概是一年的份了。


    「綺綺，那天晚上是我的錯，我不該利用你對我的信任對你亂來，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你原諒我好嗎？」她听了猛搖頭，雙手緊握。


    「不肯原諒我嗎？」真是自作孽。


    「不是，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你沒錯。」他不懂她怎會把錯攬在身上。


    「真的是我的錯。」趙上綺抬起臉，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因為、因為。那個男人說我看起來就是要男人來上我！」


    蔣映人听了火氣直往上沖。「哪個混賬說的？」馬的！要是遇到，他鐵定打得他在醫院躺半年。


    「那個想要強暴我的男人說的。」再也隱瞞不住了，她不想對蔣映人說謊。


    最後，淚水還是不爭氣的流下，即使她用力咬住下唇也關鎖不任壓抑許久的悲傷。


    蔣映人上前抱住她。


    她把臉埋在他的胸膛里哭得淒慘。


    「說吧，我會听。」他知道她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即使會對她造成二次傷害，他也必須听完。


    「考完大學聯考後，我去加油站打工，因為我負責幫客人洗車，穿得比較情涼，雖然我不是很喜歡，不過客人比較多也會給小費，我想反正只是看看而己，加上我又缺錢，所叫沒抗拒……那個男人是我的老板，他每次都會用有色的眼光看我，我一直告訴自己不要在意，因為薪水比較高，只要不偷不搶的工作我都願意做。


    「結果有一次，我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身上的衣服被月兌光了，那個男人只穿著一件褲子站在我面前，手上還拿著相機對著我猛拍……我叫他不要拍讓我走，他笑著說︰「你一副看起來就是希望被男人上的樣子，還裝什麼清純！他一直拍，不肯停手，還一直笑。拍完之後他撲了過來，一直抓我親我，我嚇得用力掙扎，隨手拿起一個東西砸在他頭上，結果他頭破血流的昏倒在床上。


    我馬上穿好衣服，拿走數字相機的內存。我不斷想著到底發生什麼事，我怎麼會跟這個男人在陌生的地方？可是我還沒來得及想清楚，他己經醒過來了，我立刻抓起一旁的花瓶威脅，他才不敢亂來，還給了我一筆錢叫我不要說出去，後來我就逃跑了。但我永遠忘不了那一幕——真的好惡心！我一直想把他的味道從我身上洗掉，可是怎麼洗也洗不掉，我真的好討厭男人！真的好討厭！」這件事她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現在說出口，回想那些畫面，她就好想吐。


    丙然真如他猜想的，綺綺有過最糟糕的經歷，那個混賬。「綺綺，對不起。」


    「不是你，是我……」


    「綺綺，听我說，這絕對不是你的錯，是那個混賬的錯，是他傷害你……不過我不敢說自己跟他不同，因為我也想抱你親你、想跟你……」


    她用力搖頭。「映人，你不是！你跟他不一樣。」


    「一樣的，我們都是男人，說難听一點，我們確實是下半身的動物，不過並不是每個男人都跟他一樣是人渣。綺綺，我知道你還沒有準備好，而我也永遠不會對你暴力相向，你要信任我，好嗎？」


    他終于明白她為何一天洗兩次澡，為何她的衣服不干淨，身體卻白誓潔淨，因為她的內心充滿矛盾，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很髒想要洗干淨，卻又不希望再听見那種令人反感的描述，所以刻意讓自己看起來很骯髒，她的心肯定承受無比的煎熬。


    他竟一點都不懂得體貼她，真該死。


    「你一點都不髒，髒的是那些混賬！往後，除了你的親人和我以外的男人，你統統要防備，知道嗎？」他本想教她要怎麼看人，不過發現要——過濾太辛苦，不如殺無赦來得干淨利落。


    「我一直好怕被人發現，因為他說是我想要被男人上，可是我真的沒有這麼想，我只是想多賺一點錢，我真的只是想多賺錢而己……」


    「我說了，他是人渣，人渣說的話根本不用理會。」他拍拍她的背，溫柔安撫著她。「綺綺，這種事你很難遺忘，不過我知道你很勇敢，我也會在你身邊陪著你，讓我們一起努力將這件事的傷害降到最低，好嗎？即使你最後還是沒有辦祛接受我也不要給自己壓力，除非你不要我，不然我們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來，不急。」趙上綺頓了一下，才點頭。


    「那天晚上是我的錯，現在你願意原諒我嗎？」


    「不是的，是我嚇了一跳，所以才……」她欲解釋自己的無心。


    「傻瓜，你沒做錯，不喜歡就要明白拒絕，千萬不要勉強。如果我讓你不舒服盡避說出來沒關系，不過我實在很謝謝你那晚沒把我揍得鼻青臉腫。」要不，他現在恐怕己經是‘beaut’的一大笑話。


