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爺府邸後門走出來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左顧右盼確定四下無人後，才敢步出大街──她正是繡兒。


    她明為龍驍的侍妾，實際上卻是龍蔚派去監視龍驍的人。但是近來她卻無法接近龍驍，只因為苗含月那個下賤女子！


    真是看不出來，那苗含月柔柔弱弱的，竟能讓龍驍棄她繡兒，再度夜宿荷花閣，就不知她是使了什麼手段，真是令人嫉恨。


    包傷腦筋的是，龍蔚要她注意龍驍和龍彧來往之事，有任何消息須盡快向他稟報，問題是，她連接近龍驍都無法，又哪能注意他的行動呢？


    傷透腦筋的繡兒走著走著，目光被街上賣首飾的攤位吸引住。那根新月金釵不是……


    繡兒走近攤位，拿起新月金釵仔細端詳。像，像極了，這釵是上個月尚書大人獻給七爺的，那時她在七爺身旁，曾當場向七爺索討，可七爺將釵子賞給了苗含月，著實讓她氣恨好幾天。奇了，這釵怎會流人街頭販賣呢？


    &uot;姑娘，你好眼光，這釵是今早才來的。&uot;販子笑道。


    &uot;這釵手工不凡。&uot;繡兒把玩著。


    &uot;是啊，城外苗大娘缺銀子，就把這釵給賣了，听說她還賣了不少首飾。&uot;


    苗？繡兒心中打了個突，該不會是……


    &uot;是哪家苗大娘，有這麼多珍品？&uot;


    &uot;什麼珍品？要不是女兒七王爺當小妾，她哪有這麼多首飾可賣？&uot;


    聞言，繡兒冷冷一笑。


    望著金釵，她心中有了主意，抬頭向販子道︰&uot;這釵我要了，出價吧。&uot;她不會讓苗含月好過的，她倒要看看她憑什麼與她爭寵。


    起風了，秋天快到了。


    苗含月望著園內漸黃的綠葉，淡淡一笑，日子過得可真快，在王爺府已待了快半年。


    站了一會兒，她正想回荷花閣，見前方有道急匆匆的人影直往她奔來。


    &uot;含月，不好了！&uot;沈大嬸嚷嚷道。


    &uot;沈大嬸，您怎麼來了？&uot;苗含月柔柔笑問。


    沈大嬸順了順氣，拉著苗含月的小手，急道︰&uot;含月，你快回去，你爹你娘還有你弟弟他們……他們……&uot;


    &uot;他們怎麼了？&uot;瞧沈大嬸的神色，似乎家中又發生不得了的大事。


    反正這事含月遲早會知道，沈大嬸心一橫，直言道︰&uot;他們死了。&uot;


    苗含月整個人愣住，無法置信，她拉著沈大嬸的手臂，焦灼問道︰&uot;他們怎麼會死呢？沈大嬸，這事開不得玩笑的。&uot;


    &uot;這事我哪敢開玩笑，都怪你娘，有了銀子就到處炫耀，讓人起了賊心，在三更半夜潛進你家中，不但將銀兩全搶光，還殺了你們一家。&uot;


    苗含月松了手，淚水禁不住地滴落。


    是她，是她害死家人的，如果她不要任由二娘予取予求的話，說不定就不會有這事發生。


    沈大嬸瞧見苗含月傷心的模樣，不忍再催促她。


    就在此時，陳廷正好經過，一瞧見苗含月落淚，他連忙走近，還未請安，苗含月就如見著救星似地扯住他衣襟。


    &uot;陳廷，你能不能馬上送我回家？&uot;


    &uot;現在？&uot;


    &uot;求求你。&uot;


    不忍見她淚如雨下，陣廷點頭答應。


    &uot;高總管，七爺在里頭嗎？&uot;繡兒笑臉盈盈地問。


    斑霖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繡兒，這女人心機頗深，突然來見七爺，怕是要興風作浪。他正要回答主子歇息了，樓內就傳來龍驍低沉的聲音。


    &uot;讓她進來。&uot;


    &uot;是。&uot;高霖微側身，&uot;繡兒姑娘，請。&uot;


    繡兒微笑地向高霖點了下頭後，緩緩的走進樓里，只見龍驍正起身，她妖嬈的迎上前去。&uot;七爺。&uot;


