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碧海搗著雙耳，雙眼因為恐懼而睜得大大的，但那個聲音始終回蕩在她腦海里。


    &uot;格桑!快走!&uot;


    許多火把被踩熄了、四周陷人一片混亂和陰暗，月光只能微微的從樹葉的細縫中穿過。


    那些人來的太快，快的他們根本來不及準備。


    阿里克牽著她在一片混亂中試著突圍，有一些溫熱的液體濺在她臉上，她知道那是敵人、或是他的鮮血。


    他奪到了一匹馬，他把她放到了馬背上，&uot;快走!&uot;


    阿里克連聲的催促她，她看見了一把大彎刀砍在他的肩頭上。


    &uot;你跟我走!&uot;她跳下馬拉他，&uot;你跟我走!&uot;


    &uot;格桑，听我一次!回家去、快回家去!&uot;他用力推開她，轉身和來襲的敵人打了起來，嘴里狂吼著︰&uot;快走!&uot;


    她看著他被包圍著，到處都是來來往往的人，直到她看不到他。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她躲在樹後面發抖，她听見馬蹄聲急促的響了起來，似乎有人來了、又離開了。


    她听到有人在喚薩雅古麗，林子里是那麼的黑，她什麼都看不清楚了，只看到好多人來來去去的。


    他們到底要干什麼呢?


    她听到有人慘叫了幾聲，那聲音令她覺得心驚，那麼熟悉的聲音似乎是他、又似乎不是他。


    &uot;阿里克!&uot;她朝著聲音的來源奔去，&uot;阿里克!&uot;


    &uot;薩雅古麗!&uot;一匹馬朝著她奔來，馬上的騎士伸長了手攔腰將她抱起來，橫放在馬鞍上。


    &uot;放開我!放開我!&uot;她拼命的掙扎著。


    &uot;你不是薩雅古麗!&uot;阿邁驚訝的說，本來想把她推下去，可是轉念一想還是駕著馬逃開了。


    敵人來襲是意料中的事，只是沒想到他們除了搶奪，還要殺人。


    唐格理呀!你為了黃金，聯合了外族人來傷害哈薩克人，你怎麼有資格當族長？


    天亮的時候，他們來到了一個小山坳，他才把碧海放下來了。


    元碧海驚恐的看著他，只剩下她和他了嗎?其他人都到哪里去了?


    她努力克制自己不要發抖．可是眼淚卻忍不住盈了滿眶。


    阿邁看了她一眼，眼神是那樣凶狠而野蠻，如果不是她，他帶出來的該是薩雅古麗才對!


    阿里克為什麼不看好他的格桑!


    他故意的!因為他要保護她，所以他不能帶著她。


    唐格理要殺害未來的族長，連他的新娘都不會放過的。


    所以他不讓他的格桑跟在他身旁!


    阿邁一拳捶在山壁上，&uot;都是你，都是為了你!&uot;


    元碧海退了幾步，害怕的看著這個對她一向不友善的阿邁，&uot;阿里克去哪里了?薩雅古麗呢?其他人呢？&uot;他不回答她的問題，雖然大家被沖散不是計畫中的事，但是回到哈薩克卻是一定的。


    他相信阿里克沒事、薩雅古麗沒事，他們都會回到哈薩克去。


    他要把格桑帶回去，給阿里克一個驚喜。


    他的格桑會在草原上等他，等他回來娶她當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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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厚厚的雲層蓋住了月光，連一點光線都透不過來。


    在一片漆黑的密林里，傳來了一陣陣低微的哭聲。


    薩雅古麗將衣服浸滿了溪水，將衣服上的水扭在毫無知覺的阿里克臉上，滋潤著他因失血過多而干裂的唇。


    她一邊哭泣著，一邊尋找著可以止血的草藥，將它們放在嘴里嚼爛了之後，敷在他的傷口上，薩雅古麗寸步不離的守著他，她雙手環著膝，啜泣的坐在他的身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太陽已經升起，林子籠罩在一片迷蒙的霧氣之中。


    阿里克緩緩的睜開了眼，首先感到的就是一陣疼痛。


    他很快的回想到昨晚發生的事——對了，他們遇到唐格理的人馬了!


