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人大少  第七章
作者:朱拾夜
    海蒂正專心的將巴原望擬的文件輸入電腦里,待會好印出來。


    到巴氏企業上班,海蒂大致上還能適應,她的工作並不繁重,只是有些文件必須用到電腦,這對從未踫過電腦的她來說,簡直就是一項殘酷的挑戰,還好巴原望心地不錯,讓她在下班後去學電腦,平時也會空出時間來讓她練習,如果時間不允許,他會去拜托其他助理幫忙ke文件,這讓身為他的助理的海蒂很不好意思,所以她非常努力的學電腦。


    沒錯,她是巴原望的助理,這是她第一天上班,在人事室職員的介紹下才知道的。


    當時她震驚錯愕的表情一定很可笑,因為他當場就毫不留情大笑出聲,弄得她尷尬非常。


    「我這樣算不算靠關系進來?」那天他請她吃午飯時,她問他。


    巴原望當場被飯粒嗆到,咳得臉紅脖子粗。


    「拜托,小姐,你以為我們之間有什麼關系?」順了順氣,他沒好氣的問。他差點被一個問題給謀殺了,傳出去一定會笑掉別人大牙。


    「因為我們認識呀……呃!你該不會是因為讓我丟了紅茶坊的工作,心生內疚,才要我當你的助理吧?」她多疑的問。


    他喝了口水。沒想到笨笨的她也會有聰明的時候。


    「你只說中了一半,另一半則是我自己的原因,與其找個不認識的人來與我每天共處八小時,倒不如找個認識而且還不討厭的人。」


    「喔。」海蒂想了想,似乎還挺有道理的,她就沒再追問了。


    「在巴氏工作一定公平,只要努力就升得快。」她忽然冒出這句。


    「什麼?」巴原望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


    海蒂看著他。「像你呀,本來是個穿著橘色連身服的工作人員,沒想到一陣子不見,就升格成了業務部副理,你一定很努力吧?難怪我覺得你瘦了些。」巴原望嗯哼了一聲,看來她仍沒將他的名字和巴氏企業聯想在一起。


    「我是吃了別人無法想象的苦,才爬到現在這個位置的。」他淡淡的說。


    「我想也是。」她頗有同感的點點頭。他還是有讓人佩服的地方。「還好我知道你是靠自己的努力才爬到副理這職位的,要是其他人,恐怕就不是這麼想了。」


    「是嗎?那你認為其他人會怎麼想?」他有點感興趣了。


    「人家會以為你是靠關系的。」海蒂用叉子指指他的臉。「你長得那麼帥,也許有人會以為你是某個高層女主管養的小白臉。」


    巴原望撇撇嘴角,用手里的湯匙指著她。


    「第一,我不會去當別人的小白臉;第二,巴氏企業里的高層主管沒有女的;第三,會那麼想的就只有你。」


    「你怎麼知道只有我?」她不服氣的反駁他的話。


    因為沒人敢這麼想,他在心里說。


    「我就是知道。」這是他給她的答案。


    他知道就知道,她才不在乎哩。海蒂在心里不屑的哼了聲。


    不過,說實在的,跟巴原望一起工作後,她對他真的改觀了。他工作認真,效率又高,更令她敬畏的是,他的外語能力很強!她常听到他在電話中,用日文、英文和一些她听不出來的語言跟對方交談,好厲害!


    這麼厲害的人,當初怎麼安于做一名小小的工人呢!這是她這幾天想破頭也想不通的。


    無所謂,反正他現在都已經熬到副理這個職位,她想不想得通都不重要了。


    說實在的,一天做兩份工作,的確是累了些,早上四點到酒店去打掃時,有些客人還在,且喝得醉醺醺,有時還會被人上下其手。她不想惹事,只好忍了下來,收拾到七點半,又趕緊回家換制服,再搭兩班公車趕在九點打卡前來上班。


    有她這麼拚命的助理,巴原望真是幸運。


    她停下手,揉揉手腕,轉轉發酸的頸子。總算打好了!