    龍驍抬眼，&uot;有事嗎？&uot;


    &uot;沒事就不能來找您嗎？&uot;繡兒不依地嘟嘴撒嬌。


    龍驍臉色一沉，冷峻嚴酷的模樣嚇壞了繡兒。


    &uot;繡兒是因為發現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才來見七爺的。&uot;她不敢再造次，正經地道。


    &uot;說吧。&uot;


    繡兒拿出新月金釵遞至龍驍面前，不懷好意地道︰&uot;今日繡兒出府逛街，瞧見攤上在賣這個。&uot;


    龍驍冷淡地瞥了一眼，&uot;不過是支釵子罷了。&uot;


    &uot;這釵非同小可，七爺您忘了嗎？繡兒曾跟您討這釵，您不給，說這釵適合含月姑娘，因為她閨名有個月字。&uot;


    &uot;那又如何？&uot;


    &uot;這釵是苗家賣出來的，听攤販苗家還賣了好多七爺您賞給含月姑娘的首飾，這不是很奇怪嗎？含月姑娘賣這麼多首飾做什麼？更讓繡兒看不慣的是，這些都是七爺您賞她的，她竟不珍惜。&uot;


    本來是沒啥重要，苗含月要賣首飾也不干他的事，但繡兒的一席話，說得龍驍心生不悅，只因她竟不珍惜他賜給她的東西。


    &uot;沒事的話你可以下去了，回頭我會找含月問個清楚。&uot;


    龍驍不在意的模樣令繡兒心頭更不是滋味，瞧他的態度，似乎要偏袒苗含月，真是令人又氣又妒。


    繡兒氣在心頭，表面上仍是一副笑臉，故意道︰&uot;含月姑娘不在府里，七爺您可得晚點問她。&uot;


    龍驍眉頭微挑，她不在府里會上哪兒去？


    瞧他有听下去的意思，繡兒又道︰&uot;我回府的時候，恰好瞧陳廷送她出府。&uot;望一眼面色微沉的龍驍，她繼續風點火，&uot;含月姑娘也不知是哪兒討人歡喜，府內奴才好多都喜歡她，陳廷听說也是其中一個，大家都在等七爺您什麼時候不再寵幸含月姑娘，要跟您討含月姑娘做妻子。唉，我就沒那等福分，七爺您要是不寵幸繡兒，繡兒也沒人要，只能孤苦一生嘍。&uot;


    無可否認，繡兒的一番話讓龍驍心頭起了不小震撼。不少男人喜歡著她？這點他不快，她是他的，他一個人的！


    &uot;下去。&uot;


    &uot;是。&uot;繡兒這次沒再羅唆，因為目的已達到。


    龍驍臉色陰沉的出了清風樓，一路往荷花閣走去。


    最好繡兒的話是假，否則他絕不輕饒苗含月，陳廷是他的貼身衛，除了他以外，沒有人可以命令陳廷。


    但是，為什麼除了氣憤外，他的心頭還有著不明所以的酸意？他霸道的想將苗含月圈在他身邊，不準任何男人染指她秀美容顏，她只能屬於一人，這種激狂的想法，是他不曾對其他侍妾有過的情緒。


    進了荷花閣，不見苗含月芳蹤，他的怒氣更添一層，揚聲喚道︰&uot;高霖。&uot;


    斑霖進了閣，恭敬道︰&uot;七爺。&uot;


    &uot;苗含月上哪兒去了？&uot;


    斑霖遲疑了一下，老實答道︰&uot;陳廷送她出府。&uot;


    &uot;做什麼？&uot;繡兒沒騙他。


    &uot;不知道，急匆匆的出去。&uot;


    龍驍冷笑了聲，&uot;今天是初八嗎？&uot;


    心生不祥預感，高霖仍硬著頭皮回答，&uot;今天是二十三。&uot;


    &uot;那她不是回家嘍？&uot;


    &uot;奴才不知。&uot;


    &uot;那陳廷送她出府做啥？&uot;龍驍的口氣不掩怒意，&uot;陳廷的主子似乎已變成了苗含月，沒有本王爺的命令，竟隨意出府！&uot;


    就算笨蛋也知道龍驍正處於氣憤中，高霖連忙道︰&uot;陳廷送含月姑娘出府可能是要緊事。&uot;