    這原本就是意料中的事，只是他沒想到對方這麼強悍，居然讓他受了傷。


    阿里克緩緩的坐起來，他的聲音驚動了因為疲累而睡著的薩雅古麗。


    &uot;阿里克!&uot;


    他驚訝的搜索聲音的來源，難以置信的看著雖然蒼白但卻異常美麗的薩雅古麗。


    &uot;薩雅古麗?你……&uot;昨夜，他帶著薩雅古麗同騎，後來他傷重昏了過去，沒想到她居然沒有趁隙逃跑，居然還守在他身邊?


    她關心的說︰&uot;你怎麼樣?還好嗎?&uot;


    &uot;我沒事!你為什麼在這里?&uot;


    她憂傷的說︰&uot;你帶我來的。&uot;昨晚激戰之中，是他保護了她。


    一開始她不明白為什麼他牽的不是格桑的手，當那群惡人對她猛下殺手、緊迫著她不放時，她知道了。


    他保護的還是格桑，她不過是他將惡人從格桑身邊引開的餌而已。


    原來他對格桑是如此的深情，于是她怪不了他對她的狠毒，她無法丟下他等死。


    &uot;我是指……&uot;他喘了幾口氣，臉色白的嚇人，&uot;你為什麼不走？&uot;


    &uot;因為你受了傷呀，我走了你不就死定了。&uot;


    &uot;我死不了，那你就走不了，這樣你還要為我留下來嗎?&uot;他真是不明白女人的心思。


    這是個非常好的機會呀，她為什麼不趁著這個時候回到平旋身邊去呢?


    &uot;或許我希望你會因為這樣而放了我。&uot;她輕聲一嘆，&uot;阿里克，其實你應該是最明白我的心的人。你怎麼樣對格桑，我就是怎麼樣的對平旋。&uot;


    他不語，只是拿著一雙藍眸盯著她。


    &uot;我不恨你為了保護格桑而置我于險地。因為要是換了我，我也會為了保護平旋而傷害所有的人。


    你問我為什麼不走?因為我知道．除非你親口說，否則……否則平旋他不會有勇氣留我!&uot;


    她知道的，她的愛人背負著對阿里克的歉疚。他從他那里奪走了佐里卡，所以他不敢再要她了。


    阿里克哈哈一笑，抽出了他的彎刀，放到了她手里。


    &uot;帶著它去找平旋吧。&uot;


    她一愣，流著眼淚接了過來，&uot;阿里克，對不起，我幫不了你的忙。&uot;


    她不能當他的新娘，也沒辦法幫助他揭穿唐格理的陰謀，奪回屬于他的位置。


    &uot;還好你要保護的人好好的。格桑，她應該在回去的路上了吧?&uot;


    &uot;阿邁……&uot;阿里克搖著頭說道︰&uot;他不會放格桑走的。&uot;


    他會帶她回去，他會讓他的格桑涉險!


    榜桑會到哈薩克人的地方，她注定要為哈薩克人生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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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ot;可惡!&uot;唐格理跳腳憤怒的說︰&uot;這個阿里克！&uot;


    他握著拳頭，&uot;黃金到底到哪里去了?&uot;


    二十大箱的巨石!


    他現在才明白，他派人緊緊跟隨的東西並不是黃金，而是一箱箱切割整齊的巨石!


    &uot;會不會根本沒有黃金?&uot;


    塔沙說道。


    &uot;有的。&uot;他咬牙切齒的說︰&uot;使朗親眼看見的，絕對不會有錯的。&uot;


    阿里克曾經拿著那黃澄澄的金子，在手里不斷的把玩!


    &uot;阿里克一定是使了什麼詭計，把黃金變成了石塊。&uot;


    或許是在汴梁時就掉了包，那個時候貨物有在倉庫里過夜，會不會是那時就被調換了?