    她望向巴原望的辦公桌,雖然是副理,但他並沒有一個專屬的辦公室,只是將辦公桌放置在辦公區的最前頭,而她的小桌子則在他的隔壁。此刻他不在。


    「小芬,副理呢?」她問隔壁的同事。


    「剛被叫到總經理辦公室去了。」小芬忙碌的做著手上的工作,頭也不抬的回答。


    海蒂不再打擾她。是嗎?也許被叫去挨罵了,唉,其實他已經很優秀了不是嗎?


    她將打好的原稿列印出來。


    「請問海蒂是哪一位?」有個女生用近似興奮的聲音問道。


    海蒂好奇的循聲望去,正好看到同事朝她的方向指了指,一個長相甜美可愛,綁了根馬尾的年輕女孩與她的視線撞個正著,互相打量著。


    她是誰?海蒂納悶的想,她不認識她呀,找她干麼?


    巴晶站在原地,納悶許久。


    「你確定她就是海蒂?我要找的海蒂是大海的海,皇帝的帝加草字頭的海蒂耶。」她點點那人的肩膀,再仔細的詢問一遍。


    「沒錯呀,就是她。」那人又朝海蒂指了指。


    巴晶遲疑了會兒後便朝海蒂走去。


    「你叫海蒂?」她問,見海蒂點點頭,她又問︰「你是望的助理?」


    望?這女孩對巴原望親密的稱呼讓海蒂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我是巴原望副理的助理沒錯。」她故意念出他的全名與職稱。


    「怎麼差那麼多?」巴晶更納悶了,卻沒壓低自言自語的音量。


    難得望會托巴遠識調查女孩子的資料,而且還將那女孩留在身邊當自己的助理,望耶!一向最討厭別人插手管他事的望居然會自動找個助理,還去調查她的事,這真是太不簡單了!所以她初听巴遠識說時,還以為這叫海蒂的女孩長得有多特別,可是看看面前這個海蒂,雖然不丑,但也太平凡了點吧?


    「你叫海蒂?」她懷疑的又問。


    「嗯,有什麼事嗎?」海蒂直問。這女孩漂亮歸漂亮,但全身上下都散發著驕傲的氣質,而且看她的眼神明顯帶著打量與不屑,她不喜歡。


    巴晶又看了她半晌,然後嘆口氣,轉身就走。


    「算了!我白來了。」她擺擺手說。


    這巴遠識,居然跟她開這麼大的玩笑,害她興致勃勃的想來看望的意中人,沒想到居然是誤會一場,真沒趣!她在心里犯嘀咕。


    敝女孩!海蒂看著她搖晃著馬尾的背影,在心里評道。沒再多想,她繼續將心思放在被打斷的工作上。???


    巴原望坐在總經理辦公室的沙發上,看著有關海蒂的調查報告書,大半時間過去,只有震驚兩字可以形容他的心情。


    「這份報告書的內容……真實度如何?」終于,他抬頭問坐在對面的巴遠識。


    「由安全部門的主任親自出馬調查的,你說呢?」巴遠識回答。意思就是資料內容再真實不過。


    巴原望眉頭深鎖的思忖著。


    報告書上詳細記載著海蒂從出生到目前,整整二十一年的情形。她的生母名為李瑤芬,是名酒女,父不詳。李瑤芬在生下海蒂一個月後得了急病身亡,同一家酒店的酒女張美諾領養了剛滿月的小海蒂。


    後來張美諾成為一企業主何明耀的地下夫人,五年前何明耀舉家遷移美國,留下張美諾,她因承受不了這個打擊,而得了躁郁癥,天天借酒澆愁,最後酒精中毒,進出醫院無數次,海蒂一直待在她身邊照料,直到病情好轉。


    海蒂從高中開始就半工半讀,高中畢業後,先後做過洗頭妹、速食店店員、便利商店店員、派報生、保險推銷員及泡沫紅茶坊店員。


    目前的工作則是酒店清潔工、巴氏企業業務部副理特助。


    「這上頭為什麼寫她現在住的地方,屋主行蹤不明,還欠了地下組織三百萬元的賭債?」她在酒店兼做清潔工已經夠讓他吃驚了,現在住的地方居然還是個欠了地下組織三百萬而落跑的屋主家?


