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的驚嘆號  第七章
作者:丹筠
    十天!宋若憐整整離開了十天!


    她不得不承認,她好想念台北的一切——尤其是那個「背叛」她的男人有關的一切。


    可悲呀!她依然無法狠下心來將他丟出心。


    誰教她沒有談過戀愛,注定吃虧了。瞧!現在她不就為此而死鑽牛角尖,無力自拔了嗎?


    她不知道自己和文驥到底算什麼?雖然他曾對她宣告她是他的情人,甚至吻過她、撫模過她,但他卻又為什麼會跟其他女人……


    唉!她的小腦袋都快變成豆腐渣了!


    若憐再度哀嘆自己的不幸,誰教她要愛上他呢?


    停停停!


    愛~~愛上他?愛上柳文驥?


    她驚駭的愣在原地。


    不可能!不會的!可是~~有好像是真的也!


    怎麼辦?她怎麼好死不死會愛上一個陰晴不定的冷酷男子?而那名男子甚至快成為別人的未婚夫了!


    老天!她什麼時候沾上「愛」這可怕的玩意兒?


    在大街上足足站立了十分鐘左右,若憐依然沒有回神的打算。直到一名年輕婦人好心的詢問,她才恍惚的想起自己身處何方。


    若憐愣愣的走回下榻的飯店。


    不行!她得再想想看,有什麼辦法可以不愛上他。


    唉聲嘆氣地拖著沉重如鉛的步伐上了二樓的房間,身後有一個服務生遠遠的不知在叫嚷什麼,但她現在實在沒有精神去理他。


    開了房門,若憐才覺得有些奇怪——


    她記得她出去時有鎖門啊!難道她記錯了?


    最近她實在太煩悶了,有些小事記不得也沒啥大不了的吧!


    沒有多想,她通過玄關步向睡床——


    「啊~~啊~~」驚天動地的尖叫聲自她口中傾泄而出。


    柳文驥大刺刺的坐在床沿,好笑的看著她「熱烈」的反應。


    「可以停止了吧?我不怎麼喜歡這種歡迎方式,我比較喜歡『身體力行』的做法。」他帶著些許逗弄的笑意走向她。


    「停!不~~不要過來!你~~你怎麼來的?又怎麼知道我在這兒?」若憐驚恐的後退三大步,結巴地問了一串問題。


    他十分不滿意這種局勢,大手一抓,若憐就輕輕松松地掉入他的懷抱。


    「你的問題太多了!我該好好揍你一頓!」他呼吸的熱氣挑逗的吹拂在她耳際,惹得她渾身輕顫不已。


    「走~~走開!」她無力的推他,覺得自己快融化成一攤水了!


    文驥抱著她走到粉紅色的單人沙發,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為什麼要走?」他懶懶的把玩她柔細的發絲,口氣有一絲不悅。


    「那就要問你啦!」她的語氣悶悶的。


    「你太莽撞了,怎麼可以听別人的胡言亂語!」聲音已經有了指控的味道。


    若憐在他的懷中轉過身,氣結的瞪他。「我莽撞?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我問你,『緋聞』的男主角是誰?你怎麼可以一方面騙得我團團轉,一方面又去尋花問柳?」


    「既然是緋聞,又怎麼足以采信?」他挑眉反問。


    「那~~『無風不起浪』呀!」她企圖狡辯。


    「小若,我是怎樣的人你該清楚,而你卻愚蠢得不信任我!」文驥搖頭嘆道。


    「什麼?你又罵我蠢!你——」下面的嗔叫全在一瞬間被他吻入唇內。


    他早想吻她了!為了懲罰,也為了那一份思念……


    每一次和她的接觸都令他內心的悸動更加深猛。他從不識愛情,但他卻在若憐身上體會到一種翻涌的情緒。


    這個小女人,他要定了!


    「你~~真的沒背叛我?」若憐抬起激情未退的雙眼,晶亮的凝視著他。


    「不然我前面說的都是廢話嗎?女人。」他凶惡的瞪她。


    「噢!」生平第一次覺得被人吼叫、責罵好幸福!