    龍驍冷眸一瞥，想起繡兒的話。&uot;你也喜歡苗含月？&uot;應該是吧，高霖在他身旁多年，從不見他為哪位姑娘解釋過。


    斑霖慌亂地低下頭，&uot;奴才不敢。&uot;


    龍驍深吸口氣，壓下心頭翻滾的怒火，&uot;苗含月回府後，要她上清風樓來，不準對陳廷和苗含月說剛才本王爺問你的話，知道嗎？&uot;


    &uot;奴才知道。&uot;


    &uot;知道就下去。&uot;他的口氣仍不掩怒火。


    &uot;是。&uot;退出了荷花閣，高霖憂心忡忡，只怕陳廷和苗含月回府後，府內將要掀起一場風暴。


    日近黃昏，彩霞流雲，融合一片暈紅。


    苗含月淚流滿面的跪在墓前，燒著一張又一張銀紙。


    沈大嬸舉起衣袖擦拭著淚水。唉，可憐了含月這丫頭，她可是村里出了名的孝女，要不是心系家人，依她的花容月貌，豈會到了二十歲還未出閣？誰知到頭來做了七王爺的小妾，雖然表面上風光，但她是從王爺府出來的，豈會不知七王爺壓根是不會疼惜女人的男人。


    陳廷瞧見苗含月泣不成聲的悲慟模樣，雖然心中不忍，但是……


    &uot;含月姑娘，該回府了。&uot;他是未經主子同意送她回來的，最好是能在不驚動主子的情況下送她回府，或許可免去一場無謂的風波。


    &uot;讓我再待一會兒好嗎？&uot;她請求著，雖然知道這麼做是為難了陳廷。


    如此傷心欲絕的請求，陳廷豈忍拒絕，就算回府得受主子責罰，他也認了。


    餅了好一會兒，苗含月朝墓碑前磕了三個響頭後，才緩緩的站起身，在陳廷的護送下回轉王府。


    陳廷本該是送她回府後就去忙自個兒的事，但瞧見她悲慟的模樣，他放心不下，才逾禮護送她回荷花閣。遠遠的，就見高霖站在閣外，似乎正等著苗含月回來。


    &uot;苗姑娘，七爺交代要你上清風樓陪寢。&uot;


    &uot;我知道了。&uot;心傷的她也無暇細想龍驍要她上清風樓的原因，忍下欲奪眶而出的淚水，她望向高霖，&uot;我梳妝好之後，馬上過去。&uot;


    語畢，她失魂落魄地走進閣中。


    苗含月的模樣令高霖心驚，忍不住轉頭詢問陳廷︰&uot;生什麼事了？&uot;


    &uot;她一家全死了。&uot;


    &uot;那你送她回去是奔喪？&uot;


    ．陳廷點頭承認。


    斑霖放心地吁了口氣，望向閣內，但願主子能瞧在這是人之常情的份上，不對苗含月私自出府的行為加以懲處。


    苗含月雖是刻意妝點過，但仍掩飾不住眉宇間濃重的哀傷，踏進清風樓之後，她朝內室走去，昏黃的燭光，安靜的樓閣，陰沉的令人心生畏懼，但對於遭逢喪親之痛的她，外在世界的種種都激不起她任何情緒。


    &uot;七爺。&uot;盈盈一福，她的態度如同往常般柔順。


    坐在大床上的龍驍抬眸睨她一眼，陰沉的黑眸閃了閃，冷聲質問︰&uot;今兒個去哪了？&uot;


    &uot;妾身回家去了。&uot;她老實回答，也用不著隱瞞他什麼。


    &uot;府內有府內的規矩，你不知道嗎？&uot;讓她一個月回府一次，已是對她最大的恩寵，進入府內的小妾，從來沒有一位能夠出府回家探望。


    低著頭，苗含月沒有應答，腦海浮現爹娘與弟弟們慘死的畫面，傷痛一遍又一遍扯裂她的心。


    她的無語在龍驍瞧來如同頂撞。可惡！她分明不把他看在眼底，看來是他太寵她了。


    &uot;不應本王爺的話，簡直是違逆主子，你是存心想受家法是吧？&uot;冷冷的語氣中隱含著怒火。


    家法？如今就算是死她也不怕。苗含月嘴角苦澀一扯，仍是沉默。


    龍驍眉頭一挑。好，真的是好，連話也不應了，看來是他管教不當。


    &uot;從現在開始，本王爺撤回命令，不準你再回家去。&uot;