    「就是因為欠錢,屋主才逃走,讓她們母女倆搬進去,屋主只是為了抓她們當替死鬼罷了。」巴遠識說。他早已先一步看完報告,挺同情張美諾母女的。


    「債主找上她們了?」巴原望沒那耐性再看下去,直接用問的。


    巴遠識點點頭。「他們將張美諾押走了,好借此逼她還屋主欠下的賭債。」


    巴原望將報告書重重往桌上一甩,暴怒非常。


    現在他敢確定那天在會議室里面試時,她欲言又止的,一定是想將這件事告訴他。但為何又將話咽回肚子里呢?是認為他能力不夠,說了也沒用嗎?她對他的信任還真是薄弱得可以呀。


    巴原望看著巴遠識。「我可以再拜托你一件事嗎?」


    巴遠識擺了個「請說,別客氣」的手勢。


    「有辦法將何香梅揪出來嗎?」他問。


    「如果她還在台灣的話,那不是件難事,不過如果她已逃到國外,那就有點麻煩了。」巴遠識沉吟著。


    「我們在國外的分公司應該幫得上忙。」巴原望不放棄,他知道憑巴氏企業的勢力,只要巴遠識願意,找個人並不是件難事。


    「可以是可以,只不過……」巴遠識忽然盯住巴原望,黑眸里閃著一抹詭異的光芒。「有個條件。」


    他的眼神就像期待一只小動物跳進他所準備的籠子里一樣,巴原望不禁全身寒毛直豎。


    「什麼條件?」半晌後,他警戒的問。


    「我媽跟嬸嬸,也就是你媽,她們兩個打算在禮拜六晚上表現她們的廚藝讓我們嘗嘗。」


    「我會到。」巴原望說。


    「重點不是你,她們和其他人都想認識海蒂,所以你必須帶她一起來。」巴遠識嘴角不慎泄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一把火迅速在巴原望體內蔓延開來,雖然早已有所覺厝,但!他怎麼會有這麼大嘴巴的親戚!?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壓抑心中的怒氣。


    「你保證你們不會把她當展覽物一樣看,我就試著邀請她。」是呀,還得邀請她,想到他頭就痛……


    「我是不會啦,不過其他人我就不敢保證了。」哎呀,望煩惱的樣子還真是好看呢,「沒想到你也有在乎一個女孩子的時候。」真欣慰。


    「誰說我在乎她了?」巴原望立刻反駁道。「我只是見不得有人被冤枉罷了,那三百萬根本不關海蒂的事。」


    「原來是心疼呀。」巴遠識繼續揶揄著,笑得更曖昧了。


    巴原望翻了個白眼。多說無益,他站起身來。


    「只要幫我把何香梅揪出來,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他沉著臉,踩著重重的步伐離開辦公室。


    見他離開,巴遠識笑著搖搖頭,全家人還等著看引起望這高效小子興趣的女孩有何三頭六臂呢。


    嗯,不錯,巴家已經很久沒這麼熱鬧了。???


    見巴原望回來,像是沒看到他怒氣沖天的臉色,海蒂將方才有個女孩來找她,然後又莫名其妙離開的事告訴他,順便將她的模樣形容一遍,語氣像是從沒見過那麼驕縱卻可人的女孩般。


    巴原望一听,心情更惡劣了。會做出這種事的人除了巴晶外,沒別人了。


    「別理她。」他不耐的接過海蒂遞來的報表。


    看來他真的是被叫去削了一頓,她識相的閉上嘴巴轉身欲走。


    「等一下。」他叫住她,看著她等待他開口的表情,巴原望再次詛咒起巴遠識。「你禮拜六有空嗎?我請你吃晚飯。」去他的,他居然會緊張!?