    若憐拉開他交握在她腰上的大手。


    「去哪?」他跟著她起身,下一刻又跌回椅子上。


    他的悶哼引起了她的關注。


    「怎麼了?不舒服嗎?」她一邊說著,一雙柔女敕的小手在他身上模來模去。


    文驥勉強壓下自己的申吟。她大概以為他是鐵做的,不然就是以為他是太監,居然不怕死的挑逗他!一陣悸動的灼熱感猛然竄起,他按住她的手,清了清喉嚨。


    「沒什麼,腳麻而已。」


    她扭起秀麗的柳眉,「真的?你沒生病嗎?怎麼聲音听起來怪怪的?」


    當然會「怪怪的」!他又不是死人!


    「腳麻而已。」他再度重申。


    出乎他意料的,若憐居然蹲跪在他腳旁,柔夷貼上他的大腿,開始又揉又捏。


    「你在做什麼?」文驥的呼吸驀然急促了起來,口舌更是干燥——他非常了解那是什麼。


    「幫你按摩啊!」她顯然沒發現「危機」,兀自回想叔公教她的按摩方法。


    「小若!」他低低的喚了一聲。


    「嗯?」她努力的壓按膝上的穴道。


    「記不記得你曾問我有關男人的需要問題?」他誘惑的以食指輕刮若憐柔女敕的臉蛋。


    他想要她!


    當然,他是一個生理、心理各方面機能都健全的正常男人,對于眼前的誘惑若不心動,那才有鬼!


    「記得啊~~你該不會想告訴我,這十天內跑去找女人了吧?」小臉立刻充滿了醋意。


    文驥低笑著將她拉貼在自己身上,深邃的瞳眸輻射出「色迷迷」的預謀,讓他看起來像極了邪惡的撒旦。


    「不!沒有!」火熱的唇開始在她頸肩處侵略。


    「喂!你干嘛啦!」她吞了口口水,不怎麼確定的問。奇怪,怎麼燥熱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你該了解男人都有『需要』的,不是嗎?既然我不能去找其他女人,你是不是該『解決』我的需要呢?」他賊兮兮的動手解開她第一顆扣子。


    她被他笑得心慌慌的,「可~~可是~~我~~」若憐實在找不到理由阻止他。


    她想要掙月兌他逃到天涯海角,可是內心深處的一股渴望卻使她留在原地,任攻佔她所有的理智。


    「你不要我去找別的女人吧?」迷人性感的嗓聲一點一滴的讓她撤下防備,他反手將她打橫抱起,放到雙人床上。


    當他交疊到她上方,以萬縷柔情包圍她時,若憐才真真正正的明白了自己愛上他的事實。


    就在今天,她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女人——一個永遠屬于柳文驥的小女人!


    夜幕不知不覺的降臨了,床上的儷影為今晚的夜色平添了幾許瑰麗。


    「文驥~~」若憐充滿興趣的盯著他。


    「嗯?」他大手大腳滿足的將她「包」在懷里。


    「听說你混過黑道?」


    本來有些睡意的文驥這下全醒了!他難測的雙眸盯得若憐怪不自在的,不過,她仍很有勇氣的等著下文。


    「關爾晰說的?」他挑眉問她。


    「呃~~對啦!為什麼你後來不做大哥了?那不是很威風嗎?」晶亮的雙眸透著新奇崇拜,令他又好氣又好笑。


    她以為他是台灣教父嗎?


    「我本來就不打算在那個圈子里發展,畢竟黑道的生活太不穩定。」


    「那你干嘛又要跟黑道牽連不清?」


    「因為我剛好跟他們的首腦之一是好朋友。別再問了,過去的事提了也沒意義。」他顯然不願多談自己輝煌歷史,心下早把關爾晰那個大嘴巴咒罵得體無完膚了。


    「哦。」若憐不甚滿意的輕哼。


    兩人之間陷入短暫的沉默——


    「我們明天回台北。」他在她昏昏欲睡的當兒宣布。


    「嗄?不要!我還想多玩幾天!」開玩笑,她還沒玩夠本叻!


    「不行!明天就得回去!」文驥同樣堅持。


    「不然你自己先回去好了!」若憐也不甘示弱。


    不相上下的怒火轉瞬間替代了原先的溫馨。


    「你在鬧什麼?」他不耐的低吼。


    「你才莫明其妙!」她也叫喧回去。


    不行!這女人太大膽了,竟然敢這樣違抗他!他一定讓她明白自己的地位!


