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娃娃不要爹  第十章
作者:紫嵐
    徐徐暖風輕送,空氣中飄浮著迷人的花香,但房間內的雪鸚,臉卻是臭的。


    「琴琴,妳今天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杜劍軒帶著刺眼的笑臉進門。


    「沒有!」雪鸚扁著嘴沒好氣的說。


    他不是很討厭葉佳琴嗎?為什麼現在對她這麼好,還叫得這麼親昵?


    「這樣啊!那等會兒我派人去請大夫過來,幫妳看看可好?」


    「不好!」她耍著脾氣。


    敝的是,他非但不生氣,反而笑臉盈盈,「那我陪妳去外面走走,好不好?」


    「不好!」


    「那……」


    「不好,不好、不好,我什麼都不要!」


    「是嗎?看樣子妳今天的心情很糟喔。」


    她快被他氣死了,他竟然還笑得出來。


    「你--」一看到他的笑臉,她就一肚子氣。「你真的忘了嗎?」


    「忘了什麼?」


    「小鸚啊!」


    「她是誰?」他露出茫然的表情。


    「你還裝?!」她氣得差點想揍他一拳。


    「嗯……」他偏頭想了下,「我是真的想不起來。」


    「你--」


    「別氣了,我們來下棋吧!」他突然在桌上擺開棋盤。


    「不要!」她悍然拒絕。


    「不然我們來賭一把好了。如果妳贏的話,我就答應妳任何條件,如果我贏的話,妳就陪我出去走走,如何?」


    聞言,她態度驟變,「好。」二話不說就答應。


    她一定要想辦法贏他,然後要他永遠都不能忘記「小鸚」。


    不過想是這麼想,她的棋力卻沒有因為換了個身體就變強,才一會兒的工夫,又跟以前一樣,被他攻得毫無招架之力。


    「將軍!」他笑著吃掉她的「炮」。


    「等一下……」她想重來,他卻不讓她得逞。


    「起手無回大丈夫。」


    「又是這句!難道你就沒有別的話好說嗎?」她氣鼓雙頰,右手很「不小心」的踫了棋盤一下。


    嘩啦啦!棋子落地的美妙聲音響起。


    「妳輸了。」他嘴角的笑意倏地加深。


    她呆了下,連忙反駁,「哪有?我剛剛只是不小心……」


    「走吧!」不給她耍賴的機會,杜劍軒一把將她抱起,離開房間。


    「我可以自己走。」她抗議。


    「可是我喜歡抱著妳。」他溫柔的輕吻她的唇。


    雪鸚有些迷醉,但一思及他的溫柔是對著「葉佳琴」,她就心痛難抑。


    這時,遠遠傳來佣人的嚷叫聲,「少女乃女乃回來了!」


    杜劍軒和雪鸚兩人互視一眼,便往聲音的來源走去。


    「劍軒--」這聲呼喚,是他們再熟悉不過的嗓音。


    「小鸚?」杜劍軒瞇起眼,神情閃過一絲不解。


    雪鸚則是心驚膽戰。照時間推算,她本想葉佳琴若不是雪蠱發作身亡,就是被干娘們帶回女兒國了,可是現在卻……


    「你為什麼抱著她?」擁有小鸚外貌的葉佳琴醋勁大發的問。


    「我……」像是被燙著手,杜劍軒立刻放開雪鸚。


    雪鸚馬上知道情況對自己非常不利,立刻說︰「她不是小鸚,她是葉佳琴。」


    「妳在胡說什麼?」葉佳琴笑的萬分得意。


    「我沒有胡說!劍軒,你相信我,我才是小鸚,她是葉佳琴!」雪鸚愈說愈急,眼淚差點掉下來。


    「劍軒,她是不是瘋了?盡說些奇怪的話。」葉佳琴故意將身體靠向杜劍軒。


    「我沒有發瘋,她真的是……」見他一點反應也沒有,雪鸚的心頓時涼了大半截。


    「劍軒,別理她,我們走吧!」葉佳琴勾起杜劍軒的手臂,正要往外走時,雪鸚忽然沖過來拉開他們兩人。


    她以母雞捍衛小雞之勢對著葉佳琴咆哮,「我不會讓妳的陰謀得逞!」


    「劍軒,你看她……」葉佳琴跺著腳想再靠近,卻遭到她一再的阻擋。


    反觀杜劍軒,竟動也不動的站在雪鸚後面,臉上的表情叫人模不清他到底在想什麼。


    「妳還不快走!」雪鸚不斷的用手推她,想把她逼走。


    葉佳琴被推的很火大,立刻大呼,「爹,有人想殺我!」


    一道冷然身影因她的呼叫迅速竄入,並發掌擊向雪鸚。


    糟了,是師父!杜劍軒察覺剛要出手搭救時,卻愕然發現雪鸚以非常奇特的步伐避開那一掌。


    「好輕功!不過……」冷鷹眸光一閃,下一掌如石破天驚般迅雷即出。


    危急時刻,杜劍軒挺身維護,替她接下了這一掌,自己卻當場口吐朱紅。


    「劍軒--」雪鸚立刻趕到他的身邊相扶。


    「為什麼?」冷鷹極為不解。


    「因為我愛她。」杜劍軒勉強扯出一絲微笑。


    雪鸚听了,一時之間不知自己是該喜還是該悲?