    海蒂霎時兩眼發亮。「去哪吃?吃什麼?」晚餐耶!這樣她就不用吃泡面,太好了。


    「被請的人有資格問那麼多嗎?」他不爽的說。「我警告你,如果有人找你吃飯,而你這麼草率就答應的話,我就把你吊起來打。」


    她呵呵笑了起來。「安啦,我知道,我也不是每個都說好呀。」


    這可難說,光用看的就知道她不怎麼聰明。巴原望在心里嗤道。


    「那你至少也該對我的邀請表現出一點考慮的樣子吧。」


    「為什麼?我喜歡跟你一起吃飯呀。」而且不用她付錢。悔蒂一副喜孜孜的模樣。


    看著她的笑顏,他心里一動,咳了聲後,假裝將注意力放到她打的報表上。


    見他不說話,海蒂便回自己的位子去了。


    巴原望不時睇向她。


    看她似乎沒什麼憂愁的樣子,他實在很難將那些發生在她身上的坎坷跟她聯想在一起。


    看來,上帝真的是公平的,給了她那樣的身世,也給了她粗神經,兩者交叉平衡,也挺協調的。???


    雖然海蒂已經盡量忍氣吞聲,也盡量避免去惹麻煩了,但有時麻煩不是不惹就能避開的,尤其是在酒店這種沒有道德規範,有錢就是老大的地方。


    有個中年男子看上她,每天都在酒店待到她去打掃,然後死纏著她。


    起先說是想請她吃早餐神經病,就算清晨早餐店已經開了,她也不想跟他一起吃。再來說想帶她去兜風,最後干脆挑明了說要包養她。


    她對他的言詞舉動一概相應不理,原本以為他會知難而退,沒想到他卻變本加厲,公然在酒店外堵她。


    「海蒂,你相信我,我真的把你當女兒看,跟我出去玩,我不會對你怎樣的。」許青雄攤著兩手,努力想表現出誠意,但他細小眼楮里的光芒流動,渾身散發出酒味。


    會相信他的是笨蛋,海蒂板著臉,厭惡的看了他一眼,想繞過他,但許青雄雖然醉了,動作還挺快的,她一動他就是有辦法堵住她。


    她四下望了望。果然沒錯,就算是酒店,但清晨四點會在外面走動的除了她和某個有心人外,再沒有其他人了。


    「許先生,你到底想怎樣?」她的耐性快沒了,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人。


    「海蒂都沒認真听我講話,我好傷心。」他嘻皮笑臉的,伸手想拉她的手,她連忙將手放到身後,退了幾步。他不放棄的說︰「你就像我女兒一樣,就當陪老爸出去外面走走,我不會對你怎樣的。」


    「你會包養自己的女兒嗎?」海蒂義正詞嚴的一嚷,許青雄頓時啞口無言。「請你走開,我上班已經遲到了。」她快步從他身邊走過。


    突地,腳下一個踉蹌,頭皮一陣劇疼,她不禁痛呼出聲。


    許青雄揪著她的頭發,輕柔的在她耳邊說︰「海蒂,你真是不乖呀!我都已經說那麼多了,為什麼你就不能答應我一次呢?老愛惹我生氣,真是個壞女孩。」


    他陰沉的語氣讓海蒂頸後寒毛直豎。


    「臭老頭!王八蛋!你快放開我,不然我要你好看!」她死命的想將自己的頭發從他手中解救出來,但他抓得死緊,她疼得眼淚都流出來了。沒想到看起來瘦瘦、斯斯文文的許青雄,居然有那麼大的蠻力。