    塔沙憂慮的說︰&uot;如果是真的話，那阿里克一定知道了我們的事，所以他有所防備，才會把金子換走。&uot;


    阿里克的父親，也就是前任的族長，曾經和兩個漢人合作，在萊州投資了礦產。


    日子久到她都已經忘了這件事，要不是萊州那邊派人來說真的挖到了金礦而且數量驚人，她還想不起來這回事。


    所以阿里克跟她說了，他要將黃金帶回來，並且帶個新娘回到哈薩克，他已經準備好成為一個族長了。


    當年阿里克的父親去世時，他年紀還太小，因此族里的長老讓他的叔叔唐格理暫代，等到他長大娶妻之後，再將族長的位置還給他。


    可是唐格理心里並不服氣這個安排，他心里有他的計畫。他不讓阿里克娶妻，他已經害死了一個有資格成為他妻子的女子，並不懼怕再害第二個。


    唐格理安慰著她，&uot;放心吧!你是他的母親，他不會對你起疑的。&uot;


    &uot;可是……&uot;塔沙煩惱的說︰&uot;阿里克不可能不知道我總是向著你，他一定猜到了那些人是你派去的了。&uot;


    &uot;要是族里的人知道了……&uot;


    &uot;你就是愛擔心。&uot;唐格理摟著她的肩頭說︰&uot;你放心吧，那些人是草原上的強盜，非常的凶狠。說不定阿里克和他的新娘都已經下地獄去了。&uot;


    只要有優渥的報酬，那些強盜是不介意到遠一點的地方去犯案的。


    只是他這次失算了，沒想到阿里克虛晃一招，將真正的黃金藏起來，讓他們撲了空。


    他要拿什麼去滿足那群強盜?還好他還是有足夠的權力挪動族里的財產，而不會有人對他起疑。


    塔沙一驚，&uot;你、你說不會傷害阿里克的!&uot;


    &uot;塔沙，我不傷害你兒子，他會來傷害你的情人，難道你舍得嗎?&uot;他把手放在她肚子上，&uot;再說，難道我們不會生下第二個阿里克嗎？&uot;


    &uot;只要拿到了那些黃金，就算不用當這群笨蛋的族長，我們也有好日子過的。&uot;


    塔沙一如往常的相信他的話。


    不管唐格理要她做什麼，她從來不會拒絕，他要她嫁給納亞當族長夫人，她便含著眼淚嫁；就連他要她捧著那碗有毒的藥給丈夫喝時，她也發著抖做了。


    納亞死了，她終于可以跟唐格理在一起了，可是從那天以後，她就開始害怕自己的兒子。


    他那雙眼楮好像在說，他知道她做了什麼。


    他看著她的樣子總會令她心虛，讓她記得丈夫是怎麼樣&uot;暴斃身亡&uot;的。


    &uot;可是我們沒拿到阿里克的黃金。&uot;


    唐格理嘆了一口氣，&uot;只好繼續當這個族長了。&uot;


    人生總不能事事如意的，但還好阿里克已經除掉了。


    &uot;族長！&uot;一個哈薩克青年在外面喊著︰&uot;阿邁回來了!&uot;


    他連忙放開塔沙，掀開帳門說道︰&uot;阿里克呢？&uot;


    阿邁跟著阿里克去取黃金，除非他們分開走，否則他一定會遇上他派去的人。


    阿邁神情憔悴，一只包著布的手還有血跡，看樣子受傷不輕。


    他用沒受傷的手牽著一匹馬，馬背上坐著一名瘦弱而蒼白的少女。


    &uot;族長!&uot;他一看到他，屈膝道︰&uot;阿邁、阿邁保護不了阿里克!阿邁是懦夫!&uot;


    唐格理一听他這麼說，真是心花怒放，可是臉上的表情卻驚駭絕倫，&uot;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uot;


    阿邁將發生的事激動的說了一遍，&uot;只有我一個人逃出來了。&uot;