    雙頰驀地泛紅，她結巴地說︰「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只是下意識反射動作。」只是下意識反射動作讓他倒地，背部痛了幾天，如果是她有意識且存心的，他不就要送醫院了？


    「沒想到你這麼厲害，在哪學的？」


    「跟大學的老師學的，她很厲害，教了我不少，不過後來退休養老去了。」


    「她把你教得很好。」是教得太好了。「以後麻煩你保護我。」


    「會的，我會保護你。」


    「開玩笑的！我是男人，讓一個女人保護象話嗎？」看來會打架根本不算什麼，他也該去學點武術，要不然女朋友比自己厲害，他的面子要往哪里擺？


    趙上綺被他逗笑了。


    蔣映人很滿意終于讓她放松不再警戒，這幾天她對他避之唯恐不及，他很受傷，更自責自己怎會那麼沒腦筋，差點又傷害了她。


    他牢牢抱緊她。「這樣會不會讓你討厭？」她搖頭。


    他抱得再緊一些。「這樣呢？」她還是搖頭。


    他親吻她的額頭。「那……這樣呢？」


    她抬起頭，臉上漾著甜笑。「你的吻跟擁抱都很溫柔，那天晚上只是我一時無法習慣才會推開你。映人，我真的很喜歡你，我從來投有這麼喜歡過一個人。」她伸手環抱他。


    不求回報的付出，她自己都不確定能不能做到，但眼前這個男人一直對她付出，他的身影逐漸佔據她的心，她每天每天都想看見他。


    「只是能不能再多給我一點時問，我還需要時間習慣我們之間的新關系。」要一下子習慣男女之間的親密，她還做不到。


    「我親你，會害怕嗎？」


    「不會。」是他的話，她不會怕。


    「那一天一個吻可以嗎？」好吧，蔣映人承認自己還是有小小的私心，不過也是想幫助她，所以應該獲判無罪。「你不想的話，我絕不逼？。」


    「喔，好啊。」一個吻，她很樂意。


    「千萬不要把我過肩摔。」趙上綺又笑了。


    「不會的，‘過肩摔’是柔道的招式，我學的是空手道，招式叫做‘谷落摔’。柔道的‘過肩摔’主要靠一手抓對方的手、另一手抓對方的衣領，再配合腰部將對方的重心提起，然後重重摔下。空手道的‘谷落摔’則是運用對手打擊的力量順勢抓住手腕，然後轉身背向對方並朝對角線的方向摔去，當對方落地的瞬間還可以再補一記落肘，狠狠重傷對方，這兩者真的有很大的差別，你要不要試試？」


    蔣映人干笑在心底。他一點都不想嘗試。


    頭發花白的警察笑咪咪地捧著一杯熱茶望著門口的那對小情人，忽然定楮，開口——「混蛋！扁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公然在警察局對街行搶！」


    蔣可人捧著熱牛女乃，笑得眼楮都快眯成一條線了。


    「真好，天氣逐漸回暖。」最近冷死了，害她差點想挖出打入冷宮己久的羽絨外套來御寒。


    趙上綺看了看外頭的天色，「有嗎？可是昨天氣象報告說有一波冷鋒要南下，這星期的天氣都會冷颼颼的，說不定還會下雨。」一點都不像有回暖的跡象。


    「家里真的回暖了啊。」前天大哥和上綺姊一塊兒回來，兩人表情暖暖昧昧，態度神神秘秘，動作鬼鬼祟祟的，她就知道有鬼。基于前陣子被禁足的教訓，她裝傻暗中注意，直到今天終于確認寒流遠離，春天快要到了。


    趙上綺微笑點頭，目光落在客廳沙發旁的電暖氣上。「有了電暖氣，家里真的變溫暖許多。可人，看來你怕冷，要不要買一台放房里？」


    「不用了，我冷的是身體，不是因為環境影響，小小寒流豈能打敗我……」這兩人才是主宰她冷暖的罪魁禍首。


    原來是身體偏寒。「這樣啊，那我今天去買一點中藥回來炖給你吃。」雖然兩人雞同鴨講，不過似乎還能對上話，也就沒人在意了。


    「早，綺綺。」蔣映人打了個呵欠走出來，看見趙上綺就給她一記親吻。


    哇，一早就要給她這麼養眼的刺激嗎？


    「哥，我呢？我呢？」


    「早，笨蛋。我的早餐呢？」


    丙然是重色親友的大哥，嗚嗚。不過算了，忍一時風平浪靜，免得倒霉的人又是她。


    「哥，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在得到她哥稍微善意的響應後，蔣可人接著說︰「下星期六日兩天，我跟幾個同學要去阿里山看日出，不知道可不可以？」她眼楮眨巴、眨巴地望著唯一的救星——她哥的女朋友。