    迅速一翻身,他又將她困在身下。「就算綁,我也要把你綁回去!你自己選吧!」


    他居然威脅她?可恥的男人!


    「我回去干嘛?」若憐掙扎著想溜出他的挾制,卻要命的發現他的身體已經危險的起了「變化」。


    那種眼神、那種反應~~就是他們剛才「那個」時,他表現出來的。


    剎那間,難以言喻的情緒又發酵了!


    「結婚!」在失去理智前,他不忘丟下一顆炸彈!


    啥?結婚?


    若憐手忙腳亂的推他,「喂,你~~你說清楚一點,說要結婚?」


    雖然她已經在心里承認愛他的事實,可是一旦牽涉到「婚姻」這等人生大事,她可就沒那麼好商量了!


    「我和你的婚禮。」文驥合作的回答她,一手忙碌的扯開被單。


    「我不要!」她仍在做「垂死掙扎」。


    「你要!」堅定的聲音自她胸前傳來。


    「不要!」意亂情迷之余,她依然誓死反對。


    「你要!而且你會生養我的孩子!」毋庸置疑的口氣再度令她驚喘。


    「我不要孩子!」


    「你會要的!如果弄大你的肚子是唯一可以讓你走近禮堂的方法,我會樂意加把勁去做的!」帶著邪邪的笑意,他再一次成功的奪走她的清醒。


    ※※※


    梁家姐妹今天難得在家里踫頭。


    梁意濃打算換個衣服再出去——她和方文駒約好了七點半要一塊去逛夜市。


    她一進客廳就看到梁意情身穿一套性感的黑色禮服,手持一杯烈酒,半倚在窗旁。


    「姐,你在家啊?」意濃有些意外。


    「嗯,你要出去?」她輕啜了一口酒。


    「是啊!」一抹甜笑洋在意濃的唇邊,臉上也閃著幸福的光彩。


    「能不能陪我聊聊?咱們姐妹倆很久沒聚在一起了。」意情輕移蓮步,在白色的沙發上坐下。


    「好呀!」意濃輕快的應允,在意情的對面坐下,她們的確很久沒聊天了。


    「你有男朋友了?」意情細細打量她暈紅的臉蛋。


    從小到大,她從未看過意濃有這樣的表情。以前的意濃是七情不動的女尼,如今,她不同了,俏臉上的紅潤使她看起來更加美麗動人。


    「是啊!」她微笑的承認。


    「他一定是個好男人。」意情的語調有一抹哀怨。


    什麼時候文駒才會真正屬于她呢?


    「姐~~」


    「我想定下來!我真的想!可是他什麼時候才肯接受我呢?濃,我真的好愛他!他說我們之間不可能,是不是因為我的過去?我本來一從高雄回來就要去找他的,可是~~可是我突然又沒了勇氣,我~~我怕他嫌棄我~~」說到最後,她幾乎有點歇斯底里了。


    意濃憂心的坐到她身旁,輕握她顫抖的手。「不會的,若他真的是好男人,又很愛你,那他絕不會計較的,別想太多了!」


    意情感動的抬起布滿淚痕的臉凝視她,「真的,他不會嫌棄我?」


    「那男人必定很優秀吧?才會令你這麼為他痴狂。」


    「是啊!文駒是一個很優秀的攝影師,改天介紹你們認識。」意情迷蒙的眸子里透著超乎現實的夢幻,所以沒注意到突然僵直的妹妹。


    文駒?姐姐愛的人竟是對自己呵護有加、百般愛憐的方文駒?


    哦!老天!為什麼要開這麼大的一個玩笑?她該怎麼辦?


    「濃!濃!」意情搖晃著她的手,「怎麼突然發起呆來了?」


    唉!像文駒這麼好的男人,哪個女人能不心動呢?


    可是~~她也好愛他呀!


    她能讓嗎?她該讓嗎?


    「濃?」意情的聲音又響在耳旁。


    「啊?對~~對不起,我~~我在想事情。」意濃心虛的別開眼,突如其來的反胃感讓她蹙緊了柳眉。


    一股強烈的預感卓然涌上心頭,她的月事已經遲了三個星期!