    沒有親人的家，她回去做什麼？


    &uot;妾身謝過七爺恩典。&uot;


    她柔順的態度，莫名地引發他另一波怒火，深吸口氣，緩了緩揚起的滔天怒氣，他冷聲質問︰&uot;你和陳廷是何關系？&uot;


    不明白他話中意思，也無心去思索，苗含月淡淡反問︰&uot;妾身和陳護衛能有啥關系？&uot;


    龍驍冷笑了聲，&uot;若沒有關系的話，憑你的能耐如何支使得動陳廷？&uot;


    听出他不信任的語氣，苗含月心頭彷佛被狠狠的割上一刀，她沒回嘴，只是吸著氣，不讓淚水滴落。


    她不回答，令龍驍原本壓抑住的怒火再也無法控制，他氣怒的沖下床去，揚手扣住她下顎，逼她抬起頭來──看見她雙眼紅腫、神色哀慟的模樣，他不由得一怔，心頭的怒氣瞬間消失無蹤。


    &uot;怎麼了？&uot;龍驍放軟口氣問。


    他的溫柔令苗含月的淚水奪眶而出，再也按捺不住地哭泣起來。


    她這一落淚，讓向來冷靜沉著的龍驍也慌了手腳，她一向平靜得像是無情緒的人兒，怎麼這會兒……


    &uot;乖，別哭，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uot;他像哄孩童般地哄她，直覺她必是遭逢天大的傷心事才會如此。


    &uot;妾身……妾身……&uot;淚如雨下，她再也無法保持一貫平靜的面具，失去至親的痛苦，讓她心痛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uot;到底發生什麼事？&uot;龍驍再次詢問，他絕饒不了令她傷心的人。


    苗含月咬著唇，這要她怎麼說？


    龍驍眉頭一皺，&uot;告訴本王爺。&uot;


    苗含月直勾勾地望著他，吸了吸氣，過了好半晌才開口，&uot;我爹他們……他們全走了。&uot;都是她害的，


    &uot;什麼？&uot;他沒想到答案竟是如此。


    淚眼模糊，她哭得無法自制。&uot;我沒有親人了，從此刻起，我就只有孤零零的一人活在世上。&uot;


    &uot;你還有我。&uot;龍驍不假思索地月兌口而出。


    &uot;可你不是我的親人。&uot;失去至親的她，腦子無法再思考任何事，也管不了這話會激怒他。


    龍驍面色一沉，對她的說法感到不悅，她應該把他當做她的唯一。


    苗含月哭得淚眼朦朧，看不清龍驍的面孔，即使隱約能從他僵硬的身軀察覺他的不悅，她也無暇理會，或者說壓不想理會，她只想一死解月兌。


    見她哭得淚人兒似的，龍驍縱有不悅，也只能壓了下去，心疼地道︰&uot;別哭了，你這樣子只會讓他們走得不安心。&uot;


    苗含月緊緊捉住他衣襟，像是落水之人找到浮木般，&uot;他們是我害死的。&uot;


    &uot;他們怎麼可能會是你害死的？&uot;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弱不禁風的模樣能害著什麼人，更別是她的親人。


    &uot;真的是我。&uot;苗含月抬頭望著他。&uot;我明知道二娘是貪得無厭的人，可我偏偏為了能讓家里過得好點，她要銀子我就她，沒了銀子，我就把首飾給她，只希望家里過得平靜。誰知道因此引來竊賊的覬覦之心，不但搶奪了家里的銀兩，連人也不饒過……這都是我害的。&uot;


    從她哭哭啼啼的一席話中，龍驍听出事情的來龍去脈，若她所言屬實，新月金釵流入街頭，也有了合理的解釋。


    &uot;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你二娘是咎由自取，與你無關。&uot;她這般自責令他又氣又憐。


    苗含月搖了搖頭，否定他的話，&uot;事實就是事實，說再多也沒有用了。&uot;


    知她白責甚深，一時也無法自她心中拔除愧意，他只有緊抱著她，安慰著她，&uot;你要哭就哭吧，可是得答應本王爺，就此一次。&uot;