    「看日出，很好啊，當然可以去啊。」趙上綺不認為有何不妥。


    蔣可人露出微笑。多麼希望如此爽快的答復是出自她哥口中。


    「有沒有大人？」


    「有，佳雯的爸媽要跟我們去，有大人陪。喏，這是我們的行程計劃、住宿安排，時間、電話、地點以及參加人員都詳細列在上頭。哥，你可以慢慢看，不過希望今天可明給我答復。」她哥不同于其它人，口頭報告沒用，一定要整理一份詳細報告才有可能成功。


    「下班回來給你答案。」


    願意考慮就代表機會很大，蔣可人放心了。「那我去上課了，晚上見。」


    喝完熱牛女乃，她拎起書包，快樂上學去。


    「映人，我發現你特別在意可人的去處？」


    「小時候她總是喜歡跟在我身後，可是我和她的年紀相差太多，她剛學會走路，我已經成天到處亂跑了，就會覺得她很礙手礙腳。有一次她又跟在我身後，我故意不理她，結果差點害死她……」


    蔣映人露出一抹苦笑。「從那天開始，我再也不敢讓她離我太遠，我怕會失去她。」


    「可人很聰明，一定懂得照顧自己。」


    「我知道，有大人作陪我比較放心，我會讓她去。」


    「那就好。」


    「你會不會怕個」他反問她。


    「怕什麼？」


    「可人要去兩天一日游，家里只剩下我們兩個，到時候你就任我宰割了……」


    趙上綺噗嗤一聲笑出來。「好啊，那我們一起來研究‘谷落摔’。」


    蔣映人飛揚的神采頓時黯淡無光。


    她不怕他是好事，只是為何時不時都要提起那個什麼摔的？


    他一點都不想被摔呀。


    趙上綺又開始去學空手道。


    現在她早上整理家務，中午到‘beaut’陪蔣映人吃飯，一三五的下午去圖書館，二四的下午就去學空手道，生活安排的十分充實，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多了。