    不!不可能!老天不能再開她這麼惡劣的玩笑!


    「你的臉色很難看。」梁意情伸手輕拍她蒼白的容顏。


    「不~~」她喃喃低語。


    「你——」話還未問完,電話鈴就響了。


    意情就近接起電話。


    「喂?」


    「喂!濃嗎?我是文駒!你怎麼還在家呀?都快八點了!」電話那一頭的人顯然是將她當成意濃了。


    「你~~你說你是說?」她震驚的瞪大雙眼。


    「你不是濃啊?對不起,我是方文駒,請問梁意濃在嗎?」


    梁意情猛然將電話掛斷,一把無名的火炙熱的燒在她的胸口。


    「你背叛我!」她冷凝的瞪向依然蒼白著臉、怔忡出神的妹妹。


    「不!我沒有!我不知道~~」意濃心慌的站起身,她最不願意見到的就是和唯一的親人反目。


    「難怪文駒不要我!就是因為有你這個不要臉的賤女人勾引他,對不對?我哪點對不起你了,你要這樣『報答』我?」


    言語能傷人于無形!而意情的怒罵真的傷到她了。


    「姐,不要這麼說,我~~」她困難的試圖為自己辯解。


    意情一步步威脅的逼近,眼中盡是憤恨!


    自小,她就有幾乎病態的強烈的佔有欲,對于她想要的,別人絕不能和她爭,如果得不到,她也不會讓別人擁有!


    「啪!」


    意情的巴掌毫無預警的甩在意濃女敕白的臉頰,一縷血絲緩緩自意濃的唇角流了下來。


    在那一刻,意濃的心碎了,她萬萬沒想到姐姐會為了文駒打她。


    「原來你一直都瞞著我和文駒在一起,我可真成了道地的傻子呀!你是不是跟他上床了?」她失去冷靜,無情的抓住她的手臂,強迫意濃面對她。


    「那不是我的錯!我不知道我們愛的是同一個人,那是一種不由自主的感情!姐,我希望你不要再污蔑我和文駒的感情,那不是骯髒的!」意濃抬起狼狽的面容,迎向和自己相似、卻猙獰萬分的容顏。


    「你的理由很偉大嘛!婊子就是婊子,哪來這麼多冠冕堂皇的話?你該死!方文駒更該死!我詛咒你們這對狗男女不得好死!」意情猛力搖晃她的身子。


    她被意情晃得又是一陣反胃,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剛剛她們姐妹倆還很和樂的,怎麼一轉眼就成了自相殘殺?


    天!她好想吐!


    拼盡最後的一絲力氣,她勉強掙開意情的「爪子」,踉蹌的退後了幾步。


    「我們不要再彼此傷害了好不好?」意濃捂住發悶的胸口直喘氣。


    「是誰先『傷害』誰的?梁意濃,你夠狠!從小到大,所有的便宜事你盡包了!大家稱贊你、愛護你,而我呢?我只是個人盡可夫的臭女人!這會兒你又搶了我愛的男人,你知道你像什麼嗎?像妓女!」梁意情雙眼發直,失去理智的吼叫。


    「住口!我不是妓女!不要這麼說我!」向來文靜柔雅的意濃生平第一次吼叫,尖悅的痛楚直直刺進內心深處。


    「你是!你是!我告訴你,沒有人可以奪走我梁意情要的東西!只要我毀了你,方文駒就會愛上我了~~毀了你!毀了你~~」她的麗顏轉為可怖的殺意,投身撲向沒有絲毫心理準備的意濃。


    她十指用力的掐住意濃的脖子,甚至隱約可見血絲。


    「不~~咳咳~~唔~~」意濃被沖撞在桃木制的大桌子上,雙手努力的想扳開死捏住她頸脈的手。


    「我恨你!恨你~~」


    意濃開始昏了,朦朧間,視線所及全是意情那非置她于死地的狠絕表情。


    她就這樣死了嗎?死了也好,死了就不必痛苦了!


    但~~她好想再見見文駒,好想再偎入他厚暖的胸膛,好想听他在她耳畔輕訴情衷……


    突然間,她頸上的力道消失了!