    她是在走什麼狗屎運呀……


    驀地「啪!」一聲,她被摑了一巴掌,這一巴掌打得她頭昏腦脹、眼冒金星,半邊臉頰沒了知覺。


    許青雄捏著她的兩頰,看著她的臉。


    「海蒂,好女孩是不能亂說話的,知道嗎?沒關系,以後我會好好教你。」他溫柔的抹去海蒂嘴角流下的血,拖著她往停在路旁的轎車走,而她手腳仍不听使喚的發軟。


    她開始害怕了,心里恐懼得無以復加,這個人是瘋子……誰來救救她……


    「放心,別怕,我一定會好好疼愛你的喔。」許青雄對她說。


    他打開車門,想將海蒂推進後座,海蒂用全身余力以腳抵住車的門沿,不讓他得逞。


    許青雄猛推她的頭,想將她推進去,她一個沒注意,整個額頭便往車門頂撞去,發出「鏗」一聲問響,頓時又是一陣金星冒起。


    就在這個時候,她隱約听到了第三者的聲音,許青雄壓在她身上的力量也倏地消失,她整個人軟跌在地上,此刻她的視線模模糊糊的,只見眼前有幾條交錯的人影——


    有人接近她,蹲在她身邊審視她額頭上的傷。


    「沒想到你也會有不安全的時候。」那人在她頭頂上說。


    這聲音她听過!海蒂微微皺眉,想將那人看清楚,但心有余而力不足,終于,她眼前一片黑,失去了意識……???


    海蒂悠悠轉醒後,第一個映入瞳眸的是藍灰色的天花板。


    醫院的天花板應該是白色的,這麼說,她不是在醫院?


    她掙扎坐起,模模額頭,發現已敷上了層紗布。她憑著手的觸感去感覺那腫包的大小,又再次痛得齜牙咧嘴。


    她的嘴角也很痛,鼓起勇氣撫了下,模到已結塊的痂。


    她不禁生氣了起來,那該死的殺千刀許青雄!最好別再讓她見到他,否則她一定要將這筆帳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不過,話說回來,這里是哪里?誰救她的?她望望陌生、藍色系、滿是陽剛味的房間。


    她以不牽動頭傷的緩慢動作,輕輕掀開被子。還好,她身上的衣服沒被動過,依然穿得很整齊。


    她挪到房門邊,悄悄打開門,原是想偷偷模模看一下外面的情形,沒想到才開了一個小縫,整間房子就突然鈴聲大作。


    那鈴聲大得有如加足馬力在路上奔馳的消防車隊般刺耳,讓海蒂頭痛加劇,蹲在地上捂住雙耳。


    然後,一雙光溜溜、黝黑、屬于男性的大腳丫跑進她的視線里,那雙腳口的主人用力往牆上的保全警備系統一打,震耳欲聾的鈴聲立刻停止,海蒂也放下手。


    「喂,剛是誤觸警鈴,這里沒事,你們不用來了。」


    又是那熟悉的聲音。海蒂抬起頭來,是一張似曾相識的臉……


    她站起身來,與渾身上下只在腰間圍了條浴巾,半長不短的頭發還在滴水的年輕男子對望,努力回想他是誰。


    「。」陸謹毅雙手抱胸,看著她的狼狽樣。


    海蒂這才發現他的穿著有多「開放」,立刻羞紅了臉轉過身去。


    「對不起,你先去穿衣服好了。」她不好意思的說。趁他穿衣服這段時間,她可以慢慢回想他到底是誰。


    等陸謹毅穿好衣服,擦干濕發出來,卻已不見海蒂,只在客廳的茶幾上發現張留言。


    謝謝你救了我,我錢沒帶在身上,晚上九點,你可以派人到套房處取錢,我會準備好一萬五千元的。


    p。s。……可以的話請帶我媽媽一起來,我很想她。


    海蒂


    一時間,陸謹毅惱得想將紙條給揉掉,扔進垃圾桶里。


    她居然就這麼逃了……媽的!一大早要不是他心血來潮,主動跟阿義、阿猛一起到酒店去跟她收錢,踫巧遇到她被人糾纏而救了她,現在她早就不知橫身何處了,沒想到她非但沒有心存感激,還連親口道聲謝都沒有就落跑,這算什麼?


    去他的!他氣呼呼的把自己丟入一旁沙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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