    這種改變很好。


    以往，趙上綺的視線只會落在蔣映人身上，現在她不會避開旁人的視線，也能跟上門的客人相談甚歡，這讓蔣映人覺得有一絲寂寞。


    唉，他真想完全霸佔住她。好想、好想……


    「映人，我買了豆花，要不要吃？」


    比起豆花，他更想一口吞了她。


    「綺綺，今天你還沒親我。」


    好吧，他開始後悔一天只索求一個吻了，尤其她偶爾還會忘記，讓他枯等一整天。


    「可是我們說好在家里親。」


    「反正這里也沒人，親我一下我才要吃豆花。」


    趙上綺看著他。「好吧，那我把豆花留給可人好了。」


    漸漸地，她也不再受他威脅，這才是他最哀怨的地方。以前的綺綺多可愛，稍稍一個威脅恐嚇就讓她乖乖的，現在呢？不但會跟他頂嘴還會耍賴。


    蔣映人一把拉回她。「你說話不算話，枉費我昨天還讓你連摔兩次。」女友喜歡空手道，他這個男友就辛苦了。


    「……回家啦。」她仍是覺得不妥。


    「不要，我不管，我現在就要。」他執意，她為難，就在他們拉扯之際，一個意外闖入——


    砰！


    二樓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掩蓋住悠揚的輕音樂，大伙不約而同的抬起頭。


    「剛剛那是什麼聲音？」客人好奇地問，所有人都搖頭。


    阿健緩緩下樓，笑得狡詐。「喔，我們樓上養了一只很可愛的小狽狗，老板想要親親她，結果反被小狽狗給欺負了。」剛好開門就看見jab被摔倒在地上，太好笑了。


    聞言，眾人相視，紛紛悶笑在心底。


    「這小狽狗可真猛！」


    「對啊，就連老板也鎮壓不住。」阿健搖頭嘆氣，男人真可悲。


    「哇，真厲害……是什麼品種？老板不要的話能不能賣我？我家的大狼狗哈吉超沒用，上個月小偷闖進來，不過給了它一根骨頭就讓它投降。」一名熟客直嘆花大錢買錯狗。


    「很可惜，老板愛死她了，死也不會相讓。」


    這時，蔣映人一手按著腰慢慢走下來，臉上有著忍痛的表情；剛剛被摔，腰撞倒桌子，他痛得差點掉淚，不過幸好綺綺有手下留情，要不然他肯定要送醫院。


    看見老板一副慘敗樣的下樓，‘beaut’的員工們一致低頭工作，免得待會兒掃到台風尾。


    「jab，阿健說你養了一只很厲害的狗，如果不想養的話賣我吧……」那名熟客開口道。他打賭任何一只狗都比他家的哈吉厲害。


    蔣映人立刻橫睨，冰冷的目光射得阿健轉身躲入休息室。


    「她是我的，不會賣！」就算每天傷痕累累也甘之如飴。


    「是喔，沒關系，不過你身為主人還是要拿出一點魄力，要讓狗知道誰才是主人，它必須听主人的命令，有必要的話也要小小教訓一下。」


    教訓？！老板別被摔得鼻青臉腫就好了。


    「唉！」小麗終于忍不住笑出來。「可能沒辦法喔，jab很愛她，根本舍不得打她。」老板肯定寧願被摔吧。


    有人眼尖看見老板的女友下樓，連忙示意眾人安靜。


    「我要去買便當，大家過來登記吧。」看了蔣映人一眼，見他臉色很難看，趙上綺乖乖不去惹他。


    新客人不認識她，好奇的問︰「她是誰？好可愛。」


    「喔，她就是老板新……」嗯，有殺氣。「的女朋友。」


    登記完畢，趙上綺還是沒有問蔣映人想吃什麼，結果是小麗被派來送死。


    蔣映人沒好氣地要她自己過來問。剛被她摔得眼冒金星，她居然還不懂得來慰問一下，他內心難以平衡。


    最後，趙上綺過來了。「映人，想吃什麼？」


    「不想吃。」她多說幾句安撫的話，他心情就會好，快說吧。


    「這樣喔……那我幫你決定好了。」語落，趙上綺一溜煙地逃離。


    蔣映人瞪大眼，錯愕她的驚人之舉；她真是愈來愈大膽了。


    第二局，對手不戰而逃，蔣映人僥幸獲勝。


    不過他銳利的眸光掃視一圈，膽小怕事的眾人立刻默默工作。


    餅了一會兒，伴隨悅耳的鈴鐺聲，飄入的是一股強烈的香氣，毋須轉頭，大家都知道是哪一位客人上門了。


    身穿白色洋裝的女子，風情萬種地走進店內，幾乎所有的男性動物都看傻眼了。美女身材姣好，臉蛋嬌美，笑容滿是勾引，挑得男人心癢難耐。


    背對門口的蔣映人只覺得頭痛，因為這美女是他的客人，對他的身體比對他剪頭發的技術還感興趣。


    美人誰不愛，偏偏他對富有侵略性的女人不愛，他還是喜歡小可愛。


    「jab！」美女輕喊。


    男性動物莫不希望她喊的是自己。


    蔣映人轉身，客氣的招呼。「vivian，好久不見！」


    美女走到他面前，修長的手指輕輕畫過他健碩的胸膛。眾人對她的行為習以為常，不過老板現在已經有了女朋友，他們都想看看這會兒老板要怎麼處置這個美女。


    「嗯，我去哪里你都不關心嗎？」


    「你不是說去澳洲玩？」怎麼不多玩個十天半個月？最好一年兩年不回來也無妨。


    「我給你的電話你都沒打耶。」美女嬌慎，一手挽著蔣映人的手臂。


    「我太忙了，沒時間，而且我想你是去玩，就更不好意思打擾你。」事實上，那張寫著電話號碼的紙條，一轉身就不知道被他扔到哪去。


    電話怎麼不是給我？如果給我肯定天天打，照三餐打。眾男子紛紛面露遺憾。


    「你才不會打擾我，就是希望你打來才會只給你啊。」這男人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她對他興致勃勃。