    沒看到尸首，唐格理有些不放心。他得找個機會問問那些強盜，說不定阿里克根本沒死。


    阿邁這家伙也太膽小了，遇事就逃跑，結果如何也不知道，真不知道哈薩克人的勇敢他怎麼會沒有。


    &uot;還有阿里克的新娘。&uot;他指著元碧海說。


    &uot;什麼?&uot;唐格理驚道︰&uot;這……她是阿里克的新娘？&uot;阿邁點點頭，她肚子里有我們未來的族長。她的名字叫作格桑。&uot;想不到阿里克也來這手！不過他也不是沒辦法對付一個瘦弱的少女，哼，他用一根指頭就能把她跟她肚子里的孩子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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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ot;我知道你會說漢話。&uot;碧海對著阿邁說道︰&uot;你听得懂我在說什麼。&uot;


    阿邁把頭撇過去，還是擺出那副充耳不聞的姿態來。


    &uot;阿里克不會死，也沒有死，對不對?&uot;她柔聲說︰&uot;我知道你討厭我，可是只要你跟我說一句他沒有事，我保證不再煩你。&uot;


    這個阿邁不可能扔下他的兄弟們等死，自己逃跑。


    而且他從來沒回到那個林子去察看，他直接把她帶到哈薩克，這根本不合常理呀!


    他難道一點都不擔心其他人嗎?而且那晚敵人來的時候，她清楚的看見阿邁臉上的興奮，似乎是等了很久的那種感覺。


    如果不是他們有別的計畫，那就是他跟壞人串通，可是她私心的希望是前一個!


    &uot;阿邁，拜托你。難道你也沒想過薩雅古麗會怎麼樣嗎？&uot;


    一提到薩雅古麗，他忍不住看了她一眼，生硬的說︰&uot;她不會有事，真主阿拉會眷顧她。&uot;


    &uot;那阿里克呢?如果他沒有事，他為什麼不回來呢？&uot;


    &uot;你干嘛關心？&uot;既然說了，他就干脆跟她多說幾句，免得她一直纏著他問。為什麼她總是有問不完的問題，說不完的話，就像薩雅古麗那樣。如果不是因為平旋，薩雅古麗現在還是在這里開開心心的。&uot;我、我……&uot;她干嘛關心?


    她如果知道自己干嘛這麼關心，她也不會吃不好、睡不好，消瘦的這麼快了。


    她無法阻止自己去想他，他明明那麼可惡，老是戲弄她、折磨她，她干嘛要擔心他是死是活?


    碧海一點都不明白，她肯跟著阿邁到哈薩克來始終不反抗，難道不是因為希望能見到他好端端的回到這里來嗎?


    &uot;我希望我自己知道，可是我不知道。&uot;


    &uot;你不要喜歡阿里克，他不會喜歡漢人的女子的。&uot;他一眼就看穿了她迷惑的心。


    &uot;誰說我喜歡他!&uot;她的心猛然一跳，&uot;你不要胡說八道!&uot;


    &uot;我從來不胡說八道!你要是不喜歡他，干嘛擔心他？干嘛跟我來哈薩克？&uot;


    &uot;我只是……&uot;她想了半天，不知道怎麼解釋，有些惱怒的說︰


    &uot;喂!是你帶我來的耶，又不是我自己要跟來的!&uot;


    &uot;你要不是因為相信阿里克沒死，想在這里見他一面的話，又怎麼會乖乖跟我來?&uot;


    &uot;跟、跟你沒關系!&uot;


    她的心撲通撲通的亂跳著，阿邁的話好像一根針，扎得她好難受!


    她才不會喜歡那種野人，他老是欺負她、從來沒有對她好過，她怎麼可能會喜歡他呢?