    「有膽你再說一次!」冷鷹怒不可遏,眼神好似要殺人。


    不知死活的杜劍軒,竟然伸手把雪鸚攬進懷中,再次宣告,「我愛她!」


    「你,真該死!」冷鷹以食指指向他,宣判他的死刑。


    「讓我來!」一道白色身影搶在他之前,迅速出手朝杜劍軒攻擊。


    雪鸚見狀,立刻推開杜劍軒,代他擋下攻擊,卻愕然發現攻擊之人竟是她的親娘--雪隻。


    「娘,快住手,不要打了!」雪鸚急忙喊停。


    可是雪隻非但沒有住手,反而直嚷著,「再來!」拳腳的速度也加快許多。


    「娘--」雪鸚漸漸招架不住,就連施展女兒國獨傳的輕功,也沒辦法擺月兌她的攻擊。


    「不要!」杜劍軒心驚膽跳的想過去幫忙,卻被冷鷹阻止。


    完了!雪鸚暗呼不妙的同時,雪隻凌厲的一掌已經往她的腦門逼近。


    自知閃不過的雪鸚,索性閉上眼,等待死神的降臨。


    「笨蛋!」突然,雪隻罵出聲,讓她睜開眼,緊跟著就是一記爆栗在頭頂炸開。


    「娘?」雪鸚雙手抱頭,不解的望著她。


    「妳有什麼話要說?」雪隻雙手扠腰,怒眉質問。


    早在看到雪鸚施展女兒國獨傳的輕功時,她就知道事情並不單純。


    「我知道妳可能不會相信,可是……」雪鸚眼眶含淚,委屈的將自己跟葉佳琴靈魂交換的事情說出來。


    「世上哪有這種事?娘妳不要……」葉佳琴剛開口,就引來雪隻的一個巴掌。


    冷鷹立刻上前護衛,「隻兒,妳不要把對我的怨恨出在女兒的身上,我知道當年是我誤會妳,是我對不起妳,妳要出氣就盡避沖著我來好了。」


    「爹……」葉佳琴見有人相挺,立刻裝出楚楚可憐的樣子在他懷里哭訴。


    「娘,這是怎麼回事?」雪鸚看著眼前的情況,一臉的困惑。


    雪隻沒好氣的瞪她一眼,「人家都要把妳的親爹搶走了,妳還愣在這干什麼?」


    「他是我爹?!」雪鸚傻眼。


    「她是我的女兒?!」冷鷹皺眉,「隻兒,妳該不會相信她剛剛說的話吧?」


    原來如此!杜劍軒在得知冷鷹竟是小鸚的親生父親後,心頭的憂慮立刻消散。


    「師父,她的確是小鸚。」他上前將雪鸚再次攬進自己的保護範圍,「我剛剛才跟她不過棋,不但棋藝差,棋品更差,輸了就把棋盤翻倒,這種事只有小鸚才做的出來。」


    「你胡說什麼,我剛剛明明是不小心……」雪鸚不滿的推他胸膛,可是辯解到一半,卻突然睜大眼,手指著他結巴的說︰「你你你……」


    「是的!」杜劍軒像是知道她想說什麼,溫柔的抓住她的手,深情款款的看著她道︰「我早就知道妳是小鸚了,只是我想更確定一點。畢竟,靈魂交換這種事,實在太叫人匪夷所思。」