    熟悉的吼叫聲傳入她渾沌的腦子里。


    她死了嗎?否則為什麼她會听見文駒在她耳旁低喃自己的名字?


    她好想睜開眼看清楚,可是她好累~~


    睡一下吧!只要睡一下,她就會有力氣看清楚一切了。下一刻,她已經跌入黑暗的深淵……


    ※※※


    方文駒完全沒料到他會親眼目睹一宗謀殺案!


    包令他震怒的是,那個受害者竟然是他連話都舍不得說上一句的寶貝!


    諷刺的是,謀殺者是受害者的姐姐。太可笑了!


    可是此刻他一點也笑不出來!坐在手術室外已有兩個小時了,門上觸目驚心的火紅告訴他——意濃尚未月兌離危險!


    當他莫明其妙地被掛斷電話後,他就覺得不對勁。


    本來他還想再打,可是身上就是沒有半個零錢,附近又沒有商家可借電話,而內心的不安感卻越來越重,幾乎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想了想,他決定直接找去她家。


    誰知道他一到大門口就听見踫撞聲和叫喧的女高音!彼不得鄰居會將他當成小偷,他利落的翻身跳進牆內。


    當他看到奄奄一息的意濃時,簡直想當場拿把機關槍掃射那個「恰某某」!


    他粗魯的扯開抓狂的女人,只顧抱著意濃直奔醫院,那種心焦如焚的感受和恐懼差點令他瘋掉!


    冥想之間,他並沒發現手術室上方的紅燈已熄,直到身穿手術服的醫師走出來,才自椅子上跳起來。


    「她怎麼了?有沒有危險?」文駒的心提得老高。


    醫師打量他一會兒,「你是她的~~」


    「男朋友!她究竟怎樣了?」


    醫師拍拍他的肩,「放心,她很好,只不過~~」他有些遲疑。


    「只不過什麼?」文駒奈不住性子地咆哮,他快急死了,醫生還在賣關子。


    「梁小姐流產了!因為強烈的震動再加上情緒不穩,致使孩子流掉。而且她才懷孕也才三個星期,是最危險的期間,所以~~你也別太難過,反正你們都還年輕嘛!待會兒你可以進去陪她半小時,但要記住,不要讓她受刺激。」他再拍了拍失魂落魄的文駒,才和兩個護士離去。


    懷孕?意濃懷了他的孩子?


    他頹然的跌回椅子上,將臉埋進手里。


    不!他不能露出哀傷的情緒,意濃比他的心情更重要!


    於是,他給自己十分鐘的時間,平復椎心刺骨的痛楚。他告訴自己,十分鐘後,他會永遠當意濃的依靠。


    她是飄蕩的小舟,他則是她專屬的避風港。


    ※※※


    自從方文駒當著她的面將意濃帶走後,梁意情就等于是成了一具空殼!


    而滿心的不甘和怨怒卻又真實的狂燒著,進而提醒她心愛的男人是被親妹妹搶走的記憶。


    她又開始沉迷在燈紅酒綠中,一杯一杯的酒液毫無間息的燒灼她的胃,平常就不保守的衣著,如今更加放蕩。


    今晚,她穿著一件無袖的緊身短上衣,超短的熱褲堪堪地包住殿部,雪白的大腿在酒吧昏暗燈光的映襯下,更是引得一干男人對著她猛流口水。


    一個長相猥瑣的男人忍不住挨近她。「小姐,心情不好哦?」


    震耳欲聾的頹廢音樂再加上不正經的賊眼和搭訕,惹得梁意情心煩極了。


    「走開!」她揮著手不耐的趕人。


    「喲!她是那個模特兒梁意情嘛!本人比電視上騷了不只十倍~~」譏笑聲又沸騰了,直到一個身材中等的男人站到她旁邊,才暫時止住眾人的訕笑,在座的人全都興味盎然的瞧著他們。


    「情情,你喝太多了!」姜侍仁一把抽走她手中的高腳杯。


    「你~~管我!你走~~走開,酒還我!」意情掙扎的想搶下酒杯,他硬是不讓她得逞。


    「走!我帶你回去!」姜侍仁托著她的手臂。


    「你誰啊?少管閑事!」她不屑的甩掉他。


    看戲的人越來越多,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他沉吟半晌,索性直接將意情扛在肩上,火紅的色彩立刻布滿她的醉臉,手腳也很不合作的踢打。