    「我打過去，不怕被男朋友發現？」女人還是單純一點比較可愛。


    「已經分手了，怕什麼！有沒有意願當我的新男友？」美女媚眼一拋，男主角投事，其它男性動物統統重傷倒地。


    蔣映人對這問題避而不答。「今天想剪頭發還是換個發型？」


    美女把頭靠在他手臂上。


    哇！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氣，這樣還不拒絕，老板太可惡！


    「都好，你決定就行。對了，我今天想在樓下洗頭。」雖然樓上比較安靜，可是她突然很想讓大家看見她的美麗，讓所有人看她如何釣上這個男人。


    「悉听尊便。」她想在哪洗他都無所謂，就算想在廁所洗也行，反正不是他洗。


    「jab，我有音樂會的票，後天陪我去听好嗎？」


    「不行，後天我有事。」


    「不管啦，陪我去听嘛！我邀了你這麼多次，總該答應我一次吧？」美女不依，非要「盧」到他答應不可。


    「真的不行，我答應我女朋友要陪她去看電影。」其實是他死逼活纏要趙上綺陪他出去。家里有一顆礙事的大電燈泡，談起戀愛特別吃力。


    美女一頓，吃驚。」你有女朋友了？!」


    「是啊。」


    「我怎麼不知道？」


    蔣映人挑高眉，一臉不以為意。「我不喜歡張揚，低調一點比較好。」


    「怎不把機會給我？」美女一臉不高興。


    「你給了太多男人機會，不差我一個。」


    悅耳的鈴鐺聲再次響起，小麗的「歡迎光臨」說到第三個字便打住，心中警鈴大響，隨即轉頭想給老板打暗號，老板卻沒看見。


    老板，你的女朋友回來了啊！


    阿健鼻子靈，聞到便當香氣，立刻從休息室閃出來。


    「上綺妹妹，快點，我肚子餓死了。」也不知是故意還是存心，他的聲音特大。


    霎時，所有人的目光一致望向門口——他們屏息，期待戰火點燃，就有好戲可看了。


    可愛的上綺妹妹，快點給老板過肩摔吧！他們好想看。


    趙上綺臉色十分難看，將便當交給小麗之後就直沖二樓。蔣映人心知她誤會了，推開美女跟著追上去。


    美女也很聰明，毋須旁人提點立刻明白。


    「她就是jab的女朋友？不怎麼樣嘛！」


    阿健冷笑的回應︰「是不怎麼樣啊！可是jab就是愛她愛得要死。」怎麼樣？


    被反諷回來，美女丟不起這個臉，故作鎮定地離開‘beaut’。男人何其多，她確實不差這個沒有鑒賞能力的男人。


    一樓外患平定，二樓內亂正在延燒——蔣映人追至廁所門口，卻被阻擋在門外，他猛敲門。


    「綺綺，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我跟vivian沒什麼。」雖然vivian是美女，跟美女調情有益身心健康，不過他的心還是在她身上。


    「我現在不想听，你先離開好不好？」隔著門板，蔣映人還是能听出她隱忍的口氣。r綺綺，？先出來听我解釋，我跟vivian只是單純的朋友關系。沒錯，她對我很感興趣，不過我只是覺得她很美而己，對她一點意思都沒有。你先出來，要不然我會擔心。」


    「你走開啦！」趙上綺悶悶的聲音透過門板傳出來。


    「綺綺，我保證不會再跟其它女人這麼親密，你先出來好不好？」靠！廁所的鑰匙放哪去了？


    「你先走開啦！」


    「我不走，你先出來！」


    「我肚子痛，怎麼出去啦？」走回來的時候，月復部劇烈絞痛，她痛得冷汗直流，忍耐的沖回來就是為了上廁所。


    原來……她是肚子痛？蔣映人頓時松了口氣。


    「你很聰明，如果真的要亂來，怎麼可能會白痴的在我面前表現。」


    「不是因為信任我？」


    「我信任你啊，不過我想你應該也不會蠢到做出這種傻事。」


    「廢話，我愛你愛得要死！」


    「那個……映人，你能不能不要站在門口？」


    有人在廁所門口，這樣她很難解決生理上的需求。


    醫生說要學著信任。


    眼見為憑固然是事實，不過偶爾也是會有眼見不為憑的假象，那時候就必須靠信任來判斷。


    蔣映人不是一個愛說謊的人，甚至可以說他不屑說謊，所以她相信他。


    喜歡所以要信任，她覺得自己已經能慢慢做到了，全都是因為蔣映人，如果不是他，或許她現在也不能優閑地躺在沙發上曬春陽。


    耳邊听著悠揚的音樂，廚房傳來陣陣香氣。


    曾經，人是她眼中最恐怖的生物，她拒而遠之，甚至想過要一個人住在山上，不過在明白她沒有自給自足的能力後便宣告放棄。她一個人北上，凡事都靠自己打理，絕不倚賴他人，也曾想過如果順利應該能這樣過一輩子，即使身邊沒有人也無所謂。


    可是現在她已經嘗到有人陪伴的甜蜜，再也不想一個人了。


    「綺綺，別睡在這。」可是這里好暖和。


    「不起來吃飯嗎？」


    不餓，她只想躺著。


    「你？今天還沒親我。」


    喔，對喔，她忘記了，等她醒來再補吧。


    蔣映人嘆口氣，將睡美人送回房里，替她蓋被，親吻她的額頭，然後默默離開。


    趙上綺滿心歡喜，繼續入夢，等她醒來一定會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以及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