    「現在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做了吧?」雪隻冷冷的瞪向葉佳琴。


    冷鷹臉色一變,立刻揪住賴在自己懷中的葉佳琴,嚴聲逼迫她快點把靈魂交換回來。


    「沒用的,寒玉已經被打碎……」雪鸚黯然的說。


    「對啊!就算你把我打死,也不可能換回來了。」葉佳琴見事跡敗露,雖然有些害怕,嘴巴仍不肯示弱。


    「妳--」冷鷹火大的硬扯她的手臂,像是想活生生將之拆下。


    「你想把自己女兒的手臂扯斷嗎?」葉佳琴吃痛的怒吼。


    冷鷹聞言,不禁放松雙手的力氣,面露遲疑。


    她說的對,雖然靈魂不是自己的女兒,但身體里流的血液卻是他的血脈。


    「放她走吧!就算把她打死了,也無濟于事。」杜劍軒開口求情。


    雪隻也緊跟著說︰「對啊!反正鸚兒現在的樣子,比以前還要漂亮好幾倍。」


    「而且還有個做大官的爹。」杜劍軒笑著補充。


    「真的嗎?那她不就是賠了『身體』,又折『父』,損失大嘍!」雪隻惡意的沖著葉佳琴笑。


    「哼!」冷鷹不甘願的放手,並推了葉佳琴一把。「妳快走吧!永遠都不要讓我再看到妳。」


    葉佳琴氣得面容扭曲,臨走前還露出凶狠的目光,直射雪鸚。


    雪鸚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不安的說︰「我還是想換回自己的身體。」


    「別那麼不知足!」雪隻教訓的輕戳她額頭。


    「雪隻--」突來的嬌叱,伴隨著兩道熟悉的窈窕身影出現在眾人面前。


    「大干娘!二干娘!」雪鸚吃驚的叫著。


    雪笙和雪羚兩人同時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然後直直走向雪隻,語氣十分不善。


    「妳果然私自下山了。」


    「鸚兒呢?妳偷偷把她帶走,是想害死她是不是?」


    「鸚兒沒事。」雪隻一笑,「因為當初我給她吃的,不過是普通的樹果。」


    「什麼?!」雪笙和雪羚同感驚訝。


    「妳們就讓鸚兒去過她想過的日子吧!我保證,她絕對不會說出不該說的事情。」雪隻說話的同時,偷偷的對著女兒眨眼暗示。


    「不行!」雪笙斷然拒絕。


    「那妳呢?妳會跟我們回去嗎?」雪羚沒有明白表示意見,只是淡淡的問。


    「我會跟妳們回去,而鸚兒的事我會一肩挑起。」雪隻輕笑,帶點哀愁。


    「不行!」冷鷹突然緊抱著她,「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妳,這次我絕不讓妳再離開我身邊。」


    「鷹,別這樣,能夠再見到你,我已經心滿意足了。」雪隻拿出墨綠玉佩塞到他粗糙的大掌中,極力擠出笑容。「就當我們無緣吧!為了我們的女兒好,我必須要回去。」


    「不行!」冷鷹還是不肯放手,「我是不知道妳到底在擔心什麼,不過如果這兩個女人讓妳這麼顧忌的話,我可以馬上殺了她們。」


    「不行--」雪隻阻止他的沖動。


    雪鸚看了很難過,剛想開口跟兩位干娘求情,卻被杜劍軒捂住嘴。


    雖然他對于眼前的事不是很了解,不過有一點他卻十分肯定,就是如果讓她們知道小鸚已經跟人交換靈魂,而且人就在這里,那麼她們肯定也會把小鸚帶走。


    「唔唔……」雪鸚生氣的瞪著他,卻怎麼也掙月兌不了他的大掌。


    「真是受不了你們!」雪笙突然翻了個白眼,惡聲惡氣的丟下一句,「別再讓我看到妳!」然後就施展輕功離開。


    雪羚則是笑笑的說︰「我也要走了,這件事就交給我們兩個解決,妳要好好保重,還有,記得交代鸚兒,不該說的話千萬別亂說,不然會把我和雪笙害慘的。」


    「我知道,謝謝妳!」雪隻感激的說。


    待兩人走後,杜劍軒才松開手,並立刻追問︰「小鸚,妳快點給我解釋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雪鸚支支吾吾的不敢說。