    他的「勇猛」換來男人們又妒又羨的呼聲,和女人們幸災樂禍的嬌笑。


    姜侍仁瀟灑的扔下兩張千元大鈔,從容的退出喧擾的酒吧。


    他將半醉猶醒的梁意情送回她家。


    「你為什麼要穿著這一身暴露的服裝到處招蜂引蝶?」姜侍仁擰來熱巾,皺起濃眉拭她的臉蛋。


    原本昏昏欲睡的梁意情被他一問,睡意立即消逝,她掙扎的自沙發上坐起來,冷眼瞪他。


    「誰要你多事了?我~~」她一手捂住嘴,急沖向廁所吐出胃中的酒,這一吐,她就更清醒了。


    而一清醒,免不了又想起這些天的痛苦。


    她粗魯的推開一臉憂心的姜侍仁。


    「為什麼你不肯好好看看我?放眼世上,誰能比我更愛你?」挫敗的語氣透著些許的怨怒。


    「你?哈哈哈~~姜侍仁,你愛我?少在那兒說些肉麻話,我只當你是供我泄欲的工具罷了!愛我?別笑死人了!你憑哪一點?」她毫不留情的絕話刺得他的心口血淋淋。


    「夠了!情情,什麼原因讓你要這樣傷人?」縱然她如此嘲笑他,他仍是一再退讓,舍不得罵她半句。


    「告訴你,你根本不是我要的人,趁早死心吧!」意情言語中不含半點暖意,走出浴室就直接自酒櫃中取出一瓶xo。


    她的話令姜侍仁悚然一驚,難怪她急著擺月兌他。


    「那個人是誰?」他忍著心痛看著意情拔掉軟木塞,仰頭猛灌,這回他不再阻止。


    「你知道了又怎麼樣?能替我搶回來嗎?哼!他背叛我!全世界都背叛我!我恨,我真的好恨!我是那麼的愛他,可是~~可是他竟選擇了那個不要臉的賤女人!」頃刻間,她又變成了涕淚縱橫的瘋女人,忿忿的將整瓶酒朝他身後那片米白色的石牆砸去。


    琥珀色的液體和透明的玻璃,像碎花般地散了一地。


    「何必呢?為了一個不你的男人,值得嗎?」姜侍仁站在原地,沒有上前安撫她的打算。


    「胡說!文駒當然愛我,要不是那個賤女人——」她狂亂的將桌上的東西全掃到地上。


    「他如果愛你,即使有別的女人介入,他依然會選擇你。可是他不是!他不愛你!」姜侍仁直言指出事實。


    人總是要學著面對現實,也許他是殘忍了一點,但長痛不如短痛啊!


    「閉上你的狗嘴!賓!你給我滾!」她張牙舞爪的撲向他,打算撕爛他的嘴。


    平時潛伏在個性中的惡劣因子經他這麼一激,如月兌韁的野馬般狂奔而出。


    梁意情僅存的微弱理智全被憤怒埋沒了,現在的她,腦海里只有恨和怨。


    「意情,冷靜一點~~」他被她猛力一推,撞上了身後的那片石牆。事實上,姜侍仁確實是被意情嚇了一跳,認識她這麼久,他第一次看見她如此失控。


    「我恨你!恨死你~~方文駒,你該下地獄去!炳哈~~你愛賤人不愛我!我要你死,要你死!」意情發了瘋似的捶打姜侍仁的頭臉,力氣大得嚇人,甚至無法制止她狂亂的舉動。


    「住手!」他的狂吼和她的尖叫混雜在一起,制造出詭異的恐怖效果。


    一團混亂間,梁意情反而變本加厲的攻擊他。


    她的眼中只有三個字︰


    殺死他!


    眼角瞥見地上閃著光芒的玻璃碎片,她順手拾起,毫不猶豫的插進姜侍仁的胸口,一下又一下……


    「啊~~」淒厲的叫聲和殷紅的血使得平靜的深夜變得分外詭異而令人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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