    她覺得鼻頭一酸，忍不住想哭，&uot;哼，我現在就回家去!誰會喜歡那個人!&uot;


    碧海沖了出去，阿邁也沒有阻攔。


    她要是自己想走，路上多的是機會，也不會跟著他來了。


    碧海穿過了好多個氈房，一群女人拿著桿子在打羊毛，驚訝的看著她穿過去。


    她不斷的跑，離那群哈薩克人遠遠的，直到再也看不見他們群聚的氈房，直到四周都是低頭啃草的羊。


    幾名哈薩克男子騎在馬上看著她，對她指指點點的，臉上充滿了同情的神色。


    她撲倒在那綠色的柔軟草地上，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


    她知道阿邁說的對!雖然阿里克對她很壞，可是她還是希望能再見到他，就像薩雅古麗想見到平旋一樣。


    碧海哭了一陣子，突然听到一聲唳叫，她翻過身子，就看見了一只巨雕在天空盤旋著。


    她站起身來，充滿希望的喊︰&uot;薩爾史格!是你嗎？&uot;


    &uot;呼嚕呼嚕……&uot;她學著阿里克召喚薩爾史格的聲音，不知道是她學得不像，還是它根本就不是薩爾史格。


    那只巨雕往南方飛了過去，元碧梅頹然的坐在草地上，雙手掩住臉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一陣馬蹄聲接近了她，她還以為是那群看羊的男人。


    &uot;格桑，你為什麼哭呢?&uot;


    碧海飛快的抬起頭來，微微一愣，然後突然放聲大哭，&uot;你終于回來了!&uot;


    阿里克跳下馬，伸臂將她摟住了，&uot;我回來了。&uot;


    她伏在他的胸前，&uot;為什麼這麼慢!我一直等，等的我都想回家了。&uot;


    &uot;我早就叫你回家了，為什麼你不回家呢？&uot;他受了傷，要不是薩雅古麗幫他的話，他或許見不到他的格桑了。


    當她流著眼淚懇求的看著他，卻一言不發時，他依然什麼都不說，可是也沒有阻止她離開。


    所以她走了，回去尋找她的情郎。


    所以他回來了，回來保護他的格桑。


    他始終忘不了格桑拉著他，要他一起走，她眼里的眼淚是因為心疼他而流的。


    &uot;你不給我一個交代，我就不回家。&uot;


    他揉揉她的頭，&uot;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小兄弟。&uot;


    &uot;我不是小兄弟!你明明知道的!&uot;


    &uot;你明明是個傻姑娘，怎麼會不是小兄弟呢?&uot;


    她仔細的听了听，有點明白了。他其實不是叫她小兄弟，或許是那個音相近，所以她一直誤會了。


    原來那是傻姑娘的意思呀!


    她嘟起了嘴，捶了他一拳，&uot;我也不是傻姑娘!&uot;


    &uot;你自己在這邊偷哭，不是傻姑娘是什麼?&uot;


    碧海哼道︰&uot;我才沒有哭!那是因為風沙很大，刺痛了我的眼楮而已。&uot;


    像是想到什麼似的，他突然笑了，一手伸到她的腦後，低下頭來有些粗魯的吻了她。


    &uot;干、干什麼啦!&uot;她狼狽推他，他攔腰將她一抱，把她舉了起來。&uot;沒什麼，我想欺負你。&uot;他露齒一笑，&uot;你可別踹我。&uot;


    碧海猛然明白了他腦袋里此刻想到了什麼，一張臉紅的像煮熟的蝦子，&uot;別想!&uot;


    &uot;我不用想的，我用做的!&uot;他將她放在草地上，傾身壓著她。


    碧海慌張的推開他，跳起來就要跑，可阿里克卻伸手抓住了她的腳踝，讓她摔了下去。


    阿里克伸臂將她一抱，兩個人沿著翠綠的山坡滾到了坡底。


    &uot;快放開我啦!&uot;碧海在他懷里輕喊著，又是害羞又是害怕。


    &uot;你吻我，我就放開你。&uot;他湛藍的眼眸緊盯著她。


    碧海輕輕的閉上眼楮，送上了兩片香唇，羞澀的印上了他，微風輕輕的吹動、長草緩緩的顫動著，薩爾史格出現在天空的另一端。


    眼尖的哈薩克人看見了，一聲一聲的傳了出去——


    &uot;阿里克回來了!&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