    「你別再逼她了,總之你現在盡避放一百二十個心,她絕不會再無緣無故離開你了。」雪隻笑著說。


    「妳也是,對不對?」冷鷹迫不急待的問。


    雪隻笑著點頭。睽違了十六年的夫妻,如今終于得以相守在一起。


    朝陽初升,冷鷹拉著一匹駿馬,身旁依偎著是他的妻子雪隻。


    「娘,妳真的要走嗎?」雪鸚依依不舍的眼眶含淚。


    「我已經當了妳十幾年的娘,現在好不容易有人可以代替我照顧妳,我當然要走啊!」雪隻說的灑月兌。


    「可是……」


    「妳放心,有空我會回來看看那小子有沒有欺負妳的。」雪隻沖著杜劍軒詭譎


    一笑。


    那笑,是一種警告。看來不單是師父這個老丈人不好惹,就連這個丈母娘也很恐怖。


    杜劍軒連忙保證,「我會好好照顧小鸚的,請放心!」


    「很好!」雪隻滿意的點頭,翻身躍上馬背。「時候也不早,我們該走了。」


    「保重!」冷鷹緊接在後上馬,兩人共騎一匹馬離開。


    「爹……娘……」雪鸚在後面追了一小段路,眸泛淚霧。


    「小鸚,我們回去吧!」杜劍軒從身後擁住她。


    「嗯!」她抹抹眼角淚痕,甜甜一笑。「對了,劍軒,你是什麼時候相信我就是小鸚的?」


    「妳猜啊!」他狡賴一笑。


    其實剛開始他是因為她的言行舉止太像小鸚才起疑,于是他便去找芳古齋的老板詳細問過寒玉的來歷,這才知道原來寒玉還有能讓靈魂交換的傳說。


    只是他仍然不太放心,直到跟她下棋之後,才確認她的確就是小鸚。


    「我不想猜,你直接告訴我嘛!」她撒嬌著。


    他故意搖頭淡笑不語。


    「討厭!」嘴一扁,她氣得跑走,原以為他會追上來,可竟然沒有,她于是,朝著遠方大吼,「可惡--」


    「雪鸚!」後面突來一聲叫喚,她反射性的回頭,卻被迎面灑來的沙子弄得滿臉,眼楮登時?痛難忍的睜不開。「誰?」


    「是我!」葉佳琴惡意的笑著,「我是來要回我的身體的。」


    「什麼?!」雪鸚立刻繃緊身體,可是眼楮看不見,根本無從防御。


    只听見葉佳琴又開始念著奇怪的咒語,隨即她感覺自己的手又被抓住,想掙月兌時,掌心卻出現一種莫名的吸力,讓她根本甩月兌不開。


    不知過了多久,雪鸚發現自己的雙眼不再難受,她可以看見眼前的景物,還有葉佳琴……


    葉佳琴?!


    她驚訝的闔不攏嘴,葉佳琴則趁機塞了樣奇怪的東西到她嘴里。


    「妳--」雪鸚愕然的模著自己的喉嚨,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再出聲。


    「怎樣?說不出話來了吧!」葉佳琴奸詐的笑著。


    只要雪鸚無法說話,杜劍軒就不會知道她們的身體已經換回來,到時候……嘿嘿,她就可以如願以償了。


    「小鸚--」杜劍軒的聲音無預警的出現,把她們兩人都嚇了一跳。


    完了!雪鸚有種絕望的感覺。


    「劍軒,我跟你說……」葉佳琴忙湊過去,準備說出事先想好的謊話。


    出人意料的,杜劍軒竟然越過她,直直走向雪鸚。


    「妳怎麼樣了?」


    雪鸚呆呆的看著他,完全想不通他怎麼會過來關心她。


    「劍軒,你……」葉佳琴又急又氣。


    「妳鬧夠了吧,佳琴!」一個嚴厲的聲音打斷她的話。


    葉佳琴的身子抖縮了下,怯怯的回頭叫了聲,「爹。」


    「跟我回去!」葉父鐵青著臉,拽著自己的女兒快速離開,彷佛多留一刻都會要了他的命。


    他們離開之後,杜劍軒急著帶雪鸚去求醫。


    「我帶妳去找大夫!」


    雪鸚搖搖頭。


    「妳怎麼了?」他奇怪的看著她比手劃腳。「妳是想問我,為什麼會知道妳就是小鸚?」


    她點頭。


    「那是因為我親眼目睹了妳們靈魂互換的情形。」


    「你怎麼知道?」她張口問,卻沒有聲音。


    「妳一定要現在問嗎?」雖然看懂她的唇語,他卻不願把時間花在解釋上頭。


    可是她卻十分堅定的點頭。


    「唉,好吧!」他不得不妥協。「我听芳古齋的老板說過,寒玉是一對的,雖然破了一塊,但世上還有另外一塊,加上我對葉佳琴個性的了解,她絕不可能沒有替自己留後路,所以我斷定,另一塊寒玉一定在她身上,而且她會再回來找妳。」


    「她爹也是你找來的嗎?」她再度無聲的問。


    「沒錯!這樣才能叫她死心,別再來煩我!」他已經受夠了。


    不過也幸好葉佳琴的爹為人還算正直,不然事情恐怕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


    「這麼說,你剛剛是想要讓我落單,所以才故意不追上來的?」


    「妳不是一直很想換回自己的身體嗎?」他聰明的反問。


    「話是沒錯,可是……」


    「唉--」他故意長嘆一聲,打斷她的唇語。


    「怎麼了?」


    「我看還是別帶妳去找大夫好了。」


    「為什麼?」


    「妳不能說話都已經這麼煩人,要是讓妳能說話,那還得了?」他露出小生怕怕的表情。


    這是什麼話!她氣嘟了嘴,掄起小拳朝他的胸口猛搥。


    他趁勢抱起她,親親她的小嘴,戲謔的說︰「不過我最喜歡的還是會說話的鸚


    鵡,所以我們還是趕快去看大夫吧!」


    這次她不再有意見,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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