    他的體貼令她感動也心痛。


    如果，他不是王爺，同她一般是平凡人，她一定會敞開心胸去愛他的，可惜，他是王爺，尊貴的身份時時提醒她的低賤。


    &uot;謝謝七爺。&uot;


    龍驍沒說話，只是緊緊抱著她。


    苗含月緊貼在他胸前，任由著他身子傳來的溫暖平息她的傷心。


    次日一早，龍驍放下哭泣一整夜的苗含月後，來到書房召見陳廷。


    &uot;陳廷，你應當知道本王爺找你來是何事。&uot;龍驍劈頭就道。


    陳廷微躬身答話，早有心理準備。&uot;苗家一家人因為李氏招搖的關系，引來滅門之禍，昨日含月姑娘是回府奔喪。&uot;


    &uot;嗯。&uot;龍驍輕哼。


    &uot;七爺，要查是誰做的嗎？&uot;陳廷大著膽子問。


    &uot;沒那必要。&uot;龍驍輕嗤，&uot;禍事是自找的，怨不得人。&uot;


    話雖如此，她傷心的模樣令他……


    心念一轉，龍驍淡淡道︰&uot;去把那些人捉來吧。&uot;


    陳廷有些訝異，主子怎會在一瞬間改了主意？


    龍驍故意不理會他的反應，坦白說，連他自個兒也感到訝異，怎會對一名侍妾如此重視，如此在乎她的情緒，又不願去深究原因。


    &uot;陳廷，你的膽子愈來愈大，沒有本王爺的命令竟敢隨意送她出府，分明是不將本王爺放在眼底。&uot;他轉移話題。


    &uot;奴才不敢，只因含月姑娘苦苦哀求，所以……&uot;


    &uot;算了，這次本王爺不計較，不過你記著一件事，不準對她有非分之想。&uot;


    &uot;是，奴才謹記在心。&uot;


    &uot;嗯。京城有無動靜？&uot;他導入正題。


    &uot;一切尚稱平靜。&uot;


    &uot;皇上病重，朝廷震動不安，凡事小心點。&uot;


    &uot;奴才知道怎麼做。&uot;


    龍驍不再說話，腦中浮現的是那張梨花帶淚、摧人心志的臉孔。


    從來沒有人可以牽引著他的情緒，他的心，而她，卻開了先例。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在乎她，但不能否認是她在他心目中有著一定的位置。


    幽幽醒轉，這一覺睡得好沉呀。


    苗含月坐起身，隔著床幔往外一瞧，這才記起她不是在荷花閣，這里是清風樓。


    怔愣了好半晌，她下了床榻，這兒不是她該來的地方，昨日龍驍為何召她來這呢？


    一想到他，自然也想起他昨日的溫柔安慰，那真像是場夢啊……


    深吸口氣，苗含月搖了搖頭，決定不再去想，他與她只有身子上的糾葛，其他的不能有，也不該有。


    苗含月出了清風樓，才回到荷花閣，就瞧見繡兒領著多名姑娘站在前院，顯然又是來找麻煩的。


    她深吸口氣，朝她們微點螓首，往她們身旁走過，不想多惹是非，但是她們不放過她。


    &uot;唷，這位妹子的架子真大，連我們也不放在眼底。&uot;


    &uot;當然呀，人家昨兒個可是在清風樓度過，就要飛上枝頭當鳳凰了，豈會將我們放在眼底？&uot;


    苗含月不為所動地繼續往前走，彷佛沒听進她們的話。


    繡兒風眼一眯，突然揚聲道︰&uot;我們的手段哪比得過人家，你們知道七爺昨兒個為何要她進清風樓嗎？因為她一家人全死了，听說，還是她害死的，人家為了得到七爺的恩寵，無所不用其極呀。&uot;這消息是她听淨衣房的嬤嬤說的。


    苗含月正要踏進閣，一听到繡兒最後幾句話，心猶如被針扎似的，痛楚不堪，她沒有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得到龍驍呀！


    繡兒瞧苗含月仍沒轉過身，嗤哼了聲，招手和其他女子一同離去。


    听不到任何腳步聲後，苗含月才慢慢的走進閣，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面上，心痛如絞的掩面哭泣。


    她沒有要害死家人，沒有。